诗文库 正文
亲征吐蕃制 盛唐 · 玄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二十一
朕闻夷不乱华。既殊于中外。虏或犯塞。必兴于甲兵。我国家一戎定业。累圣膺期。干戚斯舞。梯航毕至。小蕃远寇。假息游魂。爰自昔年。慕我朝化。申以婚姻之好。结为甥舅之国。岁时往复。信使相望。缯绣以益其饶。衣冠以增其宠。鸿恩大造。特加于蛮貊。狼子野心。遂同于枭獍。在于亭障。颇闻惊扰。巳命师徒。遄往追蹑。摧凶殄逆。今也其时。灭迹扫尘。期之不日。然以问罪之义。百王所以龚行。戒严之典。六军所以亲御。是用中宵按剑。昧晓求衣。岂自逸于崇高。而不勤于栉沐。眷兹右辅。远在西陲。虽驻跸之暂劳。伫观兵而决胜。宜取今月。择日进发。其差取后军四万人。诸色蕃兵二万人。京兆府兵一万人。飞骑二万人。量追三百里内兵留当下人充。万骑五万一千人。豳陇兵各二千人。岐州兵五千人。并集本州待进止。其马四万匹。取三百里内诸厩及府马充。所追兵马及押官委本州精赴集。卫尉卿兼检校左金吾大将军王毛仲为左一军总管。右金吾将军康海源为副。左武卫大将军李昌为右一军总管。左武卫将军马卫为副。左羽林大将军赵成恩为左二军总管。右领军将军秦义礼为副。右羽林将军杨敬述为左三军总管。右领军将军鲜于庭诲为副。左羽林将军马崇为右三军总管。右监门将军执失善光为副。所司准式。俾其长驱陇坻。深入湟中。授以方略。扫清氛祲。其缘顿支供。务从省约。
禁屠宰敕 盛唐 · 玄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三十五
道家三元。诚有科诫。朕尝精意。祷亦久矣。而初未蒙福。念不在兹。今月十四日十五日是下元斋日。都内人应有屠宰。令河南尹李适之勾当。总与赎取。其百司诸厨。日有肉料。亦责数奏来。并百姓閒。是日并停宰杀渔猎等兼肉料食。自今巳后。两都及天下诸州。每年正月七月十月元日。起十三至十五。兼宜禁断。
遣祭郊庙山川敕 盛唐 · 玄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三十五
时和年丰。神所福也。精意备物。祭之义也。朕每为苍生。尝祈稔岁。微诚有感。丕应乃彰。今宗社降灵。神祇效祉。三时不害。百谷用成。遂使京坻。遍于天下。和平之气。既无远而不通。禋祀之典。亦有期而必报。宜令兵部尚书兼中书令晋国公李林甫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邠国公牛仙客即分祭郊庙社稷。尚书左丞相裴耀卿祭中岳。礼部尚书杜暹祭东岳。御史大夫李适之祭西岳。太子宾客王邱祭北岳。国子祭酒张说祭南岳。其四渎四海四镇及诸名山灵迹等。各委所繇州长官祭。仍令所司。即择日闻奏。务修蠲洁之礼。以致精明之德。冀申诚恳。如朕意焉。
册寿王韦妃文 盛唐 · 玄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三十八
维天宝四载岁次乙酉七月丁卯朔二十六日壬辰。皇帝若曰。于戏。古之建封。式崇垣翰。永言配德。必择幽闲。咨尔左卫勋二府右郎将韦昭训第三女。育庆高门。禀柔中阃。动修法度。居玩琴瑟。夙闻师氏之学。素习公宫之礼。聿求贞懿。作俪藩维。爰资辅佐之德。以成乐善之美。是用命尔为寿王妃。今遣使光禄大夫行左相兼兵部尚书宏文馆学士李适之副使金紫光禄大夫行门下侍郎集贤院学士兼崇文馆大学士陈希烈持节礼册。尔其钦承宠数。率由令则。敬恭妇道。可不慎欤。
大唐蕲州龙兴寺故法现大禅师碑铭 盛唐 · 李适之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四
古之圣人。乘时迭用。赞神道。立人伦。所以为理者也。理之为极。故受之以无为。昔之真人。归根去羡。探有物。入无穷。所以为久者也。久几乎息。故受之以实际。于是大雄有作。大觉无边。常乐常往。不生不灭。鉴阿僧而示开辟。传法印而逾绳契。映明月而小元珠。位轮王而卑五帝。去圣日远。多门互出。名数棼丝。言说滋蔓。粤有绍兴法宝。超诣真宗。由密意而致清凉域。秉圆照而入空寂舍。无闻无示。非穿非凿。断诸委曲。直见本源。其事业有如此者。我大师其人也。禅师讳法现。弋阳人。本名法显。避中宗庙讳。于是改焉。即双峰忍禅师门人也。俗姓宣氏。出自周宣王。盛于元魏代。禅师仪表端严。眉宇森秀。人相具足。梵音清畅。乘运而应数。随方而立表。以济南浮之人。以嗣东山之业。初母在孕。不喜荤辛。及诞之后。每以沙上。戏为佛塔。志学之岁。远方访道。年十有九。爰就薙落。始配住福田寺。其后以选。更隶龙兴寺焉。后因捧盂上堂。逢一神僧。颜赤如醉。语师曰。汝可名法显。因忽不见。年满受具。遂以此名。年二十五。次因寺事。差往鄱阳。所憩之家。皆同旧识。或云宿昔梦师之来。仪服宛如所见。设供养者。皆蒙诱掖。阖门尽里。同发菩提心。尔时鄱阳大旱。师为受戒二千馀人。事毕天晶无云。其夜雨雪盈尺。随缘利物。殊类齐感。在舟则异鳞呈质。使渔者收纶。登陆则困鹿求哀。而猎者束矢。所过古寺废塔。虽独而止。猛兽恶龙。山精木魅。毒气生烟火。众魔成军阵。坦若虚舟。莫能恼害。至永淳岁。有三婆罗门寄金银珠宝于师。复置床箦。而归西域。其后有贼劫房。惟此诸宝独在。出入三载。主乃东来。各以还之。封缄如故。母氏遣师。预修已墓。寺前南岭。地为吉祥。掘皆巨石。不可开动。已经数日。师意弥专。忽有一人。来诣掘所。作礼既毕。出一编书与师。遂云为师穿墓。观其用状。殆非人功。信宿掘成。不知所在。开其留书。乃菩提达摩之论也。及筑坟傅土。每夕有猛兽蹋迹如杵。倏然墓成。经一十八年。母何氏。寿八十有六。既耆而艾。无疾而终。师庐于坟所。遂经二载。形体臞瘠。仅能识者。每有人潜献牛乳。其味凝厚。众疑有异。后加验问。莫知所从。尝置碗佛前。乃成舍利。旬日之后。碗中有声。沃而涤之。金光浮出。连珠成贯。色有似榴者。其后渐多至百馀粒。他州造塔者。皆来请之。分与而去。夫其异应。不可思议。乃菩提之示现者矣。大易云。神道设教。