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时段
朝代
诗文库
请令程异出巡江淮 中唐 · 王播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十五
伏以军兴之时。在系财赋。
国用之本。出于江淮
顷者刘晏掌领盐铁租庸。每自巡桉。
至于钱谷利病。州县否臧。
随以上闻。使得釐革。
臣缘在城务重。不获躬行。
伏望遣臣副使程异。特以诏命出巡江淮
其诸州府上供钱米。如妄托水旱。
辄有破除。伏请委程异一切勘责闻奏。
度支户部并臣当司合送上都行营钱物。并令急切催促。
其远年逋欠。亦委具可徵之数闻奏。
请罢知政事 中唐 · 裴度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三十七
臣昨于延英陈乞。伏奉圣旨。
未遂愚衷。切以上古明王圣帝。
致理兴化。虽繇元首。
亦在股肱。所以述之道。
则言纪太宗元宗之德。
则言房杜姚宋。自古至今。
未有不任辅弼而能独理天下者。况今天下。
异于十年以前。方驭驾文武。
廓清寇乱。建升平之业。
十已得八九。然华夏安否。
系于朝廷。朝廷轻重。
在于宰相。如臣驽钝。
夙夜战兢。常以为上有圣君。
下无贤臣。不能增日月之明。
广天地之德。遂使每事皆劳圣心。
所以平贼安人。费力如此。
实繇臣辈不称所职。方期陛下博采物议。
旁求人望。致之于辅弼。
责之以化成。而乃忽取微人。
列于重地。始则殿庭班列。
相与惊骇。旋则街衢市肆。
相与笑呼。伏计远近流闻。
京师无异。何者。
天子如堂。宰臣如陛。
陛高则堂高。陛卑则堂不得高矣。
宰臣失人。则天子不得尊矣。
伏以陛下睿哲文明。惟天所授。
凡所阅视。洞达无遗。
所以比来选任宰相。纵道不周物。
才不济时。公望所归。
皆有可取。况皇甫镈自掌财赋。
以苛为察。以刻为明。
自京北京西城镇及百司并远近州府。应是仰给支度之处。
无不苦口切齿。愿食其肉。
犹赖臣等每加劝诫。或为奏论。
庶事之中。抑令通济
比者淮西诸军粮料破五成钱。其实祗与一成两成。
士卒怨怒。皆欲离叛。
臣到行营。方且慰谕。
虑其迁延不进。供军渐难。
但能前行。必有优赏。
以此约定。然后切勒供军官。
且支九月一日两成已上钱。俱各努力。
方将小安。不然。
必有溃散。今旧兵悉向淄青讨伐。
忽闻此人入相。则必相与惊忧。
以为更有前时之事。则无告诉之处。
虽侵刻不少。然漏落亦多。
所以罢兵之后。经费钱一千三十万贯。
此事犹可。直以性惟狡诈。
言不诚实。朝三暮四
天下共知。唯能上惑圣听。
足见奸邪之极。程异虽人品凡俗。
然心事和平。处之烦剧。
或亦得力。但升之相位。
使在公卿之上。实亦非宜。
皇甫镈。天下之人怨入骨髓。
陛下今日收为股肱。列在台鼎。
切恐不可。伏惟图之。
傥陛下纳臣恳款。速赐移易。
以副天下之望。则天下幸甚。
伏闻李修疾病。亦求入来。
如浙西观察使且与亦得。臣知言一出口。
必犯天威。但使言行。
甘心获戾。今者臣若不退。
天下之人谓臣不识廉耻。臣若不言。
天下之人谓臣有负恩宠。今退既未许。
言又不听。如火烧心。
若箭攒体。臣自无惜。
惜陛下今日事势。何者。
淮西荡定。河北底宁。
承宗敛手削地。程权束身赴阙。
韩宏舆疾讨贼。此岂京师气力。
能制其命。祗是朝廷处置。
能服其心。今既继开中兴。
再造区夏。陛下何忍却自破除。
使亿万之众离心。四方诸侯解体。
凡百君子。皆欲恸哭。
况陛下任臣之意。岂比常人。
臣事陛下之心。敢同众士。
所以昧死重封以闻。如不足观。
臣当引领受责。陛下引一市肆商徒。
与臣同列。在臣亦有何损。
陛下实有所伤。不胜愤懑惶恐之至。
顺宗实录(起八月尽至山陵) 其五 中唐 · 韩愈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六十
八月庚子。诏曰。
惟皇天祐命烈祖诞受方国
九圣储祉。万方咸休。
肆予一人。获缵丕业。
严恭守位。不遑暇逸。
而天祐匪降。疾恙无瘳。
将何以奉宗庙之灵。展郊禋之礼。
畴咨庶尹。对越上元
内愧于朕心。上畏于天命。
夙夜祗慄。惟怀永图。
一日万机。不可以久旷。
天工人代。不可以久违。
皇太子某。睿哲温文。
宽和慈惠。孝友之德。
爱敬之诚。通于神明。
格于上下。是用推皇王至公之道。
遵父子传归之制。付之重器。
以抚兆人。必能宣祖宗之重光。
天地之休命。奉若成宪。
永绥四方。宜令皇太子即皇帝位。
朕称太上皇。居兴庆宫
制敕称诰。所司择日行册礼。
永贞元年八月辛丑太上皇兴庆宫
诰曰。有天下者。
传归于子。前王之制也。
钦若大典。斯为至公。
式扬耿光。用体文德。
朕获奉宗庙。临御万方。
降疾不瘳。庶政多阙。
乃命元子。代予守邦
爰以令辰。光膺册礼。
宜以今月九日册皇帝于宣政殿。仍命检校司徒杜佑充册使。
门下侍郎杜黄裳副使。国有大命。
恩俾惟新。宜因纪元之庆。
用覃在宥之泽。宜改贞元二十一年永贞元年
贞元二十一年八月五日昧爽已前。天下应犯死罪特降从流。
流已下递减一等。又下诰曰。
人伦之本。王化之先。
爰举令图。允资内辅
式表后妃之德。俾形邦国之风。
兹礼经之大典也。良娣王氏。
家承茂族。德冠中宫
雅修彤管之规。克佩姆师之训。
自服勤藻。祗奉宗祧。
令范益彰。母仪斯著。
宜正长之位。以明继体之尊。
良媛董氏。备位后庭
素称淑慎。进升号位
礼亦宜之。良娣可册为太上皇后
良媛宜册为太上皇德妃。仍令所司备礼。
择日册命。宣示中外。
咸使知闻。壬寅
王伾开州司马王叔文渝州司户
员外置。驰驿发遣。
叔文越州人
以棋入东宫。颇自言读书知理道。
乘閒尝言人閒疾苦。上将大论宫市事。
叔文说中上意。遂有宠。
因为上言某可为将。某可为相。
异日用之。密结韦执谊
并有当时名欲侥倖而速进者陆质吕温李景俭韩华韩泰陈谏刘禹锡柳宗元等十数人。定为死交
凌准程异等又因其党而进。交游踪迹诡秘。
莫有知其端者。贞元十九年
补阙张正买疏他事。得召见。
正买与王仲舒刘伯刍裴茝常仲儒吕洞相善。数游止。
正买得召见。诸往来者皆往贺之。
有与之不善者。告叔文执谊云。
正买疏似论君朋党事。宜少诫。
执谊叔文信之。执谊尝为翰林学士
父死罢官。此时虽为散郎
以恩时时召入问外事。执谊因言成季朋宴聚游无度。
谴斥之。人莫知其由。
叔文既得志。与王伾李忠言等专断外事。
遂首用韦执谊为相。其常所交结。
相次拔擢。至一日除数人。
日夜偫聚。侍书幸。
寝陋吴语。上所亵狎。
叔文颇任事。自许微知文义。
好言事。上以故稍敬之。
不得如出入无阻。叔文入至翰林
入至柿林院。见李忠牛昭容等。
故各有所主。主往来传授
刘禹锡陈谏韩华韩泰柳宗元房启凌准等主谋议唱和。采听外事。
