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唐范氏柱国诰跋(隆兴元年二月) 宋 · 吴曾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六三、《式古堂书画汇考》卷七、《铁网珊瑚》卷三、《吴越所见书画录》卷一
范氏以唐载初元年,由春官尚书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未几以直道与魏元同相继以忠死,谓宜有后。至咸通初,裔孙始以丞丽水知名于史。此则未丞丽水时告也,然名位不称。至本朝而后,文正、忠宣始相望而出,为时元臣。《传》曰「公侯之子孙必复其始」,信矣哉。给事中沨者,王沨也;检校司徒、兼侍中出使者,幽州节度张允伸也,岂侍郎曾公偶忘之欤?隆兴元年二月六日,崇仁吴曾谨书。
崇仁县放生池记(绍兴三十二年十月) 宋 · 吴曾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六三、同治《崇仁县志》卷九
崇仁在临川郡西,县治据溪上。嘉祐七年,苏忠勇公缄谪令此邑,取溪之深广处,北自陂山,南距浮梁,以为放生池,所以广上好生之德也。日月浸久,后不承前,岁必竭泽,识者闵之。绍兴三十二年,中书舍人历阳张公来守郡,下车未几,政平民和,百废具举。乃眷苏公遗迹,有爱莫助之之叹,移檄属吏,大明罪赏,绝网罟,活鳞介,以发明前人之意。权县主簿秦绛请载之石,以侈其事,曾未有以辞也。昔唐肃宗践履有愧于舜多矣,建池放生八十一所,湖州刺史颜公真卿大书深刻于苕霅之上,以为百王之冠,何哉?盖将顺其美,正救其恶,是或一道也。然将顺近谀,正救近直,是以世徒知正救之为忠而不知将顺之为忠,亦惑矣。景公反雏而晏子贺之,以长幼乃帝王之道;宣王易牛而孟子与之,以是心可以为王。若真卿者,非邪?曾生长是邦,阅州牧多矣,不以簿书聚歛为急则以刑狱立威为能,党吏嫉民,草菅不若,尚能广上德以及此乎?《传》曰始之非难而述之难,苏公未几而池已废,非张公政有馀力,其能尔哉?故为之识,使是邦之人百世之下有所考,以无忘张公之意云。张公名孝祥,字安国。其年十月八日,里人吴曾记。
按:光绪《抚州府志》卷一一,光绪刻本。
曾无愧三英南北边筹序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一九、《平园续稿》卷一四、《文献通考·经籍考》卷二七、四五、《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四五九、康熙《西江志》卷一七八、雍正《江西通志》卷一三六、乾隆《吉安府志》卷七○、道光《泰和县志》卷三四、《江右文钞》卷三、《宋元学案补遗》卷三五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高宗南渡之初,北虏方强,未暇吊伐,士大夫日夜为防守江淮计。是时右正言吕祉献言最切,后以直龙图阁帅金陵,遂与僚属吴若、陈克著《东南防守利便》三卷上之,事既详实,文亦条畅。盖若、克皆文士,而祉则以功名自许者也。绍兴辛巳,完颜亮叛盟。明年孝宗即位,锐意恢复,不但守淮防江。时则有尚书郎临川吴曾著《南北征伐编年》二十三卷,起三国,终五代,凡古今形势、师旅胜负,该贯无遗。