然则至人无迹。至化无名。万缘尽空。一切不动。此皆善灵扶护。示相云为。因感而来。无幽不兆。咸莫知其所以。岂我师之意乎。徒观远众响臻。偫疑景附。惟分请益。波回山积。有迷有达。或饥或渴。禅师发以希声之音。现以随缘之相。如振风之过众窍。似膏雨而成百谷。至有求明义学。谈说人天。三论饮其辨才。九部矜其理窟。及乎对询真赜。不觉神醉大巫。舍筏靡旗。废讲焚疏。因而退密。专至摄心。有初地弟子左相兼兵部尚书李适之。往以先君佐蕲。瞻言归省。因得礼尊仪于密座。委弱质于专门。持心苦体。不舍昼夜。寻遘私艰。重集于蓼。无怙可恃。创钜衅穷。负土坟傍。泣血庐次。大师哀其劬顿。假以梯航。引于煨烬之区。拔于冤毒之海。其后皇图复禹。重构维城。神龙之中。玺书再降。授朝请大夫。旋追赴京辇。禅师遂敷宰官之义。强弟子以行。虽间阔积年。而诲诱无远。属有东信。至自蕲春。方承八年讳问。其说最后功德。恨不亲闻付嘱。是用触绪悲凉。复次使者言。师以开元八年六月初。于本寺精舍结跏趺坐。积十三日。不更饮食。无复烦恼。因禅不解。便入无馀。春秋七十有八。是日云物变异。香气晦合。池水自黑。林鸟皆悲。座前白莲枯卷。堂后列柏凋瘁。四部雷动。三界霔泣。或绝于地。或诉于天。呜呼慈母。忍弃穷子。一定以来。全躯不坏。发长肤软。红爪丹唇。经今二十年。竟不敢迁闭。近日薄加香漆。四众供养如生。故知不尽之明。与劫代而相弊。应见之相。岂坚林之可焚。徒徵梦幻之言。莫见去来之迹。然则建之于常空有。立之于不皦昧。难可以智知。孰能以识识。住持强固。永为宗极。以适之心存遗偈。力荷慈缘。髣髴矿铄。依稀火传。摛其勿照之曜。著以忘言之筌。敢申颂元德。以昭播人天。其词曰。
皇矣能仁。宏宣妙觉。彼上人者。是为禅族。继体前圣。传灯后学。舟梁爱河。掎拔情岳。肇允光相。翻飞度门。偈传心极。神授名尊。霰零严戒。盗入重昏。穷鱼脱泉。困兽还魂。独绝人代。蒸在林野。魔属不神。善缘来假。乳似糜献。编同圯下。度无量人。实无度者。诸行圆满。庶类知归。往虚来实。遇病为医。大云澍雨。惠日扬辉。事复无事。机反于机。我于往昔。天方荐瘥。彷徉推极。荼毒谓何。孰承最上。密受居多。未究深海。旋惊尺波。变异潜惑。悲忧断绝。皆发大怖。遍身见血。深入静思。义开形闭。当知恒住。敢告非灭。
登岘山观李左相石尊联句 唐 · 颜真卿
押元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湖州市
李公登饮处,因石为洼尊(真卿)。
人事岁年改,岘山今古存(刘全白)。
榛芜掩前迹,苔藓馀旧痕(裴循)。
叔子尚遗德,山公此回轩(张荐)。
维舟陪高兴,感昔情弥敦(吴筠)。
蔼蔼贤哲事,依依离别言(强蒙)。
岖嵚横道周,迢遰连山根(范缙)。
馀烈暧林野,众芳揖兰荪(王纯)。
德晖映岩足,胜赏延高原(魏理)。
远水明匹练,因晴见吴门(王修甫)。
陪游追盛美,揆德欣讨论(颜岘)。
器有成形用,功资造化元(左辅元)。
流霞方泔淡,别鹤遽翩翻(刘茂)。
旧规倾逸赏,新兴丽初暾(颜浑)。
醉后接䍦倒,归时驺骑喧(杨德元)。
迟回向遗迹,离别益伤魂(韦介)。
览事古兴属,送人归思繁(皎然)。
怀贤久徂谢,赠远空攀援(弘)。
八座钦懿躅,高名播乾坤(仲宣)。
松深引闲步,葛弱供险扪(陆羽)。
花气酒中馥,云华衣上屯(权器)。
森沈列湖树,牢落望郊园(陆士修)。
白日半岩岫,清风满丘樊(裴幼清)。
旌麾间翠幄,箫鼓来朱轓(柳淡)。
闲路蹑云影,清心澄水源(释尘外)。
萍连浦中屿,竹绕山下村(颜颛)。
景落全溪暗,烟凝半岭昏(颜须)。
去日往如复,换年凉代温(颜顼)。
登临继风骚,义激旧府恩(李崿)。
金紫光禄大夫守太子太傅兼宗正卿赠司空上柱国陇西郡开国公李公神道碑铭 唐 · 颜真卿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四十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湖州市
昔周武以二公股肱王室。然而允釐西土。师保万民者。其惟召公乎。汉室以二傅羽翼储宫。然而亮采东朝。仪型百辟者。其惟萧傅乎。则九德之师。六行之傅。亲贤既美。亦何代无其人哉。陇西公才为国之垣翰。位为天之喉舌。德为朝之元老。行为帝之信臣。盖所谓宗室之间生。士林之杰出者也。公讳齐物。字道用。陇西成纪人。自若水导其灵源。而圣人作。高邱峻其层构。而才子生。元元为宋帝之先。兴圣有勤王之举。盛德弥于百祀。灵根固于千叶。太祖景皇帝功高佐魏。庆始封唐。家崇八柱之勋。地半三分之业。亦犹殷人之祖契。周室之宗文。公即景皇帝之五代孙也。郑王亮之元孙。淮安王神通之曾孙。淮安王皇朝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赠司空。磐石开府。介圭锡瑞。成周之晋郑。西汉之勃平。祖孝锐。盐州刺史。父璟。陇州司仓。赠宏农太守。并清白贻范。仁贤继轨。连华公族。济美专城。公禀乾刚之正性。体坤顺之中德。爰自岐嶷。特钟美秀。俨然王公之量。郁有台鼎之姿。固巳超等夷而出偫萃矣。神龙初起家左右千牛备身。历尚辇直长许州司马华州司兵。时方振拔。势已飞腾。此则江汉之滥觞。华嵩之覆篑也。丁太夫人忧。公有至性。毁瘠过礼。扶杖于家。哭不绝声者累月。倚庐于墓。衣不解带者终丧。天子特降玺书。就庐慰勉。非常之泽。近古未闻。服阕。授鸿胪丞。除尚辇奉御。迁北都军器监事。太原为一都之雄镇。军器掌五库之禁兵。故乾没之赃。一徵百万。缮完之利。费省巨亿。少尹严挺之连奏课最。擢拜长安令。陆海殷凑。五方浩剧。公以威禁暴。以恕用刑。邑里之人。陶然大化。迁将作少匠殿中少监太府少卿怀陕二州刺史。虽汉之宗室。不典三河。而周之懿亲。先分二陕。惟良之寄。实在于公。尝以黄河经砥柱之艰。有覆舟之患。遂奏疏九派。凿三门。属役而坚冰大合。兴功而烈火潜炽。不愆于素。若有神焉。人皆以公至诚之所感也。又于石获古铭曰平陆。遂以名县焉。元宗异之。赐貂裘一领。绢三百匹。特加银青光禄大夫鸿胪卿。