上疾久不瘳。内外皆欲上早定太子位。
叔文默不发议。已立太子
天下喜。而叔文独有忧色。
尝吟杜甫诸葛亮诗末句云。出师未用身先死。
长使英雄泪满襟。因歔欷流涕。
闻者咸窃笑之。虽判两使事。
未尝以簿书为意。日引其党屏人切切细语。
谋夺宦者兵。以制四海之命。
希朝韩泰总统京西诸城镇行营兵马。中人尚未悟。
会边上诸将各以状辞中尉。且言方属希朝
中人始悟兵柄叔文所夺。乃大怒曰。
从其谋。吾属必死其手。
密令其使归告诸将曰。无以兵属人。
希朝奉天。诸将无至者。
韩泰叔文。计无所出。
唯曰奈何奈何。无几而母死。
执谊益不用其语。叔文怒。
与其党日夜谋起复。起复必先斩执谊
而尽诛不附已者。闻者皆恟惧。
皇太子监国。遂逐之。
明年乃杀之。
杭州人。病死迁所。
其党皆斥逐。叔文最所贤重者李景俭
而最所谓奇才者吕温叔文用事时。
景俭持母丧在东都。而吕温使吐蕃半岁。
叔文败方归。故二人皆不得用。
叔文败后数月。乃贬执谊崖州司马
后二年。病死海上。
执谊杜黄裳子婿。
黄裳同在相位。故最在后贬。
执谊进士对策高等。骤迁拾遗
年二十馀入翰林。巧慧便辟。
媚幸于德宗。而性贪婪诡贼
其从祖兄夏卿吏部侍郎执谊翰林学士
受财为人求科第。夏卿不应。
乃探出怀中金以内夏卿袖。夏卿惊曰。
吾与卿赖先人德致名位。幸各已达。
岂可如此自毁坏。摆袖引身而去。
执谊大惭恨。既而为叔文所引用。
初不敢负叔文。迫公议。
时时有异同。辄令人谢叔文云。
非敢负约为异同。盖欲曲成兄弟尔。
叔文不之信。遂成仇怨
叔文败。执谊亦自失形势。
知祸且至。虽尚为相。
常不自得。长奄奄无气。
闻人行声。辄惶悸失色。
以至败死。时才四十馀。
执谊自卑。尝讳不言岭南州县名。
郎官时。尝与同舍郎诣职方观图。
每至岭南图。执谊皆命去之。
闭目不视。至拜相。
还所坐堂。北壁有图。
不就省。七八日试就观之。
崖州图也以为不祥。甚恶之。
惮不能出口。至贬。
果得崖州焉。永贞二年正月景戌朔
太上皇兴庆宫受朝贺。皇帝率百寮奉上尊号曰应乾圣寿太上皇
册文曰。维永贞二年岁次景戌正月景戌朔
皇帝臣某。稽首再拜奉册言。
臣闻上圣元邈。独超乎希夷
彊名之极。犹存乎罔象。
岂足以表无为之德。光不宰之功。
然称谓所施。册攸著。
涵泳道德。感于精诚。
仰奉洪徽。有以自竭。
伏惟太上皇帝陛下道继元元。业缵皇极。
膺千载之休历。承九圣之耿光。
昭宣化源。发扬大号。
政有敦本示俭。庆裕格天。
恩翔春风。仁育偫品。
而功成不处。褰裳去之。
付神器于冲人。想汾阳以高蹈。
体尧之德。与神同符。
其动也天。其静也地。
巍巍事表。无得而言。
顾兹寡昧。属膺大宝。
惧忝传归之业。莫申继述之志。
夙夜兢畏。惟怀永图。
今天下幸安。皆睿训所被。
而未极徽号。孰报君亲。
是以台臣庶官文武之列。抗疏于内。
方伯藩守亿兆之众。同词于外。
请因寿历。以播鸿名。
臣不胜大愿。谨上尊号曰应乾圣寿太上皇
当三朝献寿之辰。应五纪启元之始。
光膺徽称。允协神休。
斯天下之庆也。元和元年正月甲申
太上皇崩于兴庆宫咸宁殿。年四十六。
遗诰曰。朕闻死生者物之大归。
修短者人之常分。古先哲王。
明于至道。莫不知其终以存义
顺其变以节哀。故存者不至于伤生。
逝者不至于甚痛。谓之达理。
以贯通丧。朕自弱龄。
即敦清静。逮乎近岁
又婴沈痼。常亦亲政
益倦于勤。以皇帝天资仁孝。
日跻圣敬。爰释重负。
委之康济。而能内睦于九族。
外勤于万机。问寝益严。
侍膳无旷。推此至德。
以安庶邦。朕之知子。
无愧天下。今厥疾大渐。
不寤不兴。付托得人。
顾复何恨。四海兆庶。
亦奚所哀。但圣人大孝。
在乎善继枢务之重。
军国之殷。缵而承之。
不可暂阙以日易月
抑惟旧章。皇帝宜三日而听政。
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
二十七日释服。方镇岳牧。
不可离任赴哀。天下吏人。
诰至后出临三日。皆释服。
无禁婚嫁祠祀饮酒食肉。宫中当临者。
朝晡各十五举音。非朝晡临时。
禁无得哭。释服之后。
勿禁乐。他不在诰中者。
皆以类从事。伏以崇陵仙寝
复土才终。甸邑疲人。
休功未几。今又重劳营奉
朕所哀矜。况汉魏二文。
皆著遗令。永言景行
常志夙心。其山陵制度。
务从俭约。并不用以金银锦䌽为饰。
百辟卿士。同力尽忠。
克申送往之哀。宜展事居之礼。
布告天下。明知朕怀。
七月壬申。葬丰陵。
谥曰至德大圣大安孝皇帝。庙曰顺宗
张平叔粜盐法议 中唐 · 韦处厚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十五
张平叔条制不周。
经虑未尽。
以为利者反害。
以为简者至烦。
张平叔一条云。
应简得公私盐。
当日具都数申度支
便任府县差人勾当出粜多少。
逐日申报。
粜价之内所得见钱。
上都一千里者。
任市当土布绢者。
窃以禹贡甸服五百里。
近者纳草。
远者纳米。
是量远近而制轻重也。
今言千里外市绢。
则是千里内须送见钱。
兴元洋州
并是八百里内。
骆谷道路。
险阻非常。
若送见钱。
实为不可。
又一条云。
州县所要粜盐人
委所在长吏当州当县仓督录事佐吏以下本所繇中拣选。
不得差配百姓。
如有乡村去州县路远处。
即州县拣定所繇。
将盐就乡村粜易者。
臣曾任刺史
所繇入乡村。
是为政之大弊。
一吏到门。
百家纳货。
今陛下方以清净简易。
休息苍生。
宜去其冗员。
除其蟊贼。
今山剑州县。
境土至阔。
其令若行。
烦扰至甚。
又一条云。
臣今欲献盐法。
归于简易。
但委州县。
则无不济。
伏缘所务至重。
须以庙堂宰臣充关内河东山剑等道盐铁使者。
臣窃以度支使四方禀奉。
不殊宰相
权柄已重。
不假台司
台司者。
三公论道之地。
杂以鹾务。
实非所宜。
三十年来。
窦参程异皇甫镈并以钱谷居台铉。
非惟国体不可。
亦名利难兼
所以辈不受国诛。
必有天祸。
又一条云。
据每道每州粜盐不少。
今所在户口。
都不申明实数。
臣请令长吏有不亲公事。
信任所繇浮词。
云当界无入粜盐。
交恐不济。
臣即请差清疆巡官往所诉州简责实户口数团保者。
臣曾为外州刺史
备谙此事。
自兵兴以来。
垂二十载。
百姓粗能支济。
免至流离者。
实赖所存浮户相倚两税得充。
纵遇水旱虫霜。
亦得相全相补。
若搜索悉尽。
立至流亡。
宇文融当开元全盛之时。
搜丁出户。
犹以残人敛怨。
瘁国害身。
此策若行。
则甚于彼。
臣前月二十四日思政殿面奉德音。
深恤疲人。
且不配户。
圣德周悉繇见事情。
臣等退而抃跃。
以为升平坐致。
若据此节。
即与配户无殊。
平叔所陈。
未副圣德。
又一条云。
诸州府县简得盐。
便于当处官仓收贮。
京城两县简责得盐。
