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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颂(寿太尉 宋 · 刘学箕
四言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方是閒居士小稿》卷下
猗欤吴侯,肃振貔貅,克壮其猷。
丹桂黄华,璧月绮霞,秋今益佳。
初度刚辰,维岳降神及申。
英烈磅渹,气节铿鈜,文武并更。
剪除奸凶,绍复疆封,绩用弥隆。
帝悉忠勤,委寄专城,民事详明。
颂声洋洋,课最孔彰,燕寝凝香
外间持权,倚重三边,号令整严。
烽燧宵沉,鼓钲画清,元戎治成。
凡厥所难,弊流多端,革不惮烦。
是创是惩,既安且宁,纲维举行。
勋在王廷,泽在生民,天上麒麟
麻宣制除,诏驿在涂,斋坛紫枢
鸣鼍奏璈,胙土分茅,寿极崧高
福昌子孙,鼎彝石存,功崇位尊。
山巍川流,八千春秋,与国同休。
东屯庄监秤六言三首 其一 宋 · 刘学箕
六言诗 押灰韵
读书不执笺注,治生奚用丰财。
诗吟一首两首,酒饮三杯五杯。
石田茅屋无恙,不与乱生苍苔。
其二
六言诗 押先韵
天末鸿飞无际,沙头鹭立倍鲜。
霞明东崦个里,烟抹西山那边。
上马吟诗未竟,举头望月俄圆。
其三
六言诗 押阳韵
割尽黄云万顷,舂成玉粒千仓。
出甑香粳满舍,压糟新酒盈堈。
田家惭愧时熟,官赋催徵可偿。
妾薄命 宋 · 刘学箕
 押词韵第三部
佳人命薄今古悲,苦乐在人知者谁。
镜鸾窥损春黛眉,洞房不出藏绣帏。
二十许嫁豪家儿,阿爷已受筐篚仪。
心旌暗许良人随,那知中道前议非。
父母反覆志愿违,嫁归只得随身衣。
金币妆饰无所赍,妇德妇容虽守持。
阿姑色厉妯娌嗤,良人轻贱恩意亏。
春波不似鸳鸯齐,春风不如双燕飞。
妾非无声不敢啼,妾非无泪不敢垂。
此身自恨生不时,怨雠父母将何为。
不如携将六尺帛,黄泉冥行与世辞。
父母安用深致思,此身期与良人知。
木犀赋 宋 · 刘学箕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方是閒居士小稿》卷下
避世之士遁其光而弗耀,卷其道而弗售,虽不知于人,弗遇于世,澹泊冲和,怡乐四时,初何蕲于人之知、世之遇哉!
然一经品题,足以遗芳后代,是山林岩谷所不能终汩没其身而无所表暴于世也。
草木之生也亦然,盖所谓知于人、遇于世者,亦有幸不幸、时不时之叹。
木犀为花,高雅出类,馨发而不淫,清扬而不媚,有隐君子之德。
媲之篱菊江梅,虽不同调,而同其情,其五柳孤山之朋侪乎!
然见于《楚词》之后,世或未赋之。
至如牡丹桃花、橘、柚、槐、柳,抑何所长,而皆著之赋颂,独于此花绝未有发幽光而出潜德者,岂阙典欤?