仍集当时君臣议论,为《分门事类》一十二卷,其相谋相应、攻守通好,可指诸掌,视祉之书益加详焉。今临江曾君三英复为《南北边筹》十八篇,南之攻北,其事有九,诸葛亮、纪瞻、褚裒、桓温、刘裕、宋文帝、陈显达、沈庆之、吴明彻是也。北之图南,其事亦九,曹操、魏明帝、羊祜、苻坚、拓跋太武、孝文、元英、邢峦、北齐是也。人为一论,论指一事,皆援昔以證今,因迹以求心,即成而究败,考古可谓勤,而用志可谓切矣。他日上之枢庭,必有运良、平之筹者;传之良将,必有合孙、吴之法者。苟非其人,道不虚行,岂特刻舟记剑、披图索马而已哉?嘉泰元年二月旦。
答蔡季通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二二、《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四四、《群书考索》续集卷二、《蔡氏九儒书》卷二、道光《永州府志》卷九
中间到宅上,闻是日得子,深为赞喜。衰钝之踪素不利市,自年三十馀时,每到人家,辄令人生女,如是凡五七处。今年乃值庆门得男,则又似渐有倾否亨屯之象。既以奉庆,又窃自贺,但恨其已晚耳。夏口武昌一带形势既闻命矣,涉重湖、窥衡湘、历襄汉、下吴会,方羊而归,所得当益富。屈指计归程,冀得倾竦以听剧谈也。律准前日一哥来此,已刻字调弦而去。但中弦须得律管,然后可定。然则此器亦是乐家第二义也。阁记固难遽办,又适此数日脚气虽轻而未愈,今旦右臂下自爪掌以上连肩背无处不痛,寒热大作,其势非更数日,卒未能定。不知许教既满,彼中代者为谁?或同官中别有可托以竟此事者为谁?亦已作书报之,及与元善说,俟此间病愈,一面捻合成,当寻的便寄薛卿处与之,当无不达也。今年病虽不重,而气体极衰,至于昨日,遂至无力说话。朋友远来相守,又不欲甚孤其意,勉强应接,常虑相见之日不复更能长久。季通倦游,亦望早归,相与切磋,以尽馀年,寔所愿望。
《启蒙》修了未?早欲得之。《通书》《皇极例》等说不知已下手否?如未,幸早为之。乍归窘甚,爨无欲清之人,只欲得贤者一来,会语数日为幸。切不必多与人同,虚费又难语也。可以他意却之,不必露此。千万千万!
所苦且喜向安,亦宜更加将护也。许见访甚幸,但亦自欲一到寒泉。未能预定日子,恐或涂中相失也。此行见上,褒予甚至,言虽狂妄,亦无忤色,意谓可以少效尺寸。而事之不可料者,乃发于《先天》《订顽》之间,是可笑也。已专人自劾,及尽还江右迓兵矣。此等小小怪谬议论如猬毛而起,更不可开口,奈何?始者信书太过而阅人不广,不谓万物之灵者乃如此不灵也,奈何?更五七日,当有后命,未知如何也。元善说欲下州郡月致笔札之费,然此事亦当审处,恐此事面生,后或有悔也。
伯谏来此已两三日,初欲来日归,因与商量,约左右一来相聚。今专遣此人相挽,渠亦遣人归戒徒御,少缓一两日来矣。千万即命驾。其所论极不争多,孤城悉拔,合军并力,一鼓可克也。
中间报去,欲改文王八卦邵子说应天时、应地方说下注脚,今覆检之,不得其说。恐前说有误,却错改却印本。烦令一哥检出录示,幸甚。细详此图,若以卦画言之,则《震》以一阳居下,《兑》以一阴居上而相对。《坎》以一阳居中,《离》以一阴居中,故相对。《巽》以一阴居下,《艮》以一阳居上,故相对。《乾》纯阳,《坤》纯阴,故相对。此亦是一说。但不知何故四隅之卦却如此相对耳。此图是说不得也。闻有在陈之厄,不能有以相周,为之叹息而已。《律说》少有碍处,便不可笔之于书,此意甚善。