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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塘上梁文 南宋 · 赵汝谈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六九、南塘先生四六
先庐故存,足以老身而长子;
今我更筑,盖将合族而交宾。
嗟陋巷之为难,曾侈心之至是。
赵子轻言数失,多难早衰,极知恬淡之趣佳,独纷华之诱汩。
幸退归其或相,顾屏处以何营?
乃眷东山,别规便坐。
映青林而敞户,环素壁以业书,庶几暮年,无复馀事。
大衾长枕,共论好于贱贫;
侧弁倒冠,甘见雠于礼法。
胡能窘局,自取嗟怜!
然而宦情未谢而趣治隐栖,生理尚微而强张豪举,漕筏于河流若钱之日,廪为徒于稊米如珠之时,可笑弗量,动皆此类。
六州铁铸一错,力欲罢而不能;
累一撮土台九层,事竟成于有志。
庶工劳矣,群唱和焉。
怀古录序宝祐三年十二月 宋 · 曾原一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
杜陵翁笔有神,岂故求其神哉,万卷书流溢云尔。
晚习靡,古道微,彼自谓张施五色,隋苑之葩,遇雨则蔫,剪䌽裁鷇犹尔,而谓刻楮亚枝可陵厉风日乎!
每若过予以此讲。
淳祐戊申,余入京,道洪,螺洲陈模子宏以诗来,与语是,且相与评玉溪草堂诗。
曰:「吾师熊公晋仲论与子合」。
别九年,予捧檄来,重与宏语,出《怀古录》,上下古今,文章关纽,人物臧否,一一区析探索,不见真是非不止也。
余向尝记所诵闻,日随日识,往往宏说多暗符。
噫,晋仲亡矣!
苟存,必抚编叹曰:「果吾学子葛敏修也」。
虽予少时尝与南塘赵公论诗,曰:「在颛意者,诗不博取他书,间取之,得片语,跃然喜而成篇。
养之未及熟,鍊之未及精,终气味浅薄,由发用太匆卒尔」。
原一佩师训,自力三十年,虽未造精熟,每于摛丈寓事,必以发用匆卒戒。
余期宏者大,用以南塘原一者为宏告。
百步一尺,子弁矣。
曰:「唯,是又吾录所未及者,请以是说冠其首」。
宝祐乙卯苍山曾原一大初子序。
按:《怀古录校注》卷首,中华书局一九九三年版。
赵南塘黄希声韵呈南塘 其一 南宋 · 利登
 押东韵
长天漠漠升虬龙,龙光鳞鳞涵紫空。
黑云忽起瀛海上,白日不照寒郊蓬。
九野茫茫路如织,我自路绝非途穷。
缓商同宫琴再抚,四顾欲驾班麟风。
赵南塘黄希声韵呈南塘 其二 南宋 · 利登
 押词韵第六部
凤凰一翥千里论,营营燕蝠争朝昏。
黄河波清纵可待,失计已落千年浑。
蹇予生居百代后,上究笙典穷珠坟。
绿图丹书竟杳寞,嗷嗷宋玉徒招魂(自注:《抱朴子》《五典》为笙簧,《三坟》为珠。)
妙绝古今序宝祐五年三月 南宋 · 赵汝腾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八○、《皕宋楼藏书志》卷一一四
伯纪负奇材,游诸公间,秘监柴公敬其行,西山真公取其学,南塘赵公寄其文。
昔余为江东宪,公馀屈致馆舍,论辩终日,因得是编,皆诸老之绪言也。
铢两之必较,毫发之不差,轶梁统之《选》而过之精矣。
虽然,言之精者道之寄,六经其元气也,学者又当亹亹,毋但求言语句读之工而已。
宝祐丁巳三月紫霞老人题。
按:《妙绝古今》卷首,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将仕崇堂墓志铭淳祐十一年三月 南宋 · 赵汝腾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八一、《庸斋集》卷六
赵崇堂,字肯夫,家世汴,今为闽之三山人,庸斋汝腾之子也。
硕人郑氏。
