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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兴六言十首 其四 1266年 南宋 · 刘克庄
六言诗 押真韵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莆田
昔从西山授业,屡言后村当仁。
伯纪盖同学子,履常真对掌人。
杨栋今妻淑人孙氏特封信安郡夫人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一六、《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七四
儒者在朝,仕莫隆于共政;
妇人无爵,礼固许于从夫。
具官某妻淑人孙氏,生文懿之名门,嫔靖恭于华胄。
昔一村二姓,执妇礼之谦卑;
今四世五公,见夫家之鼎贵。
载稽旧典,加礼弼臣。
既祖祢之追荣,岂闺门之可后?
噫!
一樽二盏,前淡泊之相安;
副笄六珈,后显融而非泰!
可。
看详阮秀实进所撰文藁申省状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三三、《后村先生大全集》卷八一
某等今看详阮秀实《文藁》,其经说如解严父配天,引下文谓配天者后稷而非武王,谓尊祖乃所以严父,非进其父于祖;
谓周公制礼于成王之时,不言宗祀武王之于明堂,则配帝者文王而非武王
其说极有义味。
如解周正月,谓殷建丑,惟称丑月,谓十二月
建亥,惟称亥月,为十一月
引「惟元祀十有二月」及《史记》、《汉史》为證,又引《七月》之诗及《月令》之文。
又《春秋》书无冰者三,皆于冬月,谓周虽建子,未尝以十一月正月
主三统之说而力排三正之非,亦前人所未及。
柳宗元《封建论》甚辨,先儒尝掊击之矣,秀实于先儒掊击之外,更出新意以矫其偏。
文势甚奇,记序杂文颇简洁丽密,盖苦心积勤而作者。
其人少有隽声,故赵尚书汝谈喜其文,安晚郑丞相序其稿,而才高命穷,顿挫场屋,失身右弁。
老之将至,手抄所作文藁十六册两部投进,无一点一画草笔,其真专有如此者,顾使陆沉于小使臣、广南监当,诚为可惜。
某等窃见本朝虽崇尚理学,然以文字取人,如贺铸始亦武爵,后改文资之类。
欲望朝廷详酌,于格法之外将秀实特加旌异,少慰其生平灯窗之勤,亦以见圣世蒐罗遗逸之意。
郑丞相 其十一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五八、《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二九
某准省劄一道,除某宗正少卿,宠光远逮,感涕交○。
某窃惟当世贤士大夫不合而去者多矣,或往而不复返,或久而后见收,独某甫去国即除职予麾,甫辞麾即晋职奉祠,甫食祠即起废为卿。
中外之论皆谓某何人,乃辱圣君贤相记忆如此,拔擢如此,收拭如此。
犹记端平初赵履常由小蓬迁此职,某视无能为役,而序进乃与之同,可谓极书生之荣遇矣。
某厌退闲而喜进用,特甚于他人,放逐以来,阙庭翘馆常在梦寐,自当奔走而就列,岂敢裴徊而控辞!
实以老亲今年八十八岁,母子相依为命,跬步不容相舍,临漳近在五百里内,尚不能往。
区区情实,去岁两申朝省,言之悉矣。
谨具免牍一通,专人诣光范门投献。
欲望钧慈特赐敷奏,亟收新渥,俾奉旧祠,使士论皆曰先人老母有辞官养志之子,亦曰安晚先生有招而不至之客,某死且不朽。
林公掞监场书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六○、《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三○
仆与足下同里闬,又与贤冰翁南宫舍人接交游,闻俊声,仰下风之日久矣。
顾壮老不相谋,锐惰不同调,常欲亲炙而不敢。
自去岁至今,足下以所著《易》学及诗文教诏之者三,以书开晓之者亦三。
时先亲已病,仆之方寸已乱,曾未一酬答,而大祸至,血气摧伤,性灵颠倒,十事九忘,不可以人理责。
而足下尚复不弃,励以前辈居丧讲学之事,诚足下待朋友之厚,望朋友之切,然仆岂其人哉!
昔人有云:「人言当指宁实,可面谀」?
仆少时读书,粗了治乱成败,未尝穷经析理,为文字多谐世趋俗而少古意。
前诸老过听,后圣上误知,猥以文史叨进用。
及侍迩英,力以不通经辞,迫于威命,每一进讲,面汗心愧,然后知学力如弓,分寸不可勉强也。
足下之所以诲仆者,《易》学也,诗文也。
仆于《易》或未能分其句读,岂能赜其精微哉?
理学至伊川,数学至汉上,亦云至矣,然考亭已微与二家异,鹤山又与考亭异,南塘虚斋皆求新义于诸儒未发之外,皆以其说陈之旃厦。
虽贵为侍从,加以明主称制临决,而承学之士未之能信,然则足下之书纵使南塘虚斋见之,明主之力尚恐未能剖凿一世之聋瞽,统一群儒之议论,如仆庸琐,何足以赞美其万一乎!
诸文惟有韵与无韵之作为近古,偶俪最俗下,不必苦求工,然不工又不可读。
先朝孙明复胡安定俱以经为人师,曷常有一篇文字行世哉!
