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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医术优长者诏开宝四年□月戊子 五代至宋初 · 宋太祖
 出处:全宋文卷六、《宋大诏令集》卷二一九
《周礼》有疾医掌万民之病,又汉置本草待诏以方药侍医。
朕每于行事,必法前王,思得巫咸之术,以实太医之署。
其令郡国求访医术优长者,咸籍其名,仍量赐装钱,所在厨传给食,速遣诣阙。
垣曲山路成 北宋 · 李建中
五言排律 押庚韵
为郡同卧理,民情识我情。
三秋得公事,一月绕山行。
砥柱全抛险,黄河日接平。
周遭到垣曲,尊大近神京。
借助林盐润,增饶国计成。
虞州访遗迹,吴坂念长鸣。
董泽蒲侵绿,巫咸水傍清。
人怀绛县老,地叹夏台倾。
下马听泉发,登原待月生。
盘桓读碑版,扶持立刀兵。
晚霭闻钟断,微阳喜雨晴。
峭空崖背落,斗截岭西横。
仙恐临王屋,高疑见析城。
去车知轨辙,连亩有农耕。
彩错翻朝旆,铮鏦击夜钲。
凿开青石壁,填贮白云坑。
旧幕怜才俊,嘉言许道亨。
何当议险阻,始信说分明。
不倦共廉使,常存济物诚。
计时聊就笔,千古愧题名清觉罗石麟雍正山西通志》卷二二五)
天赋 北宋 · 吴淑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三
太初之始,玄黄混并。
及一气之肇判,生有形于无形。
于是地居下而阴浊,天在上而轻清。
斯盖群阳之精,积气而成。
澒洞苍莽,不可为象,溟涬濛鸿,莫知其终。
其气皓𤽂,其体穹隆。
观文以察时变,垂象而见吉凶。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
定辰极于保斗,验日星于磨蚁。
其运也,转如车毂;
其速也,流如弩矢。
半覆地上,半居地下。
或似卵以含黄,或若奁而抑水。
方既见于王充,安亦闻于虞喜
落下准之于地中,耿询测之于室里。
悠哉博厚,倬彼昭回,称历历,网说恢恢
雪霜降而风雨施,无非教也;
四时行而万物茂,复何言哉!
懿彼秉阳,本乎亲上。
著不息而行健,列三光而成象。
抑高见张弓之道,临下识覆盆之状。
若夫玄景映璧,繁星贯珠,究宣夜之说,习《周髀》之书。
申须言之而尽妙,裨灶论之而有馀。
亦闻九野为称,十端是纪,为万物之祖,用四时作吏。
郑国之再旦,悟齐公之仰视。
苌弘违之而支坏,穆子梦之于压己。
至若黄帝盖象,颛顼浑仪,可以表测,谁能管窥。
道悠久而闻《礼》,步艰难而见《诗》。
既居高而治下,亦常正而无私。
尝论冒笠之象,宁知倚杵之期。
仁已喻于放勋,高仍同于仲尼
授之人时,正以璿玑。
唐尧羲和之命,高辛重黎之司。
故王者被衮以象矣,燔柴而祭之。
南郊就阳之位,圆丘父事之仪。
以灾异而垂谴,岂玄远而难知?
故其德表清明,道称柔克,瞻浩浩之元气,仰苍苍之正色。
亏以东南,奥以西北,街指毕昴,宫称营室。
难谌而靡常,无亲而辅德。
常亏盈而益谦,每无为而成物。
邹衍曾谈,保章是职。
既见于神农,降种亦闻于后稷
共工山而折柱女娲补阙而鍊石。
秦密尝陈于辩对,裴楷亦昭于敏识。
若夫域中为大,得一而清,立圆仪之八尺,识《太玄》之九名。
制既闻于陶景,妙或说于张衡
旋转识弹丸之状,覆焘见欹盖之形。
尔其运以六气,承之八柱,既警晋而启魏,亦与唐而授楚。
故当钦若,岂宜戏豫。
虞炳之妙识,伏姚信之精虑。
至若巫咸叫阍,陶公击门,《诗》称云汉,柱识昆崙。
闻汤王之仰舐,传邓后之曾扪。
推耿、落于扬子,一浑、盖于灵恩
既识左旋,亦云周复。
尝闻不足而裂,每为盖高而跼。
思真之论精微,道养之言委曲。
或云历于两地,或云通于飞谷,斯皆臆度之谓,岂见闻于耳目也!