堂生有异质,眉如画,风度轶常童。
赵南塘酷爱之,病剧抚之而瞑目。
读书五行俱下,记诵如流。
不好嬉弄,应对警敏,侍父草玉堂诏,皆晓大意。
得守温州硕人病殁于杭之西湖堂哀甚。
硕人敛,其乳母抱之他,不使视。
翌早雨甚,至哭指云间曰:「见吾母过,冠甚侧」。
问婢辈,皆曰敛时冠诚然。
吴准斋如愚入吊,闻之曰:「此孝感也」。
坐苫读《孝经》,哭诵,见者为之泣下。
父为江东宪,公馀约陈君高子、饶君鲁、汤君汉谈辨终日,堂从旁拱听,间质疑难于三人,皆器之曰远到也。
为诗清绝多警句,赋钓台云:「船帆竟日趋名利,山水中间著钓台」。
赋月岩云:「色即是空空是色」。
其英拔如此。
学赋骤进,闻饶君鲁之言,遂亹亹于朱文公《语》、《孟》等书,尝曰:「张宣公何人,有为亦若是」。
居母丧尽礼踰成人,服阕,以父郊恩奏将仕郎
友爱从兄坋特至,自其死后,悽恻甚。
未几感寒疾,更数医,微瘉。
会父改守婺,挈之而行。
至婺十日,證遂不可疗,谈笑而逝。
绍定庚寅四月二十七日生于金陵征官之赁舍,淳祐甲辰六月二十八日殁于婺之郡斋,年十有五。
父哭之,几不聊生。
侍郎徐公元杰闻而恸失声。
饶君鲁书来,曰:「此程纯公所谓得气之精一而数之局者也」。
男二人:长必晔,登仕郎
次必景。
父晚年归家山温燖故书,间亦辑一二说以授学者,每起童乌不与我《玄》之叹。
悲夫!
堂殁之八年,始得地于吾州琦之珠墩,富沙司直张公毅然择也。
定坐向者,秦溪杨君克。
辛亥三月朔日葬。
铭曰:
畴昔道路,致尔大故。
痛倍昌黎,志女挐墓。
嬴博之间,非尔家山。
珠墩首丘,卜利且安。
后村先生墓志铭 宋末元初 · 洪天锡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九○、《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九五
后村先生刘公讳克庄字潜夫莆田人也。
莆有二刘先生,著作讳夙,正字讳翔,以言论风节闻天下,憸士畏其铓锷,同时名胜俱位下风,号隆、乾第一流人。
著作生吏部侍郎、赠少师讳弥正,以民庸国功,为嘉定名法从。
公以侍郎为父,著作为王父。
母方氏、林氏,鲁、魏国夫人
幼颖异,出语惊人,书过目辄成诵,为文未尝起草。
弱冠,以词赋魁胄监
用门功补将仕郎,主靖安簿录事
真州诸公争出我门下白事。
维扬清献崔公喜曰:「吾晚得二士,子华与君也」。
说欲罗致。
李公梦□制置江淮,辟书先上,遂为升阃。
所得军书檄笔,一时传诵。
幕府谋进取,公持论不合,自请岳祠。
桂阃以准遣足其考。
时《南岳藁》、《油幕笺奏》初出,家有其书。
叶公正则评公诗,许以大将旗鼓;
赵公履常称公散语与水心不相上下。
侍郎定谥朱子曰「文」,天下称当,忠简傅公闻议状出公手,寄声愿交,诸老多折辈行。
方是时,公自视长吉牧之,未知梦得、义山何如耳。
既改秩,宰建阳,益铲崛奇,就平实。
文忠真公里居,公以师事,讲学问政,一变至道。
崇风教,表儒先,如古循吏。
补赈籴仓五千斛,真公记之,陈公肤仲为赋《于蔿》。
于去来四十年,父老迎送如一日,闻公讣有越境来哭者,桐乡民也。
通判潮州,群憸组织诗案,牵连及公,主管仙都祠。
起倅庐陵,未赴。
端平纪,召赴堂审。
真公帅闽,以机幕辟,除将作监簿,兼参议官,府事一委重焉。
真公以版书召,公奉魏国还里,乞解随司。
有旨以匠簿造朝,进宗正簿。
真公薨于位,公乞朝假会葬,不许。
枢密院编修官,兼权侍右郎官
时郑、乔并相,上意浸移,公轮对,言:「服天下莫若公,今失之私;
镇天下莫若重,今失之轻。
陛下受命于天,柄臣掠功于己。
因私天位,遂德柄臣;
因德柄臣,遂疏同气。
杨、谢贵胄,联翩华途;
沂、荣鱼轩,融泄广内。
南阳近亲侵夺贫细,郡国不敢问。
北司贵臣凭恃恩宠,风宪不敢劾。
非私与?