度支常平院贮。
当日各据数勒留。
依所定估出粜。
从敕下后。
诸巡院便计料般盐。
分付府县供粜。
常令所贮有剩。
不得令阙。
如有违阙。
知院官闻奏。
贬远恶处。
官典所繇节级重科决停解。
如府县不存公心。
课利减耗。
及所送官盐价匹段滥弱。
并送纳不时。
妄有申诉。
京兆亦令司录观察使停见任改散慢官。
其专判盐案及刺史请贬与上佐
本州专判案官录事参军县令亦请远贬者。
臣窃以古人云。
人爱其裘。
反而负刍
皮既不存。
毛将安傅。
皮喻百姓。
毛喻国家。
百姓不存。
国家不立。
今两税编户。
是国根本。
择忠信之长。
命慈惠之师。
推赤子之仁。
布恺悌之化。
犹惧不及。
而有伤痍。
今为盐铁不登。
便须贬黜。
之政。
蒲密之能。
无所施于圣代矣。
又一条云。
以设法之初。
沮议者众。
圣断先定。
则成绩可期。
令出之后。
辇毂之下。
尤要堤防。
恐尔两军市人。
盐商大贾。
或行财货。
邀截喧诉。
临时必有此色奸人。
伏乞圣慈委两军中尉令尹切加把捉。
如有此色捉获。
头首所在决杀。
连状聚众人各加脊杖二十者。
臣窃以古人云。
利不百。
不变法。
工不十。
不易器。
改更之事。
自古所难。
故云谋不欲多。
决之欲独。
臣于平叔
无亲故。
无雠嫌。
所陈者非挟情。
所议者归利害。
惟圣上独断。
推于至公。
然彊人之所不能。
事必不立。
禁人之所必犯。
法必不行。
臣尝为开州刺史
当时被盐监吏人横搅官政。
亦欲盐归州县。
总领其权。
尝试研求。
事有不可。
盖以设法施行。
须顺风俗。
东州便则西州害。
南州易则北州难。
且据山南一道明之。
兴元巡管。
不用见钱。
山谷贫人。
随土交易。
布帛既少。
食物随时。
市盐者或一斤麻。
或一两丝。
或蜡或漆。
或鱼或鸡。
琐细丛杂者。
皆因所便。
今逼之。
使出帛。
则俗且不堪其弊。
官中货之以易绢。
劳而无功。
伏惟圣明裁择。
程异工部侍郎同平章事 中唐 · 宪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五十八
门下。
汉宣帝宏祖宗之业。
正刑德之本。
求辅相。
以致中兴。
朕祗丕图。
思扬圣绪。
每怀舟楫。
以涉大川
俾人不迷。
用厎于道。
今获良弼。
式允佥谐。
朝散大夫卫尉卿御史大夫充诸道盐铁转运等使赐紫金鱼袋程异
厚德外严。
沈机内朗。
抱精微以致远。
本诚明以格物。
尽瘁事国。
诚正在公。
常探化原。
雅尚学术。
扬历斯久。
公望蔼然。
自位列大僚。
总诸剧务。
达榷酤之利。
适财赋之方。
赡出纳于邦家。
申绩效于官业。
顷以淮夷未殄。
师旅在郊。
有漕挽之劳。
兼供亿之费。
言念多事。
恐伤吾人。
法能变通。
道益明著。
言无伐善。
动必由衷。
蕴夷难致君之心。
见怀道佐时之略。
况属馈军之事。
尚倚良能。
载阅前功。
宜当大用。
乃服休命。
俾参中枢
爰表秩于冬官
仍兼综于旧职。
膺兹重任。
用表全材。
尔宜左右朕躬。
朝夕启沃。
干戈未戢。
尤伫庙谋。
敬听斯言。
副我明奖。
可守尚书工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依前充诸道盐铁转运使
哭吕衡州六首 其五 811年10月 中唐 · 元稹
五言律诗 押灰韵 创作地点:湖北省荆州市
回雁峰前雁回雁峰衡山七十二峰之一,在今湖南省衡阳县南。相传雁南至衡阳而止,遇春北返,故称。),春回尽却回。
联行四人去(四人:疑指刘禹锡柳宗元凌准程异永贞革新失败后,刘被贬朗州司马被贬永州司马,凌被贬连州司马,程被贬郴州司马,均在洞庭湖以南。),同葬一人来。
铙吹临江返(铙吹:演奏铙歌之乐队。铙歌本军乐,后卤簿、殿庭、道路亦用之。晋崔豹《古今注》卷中:“汉乐有黄门鼓吹,天子所以宴乐群臣;短萧铙歌,鼓吹之一章耳,亦以赐有功诸侯。”),城池隔雾开。
满船深夜哭,风棹楚猿哀。
天王道悟禅师 唐 · 邱元素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十三
道悟渚宫人。
姓崔氏子玉之后允也。
年十五。依长沙寺昙翥律师出家。
二十三诣嵩山受戒。三十三参石头。
频沐指示。曾未投机。
次谒忠国师。三十四与国师侍者应真南还。
马祖曰。
识取自心。本来是佛。
不属渐次。不假修持。
体自如如。万德圆满。
师于言下大悟。祖嘱曰。
汝若住持。莫离旧处。
师蒙旨已。便反荆州
去郭不远。结草为庐。
后因节使顾问。左右申其端绪。
节使亲临访道。见其路隘。
车马难通。极目荒榛。
曾未修削。睹兹发怒。
令人擒师。抛于水中。
旌旆才归。乃见遍衙火发。
内外洪燄。莫可近之。
唯闻空中声曰。我是天王神。
我是天王神。节使回心设拜。
烟燄都息。宛然如初。
遂往江边。见师在水。
都不湿衣。节使重申忏悔。
迎请在衙供养。于府西造寺。
号天王。师常云快活快活。
及临终时叫苦苦。又云阎罗王来取我也。
院主问曰。和尚当时被节度使抛向水中。
神色不动。如今何得恁么地。
师举子云。汝道当时是。
如今是。院主无对。
便入灭。当元和三年戊子十月十三日也。
寿八十二。六十三。
嗣法一人曰崇信。即龙潭也。
杜先生 唐 · 孙偓
 押尤韵
引用典故:范蠡 浮丘
蜀国信难遇,楚乡心更愁。
我行同范蠡师举浮丘
他日相逢处,多应在十洲。
宰相择贤材而久其任奏皇祐二年 北宋 · 何郯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四、《国朝诸臣奏议》卷四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三四、《右编》卷八、《宋代蜀文辑存》卷六
臣窃以唐虞三代成天下之治,为日旷久不败者,非其时之易治,由其君在位久、历年多尔。
然不唯其君在位历年之久,抑亦由任其臣专且久也。
虞之贤臣,皋陶为冠;
之贤臣,伯益为首。
舜、禹任之,与之始终,故能成至治。
汤得天下,以伊尹为辅,不唯其身任之,及其子孙亦任之。
太戊之在位,其相伊陟而已。
高宗之中兴,其相傅说而已。
皆终其世而未尝闻一易人焉,所以能享其名。
周武创王业,唯周、召之用,不唯其身用之,及其后王亦用之,所以能成其功。
汉高之取天下也以萧何,其治天下也亦以萧何
何之终,继以曹参,亦不唯其身任之,至于后嗣亦任之,所以能大其业。
刘备之得蜀中,晋元之得江左,顾其业亦甚微矣,然而能抗衡中夏,延及数世者,以任诸葛亮王导专久之致也。
唐太宗成贞观之治,非他也,由其信房、杜、王、魏、长孙之笃而致也。
明皇致开元之治,亦非他也,委姚崇、宋瞡之固而致也。