按:《事类赋》卷一,嘉靖十六年秦汴刊本。
座主司徒侍中宣献公挽词五首 其二 北宋 · 胡宿
五言律诗 押真韵
三陟赞枢钧,歼良昧上旻。
几传分相史,终未立家臣。
卫武徒虚语,巫咸不可询。
空馀山甫德,流咏在烝民。
南京夏尚书1034年 北宋 · 石介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五、《徂徕石先生全集》卷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商丘市
留守尚书光奉制书,徙居畿近,伏惟庆慰。
伏以天子之居则谓之京,而东京西京,宋为南京,其名尊矣。
王者之兴必有其地,而尧自唐,虞舜自妫禭,禹自有,汤自景亳,周自岐山,刘自汉中,李自晋原,国家自归德,其世长矣。
洪惟太祖开国,授于太宗太宗灵承,传之先朝,朝克光,付与皇帝。
相继四圣,垂乎百年,德厚流长,本固叶茂,重熙累盛,以至于亿万世而蜪隆蜪昌,莫不由乎肇迹之有,始封之弥大。
壮是王气,建为大都,保矨东郊,居守留钥,常命懿德国老迩臣。
若今丞相仆射王公,参政吏部礼部蔡公,皆自此迁入为柄辅。
中书堂执政者五,而三出南京之尹。
伏惟留守尚书,始以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举,次以《大禹》、《益稷》、《鲇陶》之谟出纳诰命,次以伊尹伊陟甘盘巫咸之美弼谐机衡,名书太常,瞕在王府。
今既承三公而来,亦当蹑三公之去。
自兹京邑,地望益高,不独为宋之荣观,可以使天下之耸动也。
介顷由学官登于幕府,天与其幸,会公之来,喜抃交并,精爽飞越
官守有限,不能奔走麾下,与公挽辔推毂,一日而至,慰邦人蜡望之心。
瞻望旌旄,不胜踊跃之至。
秦祀巫咸神文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九、《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三四、《集古录》卷一、《六一题跋》卷一、乾隆《凤翔县志》卷七
右《秦祀巫咸神文》,今流俗谓之《诅楚文》。
其言首述秦穆公楚成王事,遂及楚王熊相之罪。
司马迁《史记·世家》,自成王以后,王名有熊良夫、熊适、熊槐熊元,而无熊相。
据文言,穆公成王盟好,而后云倍十八世之诅盟。
今以世家考之,自成王十八世为顷襄王,而顷襄王名横,不名熊相。
又以《秦本纪》与《世家》参较,自楚平王娶妇于秦昭王,时吴伐楚而秦救之。
其后历楚惠、简、声、悼、肃五王,皆寂不与秦相接,而宣王熊良夫时,秦始侵楚。
怀王熊槐顷襄王熊横,当秦惠文王昭襄王时,秦楚屡相攻伐。
则此文所载,非怀王顷襄王也,而名皆不同。
又以十八世数之,则当是顷襄
然则相之名理不宜缪,但《史记》或失之尔,疑「相」传写为「」也。
司封兄上昭文相公1038年 北宋 · 韩琦
 出处:全宋文卷八五○、《安阳集》卷三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右,某启:伏念某选懦微才,羁孤散质,逢辰乐仕,刻意修方。
误著片勤,累尘公荐,画名无取,浮食益彰。
爰自罢隶周坰,出参汉竹,幸赖景星容覆,真宰矜全,粗逃隳政之尤,再易凋年之律。
而复门衰祚薄,福鲜衅多。
鹑居坐困于羹藜,鸿序奄悲于风树。
弃刍委路,分为樵栎之资;
芃棫升诗,绝希薪槱之用。
阻觐延贤之馆,疏驰奏记之诚。
盖摈迹之至劳,惧黩尊而取戾。
兹者敢谓台光下瞩,钧诲猥颁。
裸夷式贲于龙章,宠踰褒绂;
阴谷重回于凤律,煦及寒荄。
捧函增耀于宗闾,报德誓捐于躯命。
此盖伏遇某官调元履哲,当轴尽规,居承天象极之崇,阐挥沐吐餐之惠。
樊仲之弥缝衮阙,允缉洪猷;
巫咸之保乂王家,宏恢全业。
凡属在镕之品,膺造物之仁。
是致愚驽,曲加存勖。
辙鲋方谐于决润,死灰犹望于重然。
敢不谨布民经,恭持国检。
滞涸穷路,偶延九死之期;
振拔洿涂,实赖一陶之化。
贾昌朝昭文相庆历五年四月戊申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六九、《宋大诏令集》卷五四
朕奉若天命,抚宁中枢
眷惟神务之难,实重台衡之寄。
其有左右一德,表仪群伦。
宜敷告于治廷,庸冠升于宰路
推忠协谋佐理功臣光禄大夫、行尚书工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集贤殿大学士上柱国常山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食实封二百户贾昌朝,方严迪志,亮肃存诚。
学贯变通之源,辞搴质文之粹。
逢昌会,寖陟要涂。
进不越于数年,位已更于二府
魏相之总众职,辑其大经;
巫咸之乂王家,孚以纯德
方仰成于鸿业,俾进践于台司
肆临褒拜之辰,并举便蕃之数。
于戏!
阴阳未豫,实繄邦论之和;
股肱惟良,乃起帝歌之载。
勉恢闳略,终致丕平。
可特授依前行尚书工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兼译经润文使,加食邑一千户、食实封四百户。
论除韩绛参知政事乞罢制置司熙宁三年四月1070年 北宋 · 陈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古灵先生文集》卷一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一○、《国朝诸臣奏议》卷四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三六、《宋史纪事本末》卷三七、《续资治通鉴》卷六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窃闻已有制命除枢密副使韩绛参知政事
以才望序迁,固未为过,然朝廷所以用之意,似乎不厚矣。
陛下始用王安石参预大政,首为兴利之谋,先与知枢密院事陈升之同领制置三司条例司
未几,升之用是迁为丞相,而又领之,曾不数月,今又以绛参预政事
则是中书选任大臣,皆以利进,自古至治之朝,未有斯事也。
《书》曰:「兹惟三公,论道经邦,燮理阴阳,官不必备,惟其人」。
此辅相之任也。
太戊之兴也,则有伊陟臣扈,格于上帝,巫咸乂王家。
高宗之兴也,则有甘盘傅说,而商礼配天。
成王之立也,则周公为师,召公为保,兴作礼乐,遂致太平之功,不闻以利责之也。
唐宪宗刚明果断,能立事功,以藩镇渐平,肆意侈欲。
程异皇甫镈探知上旨,以诛剥财利悦之。
宪宗独排物议,而以为相。
裴度素所亲信,虽极言论列,终亦不悟。
季年昏惑,曾庸主之不若。
信乎,利之蔽人也如此!