考亭论荆公、东坡门人,宁取吕吉甫而不取秦少游,其说以为吉甫尤看经书,少游翰墨而已。
足下既为《易》学,占得地位高,而又欲求工于文,无乃反自狭小自卑陋乎!
足下又条《易》学数端,俾区别以对,若主司进士之为者。
仆闻程氏将殁,自言《易传》只说得七分。
足下以程氏之《传》为然耶,当补其三分之未发者可也;
以为未然耶,当自为一书,藏之名山,百世以俟圣可也。
上起郑康成王辅嗣韩康伯,下至鹤山南塘虚斋诸家之说,皆当以程氏传为准可也。
此事体大,他日足下学成书传,仆此膝虽不屈于他人,将为足下屈矣。
瓜圃集序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六五、《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九四、《莆阳文献》卷九
近岁诗人惟赵章泉五言有陶、阮意,赵蹈中能为韦体,如永嘉诸人极力驰骤,才望见贾岛姚合之籓而已。
余诗亦然。
十年前始自厌之,欲息唐律,专造古体。
赵南塘不谓然,其说曰:「言意深浅,存人胸怀,不系体格。
若气象广大,虽唐律不害为黄钟、大吕,否则手操云和,而惊飙骇电犹隐隐弦拨间也」。
余感其言而止。
亡友翁应叟尤工律诗,集中古体不一二见,无乃与余同病乎?
然观其送人去国之章,有山人处士疏直之气;
伤时闻警之作,有忠臣孝子微婉之义;
感知怀友之什,有侠客节士生死不相背负之意。
处穷而耻势利之,无责而任善类之忧。
其言多有益世教,凡敖慢亵狎、闺情春思之类,无一字一句及之,是岂可以律诗而槩少之耶?
应叟晚为洛学,客游所至,必交其善士,尤为西山真公所知,其诗有自来矣。
既殁数年,子元孺始请余序其集。
夫作诗难,序诗尤难。
小序最古最受攻,至朱文公始尽扫而去之,而《诗》之义自见。
诗之显晦不在乎序之有无也决矣。
嗟乎,作诗者何人欤?
《鸱鸮》、《七月》,周公也;
棠棣》,召穆公也;
《駉》,史克也;
《祈招》,祭公谋父也;
《黍离》,周大夫也。
皆古之圣贤也,谓小序不足以知古圣贤之意则有之矣。
至于寺人伤谗,女子自誓,蟋蟀讥俭,硕鼠况贪,与其他比兴风刺,往往出于小夫贱隶之口,涂之人犹知之,而况子夏孔门之高弟、卫宏汉世之名儒乎?
以高弟、名儒之学问而有不能通匹夫匹妇之情性,若余者,其敢自谓知朋友之意乎?
虽然,交游三十年,一死一生,问其人则曰未详也,问其诗则曰未达也,其又可乎?
乃述所见于篇首,顾予文未必能重应叟之诗,应叟之诗或足以重余文也。
应叟名定别字安然瓜圃其自号云。
赵虚斋庄子内篇序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六六、《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九四
往岁水心叶公讲学析理多异先儒。
习学记言》初出,南塘赵公书抵余曰:「叶犹是同中之异,如某则直异耳」。
余骇其言而未见其书也。
端平初,余为玉牒所主簿,赵为卿;
摄郎右铨,赵为侍郎
朝夕相亲,稍窥平生论著,于《书》、《易》皆出新义,虽伊洛之说不苟随,惟《诗》与朱子同
且语余曰:「莆人惟郑渔仲善读书,子可继之,勿为第二流人」。
郑名,所谓夹漈先生者。
余谢不敢当。
方欲尽传其书,俄去国矣。
耆隽凋落,旧闻益荒。
太常博士郑君彝叟道莆,为余言虚斋赵公方为诸经作传。
余固厚公,以书叩问,公答云云。
大指多与南塘合,然靳固未肯轻出,曰:出之将骇一世矣。
余既老病,无复四方之役,常恨不得挟册以从公游。
一日于亲友家得公所作《逍遥游解》,尽黜旧注,自成一家,以数明理,以理断疑。
如巧历然,起一算子而千岁之日可知;
如国棋然,下一冷着而满盘之子活。
纳而辨,简而尽。
心窃叹伏,遂从公求得《内篇本旨》而传录焉。
余少亦嗜此书,至是悟而笑曰:许多年在郭象云雾中,乃今彷佛见蒙叟户庭矣。
又悟世儒笺传之学随声接响,按模出堑尔,如水心南塘,如虚斋,乃可谓之善学。
漆园之书以推它书,其高妙精诣、切于世用抑又可知也。
南塘自以其《易》学讲于旃厦,公行矣扈跸甘泉,开卷迩英,其尽取诸书献之乙览,列之学官,与天下共之,毋徒藏名山而俟来哲也。
本朝五七言绝句序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六六、《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九四
《唐绝句诗选》成,童子复以本朝诗为请,余曰:兹事尤难。
杨、刘是一格,是一格,是一格,一难也;
以大家数掩群作,以鸿笔兼众体,又一难也。
赵公履常欲编本朝诗,辄止,其意深矣。
