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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尼思存前圣之业论 宋 · 余至道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四四、《论学绳尺》卷九
论曰:圣人无心于述作也,而道之所以绝续者天也,非圣人也。圣人本心,初岂以区区述作诏天下后世哉?天之未丧斯文也,圣人责也,圣人不能自已也。前圣之所以相传者,至是绝矣而复续。人则曰:「是书也,圣人殆有心焉」。夫圣人以天者自处,以扶世教为己任,因史而经,岂求益于古圣人而为是述作也。以道为书,非吾本心,而帝王之行事,借是以考信。或者其天邪?仲尼于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同道也。然其业待仲尼而存,人以为数圣人幸也。愚则曰:前圣非亡也,仲尼非存也,《春秋》之作,仲尼所不得已,而谓之思者,仲尼有心乎哉!吁!可论矣。班固志艺文曰:「仲尼思存前圣之业」。是未知夫子之天者也。呜呼!尼山未祷,木铎未鸣,道谁寄邪?曰:尧也舜也,禹也汤也,文武周公也。然则是道也,历万世而无弊,而事业亦与之不泯,果有待吾仲尼耶?曰:存矣未能,保其常存也。然则圣人之作《春秋》,果有心乎?王辙未东,王纲未弛,赏罚公,名位尊,天下未有笔削之《春秋》,而人心之《春秋》未尝无之。五三圣人,相为前后。其行事者在斯民之耳目,不必载之空言而后存也。吁!此正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之天也。仲尼之处斯时也,《春秋》不作,吾道自若,天下后世亦莫见继绝之功,奈何仲尼所遇之天,非尧舜禹汤文武周公所遇之天也。不知仲尼者曰:「仲尼之于《春秋》,以匹夫之微行天子之事,其殆有心焉」。呜呼!圣人之心,天也。天生仲尼,上不君之为尧舜禹汤文武,下不臣之为周公,眇然而为万世仁义礼乐之宗主,《春秋》此时不作,何时而可作邪?前圣之业此时而不存,何时而可存邪?盖自世变日下,圣人不作,道统失其传而事业不见于天下后世。大舜有苗之征,文武采薇之役,周公东征之师,此事业之见于征伐者也,今存乎否乎?彼郑人伐卫,莒人伐杞,何为者乎?我是以书之,以示征伐之道废。夏禹涂山之朝,商汤景亳之命,周武孟津之会,事业之寓于礼乐者也,今存乎否乎?彼齐会葵丘,晋盟河阳,何为者乎?我是以书之,以见礼乐之道缺。田赋以改法,税亩以益征,非前圣之规也,书之以存贡、助、彻之良制。致夫人于大庙,跻僖公于闵公之上,非前圣之典也,书之以存明人伦之大经。初未尝述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之事,而前数圣人之业自尔存,亦何所容其心哉!向也纲常湮斁,今因《春秋》而明;向也法度废坏,今赖《春秋》而立。是道既绝而复续,是业既亡而复存,谓非圣人之功,可乎?吁!前数圣人之事业,固因世变而存亡,而仲尼岂求以强存之邪!始乎获麟,终乎获麟,一笔一削,天假手也,仲尼不与也。道未坠地,岂非天乎?异时未丧斯文之叹而归之天,于此益信仲尼之作《春秋》天也,非人也。道统之绝续,非仲尼之本心也;前圣之业,至于仲尼不得不存也。班固之言,其有见于仲尼之功乎?惜夫思而存之之说,是殆以有心论圣人者耳。虽然,圣人非有心于《春秋》者也,抑亦有心于世道者邪?何者?舜之事业,莫大于四放之罚;周公之事业,特见于管蔡之诛。夫子匹夫也,其事业何所寓邪?周室衰微,王纲解纽,天下不可一日无赏罚,不得已,假天子之权,见之于书人、书名之微。举前圣之业,寄之于载籍之间,是则夫子之本心也。使夫子果无心于世道,则乱臣贼子何为而惧乎?然则前圣之业,至《春秋》而复存,而《春秋》之法所以常存者,庸非后圣维持之功乎!故曰:前圣后圣,其揆一也。谨论。
