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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元同光赦文 后唐 · 后唐庄宗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五
法天取象。
令王以降衷下民。
秉箓承乾。
哲后以膺图受命。
莫不运推历数。
道济艰难。
经纶于草昧之中。
式遏于乱略之始。
君临兆庶。
子惠万邦。
寿域将登。
眚灾是宥。
朕顾惭凉德。
诚愧前修。
鸿休。
恭修清问。
将布维新之政。
是覃革故之恩。
遐按彝章。
溥颁成宪。
爰自夙承丕构。
世奉本朝。
誓雪耻于君亲。
欲再安于庙社。
所以躬提义旅。
力殄凶徒。
渐致小康。
永清中夏
俄属列藩群后。
不谋同辞。
咸称伪逆干天。
宗祧乏享。
眷命所属。
主鬯攸归。
以朕籍系郑王
志存唐室。
合中兴于景祚。
须再造于洪基。
推戴既坚。
让辞靡获。
既难违众。
遂命有司。
乃择元辰
率遵前典。
寻升坛而奠王。
仍即位以建元。
钦若旧章。
敬敷霈泽。
宜改天祐二十年同光元年
可大赦天下。
四月二十五日昧爽己前。
除大辟罪已下。
罪无轻重。
已发觉未发觉。
已结正未结正。
咸赦除之。
惟犯十恶五逆。
光火行劫。
持刃杀人。
官典犯赃。
屠牛铸钱。
合造毒药。
不在原赦之限。
镇州自收复已来。
累行告谕。
或因缘危艰。
为保家族。
久在山中寨栅。
惧罪迟疑。
或被张文礼从事不获已者。
昧爽已前。
一切不问。
咸从赦宥。
宜体予怀。
应六军及行营马步蕃汉诸道将校兵士等。
皆以身先冒刃。
志切勤王。
或竭节于忠劳。
或连年而征戍。
须加恩奖。
倍抚苦辛。
其将校尉
并赐功臣名号。
未有官者。
即超一资与检校官
已有官者。
亦超一资。
如官资已高者。
与加爵邑。
如曾封爵者。
即给一子六品已上正员官。
长行兵士。
并赐功臣名号。
应将士等。
并勒逐处各定等第优赏。
应有大勋上将
元老重臣。
或盘维每赖于急难。
或邦国早资于经济。
安义令公
实昆仲之长。
护军特进
同骨肉之恩。
不可以名氏标文。
不可以臣下同等。
嘉庸如在。
崇德未申。
其次有战没阵场。
身终王事。
须显忠彝之美。
咸隆赠谥之荣。
周德威盖寓李存璋思恩李嗣本李存进伊广等。
兼应该敕文者。
并委中书门下
各令所司一一具奏。
各加追赠。
定谥号
贵流王泽
永饰泉扃。
应诸道管内。
有高年踰百岁者。
便与给优。
永俾除名。
自八十至九十者。
与复一子免役。
州县不得差役。
乡里有孝子顺孙。
义夫节妇。
委所在长吏录其节行。
具以闻奏。
尽据典章。
必行旌表。
内外文武官。
及诸色人任封事。
兼有贤良方正
抱器怀能。
或利害可陈。
无所隐讳。
直言极谏。
将一一行之。
亦委诸道长吏具姓名申奏。
或所在有义行颇高。
为乡里所推者。
并仰准例举选。
所司量才任使。
泽潞封疆。
兄弟之国。
追思旧绩。
言念疲民。
惠在绥怀。
恩加抚字。
各仰沿边镇戍。
布命宣陈。
乐业营生。
无使侵疆为患。
应有奉使危邦。
罹殃殊域。
既遭陷害。
深可悯伤。
如伊铎盖寓戴汉超李承勋之徒。
并仰所司具名录奏。
朝廷必议褒赠。
其贡举之道。
诱导为先。
切要便行。
贵申奖士。
中书门下速商量闻奏。
其云应边陲。
北山八军。
易定幽燕边陲诸县
鲜卑入寇。
仍岁缠灾。
眷彼流人。
良堪兴叹。
或乍来复业。
才拟营农。
尚怯侵扰。
须加慰恤。
其税率仍委长吏量与矜减。
凡有逋毒孤贫。
茕嫠𩻴寡。
历代皆闻于教化。
自古共切于轸伤。
勉致喔咻。
遍加惠养。
应有欠负。
不系公私。
若曾重出利。
累经徵理。
填还不迨者。
并皆释放。
夫掩骼著在前经。
敬神垂于古典。
告布诸道州县。
所在应有暴露骸骨。
并勒逐处埋瘗。
及山林川泽。
祀典神祇。
各随处差官崇修祭享。
教之为本。
礼仪是先。
德之所崇。
昭报在上。
其民閒有曾经三世已上不分居者。
并与蠲免诸杂差徭。
倘兵销患息。
何须有丹凤白麟。
若岁稔人和。
何必有紫芝赤雁。
起今后诸道应有祥瑞。
并不要奏闻。
其赦文中有未该详事节者。