并公之先陇州府君专城之赠。上尝赐公玉尺一。诏曰。谓之尺度。可以裁成。卿实多能。故为此赐。识者知公必将金玉王度。代天之工。岂惟从容九列而已。拜河南尹。仍水陆运使。属左相李公适之尚书裴公宽京兆尹韩公朝宗与公为飞语所中。公遂贬竟陵郡太守。时陆羽鸿渐随师郡中。说公下车。召人吏告之曰。官吏有簠簋不修者。僧道有戒律不精者。百姓有泛驾蹶弛者。未至之前。一无所问。而今而后。义不相容。数年间。一境丕变。熙然若羲皇之代矣。哀孤重老有隐逸好道者。常骑马于里巷之中。亲自恤问。量移安康。即日上道。老幼遮拥。不得发者三辰。转汉阳蕲春。其政如一。公虚中自牧。接下愈恭。与物尽推诚之心。正身无气燄之忌。每上春行令。大户阅农。轻里糇粮。重烦县道。化流江汉。如时雨焉。故郡历数四。课事第一。去思之感。人到于今称之。天宝末徵拜将作监。重授鸿胪卿。纵壑巨鳞。还游旧浦。淩风劲翮。俄返故林。时国忠包藏于内(下阙)。
饮中八仙歌 唐 · 杜甫
押先韵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引用典故:白眼 何公箸 倚玉 移封酒泉
知章(贺知章,会稽人,自称秘书外监)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
汝阳(让皇帝长子琎,封汝阳王)三斗始朝天。
道逢(一作见)曲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
左相(李适之,天宝元年为左丞相)日兴费万钱。
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世(一作避)贤。
宗之(崔宗之,日用之子,袭封齐国公)潇洒美少年。
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苏晋(晋,珦之子,官至左庶子)长斋绣佛前,醉中往往爱逃禅。
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张旭(旭善草书)三杯草圣传。
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
焦遂(甘泽谣,布衣焦遂,为陶岘客)五斗方卓然,高谈雄辨惊四筵。
唐故德仪赠淑妃皇甫氏神道碑 唐 · 杜甫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六十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后妃之制古矣。而轩辕氏帝喾氏次妃之迹。最有可称。存乎旧史。然则其义隐。其文略。周礼王者内职大备。而阴教宣。诗人关雎风化之始。乐得淑女。盖所以教本古训。发皇妇道。居具燕寝之仪。动有环佩之节。进贤才以辅佐君子。不淫色以取媚闺房。虽彤管之地。功过必纪。而金屋之宠。流宕一揆。稽女史之华实。嗣嫔则之清高。亦时有其人。伟夫精选。淑妃讳某。姓皇甫氏。其先安定人也。惟卨封商。于赫有光。伊元祖树德。于今不忘。必宋之子。莫之与比。伊清风继代。惠此馀美。夫其系绪蕃衍。绂冕所兴。列为公侯。古有皇父充石。则其宗可知也。夫其体元消息。经术之美。刊正帝图。中有元晏先生。则其家可知矣。嗟乎。我有奕叶。承权舆矣。我有徽猷。展肃雍矣。积偫玉之气。自对白虹之天。生五色之毛。不离丹凤之穴。曾祖烜。皇朝宋州刺史。祖粹。皇朝越州刺史都督诸军事。父日休。皇朝左监门卫副率。妃则副率府君之元女也。粤若襁褓。体如冰雪。气象受于天和。诗礼传乎胎教。故列我开元神武之嫔御者。岂易其容止法度哉。今上昔在春宫之日。诏诘良家女。择视可否。充备淑哲。太妃以内秉纯一。外资沈静。明珠在蚌。水月鲜白。美玉处石。崖岸津润。结襦而金印相辉。同辇而翠旗交影。由是恩加婉顺。品列德仪。虽掖庭三千。爵秩十四。掩六宫以取俊。超偫女以见贤。岂渥泽之不流。曾是不敢以露才扬已。卑以自牧而已。夫如是。言足以厚人伦。化风俗。弥缝坤载之失。夹辅元亨之求。呜呼。彼苍也常与善。何有初也。不久好奈何。况妃亦既遘疾。怗如虑往。上以之服事最旧。佳人难得。送药必经于御手。见寝始回于天步。月氏使者。空说返魂之香。汉帝夫人。终痛归来之像。以开元二十三年岁次乙亥十月癸未朔。薨于东京某宫院。春秋四十有二。呜呼哀哉。望景向夕。澄华微阴。风惊碧树。雾重青岑。天子悼履綦之芜绝。惜脂粉之凝冷。下麟凤之银床。到梧桐之金井。呜呼哀哉。厥初权殡于崇政里之公宅。后诏以某月二十七日己酉。卜葬于河南县龙门之西北原。礼也。制曰。故德仪皇甫氏。赞道中壸。肃事后庭。孰云疾疢。奄见凋落。永言懿范。用怆于怀。宜登四妃之列。式旌六行之美。可册赠淑妃。丧事所须。并宜官供。河南尹李适之充使监护。非夫清门华冑。积行累功。序于王者之有始有卒。介于嫔御之不僭不滥。是何存荣没哀。视有遇之多也。有子曰鄂王讳瑶。兼太子太保使持节幽州大都督事。有故在疚而卒。岂无乐国。今也则亡。匪降自天。云何吁矣。有女曰临晋公主。出降代国长公主子荥阳潜曜。官曰光禄卿。爵曰驸马都尉。昔王俭以公主恩。尚帝女为荣。何晏兼关内侯。是亦晋朝归美。公主礼承于训。孝自于心。霜露之感。形于颜色。享祀之数。缺于洒扫。尝戚然谓左右曰。自我之西。岁阳载纪。彼都之外。道里遐绝。圣慈有蓬莱之深。异县有松槚之阻。思欲轻举。安得黄鹄。未议巡豫。徒瞻白云。望阙塞之风烟。寻常涕泗。怀伊川之陵谷。恐惧迁移。于是下教邑司。爰度碑版。甫忝郑庄之宾客。游窦主之园林。以白头之嵇阮。岂独步于崔蔡。而野老何知。斯文见托。公子泛爱。壮心未已。不论官阀。游夏入文学之科。兼叙哀伤。颜谢有后妃之诔。铭曰。
积气之清。积阴之灵。汉曲回月。高堂丽星。惊涛汹汹。过雨冥冥。洗涤苍翠。诞生娉婷(其一)。
婉彼柔惠。迥然开爽。绸缪之故。昔在明两。恩渥未渝。康哉大往。展如之媛。孰与争长(其二)。
珩佩是加。翚褕克备。先德后色。累功居位。壸仪孔修。宫教咸遂。王于奖饰。礼亦尊异(其三)。