大臣忧谗畏讥,有狼跋之嗟,厌事避权,动鱼羹之兴。
依违肺腑之间,道有所屈;
浮沉官寺之际,志不得行。
以匹夫横议而变政,以走卒偶语而易令。
非轻与」?
又曰:「孝宗之于秀邸,待本生之法也;
宣仁之于高氏,待外家之法也;
高宗之于张去为刘婕妤,待奄嬖之法也。
赵普谏幽燕之役,寇准澶渊之策,重臣处边事之法也;
韩琦之逐任守忠陈俊卿之去曾觌,大臣处近习之法也」。
贴黄言:「霅川之事出于迫胁,向者止议其罪,不原其情,近者虽复其爵,未雪其枉。
陛下何不下尺纸之诏,曰:『故王有东海王彊宁王宪之志,不幸遭变。
朕于同气,友爱素隆,前日缴驳论列之人,宜伏江充、苏文之诛』。
德立辨诬,则四海之心悦矣;
厚礼改葬,则九原之憾释矣」。
次言:「柄臣浊乱天下久矣,塈春知孝,反易纲常,变邪正,而元气坏;
国脉损,善相裂,弃险要,削薄本根,而弱势成。
柄臣与其徒攫取陛下之富贵而去,独留大敝极坏之朝纲,已开难合之边衅,骄冗不可简稽之兵,穷极不可变通之楮,陷溺不可挽回之风俗,以遗陛下。
陛下不幸而当之,诸贤不量力而就之,遂使陛下疑君子之无效,意小人之有才。
独不思宣、靖之祸,蔡京为之也。
虏骑长驱,已窜责,乃自言有禦狄之策,犹幸当时不惑其言。
使复用,则国亡久矣!
此陛下商监也」。
疏出,物论浩然归重,文靖魏公清献游公相与击节,王公去非读而叹曰:「不意二刘之后,有此佳作」。
知公不专以文名也。
有锡第表郎之传,吴舍人泳忌公轧己,以其弟昌裔疏,罢主玉局观,知漳州宜春
到郡仅数月,御史蒋岘首倡邪说,劾公及忠惠方公实之王公,皆言故王者,人以三贤同传为荣。
文清李公相,辟提举广东常平,升漕。
公宽箬,严篚苞,节漕计,市牛千头助边屯,捐例卷置田二百亩,赒南官之不幸者。
召赴行在,御史金渊诬公自拟清望,寝召命。
明年,除侍右郎官
又以濮斗南疏寝。
范、杜同相,起江东提刑,劾贪守,籍黠胥。
信州,预借一年。
狱案千纸,一阅尽得其情,号才吏者自以为不及。
将作监,范内忌公,进华文阁,因任。
游公独相,以太府少卿召,入对三劄,其一曰:「嵩之以借助灭残金为战,以厚币奉倴盏为和,以清野蹙国为守,实未尝战,实未尝和,实不能守,而自负和战守之功,迭执和战守之权。
若非天去其疾,它日必贻宗社之忧」。
又言:「陛下实有退小人之功,而虚受思小人之谤。
今庙谟睽异,邪党揶揄,洛、蜀分朋而势逐,韩、曾争柄而京相,臣实未知所终」。
次言:「陛下待群臣至厚,记善忘过,收采不遗,其间尚有迹远而孤,昔壮今老,愿收之于霜降水涸之馀」。
盖指前言故王同传者。
三言:「使事以恤贫民、处流民为最急」。
贴黄以母老,乞归养。
上曰:「知卿文名,有史学」。
即颁锡第之命,兼任修纂。
公未退,宸翰已至:「刘某可特赐同进士出身,除秘书少监,令与尤煜任史事」。
寻兼崇政殿说书,公累辞不许。
转对言:「国本未建,中外寒心,献议者曰宜早定,沮议者曰宜少待,陛下尝求其情乎?