不惟此一事而已,它事亦何莫不然也。但员径亦须更子细,如引《汉志》,由此之义起十二律之周径,恐未免有牵强处也。嘉量积处数之前,合定方深围径之数以相参验。《證辨》首章可早修定,寄来商量。此处无头,难下语也。四象之数,前日间推只自三画未成之时已具此数,盖太阳居一而含九,少阴居二而含八,少阳居三而含七,太阴居四而含六,不待揲蓍而后有也。揲蓍归奇之数,乃是揍着此数,过揲之数又是揍着归奇之数耳。近见论者专以过揲之数断七、八、九、六之说,至于归奇之数,尚不能明,况能及此乎?尝为之说曰:「四象之画,六、七、八、九之祖也。四象之次,六、七、八、九之父也。归奇者,其子也。过揲者,其孙也」。此论似不可易。又曰:「象之次自十倒数,画六而得太阴之四,以上皆然。又屈五指而计之,一与九同,二与八同,三与七同,四与六同」。此亦自然不言之妙,直是可笑,不由人安排也。不知明者以为如何?《启蒙》所疑当得面扣,然得先批示大略尤佳。归奇已具卦象,固平日所常论,但亦其中一小支节耳。盖其多寡不均,无所发明于蓍卦之说,正自不足深论也。如何如何?《律说》幸早改定,过彼即借看。或能相伴入城,途中得款曲商订尤幸也。
《中庸序》云:「若吾夫子,则虽不得其位」,昨看此间写本脱一「吾」字,烦一哥为看,如少,即添之。此虽不系义理,然亦觉少不得也。「费隐」之说,今日终日安排,终不能定。盖察乎天地终是说做「隐」字不得(百种计较,更说不来。),且是所说「不知」、「不能」、「有憾」等句虚无恍惚,如捕风系影,圣人平日之言恐无是也(与「未之或知」、「不可能也」不同。)。不审看得如何?幸详以见喻也。
仁义之说固如来喻,但于《说卦》六画中安排,则仁刚义柔,不可易矣。仁柔义刚,又别是一说,不相参杂也。程先生谓天地间无截然为阴为阳之理,然其升降生杀之大分不可无也,正是此意。而袁于此等处都瞢然不晓,所以难说话也。修身齐家固当警省,至于有无之虑,姑直任之,不必切切介意。若此等处更放不下,即脩行转无力矣。区区于此可忧者大于老兄,然亦只得随事驱遣,瞑目之后,一切任之,亦不复属自己界分矣。《中庸》《诗传》幸速脩改示及。《中庸》更有数处,今并录呈,幸即付之也。
西山之约,一何拒客之深耶?俟武夷归,别当奉扣。然临风引领,似已闻《采薇》之歌矣。归来又得伯恭书云:「学者须是专心致志,绝利一源,凝聚渟滀,方始收拾得上」。此论甚当,不敢不以告也。吴曾文字已领,亦甚不易。但《无斁》三篇似不甚条畅耳。数日临睡读《史记》一两卷,沈着痛快,真不可及。不知永嘉诸人尊信此书,而道得言语却不相似是何故也。岂善学柳下惠者固如是耶?元吉尚未行,何耶?渠来此未尝不忠告之。但渠自不耐烦而愤然诀去,岂长者之绝子乎?季通似亦不须枉费心力。宋元宪公牢笼之事,吾所不能,而圣人亦已固有显比之训矣。若必人人赠言以悦之,岂不劳哉!
公济、伯谏得书否?某归涂过伯谏,见收公济书,大段手忙脚乱也。《大学》诚意之说已再观之,果如所论。想他书似此处多,须一一整顿也。明道遗文纳去一本。
环溪文集序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四九、《攻愧集》卷五二