东汉李固杜乔陈蕃,时君亦知其贤而用之,然用之不能终,为邪险害之,所以速衰危之患。
隋高祖平天下,由其任高赹之功。
任之不能终,以杨素承之,所以无宏远之业。
宪宗之平夏州,破淮、蜀,由任杜黄裳裴度崔群而致也。
任之不能终,以皇甫镼、程异间之,所以复有叛涣之患。
凡兹历代任人之要,任之不厌其久,未始不致治;
任之不保其终,未始不致乱。
为人君者,必以是为监,则庶几凛凛三代之际矣。
后汉治郡县、司仓庾,皆官之轻者,然而尚善其吏久而至子孙者为美,况其任天下之事,而欲朝受命、夕成功,未之有也。
伏惟陛下励精致理,择贤为辅,自始即位及今,所命二府之臣已数十人,以三朝所任人较之,皆不若今之多也。
然而亟用亟罢,不能持久,其远者五七年,次者二三年,下者又不及之。
吕夷简在相位十数年,中间两罢而复用之。
李迪两被进拜,始任之数月,其再也才逾年。
杜衍之拜,甫及百日。
虽进退用舍,圣虑所决,必皆有为,然而人情见陛下始用之不闻其尽贤,即退之不知其有过,其谓诸臣出入二府皆其常也,但官重则可以补矣。
故近来仕至两省官者,人莫不皆有大用之望,其望无他,不过冀厚禄以温家族,假官势以荣子孙。
甚者谓一历二府,得书黄纸,则以为荣,此尤可怪也。
二府之臣,计非陛下茍用之,必以其有称天下之望者矣,天下之人亦有望于诸臣焉。
自进用及今,不累月而星变为,以前世之事为验,多谓于大臣不利。
天道幽远,灾异之发固不虚应,然不必在于一端也。
窃恐倾危之士缘以为言,或以遇有灾异,则固当罢免,或以使避祸患,则退自安全。
陛下或所持不坚,一为浮言所移,诸臣又将不安其位也。
今之任者既不能自固,后之来者亦未必能安也。
若是,则二府无一定之任矣。
二府无一定之任,而欲议天下之治,其无日矣。
人君有圣明之资可乐也,尚孳孳劳于求贤者,亦与之图致治之具,使功业成于当年,名号荣于后世尔。
以陛下聪明神圣,其资于远甚,然在位仅三十年,而政理文采未暇浸淫于汉唐之间,由任大臣不久而人为茍且之计也。
夫国家之弊莫大于人臣茍且,况大臣乎?
今日任大臣者可谓弊矣,伏望陛下惩既往之失,而图将来之得,其于二府大臣也,必知其贤然后用之;
既用之,必使久于职焉;
既久矣,必待之以勿疑焉。
审处此数端,旷日历年而责其成功,人虽中材,陛下信任之固,必将勉强为陛下宣力而讲长世之谋;
况任得贤材而又久,则之治无难及矣。
论除韩绛参知政事乞罢制置司熙宁三年四月1070年 北宋 · 陈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古灵先生文集》卷一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一○、《国朝诸臣奏议》卷四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三六、《宋史纪事本末》卷三七、《续资治通鉴》卷六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窃闻已有制命除枢密副使韩绛参知政事
以才望序迁,固未为过,然朝廷所以用之意,似乎不厚矣。
陛下始用王安石参预大政,首为兴利之谋,先与知枢密院事陈升之同领制置三司条例司
未几,升之用是迁为丞相,而又领之,曾不数月,今又以绛参预政事
则是中书选任大臣,皆以利进,自古至治之朝,未有斯事也。
《书》曰:「兹惟三公,论道经邦,燮理阴阳,官不必备,惟其人」。
此辅相之任也。
太戊之兴也,则有伊陟臣扈,格于上帝,巫咸乂王家。
高宗之兴也,则有甘盘傅说,而商礼配天。
成王之立也,则周公为师,召公为保,兴作礼乐,遂致太平之功,不闻以利责之也。
唐宪宗刚明果断,能立事功,以藩镇渐平,肆意侈欲。
程异皇甫镈探知上旨,以诛剥财利悦之。
宪宗独排物议,而以为相。
裴度素所亲信,虽极言论列,终亦不悟。
季年昏惑,曾庸主之不若。
信乎,利之蔽人也如此!
君人者之所任与其所好,足以为戒矣。
今陛下执政之臣,凡以利进者三人矣,虽圣德高明,不足以致惑,亦不可以不慎也。
臣欲乞罢参知政事,今后中书选任大臣,必求道德经术之贤以处之,而不得以利进。
如陛下不欲追寝已行之命,即乞将制置条例司与青苗补助之法只归三司,及责之守令相度施行,庶不害于王政,而足以全大臣之节矣。
谨具状奏闻,伏候敕旨。
乞早赐圣断罢免韩缜张璪事疏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七○、《宋代蜀文辑存》卷一六
臣尝论奏执政大臣昔日负先帝,今日负陛下,乞行罢黜,以谢天下。
臣位卑言轻,不能感动圣听,尚赖陛下恕其狂妄,未知鈇钺之诛。
臣仰戴恩遇,不敢自已,愿竭愚虑,为陛下喋喋陈之。
盖以今日之事,实系朝廷之轻重,政教之纯駮,天下之安危。
伏望太皇太后以祖宗积累为忧,以先帝顾托为念,以嗣君冲幼为计,博采公议,断自圣心而力行之,则天下幸甚。
夫所谓执政大臣者,辅人主以道,庇生民以德,格天地以诚,和阴阳以政,镇四夷,遂万物,乃其职也。
得其人,举其职,则朝廷重,政令纯,天下安;
非其人,废其职,则朝廷轻,政令駮,天下危。
自古至今,莫不如此。
臣不敢远迹旷世,辄举唐室之事,以證其一二。
明皇时,任姚崇宋璟,则致开元之治;
李林甫杨国忠,则有天宝之乱。
裴度在位,则宿奸巨盗为之丧气,名闻外夷;
元稹入辅,则诏天下之日,朝野莫不轻笑。
崔祐甫除吏,人称允当
李义府赉官,则其门如市。
杨绾,则人心自化;
程异,则物情深骇。
其他邪正之情,治乱之由,载在简策,灿然不可悉数。
圣宋临御,百有馀年,元勋重德,高才伟望,为天下赖,多以居之。
太祖时则有赵普王溥吕馀庆刘熙古
太宗时则有吕端吕蒙正李昉李至李沆寇准
真宗时则有王旦李迪向敏中张知白王曾王晓,在仁宗时则有吕夷简晏殊杜衍韩琦富弼蔡齐薛奎范仲淹吴育欧阳修明镐吴奎张昪王举正包拯姜遵鲁宗道田况
如此等人,或以经纶成务,或以献告极忠,或陈台谏之规模,或知风化之原本,或通古今之变,或尽出处之致,或可润色皇猷,或能裁决大事。
是故三朝之治,号为太平,卓冠前古。
盖辅相得人而朝廷重,政令纯,生民安故也。
今日之执政于此,无元勋重德,不足以服人;
无高才伟望,不足以谋国。
在先朝则括囊茍禄,未尝有分毫补助,惟与小人表里结固,为贼民害物之政,使神宗皇帝德泽不能下流,愁叹之声,闻于四海。
在今日则阴怀顾望,面从窃议,招权立党,为时家族子孙之计,使陛下法度未能完正,而安养元之具有未尽善。
然则社稷何赖焉?
生民何望焉?
陛下不于此时择其尤无状者而去之,臣恐始则欺,中则慢,终则干犯挠权,而不可制矣。
臣虽疏贱,早夜为陛下忧之。
盖谓陛下富有春秋,方在谅闇,岂可使大臣强梗而不早黜之?