建威立顺,黄门常侍之谋也。
埋璧于庭,以群公子卜,巴姬之意也。
诿曰人主家事,李绩、林甫之言也。
国家大事,而与左右邪谄之人谋之,鲜不为所摇者。
宜仿嘉祐绍兴故事,别其名称,自侄为子,以系人望」。
上为感动。
嵩之既免丧,御笔守本官职致仕。
公奏:「嵩之有无父之罪四,无君之罪七。
前朝宰臣沈该大观文致仕,叶颙守本官奉祠,嵩之忠孝有亏,乞寝罢职名,只守永国公致仕」。
且援綦崇礼秦桧罢制,乞坐下罪名,著之训词,以昭国法。
上遣中使宣谕,公执愈坚。
又与给舍上缴奏,且力丐祠。
竟夺嵩之除职之命,殿中御史章琰犹以奏审咎公,宝文阁、知漳州,辞。
郑相再当国,升龙图阁,除宗正少卿,辞,秘阁修撰福建提刑
建台甫及一月,丁魏国忧,禫制未终,除秘书监
服阕造朝,兼太常少卿直学士院
对疏,首言:「端平之失,在于施行锐,周防疏,除擢骤。
然端平之政或可也,端平之心不可也。
今之议君相者,或以戚畹,或以掖庭,或以宾客,或以子弟,道路皆曰君相厌之,臣以为不然,惟圣主可以责难,惟贤相可以责备」。
贴黄以建储、退见丞相,乞起复潘凯吴燧以奖直言,大咈相意。
进故事,言:「本朝名相惟杜衍能却内降。
在相位三阅月耳,小臣能以去就为轻,虽大事可论;
大臣能以去就为轻,虽内降可却」。
相愈不乐。
又言:「京尹征利已甚。
汉算缗钱,下逮末作,唐为宫市,害及樵夫,麟趾之泽息,虿尾之谤兴」。
与󰦛诉于上,公六上祠请,再乞挂冠,皆不允。
起居舍人,兼侍讲
嵩之经营复出,事有萌芽,公直前言:「陛下曩语群臣,以为其人决不复用,天地祖宗,实闻斯言。
今都人讹传,曰『落致仕矣,建督府矣』,又曰『嵩之以御椠示人矣』,又曰『陛下戒其勿修怨矣』。
臣知陛下万无此事,设或有之,此误不少。
彼以埒国之富,震主之威,缪饰不情之恭顺,阴怀非常之忿毒,外岂可以付之寸铁,内岂可以假之寸权乎」!
又言:「赵范欲图唐、邓,唐、邓不可得,而枣阳先失,安、随、、复、均、房之境皆为丘墟。
赵彦呐欲图秦、巩,秦、巩不可得,而剑关不守,五十四城尽成涂炭。
外重而无以御,内轻而无以守」。
上皆优答。
察官郑发观望论公,疏不付外,除右文殿修撰、知建宁府、兼副漕。
郑愤前疏不行,再论,寝公新命,复职提举明道宫。
景定庚申,魏公入相,公方拜疏引年,除秘书监,又除起居郎中书舍人
面对言:「国以危惧存,以佚乐亡。
臣愿陛下毋忘胡马饮江时,大臣毋忘入峡时,毋忘汉阳舟中与白鹿矶时」。
因言:「永乐失而赵卨吕公著之言见思,澶渊归而陈彭年王钦若之谀获售。
寇准能赞亲征,而不能不傅会天书;
王旦能致太平,而不能谏东封西祀」。
次言:「赃吏可惩,奚问名胜」。
玉音劳问:「卿爱君忧国,至老不衰,所以欲得相见」。
权兵部侍郎、兼中书舍人、兼直学士院,又兼史馆同修撰
前一日,中使传宣索公近作,公录辛亥以后诗、赋、记、序、题跋、诗话二十六卷以进,翌日,宸翰赐曰:「卿风姿沉邃,天韵崇谹。
今观所进近作,赋典丽而诗清新,记腴赡而序简古。
片言只字,据经按史,谓非有裨缉熙顾问可乎!