即仰所司条件录奏。
如敢以赦前事相告者。
以其罪罪之。
奉诏论边事疏端拱二年正月 唐末宋初 · 宋琪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宋史》卷二六四《宋琪传》、《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二、《经世八编》卷一六九
大举精甲,以事讨除,灵旗所指,燕城必降。
但径路所趋,不无险易,必若取雄、霸路直进,未免更有阳城之围。
盖界河之北,陂淀坦平,北路行师,非我所便。
况军行不离于辎重,贼来莫测其浅深。
欲望回辕,西适山路,令大军会于易州,循孤山之北,漆水以西,挟山而行,援粮而进,涉涿水,并大房,抵桑乾河,出安祖砦,则东瞰燕城,裁及一舍,此是周德威收燕之路。
易水距此二百馀里,并是沿山,村墅连延,溪涧相接,采薪汲水,我占上游。
东则林麓平冈,非戎马奔冲之地;
内排枪弩步队,实王师备禦之方。
而于山上列白帜以望之,戎马之来,二十里外可悉数也。
从安祖砦西北有卢师神祠,是桑乾出山之口,东及幽州四十馀里。
赵德钧作镇之时,欲遏西冲,曾堑此水。
况河次半有崖岸,不可径度,其平处筑城护之,守以偏师,此断彼之右臂也。
仍虑步奚为寇,可分雄勇兵士三五千人,至青白军以来山中防遏,此是新州、妫川之间南出易州大路。
其桑乾河水属燕城北隅,绕西壁而转,大军如至城下,于燕丹陵东北横堰此水,灌入高梁河,高梁岸狭,水必溢。
可于驻跸寺东引入郊亭淀,三五日㳽漫百馀里,即幽州隔在水南
王师可于州北系浮梁以通北路,贼骑来援,已隔水矣。
视此孤垒,浃旬必克。
幽州管内洎山后八军,闻蓟门不守,必尽归降,盖势使然也。
然后国家命重臣以镇之,敷恩泽以怀之。
奚、霫部落,当刘仁恭及其男守光之时,皆刺面为义儿,服燕军指使,人马疆土少劣于契丹,自被胁从役属以来,常怀骨髓之恨。
渤海兵马土地,盛于奚帐,虽勉事契,俱怀杀主破国之怨。
蓟门洎山后云、朔等州,沙陀、吐浑元是割属,咸非叛党。
此蕃汉诸部之众,如将来王师讨伐,虽临阵擒获,必贷其死,命署置存抚,使之怀恩,但以罪契丹为名。
如此则蕃部之心,愿报私憾,契丹小丑,克日殄平。
其奚、霫、渤海之国,各选重望亲嫡,封册为王,仍赐分器、鼓旗、车服、戈甲以优遣之,必竭赤心,永服皇化
俟克平之后,宣布守臣,令于燕境及山后云、朔诸州,厚给衣粮料钱,别作禁军名额,召募三五万人,教以骑射,隶于本州。
此人生长塞垣,谙练戎事,乘机战斗,一以当十,兼得奚、霫、渤海以为外臣,乃守在四夷也。
然自阿保机时至于近日,河朔户口,虏掠极多,并在锦帐。
平卢亦迩柳城,辽海编户数十万,耕垦千馀里。
既殄异类,悉为王民,变其衣冠,被以声教,愿归者俾复旧贯,怀安者因而抚之。
申画郊圻,列为州县,则前代所建松漠、饶落等郡,未为开拓之盛也。
真宗论备边之要有五咸平三年三月 北宋 · 钱若水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二、《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六、《东都事略》卷三五、《宋史》卷二六六《钱若水传》等
今月十二日中使赍御劄子,臣伏读圣旨,忽承清问云「以何方而禦备边寇,用何术而剪灭蕃戎?
尽陈决胜之谋,以副克平之望。
仰画利害,密具奏闻」者。
伏思前古致治爱民之君,未有如陛下若此之用心也。
臣祗膺明诏,俯度非才,区区之心,何以塞问?
臣尝读前史,见先贤论匈奴者多矣。
在汉则娄敬、樊哙季布贾谊晁错主父偃徐乐王恢韩安国朱买臣董仲舒,大率不过陈征伐与和亲两途耳。
且汉至今仅千年,时事措置不同,今日其言虽存,譬之胶柱,臣所以不敢取之为法。
在唐室则有李靖魏徵温彦博郭正一狄仁杰,大率不过论战守而已。
度其事宜,与今亦异,臣又不敢引之为證。
洎乎石晋宰相桑维翰上禦戎之疏,晋祖奇之,臣观其言止请不背约耳。
先朝故相赵普匈奴之策,太宗称之,臣观其言止请回军耳。
然以今日事势比之,皆无可取。
臣试为陛下陈之,请赐观览,之幸甚,天下幸甚。
臣闻唐室三百馀祀,北戎未尝侵扰魏博者何也?