伏见韩缜自备位宰府以来,内外文武百执事至于闾阎聚落之人,无不窃议交毁,以为非据。
盖其人自为小官,以至大吏,行检乖僻,誉望衰轻,有所欲为,则任其狠愎,而继之以无耻。
秦州路经略使日,酣醉归室,误谓因指使使臣窥其私而箠杀之。
奉使河东日,肆为丑行,形于翰墨,为边臣燕复所把持,乃至呼复为兄而求庇其过。
密院则谄事张诚一,待以家人礼,每剧饮大笑,款密无间,欲因诚一以结宦官,此最为士论所深疾者也。
其使河东日,实与北使梁允同定地界,不能援引誓书,剖析曲直,大为梁允同所屈,遂割吾境土形胜之地数百里以啖犬羊。
使吾沿边弓箭手、熟户等去坟墓之日,哀号怨愤,所以不忍闻,乃夺官员职田并五台寺家田以处之。
其襟要控扼去处,多为彼有。
辱命蹙国,罪当万死。
先帝志在收复幽燕,不欲圣机漏露,一切包忍。
既而梁允同以拓土之功归其国,为两府,吾亦用韩缜,以示不疑尔,其实非以之才器可以大用也。
自陛下即位以来,乃敢窃弄威福,广植亲党,差除一人,行遣一事,多不协于至公
郭茂恂王钦臣陕西监司,皆有丑迹,恶声喧闻一道。
其事连及侄宗儒,今为主张,差茂恂库部郎中钦臣工部郎中,玷辱清选,莫此为甚。
王说前知徐州,附会吴居厚,极力掊歛,得替到部,缘之旧,忽除省郎,言者弹劾,遂罢其职,仍差知密州
颍昌辛雍知县资序,与同乡,遂于吏部知州通判合得之阙差光禄寺丞
宣义郎李振者,素无长才异效,未尝历繁要任使,此缘其父评曾与同定地界,遂用可治烦剧去处,作取旨选差之阙,差雍丘县
是以一邑之民,弃于孺子之手。
此皆徇私坏法,无复畏避也。
翟思所以降知南康军者,盖御史日,曾言受燕复马不偿其价故也。
黄履所以落侍讲越州者,盖中丞日,言之侄宗道宗古避亲迁换不当,奉圣旨今后差除三省同进呈故也。
此皆报怨复仇,无所忌惮也。
张璪之为人,柔邪猥佞,善能窥人主之意,随势所在而依附之,往往以危机中人。
熙宁初擢在条例司讲议役法,遂置儒馆,预谏列。
唯诺备位,无所发明,常持两端。
先帝圣虑高远,察见反覆,斥逐于外,后为王圭出力援引,试知制诰、兼知谏院
实欲使之在言路,以杜塞内外耳目,天下有志之士无不扼腕愤疾。
后为翰林学士,同舒亶判国子监,深交于,以至株连大狱,有力焉。
判司农寺详定官制,遂忝执政
及先帝升遐,陛下即位,太母垂帘保祐,而贪天之功,自谓顾托之重,立党布恩,为持宠固禄之计。
每差一官、除一局,则以简札谕人,掠美收惠,而后降其命。
成都路榷茶司勾当公事张同者,乃随州签判王经臣之甥也。
之姊常嫁故益王向经,而之姊乃嫁经臣,之与张同固非近亲,今乃与同书问往还,甚于骨肉,交通问遗,财贿公行,原其所以结张同之心,则奸邪可知矣。
事先帝不为不久,谓天下利害不知耶,则两次在言路矣;
谓土木之役不知耶,则尝判将作监矣;
谓苗役之法不干预耶,则尝判司农寺矣;
谓官制迂滞不见本末耶,则尝充详定官矣;
谓刑狱罗织非其责耶,则尝以苏轼事欲置于死,连张方平韩维范镇司马光矣。
此二人者,其操行则如彼,其政事则如此,诚不足四夷,安宗社。
伏望陛下博询众议,俯听臣言,早赐罢免,天下幸甚。
陛下若谓先朝大臣不欲黜责,则二府之出须加以美职,知大藩,于恩礼不为不重。
愿陛下早赐圣断。
右谏议大夫工部侍郎沈公神道碑 宋 · 杨杰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四五、《无为集》卷一二
沈氏之先,出于周文王之子聃季,食采于沈,因而命氏。
光禄勋戎徙居会稽乌程,后改乌程吴兴郡,故沈氏以吴兴为望。
由汉以来,世为右族
宋有庆之,梁有休文
润州司兵参军岌生愉,为怀州都团练判官
愉生僎,为同州冯翊
僎生师举,为太常协律郎
师举生籍,为衢州常山,讳籍即公之高祖考;
越州剡县讳德饶,公曾祖考也。
海州朐山讳仁谅,公祖考也。
工部尚书讳平,公烈考也。
太夫人胡氏,封安定郡太君
朐山徙居历阳,今为历阳人
源流深远,庆德相承,笃生良臣,器识宏博。
公讳立,字立之,少孤,力学,事母至孝,鞠育诸弟,率以懿行,乡闾耆艾推以为法。
文词敏瞻,场屋有时名。
天圣中进士第,历任桐城,畿县主簿,知绩溪洪雅二县,通判寿州益州知池州杭州越州江宁府宣州沧州
入为三司户部钱判官判都水监
知审官西院
出为淮南转运副使两浙京西河北都转运使,充江淮两浙荆湖路都大制置发运使提举商胡埽,提举崇禧观以老焉。
大理寺丞殿中丞太常博士屯田、都官、职方三员外郎兵部郎中太常少卿集贤殿修撰右谏议大夫,赠工部侍郎
公自初任,已能夙夜勤职,廉义自持,孜孜民事,以报国家,故所至郡县,为部使者,皆以才称。
公尉桐城,盗不入境;
主畿内簿,吏不敢欺。
治小邑皆兴学舍。
在商胡,采摭大河事迹,古今利病,曰《河防通议》,世之治河者取以为据。
尝遇苏湖大水,民多艰食,公为发仓廪,出馀财,选择部吏,分主赈贷。
诸县有率大姓出为助者,公曰:「官廪充牣,乌用扰民」?
悉还给之。
若积粟之家能自贷借下户者,候其丰岁,官为理偿,民以为便,存活甚众。
初,领朔方漕,陛辞日,英宗皇帝曰:「知卿用心公家,故召卿经画边事,慎勿张皇」。
公遍历边郡,经度处置,人不以为疑,盖能承上意也。
公总外计,旧号冗剧,施设皆有条理。
于是纲吏绝侥倖之望,疲兵无冻馁之苦,金帛丰羡,仓廪充溢,天子闻而嘉之。
因奏计,上从容慰谕云:「知卿素有才力,更宜为朕用心」。
及存问家属、诸子次第,续遣中使赐中金二百两,以优其劳。
金陵日,上曰:「以卿清慎公勤,故以重地委卿」。
问所藏书,令进所编《名山都水记》三百卷,并家藏书目,乃赐诏书敦奖。
公为北朝正旦国信使,是岁契丹行册礼,遣傧介曰:「能同虏中百官之服,则入见;
不尔,当叙班门外」。
公正色曰:「远衔君命以通两国之好,安可门外见耶?