光尧太上皇帝谥议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九三、《诚斋集》卷九六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某闻圣人之孝莫大于尊亲,尊亲之至莫大于爱之以德。吾如是而尊之,吾亲可以受之,受之而安,居之而无疑,是之谓爱之以德。不然,极吾之所欲尊,而不顾吾亲之所不欲受,岂所谓爱之以德乎?昔鲁之闵、僖,兄弟也。然闵公先君也,僖继闵者也,而文公乃跻于闵之上。文公知尊其父而不知纳其父于非礼之地,是则尊其父者陷其父也。故《春秋》书之曰「跻僖公」,讥之也。至定公而逆祀始正,故又书之曰「从祀先公」,嘉之也。然则议者欲尊大行太上光尧皇帝为祖,无乃近于跻僖公之类乎?兄弟且不可,而父子则可乎?恭惟太上光尧皇帝以上圣之资,当艰难之运,而能拨乱世反之正,皇建太极,再造两仪,更生烝民,重立九庙,中兴之业巍荡遂古。至于回龙輴于永祐,承太母于慈宁,偃兵息民,涵育溥博,知戎靖国,方内密如。绍兴辛巳,逆亮叛盟,戎路一征,凶酋自毙。功成不处,断自天衷,褰裳去之,以授圣嗣。骏功丕烈,赫然如彼;道隆德茂,卓然如此。其视光武,无所与逊。皇乎!我宋丕天之大律不可贬已。尊而为祖,何不可者?然恭取汉而汉亡,则先汉至平帝而终;光武取莽而汉兴,则后汉自光武而始。国自我始,谓之祖可也。光武之于平帝,光武所不得而父,况非受之于平帝;平帝之于光武,平帝所不得而子,况非授之于光武。亲则非父子也,世则非授受也,谓之祖可也。今我光尧亲则徽宗之子也,位则徽宗之授也,禀父之命,传父之位。至于庙号,父居其前,同列圣而称宗,子居其后,异列圣而称祖,光尧之心其安乎哉?扬雄曰:「孝莫大于宁亲,宁亲莫大于宁神」。尊其号而使其心不安,其神不宁,可乎?今申命公卿大臣、议郎、博士、佥尔而进,质之于天,盍亦无变称宗之制,而独求极尊之谥,庶几下可以称吾君爱亲以德之美意,上可以安光尧在天之神灵也。谨案《谥法》:「穷神知化曰圣,一民无为曰神,克定祸乱曰武,修德来远曰文,礼文法度曰章,继志述事曰孝」。夫自天生德,聪明仁俭,不曰圣乎?内嬗圣子,独观昭旷,不曰神乎?赫声濯灵,风挥日舒,不曰武乎?投戈舞干,裔夷用宾,不曰文乎?刺经作制,兴滞举偏,不曰章乎?宗庙再安,祀宋配天,不曰孝乎?昔帝尧之德乃圣乃神,乃武乃文。焕乎文章,尧之章也,亲睦九族,尧之孝也。惟我太上异时尊号,于尧有光,厥今易名,备尧六德。勒崇垂鸿,金声玉振,于是为称。若夫高者,天德之称也,致崇极之谓也。《诗》曰「莫高匪天」,又曰「谓天盖高」。惟高之一字,乃尽乎天德;惟天下之至圣,乃配乎天德。于赫太上,其道高乎九皇,其功高乎二典,其寿高乎五三六经之传,岂惟尧而已矣?非天德其孰能当之?太上光尧皇帝尊谥,宜天锡之曰圣神武文章孝皇帝,庙曰高宗。谨具申尚书省,伏乞照会。谨状。
论礼乐 其二 南宋 · 杨简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二六、《慈湖先生遗书》卷九