况当日戍兵甚少于今时,今时富庶不及于当日,何不同之甚也?
之愚见,粗知其由,盖当日幽、蓟,于唐北门,命帅屯兵,扼其险阻,所以胡马不敢南牧。
自晋祖割地之后,朝廷自定州西山,东至沧海,千里之地,皆须应敌。
是以设三关、分重兵以镇之,其间少失堤防,则戎人内侵。
所以晋末则直渡长河,汉初则屡侵边徼,周祖在位复扰中山,世祖临朝来窥上党,此皆见于史氏,陛下之所明知也。
今御札云「用何术而剪灭蕃戎」,臣愚以为未得幽州城契丹不可灭。
今若有人为陛下陈剪戎之策者,诚可斩也。
何以明之?
臣见后唐庄宗,善用兵者也。
河北时,先令周德威攻取幽州
及得其地,知北方不足虑,然后南向争天下。
向使幽州未下,安敢决渡河之计乎?
又闻前代剪戎之策,不可恃兵强,须皆逢衅隙。
单于争立,汉宣帝所以得志;
颉利纵欲,唐太宗所以成功。
若恃兵强,则汉高祖平城之围是也。
臣不敢为陛下陈剪戎之略,直以今之急务陈备边之要,望陛下开怀而纳之。
夫备边之要有五:一曰择郡守,二曰募乡兵,三曰积刍粟,四曰革将帅,五曰明赏罚。
何谓择郡守
夫今之所患,在战守不同心。
伏望陛下选沉厚有谋,素谙边事者,任为边郡刺史,兼沿边巡检,恣其召武勇之人,为随身部曲。
虑其赡给不充,则官为廪赐可也。
然后严亭障,明斥堠,每得事宜,密相报示。
寇来则互为救应,齐出讨除;
寇去则不令远追,各务安静。
仍望茍无大过,不与替移;
傥立微功,就加爵赏。
如此,则战守必同心,戎敌不敢近塞矣。
何谓募乡兵?
夫今之所患,患在不知戎情。
伏望陛下逐州召边民为招收军,给与衣粮,蠲其租赋。
彼缘两地之中各有亲族,使其怀惠,来腹心。
彼若举兵,此必预知。
事茍预知,则百战百胜矣。
何谓积刍粟?
夫今之所患,患在困民力。
伏望陛下令沿边土地各广营田,州郡长官兼其使领。
每岁秋夏较其课程,立旗鼓以齐之,行赏罚以劝之。
如此,则地无遗利,兵有馀粮,仍纵商人沿边入粟。
傥镇戍有三年之备,则匈奴不敢动矣。
何谓革将帅
夫今之所患,患在重兵在外,轻兵在内也。
去岁傅潜以八万骑屯中山,魏、之间镇兵全少,非銮辂亲征,则城邑危矣。
伏望陛下精选将臣,任以河北近镇,仍依旧事节制边兵。
恐未能削部管之名,且望减行营之字。
遇举动则暂巡边徼,当事平则地复旧蕃。
岂独启戎心,况复待劳以逸。
如此,则不失备边之要,又无举兵之名,且使重兵不一处。
此实机事,言难尽陈,望陛下细而详之。
何谓明赏罚?
夫今之所患,患在戍卒骄惰。
臣自知府已来,见侍卫、殿前两司,送到边上走回军卒人数甚多,臣问其由,皆言为思骨肉。
之不严也。
平时尚敢如此,况临大敌乎?
伏望陛下特以此言示其将帅,俾申严法令,务诫此徒。
古人云:「赏不劝谓之沮善,罚不惩谓之纵恶」。
又曰:「法不可移,令不可违」。
臣尝预修国书,见太祖郭进西山,每遣戍卒,太祖必谕之曰:「汝等谨奉法,我犹赦汝,郭进杀汝矣」。
其假借也如此!
郭进所至,兵未尝小衄。
陛下鉴前事之不忘,即后世之元龟也。
臣今举此五事,皆是略陈大纲。
诏旨如行,细具条奏。
臣又闻匈奴用兵,唯观太白与月耳。
按《天文志》,太白将军也,辰星者廷尉也,合则有战。
臣以此推之,北戎一二年间未敢深入。
陛下若用臣此言,卒岁之内则边鄙不耸矣。
边鄙不耸,则匈奴不召而自来也。
太宗临御十七年间,未尝令疆埸生事,故匈奴先遣使上书乞和,此明验也,焉在其须举兵剪除哉?