余病眊,旧读不能尽记,家藏前人文集苦不多,里中故家书类散落不可借,暇日姑取所尝记诵南渡前五七言亦各百首授童子。
或曰:本朝理学、古文高出前代,惟诗视唐似有愧色。
余曰:此谓不能言者也。
其能言者,岂惟不愧于唐,盖过之矣。
江西诗派序 其二 黄山谷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六七
山谷豫章人
国初诗人如潘阆魏野,规规晚唐格调,寸步不敢走作,杨、刘则又专为昆体,故优人有「挦扯义山」之谑。
苏、梅二子稍变以平淡豪俊,而和之者尚寡。
至六一、坡公,巍然为大家数,学者宗焉。
然二公亦各极其天才笔力之所至而已,非必锻鍊勤苦而成也。
豫章稍后出,会粹百家句律之长,究极历代体制之变,蒐猎奇书,穿穴异闻,作为古律,自成一家,虽只字半句不轻出,遂为本朝诗家宗祖,在禅学中比得达摩,不易之论也。
其《内集》诗尤善,信乎其自编者。
顷见赵履常极宗师之,近时诗人惟赵得豫章之意,有绝似者。
山中别集序1254年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六八、《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九六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莆田
始余请南塘仲白诗,南塘更以属余,苦辞不获。
南塘诗评素严,而余尤缚律,每去取一篇常三往返然后定,有全篇皆善而为一字半句所累者皆不录,故集止百篇。
后十馀年,见南塘持论稍宽,惟余缚律如故。
又二十年,余益衰老,从时愿求仲白遗藁熟复,喟然而叹曰:天乎,余之有罪也!
盖《国风》、《骚》、《选》不主一体,至始拘平仄,诗之变,诗之衰也。
仲白之志,常欲归齐、梁而返建安黄初,蜕晚唐而追开元大历,于古体寓其高远于大篇,发其精博于短章,穷其要眇。
《雪夜感兴》等作,咄咄逼子昂太白,顾专取律体而使仲白之高远者、精博者皆不行于世,所谓要眇者又多以小痹遗落。
天乎,余之有罪也!
乃杂取百篇为《别集》,以志余过。
仲白集外之弃馀,皆他人卷中之警策也。
初选余年三十三,再选六十八矣。
时愿字志仁,以甲科郎教胄子,出倅福、泉云。
赵逢原诗序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六九
古者艺必有师,师必有传人。
师之所在,其传必广。
王豹处于淇而河西善讴,绵驹处于高唐而齐右善歌,其来尚矣。
惟学亦然。
屈原楚人也,故骚盛于楚;
浮丘伯辕固齐人,申公鲁人也,故《诗》学盛于齐、鲁
卿、云蜀人也,故词赋盛于蜀。
上饶郡为过江文献所聚,南涧、方斋之文、稼轩之词皆名世,至章泉涧泉又各以其诗号为大家数。
然世之所以共尊翊二公,帖然无异论者,岂直以其诗哉!
其人皆唾涕荣利,老死闲退,槁而不可荣,贫而不可贿,有陶长官刘遗民之风,虽无诗亦传,况其诗自妙绝一世乎?
赵君逢原余《江村摘藁》,古体深得韦、柳遗意,律体不犯姚、贾一字,扫世间浮浅之习,为事外清远之言。
呜呼!
韩、赵远矣,君稍后出,而研寻所得,造诣所及,乃与向来尝承謦欬、经指授者无异,可谓二师之传人矣。
南塘赵公章泉梅诗云:「是翁折角巾,无渠不谓高人。
可怜世上痴儿女,满口梅花欲效颦」。
南塘既以此评章泉之作,余请以此序逢原之诗,可乎?
逢原名崇榞,富春秋,擢儒科,通朝籍,盖进而未止者(《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九七。)
于:原无,据清抄本补。
宋希仁四六序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七○、《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九七
作四六如抡众材而造宫,栋梁榱桷用违其材,拙匠也;
如和五味而适口,咸酸甘苦各执其味,族庖也。
鍊字如铸金,一分铢未化,非良治也;
成章如织素,一经纬不密,非巧妇也。
用故事如汉王张耳军,如淮阴驱市人而战,否则金不止,鼓不前,反为故事所使矣;
偶全句如龙泉之合太阿,叔宝之婿彦辅,否则目一眇,支偏枯,反为全句所累矣。
余阅近人所作数十百家,新者崖异,熟者腐陈,淡者轻虚,深者僻晦,或淳漓相淆杂,或首尾不贯属,均为四六之病。
宋君希仁笔端有前数者之长而无数者之短,退之所谓可以鸣国家之盛,非斯人其谁?
惜乎西山南塘不及见,而余亦老矣。
乖崖公访希夷于华山,获纸笔之赠,公曰:「驱我入闹处去耶」?