先儒有言,『学富醇儒雅,辞华哲匠能』,非卿不足以语此」。
真儒臣希阔之遇也。
俄除兵部侍郎,兼职仍旧。
踰年,权工部尚书、兼侍读
厉文翁金陵,李桂台察,公皆奏寝其命。
史岩之李曾伯密图起废,公言罪大罚轻。
丁大全贬死,公乞斥其奥主内诇者,指巨珰也。
身兼两制,词头填委,而论事不休,淫雨有疏,大水有疏,拯饥有疏,捐御庄以助和籴、覈冗牒以恤死事各有疏。
又有五管见焉。
每奏动数千言,恳切至到,异乎以文字发身者。
屡乞纳禄,御笔:「览卿来奏,求退甚勇。
词垣经幄,方资文儒,辅情甚真,难夺雅志。
特除宝章阁学士、知建宁府,赐玉柄宝箑」。
御制五言诗书其上,侑以金币、香茗,异礼也。
师相赋诗赠行,从官饮别道山堂,分御制诗韵以送,人比之二疏。
归里之明年致其事,进焕章阁学士
今上即位之四年,慨念先朝遗老,特升龙图阁学士,仍旧致仕,结裹全人,君相实赐之也。
公前后四立朝,惟景定及二年,端平一年有半,馀仅数月。
游相最笃旧,不能久其留;
郑相最怜才,竟不合而去。
退之所谓谤与名随,公殆似之。
初,郑相在端平号能收拾善类,淳祐再相,有患失心,厌人言。
公去国久,犹以端平望之,不知者曰:「君子亦党乎」?
二豸,相之仇也;
宗尹,相之私也;
祁公居位三月,相所讳闻也
阴讽显规,连挂盛怒,岂阿其所好哉!
「无人细考后尊尧」,此公自咏,皆实语也。
彼才名相轧者,方揽一世虚誉,公独恃九重为知己,炫才者忌之,媒名者争之,其不理于口也固宜。
水心有言:「结知流俗者多得誉,结知人主者易见毁」。
何独公哉!
盖棺事定,毁与誉俱泯矣,而寝郎一疏,掖垣累奏,至今读之,足以增伦纪之重,折奸雄之萌,凛凛犹有生气也。
公早负盛名,晚掌书命,每一制下,人人传写,号真舍人
穆陵尤重公文,凡大诏令,必曰非刘某不可;
达官显人,欲铭先世勋德,必托公文以传;
江湖士友为四六及五七言,往往祖后村氏。
于是前、后、续、新四集二百卷,流布海内,岿然为一代宗工。
文岂能自传哉,要必有为之本者。
过江号大家数无虑六七公,求其文章气节,上寿全名,指不多屈,惟周文忠杨文节与公而三,皆纳禄于显融,乞身于健。
公晚不幸目眚,已在告老数年之后,贤于漏尽不休,拖绅方请远矣。
咸淳五年正月二十九日,以疾薨于里第。
前数夕,有大星陨公寝后,斯文所关,不偶然也。
年八十有三,阶正议大夫,爵莆田县开国伯食邑九百户。
石塘林氏,嘉定清白吏直宝章阁瑑之女,妇德女仪,为九族式,先公殁四十二年,赠淑人
子男三人:强甫,朝奉郎、三省架阁添差通判福州
明甫奉议郎通判邵武军
山甫承奉郎、监福州岭口盐仓。
女一人,通直郎、知惠安县陈琰
孙男八人:沂,修职郎闽县主簿
涣、洙,将以选泽奏;
汶、履、瀵、锦、绚,尚幼。
女五人,其二嫁承奉郎监岭口盐仓方广翁、修职郎浦城主簿方公权,馀未笄。
穆陵尝赐宸奎四大字,公以「后村」扁所居之堂,以「樗庵」扁徐潭精舍。
其年十二月十九日,诸孤奉柩葬于徐潭之原,公自卜也。
遗奏上,君相嗟悼,赠银青光禄大夫
赐谥将颁,强甫以书来曰:「先公易名,子所请也,铭不可以它属」。
天锡衰病荒落,何敢辱我先生
皇甫湜昌黎之墓曰:「死能令我躬不随世磨灭者惟子」。
噫,斯言过矣!
退之岂以皇甫湜不磨灭耶?
令诸老凋零,及门之士尚不少,竟使以铭公也夫,乌虖!