小苑春深。离宫夜逼。花间度月。同辇未归。池畔临风。焚香不息。呜呼变化。惠好终极(其四)。
冯相视祲。太史书氛。藏舟晦色。逝水寒文。翠幄成彩。金炉罢熏。燕赵一马。潇湘片云(其五)。
恍惚馀迹。苍茫具美。王子国除。匪他之耻。公主愁思。永怀于彼。日居月诸。邱陇荆(其六)。
岩岩禹凿。㳽㳽伊川。列树拱矣。丰碑缺然。爰谋述作。歘就雕镌。金石照地。蛟龙下天(其七)。
少室东立。缭垣西走。佛寺在前。宫桥在后。维山有麓。与碑不朽。维水有源。与词永久(其八)。
陈公神庙碑 唐 · 齐光乂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十三
在昔隋氏丧君。齐人乏主。代厄沦胥。我大将运匡救之谋。先州里之义。存乎蔽捍。用伺昭苏。初志未跻。良图奄坠。灾生福始。遗恨如何。公讳果仁。字世威。诞受丕祉。其昌来裔。有妫之后。人莫与京。洪惟发灵。乃降时杰。鼎角匿犀之异。雄深魁武之姿。贯艺造奇。无所不至。立能事于艰虞之际。建殊踪于混乱之秋。韫义生风。鼓动流俗。全吴之地。幸赖以安。招定邻邦。辑宁徒旅。江湖向应。怀赴如归。沈法兴率众而来。假我鼻息。初规景附。末肆倾夷。因何匪仁。暴戾斯甚。自遗覆败。竟取沦亡。至于叙官游历系业。事咸不朽。迹著无方。名与日月轮回。功随载籍舒卷。已详于宣法师所制寺碑。若乃生志未尽。馀勇仍存。息气沴于疵疠。降精灵于巫觋。物静灾异。时无夭昏。人到于今。罔不怀德。每以公之讳日。爰伸仲夏之中。展祀建斋。所在充遍。虽扫地以祭。且贵悫诚。而庙宇未崇。宁昭节敬。邑老庆州都督府永清府左果毅都尉上柱国赐绯鱼袋张智景与福业寺长老义先等。聚族而谋发言。同人不召而萃。邑中之众。实慰我心。畴其经营。委以财物。始则运思。而斲之丁丁。终于用成。而新庙奕奕。座盈神气。侍列鬼雄。威深沈以肃然。状煜爚而疑动。有以底明祇之位。有以昭介祉之仪。及夫沐兰汤。奠椒醑。扬枹拊鼓。缓节安歌。华彩服与琼芳。会陈巫与楚舞。求非曲祷。祀必正辞。无纷若之言。致馨香之信。由是上感宸心。旁追祀典。降中使。被怀濡。圣泽覃溥。天光照烂。岂秦祠汉享之类。可得同乎。浃逮下之祈。演无疆之助。或饮食有讼。或契文不明。凡百无良。深衷莫辨。微见诚请。立彰其效。负者乃凶。竟贻潜慝。攘诤掩息。望境自清。比夏积阳。秋淫霪雨。舍我穑事。妨于农收。至于三至于四。时其贤守李公。行穆民勤恤之意。傍偟匪宁。率领官属。长史李公昌岠司马邱公从心晋陵县令岑公况武进县令何公据等。果至虔诚。景刻俱应。泽及千里。无所不周。使君涵道德之尊。丰惠和之厚。艰难之辰。晏然无事。岂不以忠信于物。而昭明于神乎。本宰何公。学以入政。优于予人。深抚育之恩。流清白之称。咸思善贶。冀答宏慈。神之听之。庶同景福。今馀寇未宁。尚烦剪灭。神而助顺。灵其运乎。昔者圣王之制礼。能禦大灾。能捍大患。以劳定国。以死勤人。则所必祀。而明德报功。大将生为司徒。足以主世地。殁为贵神。足以镇邪恶。闾闬绥祐。存亡以之。斯所以荣尊故乡。庙食旧国。宜矣勒懿迹。篆丰珉。延光表美。宁可阙欤。光乂策名清时。亚位书府。宦游日久。迟暮言归。窃井邑之誉。忝文章之目。鲁无君子。斯焉取斯。以为传芳金石。不可妄也。郡司录裴公导。翰林之宝。辞推典丽。请以颂记。其铭此君为之。
论唐明皇任用杨国忠李林甫 北宋 · 石介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一、《历代名贤确论》卷七九、《唐宋名贤确论》卷八
《书》云:「后非贤不碍」。又曰:「良臣惟圣」。则知人君虽有自诚之明、上圣之性,必由忠贤辅翼,然后圣德日跻,而天下长治也。古言治者莫尚乎三皇,言三皇者莫尚乎黄帝,须得六相,而后皇道成也。古言治者莫尚乎五帝,言五帝者莫尚乎尧舜。尧须得四瞸,舜须得十六相,而后帝德盛也。古之言治者莫尚乎三王,言三王者莫尚乎禹、汤、文、武。禹必得益,汤必得伊尹,文王、武王必得周、召、吕望,而后王业大也。三王而下,言治者莫尚乎汉,言汉者莫尚乎高祖,高祖必得萧、张,而后能灭暴秦而平海内也。汉而下,言治者莫尚乎唐,言唐者莫尚乎太宗。太宗必得房、魏,而后能革乱隋而登太平也。故曰,人君虽有自诚之明、上圣之性,必由忠贤辅翼,然后圣德日跻,而天下长治矣。臣观唐明皇帝为临淄王,始得刘幽求等,克讨韦庶人,以清内难;自皇太子即帝位,能用崔日用、郭元振等,遂诛太平公主,以除大怼。开元初,则引姚崇、宋瞡等为宰相,乃致开元三十年太平之功业。伟哉,侔禹、汤而齐文、武矣!暨天宝初,姚崇、宋瞡既死,又斥弃张九龄不用,专任李林甫、杨国忠,于是忠良路塞,君子道否,癚党并进,小人得时。明皇一身,三处受害:林甫、国忠蔽其明,高力士塞其聪,杨贵妃食其心。大凡人所待而用者心也、耳也、目也。圣人高拱珀廊之上,南面临天下者,以心劳乎万机之务,而计乎成败也;以明视乎九州之远,而察乎安危也;以聪听乎万方之政,而审乎治乱也。今明皇心与耳目三者皆废,虽有自诚之明、上圣之性,又安用之哉!荒色淫湎,惑以丧志。万机旷废而不知,朝廷倾乱而不察,天下咨怨而不恤,社稷将覆而不悟。禄山兵起,河北陷没,而贼据东都,犹未之觉。干戈将及乘舆,乃遽走出延秋门以避锋刃。几何不丧身亡国,由林甫、国忠之启乱也。或曰:高力士弄权于外,杨贵妃用事于内,天宝之乱,岂独林甫、国忠也?对曰:力士所以得弄权于外,杨贵妃所以得用事于内者,由林甫、国忠为之也。高力士自开元初则知内侍省事,已承人主恩宠。是时姚、宋为宰相,力士小心供职而已,固未敢干政事、窃威权。及林甫、国忠为相,皆由力士进达,故力士得专恣矣。宇文融、李适之、盖嘉运、韦坚、杨慎矜、王鵵、安禄山、安思顺、高仙芝皆因附力士,并取将相高位,专宠恣横,威福擅作,而君子道消。开元初,武惠妃顾遇特厚,以故王皇后见废,而明皇虚中宫二十年,专宠惠妃。及惠妃薨,后庭数千人,无可意者。后杨贵妃进见,至于期岁,礼遇才如惠妃。然则明皇在开元间,非惑于女色,而海县无事,政令和一,岂非以姚、宋等朝夕左右,以忠言鲠论进于君耳,使君汲汲行尧舜之道?