鲁庄公之丧,既葬,而绖不入库门,士大夫既卒哭,麻不入,此乱国之为也。《檀弓》记焉,而不言其非礼,则后世将有仿而为之者矣。今削之。庆父弑子般,闵公与士大夫不敢申其哀,惧庆父之不悦也。申哀尽礼,则不悦庆父矣。闵公畏祸而不绖,亦卒不免绖麻于库门之外者,畏鲁人之公论也;不敢以绖麻入,畏庆父也。
《曲礼》、《檀弓》多言丧礼,颇合孔子所重民食丧祭之意。重丧祭礼,其感动人之善性也易。丧祭者,斯人天性之发于文为,而先圣王因为之节制者也。
《月令》:「孟春行夏令,则雨水不时,草木蚤落,国时有恐。行秋令,则其民大疫,焱风暴雨总至,藜莠蓬蒿并兴。行冬令,则水潦为败,雪霜大挚,首种不入」。《月令》此类,衰世之文也。衰世君昏政乱,不知唐虞三代盛世初无是事。孔子曰:「圣人有国,日月不食,星辰不悖,河不满溢,川泽不竭。古者风不鸣条,雨不破块」。今《月令》云云,是使衰世君臣安于衰乱,不复反身修省。谓《月令》所著乃古之常,非政之疵也,岂不大误后世耶?凡《月令》此类宜削。
《月令》真秦人之书,尽敛君臣之职而总之天子。天子之职,当中心无为,以守至正,群臣各尽其职,事之大者则请于上而行之,何至事无小大一命于天子?秦尊君卑臣,罢侯置守,敛天下之权而尽总之。其弊至是,为天子者亦劳矣,安能中心无为,以守至正?三代有司马,无太尉,太尉秦官。仲冬之月,农有不收藏积聚者,马牛畜兽有放佚者,取之不诘,此启人盗心。载季秋为来年受朔日,真秦书也。文见吕不韦《春秋》。
子游问曰:「丧慈母如母,礼与」?孔子曰:「非礼也。古者男子外有傅,内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鲁之有司亦曰:「古之礼,慈母无服」。而「小记」言「为慈母之父母无服」,是为慈母有服。子夏之传《丧服》也,亦曰「慈母如母」,传曰:「妾之无子者,妾子之无母者,父命妾曰:『女以为子』。命子曰:『女以为母』。若是,则生养之终其身如母,死则丧之如母,贵父之命也」。子夏所传,又与孔子不同。盖未闻孔子之言,故为俗礼作传。孔子之射于矍相之圃也,使子路执弓矢延射者,曰:「贲军之将,亡国之大夫,与为人后者不入,其馀皆入」。然则为人后者得罪于先圣如此,而子夏传委曲而为之说,何也?道之不明于天下也久矣,事慈母如母,非道也。父命为子母,非正命也,从父母之命,焉得为孝乎?子夏随俗为说,孔子固尝鄙之,曰:「女为君子儒,毋为小人儒」。子夏非知道之士。后世不宗本孔子之训,而杂用俗习之说,不知子夏之说而尊信之。盖非圣人,则多溺私情,多违公道,故世传丧慈母如母之礼,今又载之国法。呜呼,道之不明也久矣!孝道不明,人心滋乱,幸有先圣之言在。郑康成必欲合孔子、子夏之言为一,故谓孔子之言指国君之子。康成好牵合众说,不知孔子初未尝言大夫士之慈母异礼,姑举君家,馀可类通;况父母亦称严君。子夏委曲谓父命为母子之说,乃爱妾之私情,非天下之公道。子夏所为《丧服传》,害道者良多,不可不削。以释人心之惑,复人心之正。《小记》亦有可削者。
曾子问曰:「卿大夫将为尸于公,受宿矣,而有齐衰内丧,则如之何」?孔子曰:「出舍于公馆以待事,礼也」。郑康成云:「吉凶不可以同处」。《正义》云:「待事毕,然后归哭」。二说皆未安。礼必明其义,郑徒曰「吉凶不可同处」,不本诸人心,非义之正。夫有君丧服于身,尚不敢私服,以类通之,则卿大夫为尸于公,既受宿,不敢废为尸之事宜也。出舍于公馆者,患哀情之乱斋敬也。待事者,待祭日己为尸之事也。齐衰不可比于君父,故虽内丧,不废尸事。惟圣人能辨微决疑。