君人者之所任与其所好,足以为戒矣。
今陛下执政之臣,凡以利进者三人矣,虽圣德高明,不足以致惑,亦不可以不慎也。
臣欲乞罢参知政事,今后中书选任大臣,必求道德经术之贤以处之,而不得以利进。
如陛下不欲追寝已行之命,即乞将制置条例司与青苗补助之法只归三司,及责之守令相度施行,庶不害于王政,而足以全大臣之节矣。
谨具状奏闻,伏候敕旨。
皇祐二年谒告归乡里至治平二年方得再来怆然感怀诗以纪事 北宋 · 司马光
五言律诗 押微韵
十六载重归,顺涂歌式微
青松弊庐在,白首故人稀。
外饰服章改,流光颜貌非。
巫咸旧山色,相见尚依依。
张仲通追赋陪资政侍郎吴公临虚亭燕集寄呈陜府祖择之学士 北宋 · 司马光
吾家陜之北,陜事吾能说。
孤亭占城隅,形胜最殊绝。
云消天宇空,极目鸟飞灭。
大河西北来,汹涌地脉裂。
万里卷流沙,长驱走溟碣。
群山势离合,披靡随曲折。
林薄带村墟,郊原如绣缬。
祠宫望神禹,闲田指虞芮。
高丘想巫咸,空岩怀傅说
圣贤迹已远,缥渺见风烈。
吴公昔为守,治行莹冰雪。
君从丰镐来,华馆息尘辙。
主人喜佳客,置酒升嵽嵲。
清欢浩无涯,烛至樽未撤。
谁知捧手辞,遽有幽明诀。
至今犹堕泪,遗爱满耆耋。
择之新下车,条教悉施设。
依然典刑在,先后如符节
嗟予仕京邑,苟禄自羁绁。
丘垄翳荒,三年洒扫缺。
求归未能得,朝莫肠百结。
得君临虚诗,彷佛见里阙。
何时往登临,旷若目去䁾。
忧来复长吟,益使寸心折。
序赙礼元丰六年十一月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二三、《司马公文集》卷六五、《皇朝文鉴》卷八七、《容斋随笔》卷七、《文章辨体汇选》卷三一九
名以位显,行由学成,此礼之常。
若夫身处草野,未尝从学,志在为善,不求声利,此则尤可尚也。
近世史氏专取高官为之传,故闾阎之善人莫之闻。
丧礼之废坏久矣,而民间为甚。
至有初丧,亲宾各具酒肉聚于其家,与主人同醉饱者,有以鼓乐导丧车者,有因丧纳妇者。
相习为常,恬不知怪。
助教刘太居亲丧,独不饮酒食肉,终三年,此乃今士大夫所难能也。
其弟永一尤孝友廉谨过人。
熙宁初巫咸水入夏县城,民溺死者以百数,永一执竿立门首,他人物流入门者,辄擿出之,有僧寓钱数万于其室,居无何,僧自经死,永一遽诣县自陈,请以钱归其弟子。
乡人负其债久不偿者,永一辄毁券以愧其心。
其行事类如此。
有周文粲者,其兄嗜酒,仰文粲为生。
兄或时酗,殴文粲,其邻人不平而唁之。
文粲怒曰:「吾兄未尝殴我,汝何离间吾兄弟也」?
有苏庆文者,事继母以孝闻,常语其妇曰:「汝事吾母,小不谨,必逐汝」。
继母少寡而无子,由是安其室终身。
元丰中,朝廷修景灵宫,调天下画工诣京师,事毕,有诏选试其优者留翰林授官禄。
台亨者,名第一,以父老固辞,归养于田里。
此五人与余同县,故余得而知之。
悲夫!
天下布衣之士,刻志厉行而人莫知者,可胜数哉!
之丧其父也,余兄弟赙以千钱,且为书致之曰:「礼凡有丧,它人助之,珠玉曰含,车马曰赗,货财曰赙,衣服曰襚。
今物虽薄,欲人之可继也」。
久之,请刻其书于石,曰:「向也,乡人不知有赙礼,自太父之丧,乡人稍稍行之。
欲广其传,由吾乡以及邻县,由邻县以达四方。
使民间皆去弊俗而入于礼,岂小补哉」!
余益美其志,因谕之曰:「是书不足刻。
余窃慕君子乐道人之善,请书若兄弟及周文粲、苏庆文、台亨所为,以传于世,庶几使为善者不以隐微而自懈焉」。
元丰六年十一月壬寅朔涑水迂叟序。
曾公亮授依前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加封邑制熙宁二年十月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四一、《华阳集》卷三七、《宋宰辅编年录》卷七
门下:王者揽髦杰以尽天下之谋,总几神以济天下之务。
故君臣同力,相得益彰,阴阳并和,以至大治。
适登硕辅,庸告群伦。
具官某德应中孚,道经皇极,躬清慎之一守,历险夷之百为。
巫咸之乂商家,虽载六臣之烈;
留侯安汉祚,未膺上宰之荣。
朕拂龟而见祥,端扆而定志,稽用师言之锡,进居台路之元
若股肱之辅予躬,若垣墉之保予室,顾于倚用,维以蒙成。
于戏!