明皇锐意治本,惧兹正人,饮酒不敢过夕,坐朝不敢差晚,丝竹不敢数御,苑囿不敢频行。内虽嬖宠惠妃,而外不敢隳慢庶政。惠妃虽受君宠,而不敢辄窃君权。虽有百惠妃,又岂能惑明皇之心,乱开元之政哉!及杨贵妃入宫,则林甫、国忠为宰相,唯以奢侈之务厌君之心,佚乐之事荡君之志。积銂财货,以盈君欲;崇饰台榭,以请君游。累日不视朝,无人切谏;连宵奏钟鼓,无人上言。倡优日戏上前,妇女朋淫宫内。朝政大坏,皆林甫、国忠为之也。噫!用姚、宋则治,用杨、李则乱。贤臣不可不用也,癚人不可不去也。崔群尝对宪宗曰:「安危在出令,治乱由所任」。明皇用姚崇、宋瞡、张九龄、韩休、李元纮、杜暹则治,用李林甫、杨国忠则乱。人皆以天宝十五年禄山自范阳起兵是治乱分时也,臣以为开元二十年罢贤相张九龄,专任癚臣李林甫,治乱自此已分矣。用人得失,所系非小。又穆宗尝谓侍臣曰:「国家贞观中,文皇帝躬帝道,治致瘅平。及神龙之间,继有内难,明皇平定兴复不易,而声名最盛。历代长久,何道而然」?宰相崔植对曰:「前代创业之君多起自人间,知百姓疾苦,初承丕业,皆能励精思理。太宗文皇帝特禀上圣之姿,同符尧舜之道,是以贞观一朝,四海宁晏。有房乔、杜如晦、魏郑公、王皀之属为辅佐股肱,君明臣忠,事无不理。圣贤相遇,固宜如此。明皇守文继体,常经天后艰危。开元初,得姚崇、宋瞡,委之为政。此二人者,皆天生俊盓,动必推公,夙夜孜孜,致君于道。瞡尝手写《尚书·无逸》一篇,为图以献,明皇置之内殿,出入观省,咸记在心。每睵古人至言,后代莫及,故任贤戒睯,心归冲漠。开元之末,因《无逸图》坏,始以山水图代之。自后既无座右箴规,又信癚臣用事。天宝之世,稍倦于勤,王道于斯缺矣。陛下既虚心理道,亦望以《无逸》为元龟」。开元之治、天宝之乱,则任贤臣与任癚邪,得失安危明矣。或曰:人君深居九重之内,朝廷千官百辟比肩而进,接武而退,何由辨得其贤臣而用之?何由辨得其奸邪而去之?对曰:贤臣与奸邪迥异尔,非为难辨也。在人君密审而熟察,其可见也昭昭矣。其好直言君之短者,直讦君之失者,好忠谋不避死者,好补时政之阙者,好不从君之欲者,好不徇君之私者,复为当朝正人之所延誉者,为左右小臣之所谮毁者,为宫掖嫔后之所憎恶者,此则贤臣也。其好随君之意、顺君之旨、伺君之色、候君之言、探君之心、徇君之欲,好诡随而后众,好循默而不言,复不为朝廷正人之所延誉者,为左右小臣之所引荐者,为宫掖嫔后之所称美者,此则癚邪也。君以此察之,贤臣癚邪甚易见也。明皇欲罪太子瑛、鄂王瑶、光王琚,张九龄不奉诏。李林甫曰:「此家事,何须谋于外人」?明皇欲加牛仙客实封,张九龄奏为不可。林甫曰:「天子用人,有何不可」?凡人观之,皆以为九龄贤,林甫癚;而明皇怒九龄不顺己,善林甫能承意,贬九龄而相林甫。此明皇之不察也。传曰:「失之毫矨,差之千里」。明皇失之,致海内罹毒,国祚将倾,岂止误以千里也!任人之际,可不察与!向使明皇能辨林甫之癚、九龄之贤,则岂有禄山犯阙之事也?千载之下,可为龟炮也。
吏隐宜春郡诗十首(原注:以太常博士直集贤院,皇祐五年知袁州) 其三 北宋 · 祖无择
五言律诗 押先韵
吏隐宜春郡,追惟二相贤(自注:房琯、李德裕。)。
节明天宝日,业茂会昌年。
友善曾何累,朋诬亦自煎(自注:琯坐与李适之、韦坚等善,贬宜春太守。德裕为王璠、李汉等所诬,贬为宜春长史,)。
不才非不幸,异代若差肩。
许驾部墓志铭(熙宁八年七月)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五七、《范忠宣公集》卷一二
君讳某,字某,怀州河内人。尚书职方员外郎、赠兵部侍郎讳某之子,尚书兵部员外郎、直昭文馆、同脩起居注、赠刑部侍郎讳某之孙。曾、高而上世系所出,我先君文正公铭刑部公墓载之详矣。君以兵部公荫,补试将作监主簿,调润州司法参军。用部使者荐,监婺州商税。丁兵部公忧,起为赵州军事推官,迁大理寺丞、知大名府朝城县事,改某官。徙沧州盐山,提举沧、滨、棣州盐税,迁某官,又徙成都府郫县。迁比部员外郎,以帅漕交荐,就知眉州事,迁驾部员外郎。秩满,通判成都府,以熙宁七年某月某日终于官,享年六十有一。君为人刚毅明恕,事亲至孝,乐善好施,仁于宗族。初仕在润州,已能守法不阿,转运使杜杞奇之,委兼他局至十数,事益精。婺州市征课久不登,君主之,逾年,增课二千万。尝摄东阳令,民以明鉴目君。其居丧,虽贫甚,非善人之赙,皆避而不受。在赵州,有谮其守将于上官者,君力为之辨,不以僚吏自嫌,事因得解,时人高其义。安抚旧不荐部吏,吕溱在镇阳,以君有奇才,特荐之,自此安抚使始得举吏。尝建议广某州南关城,后数年,朝廷卒用君言。有部使者干君以私,君守正不纳,使者虽怒,而君清约无玷,终不能害。朝城民喜为盗,由君善治,而俗为之变。邑之徭役素重,且不均,君为节省而均之,民得以安。时议废清平县,唯君议不当废。丞相文潞公为尹,喜君公正,以国士待之。其治盐山五年,课增至万万。邑屡逢河灾,民逋租田,课积及千万,久皆流亡,责及齐人。君上疏极论其事,诏为蠲免。綦莎河决,君筑堤五十九里,以障水患,复盐灶税七百万,民田税二百三十万。时沧州治州城,科邑民输大木,君白俾民改输钱,而官为市木,省民费八千万。至于民间婚姻、疾病,皆为立聘币之数、医药之法,州将李寿朋闻而叹曰:「兹古人之政也」。郫人侈于游观,君至,教以节用,而亦不废其俗。朝廷遣使讲募役之法,君具以民之所欲为陈之,忤使者,遂劾奏君,而君处己自若,朝廷亦不之罪。在眉二年,宣行诏令,皆能体公上之意,而民独晏如。建二堂,绘两汉循吏及历代劝学之臣,以为长人者之规。昔兵部尝从事于眉,有德于其人。及君去眉,民遂画君父子像而祠之。及殁,成都尹赵公抃尤深嗟惜,为之厚加赙赠。君事上恭而不阿,御下严而不苛。事有利于人,虽难必为;于其私,虽小必慎。当世名公巨儒,多喜其为人,而荐之于朝。其所至,必兴庠序之教,而其考课,皆为第一。然其位不大显,亦命矣夫!著《治县录》五卷藏于家。凡四娶:元配德昭县君梁氏,丞相适之犹子;继室延庆县君赵氏、仁寿县君庞氏、福昌县君滕氏。七子:长贲,嘉祐六年登进士第,方为秀州推官、知苏州昆山县丞;次鼎,早卒;奉世、咸、损、震、巽,皆举进士。六女,其三适进士高徽、鲍湜、孙珏,其一早亡,二人在室。七孙:秉均、秉文、秉璋、秉仁、秉德、秉礼、秉彝。诸孤将以熙宁八年七月某日奉君之丧,葬于兵部公之墓次,求铭于予。予以先君文正公与兵部公皆祥符八年进士,少兄事君;又君之在郫及迁眉守时,予方使蜀,知君始终为详,不可不铭。铭曰:
显允许君,良吏之师。神明其政,父母其慈。历官七邦,吏肃民嬉。爵不充德,善人之咨。庆贻后昆,在理则宜。太行之趾,洪河之湄,君之安宅,万年于兹。陵谷有迁,君名永垂。
周子谅论 北宋 · 张唐英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三一、《历代名贤确论》卷七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二
柳宗元有《御史周君碣》曰:「有唐正臣周某,字某,以谏死,葬于某所。公天宝中,有谄谀至相位,贤臣放逐,公为御史,抗言以白其事,得死于墀下」。然不言周君名字,及谄谀为相者谁氏,贤臣放逐者何人。今以唐史质之,周君必子谅也,谄谀必牛仙客也,贤臣必张九龄也。林甫荐仙客为宰相,张九龄言其不可,上不悦,罢九龄相位。时子谅为御史,白于大夫李适之曰:「仙客不才,滥登相位,公何得坐观其事」?适之遽奏之,上怒,决配子谅于瀼州,至蓝田赐死;以九龄所荐子谅非其人,左迁荆州都督。嗟乎!九龄以子谅能抗言朝廷之失,是不负其职,而九龄为能知人尔。而明皇悦邪佞之臣,反以九龄所荐非其人而逐之,如此,则后之大臣荐台谏官者,当依阿取容,喑喑如秋蝉,泛泛如浮萍,则无患矣,何以为朝廷之耳目哉?夫植而欲其茂也,必时溉之;溉而怒长,反自伐之,必衰之理也。明皇之恶子谅,乃自求衰之谓乎!西幸之祸,有所召尔。
唐论 北宋 · 张唐英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三二、《历代名贤确论》卷九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二
太宗文皇既受内禅,孜孜求治,勤劳万机。听纳谏诤,宽恤刑狱,平壹征赋,减省用度,驾驭中外,抚养生聚,不以大宝为贵,不以黄屋为心。谦虚以接群臣,果断以决大事,恐惧丕业,务成太平之治。内有房、杜以经纶庶政,外有英、卫以征讨四方。有魏公、王圭之启沃,有马周、刘洎之议论,有无忌、士廉之保祐,有季辅、行成之正色,有文本、正伦之维持,有戴胄、伏伽之执法,有世南、百药之经术。听政之暇,则引文学之士更直阁下,以商榷古今是非,咨访治道之得失。此天下不得不治也。高宗之初,承贞观之遗迹,耆儒硕臣,尚布中外,故永徽之初,亦克乂宁。及夫无忌、遂良、韩瑗、来济、上官仪之徒继遭窜戮,忠义之士结舌避祸,诡诞之臣攘袂而进,而李义府、许敬宗之伦,倒持国柄,尤为巨蠹。复有武媪悍妒,恣穷妖淫,僩然自得,不复愧耻。此不得不乱尔。中、睿之朝,武三思、太平、安乐等公主倚恃城社,竞为狐鼠,号令刑政,棼然无纪,朝廷乃市道之薮,刑赏乃权倖之柄。明皇帝跃于艰危之际,目击衰敝之政,即位之始,铲除污迹,一新王道,摈绌奸诡,登用贤俊,讲求治体,尊尚儒术。姚崇、宋璟以忠正而用,张说、二苏以文雅而进,李元纮、卢怀慎以清俭而任,魏知古、源乾曜以吏术而升,张九龄、韩休以方正而选。此不得不治尔。及夫天宝之间,骄于承平,游心于神仙之妄,肆情于嬖倖之宠。周子谅直言,而扑死于文陛;李适之介讦,而贬死于宜春。内则杨、李紊坏国体,外则哥、牛邀求边功。社稷已危而未悟,奸雄已萌而不知,遂使草鞠繁华之地,兵屯宫禁之下。至于肃宗之时,李辅国用事,而有南内之变。代宗之世,鱼朝恩持权,而有陕州之幸。德宗以雄略之才,欲刷多难,然而炎、杞以憸巧之才,取怨四方,以至泾原之兵,窃发辇下,匆遑奉天之狩,窘迫兴元之幸。外臣由是倔彊,帝祚由是渐弱。顺宗之朝,伾文、执谊之徒,凡所施设,尤可嗤笑。宪宗中兴,欲洗宿愤,任用武元衡、杜黄裳、裴度、崔群、权德舆、韦处厚、裴洎等,取蜀、夏,平淮、蔡,收冀、郓,然望开元已邈然不及矣,况贞观乎!穆宗、昭悯、文、武、宣、懿而下,忽治忽乱,忽得忽失。注、训以小器而大谋,牛、李以私怨而公报,盗贼由是蜂起,藩镇由是跋扈,灾连祸踵,遂失天下。每观其史,未尝不痛心疾首,以至泣下沾襟,而不能止也。
乞选文臣为帅守疏(元丰八年十一月)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国朝诸臣奏议》卷六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六一、《太平治迹统类》卷二○、《右编》卷九
先朝以昌祚尝小有功,用之管军知延州,中外不以为允。先朝升遐,召入宿卫,物议稍以慰惬。今者渭州之命,群议复骇。臣窃闻祖宗之法不以武人为大帅,专制一道,必以文臣为经略,以总制之;武人为总管,领兵马,号将官,受节制,出入战守,唯所指挥。国家承平百有二十馀年,内外无事,以其制御边臣得其道也。臣尝伏念御边御戎,深得上策,所以遗后世者久而不可以改,此其一也。唐先天、开元中,薛讷、郭元振、张嘉正、王晙、张说、萧嵩、杜暹、李适之自节度入朝,李林甫疾儒臣以边劳至大任,欲杜其渐,以固己权。说明皇曰:「以陛下雄才,国家富强,而夷狄未灭者,由文臣为将,惮矢石,不以身先。不如用蕃将,彼生长鞍马矢石间,陛下用之,必尽死力」。明皇然之。以安思顺代李林甫领节度,擢安禄山、高仙芝、哥舒翰等为大将。林甫利其夷虏无入相之资,故禄山得兼三道劲兵,卒称兵荡覆天下,唐室遂微。臣窃谓祖宗之法不以武人为大帅,用意深远,非浅见者所能测之。如昌祚人材未为难得,诚使卓然过人,可以付属,而祖宗之法由此废矣!伏愿选内外文臣从官可以守边者,使之帅守,则祖宗之法常存而不废。不幸后世有引此时为比,使武人帅边而不虞之祸如前世之甚者,岂可不预防其渐乎!