《文王世子》曰:「乐所以脩内也,礼所以脩外也。礼乐交错于中」。吁!圣人之言未尝有此,惟曰「吾道一以贯之」,又曰「予一以贯之」,未尝裂内外如斯辩截不通也。乐者吾心之和顺,礼者吾心之等节,无二心也,所谓交错者何哉?某每见学者多不知道,意虑万状,不知其未始不一也。
《文王世子篇》曰:「凡语于郊者,必取贤敛才焉。或以德进,或以事举,或以言扬。曲艺皆誓之,以待又语。三而一有焉,乃进其等,以其序。谓之郊人,远之。于成均,以及取爵于上尊也」。郑注曰「郊人贱技艺」,殊未安。夫所谓三者,有德进焉,何得以技艺贱之?况贤能之书,道艺在其中,王再拜受之,登于天府,三代之制,未尝贱艺。郑强加「技」一字,形容艺之贱,盖不明「远之」之意。「远之」之意,谓未及语,姑誓而教之,故曰「郊人」,明未登于贤能之书尔,非贱其艺也。且其为言亦未当。圣人之于人无所不敬爱,惟有罪乃远之,郊人方教而进之,不当言远之。六卿在郊野,卿大夫考德行道艺而兴贤者能者。
又曰:「立太傅、少傅以养之,欲其知父子君臣之道也。太傅审父子君臣之道以示之」。吁,斯言似是而非,虽正而不通。父子君臣固其大伦,而道无不通。斯言使人杂而不一,曰「示之」则意在于事,不启人之心。又曰:「师也者,教之以事,而喻诸德者也」。皆似是而非,与《周礼》师氏、保氏曰德曰道同,而其旨异。是皆求道于外,不知人心即道。孟子于齐宣王曰:「是心足以王矣」。鲁哀公曰:「是非吾道也,吾一闻于师也」。孔子曰:「君行道矣」。公曰:「道耶」?子曰:「道也」。圣贤皆启人本心之善,故人心易明。记者之说无益于人,徒尔惑人,惟道后学同入于迷,而不知其非。此《礼记》之言有是有非,而后世一尊之,今以为经,以此取士,违尔者黜,故学士大夫千载一律,意说纷然,道心滋蔽。吁,可痛矣!知其蔽者有几?又曰:「设四辅及三公,不必备。惟其人,语使能也」。三公坐而论道经邦,燮理阴阳,当尊而礼之,而曰使能,亦不敬矣。
《文王世子篇》首叙文王所以事王季、武王之所以事文王者善矣,馀言礼事亦多善,惟以意说厕其间,则有不善,前已辩数端。后又曰:「有司告以乐阕,王乃命公侯伯子男及群吏曰:『反养老幼于东序』。终之以仁也。是故圣人之记事也,虑之以大,爱之以敬,行之以礼,脩之以孝养,纪之以义,终之以仁」。又曰:「古之君子举大事必慎其终始」。吁!仁道之难明也久矣,学者无轻言之。孔子言仁,岂曰惠而已哉?今《论语》一书具在,学者能通之者有几?孔子曰:「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此虽谦辞,亦足明仁道之大矣。此止以养老幼言仁,亦不知仁矣。仁,如桃有仁,杏有仁,梅有仁。寂然无思为,而能发生,如此之谓智;常明而不昏,谓之仁;由是而日用万变,无不中礼,谓之圣。此可谓大矣,岂思虑之所及?始终一道,大小一道。此曰「大事则谨其终始」,徒乱后学。
《文王世子篇》曰:「若内竖言疾,则世子亲齐玄而养(《既夕礼》)」。
甘誓讲义 南宋 · 程珌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八九、《洺水集》卷七
《甘誓》一篇,盖启与扈战,誓师之辞也。甘者扈郊之名,而誓者与将士设约以明赏罚之信也。如《汤誓》、《泰誓》,或举其为王之号,或未战而立为之名,至于《甘誓》、《牧誓》、《费誓》,则各以其战之地而言之,其为戒厉师徒,宣明号令,则一而已。大抵师直为壮、曲为老,王者之兵论曲直不论彊弱,故启之誓师,必先数扈之罪。五行者天之所生,人之所恃以养,古先圣王所为兢兢然致惧于汩陈者也,而扈乃威侮之,则将有火不炎上,水不润下,木不曲直,金不从革,土不稼穑者矣。