顷者迓北使到阙,会本朝讲元会之礼,亦未尝命北使易衣冠。
常礼,不可遽易」。
虏人无以答,遂以常服入焉。
使还,赐金紫,旌其不辱命也。
公尝撰《茶法易览》,具述之利害,于今者以为令。
熙宁二年,当转对,力言邪正治乱之道,语甚切直,识者知其所存。
公事三朝,白首一节。
生平乐经史,手不释卷。
自奉甚约,其稍廪之馀,皆供纸札之费,故藏书埒于内府
累降中旨,就其第传录,以补官书之阙。
元献晏公而下,卿士大夫有歌诗序记百馀篇,以美其嘉尚
既退,归历阳,尝曰:「吾起家寒素,仕宦至两省
藏书三万卷以遗子孙,年馀七十而支体康宁,是无一不如意也」。
惟日与宾朋诗酒为乐,所著《名山都水记》、《茶法易览》、《河防通议》、《盐筴总类》、《贤牧传稽正辨讹》、《香谱》、《锦谱》洎文集共四百卷。
公治家有法度,教子义方,故内外雍肃,诸子笃学,所至有能声,皆其善教之致也。
娶夫人吴氏,封濮阳郡君
继娶夫人董氏,封仁寿郡君
男六人:长安国,次安民,早卒;
安道,次安上,次安节,次安礼。
女四人:长适进士朱延之,次适宣州旌德县师德,次适秘书丞裴维甫,次适濠州司法丁源,并早卒。
孙男十四人:庆孙、寿孙、孝孙,并试将作监主簿
幼。
孙女三人。
公既薨,枢密直学士钱公为铭,以纳于圹中。
其后乡人耆旧怀公之德,过公墓下,则肃然致恭。
其孤请予文以书于碑。
其铭曰:
沈氏之源,浚于吴兴
会稽东阳,令闻继承。
逮于朐山,政肃典刑。
德积庆馀,我公以生。
起家文儒,策科帝廷。
筮仕甸畿,夙夜靡宁。
宰牧观风,若权在衡。
进秩侍从,始终不倾。
会计内外,转输富盈。
孝友于家,接物信诚。
利在邦国,爱均编氓。
典领都水,浚治有经。
民乃奠居,以耨以耕。
审官进贤,公哉黜升。
奉弊出疆,烨烨旄旌。
华服不易,宪度是凭。
不辱君命,正色虏庭。
书载史官,炳然丹青。
功成愿归,请符金陵
天子曰嘻,诏其屡登。
昌言启沃,衮章其荣。
惠浃政行,镇移宣城
囊封乞身,挂冠林坰。
天子念劳,嗟其颓龄。
俾奉琳宫,燕间紫清。
归老历阳,锦绣耀荣。
稚耋驩呼,豆觞出迎。
公还旧庐,乐康且宁。
三万卷,充屋架楹。
以示子孙,不传金籯。
寿乎有穷,不朽者名。
民怀其德,烹牲荐馨。
道左丰碑,信辞是铭。
唐玄宗宪宗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三、《栾城后集》卷一一、《历代名贤确论》卷九六
唐玄宗宪宗皆中兴之主也。
玄宗继中、睿之乱,政紊于内,而外无藩镇分裂之患,约己任贤,而贞观之治可复也。
宪宗承代、德之弊,政偾于朝,而畿甸之外皆为畔国,将以求治,则其势尤难。
虽然,二君皆善其始而不善其终,所以失之者一道也。
齐桓公管仲隰朋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为五伯首。
管仲死,用竖刁易牙,身死不得葬,五公子争立,伯业随毁。
盖中人可以上下,此三君者,皆中主耳。
方其起于忧患厄困之中,知贤人之可任以排难,则勉强而从之,然非其所安也。
及其祸难既平,国家无事,则其心之所安者佚乐,所悦者谀佞也,故祸发皆不旋踵,若合符节。
太宗既平天下,始任房玄龄杜如晦魏徵,终用长孙无忌岑文本褚遂良
帝亦恭俭节用,去冗官,节浮费,内无宫掖侈靡之奉,旁无近幸赐予之失,贞观之治斯已过半矣!
治书御史权万纪尝言:「宣、饶部中鉴山治银,岁可取数百万缗,以佐国用」。
帝怒骂曰:「吾所乏忠言嘉谟,有益于民者耳。
汝为御史,不能进贤退不肖,而訹吾以利,岂谓我汉桓、灵耶」?
斥去不用。
于是士莫敢以利言者。
故房、杜诸人得效其忠力,以致贞观之盛。
玄宗,初用姚崇宋璟卢怀慎苏颋,后用张说源乾曜张九龄
宪宗,初用杜黄裳李吉甫裴垍裴度李绛,后用韦贯之崔群
虽未足以方驾房、杜,然皆一时名臣也,故开元元和之初,其治庶几于贞观。
玄宗方用宋璟,而宇文融以括田幸,遽至宰相,后虽以公议罢去,而思之不已。
宰相曰:「公等暴恶,朕已罪之矣。
然国用不足,将奈何」?
裴光庭等不能答。
既死,而言利者争进。
韦坚杨慎矜王鉷日以益甚,至杨国忠而聚歛极矣!
故天宝之乱,海内分裂,不可复合。
宪宗方平淮蔡,裴度未及还朝,而程异皇甫镈皆以利进。
三上书,极论不可。
帝以天下略平,欲台池宫观以自娱乐,揣知其意,数贡羡财以顺所欲。
卒逐去,而皆相。
不三年而祸发于宦官
玄宗在位岁久,聚歛之害遍于天下,故天下遂分。
宪宗之世其害未究,故祸止于其身。
然方镇之强,宦官之横,遂与唐相终始。
可不哀哉!
呜呼,太宗之恭俭,所忍无几耳,而福至于不可胜尽;
玄、宪之淫佚,所获无几耳,而祸至于不可胜言。
而世主终莫之悟,覆车相寻,不绝于世,盖未之思欤!
陆贽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三、《栾城后集》卷一一
昔吾先君博观古今议论,而以陆贽为贤。
吾幼而读其书,其贤比汉贾谊,而详练过之。
始以从官事唐德宗,老而为宰相,从之出奔,而与之反国,弥缝其阙,而济其危亡。
比其老也,功业定矣,而卒毙于裴延龄之手,其故何也?
孔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无常,不可以作巫医』。
善人不常其德,或承之羞」。
以有常之德,而事德宗之无常;
以巫医之明,而治无常之疾,是以承其羞耳。
帝即位之初,好名而贪功。
河朔三叛,父子相袭三十年矣。
帝将以天下之力胜之,田悦惊疑而起,朱滔王武俊和之,帝使马燧李抱真李芃三将往迎其锋,胜负之势未决也。
帝急于成功,复使李晟出禁卫之兵,李怀光举朔方之众,五将萃于魏郊,而淮西李希烈乘间而起。
兵连祸结,常赋所不能赡,于是为之抽贯算间架、贷商贾,空内以事外,关中已乱,而帝不知也。
曰:「今两河、淮西为祸乱之首者,独四五凶人而已,臣料其间必有旁遭诖误、内畜危疑而计不能止者,未必皆处心积虑果于僭逆也,而况胁从之党乎?
陛下若能招怀以礼,悔祸以诚,使来者必安,安者必久,人知获免,则谁愿复为恶者?
纵有野心难驯,臣知从化者必过半矣」!
帝犹意西师可以必克,忽其言不用。
未几,而泾原畔卒之变起,仓皇避寇,半年而归,帝亦老而厌兵矣。
于是行一切之政,专以姑息涵养藩镇。
节度使死,将佐之得士心者,皆就命留后,虽以篡夺请命者亦如之。
宣武刘士宁以暴慢失众,其将李万荣因其出畋,闭门逐之。
帝将命以其位,曰:「如士宁之恶,万荣弃而违之可也,讨而逐之可也,惟伺隙而纂取其位则不可。
何者?
方镇之臣,事多专制,欲加之罪,谁无词者?
若使倾夺之徒,辄得其处,则四方诸将,无复安者矣。
万荣构乱之日,诸郡守将固非其同谋也,一城士众亦未必皆其党也。
方成败逆顺之势交战于中,其肯捐躯与之同恶乎?
今若选命贤将,降诏军中,奖万荣抚定之功,别加宠仕;
褒将士辑睦之义,例赐恩赏。
使众知保安,则谁肯复助其乱?
万荣纵欲跋扈,势亦无所至矣」。
帝方茍安无事,竟亦不许。
由此观之,帝常持无常之心,故前勇而后怯;
常持有常之心,故勇怯各得其当。
然其君臣之间,异同至此,虽欲上下相保,不可得矣。
会昌中卢龙诸将连害帅臣,最后张绛杀陈行泰。
宰相李德裕以为河朔请帅,皆报下太速,故军得以安。
若稍缓之,必且有变。
既而回鹘乌介可汗天德塞,军使张仲武请以本军击之,德裕问知仲武可用,言之武宗,举以为帅。
张绛既为其下所杀,而仲武遂以功名终。
德裕之谋,则之故智也。
然帝之出也,以陈京赵赞,而之逐也,以程异裴延龄
其祸皆出于聚歛之臣,之贤非不知也。
帝归自兴元因事言曰:「齐桓公入齐,伯业既成,而管仲不忘在莒为戒。
卫献公自齐还卫,诸大夫逆诸境者,执其手而与之言;
逆于门者,颔之而已。
戒心之易忘,而骄心之易生,齐、卫之君,陛下之蓍龟也」。
言虽切,而帝终不改。
吾以为使反国,而为鸱夷子皮浮舟而去,则其君臣之间,超然无后患,然后可以言智矣哉!