必望陛下思兵者凶器,战者危事,不可倒持镆铘,授人以柄。
且自五代以来,为将北征者,大则跋扈,小则丧师,此皆在旧史,陛下所明知也,岂不谨之,岂不诫之?
臣尝见严尤论自古禦戎,未得上策,臣窃笑之。
臣以为王者守在四夷,尝以静胜,此上策也。
臣逢千年之运,受二圣之知,恨未能陨身以报陛下。
陛下询于刍荛,臣是以敢奉大对。
狂瞽之罪,甘俟诛夷。
故推忠协谋同德佐理功臣枢密使金紫光禄大夫尚书吏部侍郎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上柱国太原郡开国公食邑四千一百户食实封一千四百户赠太保中书令文康王公神道碑铭(并序景祐三年1035年 北宋 · 尹洙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景祐元年秋八月壬戌枢密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王公薨于位,天子震悼。
翌日,临其丧,废朝三日。
以太保、中书令告其第,命鸿胪内侍通治丧事,赙物恤孤,卒用其加等。
礼官考行,谥曰文康
即以其年十月,葬河南府河南县洛苑乡魏封原,举二夫人祔焉。
公讳曙,字晦叔,其先太原人
始,王氏居太原,为著姓,其后有徙西河者。
公之先君,能传其世系之所从,实隋世文中子之弟绩之后。
绩号东皋子,东皋而下,间有儒者,然不大显,亦未尝去河汾。
经乱亡,其谱不复贯叙,故后世唯祖东皋子
至公始葬先君河南,今遂为河南人
曾祖杰,祖崇,生兵间,以义勇自许。
河东大将周德威闻其名,召补裨校。
德威后帅燕军,以战死。
失知己,功业不著,以寿终。
景纯,少客燕地,感家世儒者,不当用材武进
乃南游嵩洛,得左嵩谭用之者为之友,寖以文称。
太原,至境上,时刘氏方据其地,叹曰:「天下将定,以区区一方支天下兵,此危国也」。
遂不入,止上党,帅延致幕府
府罢,不复作吏,购四方书,或手抄之。
晚年,书数千卷。
端拱中,终京师
及公之贵,追荣三代,曾祖太傅,曾祖妣张氏韩国太夫人
太师,祖妣阎氏齐国太夫人
太师尚书令,妣祁氏鲁国太夫人
公少举进士淳化三年上第。
释褐河南府巩县主簿,再调定国军节度推官
咸平中,天子用古科目考方闻之士,工部尚书赵公昌言举公贤良方正,试入等,授著作佐郎,出知明州定海县
代还,为群牧判官,赐五品服,迁太常丞
受诏脩《传灯录》,判三司凭由勾簿司,考发开封贡士
坐失实,出监庐州茶税。
东封加恩,迁博士通判陈州
未至任,诏还,豫脩《册府元龟》,以工部员外郎龙图阁待制,赐三品服。
从祀汾阴,迁工部郎中,改右谏议大夫河北转运使
部吏受赇失举,劾罢,知寿州,改淮南运使
归朝,勾当三班院纠察在京刑狱权开封府事。
枢密直学士,知益州
开封府日保任掾吏犯法,降授左司郎中
寻复谏议大夫,召为给事中太子宾客
天禧三年,同知礼部贡举,所诎士或倡言被抑,无行者从而哗之,不复辨状,降为谏议大夫
俄复给事中同知通进银台司、门下封驳事,兼群牧使
四年,寇莱公被罪,坐姻累罢学士,知汝州
乾兴元年,犹以前坐责授郢州团练副使
天圣元年,起为光禄卿、知襄州
二年,再知汝州
四年,复给事中、知潞州
六年,迁工部侍郎,知河南府,移永兴军
七年,入为御史中丞理检使
七月,以工部侍郎参知政事
明道元年六月,朝,入殿庐,未及对,以疾还第,即上章求解政事。
七月,授户部侍郎资政殿学士,知陕州
是冬改元推恩,迁吏部
二年夏,徙知河阳
,再知河南府
十一月被召,加检校太傅,充枢密使
明年七月,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未几疡发,下乎浸淫,以至大病,享年七十二。
公幼得先公所聚书,读之,至《周官》、《春秋》,尤极其义,故为文章,必本制度,临政长于断事
虽天性通悟,发为事业,迹其源流,盖有助焉。
景德中,天子尝命近臣修书,时杨文公在翰林,公止太常属丞,制以二公并命。
论者以材名等夷,非复爵位差降也