道无终穷,学无止法,自非圣人,谁能尽之?观志学以至从心,犹有等级如此。学者之于斯道,随造诣之浅深,用功之多寡,如猎于山,渔于海,死而后已,犹不足以究圣人之蕴奥。若环溪者,殆深而多者乎?余少读《能改斋漫录》等书,而知有临川吴虎臣之名。隆兴改元,同年有二吴:曰澥,曰镒,皆虎臣之族。虎臣名曾,尝分严陵之符。澥字德深,终太学录。镒字仲权,终湖南转运判官。三人者,皆博学多识,而善属文。晚岁投閒四明里中,有醴陵宰吴君琮来,一见知其佳士。与之接,从容于杯酒间,亦是族也。既别去,始得环溪之文一编,玩味不置,又知醴陵乃其叔子,分教澧阳时所刊,恨不及面与之商榷。既老还朝,有名大礼者见余,自言奉其祖《环溪大全集》八卷,并以江右诸台请赐谥事闻于朝。钱丞相尝知抚州,熟知其名,既以遗才为惜,欲于科目之外收岩穴之遗,而下之有司,久未及报。再见,泣以请曰:「大父著书满家,贫不能尽刻,先醴陵又赍志以殁,藐然孤孙,以其言行大略求伸于身后,而事有未成,几无以归告两世丘垄」。谓余于吴氏素有事契,求一序以传。余曰:环溪不待序而传也。笃志好古,尽孝事亲,固已师表乡闾,名闻京师。工部尚书何公异称之云:「《易璇玑》明天理自然,终归之人事几微之应;《本制论》期黼黻王度,若以身周旋从事于礼制乐作之末」。虎臣云:「《通言》简不及陋,侈不及冗,事顺而意宏,辞严而理婉」。仲权吏部云:「宋文人之文,唐诗人之诗,而汉经生学士之学也。其书《通言》云者,《法言》、《中说》类也」。醴陵亦云:「学通五经,尤长于《易》、《礼》;旁通于百家,而游艺于文」。观此四者,可以知其平生矣。深于《易》,故三十而著《璇玑图论》;深于《礼》,故又二年而著《周礼本制图论》、《六官析微论》,皆传于世。《通言》最所注意,名言善诱,实惠后学,其曰「不为言之言,言立不朽」,又曰「孔孟之书无难读之文,无难明之字」,此不易之论也。而《通言》未免于为言,间亦有难读者。呜呼!其学早成而进修不自已,使天假之年,且将有不为言之言。而寿止同于韩昌黎,为可叹也。唐李愿何等人?盘谷亦无闻于时,徒以序而传。先生视愿有馀,而环溪之窈而深,缭而曲,又岂减于盘谷?所歉于愿者,特余之文不足以发之耳。江右多秀士,大礼其别图之。
能改斋漫录序(绍熙元年十一月) 南宋 · 京镗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一五、《能改斋漫录》卷首
吏部吴公曾虎臣,以胸中万卷之书,游戏笔端,裒为此集。往时仇家摘其中有一二不合载事,谓非所宜言,遂閟不传。然狐裘而羔袖,袖则羔矣,其如裘之美何?今削其不合载者,而存其所不当废者,刊诸成都郡斋,既以广好事之传,且以志公之博也。绍熙改元十一月朔,豫章京镗仲远书。
古今姓氏书辨證跋 南宋 · 邓椿年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二
先君太史公生平留意姓氏之学,虽饮食梦寐弗置也。尤喜称道名公卿大夫家人物之盛,勋业之懿,以诏子弟。故《古今姓氏书辨證》凡三本焉,其五卷者,成书于宣、政之间。时讳学史,方贫贱中,无书检阅,阙文甚多。其十四卷者,后稍铨次增补之,盖成书于建炎之初。是时晦迹穷山,携幼避地无虚辰,昨给礼上于法宫者是也。然居怀未满之意。其后蒙恩备数太史之属者八年,始尽得铨曹命官脚色册,乌府班簿,檃括次序之,稍稍备矣。绍兴辛酉冬,放归山樊,家书稍备,会韩衢州美成同寓临川,借其家藏《熙宁姓纂》、《宋百官公卿家谱》,稽考参订之。及将易箦,谓椿年曰:「《姓氏》未成全书,死不瞑目」。椿年泣,奉以周旋,罔敢失坠。既卒哭,奉门人吴曾状如浮梁,乞铭于侍读尚书程公。公见椿年恸哭,首问遗书手泽所在,椿年具以实对。公叹曰:「子能嗣先君之志,吾亡友有子,可贺,门户其庶几乎」!别未数月,又以书来趣曰:「子读《礼》之暇,不宜坠先志,《姓氏》宜亟成书,迁延岁月,则编稿倒乱,难记忆矣。宜速俾老夫一观」。椿年既得是语,乃尽裒手泽遗编断稿,又取宋名公文集、行状、墓志,订證次序之,釐为四十卷,即此本也。椿年孤陋寡闻,贫病不偶,幸不坠先志者,尚书公赐也。谨再拜书诸卷末,以告当代好古博雅君子焉。乾道四年三月朔,牛马走椿年谨书。
