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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林择之还乡赴选三首 其一 南宋 · 朱熹
七言绝句 押侵韵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武夷山市
青骊去路欲骎骎,回首犹须话此心。
一别便成三数月,有疑谁讲过谁箴。
送林择之还乡赴选三首 其二 南宋 · 朱熹
七言绝句 押阳韵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武夷山市
门外槐花似欲黄,高堂应望促归装。
个中自有超然处,肯学儿曹一例忙。
送林择之还乡赴选三首 其三 南宋 · 朱熹
七言绝句 押支韵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武夷山市
今朝握手送君归,马上薰风拂面吹。
不用丁宁防曲学,寒窗久矣共心期。
同林择之范伯崇归自湖南袁州道中多奇峰秀木怪石清泉请人赋一篇 南宋 · 朱熹
押词韵第七部
我行宜春野,四顾多奇山。
攒峦不可数,峭绝谁能攀。
上有青葱木,下有清泠湾。
更怜湾头石,一一神所剜。
众目共遗弃,千秋保坚顽。
我独抱孤赏,喟然起长叹。
雪中与林择之祝弟登刘园之宴坐岩有怀南岳旧游赋此呈择之属和并寄敬夫兄 南宋 · 朱熹
押尤韵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武夷山市刘园
风雪集岁晏,掩关聊自休。
今辰展遐眺,倚此寒岩幽。
同云暗空室,皓彩迷林丘。
崩奔小涧歇,飞舞增绸缪。
仰看鸾鹤翔,俯视江汉流。
乾坤有奇变,澒洞惊两眸。
三酌不自温,倚杖空冥搜。
悲歌动华薄,璀璨忽满裘。
向来一杯酒,浩荡千里游。
亦复有兹赏,微言寄清酬。
解携今几许,光景逝不留。
怀人眇山岳,省己纷愆尤。
对此奇绝境,一欢生百忧。
茫然发孤咏,远思谁能收(以上《晦庵先生朱文公集》卷五)。
题林择之欣木亭 南宋 · 朱熹
押遇韵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武夷山市
危亭俯清川,登览自晨暮。
佳哉阳春节,看此隔溪树。
连林争秀发,生意各呈露。
大化本无言,此心谁与晤。
真欢水菽外,一笑和乐孺。
聊复共徜徉,殊形乃同趣。
和林择之黄云之句兼简同游诸兄 南宋 · 朱熹
押阳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九江市星子县庐山
登览日云晏,归车眇重冈。
天风振余旟,夕露沾我裳。
数子情未厌,春山杳茫茫。
还瞻长江白,迥眺飞云黄。
当念尘中友,心期邈相望。
无为跨鸿鹄,决起凌青苍。
山北纪行十二章章八句 其一 南宋 · 朱熹
押侵韵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武夷山市
祗役庐山阳,矫首庐山阴。
云峰不可觌,碧涧何由寻。
昨朝解印章,结友同窥临。
尽彼岩壑胜,满兹仁知心(自注:予以闰月二十七日罢郡,是夕出城,宿罗汉。二十八日,宿白鹿。二十九日,登黄云观,度三峡,窥玉渊,憩西涧,饮西原,宿卧龙。四月一日,过开先,宿归宗。二日,浴汤泉,入康王谷,观水帘,宿景德观。三日,与清江刘清之子澄、永嘉张扬卿清叟、浔阳王阮南卿、周颐龟父、长乐林用中择之、洛阳赵希汉南纪、会稽陈祖永庆长、武当祁真卿师忠、温陵吴兼善仲达、庐陵许子春景阳、新安胡莘尹仲、建安王朝春卿、长乐余隅占之、陈士直彦忠、黄干季直、临淮张彦先致远、会稽僧志南、明老俱行。)。
用林择之韵呈陈福公 南宋 · 朱熹
押词韵第四部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
昔公秉钧衡,金玉我王度。
中年几湖海,偃息安国步。
岿然九鼎重,翩若孤云去。
俯仰天地间,谁哉此同趣。
与林择之书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七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二七、《古今图书集成》食货典卷九一