览前载之文,考名臣之事,盖创业之佐其迹易,而守成之相其功难。
宜勉辑于盛猷,庶共恢于远御。
可。
进仪象状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三一
吏部尚书臣颂先准元祐元年冬十一月诏旨,定夺新旧浑仪。
寻集日官及检详应前后论列干證文字,赴翰林天文院、太史局两处对得新浑仪系至道皇祐中置造,并堪行用。
旧浑仪系熙宁中所造,环器怯薄,水趺低垫,难以行使。
奉圣旨下秘书省依所定施行。
臣窃以仪象之法,度数备存,而日官所以互有论诉者,盖以器未合古,名亦不正。
至于测候,须人运动,人手有高下,故躔度亦随而移转,是致两竞,各指得失,终无定论。
盖古人测候天数,其法有二:一曰浑天仪。
规天矩地,机隐于内,上布经躔,以考日星行度,察寒暑进退,如张衡浑天、开元水运铜浑是也。
二曰铜候仪。
今新旧浑仪、翰林天文院与太史局所用者是也。
又案吴中常侍王蕃云:「浑天仪者,羲和之旧器,积代相传,谓之机衡。
其为用也,以察三光,以分宿度者也。
又有浑天象者,以著天体,以布星辰。
二者以考于天盖密矣」。
详此则浑天仪、铜浑仪之外,又有浑天象,凡三器也。
浑天象,历代罕传其制,惟《隋书·志》称梁代秘府有之,云是宋元嘉中所造者。
由是而言,古人候天,具此三器,乃能尽妙,今惟一法,诚恐未得亲密。
然则张衡之制,史失其传;
开元旧器,唐世已亡。
国朝太平兴国初,巴蜀人张思训首创其式以献,太宗皇帝召工造于禁中,踰年而成,诏置文明殿(今文德殿是也。)鼓楼下,题曰「太平浑仪」。
思训死,机绳断坏,无复知其法制者。
臣昨访问得吏部守当官韩公廉通《九章算术》,常以钩股法推考天度。
臣切思古人言天有《周髀》之术,其说曰:「髀,股也;
股者,表也。
日行周径里数,各依算术,用钩股重差推晷影极游以为远近之数,皆得表股,周人受之,故曰《周髀》。
若通此术,则天数从可知也」。
因说与张衡、一行、梁令瓒张思训法式大纲,问其可以寻究依仿制造否?
人称若据《算术》,案器象,亦可成就。
既而撰到《九章钩股测验浑天书》一卷,并造到木样机轮一坐。
臣观其器范,虽不尽如古人之说,然激水运轮,亦有巧思,若令造作,必有可取。
遂具奏陈,乞先创木样进呈,差官试验,如候天有准,即别造铜器。
二年八月十六日诏,如臣所请置局,差官及专作材料等。
奏差郑州原武主簿、充寿州州学教授王沇之充专监造作,兼管勾收支官物。
太史局夏官正周日严、秋官正于太古、冬官正张仲宣等,与韩公廉同充制度官。
局生袁惟几、苗景、张端节、刘仲景,学生侯永和、于汤臣,测验晷景、刻漏等都作人员尹清,部辖指画工作。
至三年五月,先造成小样,有旨赴都堂呈验。
自后造大木样,至十二月工毕。
又奏乞差承受内臣一员赴局,预先指说前件仪法,准备内中进呈日有宣问。
十月入内内侍省差到供奉官黄卿从。
至闰十二月二日,具劄子取禀安立去处,得旨置于集英殿
臣谨案历代天文之器,制范颇多,法亦小异,至于激水运机,其用则一。
盖天者运行不息,水者注之不竭,以不竭之流,逐不息之运,茍注挹均调,则参校旋转之势,无有差舛也。
张衡《浑天》云:「置密室中,以漏水转之,令司之者闭户唱之,以告灵台之观天者。
璇玑所加,某星始见,某星已中,某星今没,皆如符合」。
唐开元中,诏浮屠一行与率府兵曹梁令瓒及诸术士,更造铸铜浑仪,为之圆天之象,具列宿及周天度数,注水激轮,令其自转,一日一夜,天转一周。
又别置二轮,络在天外,缀以日月,令得运行,每天西转一匝,日正东行一度,月行十二度有奇,凡二十九转而日月会,三百六十五转而日行匝。
仍置木匮以为地平,令仪半在地上。
又立二木偶人于地平之前,置钟鼓,使木人自然撞击,以候辰刻,命之曰「水运浑天俯视图」。
既成,置武成殿前,以示百僚。
梁朝浑象以木为之,其圆如丸,遍体布二十八宿、三家星(谓巫咸石申甘德三家星图,以青、黄、赤三色别之。),黄、赤道及天河等别为横规,环以绕其外,上下半之以象地。
张思训浑仪,为楼数层,高丈馀,中有轮轴关柱,激水以运轮。
又有直神摇铃、扣钟、击鼓,每一昼夜周而复始。
又有十二神,各直一时,时至则自执牌循,环而出报,随刻数以定昼夜之长短。
至冬水凝,运行迟涩,则以水银代之,故无差舛。
又有日月星象,皆取仰观。