上皇帝乞辨忠邪书 北宋 · 崔鶠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七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七五、《九朝编年备要》卷二六、《东都事略》卷一○五、《少微通鉴续编节要》卷八、《宋史》卷三五六《崔鶠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五六、三○四、《宋元通鉴》卷四六、《经世八编》卷一二五、《宋史纪事本末》卷四八
臣闻谏争之道不激切不足以起人主意,激切则近讪谤。夫以人臣而有讪谤之名,此谗邪之论所以易乘而世主所以不悟,天下所以卷舌吞声,以言为戒也。臣尝读史,见汉桓帝以灾异数见,博求直言,及刘儒上书,则不能容。又观曹鸾讼党人而被诛,李少良论元载而见戮,未尝不掩卷兴嗟,矫然有山林不返之意。比闻国家以日食之异,诏求直言,蚍蜉区区,欲报万一,而诏有「言之失中,朕不加罪」,又曰「尚悉乃心,无悼后害」,则感极而继之以泣。盖陛下披至情、廓圣度以来天下之言如此,而私秘所闻,不肯一吐,是天下臣子负陛下也。伏读诏书曰:「凡朕躬之阙失,左右之忠邪,政令之臧否,风俗之美恶,朝廷之德泽有不下究,闾阎之疾苦有不上闻,咸听直言。臣以谓方今政令烦苛而民不堪扰,风俗险薄而法不能胜。德泽非不厚而施设不得其当,疾苦虽欲闻而询求不得其人。此特未暇为陛下一二陈之。而特以左右之忠邪为本,忠邪判,天下无馀事。惟其有忠不能明,有邪不能去,则陛下之阙失莫大乎此。贱臣于草莱,不识朝廷之士,特以陛下左右之人有指元祐之臣以为奸党者,此必邪人也。昔侯览、曹节尝以党人之论藉口诛李膺、杜密,捕夏馥为党魁,指范滂所用为范党,海内涂炭二十馀年,废锢诛徙者不可胜计,汉自此亡。李宗闵、牛僧孺、李德裕各植党与,更相报怨,搢绅之祸不解者四十馀年,唐亦自是不复振。以本朝社稷之灵,宗庙之福,而憸人乘间以党人为名,扫除天下善士,汉唐衰乱之祸,将复见于今日,甚可骇也。夫毁誉者,天下之公论,臣切怪朝廷毁誉与天下大异。故责授崖州司户参军司马光,陛下左右之人以为奸,而天下皆曰忠。今宰相章惇,陛下左右之人以为忠,而天下以为奸。此何理也?臣请略言奸人之迹,而陛下试以是观之。夫乘时抵巇以盗富贵,探微揣端以固权宠,专营一己之私,不顾国家成败者,谓之奸可也。变乱是非,倾移主意,怀道德者必加诬染,负高名者志在剪除,谓之奸可也。苞苴满门,私谒踵路,阴交不逞,密结禁庭,谓之奸可也。以奇技淫巧荡上心,以倡优女色败君德,然后独操刑赏,自报恩雠者,谓之奸可也,蔽遮主听,排迮正人,微言者坐以刺讥,直谏者陷以指斥,以杜天下之言,以掩滔天之罪,谓之奸可也。凡此,光有之乎?惇有之乎?皆惇之所有而光之所无也。夫有其寔者名随之,无其寔者而与之名,天下其谁信之?《传》曰:「谓狐为狸,则非特不知狐,又不知狸」。是故以佞为忠,则必以忠为佞。于是乎有缪赏滥罚,缪赏滥罚行而佞人徜徉矣。如此为国不乱者,未之有也。夫光凡事四朝,以忠信长者闻于天下,危言正色,奋不顾身,虽古名臣无以远过。而谓之奸,欺天下也,欺后世也。夫一人可欺也,朝廷可欺也,天下后世不可欺也。昔周勃木强敦厚,故属大事、安刘氏,非勃不可。汲黯好直言,面折人短,故能寝淮南之言,辅少主守成,贲育不能夺。由是言之,姑欲周旋奉事,便佞捷给,则人人皆可为公卿。必期于利害安危之际,无负国家,非正人不可。臣孤生晚辈,平生不识光,而光又已死,何所爱惜?所惜者,国家为奸邪报仇而负天下之谤耳。至如惇狙诈险贼,臣不能尽知,可怪天下士大夫呼曰惇贼。昔李栖筠为御史大夫,天下尊之而不敢呼名,曰赞皇公侯。仅一布衣之士,西河之人尊之而不敢名,呼曰侯君。今惇贵为宰相,人所具瞻,天下以名呼之,又指以为贼,何也?辜负主恩,盗窃国柄,忠臣痛愤,义士不服,故贱而名之,又指其寔而名之以贼也。且以一事中外所共知者言之。惇指元祐之臣尽以为党而投之必死,独苏颂无恙。颂固天下之贤者,然所逐皆颂等夷,以谓不预政事,则颂元祐时宰相,此何理也?惇窃国柄也。自陛下承天宝命,入绍大统,海内翘然,日跂新政。故京师人曰「大惇小惇,殃及子孙」,又曰「大惇小惇,无地安身」。大惇谓章惇,小惇则御史中丞安惇也。夫百姓至愚而神,此言虽小,可以见天下之心也。公议所在,借使陛下史臣不书,而天下之人必有书之者。昔晋侯一国耳,六官之长皆用,民誉而无谤言,于是乎能霸。陛下广有四海,选择一二臣顾反若此,臣恐伤天地之鉴,累日月之明,失天下之心,贻后世笑。夫小人譬之毒蛇蝮蝎,其凶忍害人根于天性,随遇必发。天下无事,国势安强,不过贼害忠良,破碎善类。至缓急疑危之际,则必有反覆卖国之心,跋扈不测之变。何以知之?盖自古欲尽去正人者,非奸臣则逆子。杀萧望之、张猛、苏建、京房、贾捐之者,石显也。逐韩瑗、来济、褚遂良、长孙无忌、上官仪者,许敬宗也。逐张九龄,诬王忠嗣,杀李适之者,李林甫也。贬杜佑,陷李揆,杀颜真卿者,卢杞也。杀孔融、杨脩、荀彧者,曹操也。诛戮关中旧族者,董卓也。尽去中朝名士者,柳粲也。夫正人者,君之羽翼,奸贼患之,必剪其翼然后得志。唯陛下前知诡计,密挫奸谋,力收骨鲠之臣,自为羽翼,其所以消灾变于无形,守太平于长久也。夫宰相者,使百官各任其职者也。比年以来,谏官不闻论得失,御史不闻劾奸邪,门下不闻封駮诏令,共持喑嘿,主事媕娿,非宰相使之而谁也?昔李林甫以其罪大灭顶,恶极通天,则招天下邪人佞夫,布在言职,胁以祸福,无敢正言。由是窃相位十有九年,罪大恶盈而人主不知。此可以为后车之戒也。且以一事言之。汉成帝欲立赵昭仪为皇后,太中大夫刘辅上书,以忠切得罪,而师丹、谷永、辛庆忌之徒交章请救。夫以汉绪中衰,犹有清议主张争臣。顷者谏官邹浩以言事得罪先朝,左右大臣拱而观之,谏垣同列无一语者,又从而挤之去。