为作数语以广之。
其词曰:
对西风之摇落,惨灏气于素商。
悯百草之殄瘁,惊木犀之吐香。
绿叶扶疏,高枝蟠虬。
润沐乎晓烟夕露,清飏乎皓月明秋。
崇冈之崖,小山之幽,黄英灿然,宛其靓修。
可援可攀,可处可游。
商山之隐士,邈未可以晤语。
左揖手兮素娥,右拍肩兮青女。
青女兮拭妆,素娥兮照袂。
散十里之清芬,扬郁烈而不媚。
兹盖与菊英兮齐驱,并梅花于伯季者也。
彼春风秾华,非不繁嘉,烂然红紫,灿若朝霞。
嗟美丽之过眼,等委气于泥沙。
惟此丛生,雅有深致。
独抱明哲,远屏声利。
托根云林,绝迹朝市。
饱三秋之风霜,复优游以卒岁。
韬叶底之轻明,类有德者之避世。
迨夫冰雪冱寒,晚节弥厉。
虽零落于山樊之间、苍苔之上,有骚人雅士申之以无斁之歌,亦既见止,不忍遐弃。
收其朽腊,暇日而爇之,明窗净几,犹足返其魂而续其遗味也耶。
画壁赋 宋 · 刘学箕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方是閒居士小稿》卷下
方士李画松竹梅兰山石于南堂之照壁,方是閒主人见而赋之。
其词曰:
彼方外之士兮,能卓荦而不群。
登吾南堂兮,运乎中书之君。
心役手兮倏然前陈,枝与条兮生意若神。
染墨写真兮,豪釐莫差其形。
松老而寿兮,历世故之旧兮。
竹清而瘦兮,中立而不疚兮。
偃蹇而横枝兮,吐岁寒之芳姿。
兰滋芳于水涯兮,美不蕲人之知。
介于石兮,黝而丑兮。
合四花兮,成五爻兮。
客至顾瞻,心赍咨兮:「忽清风之来兮,俨芳馨之纷披。
过日华之西兮,乱云影之参差。
聊延伫以终晷兮,撚髯须而吟思。
方其火云张(去声)空,袢暑金液,散发舒啸,气息吁吸。
面之以扬清泠,挹之而傲泉石。
及其遐想玄陆,霰雪交集,北风呼号,万木冻立。
吾不知松竹梅之为画耶?
意其真是而相错乎山之隙也」?
余曰:「噫嘻,世固有之。
万物变幻,子奚不思。
彼林林总总之众兮,与之形质而不卑。
小大之齐,人不可得而推之兮,又乌能妙结而全窥。
惟天地造物之巧兮,有非人力之所能为。
今摹状而传真兮,乃工于画笔之所移。
是人力足以夺造化之权,而造物者果不胜人力之巧思者耶?
且夫瀛洲之仙兮,名昭于前兮。
千古不泯兮,托笔墨以传兮。
凌烟之像兮,勋业相望兮。
具瞻兮,炳丹青以状兮。
此其是耶,色非丹雘;
抑犹非耶,宛其林壑。
理固弘深,言求博约」。
客惟唯唯,俯不见答。
画耶真耶,一笑而作。
倚松赋 宋 · 刘学箕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方是閒居士小稿》卷下
昔蔡公孚有《偃松赋》,王公曾有《矮松赋》,学箕得老松,状如倚盖,因作《倚松赋》。
嘉定纪年,丁丑维岁,就盈日月,壬子之未,仡然三夫,呀吸来诣。
戴负古松,结苍叠翠。
回翔婉娩,跛倚靓毅。
寘彼庭隅,屏植清閟。
乃相与莞尔一笑,歛襟扬袂而言曰:「此木衍迤,非
涉历春秋,畴话代世。
生于括苍之深山,老于人迹所不到之地。
断崖巉巉,矗壁厉厉。
猿猱愁其崄巇,鼪狖畏其铦锐。
跂而望之,心乎爱矣,乃因采药,谋发雅计。
于是壑万丈以闯頫,绠千寻之缒系。
志惕神惊,汗流浃背。
是斸是锄,于宝于卫。
亦既得之,忘餐失寐。
不远乎千里之程,贸然而来,来盖将以遗夫人之好事也」。
方是閒主人喜而受之,与之金而食乎,饮乎酒而肉以彘。
分命长须,易以斛,沐以灵泉,植以壤沃。
迁卑堂所,娱玩不足,循除而睨之,盘旋以抚之,又赋之于辞曰:夫何挺特之操兮!