彼中旱势如何?得雨莫已沾足否?槁苗尚可救否?此中燥湿不均,山间有频得雨处,有极枯槁处,度其势短长相补,亦足以相救。所患者人心喜乱,不待饥饿而已生狂妄之意。又患些小米谷为他处般贩,则亦无以为继,而实有饥饿之忧,以速变乱耳。已累书白帅,宜亟籴广米及台州米。近闻永嘉亦有米可来,此皆不可不早为之计(如福州阙米,则此间米不可仰。)。近观其所处置,却只是禁上流拦米及遣人来收籴。此二策者,不过取之吾之境内,譬如一家之中,二子皆饥,乃夺甲以哺乙耳。亦已极论其非是,不知以为然否?幸以累年以来见闻之验告之,此非细事也。唯壬午、癸未陈应之守建时禁港甚严,而汪丈在福州,一无所问,此最为得。其后赵清卿、任元受在福州,则陈邦彦在建与之争,王瞻叔在福州,则任希纯在建与之争。三公虽悍,然卒不能夺建人之守,然后无事。今上流诸州,其小者不敢抗大府之命,其大者又未必有意于民,而亦不知其利害之若此也。帅府又快于吾令之得行,吾民之可以无饥,而未及虑夫建、剑之俗一有纷纭,则将为吾之忧有大于此者而不及救也。只如建宁,向来屡饥,亦不免用诸县自给之说,不得般米下船,然后村落获济。城中又溯流发米以助诸县,然亦不闻城中之饥。今任事者曾不察此,诸县以旧事告,皆不之信。此必不能有说以告帅司,全在帅司自为一路之计,算其长者而为之耳。闻延平积粟皆已匮竭,此可深忧。宜檄诸州照例禁港(不得般贩村米。),无致将来阙食生事(大凡盗贼皆起于深山远官府处,不可不虑也。)。此于帅府事体,盖所当然。而一面多方招邀运致外道米斛入界,乃为上策。广中虽云不熟,然亦当胜本路。如温、台,则粒米狼戾。今正及时,可招可籴,不可失也。如本路籴米,则非计之得,又非其时,枉费多钱,反得少米。不若且看将来,如他处米来多,即不须籴。若不得已,亦且俟十月以后间晚禾成熟后方可籴。此理的然,前日书中亦说不尽,更烦子细为陈之,不可有一字之遗也。
与林择之书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七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二七、《古今图书集成》戎政典卷二三四
近因便兵附状,想达。秋凉,远惟德履佳胜。不知到城中居甚处?必已不复入学矣。前书所论,曾言之否?闻汀寇甚炽,想幕府无暇及他事矣。近例帅须亲到地头督战,此甚非策。然既有此指挥,恐不得不一出。但未可遽深入,且到延平,徐议进退可也。此贼已败官兵,杀将吏,决不可招,只有尽力扑讨。然其所以致此,必是官司前后非理侵扰,有以致之。却须询究其由,将元来官吏奏劾,重作施行,以谢其人。仍计盗起县分合起发支遣钱物,并令一切倚阁,以慰人心,不令别致响应。即支遣不可阙者,令漕司拨钱应副。此两项是第一义,若能行之,即一面多出印榜,简约其词,令人于地头散贴晓谕。其次即须非时接见宾客僚吏,务通下情,以资计策(此事平日已是欠阙,今尤不可循旧失也。)。其次须有将有兵,乃可责效。若只用见今兵官,统见今兵卒,此则决然败事无疑。闻辛幼安只是得所募敢死之力,见冯湛说亦是招得贼中徒党作乡导,方能入山破贼巢穴。本路左翼军向来便是此等人,所以陈敏用之有功。今已无复旧人,只与诸州禁军土军无异。却恐归正官及牢城中有可募者,但得有心胆事艺者,勿问其所从来可也。向见帅唤得商荣者在彼,后来看得如何?沙世坚者,本亦只是此流,钦夫拔之徒隶之中,使捕小贼辄有功。至李接之乱,遂收其用耳。起发诸州禁军,决是无用。然今卒未有人,其势不可以不起。但亦止可遥为声势,切不可使入山与贼交锋,适所以长贼威而沮官军之势。亦防贼人乘虚冲突旁近州郡,或本处有啸乱应贼之人,须稍分留,令足弹压。必不得已,宁可申朝廷拨广东摧锋军,与左翼相掎角,亦是一事。但正当此荒歉,供亿之费不赀,不知何以为计耳。闻沙县宰颇有才,南剑推官赵师渊、剑浦令丞皆晓事。此是将来帅到南剑,可备使令之人,亦不可不知也。此皆老生常谈,恐或可裨思虑之所不及,相见烦为言之。前日通放米船之说,当此火色,尤不宜力主偏见,以摇人心。更可细说,得作访闻行下建剑,云恐上流州郡阙米,本司日前行下通放米船约束更不施行。仍委本州逐县随宜相度,措置储蓄,以备赈恤。如此即事体正当,物情便安矣。今日向前进讨,胜负之外,更有冲突、响应二事,甚可虑(西南虑冲突,东北虑响应。)。此间诸公只宋仓尚可告语,然非捕盗职事,不知新宪如何。若亦未有长策,即一路之命全在赵帅一身独自担当,不是小事。昨夕闻此,令人展转不寐。偶有欧阳庆嗣便,托渠先发此书。此间事不暇及,渠到必自相见也。