失左右大臣股肱心膂,而言官其耳目也,皆天下安危之所系,而一切奸谀若此,则陛下亦欲柬拔忠荩,图回太平,孰为陛下言之?孰为陛下行之?奸词互至,邪说沓进,陛下亦有尧舜之聪明不得行,朝进一人而后止,暮逐一佞而再收,是非纷纭,邪正参错,而天下之事败矣。恭惟陛下躬睿圣之资,体温文之德,皇天眷睐,宗庙顾享,畀何神器。今欲钦承上帝,慰答祖宗之灵,而国势若此,此臣所以为陛下虑也。夫日者阳也,阳为君子。食之者阴,为臣,为小人。日有食之,臣侵君,小人胜君子也。且四月正阳之月,阳极盛,阴极衰之时,而阴且侵阳,故其变为大。其所以消复之道,臣不敢曲牵异说,旁取杂家,姑以经传所陈闻于陛下。《十月之交》,日食之诗也,刺四国无政,不用其良。上至卿士司徒,下至趣马师氏,咸非其人。《左氏传》曰:「国无政,不用善,则自谪于日月之灾。弭灾之道有三,一曰择人,二曰因民,三曰从时」。唐臣宋璟曰:「日食脩德,使君子道长,小人道消,止女谒、放谗夫,所谓脩德也」。此言播于《诗》,著于《传》,可以覆视。惟陛下畏天威,听明命,独运乾纲,大明邪正,毋违经义,毋郁臣心,则天意解矣。若夫伐鼓用币,素服彻乐而无修德善政之寔,则非所以应天也。《传》曰「应天以寔不以文」,惟陛下至诚无忽。
迂论四 其四 论宰相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五四 创作地点:江苏省无锡市宜兴市
宰相,以道事君者也,故以固宠谋身为深戒;以荐进人材为职者也,故以妒贤嫉能为最忌。孔子曰:「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又曰:「苟患失之,无所不至」。夫宰相佐天子以治天下,一物不得其所,乱之阶也。操规矩绳墨陈于前,而君不能用,则当去;苟有患失之心,则阿谀取容,妄作生事,亦无所不至矣。《传》曰:「人主之职论一相,一相之职论百官」。又曰:「使卿大夫各任其职」。夫宰相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遂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内亲附百姓,一夫不获自尽,则罔与成厥功。进贤使能,持众美而效之君,乃为善。苟有嫉妒之心,则高材美器悉摈弃之,失职者多矣。李林甫之相明皇也,善刺上意而养君欲,每奏请必先饷遗左右,密伺微旨,以固恩信,以故当国几二十年。开元中,大臣多由节度使相天子,林甫请用蕃将主边,则夷狄可灭,利其虏也,无入相之资,以久己权。故安禄山则专三道劲兵,卒荡覆天下,而王室遂微。卢杞之相德宗也,率众裒歛以中帝欲,恨悱之声满天下,及泾帅乱呼于市曰:「不夺而商人僦质矣,不税而间架除陌矣」。其倡和造作,召怨挻乱,皆杞为之,朱泚围奉天,李怀光赴难,泚解去。杞惧其见帝斥己短,即谲奏曰:「怀光勋在宗社,贼惮之破胆,若许来朝,则犒赐留连失机会,不如席胜使平京师,破竹之势也」。帝然之,诏无朝,怀光怏怏遂叛,帝跳幸梁。由是观之,宰相固宠谋身,其祸至于如此,岂非深戒哉!林甫性阴密面柔令若可亲,近崖阱深阻卒不可得,公卿不由其门而进,必被罪。时相若张九龄、李适之皆遭逐。帝尝御勤政楼,见兵部侍郎卢绚按辔绝道去,爱其蕴籍,称美之。林甫即谲令请老,遂坐废。于时有以材誉闻者,皆能得于天子抑远之,以故在位恩宠莫比。杞险贼阴狡,贤者媢,能者忌,小忤己,不致死地不止。颜真卿挺正敢言,杞恶之,即令宣慰李希烈,竟为贼害。故宰相李揆有雅望,畏复用,遣为吐蕃会盟使,卒于行。帝出奉天,崔宁自贼中来,以播迁事指杞,即诬杀之。矫谲害物,虽国屯主辱,犹謷言自肆。由是观之,宰相妒贤嫉能,其害至于如此,岂非最忌哉!明皇在蜀,与裴士淹评宰相,至林甫,曰:「是子妒贤嫉能,举无比者」。士淹因曰:「陛下诚知之,何任之久邪」?帝默不应。德宗尝从容语李泌曰:「卢杞敢言,人皆指为奸邪,而朕不觉,何也」?泌曰:「陛下能觉杞之恶,安致建中祸邪?李揆和蕃,真卿使希烈,其害旧德多矣。天下皆以为奸邪,而陛下独不知,此乃所以为奸邪也」。呜呼,其真知言欤!
同知枢密院事赵汝愚初除封赠制 其三 祖赠秉义郎不求太子少傅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五
敕:唐之宗室,大用者九人,而李适之为称首。追荣乃祖,褒册典物,焜照都邑,行道咨叹,著于史牒。今尔之宠,视古过之。具官某禀资甚贤,为善知乐,虽事功不见于世,而隐行实侔于天。是生闻孙,首致枢近。既尝逮事,当揆所元,用推黄壤之恩,爰授青宫之傅。三锡之命,尚其未央。
代贺赵户侍启 南宋 · 陈耆卿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一三、《筼窗集》卷六
一札宸廷,贰卿计省。往时叠组,名尚混于执圭;此日出纶,位正联于鸣玉。俾膺涣渥,咸贺泰亨。窃以弼五服以至五千,职严民部;亚六官而属六十,权重邦经。矧货泉壅塞之秋,正君相焦劳之日。王衍清谈,无以活国;弘羊心计,几于病民。有阖有开,惟才惟德。肆畴咨于朝路,果无易于我公。恭惟判部侍郎,百世宗标,两朝人杰。拨繁剸剧,解数千牛而刃有馀;腾茂蜚英,抟九万里而风在下。旋由星使,入践月卿。有嘉干理之勋,并假论思之寄。俾之共二,虽堪仪羽于百官;视此无双,非可淹翔于九列。爰颁异渥,特畀真除。郑武公为周司徒,前彝具在;李适之号唐贤相,旧事可期。伫摅久大之模,永翊升平之遇。某比聆凤诏,尝羾鱼书。正共喜于得舆,乃重欣于贺厦。荷方佩紫,已观君臣同德之欢;粟倚腐红,宁复上下交征之患?永言舞手,莫竟濡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