铭曰:
北亭三世云锦机,有虹连卷饮墨池
吐为金凤尤瑰奇,清朝有道跄来仪。
玉堂之盛青琐扉,被服宝璐佩明玑。
五色缫绘重瞳衣,直为骨干忠肝脾。
世所赏好推琚词,穆陵在天公骑箕。
巫阳招我西悲,帝成玉楼属笔谁。
天上不独人间希,千年有人谁待之。
岂无过者酌芳菲,下马来读墓陵碑。
跋汤徽献昌言录 宋末元初 · 牟巘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二九、《陵阳先生集》卷一五
绍熙甲寅七月五日,太上不克执爽于重华,逊位东宫改元庆元,实赵忠定公之谋也。
韩侂胄不过传导之劳,乃欲专定策功,凭藉肺腑,居中用事。
群小惎之,首去旧宫僚,又出御批去侍讲朱文公,以撼忠定
其势已非乳媪陈谢所可解,生再扑所可除。
乙卯五月忠定竟贬死。
遂以逆党伪学,设为厉禁,一时诸贤,皆在戊午谠议中。
国空无人,奸凶愈肆,卒至启衅称祸,流毒海宇而后已。
甲寅之初,徽献汤公学官,建言太上,未须移公,又言朱公不当骤去,与忠定意向实同。
忠定既贬,公亦外补,甲子始入为丞,即时朝论渐平故也。
继待次台州乙丑改知常州
尝移书于韩,极论其非,且论苏师旦、周筠之过。
时北事已有萌,中外汹汹。
丙寅盛夏,出师败于虹县,公又移书数其罪状,视前益峻。
丁卯招接北来人,意在再举,公以应办钱粮不继,降谪赣州,犹逞前憾也。
是冬师旦诛,未几侂胄殛,公甫得自便。
黄巾贼起而后赦党人之罪,斡离不中山府而后言党人之忠,汤公所遭不幸适类是。
呜呼,可胜叹哉!
四世孙丹阳晖老,父子世其科,追念先烈,裒集遗事为《昌言录》。
赵南塘,以忠定党获重谴者,其挽词并附见焉。
五世孙弥昌少领乡荐,前鄱阳书院山长。
其兴未艾,忠义之报也。
自余友越教姚式示以此录,敬观感慨,辄以所闻识于后云。
青山道中 宋末元初 · 方回
七言律诗 押东韵
插天天目隐云中,但见苕溪绿向东。
半折初经腊雪,争妍已眩春风。
翻飞水鸟偏饶白,窄小村船亦画红。
闻说南塘赵书宅,近来毁卖与琳宫。
中兴集后序 宋末元初 · 郑思肖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三三、《心史·中兴集》卷末
思肖生于理宗盛治之朝,又侍先君子结庐西湖上,与四方伟人交游,所见所闻广大高明,皆今人梦寐不到之境。
中年命于涂炭,泊影鬼区。
仰怀理宗时朝野之臣,中夜倒指,尝数一二名相:崔公与之李公宗勉、游公似、杜公范吴公潜董公槐
阃臣:孟公珙彭公大雅、余公玠、赵公、陈公靴、向公士璧
名臣徐公元杰蒋公重珍、度公正、徐公峤、潘公牥、郭公磊卿张公端义、刘公汉弼、章公琰、李公韶、张公忠恕、王公遂、刘公宰、蔡公范王公迈、曹公豳、杜公渊徐公经孙萧公山则、陈公昉黄公自然洪公天锡范公丁孙、李公伯玉
道学:真公德秀赵公汝谈、袁公肃、蔡公抗、赵公汝腾、钱公时、徐公霖。
文臣:李公心传洪公咨夔魏公了翁、危公科、程公公许刘公克庄汤公汉、刘公子澄
诗人:徐抱独逸戴石屏复古敖臞庵陶孙赵东阁汝回冯深居去非叶靖逸绍翁、周伯㢸弼、卢柳南方春翁宾旸孟寅曾苍山几、杜北山汝能翁石龟逢龙柴仲山望严月涧中和李雪林龏严华谷粲、吴樵溪陵、严沧浪羽、阮宾中秀实章雪崖康孙花翁惟信
其他贤能名宦、豪杰人物、老师宿儒、仁人义士,僻在遐方异县、深山穷谷,诚匪车载斗量所可尽。
如斯诸君子,落落参错天下,当时气燄,何其盛哉!
度宗登极,权臣持国,士气沮丧,畏祸燃身,相尚卖谀,平日挺为君子者,亦舌噤若死,宜其人才咸无称焉。
养成德祐莫大之祸,不可救药!
虽德祐后忠臣义士,亦理宗朝涵养所致者。
万乘南迁,宗祏尘土,臣子之痛,终天罔极!