临益部日,会岁饥,众心颇摇。
曰:「往时蜀扰,非有豪杰为倡先,特以攘寇不息,驱而合之,浸大耳。
今欲制其前,莫若禁盗」。
于是严盗法,犯者一切皆死。
出金谷募告者,又俾爪牙吏摘其囊橐画谋者,久必就拘,或示惨刑,人股栗,岁中遂无盗。
然用他法皆宽平,诖误多贷免。
尝有卒夜告其军将乱,公覆状,立辨其伪,斩之,军士皆感泣。
蜀旧以季春粜廪粟以济民,言利者增其直,公抗奏复旧,著为定制。
先是,礼部尚书张公咏再守成都人怀之,以为后无继者。
及公去,遂有「前张后王」之谚。
其临他郡,则因其俗而治之,施其术若无穷,然使人爱之,如蜀人为尤重。
狱讼无细大,必精意处之。
上党有杀人者,公察情非是,面讯其状。
其人以为不得真杀人者,已无免理,卒不自明。
僚吏亦言不足疑。
公密以物色,捕杀人者,得之,作《辨狱记》以戒理官
前在西部,有中人建议广旁陵屋居,僦之取利,以荐园寝。
公上言神道尚静,今亟有兴作,牟细利,为家人烦亵之荐,非所以奉祖宗意。
于时近倖方用土木取功赏,书奏,皆惮其守正。
中宪日,属玉清昭应宫灾,诏以卫卒及掌事者付台劾火起状。
太后临政,谓公曰:「此人火,非天灾,必戮守卫者」。
公上疏曰:「昔鲁桓、僖宫灾,孔子以为桓、僖亲尽,当毁者也。
辽东高庙及高园便殿灾,董仲舒曰:『高庙不当居辽东,高殿不当居陵旁』。
故天灾若语此宫所建非应经义,望以臣议下大臣,茍不合故典,请归田里」。
时议者或云宫当修复,大臣虽以财费不充沮之,未有斥言不当建者。
及公援据经典,辞颇切至,上及太后皆感悟,薄前守卫者罪,修宫议亦寝。
明道中,岁旱,公以成汤六事为言,且云:「今一岁四赦,则政不节,一事也,愿深以五事为戒」。
河阳,会遣使济渎祠醮,公上言岳渎山川自非时祀,请罢勿祀,以息扰下之弊。
公坐莱公,去京师十年,天下有宰相望,士大夫惜公且老,惧不克相,延企者久之。
及晚节登用,虽以东宫之旧,上雅意所属,然亦公议有在焉。
尝以人臣患不节俭,深自亏损,在京师居第隘甚,起居常一室,中厩唯二马,食无重肉,处之泰然,矫时之为也。
笃于朋友,乐周其急。
治家甚严,退居私庭,诸子甥侄,横经侍席间,命次子鼓瑟以自娱,终岁无丝竹之乐。
中营小园,归意甚决。
末年恩礼愈极,终不得谢,有志弗就,良足悲已。
初夫人石氏,平原郡
次夫人寇氏,冯翊郡
子二人:益恭,虞部员外郎,孝谨温厚,得其家法;
益柔,右赞善大夫,笃学好古,善自树立。
二孙:慎言光禄寺丞
慎行,太常寺太祝
女七人,适校书郎陈勘、将作监主簿赵士宗、殿中丞孙瑜殿直舜臣唐州推官尹宗济、光禄寺丞张宗简、将作监主簿陈安石
孙女四人,并幼。
公母弟映,试将作监主簿,早世。
有子二人:益谦,左侍禁
益冲,将作监丞
公所著文集四十卷,《两汉诏义》四十卷,《周书音训》十二卷,《唐书备问》三卷,《群牧故事》六卷,《庄子指归》三篇,《列子指归》一篇。
再使北虏,作《戴斗奉使录》二卷。
公既葬二年,虞部君泣谓某曰:「先君素慎密,在中书枢府,为上谋虑,虽子孙莫得闻,故嘉言密论,无一传者。
在任他官,多用章疏论事,命从子益冲书之,益冲密留其藁,今颇得存。
及诸行事,皆世所睹者,大惧失其传。
故吏,当次之,将刻石以示后世」。
洙不敢让,并以世系官阀总载之,系以铭云:
惟君御臣,勿贰勿疑,知之厥艰。
惟臣事君,曰进曰退,处之惟难。
畴其知之,公始庶士,旅于外庭。
乃列从官,乃宾东朝,惟先帝明。
逮今皇圣,信之有初,保之有终。
乃翊大政,乃冠内枢,惟皇之聪。
畴其处之,在中岁,官尝下迁。
不勉而和,匪畏而虔,秉常以坚。
亦既在位,帝咨考成,时唯典刑。
靡逸自居,靡高自名,竭忠以诚。
知臣处身,匪厥艰难,惟圣逮贤。
公实全德,颂之刻之,以永其传(《河南先生文集》卷一二,明抄本。)
在任他官:四库本作「其任外官」。
议兵策(下) 北宋 · 李清臣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一四、《圣宋文选全集》卷二二
臣于上篇言用兵,次篇言养兵之制。
或曰:二者孰难?