三正者道之大原,人之所恃以立,古先圣王所为建皇极而厚彝伦者也,而扈乃怠弃之,则将有变天之道,绝地之统,乱人之纪者矣。计扈之罪未易悉数,启特举其尤大者言之。扈罪如此,师出有名,三军之气乌得而不壮邪?三代以来,师用车战。所谓步卒者,坐作进退皆听之车,故启于戎车之际,独加详焉。曰「左不攻左,右不攻右,御非其正」,此三人同在一车之上也。春秋之世,鲁与齐战,孟氏之车则孟孺子为左,颜羽御,邴泄为右;季氏之车则冉求为左,管周父御,樊迟为右。又左氏记乐伯之言曰:「吾闻致师者左射以菆」。摄叔曰:「吾闻致师者右入垒,折馘执俘而还」。则是古者车战有左有右,左则主射,右则主击刺,而御则居其中。此甲士之车大略如此耳。至于将之兵车,则御者在左,勇力之士在右,将居中央主击鼓,与三军为进退节度者也,因并言之。古者天子亲征,必载迁庙之祖以行,故士之有功则赏之于祖主之前,明不敢专也。又曰:「君以军行,祓社衅鼓,祝奉以从」。是天子亲征,又载社主以行也。故士之不用命者则戮之于社,盖社则有幽阴肃杀之谊也。虽然,扈,禹之后也,《国语》谓尧有丹朱,舜有商均,夏有观扈,周有管蔡,然则亦兄弟之国欤。说者谓有扈之罪,经无明文,窃意其有归益之心,无君启之志,故启从而讨之。而《正义》又以为盖自尧舜以来,皆以传贤,至启乃以子而受禹,故扈不服。二者之说宜皆不然。然舜之承尧,禹之继舜,受禅之际天下晏然,至于启方即位,扈乃不服,启独无以致之者乎?圣人序《书》,不明君臣之分,而直言战于甘之野,其非王者有征无战之意乎。噫,启之德衰矣。
洪勋母阮氏特赠吴郡夫人制 宋末元初 · 马廷鸾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八一、《碧梧玩芳集》卷八
有子而贤,既峻登于八座;无母何恃?乃弗逮于千钟。纾而风木之悲,广我露萧之泽。具官某故母具位某氏,令仪懿行,吉德纯忱。鸿案如宾,真君子之配;熊丸教子,有古人之风。兹升笔橐之华,弥重杯棬之感。昔荣保鲁,今贲临吴。虽不及夫人之肩舆,必预识尚书之践斗。尚歆异渥,以启方来。可。
秋怀 元初 · 贡奎
押词韵第十四部 出处:石仓历代诗选卷二百四十四
瑶汉夜澄寂,烈烈群象严。
浮云翕交互,圆光尚微纤。
阶虫竞鸣响,湿萤度飞檐。
持志惕自警,屏营以深潜。
惊飙度幽幌,凝香启方奁。
栩栩庄生蝶,秉志能养恬。
鸡鸣何孳孳,忧心愧如惔。
石川子 明 · 孙一元
押东韵
鲁门有狂客,昔隐泰山中。
高谢九州事,自筑一亩宫。
鹿裘才掩骼,悟悦晨夕同。
饮牛汶水湄,访道尸乡翁。
物情视蠕动,长啸回天风。
偶来游汗漫,邂逅瀛海东。
语笑若宿好,顾我启方瞳。
授我玉屑饭,五内烟火空。
久当遗凡蜕,相将入无穷。
飞龙引阅中秘书作 明 · 黄佐
押萧韵
飞龙开治朝,承宇何翘翘。
轻烟冒朱阁,玉除依庆霄。
基命会文执,提剑驱天骄。
燕台定吴鼎,奎光明斗杓。
羽陵启方策,鲁壁闻英韶。
遗编溢金匮,稽古师帝尧。
渊源浚翠川,腾跃昂碧寥。
缥缃今寂蔑,神悟畴与昭。
白驹乐场藿,伊人正逍遥(以上《泰泉集》卷四)。
送舍弟敬美北上其二 明 · 王世贞
押词韵第三部
方舟遵枉渚,落日上征衣。
离筵启方序,吾弟感仳离。
愚哲虽异规,畴不慕昌期。
哲者任其劳,愚者食其贻。
上有晨昏奉,下有伏腊资。
偃仰恒一编,耕钓不失时。
子其宁尔怀,余处良以怡。
纪梦戏书 明 · 申钦
押阳韵 出处:象村稿卷之七
我梦还家南山傍,女妇交会正满堂。
中表诸孙俨成行,昌也戴冠美清扬。
兴(亦孙名)在屏间颀而长,见我作礼工趋跄。
俄有女奴罗酒浆,高髻云鬟宫样妆。