余乏希夷风鉴,然以文字求之,知君他日之必入闹也。
万一余穷健未死,君无负全卦钱。
跋荆公帖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七八、《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三、《后村题跋》卷五
此帖颇残缺,而清臞劲峭之状、回斡开阖之势,居然不可掩。
公自言学王濛,近时赵南塘亦学王濛,公得其草,赵得其楷,惟深于帖者知之。
跋张天定四六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八三、《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六、《后村题跋》卷八
前辈作文必有师法。
昔闻之西山先生曰:「某掌内制六年,每觉文思迟滞即看东坡,汗漫则有曲阜」。
晚见赵南塘及余四六,曰:「履常与兄合下由半山入,某未免由龙溪入,宜不及二君也」。
又曰:「安得履常与兄对掌乎」!
南塘方以前馆职流落外服,余亦浮沉州县,而西山之评如此。
南塘果入儤直,余亦摄掌赞书
年耄学荒,散语且懒作,四六遂不复有一字。
张君能甫示余表启一卷,典丽刊冗腐,闲淡具姿态,无狂澜而委蛇曲折行焉,不设色而黼黻藻火备焉,非近时堆故事、用全句者所能至也。
君为吾故人左司郑公子敬之倩。
郑,汪出也。
玉山公四六名世,君之学固有源流而然欤!
玉山之作与曲阜同一关键,然就四六而论,当用西山之法,参取坡公,则益雄浑变化而不可测矣。
君名天定。
赵崇安诗卷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八四、《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七、《后村题跋》卷九
前代宗室嗜章句者如楚元王父子,皆从申公白公受诗。
陈思王高于建安七子,唐诗人尤推贺、白。
本朝全盛时,贵显而负诗名者有德麟,近岁有南塘兄弟,诗工而命穷者有紫芝仲白,而南塘遂为一代骚人之宗。
余少芝、白,尝接南塘议论,故江湖吟人亦或谓余能诗,顾诗岂易能哉!
崇安明府赵君宝示余新旧诗二卷,气骨清拔,音节谐畅,其合处往往流出肝脾,不待耸肩撚髭。
而或者惜其出稍晚,不及与、白商确,复未经南塘品题。
若余者,本空疏,加老病,虽智足以知君诗之美,然力不足以为君诗之重,姑题其末,以俟木铎者之采。
君名时镖。
赵南塘洪平斋汤晦静遗墨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八五、《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八、《后村题跋》卷一○
右,三山陈君天定藏南塘赵公二跋,一为陈了翁邢和叔疏藁、一为韩子苍逸诗而作,五帖皆与其弟蹈中者。
跋不待赘语,帖中如论《通鉴纲目》疑义,甚精确,评蹈中尤森严可畏。
噫!
析理至朱氏完粹矣,而不肯苟同;
煅诗至蹈中精密矣,而不少假借。
西山真公内相上公自代,公怫然不悦,前辈自重不屈摺类如此。
公与余翰墨尤多,余诗不逮蹈中远甚,公有「雪骑追穷漠,风帆转广津」之褒。
又简余曰:「兄才尤宜于古文,而专用于诗、四六,斲而小之,可惜」。
又曰:「兄文有法度,某不能及」。
岂非于友而严于弟欤!
卷末又有平斋洪公晦静汤公帖。
此二公皆余故人,皆与南塘交游者。
三君子宰木已拱,余虽仅存,然耆旧凋谢,欲谈前事无复人矣。
陈君他日试呈似今常平使者汤公秘书,必有以发其感慨。
方元吉1259年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八六、《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八、《后村题跋》卷一○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莆田
君家诗境公诗虽天材奇逸,笔力宏放,亦书卷撑肠柱腹、英华发外而然。
又周游天下,南辕湘、粤,北辄、燕,纵览祝融、扶胥、太行、黄河,故挥毫之际如有神助。
余尝有五言二十韵题其集。
武成诗,得于天资于书者、足历而目击者,皆不及翁,直以冥搜精斲,有所悟解。
每一篇出,仲白李蕃辈皆惊异,水心南塘二老各待以小友。
余尝志其墓。
其父子仙去,今踰三纪,于是海丰令君元吉亦接为诗。
莆赋多而诗少,与君同嗜好者不三数人,皆推让君。
君益自喜,丛藁欲十陪于《煮瀑》,数陪于《南冠》、《桂林》。
诸藁君不能尽抄,前数年出旧作,近又出新吟各一编示余。
余病眊不能遍览,大率飘逸者学诗境,轻清者学武成,可谓善学矣。
君才固高,然年少而仕浅,书果撑拄欤?
游览果周遍欤?
气锐而思敏,人未一字,我已数首,果冥搜欤?
果精斲欤?
君以为已然耶,未也。
曾茶山以诗示吕紫微,吕病其无新意。
朱晦庵读吕诗则曰:「居仁论诗,要字字响,后来诗却都哑了」。
君试以此二说,就丛藁中择其无新意者、哑者、不似此诗境父子者,去之又去之,去之尽则有新意者、字字响者、似诗境父子者出矣。
它日为别一编,老汉当为君重说偈言。
君方氏,字文甫元吉名也,于诗境公为叔祖,于武成为从伯父,武成自号煮瀑庵
顾贡士文英诗传演说柳氏国语辨非后叙1267年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九一、《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一一、《后村题跋》卷一三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莆田
顾贡士文英示余《诗传演说》、《柳氏国语辨非》各二十卷,余久欲疏愚管以还贽,匆匆未果为。
君贻书督过,时余已丧明,取君书令子弟展诵,巍坐听之。
《诗传》大略如郑夹漈朱文公,黜小序,专以经文求作者之意。
近世赵南塘谈经多与先儒异同,惟《诗》不能废郑氏、朱氏之说。
尝谓余曰:「莆前辈郑渔仲善读书,兄可继之」。
余昏惰,旧读不记一字,观君所作《演说》,妙年美质所见乃与朱、郑二先生暗合,后生可畏,岂不信然!