托根崖嵬,云深路奥兮。
晦迹韫匮,隐沦之抱道兮。
潜伏弥奇,羞侧足以躅𠿕𧇠兮。
寒往暑来,几何年兮。
时移事易,几推迁兮。
期守故节,久弥坚兮。
癯桥山泽,泯无传兮。
吁嗟若人,贪婪之深兮。
移根红尘,不保其清兮。
命之不偶,籍之萌为利之心兮。
吾将陈之,不能究其情之所由,以(阙)也。
且夫孤高之姿,挺特之质,验之于今,考之在昔。
大夫之封,处士之节。
岁寒不凋,霜冱逾洁。
直耸云烟,净延风月。
或拟之森森,或对之烈烈。
或取乐一丘,或邀荣双阙。
或然以读书,或掉以陈说。
兹殆以人而见诸,又乌识坚刚之奇绝者哉!
其有美之为赞,咏之于辞,著之成赋,取之于诗。
影摇千尺,青贯四时。
既食其实,又啖其脂。
且爱其声,复怜其姿。
亦骚人雅士之有感寓之意,而不能忘其私也。
呜呼!
地产珍材,天毓粹美。
高不数尺,大仅盈轨。
翩翩帷盖之倾,卓卓车轮之倚。
亭亭岩谷之秀,楚楚山林之伟
乃今磐互夫轩楹,超越乎烟水。
一根立兮双干轮囷,百修蕃兮万枝纷委。
皮鳞鳞兮幡苍虬,鬣针针兮团刺猬。
飞凤兮来仪,回鸾兮翔跱。
风吟兮春涛鸣空,日射兮云影覆地。
连蜷兮森瑶瑛,婆娑兮拥幢旞。
此实目之所未睹,亦人之竞托以为异也。
嗟夫!
名称百木之长,用为一世之奇。
烟坑陂陁,云岭委蛇。
合抱昂空,何地无之。
旦旦而伐,力不知疲。
舟车所求,栋梁是资。
此盖以其材而适于用,知于人而遇于时。
今汝以跼蹐伛偻,蚴虬离披,世不汝丑,反颂汝奇。
似子不才,山樊水湄。
终焉允臧,谦以自卑。
永畀天年,相与游嬉。
斧斤何戕,尘鞅何縻。
乃其幸欤,抑又何悲。
为方外陈敬叟题墨序 宋 · 刘学箕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方是闲居士小稿》卷下
楮郡平章,德懋九封之锡;
黑松使者,精腾万岁之呼。
未多祖氏之雄誇,岂俾张金之独步。
惟方外士,实人中英。
粤收异方,于此酷好。
既绛人托宗盟之旧,与石侯坚云水之交。
鹿角螺丸,精见隃麋
犀纹玉质,妙超易水
惟是久沦二顷,不乐(音见《毛诗》。)一贫。
庐阜之十年,胶乎安在;
天峰之一剂,法亦徒然。
欲效葛仙翁卖薪之为,恐有王方翼致富之谯。
是皆俗子小见,乌识达人大观!
必有指廪捐金,助之扫煤点漆。
固难俟磨休王,斮髓以书佛语;
岂弗遇金溪子,针鱼以写《离骚》。
石室观书,载美文嵩之有传;
东斋注《易》,更求曹植之吟篇。
聊凭序文,觊遇知者。
谨序。
送画士张道人序 宋 · 刘学箕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方是閒居士小稿》卷下
侔揣万类,挥翰染素,虽画家一艺,然眸子无鉴裁之精,心胸有尘俗之气,纵极工妙,而鄙野村陋,不逃明眼,是徒穷思尽心,适足以资世之话靶,不若不画之为愈。
今观昔之人以一艺彰彰自表于世,皆文人才士,非以人物山川、佛象鬼神著,则以楼观花竹、翎毛走兽显。
盖未有独任一见而得万物之情,兼备诸体而擅众作之美。
张僧繇吴道子阎立本诸公不能之,况万万不及比者自谓能之,可乎?
古之所谓画士,皆一时名胜,涵泳经史,见识高明,襟度洒落,望之飘然,知其有蓬莱道山之丰俊,故其发为毫墨,意象萧爽,使人宝玩不寘。
今之画士祗人役耳,视古之人又万万不啻也。
亦有迫于口体之不充,俛就世俗之所强。
问之能彼乎?