山粱炙炰发膏香,江鱼鲙缕压姜黄。
赵老馈柹团团光,盘中不饦更沸汤。
手提昌儿指向方,上引孔孟下程张。
其父袖里出一章,曰此昌诗何辉煌。
语阑起视晓星芒,蘧蘧悟罢身在床。
人生世间具腑脏,粤有神魂灵且强。
随生而存死不亡,周流上下旁无疆。
交于寝寐为祯祥,或使前知如巫阳。
我于六根久已忘,块然如客得归乡。
荣华声实付茫茫,不啻土苴与秕糠。
意者天公怜累相,绥以福履启方将。
却书此语示儿郎,积善馀庆知无央。
偶吟寄枫林书室。时闵彦晖,朴大叔读书于此(彦晖。闵公以升字。) 清 · 崔锡鼎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明谷集卷之三徒维录
多病经秋卧洛城,药囊书架任欹倾。
群虫在户寒俱蛰,独鹤归林夜自鸣。
消得妄心知梦好,沐来稀发感头轻。
怀人日夕吟招隐,偃蹇山中桂树生。
木渎遂初园在灵岩山下盖企晋祖所搆也分为十景各系以词 浣溪沙 其八 春园晴晓 清 · 王昶
押鱼韵
结得香茅五亩居。
春风昨夜到衡庐。
翠帘斜捲启方疏。
挑菜桑畦残雪后,传柑笋席嫩晴初。
玉梅几点影扶疏。
和云汀中丞三月十七日吴淞江工竣放水作歌原韵 清 · 李兆洛
押词韵第四部 出处:养一斋诗集卷二
扬界淮海包江湖,错综疆畎浮比闾。
壅即一川可腾沸,利则万派安徐趋。
丰凶苦乐总由此,谅哉管子言水枢。
河堤使者每失指,解弦胶柱昧举隅。
朝议或类臧三耳,道谋况载鬼一车。
前年支祁作无赖,穿漕敢遏天仓租。
公膺帝简特移节,百辈劫劫公鱼鱼。
海王惕息效将送,牵挽岂必资长渠。
夹碣远师神禹智,括船立破儒生迂。
内河平行小苦滞,吴淞泥淀百里馀。
今年下令急浚涤,万夫荷锸听指呼。
先时绸缪握成算,往事夏海空扬铺。
稽经周史胸若镜,景山度隰躬登墟。
细参呼吸辨潮性,旧设障间尽扫除。
帆樯争凑估客乐,旱潦有备民安居。
长歌浩然绘偕乐,快若决汉荡积淤。
顿令烟波入想像,径欲泛艇捞莼鲈。
鲰生家住北江尾,入江渚港殊盈枯。
中间孟河最关系,为公前席雍容揄。
此河自唐迄明代,昔通峨舸今乾岖。
京江东堵月河塞,商舶赖此为委输。
两厓之田复高仰,一滴水比天浆濡。
工经久废事本钜,急思借帑计转愚。
其西吕城有浦渎,下游相接堪鬟梳。
若通斯河工较易,功成为利当不殊。
敬胪刍言乞清燕,别白一是求分区(附呈士人郑良弼、言启方二文以备刍荛之采。)。
土民望公如望岁,香花旦晚迎公舆。
洪泽湖遇风 晚清 · 林旭
清晨过龟山,水势凌日盛。
突兀淮渎祠,空影浮相映。
我思无支祈,何得窃权柄。
古后逭其诛,后世及以政。
夏鼎民可知,鲁囚吾不敬。
廿里老子山,私念未及竟。
大风翻然起,天水势一迸。
长桅势忽倾,连舫声相并。
有力皆上掀,无雷欲下轰。
南辕折不回,退鹢旋复迎。
众喊张臂持,万沤陷胸迸。
竭力乃抛锚,遇浪如碰钉。
鼓轮就浅濑,牵绳依幽屏。
船身顿而蹶,蟆腹号以膨。
激石居未安,得雨势益横。
家人吐狼藉,水鸟飞觇矎。
我心知其故,且卧待起定。
召寇固有因,论理亦太横。
欹枕久不宁,搴帷若有侦。
何物类狝猴,跳踉赤臂胫。
大笑至口耳,其语乃可听。
轻薄神所羞,冯暴尔何轻。
但遣稽程期,未至忧性命。
寓老启方幼,威福惟予正。
庚辰与童律,不用且久病。
世人不悟此,辄思与我竞。
大鹏犯天盖,长鲸搅海镜。
以予较之彼,犹自羞陷阱。
迁贸诩器利,矜盈谓气劲。
一败遂为羞,大福至不更。
无乃过棼云,制身宜自订。
言毕忽无睹,风息梦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