按:《古今姓氏书辨證》卷首,丛书集成初编本。
送布衣罗以宁上书不报归乡序 南宋 · 曾丰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八一、《缘督集》卷一七、《古文集成》卷一、《文章类选》卷六、《文翰类选大成》卷一一六
淳熙十有五年秋,丰城布衣罗氏子以宁投匦上书,三上而三不报,浩然归与。顾余同馆,又同为江西人,独见善厚行业,具谒来告别。亿其词色,若欲得予赠者,乃与坐。有顷,为言三代取士,一出于学,故天下无不羁之士。七国取士,一出于客,故天下无有常之士。至于汉,去七国未远,虽渐兴学,而未容顿禁客,故士之出入于客与学常相半,而取士则别设科目,不一途而足。夫科目,绳尺事也。有常之士所乐趋,而不羁之士所厌就。故士之出入于学者,相率而应科目,晁错、公孙弘、董仲舒、魏相、杜钦之徒是也。彼出入于客者,往往转而他售,或上书献颂,朱买臣、徐乐、司马相如、车千秋之徒是也。方今取士之法,自廷对而赐第者十之九,自舍选而释褐者十之一,自囊封而授官者率千百不一二。故上而禄于朝,次而禄于州县,大抵有常之士也。不羁之士虽间出焉,求其稍能自致美官者,始有邓酢,次吴曾,又次戴之邵之徒十数人耳。夫今天下无事,朝廷之上,惟簿书狱讼是务,虽庸夫高枕而有馀。至于边烽猝警,羽檄交驰,虽圣人茧足而不给,况区区有常之士哉!以宁挟不羁之才,乃于庸夫高枕有馀之时,出售其说,三上而三不报,无怪也。横渠张公载少喜谈兵,质于范文正公,公责以儒者自有名教,何事于兵?勉之读《中庸》。横渠公退而变所习,卒为河南学者宗师。自末言之,讲学之功大于谈兵固矣;自初言之,谈兵非无益人国者,而遽责之,文正公岂沮人赴功者哉!诚以横渠之资可进于道,不止于兵机,吾遽以谈兵予之,彼且自满,不复折而入于道,是以宁故怫之,俾勉成其大,毋姑顺之,俾苟安于小。以宁归,余敢诵所闻以荐焉。令所上书中天子意,急徵而骤用,虽少慰初志,其终所成,要不过邓酢辈耳。不然而竟归,虽初志亦未惬,然继自今以趋时之心趋古,以谈事之口谈道,他日学成,则为横渠公;不俟其成而姑为时出,犹不失为有常之士,如公门人,顾决择如何耳。所亲刘纯叟,余友也,于理道明。归以余所告告之,属为决择,会得其当焉。九月二十有五日序。
文溪先生致仕大夫陈公夫人黄氏墓碣 南宋 · 陈元晋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六五、《渔墅类稿》卷六