与陈丞相书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七四、《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二七、《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七八
窃闻侍祠之诏至于再三,此盖圣主思见故老,有所咨询,非独循常备礼之所为。而得林择之书,侧闻丞相亦有行意。伏惟久去阙庭,不胜忠恋。且以向来尝欲有言,因循未果,乃复有此几会,诚不可失,计程今或已在道矣。虏中事不足言,今日之忧,正在精锐销耎,惯习燕安,庙堂无经远之谋,近列无尽规之义,阿谀朋党,贤知伏藏,军政弄于刑臣,邦宪屈于豪吏,民穷兵怨,久不自聊。季孙之忧,恐不在于颛臾也。不审尊意以为如何?井伯书云,廉夫有学《易》之意,甚善。然此书难读,今之说者多是不得圣人本来作经立言之意,而缘文生义,硬说道理。故虽说得行,而揆以人情,终无意味。顷来盖尝极意研索,亦仅得其一二,而所未晓者尚多。窃意莫若且读《诗》、《书》、《论》、《孟》之属,言近指远而切于学者日用功夫也。抑尝闻之,元城刘忠定公有言,子弟宁可终岁不读书,而不可一日近小人,此言极有味。大抵诸郎为学,正当以得师为急,择友为难耳。
答薛士龙(季宣)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四、《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三八、《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一○○、光绪《永嘉县志》卷三一
熹窃伏穷山,讲服盛名之日久矣。去年邂逅林择之归自宣城,又能道馀论一二,皆成己成物之大致。区区益愿承教于前,顾以忧患之馀,屏迹田里,而执事名问方昭,德业方起,隐显异趣,私窃揣料,未容遽遂鄙怀,则亦怅然太息而已。兹者林扩之之来,乃知荣膺睿眷,出试辅藩,宣布之初,誉处休洽,深以为慰。又蒙不鄙,远贻书翰,所以教告甚悉。扩之又以所闻相与推说,皆平生所深欲闻者,感幸之至,不容于心。然而三复来教,则有熹愚不敢当者二焉,请陈其说而左右者察之。熹自少愚钝,事事不能及人。顾尝侧闻先生君子之馀教,粗知有志于学,而求之不得其术,盖舍近求远,处下窥高,驰心空妙之域者二十馀年。比乃困而自悔,始复退而求之于句读文义之间,谨之于视听言动之际,而亦未有闻也。方将与同志一二友朋并心合力以从事于其间,庶几铢积丝累,分寸跻攀,以幸其粗知理义之实,不为小人之归,而岁月侵寻,齿发遽如许矣。懔然大惧日力之不足,思得求助于当世有道之君子以速其进而未得也。执事乃不知此,而反以讲道教人之事期之,此熹之所以不敢当者一也。至于圣贤出处之义,则亦略闻之矣。顾以材智浅劣,自知甚明,而又学无所成,不堪酬酢,故自十数年来,日益摧缩,不敢复有当世之念。虽昨来奉亲之日,急于甘旨之奉,犹不敢自彊其所不足以犯世患;矧今孤露馀生,形神凋丧,懒废无用,益甚于前,诚不忍复为彯缨结绶之计,以重不孝之罪。是以杜门空山,甘忍穷寂,以遂区区之志,而庶几或寡过焉。执事又不知此,而反以行道济时之事责之,此熹所以不敢当者二也。感服至意,无以为谢,敢布腹心,伏惟加怜察焉。继此傥未斥绝,尚冀有以警诲之,使不迷于入德之涂,则执事之赐厚矣,它非所敢望也。湖学之盛,甲于东南,而其湮废亦已久矣。盖自熙宁设置教官之后,学者不复得自择师,是以学校之政名存实亡,而人才之出不复如当日之盛。今得贤太守身为之师,其必将有变矣。然窃尝读安定之书,考其所学,盖不出乎章句诵说之间。以近岁学者高明自得之论校之,其卑甚矣。然以古准今,则其虚实淳漓、轻重厚薄之效,其不相逮至远。是以尝窃疑之,敢因垂问之及而请质焉。因风见教及此,幸甚。又闻庆历间尝取湖学规制行之太学,不知当时所取果何事也?求诸故府,必尚有可考者。得令书吏录以见赐,则又幸甚。相望之远,无由造前请益,所欲言者何啻万端。遥想郡斋之间,伏纸不胜引领!