广因开堂疏 北宋 · 黄裳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六七、《演山集》卷二九
万物本无静根,众生皆有觉性
迷从多劫,历几河沙。
悟在片言,一弹指顷。
无诸乐境,广因净缘。
祥公上人以心传心,是法非法。
欲引无边性海,悉趋不二法源。
莫开方便门,曷指圆通路?
今日之意,诸祖同风。
无尽香焚,四众围绕。
第一义谛,请师举扬。
唐旧书杂论一 其十七 宪宗用异镈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三四
户部侍郎判度支皇甫镈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依前判度支
卫尉卿、充诸道盐铁使程异工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依前充使。
是时上切于财赋,故用聚敛之臣居相位。
诏下,群情惊骇。
裴度崔群极谏,不纳。
二人请退。
右《宪宗纪第十五》。
淮、蔡不臣数十年,河北刺客又贼宰相宪宗奋然发于英断,誓必诛剪。
韦贯之请缓承宗,而专讨元济,遂罢政事。
袁滋请罢兵,立贬为刺史
且屡出内库钱帛供军,而元济寻诛,承宗恐惧归命。
宪宗诚中兴贤主,非但无征利之心而已。
惟其初年,志平僭叛,病力不足,故不得已厚敛,一切出于权宜。
而牵于所欲成,至用当鼎铉,平居朝廷,信重如、群辈,愿去位以谏而不能回。
呜呼,人主亦慎于有为哉!
唐旧书杂论三 其二十六 裴度言异镈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三六
帝以程异皇甫镈平蔡时供馈不乏,二人并拜同平章事
延英面论曰:「钱谷吏,非代天理物之器也」。
三上疏,请罢己相位,上都不省。
所构,宪宗不悦。
右《传》。
宪宗非征利之主,任敛财,正为平蔡。
而平蔡之功始终在
虽有供馈之勤,宪宗宠之,不当厚于也。
事定之后,为社稷计,言二人不可大任,宪宗姑自揆其本心,权宜任之,则度之言不难入也。
而四方既宁,耳目之奉已萌,营欲浸侈,甘近好而昧远图,卒相奸佞而疏忠良,可胜叹哉!
建中靖国续灯录付受次第 北宋 · 释惟白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七三
七月十五日通进司投进劄子,当日蒙差阁子下杨太保日言传圣旨,就寺宣取《建中靖国续灯录》并《上皇帝书》。
佛国禅师望阙跪进。
续蒙差阁子下黄太保勉传圣旨,承受入内,上进御前。
至八月二十六日,蒙圣恩差降中使阁子下李太保敏,奉圣旨,就张敦礼宅,诏法云寺住持佛国禅师惟白,赐《建中靖国续灯录》三十卷、目录三卷,仍赐御制御书序一轴,销金复帕等。
公主望阙受赐,仍与阖寺大众等迎引入寺,就法堂供养奉安讫。
即时升座,举扬般若,称谢圣恩,祀严圣寿,寻具语续并谢恩表,附中使李太保赍入内进呈。
是日,佛国禅师升堂语录。
师登座拈香云:「佛祖相传,经无量劫。
龙天护祐,遂有今时若也。
圣贤嗅著品类,闻知三十四心断结,五分法身顿圆,如今拈出,焚向炉中。
伏愿皇帝陛下道高,德迈羲轩。
七十二峰,耸为寿岳
百千巨海,流贯福河」。
次拈香云:「伏愿中宫皇后皇太妃、两宫皇后皇太子诸王天眷懋肃,宫闱声高,启颂崇显,三宝永赞,万机便敷」。
坐问:「帝泽霶流,御制文显扬祖道,赐禅门续灯,从此传千古,师将何法报皇恩」?
云:「高提法印归皇化,大续真灯助帝明」。
僧曰:「若然者,今佛一言光古佛,开发九州禅悦心也」。
云:「祇将一滴曹溪水,四海为霖报我皇」。
僧曰:「可谓是字字燕金满目,言言赵璧盈山」。
云:「祇道得一半」。
僧曰:「遮一半,请禅师道」。
云:「龙章并凤藻,玉画与金钩」。
僧曰:「箭锋相拄禅家用,鞭影齐施又若何」?
云:「皇帝道了」。
僧曰:「恁么则少室因兹增道价,法云堂上转光辉」?
云:「知恩报恩」。
问:「承师有言,唯凭一滴曹溪水,四海为霖报我皇。
祇如帝恩已降,祖道重彰,如何即是」?
云:「三十年来罕逢此问」。
僧曰:「过去灯明佛,本光瑞如此」。
云:「龙出洞时片片,凤栖梧处叶青青」。
问:「承皇帝序『直指性宗,单传心印。
可得于眉睫,可荐于言前』,如何是直指性宗底句」?
云:「作家君王,方恁么道」?
僧曰:「廓然全露真消息,恭览今朝御制文」。
云:「一言妙契寰中旨,千古淳风特地清」。
问:「四海禅宗,今朝光显。
学人上来,师举唱」。
云:「静为天地本,动合圣贤心」。
僧曰:「雷音一剖乾坤肃,御笔才挥万象明」。
云:「五云生岳顶,一气镇寰中」。
僧曰:「寒松露滴澄潭月,秋菊新开万蕊香」。
云:「知时别宜」。
问:「御书新降,帝泽初沾。
正当此时,师说法」。
云:「圣文轻世宝,宸笔带天香」。
僧曰:「祖燄续时光灿灿,觉花开处叶重重」。
云:「不妨道著」。
问:「清焚一炷玉炉烟,上祝吾皇寿万千。
佛燄祖灯从此盛,师高唱太平年」。
云:「禅林生瑞气,梵刹起祥云」。
僧曰:「祝圣一句,又作么生」?