《国语辨非》之书,是丘明而非子厚,亦与世之随声附响者绝异。
世谓《国语》乃未脩《左传》,非也。
子厚于《左传》无疑而独不取《国语》,亦非也。
司马迁云「左丘失明,厥有《国语》」,以《国语》为失明后所作,则《传》成于《国语》之先矣。
子厚非其诬,又非其耄,君持论欲与子厚争雄,所谓豪杰之士矣。
顾氏自国子博士乾、淳间以律赋擅名天下,场屋至今传诵。
余先人与博士昆仲辛丑同年,余与君大父行君任君谋君房君审君立及君尊公云卿明府皆厚善。
异哉,萃于一门,盛矣哉!
往年赵庸斋有盛名,高自标致,士及门者尊崇之过于颜、孟,皆曰仲尼复出。
叔孙通为汉定朝仪,荐进诸生不过皆拜官赐金尔,而诸生至称其师为圣门,其来久矣,岂特庸斋门人哉?
庸斋墓木已拱,向之尊师者稍懈散。
余谓孟喜之改师法,不如侯芭之守《太玄》;
、魏之贵显,不如董、常、程、仇之隐约。
顾君尝学于庸斋者,书以励君,亦以励庸斋之门人。
跋章南举小稿1268年5月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九一、《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一一、《后村题跋》卷一三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莆田
仆曩官建上,多识其士友,去之数十年犹记忆,如新相知。
今屈指故交,存者十无一二。
予昔所赋咏,老不复记,惟溪上故人往往犹能举似。
晚得谢生旿照邻,爱其诗有唐风。
照邻又以书称其友章君南举才名,赠余五言,又小稿三十七篇,盖余齿发盛壮时望而畏者,今耄矣,精华竭矣,何以拜君之惠而还君之贽乎!
昔余以所作示南塘,此老虽甚击节,其意常阙然未满。
其言曰:「兄读书非不多,然吞饵上钩皆黄口小鲜,而鲲鲸大物皆未」。
及晚为侍从,见余赋咏,始自悔前评之误,有分庭抗礼之语。
君才十倍于余,吾见其进未见其止也,他日有续编,当再商榷。
杂记1254年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九六、《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一二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莆田
辛酉,国史、实录院,日历、会要、玉牒、经武要略、敕令所进书,太保右丞相贾某拜太傅,加食邑
时余兼儤直,预备一制。
及宣锁,余适不当日,遂藏藁不出。
朝士多见之,惟洪仲鲁侍郎录副而去。
后失其藁,不能追省,犹彷佛记三数语,首联云:「总群书,奏《七略》,载嘉汗竹之劳;
太傅,曰三公,爰峻之拜」。
中间云:「昔夫子却莱夷之后,定古文之百篇;
周公践商奄而归,作太平之六典。
向非天资学力之俱到,安能文事武备之两全」。
尾联云:「于戏!
倚相楚良史,岂惟读上古之坟典索丘;
谢傅晋之伟人,可以系中国之衣冠礼乐」。
语意稍著题,与寻常进书加恩者不同。
上圣学尤高,词臣进小字本,或用事稍晦,或一两字未,必反复询究,或御笔径改定。
完颜氏垂灭,李梅亭草某制,用「销金」字,取汉人销金石之语,上改「销」字为「穈」字。
程沧洲草禋赦,用「皇灵」字,上改「皇灵」为「国威」。
余拟《科举诏》,草《杨镇建节》、《吕文德加恩》制,进小字本,上于中间疑一二字,皆宣谕下问,即具出处回奏。
政再改进,上或依改本,或批不必改。
凡圣笔所定,无不曲当,此类不能悉记。
孟珙家请赐神道碑,诏学士院撰述,久无下笔者。
其家请不已,本院具两直院名衔取旨,御笔:「刘某撰述」。
及进稿,翌日宸翰付出三省云:「刘某所撰《孟珙碑》,措词平正」。
辛亥,余以右史内制侍讲,时相安晚年高,二三执政方收士誉,诸人心怀向背,以攻安晚者为贤。
余一日见晚,晚不胜愤郁而言曰:「吾负诸贤?