案旧法,日月行度皆人所运,新制成于自然,尤为精妙。
然则据上所述张衡所谓灵台之璇玑者,兼浑仪、候仪之法也;
置密室中者,浑象也。
葛洪云:「张平子陆公纪之徒张衡字平子陆绩字公纪。),咸以为推步七曜之运,以度历象昏明之證候」。
校以三八之气,考以刻漏之分,占晷景之往来,求形验于事情,莫密于浑象也。
开元水运俯视图,亦浑象也。
思训准开元之法,而上以盖为紫宫,旁为周天度,而正东西转,出其新意也。
今则兼采诸家之说,备存仪象之器,共置一台中。
台有二隔,浑仪置于上,浑象置于下,枢机轮轴隐于中,钟鼓、时刻、司辰运于轮上,木阁五层蔽于前,司辰击鼓、摇铃、执牌出没于阁内,以水激轮,轮转而仪象皆动,此兼用诸家之法也。
浑仪则上候三辰之行度,增黄道为单环,环中日见半体,使望筒常指日月,体常在筒窍中。
天西行一周,日东移一度,此出新意也。
浑象则列紫宫于北,顶布中外官星二十八舍,周天度、黄赤道、天河遍于天体,此用王蕃及《隋志》所说也。
又以五色珠为日月五星,贯以丝绳,两末以钩环挂于南北轴,依七曜盈缩迟疾,留逆移徙,今常在见行躔次之内,昼夜随天而旋,使人于其旁验星在之次,与台上测验相应,以不差为准。
此用一行、思训所说而增损之也。
二器皆出一机,以水激之,不由人力。
校之前古,疏密虽未易知,而器度算数,亦彷佛其遗象也。
又制刻漏四副,一曰浮箭漏,二曰稗漏,皆与今太史朝堂所用略同;
三曰沈箭漏,四曰不息漏,并采用术人所制法式,置于别室,使挈壶专掌,逐时刻与仪象互相参考,以合天星行度为正,所以验器数与天运不差,则寒暑气候自正也。
《虞书》称「在璇玑玉衡,以齐七政」,盖观四七之中星,以知节候之早晚。
考《灵耀》曰:「观玉仪之游,昏明主时,乃命中星者也。
璇玑中而星未中为急,急则日过其度,月不及其宿;
璇玑未中而星中为舒,舒则日不及其度,月过其宿;
璇玑中而星中为调,调则风雨时,庶草蕃庑,而五谷登,万事康」。
由是言之,观璇玑者不独视天时而布政令,抑欲察灾祥而省得失也。
《易》曰「先天而天不违,后天而奉天时」,此之谓也。
今依《月令》创为四时,中星图以晓昏之度,附于卷后,将以上备圣主南面之省观,此仪象之大用也。
又上论浑天仪、铜候仪、浑天象三器不同,古人之说,亦有所未尽。
陈、苗谓张衡所造盖亦止在浑象七曜,而何承天莫辨仪象之异,若但以一名命之,则不能尽其妙用也。
今新制备二器而通三用,当总谓之「浑天」。
恭俟圣鉴,以正其名也。
光禄大夫、守吏部尚书侍读上护军武功郡开国侯苏颂(《新仪象法要》卷上,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又见《玉海》卷四。)
风穴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八四、《彭城集》卷一、《皇朝文鉴》卷三○
背崧右洛兮,维汝泱泱。
左界韩郑兮,前关鲁阳。
陵丘曼延兮,土膏脉良。
生植遂茂兮,厥夭且长。
咨飘风兮,胡很而狂。
乘冬肆威兮,怒号以常。
通昼亘夕兮,日月夺光。
宇宙昏惑兮,颠倒玄黄。
折枝排根兮,松桂毁伤。
冲空动楗兮,披户登堂。
兽亡其曹兮,鸿鹄失翔。
问谁尸之兮,底此不详?
曰兹穴之诡异兮,窃神之机。
幽崄穷奇兮,狭中不夷。
鼓舞蜚廉兮,招摇南箕。
平居无事兮,淫乐而尔为。
历九州而遐观兮,孰乐土其若此!
独蛮夷之僻陋兮,乃自古记之矣。
炎州之荒忽兮,汩大海其千里。
上雾下潦兮,垫隘瘴疠。
魑魅群游兮,乐人之死。
蓄为飓风兮,㿊毒疵疠。
扶涛驾山兮,舟航糜毁。
历日旋时兮,然后得已。
西极旷荡兮,阴碛无垠。
流沙不波兮,瀚海无泉。
五谷不生兮,蓬棘蓁蓁。
热风之来兮,天地翳昏。
触肥为痏兮,四肢若燔。
亦幸有老驼之先知兮,呜呼而告言归。
命野兽兮,廑焉得存。
彼鬼方之幽昧兮,固宜以然。
慨中土之与邻兮,不僻不偏。
胡穴神之忍兮,固蔽以顽。
用夏变夷兮,至于髦蛮。
外百里而不同兮,兹邑独为匪民。
帝之高居兮,临照在下。
虎豹服仁兮,九阍莫阻。
巫咸上愬兮,帝命斯许。
巨灵夸娥兮,干其绝膂。
拔山投石兮,北海之渚。
大野夷爽兮,八风攸叙。
号令专一兮,莫予或侮。
蒙常圣时兮,维民所取。
穴神虽悔兮,夫孰闵汝!