先君文溪先生讳凯,字仲高,世占籍抚之崇仁。曾祖光道,祖耕,乡里称善人。宣、政间以财雄,号陈、乐二家。父命世有隐德,尝从龙溪汪公藻、陵阳韩公驹、尚书孙公觌得诗文关键。晚与德闲吴公曾、敬斋吴公镒、月湖吴公异为诗社。简肃林公栗作尉主学,登门三请,乃出直学事。先君其第三子也。生绍兴辛未十二月初四日,娶同邑善士黄君寅之女,生绍兴壬午十月十五日。子男二人:长元晋,登嘉定四年第,朝请郎,前差知融州。次梦荐,同元晋举于乡,后更名元白,入太学。女三人:长适林天休、袁策、文林郎南恩州军事判官罗梦昱。孙男四人:少潜蚤世,纯中、同祖、怀祖。女孙五人:四乙娘许嫁乡贡进士罗章,未行而卒;四二娘适程约;四三娘适曾次鲁;酉女、细娘未笄。先君生而端重,不妄言笑。少长,读书颖悟,能自寻绎师教之外,直学深器之。乡校月试,先君论在选中。时陈公刚馆敬斋,覆校诸卷,独谓先君所论有识趣,且令诸生传诵为矜式。先君于群献精微之理,世道兴衰之故,古今人物议论之本末,研究精到,讲析贯穿。平日不自表暴,退然似不能言者,为诸生辩说至夜分,则泉涌风生,听者兴起无倦容。数奇连枉,乃不能得一举。至元晋兄弟涉场屋,即日弃去笔研,日以奕棋自娱乐。元晋随牒江浙,远走岭海,皆迎侍就养。盖后元晋尘忝二十年,至绍定辛卯十一月初六日,而先君卒,享年八十有一。又后七年,至嘉熙丁酉正月十八日,而先妣卒,享年七十有六。先君中该大礼、登极、庆寿恩,封赠至朝请郎,先妣安人。先君恳款诚实,表里洞然,不知有世间所谓机械隐谲事。与人交,薰然其和,使人亲之,久而不厌。至义有不当然者,临事一语不相徇。生平足迹不一诣富儿门,虽乡贵,自庆吊外无往来,独笃于故旧之谊,死不相背负。开门受徒,咿唔终日,不问家有无,泊如也。阃内事皆先妣任之,米盐酒醯、储贮细碎、箱箧匕箸,次序整比,皆有法度。岁时享祀,必躬必亲。姻戚将迎聚会,不以约废礼。或急难丐贷,时随力周之。先君喜市书,解衣脱簪无吝色。居间缉绩纫缀,至晚年不辍,盖能以勤俭相先君,而先君赖之自适者。初,先君葬于县东木原,或谓土薄非便,及是得卜于惠安乡神前渡之东溪山之原,将以十二月朔庚申合窆焉。惟不肖孤大惧不克自拔,负考妣教,无以塞显扬之责,他日尚当追缉行实,求铭于世之大手笔以表于墓,姑识岁月,藏之幽云。嘉熙四年前葬七日,孤哀子元晋泣血谨识。朝奉大夫、直宝谟阁、前知潭州、主管湖南安抚司公事项寅孙填讳。
姊妄诉妹身死不明而其夫愿免检验判 南宋 · 翁甫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八七、《名公书判清明集》卷一三
谨按令曰:「诸因病死应验尸,而同居缌麻以上亲至死所,而愿免者听」。周五十娘身死,事闻于县,本县方差县尉体究检验间,却据县尉申到,备道已死人夫吴曾三状,称妻周五十娘系因产下死牙儿,以致身死,尸首变动,不愿检验,自行沐浴,入棺烧化讫,本县押下审问,所供一同,依法当听。而周五十娘亲姊周卸八娘却有词到官,争执不已。以法意人情论之,妇人在家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于姊妹初无相涉也。又前项令曰:同居以上亲愿免者听。以居论之,则夫同居而姊不同居。以服论之,则夫为齐衰期服,而姊适人者为大功九月服。果孰亲而孰疏,孰重而孰轻?今周五十娘死之明不明,验与不当验,官司只合从亲与重者之说,岂应听疏与轻者之言乎?况周卸八娘所执百五,原有雠隙,有案在官,词涉虚妄,且免根究。周五十娘骨殖,合听夫吴曾三,从便葬殡,周卸八娘不得干预,两名当厅并放,牒报尉司,仍榜县门。
资给告讦判 南宋 · 吴势卿
出处:全宋文卷八○六二、《名公书判清明集》卷一三