臣曰:二者俱未易,而养兵尤为难。
用兵之时,成败共济,死生同患,尚有幸而胜者。
治安之时,养兵失其制,则祸实蹑武而起矣。
公对文皇曰:「创业易,守成难」。
非空言也。
唐穆宗于不用兵之时,姑息而至于衰坏。
五代之君,明断武健,莫过于后唐庄宗者。
起师云中,南向而争天下,骁雄智勇,周德威之俦,莫不毕命罄力,百战于河朔
一日踰郓趋汴,而段凝之师虽号十万,解甲束手矣。
然无学术,不知古今治乱之体,不知持成养兵之道。
天下既定,军律遂弛,或溃于外,或变于内,魄然灭亡矣。
以取则得,以守则亡。
此承平养兵之难也。
李承进尝事庄宗太祖以唐事问之,进对曰:「庄宗惟务姑息,将士骄纵,每乘舆出次近郊,必叩马首以丐恩赏。
若是者非一。
威令不行,赐予无节,因而召乱」。
太祖搏髀而叹,惜其不能以军法御之也。
故祖宗之时,雄武掠人,捕斩百卒,川班诉例,全军诛殛;
卫士之无赖者,治铁以锢其颈;
将校虽领刺史者,茍有罪必杖配;
士伍操畚锸、冒寒暑,皆甘心焉。
祥符中,副校吕遇醉酒驰马以归,章圣皇帝曰:「将士亡故不令出本班,置市买二人,此军制也。
祖宗朝法令严肃,无敢犯者。
今安敢有醉酒驰马以归者乎?
苟有之,遂置于理」。
一祖二宗,相承而治,其坚明约束如此,故能革五代之乱而纳四海于仁寿。
秃发之老,生长太平,含哺鼓腹,不见变骇。
陛下御宇数十年,循三圣法度而天下顺治,可谓仁义之主矣。
夫太平之久则法有弛而不举者,法弛而不举,则兵有惰而不习者也。
兵惰而不习,法弛而不举,身无金痍,未尝受劳苦之事,血气态度,柔脆骄饱,儇衣佻容,不类武士
目曰禁卫矣,而日操纤巧奇嬴,游荡郦闬,旅魁什长,与部兵相从,促襟接席,醉呼博塞,隳败等级,忘失名分,恬不为怪,莫敢诃诘。
禄赐岁增,帑廪大涸,无名不功之赏,期若责息,辄不为恩,喔咻喻咀,威律寖坏。
士卒咸知主上之仁,故将臣莫敢独治之者。
一有奋张,小欲控约惩戢之,卒自为党与,悖气横胸,愤口诽谤,嚣嚣动矣。
庆历以来,大异三作,戍于保者以赐金中罢,杀守倅胁将吏,婴城而假息;
戍于甘陵者,挟妖民、盗库兵而为僭。
环卫谁何之人,闯禁藩、触宝瑟。
臣思之寒入毛骨。
伍中之走卒,跃出驰道,排入省寺而诟辱大臣,庶藩列群,缕帛囊米,小不满望,则聚首而议变,祸大乱芽,孰甚于此者!
非人主霆断电耀,长辔远策,羁之有宜而为之有渐,将何以革此?
陛下玩而不为之图,其耳目熟习,其气焰完就,其根蔓盘织,其角觡愈刚,几世之后,必将豪夺闾里,钟系老幼,俘取金帛,使百姓不得宁;
易将帅,使朝廷不得制。
陛下取唐末及五代之事观之,非臣言之过也。
故臣愿于可为之时,选贤将、提法令,节姑息之泽,峻有罪之诛,使恩出于非常,威出于不测。
人主为之,士心焉有不服者!
夫用兵、养兵之术,二者皆未易,而养兵尤为难。
今兵不用矣,养兵之术无他,惟因事而痛治之,无纯以仁治而已矣。
论兵(下)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三一、《诚斋集》卷八八
臣闻计天下者不可以狃于利,亦不可以惩于害。
狃于利而必为者,害至而不思;
惩于害而必不为者,利必有所遗。
议者皆曰乡兵之法不可行也,民乐于为农而不乐于为兵,夺其所乐而强其所不乐,时则有扰民之害;
以农为兵,非其习也,守则溃,战则奔,时则有败事之害。
彼见石晋籍诸州乡兵,谓之武定军,而民不聊生,是以曰扰民。
石晋置兵谓之天威军者,竟以不可用而罢,是以曰败事。
知此而已矣,不知夫有不扰民而安民,不败事而成事者也。
天下未有无害之利也,天下而有无害之利,则谁不能计之者?