凤翔八观,并叙 其二 诅楚文1063年 北宋 · 苏轼
 押词韵第七部 创作地点:陕西省宝鸡市凤翔区孔子庙
峥嵘开元寺,仿佛祈年观。
旧筑扫成空,古碑埋不烂。
诅书虽可读,字法嗟久换。
词云秦嗣王,敢使祝用瓒。
先君穆公世,与楚约相捍。
质之于巫咸,万叶期不叛。
今其后嗣王,乃敢搆多难。
刳胎杀无罪,亲族遭圉绊。
计其所称诉,何啻乱。
吾闻古秦俗,面诈背不汗。
岂惟公子卬,社鬼亦遭谩。
辽哉千载后,发我一笑粲
周礼义 其四 王功曰勋 北宋 · 黄裳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五一、《演山集》卷三九
有王佐之学,则能收王佐之功;
有内圣之德,则能建外王之业。
然而内圣之德,资于王佐之学而后至;
外王之业,资于王佐之功而后成。
内圣之德,未尝多学,而不见其所违者,有一以贯之也;
无所不学,而不见其所聚者,有精以损之也。
精一作圣乎内,而王则圣德之显而已。
王所谓大者,与王化之,则不可以其形拘;
王所谓明者,与王图之,则不可以其象定。
有功于王,如是之高明也,则谓之勋焉。
勋者,功之上达者也。
然而王佐之学可得闻乎?
荀子曰:「学者以圣王为师」。
扬子曰:「学之为王者事,其已久矣」。
圣与王皆原于一,所谓一者,三者相合而未相离者也。
由一而之天,则圣者王之内也,大德立焉;
由一而之人,则王者圣之外也,大业立焉。
得一之体,则其游乎天人,运乎内外,皆其用耳。
一之离,在天为象,在地为器,在人为法。
形色名声布列乎万物,不可以为量数。
学者各奋其才智而取之,或得其方者而失其圆,或得其粗者而失其精,或得其小者而失其大。
得其小者,其功或为治劳,或为战多。
得其偏者,其言或为百家之小说,其用或为霸者之佐,或为官长王佐之学。
不然,师圣以尽伦,师王以尽制。
圣与王皆原于一,故其合而言之,则谓之道而已。
大臣以道事君,行止在我,而不在乎人;
富贵在德,而不在乎物。
其待物也,非其义也,非其道也,禄之以天下弗顾也,系马千驷弗视也。
其待人也,非其义也,非其道也,一介不以与人。
其待己也,非其义也,非其道也,一介不以取诸人。
嚣然为我,幡然为君,惟道所在,不知有物之能累我也。
故其降道于德,则为内圣之化,圣而能化,则无所不通,以无所不通者,运诸言意之上,与王之天。
降德于业,则为外王之仁,王而能大,则无所不备。
以无所不备者,建诸事业之中,与王之人。
之人所以明道,之天所以神德
由大而化之,则仁复乎德,而吾君为帝矣;
由圣而妙之,则德复乎道,而吾君为皇矣。
是故百姓谓我自然者,其功上达乎天道故也;
帝力何有于我者,其功上达乎神道故也。
然而孔子称天之大,则曰:「巍巍乎,惟天为大」。
称尧功之大,则曰:「巍巍乎,其有成功」。
夫有成功则向于王矣。
是故古人以勋号尧,而勋上达,不可得而见也,无能名焉。
圣人则以巍巍称天之大,称尧之功,则王功天功也,非人之所能为也。
兴事造业,成之以道,故民无得而称焉。
周南》,王者之风,圣人之事,未尝言功。
以其上达,则不可得而言故也。
周之臣惟周公为有勋劳于天下,系之以《周南》,固其义也。
国功,人功也,非天之所为也。
兴事造业,成之以力,故民得而称焉。
《召南》,诸侯之风,贤人之事也,未尝不言功。
是故《鹊巢》则言积功累行以致爵位,《羔羊》则言鹊巢之功致,系之于召公,固其义也。
然而人功累而后成,累之至则亦上达矣。
是故王道成于《驺虞》,可以言功矣。
而不言者,以其上达则不可得而言故也。
然而古之事其君者,为公者有道,为者有德,为士大夫者有察与智。
王功之臣,能下而为五功也,犹道可以言器;
五功之臣不能上而为王功也,犹器不可以言道。
伊尹周公,有道者也,其佐非特王也,内可以佑圣;
其职非特宰也,上可以论道,故其功之成也格于皇天。
老子曰:「公乃王,王乃天」。
公则上达,王则内圣。
自非上达之公与王,坐而论道,不能内圣其德之于天道而后已。
是故言王之职,则裁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
言公之功,则论道经邦,燮理阴阳,而使万物各由其道。
然而万物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则公之有功于王,不亦至乎!
伊陟臣扈,有德者也,足以为佐而已,佑圣则未也;
足以为宰而已,论道则未也。
故其功之成也格于上帝,伊陟之功,以言伊尹则不足,以言巫咸则有馀,然而非勋之至者耳。
统天地者,阴阳也;
统万物者,天地也。
孤之有功于王,足以寅亮天地而已,未足于燮理阴阳;
足以贰公而已,未足于佑圣。
言太宰之职,以祀大神则为不足,以享先王则为有馀。
然而能绍上帝,则乌得不以为勋哉?