曰能之;
能此乎?
曰能之。
及其吮笔运思,茫昧失措,鲜不刻乌成鹄,画虎类狗,其视古人神奇精妙,每不逮之。
所以若然者,未可悉尤之画工。
画工虽志在阿堵,而亦有不专在夫阿堵也。
道人张生画虎探三昧,摹写形状,蹲踞出伏,横行妥尾,不下包贵父子,世以「张画虎」目之。
远来访予,留半岁,为予作虎图、花木毛翎数十轴,绰有奇趣。
予尝为考之,自唐迄今,名流固多,而张其姓者独不少,如僧繇、询、南本、腾、赞、景思、质、图、玫、元、昉、翼、戡、经、璪、素卿、道陵者得十有七人。
出于神仙,出于大夫士,俱非庸俗辈。
工佛像者有之,翎毛者有之,风林水石者又有之,皆曲尽奥妙,表表传于今。
张生岂其远裔欤?
不然,何其多能,仍兼其伎也?
一日辞去,求诗于予。
予病酒,不暇作,特序画之所以然而送之,继为之说曰:夫画之多品,均是艺也,鲜有精其能焉。
盖有精于此而粗于彼,得其偏而遗其全。
今子遂并有之,殆造化者私于子矣。
然未审子之致精措虑,果有合于前古,无粗彼遗全之讥;
而一唱三叹果得意外不传、神彩飞动之旨不乎?
今予所得者画尔,神圣工妙则有世之鉴别者在,予不得而知也。
子姑行,挟是以养身助道,不患人之不我知。
若犹未能皆偶也,子其迟之,毋怨。
宋嘉定丁丑重阳后十日序。
方是閒居士小稿自记 宋 · 刘学箕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方是閒居士小稿》卷末、《爱日精庐藏书志》卷三一、《皕宋楼藏书志》卷八九
游季仙山中相访,索予诗文不寘口,辞拒不能,为检寻旧唱和,独出一百首,新作七十一首,杂著二十七首,词四十一首,集成两编,以酬其雅志。
予语尘俗不足道,季仙先世文学彰彰在人口,而季仙伯仲词翰又皆称于朋侪,今弃彼取此,岂厌膏粱而思糗,忘黄钟而取瓦缶者乎?
因书其后而归之。
嘉定丁丑重阳后十日种春子刘学箕习之父书于方是閒堂。
三果说 宋 · 刘学箕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方是閒居士小稿》卷下
前年经纪故园,台榭亭池一无存者,先君子手植,惟、樱三木而已。
剥蚀于风露,斧斤于樵牧,肌理朽蠹,憔悴横道。
人多劝伐之,余持三不可之说,曰:「三果少而花,花而实,人咸美之。
今其老瘠,不充人之口,不悦人之目,子欲伐之乎?
是不可者一也。
且物之生也,由少而壮,由壮而老,由老而衰,理之常也。
子不记其少壮,乃幸其衰朽而伐之乎?
是不可者二也。
以岁月考之,种在予之未生。
今先君下世三十三年,予亦年四十矣,视之诸兄行辈。
今父兄不可见,见此果,叹手泽之存焉。
悯孤形之茕然,遐想典型,宛其在是。
子欲伐之,是不可者三也」。
客不能对,相与抆泪,芟剪枯槁,剔除远扬,培养爱护,便觉生意发越。
是冬依然著花,春子满枝。
予与向之言者摘其实,饮其下,而俱有感焉。
自尔勿剪勿拜,尚可期保晚岁,又奚止于斯也哉!
因为之说。
金鲤说 宋 · 刘学箕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方是閒居士小稿》卷下
凡人居第,有水有,而后为胜。
故予筑室,地方三十亩,流泉五脉,室旁凿池。
水居其半,竹木半之二,屋宇亭馆又二之一。
池种鱼,鲢、󶃶、𩼋、鲤、鲫、鱮,随地之宜者放之。
客有以金鲤二十尾为饟者,予目之,奇甚,曰:「此何自而来哉?