徐直翁率全台论某者,力引为执政
汝腾为尚书,甫供职而去,超除真学士
非不容诸贤,诸贤乃不容
去,有不如某者来,坐此始见思尔」。
余劝其召潘、吴二豸及董夕郎,则人言自止,安晚不纳。
外间皆言淳祐旧揆必相,众忧之,不知所出。
余因进读《九朝通略》至澶渊事,上叹今无寇准,余从容奏云:「本朝国势差弱,中间有三狄难,赖三大臣以身当之。
耶律氏越幽、蓟,犯河朔,决大驾亲征之策毙挞览者,寇准也;
完颜氏越太行、黄河,犯汴京,决坚守京城之策走干离不者,李纲也;
逆亮百万南吠,或欲散百官而航海,卒之扈銮舆、幸建康者,陈康伯也。
臣尝谓此三人者,皆奋由书生,口不谈兵,仕不历边陲,不曾作将帅,一旦国家有急,所立奇伟如此,岂有它哉,直以忠义之气吞此虏耳。
方今人材衰少,求之材恐不可得,若就士大夫中求如康伯辈,莫须有人。
若不论其人节义大闲,但于曾作边帅中择相,中外之所以寒心也」。
上称善曰:「卿言良是,岂非疑朕复用某人耶?
朕决不用之」。
退而仰叹上英断不已。
侍读赵端明用父闻之,叹曰:「人主岂可无儒臣在左右」!
顷,余以少蓬西掖侍晚讲。
一日汤左史季庸夜访余曰:「闻君翌日进讲,吾欲求外补而上未允,烦君一语赞上决」。
余巽谢不敢当。
季庸曰:「上于经筵常目属君,吾求退不求进,君何疑焉」?
余漫诺之。
及讲罢赐坐,因奏:「汤中求去,陛下何以处之」?
上曰:「其人甚贤,朕欲留之」。
余言:「汤素恬退,自言初筮二考即蒙拔擢,由掌故学馆历谏官,至柱史,全不历民事,乞一外任自试,万一有外庸,它日召用,不惮再来。
其人朴实,非矫饰者」。
上曰:「卿素识之耶」?
对曰:「臣前假守袁州宜春主簿,与之同官。
一旦求岳庙去,臣不能留,由此敬重之」。
上曰:「然则合入何阙」?
余曰:「此在君父。
向来真德秀右史江东漕,若除监司亦可」。
江东阙漕,余奏:「以此处汤,何如」?
上曰:「已许某人」。
退以告游丞相游丞相曰:「上先诺杨伯岩矣」。
即拟奏汤秘阁修撰湖北运判
除目至后省,见御笔批其后云:「除右文殿修撰湖北运副」。
余遂以上意载之赞书
端平乙未并拜二相之后,时事小异,安晚辞官表云:「忧心愠于群小,或忧蹊隧之渐开;
众贤聚于本朝,未必规模之遽变」。
再相数年,求去不允,群议稍侵之。
又表云:「大臣负暧昧之谤,不能自明
小臣窃忠直之名,以徼后福」。
似此类不一,语意极条鬯。
辛酉夏,余进《皇太子宫端午帖子》云:「错繇术进何裨汉,伾以棋亲亦累唐。
圣代尊经崇理学,讲堂燕子日初长」。
外议以错、伾事不当用,丞相以为问,余曰:「遍考前人所作,此如寒食必用介子推事、端午必用屈原事在上两句,下二句却颂到本朝之美,似此者不可胜举。
杨诚斋老于文学,于大蓬兼光宗谕德贺东宫生日云:『橘中,瓜处屏伾文』。
何尝不用王伾事?
某下二句归美今日,抑彼所以扬此也」。
众议乃息。
辛亥明禋前,余以大蓬内制、常少,又被敕摄卿。
上既临景灵宫斋殿,余与卤簿使徐同知直翁立帘前。
烛光烘帘,见上将易服,而貂珰辈忽离立偶语,若祭礼有未备者。
余为礼官,深虑失职,既而微闻寻瓒未见,谓在太庙失记携来。
久之,左右奏知,上徐曰:「去取来」。
又久之,一珰走告,瓒止在神御殿柱边,烛闇不之见。
又以奏,上徐曰:「取来看」。
既见本色,上易服,余始跪奏请上行礼。
竣事,上还斋殿,左右请究诘掌瓒者,上不答而起,终无所问。
因一瓒迟了十馀刻,百执事皆有窘色,惟上自始至终端坐,恬然若无事。
余与直翁窃叹,万乘之主而圣性宽洪一至于此,非德盛仁熟,其孰能之!
赵观文与𥲅以版书尹京,都人颇议其挟筦榷以固位市宠,虽油酱琐细皆笼其利。
余侍经筵极论之,略云:「榷酤榷契,囊括无遗,弓张未弛。
倅失利源,邑因茧丝之取;
邑无生意,民受鱼池之殃」。
且引汉算缗、唐宫市以讽。
又曰:「麟趾之泽熄,虿尾之谤兴」。
闻赵愬于上曰:「言臣犹可,乃谤及国姓」。
余不自安,讲次乞骸以避之。
上问其故,余奏:「臣素善与𥲅,此论国事尔。
所谓『麟趾之泽熄』,盖秀才家时文有『无《关雎》《麟趾》之意,不可行《周官》之法度』耳,于国姓无与」。
圣意释然。
后郑发论余,赵移书闽舶杨瑾云:「后村去非某意」。
乙未六月,余为编修官侍右郎官轮对,至待班所则吴叔永舍人已先在彼侍立矣。
叔永借余奏劄一观,余答:「对毕当纳副本,今未敢示人也」。
及对,至论伦纪处,上反复论难累百言,余一一条析以对。
上色庄然,玉音温厚,不以为忤。
既退,叔永问曰:「对何其久也?