今忍死暂生,期集大事,不暇以欢情倩目,调笑风月,为诗人美丽之辞。
畴昔咸淳壬申,尝确然立志,悉委旧学,已绝笔砚文史,谋入山林,蜕去姓字,甘与草木同朽尽,敬以我还之于无声无臭之天。
向非德祐虏祸天下,无复赋诗作文矣。
昔上有圣天子,下有贤公卿、儒士、豪杰人物,我藐然匹夫,可以隐泯于天游,今而上无君,世皆贼,我当为天地斯道之主。
主也者,天其纲常于无穷也。
率有闻而笑之曰:「岂少君一人哉」?
每厉声应之曰:「正少我辈一人耳」!
实万万不容不出为斯道立极也欤!
大逆熏心,冤愤填抑,目遇逆事相忤,尤觉气豪不自禁。
非不知贼之刀锯之痛,然痛有甚于刀锯者;
宁忍避一身微痛,不救天下至痛!
时吐露真情,发为歌诗,决生死为国讨贼之志,心语心谋,万死必行,故气劲语烈,殊乏和平兴趣,实非诗之正道。
先君子尝谓「英气道之累」,又谓「《离骚》亦不得其正,但以高古忠愤过之」,其以是之谓。
先朝作诗,皆尚盛唐制作,冠冕佩玉,五音相宣,如大朝会,法度森然,此皆我朝祖宗仁义之泽。
况美教化,移风俗,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
果能一出诚心公道,斥去伪语邪思,盖诗道必致之效;
舍是而诗,恐非古圣人之所谓诗。
今天下人所思皆邪,诗之根本,摧丧无馀。
此为何时,出而言诗,为仁义辱甚矣!
果欲为之,必知所立身乃可。
思肖幼本不肖,且大不孝,资质顽钝,授之以学,若水灌石,了不相入。
先君子尽平生精力,竭其所学,痴咒枯木,其必花。
今若鸟雏能飞,讵敢易父母所行之辙,恣谬其所之?
乱后所作诗二百篇,固近于正,一或不能行其所言,愿天诛之,人诛之,彰其不孝不忠、伪语罔世之罪,使悉闻其恶,皆相顾而语曰:「其父母如是,其子如是,吾与汝其戒之」!
我昼夜怀惧,深思远计,施于言语果无益,不若身之于事,以风天下,暂乎默雠缄誓,屏吟咏事,决其必行计,独以谋之,神以运之,剖析清秽,豁如天开,位三纲,福万物。
愿俾天下后世,莫不知有君;
愿俾天下后世,莫不知有父。
始可以见我父母平日教子之志。
今忘叨叨,再四䌷绎,力主于行,为终身誓。
不求天知,不求人知,不求心知,亦非有所利而为之,盖臣子之职分当如是也。
若律以诗,去古人法度诚远矣,当怜所遭之时为何如,之为戾如是之极也。
夫以时论之,在天不在我;
以理论之,在我不在天。
时虽异,卒不能违于理;
理至大,实可以制乎时。
昔父母教我勿违理而行也素矣,是以我自许我可必集乱世难成之事。
时曷能果病我耶?
我誓执无终极之终,以终其有终,期无负于国于家焉!
愿毕天下后世之人,一而行之,三极之道,至矣尽矣!
大宋三百二十有二年,德祐七载岁在辛巳阳月望日,景定诗人三山所南郑思肖亿翁后序。
陈硕 元 · 虞集
五言排律 押庚韵
莆田陈氏,庆历名法从故家也。自众仲京师得友焉。凡问学脩己之事,有益于愚陋多矣。又从知其父兄之贤也,问所自出,则南塘赵氏,信乎其学之有传矣。尝以其从子硕来见,予爱其端谨可望。南归省父,众仲送之以文。予不能忘也,乃赋诗曰:
六岁过闽郡,书声忆满城。
目盲今子夏,心醉昔延平
尔叔同游息,吾文愧老成。
每分重席煖,相对一灯明。
海乘桴意,高山伐木情。
愿携邛竹杖,往看离支生。
辟掾青衫旧,趋庭䌽服轻。
为言穿木榻,亦未厌藜羹。
宝瑟留飞雁,兰舟及啭莺。
佩怀湘渚赠,绶向会稽迎。
去去江云湿,飘飘鸟雾清。
重来知有意,时我已归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