利于一必害于一。
人坐于舟而行之以手,燕人见而悦之,归而以手行于涂,未有不匍匐颠仆而可笑者。
燕人而为越人固害也,越人而不为越人,岂不害哉!
议者见燕人颠仆之害矣,未见夫越人千里咫尺之利也。
民不同地,地不同利,逆其不同而同之,使燕人而为越者也;
因其不同而不同之,使燕者为燕,越者为越者也。
今夫民之生有安地,有危地,生于安地者以危地为惧,而生于危地者亦不以安地为慕。
内地之民仰父而俯子,安居而暇食,至有老死而不至州县,不识官吏者,而况于兵革乎?
边地之民则不然,朝而熙春,暮而凛秋,今日之安集,明日之离散。
自内地之民视之,何可顷刻居也?
而边地之民寇来则支,不支则移,寇去则归,夫曷不遂徙以避,而何乐于归也?
非乐也,势也。
鱼以渊为归,鸟以林为归,夫岂以燥湿而相易也哉!
故夫乡兵者,臣以为行于内地则不可,行于边地则何为而不可?
观其寇来则支,此已有乡兵之资;
不支则移,此已病于无乡兵之助;
寇去则归,此已有乐为乡兵之意。
上之人迎其意,乘其资,而成其助,则乡兵之法有不难行者。
得其人,讲其术,而行以渐,荆襄淮甸之民皆韩信背水之兵也。
田单以掘冢墓激齐人而破强燕,周德威以土兵据险而制契丹,祖宗以河北乡兵而备北虏。
盖以国守边不若以边守边,何则?
人自为守也。
夫人自为守者守不以,人自为战者战不以兵。
守不以城者,以人为城也;
战不以兵者,以心为兵也。
石晋者欲举乡兵而行之天下,则过矣。
民不临危必不肯违其安,民不见死必不肯捐其生。
以不危不死之民而望之以不安不生之事,此石晋之乡兵所以扰民而无用欤?
虽然,惩石晋之扰,并与其不扰者废之,惩石晋之不得其用,并与其有用者弃之,又过矣。
臣尝爱班固山西出将之说,以为陇西诸郡迫近羌胡,民习战备,故风声气俗高尚武勇,此说得之。
故夫山西出将,非天也,地也。
地迫于夷狄而民习于战备,则何地不山西也哉!
或曰淮民之脆非山西比也,是不然。
宋武帝之取关中,非借兵于西也;
陈庆之之取河南,非募众于北也。
兵岂有常地哉,顾所用耳。
黥布之兵能使高帝亦避其锋,非淮人耶?
李陵与奇材剑客蹀血虏庭,非楚人耶?
而可谓其脆也哉!
周世宗之侵唐也,淮之民方苦于唐政,而小民相与聚山泽,立堡壁,以农器为兵,以楮为甲,而周师屡为所败,唐地多为所复,当时谓之白甲军者是也。
夫民苦于主而犹能拒敌,而况爱其主者耶?
百人操兵而攻一虎者虎胜,一夫荷锄而遇一虎者人胜,非百人之弱而一夫之强也,斗而得地者胜,不得地者败。
曷谓地?
死是也。
地有所必死则势有所必奋,势有所必奋则斗有所必力。
一夫者居必死之地,此其所以必生也。
彼百人者既以生地自居矣,焉得胜?
故古之善用兵者以死求生,而不以生求生,边地之民亦死而求生者耶!
虽然,行乡兵之法于边地者,决不可自官行之。
官行之则扰,私行之则乐;
官行之则敌必疑,私行之则敌不知其所窥。
使缘淮郡县不禁土豪之聚众挟兵,而又阴察其才且强者礼而厚之,时有以少蠲其征役,或因使之除盗,而捐一官以报其功,庶几边民之乐于战。
一旦有急,敌人未易南下也。
论内外之治奏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三一、《攻愧集》卷二五
臣窃惟国家驭外之道与古不同。
艺祖开基,未始一日忘幽燕之民。
太宗河东兵威,亦欲一举而终不遂。
真宗初以边民苦于战争,戒边将各自城守,以图安静。
达赉之来,乘虚而入,直抵河上。
澶渊亲征,出于不得已而履此危道。
自解讲之后,累圣不复有北伐之举。
宣和燕山之役,是时中国军政大坏,委于奸人腐夫,以取祸败,此又非所忍言。
臣尝以假吏至燕,亲见旧边所谓白沟河者,真一衣带水。
安肃等处水匮、柳、塘泊之遗迹,亦皆人力设险,而非天险也。
前代虽汉唐之盛,岂无失德?
而患不至此。
秦之长城,千古以为无策,然犹有以限制之。
周德威失榆关之要,石晋献十六州之地,而后中国不复可为。
此如编氓之家与盗为邻,所恃以禦之,惟垣墙耳。
一旦盗入垣墙之内,而画平地以守,其势但多与之金帛,冀其勿扰尔。
故虽以累朝承平,策止于此。
况自建炎以来,限以淮水,蜀犹有险可守,襄汉则平陆相接。
天未悔祸,高宗孝宗岂不痛念?