某立得肚饥矣」。
余示以奏藁,叔永叹美曰:「诸人皆不敢言矣,君真不易」。
隔三数日,解后见叔永曰:「某为君对语激发,因皇女不育加封词头下,某既草词,别入《贴黄》云:『陛下未有皇嗣,虽皇女亦多不育』。
梅福『续人者所以自续』之语,必为故王立继则子孙千亿。
及付出,则《贴黄》已揭去,闻上不乐。
某封上且如此,君昨面对,天威咫尺,慷慨开陈,踰晷不退,某有愧于君矣」。
后余为季永所论,叔永游果山联骑饯余湖山,叔永云:「某不意舍弟如此」。
余曰:「人各有所见,昔黄鲁直右史苏黄门不肯押省劄而寝,不以鲁直坡公之客而少恕。
其来久矣,何足怪也」!
游公笑云:「天下乃有故事亲切如此」。
一笑而散。
丙午十月一日,余为少蓬当转对,论国本,大略谓:「此事不可谋之妇寺邪谄之人」。
又曰:「当定于一
今也朝选一人焉,暮选一人焉,举棋之势未定,当璧之觊寖广」。
又言:「或难臣曰:『金枝玉叶之繁,将恶乎择』?
臣曰:『圣意之所属,即天命之所属』」。
又言:「近臣无范镇、司马光累数十疏不已,大臣无韩琦赵鼎以此事为己任」。
疏出,翌日游丞相亦有密奏。
越三日,上享原庙,有贵州刺史之命,而先遣入内小学者归其家塾。
后六年辛亥,余召对,再温前疏,愿采臣自侄为子之说。
末言:「昔朱熹三见孝宗,言:『日往月来,不惟臣苍颜白发,仰瞻天颜亦非昔矣』。
臣自丁未至今亦三见陛下矣,由臣视,愚贤虽异,爱君一也。
此言,悽然有感」。
上欣然曰:「朕意已定,小者略长成即教他入来」。
既对,众论以余不攻安晚,指为晚党。
庠士陈宗干谒余,不惬所欲,嗾其党上书,指余二疏皆非,惟论国本差强人意,然未免贪天之功。
余累乞骸纳禄,顿首上前曰:「群臣多论国本,陛下试编类,几有一部《通鉴》多。
臣止有一板半板,何功之贪」?
天颜为一笑。
「贪天之功」四字,谓当权位者,若漆室女君、老子少倚楹而啸,岂可加以贪天之名乎?
景仁君实一生名节可敬,论建储特一事尔。
同时职方员外郎张述亦论此事,尤切,大为时相富文忠公所诋,何足道哉!
余自江东宪以太府少卿召对,御笔赐第入馆,俄兼晚讲,甫旬月又兼权中舍
余力辞至四五,游丞相云:「此上意,某不敢复奏」。
余因白丞相:「多士满朝,何至用某作词臣
此距新春不远,万一省试差官,又当滥吹耶」?
游公曰:「恐不能免」。
余曰:「此大不可。
先朝以王君贶张安道知举,因争卷子,君贶自谓举进士第一,骂安道曰:『公杂出身,晓不得』。
张公以贤良进而人言如此,况其本无出身耶」?
游公大笑。
其冬,余因留黄去国,晚为兵侍兼内外制
壬戌省试前,诣庙堂乞免考试,今傅相鲁公答语,亦如游公。
余举君贶安道旧话,鲁公亦大笑,卒免差。
余仕由门荫,卿监则历宗少、常少、大小蓬,史局则历编修检讨同修撰经筵则历说书侍讲侍读,又兼西掖,再直北扉,可谓忝窃,惟不曾为试官尔。
余少未为人所知,水心叶公称其诗可建大将旗鼓,西山真公自为正录时,称其文,延誉于诸公。
初筮靖安主簿,年二十四。
庾使絜斋袁公被旨来摄豫章,辱致之幕。
教官拟贺冬年素不合,忽蒙委,公不易一字。
因白事留语:「主簿它日必以四六名家」。
余答:「非素习,黾勉为之耳」。
曰:「君年事未也,而四六乃有李汉老风骨,它日岂易量」?
余谢不敢。
当时但知李公《汉宫春梅》词而已,实未见其四六也。
退以告郡士万伯材,自述空疏之愧。
万曰:「李公有一位在郡中居」。
从其家借《云龛集》与诸家所作诵习之,稍为上官代筦记,大小状皆以薄技得之,它无缪巧。
故谏议忠简傅公每见其文击节,荐于朝曰:「使为文字官,必称职」。
时余方在选调。
上登极,举贤能材识,公已告老,又以余应诏
谢以小启,公自答云:「取旧知而论荐,应新诏之蒐罗。
虽非当时有味之言,庶几文若不休之意」。
南塘赵公西宗,评余四六云:「驯雅简洁,全法半山」。
又云:「老胡双眼犹能别宝,更须参取,使之神化不测」。
它日见余一二篇,又云:「某在兄云雾中。
今知前所见一卷,就某所好一体耳」。
南塘四六独步一时,西山书云:「安得好时节,使兄与南塘对掌」!