非勋之至者耳。
孟子曰:「汤之于伊尹也,学焉而后臣之」;
威公之于管仲也,学焉而后臣之」。
汤学伊尹,以物徇道,故其外忘而内重;
威公之学管仲,以道徇物,故其内忘而外重。
外忘则功出于道,故伊尹之功格于皇天;
外重则功出于物,故管仲之功,曾西之所不为者。
尝惜仲之才,因败以为功,转祸而为福,可谓美矣。
然而门内之屏,楹间之坫,不摄之官,三归之台,为之动心。
王佐之才屈于声色势利之中,不能以道自勉,而又乌能以上达勉其君哉?
孟子曰:「管仲得君如彼其专也,行乎国政如彼其久也,功烈如彼其卑也,尔何曾比予于是」!
故君子为其君闭邪,则曰:「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后世无传焉」。
为其君陈善则曰:「保民而王,莫之能禦也」。
必使其君之仁无敌于天下,则以为王德;
必使其民莫知为之者,则以为王化,然后收功于王道之大成。
是故孟子患不得其君耳,不患其道不行于天下;
患其功不成于我耳,不患其君不为王者。
惜夫孟子以礼义进于诸侯,而诸侯以势利求于孟子,其勋不见于后世,可胜惜哉!
管仲之后有公孙鞅,始说孝公以帝道,而未之入也,则以王道说之;
次说孝公以王道,未之入也,则以霸道说之。
尝谓徇己者夷吾也,徇人者商君也。
彼方有所徇焉,乌有上达之勋以致内圣之王者乎?
降及于汉,君欲其臣无甚高论,而臣屈而就之,与言秦、汉间而已。
时君不过为贤王,而至有杂霸者,或自其臣徒以儒宗居宰相位,持禄养交,阿谀自售而已。
虽大有为之君,而臣其所教者,可胜惜哉!
尝谓其学不如荀、扬子之言,其行不如孟子之去就,其事不如,而欲为王功也,不亦难乎!
长芦夫和尚真赞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三○
松枯竹瘦,是其岁寒也。
山高水深,不可犯干也。
取多国士,庄严此土,如陶家手也。
拂除方丈,置榻而坐,一不受也。
首出万物,渊默雷吼,寂寥者之参也。
若夫以法界印,印毛印海,则惊僧繇而走巫咸也。
按:《山谷全书·正集》卷二二。
道士习顺偕序 北宋 · 刘弇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五五、《龙云集》卷二五
予还京师之二年,客有以道士习顺偕善相名闻于吾州者,言顺偕能道人祸福,协于已形未兆,而并与其身相为先后者,若偻指数一二,而举挺之占鸣钟也。
予初未之信,及往来洪、抚间,闻顺偕名益熟。
因私自念,方羁旅憔悴之馀,而谋所以成吾身者,动辄龃龉;
又其骨目古怪,肤理朘皯,而五管脍撮,殆无有过人者,疑贵人不然。
安得所谓顺偕者一至吾前,披吾形,袪吾惑,以壮吾决也?
未几,会吾州群试学者,于稠人中,有冠且褐,长髯阔额,貌甚轩骜,而旁无敢睥睨者,问其名,则顺偕也,于是试往因焉。
顺偕遂言曰:「凡子之相姑置,愿闻吾相说。
盖吾之说与许负书大略同,而意所独至,顾以为出于巫咸,所以愿见壶子而不可得者远甚。
吾择是术,走千里之江南,未见其仵,而虽贵人与中家羸户,吾所以俟之,若出于一人。
然吾性刚愎少逊,贬言人之生死祸福成败得失之迹,不挂于实,则往往中否之以一言。
彼有愤吾斥其短而亟闻也,至嚬蹙发赤,骂讥笑侮以去,然吾无毫发屈也。
故行年五十,阅人不知其几何,而若未始经于心」。
又曰:「吾视某人可以得某富贵,则径以某富贵处之,其得直若干,不以谀说而所取加多焉。
视某人可以得某贫贱,则亦径以某贫贱处之,其得直若干,不以不当其志而所取加鲜焉。
若是人也,富贵贫贱不中吾阅,而利苟在焉,则吾亦略不以介意。
故其规求初若不甚夥,而卒亦有继。
既㩈拾以去,行复空矣」。
予闻其语,始而惊,中而得其所以为人,未暇以相谒,而因告之曰:「凡汝所以自处则良矣,至于斥人之短,以信己之直,得财辄复糜去,而所取无高下丰约之杀,则似非所以处人也。
斥人之短,则忌者之愤日益加;
信己之直,则问焉者难为容;
得财辄复糜去,则身后之困有时而至;
所取无高下丰约之杀,则蔽于不知择。
以难为容之耻,行必加之愤,耗不择之货,取身后之困,汝之患于此在矣」。
其后顺偕与予或离或合,率无常时,唯顺偕告予取别而东也,不相闻最久。
今年秋,予以事过吉文,则顺偕适在焉,因踵予而言之曰:「吾唯未尝用子言为戒,是以卒及于患。
去岁不幸,以讦直歛问相者之怨。
而投吾于法网之中。
执政者不究其罪辜谁何,而例使与诬己者残其肤,而吾辄夷为平民。
因耻其漫于污辱而不能自直也,以其事哄于大吏。
凡历月逾时,三更大狱,而吾之不幸而及焉者粗明。
今黄冠之名虽仅复,而唯是冠褐之馀类皆穿弊决裂,凡朝夕施施乎贵人大姓之门者略无完才,以至肩未摩而露,踵不轧而决。
今将用是干有力者,而相与图其废也,念无以自致,子其为我发之」。
余尝谓言,天下之祸福者,要必自报应始,而报应之效,无甚乎佛老人之说。
其教而归之也,亦以佛老者真能祸福我,故奉其徒若󵶭歈人之子,而徼其父之谢己也。
广宫大囿,美衣甘食,金碧髹鬘,刻雕藻绘之观,尚可一喝而须,则其下宜无足道者。
今顺偕既以老子名其家,而所求又不过乎冠褐,苟挟其师祸福报应之说,以𢥠有力者之听,则其于区区奉身之费,若将可徒手而搏,又况素以其术倾动闾巷间哉!