势既未顺,遵养至今。
奸臣擅权,狂悖生事,几危社稷。
陛下之所亲履,又不免屈己以求和。
和之成否,尚未可必。
臣虽预末议,非不知振发激烈以摅宿愤,敕榜一出,外议纷然。
虽浮言胥动,不究事实,然皆有强人意者。
虽不可用,正自不可以为不然而疾之。
古语有云:「主忧臣辱」。
陛下宵旰未忘,顾臣辈无有长策以尽雪国家之耻,其辱惟甚。
臣观欧阳修言于仁宗曰:「元昊叛逆一方,而劳困及于天下。
北虏乘衅违盟而动,其书侮慢,至有贵国祖宗之言。
陛下愤耻虽深,但以边防无备,未可与争,屈己买和,莫大之辱」。
是时犹以为莫大之辱,则今日之事岂特可为流涕太息而已?
陛下以生灵为念,虽奸臣已诛而国势愈弱,不得已而屈己增币,尚未保其必从,则国家之辱甚矣。
君臣上下惟当以宗社为念,卧薪尝胆以图之。
臣恐和议一成,喜庆相贺,文恬武嬉,便为无事,则后日之害其何可胜言!
陛下躬行恭俭,更化善治,欲大有为,而边事未靖,欲为未可。
宜先定规模,内修自治之计,日夕与二三大臣讲明其要,次第施行。
如边备屯田,安集流移,葺治戎器,节约冗费等事,皆为要切之务。
臣年过七十,本不当仕,敢竭丹衷,以告陛下。
退伏田里,死无所恨。
惟陛下亟图之。
纪纲 其三 南宋 · 叶适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七九、《水心文集》卷五、《水心别集》卷一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九六、《南宋文范》卷二一
天下之弱势,历数古人之为国,无甚于本朝者。
真宗之末仁宗之初契丹守和约者三十八年,赵德明亦三十年,文恬武嬉,舞蹈太平,不见其为弱也。
及元昊始叛,章得象之徒,毅然忿其小丑,欲剪灭之,立论必于不赦。
既而屡出屡败,潼关以西,人无固志,而契丹遂聚兵境上以邀索周世宗故地,使富弼重为解之,然后乃已。
于是形势大屈,而天下皆悟其为弱證矣。
仁宗亦慨然思欲整治,用范仲淹韩琦两府,议论前却,施行舛误,小人交斗其间,三人逐去,而前规故习遂不可破。
当时议者,以为三人不能循致治功,而欲以岁月成天下之事,其意太锐,故至于此,嗟乎,此三人者,正坐不能以岁月成天下之事耳。
相继当国,其惩前之祸愈深,而循致之说愈用矣。
虽然,循致者卒不能有所致也。
相四年,相七年,所循致者何事哉?
于是财用耗乏,人材颓弛,天下玩弊愈甚,而士以虚名相高。
王安石神宗,欲一反之。
安石不知其为患在于纪纲内外之间,分画委任之异,而以为在于兵之不强,财之不多也。
使安石知之,正其纪纲,明其内外,分画委任而责成功,然后取赋敛之烦者削之,本学校,隆经术,以新美天下,岂复有汹汹之论,不惟无成而反有所表也!
神宗之励志有为,终于举措衡决,变法则为伤民,开边则为生事,力图灵武,遂以失利,亦悔用兵之无益者,不知改弱势而为强势,而欲因弱势以为强势也。
夫改之与因,由始论之,一言之殊耳。
及其力行坚执,乃成党锢,更绍圣崇宁而天下大病。
凡青苗,凡保甲,凡兵财之政,所谓欲因弱势而为强势者,至宣和末年,扫地无有。
昔日弱势之可守者,又皆废坏,而其弱势之不可反者,遂为膏肓不可疗之危疾。
虽分四总管以固捍禦,委长安建康之守以募勤王,天下冰解云散,一城之地,劫制于虏,而号令不能及矣。
当是之时,割地以与人,使自为守,犹且不可,况能自守而禁人也哉?
然则本朝之规画,其终始本末之际,盖可睹矣。
周德威失榆关之险,继以云中、燕山两道归于契丹,虏在长城之内,而大河以北已有不可守之势。
为天下者,不按九州之图籍,略其四旁,规其中央,左顾右望,以尽天下之大形;
坚外柔内,分画委任,群臣合力,功罪有归,以正天下之常势;
第因其所有,掩绝前后,而欲以人主之一力守之,岂可得哉!
此天下之大患所以二百年而常在,论今天下之事所以穷数百万言而不能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