答何叔京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一二、《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四○、《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一○六、《张宣公年谱》卷一
示喻温习之益,体验之功,有以见用力之深,无少逸豫。叹服之馀,悚厉多矣。录寄数条,无非精微广大之致。顾鄙陋何足知之?然贪于求教,辄复以管见取正于左右,却望指擿见告,幸甚!熹近来尤觉昏愦,无进步处。盖缘日前媮堕苟简,无深探力行之志。凡所论说,皆出入口耳之馀,以故全不得力。今方觉悟,欲勇革旧习而血气已衰,心志亦不复彊,不知终能有所济否。今年有古田林君择之者在此,相与讲学,大有所益。区区稍知复加激厉,此公之力为多也。《遗说》向来草草具禀,其间极有浅陋疏脱处,都不蒙一掊击,何耶?前日伯修书有钦夫所论数条甚精,试一思之,当有发耳。大率吾曹之病皆在浅急处,于道理上才有一说,似打得过,便草草打过,以故为说不难而造理日浅。今方欲痛自惩革,然思虑昏窒已甚,不知能复有所进否。左提右挈之所助,深不能无望于尊兄也。所喻孔明于管、乐取其得君以行志,此说恐未尽。钦夫论瞻权兼将相而不能极谏以去黄皓,谏而不听,又不能奉身而退,以冀主之一悟,兵败身死,虽能不降,仅胜于卖国者耳。以其犹能如此,故书「子瞻嗣爵」,以微见善善之长;以其智不足称,故不详其事,不足法也。此论甚精,愚所不及。不知高明以为如何?所借书悉如所戒,但《易传》无人抄得,只纳印本去。此有别本,遂留几间可也。《知言》所传已借出,却借得一本在此看。本欲转以上内,然所借书已多,一目之力,何能遽及?无乃有妨精思坐进之功耶?熹盖宿有此病者,今未能除,然已觉知是病矣。《西山集》前便恐有浮沉,不敢附。今付来人,其间大有可疑处,未暇论也。
答林择之(用中)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二○、《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四三、《南岳酬唱集》附录
熹以崇安水灾,被诸司檄来,与县官议赈恤事,因为之遍走山谷间,十日而后返。大率今时肉食者漠然无意于民,直是难与图事。不知此个端绪何故汩没得如此不见头影?因知若此学不明,天下事决无可为之理。王丞文字足罢去,因力荐何叔京摄其事。若得此人来,将来检放一段事须有条理。但只恐才不足,然终是胜今日诸人耳。此水所及不甚广,但发源处皆是高山,裂石涌水,川原田亩无复东西,皆为巨石之积,死伤几百人。行村落间,视其漂荡之路,听其冤号之声,殆不复能为怀(云云。)。所寄李先之记文体面甚佳,趣向甚正,但紧切处殊不端的。只云此为仁,此为义,却何如便由此而用之?且若真知仁义之实,则又不可云以诚而意,以正而心。此类非一,大抵此是尤紧切处,只如此,他可勿论也。恐更有可指处,因来更论之,以起惰气也。
答林择之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二○、《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四三、《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九七
熹奉养粗安。旧学不敢废,得扩之朝夕议论,相助为多,幸甚。敬夫得书,竟主观过之说。因复细思,此说大害事,复以书扣之。扩之录得稿子奉呈,不知择之以为如何也?伯逢来问造端夫妇之说,偶亦尝思之,前此说得汎滥,不缜密,今答之如此。扩之亦已录去矣。近见古人下工夫处极是精密,日用之间不敢不勉,庶几他时相见或有尺寸之进耳。敬夫又有书理会祭仪,以墓祭节祠为不可。然二先生皆言墓祭不害义理,又节物所尚,古人未有,故止于时祭。今人时节随俗燕饮,各以其物,祖考生存之日盖尝用之。今子孙不废此,而能恝然于祖宗乎?此恐太泥古,不尽如事存之意。方欲相与反复,庶归至当,但旧仪亦甚草草。近再修削,颇可观。一岁只七祭为正祭,自元日以下皆用告朔之礼,以荐节物,于隆杀之际,似胜旧仪。便遽,未及写去。
答林择之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二○、《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四三、《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九七、《张宣公年谱》卷一