则亦不待吾言而后使人信也。
然予哀斯人,自伤始时不能以吾言为戒,以至挤颠机阱;
及其过而诿余也,其貌癯然,若将有所自怿者,则余尚忍无说乎?
故为之件其始卒,作《送道士习顺偕序》。
熙宁丁巳九月三日安成刘伟明序。
上神宗论华州山变熙宁五年十月三日 宋 · 吕大防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一
臣今月某日,中使宗道至,伏奉圣旨,令臣照管山摧处见存人户,以次存恤施行,次第闻奏讫。
臣累日以来,伏思圣虑深远,忧及远民,以致疲病矜寡,皆有恩意。
用心,宜不过此。
然臣之愚忠,有私忧者三,过计者一,辄敢条列如左:
一、山变之地,当谷起岭,山高者五十馀步。
臣谨按《十月》之诗曰:「烨烨震电,不宁不令。
百川沸腾,山冢崒崩。
高岸为谷,深谷为陵。
哀今之人,胡僭莫惩」?
水之为患,至于怀襄,而山之倾摧,固亦其理。
然诗人犹以为大变,哀其时人不惩其祸。
今不震电而惊,不因水而摧,不圮于其下而徙之于远,岸之高者不止于为谷,谷之深者不止于为陵。
方之诗人所纪,尤为奇怪。
唐世亦有新丰赤水山阜移涌之变,方武氏僭乱,固不足论。
方今圣治日新,厉精庶政,灾沴之作,尤为可骇,此臣所忧者一也。
一、山变之地,有大石自立,高四丈,周一百七十馀尺。
臣谨按汉昭帝时泰山有大石自立,高丈五尺,大四十八围。
说者以为石阴类小人特起之象。
观今之变,则过于前史所载,此臣所以私忧者二也。
一、数年以来人情汹汹,皆言有阳九之会。
臣谨按班固《历志》所述,经岁四千五百六十,灾岁五十七,推数者取以为据。
臣以为天命难知,孔子罕言,固非众人之所能知。
然闾巷之民无所忌惮,窃语相传,谓之必有。
窃恐奸猾小人乘此天地之变,人情不安之际,狂图妄作,侥倖万一。
此臣之所私忧者三也。
一、三路、京东人情豪悍,最宜防备。
臣伏睹三路缘边,则有城池兵械作可恃之具。
至于内地州郡,守具素堕,将帅之臣未至选择。
三路、京东守臣,密付方略,以备戎狄为名,令葺治城池,讲葺守备。
其州县政事,但涉挠动人情者,一切缓之,以待他日。
庶使奸猾好乱之人,无所窥其隙万一。
如有缓急,亦吾有以待其变矣。
此臣之所过计者一也。
右谨具如前。
臣伏闻「畏天之威,于时保之」,此先王之所以兴也。
「我生不有命在天」,此后王之所以坏也。
太戊有桑谷之祥,其书曰「伊陟赞于巫咸,作《乂》四篇」,「太戊赞于伊陟,作《伊陟》、《原命》」。
高宗有鼎雉之异,其书曰:「惟先格王,正厥事」。
桑谷共生,飞鸟之集,未为大异。
然君臣相劝戒至于数四,原天命,修政事以应之,岂古明王祗畏之道,当如此乎?
伏惟圣神昭鉴,洞察古今,不待瞽狂之言,乃极事理之要。
惟乞仰承天威,俯酌时变,为社稷至计,天下幸甚。
〔贴黄〕守帅之臣,早望精择。
须藉忠义敦朴、任重致远之人,乃可以消患于未然。
至如轻俊之人,目前敏给,似可任使,缓急必不得力。
伏望圣慈深察。
〔又贴黄〕三路内地州军守备,惟陕西最为不讲。
伏望敕守臣,以备西戎侵轶为名,早令修葺。
今岁内地小丰,春初可以兴役。
〔又贴黄〕去岁庆州叛卒散亡之党,才数百人,并逃匿山林,未尝干犯城邑。
其内地州郡,已各惊扰失措,即知守备素不修矣。
按:《宋名臣奏议》卷四二。又见《宋会要辑稿》瑞异三之三九(第三册第二一二三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三九、二四一,《宋史》卷三四〇《吕大防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三〇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