其后南塘直玉堂,余亦忝内外制
西山四六高处不可慕拟。
江东漕,与广德魏岘争赈济,谢表惟欧公能道,他人莫及也。
然书与余云:「某四六从龙溪入,兄与履常由半山入,故标致不及二公」。
其谦下如此。
开禧乙丑补入参果行,仲弟无兢、从弟志学参持志,与安晚同斋,余因二弟识之。
后余宰建阳李知孝方兴乌台诗案,余踪迹危甚。
晚在琐闼,力劝远相不宜以言语罪人,其事遂解。
余有一启谢晚,或云语泄祸未已,遂不果投,惟录寄西山及陈参与正夫
远薨晚相,客见其座右写陈振孙刘克庄姓名,正夫乃示以前启,俄有堂审之命。
西山三山,以议幕辟余,除将作监簿福建参议官
西山召,余遂牵连造朝。
安晚初相,贺执满床,晚以余启为第一。
及为枢掾,以西山薨,堂白再乞福建参议以送其终。
二相皆言:「早间方奏知,欲以礼部郎官相处,如何去得」?
检正余子寿、副都颜耆仲左司崔端纯、右司赵汝谇陶木编修陶奎在坐,皆闻其语,退而相率贺余。
余曰:「祸将作矣,何贺之有」?
未几,被论去国。
李元善谏省,小柬云:「因南宫之除稍响,一表郎何足忌,忌余或为词臣耳」。
然余晚遭遇,未尝历表郎而为词臣
余为广漕被召,为金渊所论,予祠。
明年尚右郎官召,为濮斗南所论,皆言其披襟南宫。
余每与游丞相安晚诸公书言:「某中年婚嫁迫人,但得一粗官,苟俸禄以送老足矣,虽凋郡边城或总饷亦愿为。
乃无故加以此名,幸无它过。
今年之斥此罪也,明年之斥又此罪也。
初负此谤未五十,今六十矣,恶名著身如染癞沐漆然」。
词穷理极,终不能免此等差使
壬戌二月,宣锁草《杨蕃孙建节》、《皇侄乃裕检校少保制》,二鼓尽进稿,至四鼓后宣谕问《蕃孙制》所称「渭阳」二字。
时将解衣就枕,旋呼烛作回奏,不禁劳苦,有「衰飒秃翁垂八十,四更烛下作蝇头」之句。
六月二十九日召试馆职内宿,夜作策题,写未毕,忽晕眩不自持。
诘旦,遂语同院洪伯鲁,决策求去,以贵主薨不敢入字,至八月末始得请。
余年六十二,罹陟屺之哀,始得晕滑二疾。
初犹三两月一作,及辛亥免丧召归,则二疾月一再作,或数日一作。
十日九谒告,上问宰执知余疾状,云何不灼艾。
宰执使人导玉音,余始炙丹田,饵乌附,自徂秋,小愈。
迫禋祀,始参告宰执
徐枢直翁言:「昨奏差执绥官,上曰『刘克庄可而病,程公许可而老』,遂差陈显伯
可见上有清切差遣,常属意于君」。
辛亥五使按严更警场,余摄太常卿与焉。
版书赵德渊为余言:「止消几个使相,穷了版书」。
因言赵悦道一员锡赉一千八百疋两,始悟温公力辞郊赉之意。
悦道仪同节钺德渊尹京,兼桥道顿递使。)
端平初,陈珰洵益微惹外议,余轮对略及之,云:「北司贵臣,凭恃恩宠,风宪不敢劾」。
上问为谁,余以洵益对,上不以为忤。
稿传,意台中必不乐,而台端王去非乃上疏相助,当时台谏之贤如此。
李元善论宫媪及洵益,迁工侍,不拜而去。
然未几召用,至内相
一德度前代帝王所不及。
上洞知群臣情态。
端、嘉后言者多及宫媪,或言二吴阴与通谱,认之为姑。
道夫因论事亦有数语及之,若欲摆踪者。
唐伯玉察院晚讲,上语及道夫,笑曰:「别人如此说,他也如此说」。
伯玉因弹道夫,《贴黄》及毅夫
二吴一生权谲,而不知心术为人主所窥如此。
宰辅赐谥多上自定
杭相李公当轴除授,公户庭肃,鞭靴不及其门。
乔孔山相先后薨,上谥李曰「文清」,谥乔曰「文惠」,圣笔之严如此。
近矩堂董相薨,御笔赐谥「文清」,余归道建,徐公直翁问董何以谓之清,余曰:「见董公词头,至院草制,缴连其《乞致仕表》,自言策免后十年居里,自惭无益县,职俸祠俸皆不敢帮。
岂非上见其遗言如此,遂得美谥耶」?
徐默然。
后陈益斋谥「忠肃」,直翁谥「忠简」,皆出圣裁,不下有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