郑天惠依凭而狡,朱元光暴富而横,天道亏盈,使两强而不相下,自斗自败。其起争之因,止缘郑六七婆丘之田,两家皆以债负准折,均为违法,既欲以力胜,又欲以讼胜。方相持相靡间,适会朱元光有吴仲乙缢死之事,郑天惠遂资使吴曾四以不系的亲血属之人,入身告论,意欲以此困之。殊不知出乎尔者,反乎尔者也。郑天惠家,又自有桂桂溺死之事。于是朱元光与其爪牙朱季五合谋,亦复资给王曾四,径经本司告发,以报东门之役。田事未分曲直,死事未究虚实,而乃各自陷于资给之罪,非天败之乎!为政者平心待物,固未尝以抑强立说。彼既自投宪网,又岂容置之勿问乎?今郑天惠之资给在前,朱元光之资给在后,前者使后者报,天惠之罪,浮于元光。吴曾四虽非血属,尚且同姓,王曾四既非同姓,略不干己,二人均受资使告讦,王曾四之罪,浮于吴曾四。朱季五专与元光为鹰犬,又因季五,致令江寿乙落水身死,其罪尤不可恕。郑天惠杖一百,编管五百里。朱元光杖九十,编管邻州。吴曾四杖九十,编管邻州。王曾四杖一百,编管五百里。朱季五杖一百,编管一千里。在法:二罪俱发,从重者坐。郑天惠、朱元光各有死人公事未究,竟未知与今来资给告讦之罪孰重,且押下本州,分委清强官重于体实,究见情节,申,候到,却行呈断。馀人并照断押发。所有田业,拟官所拟,已得其情,合与拘没扦钉,但赈济正不藉此,径申安边所,仍先申省部照会。
载酒夜过普惠僧舍访吴虎臣 明 · 欧大任
五言律诗 押庚韵
漆园吾岂傲,骑马亦闲行。
为访无家客,因知出世情。
院灯驯鸽下,山磬暝鸦惊。
浊酒逢君醉,浮沉不用名。
同吴虎臣过刘子素后园探梅得欢字 明 · 欧大任
五言律诗 押寒韵
腊送淮西色,偏逢浊酒欢。
玉鳞飞月过,珠斗映空寒。
高士林犹卧,佳人岁未阑。
因君春信早,扶醉几回看。
吴仲实携酒同陆华父吴仲足方献成吴虎臣方元素汪仲嘉泛新安江得飞字 明 · 欧大任
五言律诗 押微韵
乘筏下渔矶,良朋此会稀。
雨看巫峡至,涛似曲江飞。
海雁云俱湿,溪梅玉并围。
一尊同尔赋,聊得濯征衣。
汪禹乂吴膺之李鸣卿吴虎臣朱道光邬汝翼诸子集斋中得杯字 明 · 欧大任
七言律诗 押灰韵
摄山采药始能回,邗上繁华尚欲开。
卷幔烟霞千嶂落,挥毫宾客五湖来。
清言已下高斋榻,斜日还衔浊酒杯。
奇字自惭无可问,悬知三径长莓苔。
吴虎臣还新安陆无从同往为黄山白岳之游因赠二子并上汪中丞 明 · 欧大任
七言律诗 押真韵
远游宁得恋交亲,落魄江南二子贫。
谁解弓旌求国士,仅闻鱼鸟待诗人。
溪头烟水青丝笮,岳下秋风白葛巾。
中令閒居深结客,也应投辖似陈遵。
寄汪德弘陆华甫吴虎臣黄定甫吴子化吴孝甫卞长卿吴叔承程良学邵长孺倪惟思十一子 明 · 欧大任
七言律诗 押文韵
十二城边南北分,飘零剑舄易离群。
笳吹夜雨那堪醉,木落秋风不可闻。
淮女孤舟频送客,楚人芳草最思君。
书来好寄枚乘作,无数征鸿傍海云。
吴虎臣访余光州长至集斋中 明 · 欧大任
七言律诗 押灰韵
三年送尔大鄣回,千里寻余汝水来。
雪后蒯缑孤剑在,星前桑落一尊开。
门庭冬至惟凋柳,河洛春迟未见梅。
谁料他乡还把袂,天涯须尽故人杯。
雪中吴虎臣过同赋 明 · 欧大任
七言律诗 押青韵
云树高斋万叠屏,故人来似涉殊庭。
天连银阙三山白,水作瑶池一鸟青。
授简岂能梁苑赋,披蓑惟忆楚江听。
愧君坐上阳春曲,夜半持觞笑独醒。
吴虎臣过新蔡寄张助甫 明 · 欧大任
七言律诗 押庚韵
长裾落魄一交情,白马车寻蔡渡行。
置驿已知频请谢,扫门何处不逢迎。
西河客礼骄田子,江夏时名忌祢衡。
把袂千杯看意气,中原还汝并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