熹侍旁如昨。祠官再请,若更不得请,当如所戒。近事则无可说,观左史之除,可见纲纪之紊。但如诸公若不相舍,不得不一行。又闻亦有招致南轩之意,果尔犹或庶几,但恐终不能用尔。所欲言甚众,远书不欲多谈,可默会也。元履竟为揆路所逐,虽其多言,未必一一中节,亦坐誊稿四出之故,然其为吾君谋也则忠。士大夫以言见逐,非国家美事,亦使幽隐之贤难自进耳。近得南轩书,诸说皆相然诺。但先察识后涵养之论执之尚坚,未发已发条理亦未甚明。盖乍易旧说,犹待就所安耳。敬以直内为初学之急务,诚如所谕。亦已报南轩,云择之于此无异论矣。此事统体操存,不作两段,日用间便觉得力,尝验之否?康节云:「若非前圣开蒙吝,几作人间小丈夫」。诚哉是言!近读《易传》,见得阴阳刚柔一个道理尽有商量,未易以书见也。两段之疑,动静之说甚佳;「赤子之心」,前书已尝言之(谓言其体则无贤愚少长之别。今曰赤子之心,已是指其用而言之。)。前此似亦未理会到此,试为思之,如何?来谕谓其言非寂然不动,与未发不同,为将动静做不好说,似初无此意。但言不专此而言,则兼已发感通之用在其中耳。今者只如前书推明程子之意,则亦不须如此分别费力矣。
答林择之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二○、《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四三、《考亭渊源录》卷一七、《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九七
此有李伯谏,往时溺于禅学,近忽微知其非。昨来此留数日,蔡季通亦来会,剧论不置,遂肯舍去旧习。此亦殊不易,盖其人资禀本佳,诚心欲为为己之学。虽一边陷溺,而每事讲究,求合义理,以故稍悟天命之性非空虚之物。然初犹恋著旧见,谓不相妨。今则已脱然矣,可尚可尚!仲尼焉学、体物而不可遗、春王正月、(《胡传》之说如何?)谷神不死,此数义近皆来问者,幸各以数语明之。《遗书》论天地之中数段,亦告为求其旨见喻,更以《周礼》、《唐》《天文志》系之为佳。
答林择之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二○、《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四三
昨得晋叔书,说「刚毅木讷近仁」,云择之尝告以「仁者,人所以肖天地之机要,须就发见处看得通神,自然识得」。细看此说,似非所以晓人,乃所以惑人。晋叔缘此说得来转没交涉,不免就其说答之,似稍平稳。今谩录去,不知还更有病否?孔门求仁功夫似只是如此著实说,未有后来许多玄妙也。「通神」之语,恐亦有病。况不务涵养本根而直看发处,尤所未安。「仁者,人所以肖天地之机要」,此句极好,然却只是一句好说话。正如世俗所谓卦影者,未知仁者定理会不得,知仁者又不消得如此说与它。要之圣贤言仁自不如此,观《论语》、《孟子》可见矣。如何如何?
答林择之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二○、《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四三、《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九七
所答二公问甚精当,熹亦尝答之,只说得大概,不能如此之密。然劝深父且看《语》、《孟》、《大学》,其意亦如所示也。仲弓一段太迫切,观渠气质与识致所及,似禁不得如此钳锤也。晋叔亦是自悠悠,诸公觉得且如此。何丞近得书,亦未有进处,馀则不闻问也。季通两日尽得讲论,亦欲附书,未暇。渠终是未专一,若降伏得此病痛下,方有可用力处。已深告之,未知如何。终日愦愦,自救不了,更添得此累,思与吾择之相聚,观感警益之助,何可得耶?瞻仰非虚言也。昨日书中论未发者看得如何?两日思之,疑旧来所说于心性之实未有差,而「未发」、「已发」字顿放得未甚稳当。疑未发只是思虑事物之未接时,于此便可见性之体段,故可谓之中而不可谓之性也。发而中节是思虑事物已交之际,皆得其理,故可谓之和而不可谓之心。心则通贯乎已发未发之间,乃大《易》生生流行,一动一静之全体也(云云。)。旧疑《遗书》所记不审,今以此勘之,无一不合。信乎!天下之书未可轻读,圣贤指趣未易明,道体精微未易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