云:「近闻南岳僧来说,融顶万年倍高」。
师乃云:「佛心量廓,明明洞照于十方;
祖意渊冲,杳杳冥通于三际。
少室而花开万朵,鹫峰而燄列千灯。
芬馥满于寰区,光华彻于沙界。
或调根而授法,或疏派以凿源。
耸干垂枝,腾光潜耀,统归于一致,分立于五宗。
所以天台智者指以一心,通乎三观。
莲华谈于一妙,薰风尽于九旬。
文句交罗,法性澄湛。
作两朝之师表,为千古之规模。
贤首国师,趣举一毫。
七处九会,齐彰剖折。
一尘百门,万行备足。
圆融具德相包容,启顿初心,便成正觉。
慈恩法主宝剑垂袖,悟彻于一心;
援笔临文,疏成于百本。
六释义而广明,三无性以澄辩。
橐籥人天,笙簧宗教
南山律师具三千威仪,持八万细行,演十诵妙旨,唱五分律文。
洞晓开遮,深明轨范。
布三番之羯磨,作四果之初因。
王臣瞻依,天人侍卫
达磨祖师单传佛印,直指人心。
自悟自明,自通自證。
潜光资于实行,密旨契于宗风。
十圣那知,三贤罔测。
临机而大用,固不拘于小慈。
抬眸则青嶂千重,拟思则白云万顷。
全体分付,觌面相呈。
德山一棒,则血溅星飞;
临济一喝,则风生霞散。
云门顾鉴,分明函盖,乾坤雪岭,提撕便见。
光辉日月,赵州翠。
灵云桃花,拂握龟毛。
头头指示,仗横兔角;
物物全提,轮动般若。
神锋八万,宁静磨砻;
智慧宝剑,四海宴清。
迥超心识之端,透出语言之表。
由斯海明珠,光光而满目;
形山大宝,涌涌而现前。
放去全机,拈来受用。
然虽如是,正当今日如是话会。
窃思佛法付授,国王嘱以威德护持,使之流布沙界。
恭惟皇帝陛下聪明文思,为三千大千之尊;
睿哲英諆,作百亿四洲之主。
是真菩萨现为明君,故能顿悟佛心,顿明祖意,顿圆知见,顿性源。
运大等慈,不忘授记,降圣文于觉苑,洒宸翰于禅河,诏行《续灯》,助明国祚。
非谓释门一时之幸,实为禅宗万古之光。
瞻望天庭,不胜感荷。
以此举扬,上延睿算。
伏愿皇帝陛下智若日月,灯佛洞照大千;
寿如山海,慧王永延长劫」。
师复云:「恭承圣序云:『箭锋相拄,鞭影齐施。
直指性宗,单传心印。
可得于眉睫,可荐于言前』。
诸禅德若此消息,出在威音王佛已前,超过释迦老子一著。
明眼高人,同为證明。
伏惟珍重(」(《建中靖国续灯录》卷三○,续藏经第二编乙第九套第二册。以上王晓波校点)
)/「师云」二字,据原校补。
楞严经合论序政和八年五月 北宋 · 释惠洪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
叙曰:世尊于《法华》之后说此经,备足诸经奥义,毕殚一乘要旨。
初,龙胜阅于龙宫,默诵而出,五天世主,秘重不传。
天台智者释《法华经》,不解六根功德之义,停笔思之,有梵僧谓曰:「唯《首楞严经》著明此义,得以證成,不必释也」。
智者于是日夕西向再拜,愿早传至此土,竟不见而没。
唐神龙中,弥伽释迦持梵本至广州州牧房融对译。
罽宾国王遣使追取之,几不得传。
传译毕矣,进御,会中宗登极,未暇宣布。
僧神秀饭于禁中,得之,持归荆州玉泉寺
自经至今五百馀年,传著笺释者无虑十馀家。
然判立宗趣多异同,而文不达义,因黯昧。
余尝深观之,得世尊意于诸家传著之外,将造论排斥异说,端正经旨。
世缘羁縻,未遑措笔。
政和元年十月,以宏法婴难,自京师窜于朱崖
明年二月海南,馆于琼山开元寺
寺空如逃亡家,坏龛唯有此经。
余曰天欲成余论经之志乎?
自非以罪戾投弃荒服,渠能整心绪研深谈而思之耶?
属草未就,蒙恩北还,依止故山精舍。
又二年而克成。
二三子进曰:「经论各有师承,奈何以禅宗经论乎」?
余曰:马鸣、龙胜,西天祖师也,而造论释经,浩如山海,流传此土者尚数百万言。
达磨曹溪,此方祖师也,而说法则曰唯《楞伽经》可以印心,传心则释《金刚般若》之义。
禅,佛祖之心;
经,佛祖之语。
佛祖心口岂尝相戾?
有人于此,称祖师用施棒喝则谓之禅,置棒喝而经论则谓之教,于实际中受此取舍乎?
贤沙曰:「宗门教乘,由汝舌本自回转耳,岂有实相」?
韶国师举今人看古教偈,谓众曰:「诸人唤甚么作教?
莫道见说教之一宇,滞在教内,道我宗门,不恁么莫错好?
教不迷人,人迷于教。
只如五千四十八卷,若识得不剩一字,不欠一字。
若剩一字,佛法有增;
若欠一字,佛法有减。
佛法且无增减底道理」。
又曰:「祖师是佛弟子,若穷得佛语,祖师语自然现前」。
此殆天下之名言也。
嗟乎,经之来其艰难如此,而传著之家,又从而汩之。
学者既付受不妙,乃疑以为教乘,其自障有如此,可为叹惜。
我释此论,有能于中发明自心,契会佛意者,愿世世以法为亲,同本愿力,共济众生,化令成佛。
八年五月一日,谨叙。
按:《楞严经合论》,续藏经第一编第一八套第一册。
论彰义1115年 宋 · 葛胜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宪宗元和九年秋讨,至十有二年冬十一月然后元济就独之诛。
尝私怪宪宗以英锐之资而制一孺子,据上人之势而讨一叛臣,圜天下之兵而搏蚍蜉蚁子之聚,将李愬、光颜之朋而与赵玉、仁清为敌,当吴、蜀、江东、泽潞、易定、魏博厎平之后,破竹迎刃之势,而致讨于蕞尔之三州,碫石投卵,未足为易。
宜其咄嗟谈笑之间,摧灭破荡,顾乃涉四年而后定,尝窃迟之。
论者曰自希烈盗蔡而少诚踵之,弥四十年,民不知天子之恩泽,习暴掠,嗜搏斗,宛然有夷貊风。
赵翼其北,承宗为之援,齐隐其东,师道为之谋,内恃陂浸以为阻,是以拿兵累年,官军仅克其一县,厎定若此艰难也。
尝窃迹其事,政以当时庙堂有二失五败而已。
讨蔡之役未竟,而堂堂之师又出于镇、冀之郊。
于时李绛谓蔡镇不可并取,韦贯之请释镇州专力淮西张弘靖谓戎事并兴,鲜克有济,请俟淮西平乃治承宗,而谋适不用。
方且命刘总武强之役,诿郗士美柏乡之战,是以势分力屈,兵不坚决,其失一矣。
李逢吉险谲,王涯暗沓,非惟才识不足属大事,且忌裴度有功,阴图阻止,排抵中伤,訾訾百绪,而帝不之察。
顾使与并肩当国,由是二子得与钱徽萧俛辈共为首鼠,而屡有休师之请。
逮至十二年,逢吉始罢,十三年始出,不既晚耶?
其失二矣。
杜牧论兵,谓元和诛蔡,天下乾耗,四岁不能取,由五败不去也。
牧之言,诚中时病。
当是时,调兵诸道,名为客军。
每战,客军居前,主人在后,志羸力弱,多致败衄,此董重质所深恨也。
以不蒐练为一败,信矣。
韩愈请四道置兵,道率三万,乘时逐利,一日俱纵,则蔡首尾不救,可以责功。
吴武陵欲分三大将环贼而屯,以实期授濒蔡诸将,而以三期绐贼,皆指日破贼计也。
而不议出此,是以师老兵屈,饷亿不继,天子至出禁钱以赡军,程异讽诸路输货,李鄘先诸道籍府库,皇甫镈且因是得宰相
以不责实料食为二败,信矣。
韩弘都统,以官齐王锷为耻,陈书自列,遽授司徒,班上;
他时诸将告捷,辄累日不怡,逗挠若此,而受赏每与诸将埒,虽裴度犹畏之,至避「更张琴瑟」之语。
以赏重为三败,信矣。
袁滋斥堠,与贼通好,六月无功,而止贬为刺史
高霞寓轻悍寡谋,统制不善,败于铁城,而旋召为将军
严绶有磁丘之衄,令狐通马塘之败,而未闻斥责以励将卒。
以轻罚为四败,信矣。
崔峻为监军李义成为制将,谋画不同,进退掣肘,一曰为偃月,一曰为鱼丽,三军万夫,目翔惝恍之间,贼骑之来,每至折北。
以不专任责成为五败,信矣。
乡使二失五败无可议之迹,则缓不过岁月无蔡州矣,何至旷日持久而后胜,相府有横尸之祸,陵戟有燔毁之辱乎!
议者徒见德宗合十六道兵以讨少诚,溵河、广利、五楼之役相次而败,尺地一级无得焉,未几怵韦皋之说,听贾耽之计,而复其官封,终其身不能臣也;
宪宗裴度而得李愬,由而得王士良,而得吴秀琳,由秀琳而得李祐,遂定袭蔡之谋而赤叛者之族,遂以德宗为稔寇,宪宗为成功,殊不知宪宗特贤于德宗耳。
《兵法》:「有役不再籍。」宪宗何预也?《丹阳集》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