曩客中都十年,见贵戚豪右搜网此鱼为佳玩,每尾不下数千钱。
何不往献,以求其赢?
今暗投于荒山之滨,拙亦甚矣」!
客不顾,纵之池而去。
明年,春明波暖,风酣日霁,浮湛下上,若黄鹂之穿杨,金梭之织组,其美无与方者。
久之,不见游泳,策杖寻究,园丁笑为言曰:「畴昔飞鹭雪立,驱逐不惊,是必为之捕食矣」。
予曰:嘻,是固以奇以色而自受其毙者也。
鲈、鲫贵白,鲇、󶃶贵青,鱼之正色也,故其沉潜容与,去来莫测,禽鸟亦未易肆其觜喙。
金鲤尚黄,色灿金,物生反常,暴眩太甚,人犹爱之,况鹭禽乎?
然而人知爱而不忍食,鹭忍食而不知爱,爱之与食,情同而好异也,亦物之反常,有以招其尤而诲其食也。
岂特鱼尔,惟花木之反常者亦然,惟人之反常眩世者亦然。
为《金鲤说》。
雉说 宋 · 刘学箕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方是閒居士小稿》卷下、《南宋文范》卷五八
养一雉,驯甚,次年又买一雉,意其共类,同笼贮之。
后雉俱栖,若有恐惧色,若知先后次序,略不敢斗敌,頫首下气,听命而已。
先雉昂藏自若,颉颃恣傲,有骄矜色,有凌忽状。
予窃怪之。
不旬日,先雉碎面折翅,去死无几;
后雉洋洋有德色,疑莫己敌者。
余然后知其惧也,乃所以藏怒蓄怨也;
其退也,乃所以求胜也。
雉,耿介禽也,不能柔巽者也。
今若此,若奴仆之私为计者也,若宾客之相驱逐者也。
若同列之生倾忌者也。
不然,则兵法所谓「必姑与之」之术也。
蔡泽之攘穰侯者也,其苏秦之取相六国者也,其张仪苏秦之纵者也。
吾于是乎有感,作《雉说》。
宋 · 刘学箕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方是闲居士小稿》卷下
贵清瘦,不贵敷腴。
雪后园林,水边篱落,似全其真。
若处之名园上苑,对之急管繁弦,是四皓之去商山之入瑶室矣。
古今赋之者何啻数千篇,起于宋之鲍参军,备于我朝之林处士
近世洮湖陈希颜尽和古今梅诗,计三十六卷,亦情钟之甚者。
然世之诗愈多,而和亦多,情益多,而亦益多也。
曰红、曰白、曰蜡、曰香、曰、曰、曰绿萼、曰鹅黄、曰纷红、曰雪颊、曰千叶、曰照水、曰鸳鸯者,凡数十品。
不知参军处士之所咏,果何品耶?
荔枝有谱,牡丹亦有谱,独无谱乎?
予欲集之,而近世亦有谱矣,尚何谱之云乎哉?
姑为之说。
水仙 宋 · 刘学箕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方是闲居士小稿》卷下
予酷爱水仙花,以金华仙伯所赋八句檃括作《浣沙溪》词云:「水上轻盈步月明,凌波仙子袜生尘
是谁招此断肠魂?
种作寒花愁绝意,含香艳素欲倾城,并芳难弟难兄」。
对花把酒,歌之无斁。
此花最难种,多不着花,惟建阳园户植之得宜,若,绵亘畴陌。
含香艳素,想其风味,恨不醉卧花边。
昨令健步买百十丛而来,空手以返,再三诘责,但云「有金盏银台而无水仙花」,其欺侮固不在言,然政惮于赍擎,姑藉为辞耳。
殊不知水仙花即世人所谓金盏银台者是也。
俗子败思,每每如斯。
世事欺凌,比比皆是,岂独水仙花
笔之说,似佳客。
郑花说 宋 · 刘学箕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方是闲居士小稿》卷下
郑花,染家取其木叶烧灰压色,若矾之能收色也。
山谷名之山矾,能言其用矣;
荆公以其花白比玉,谓之玚花,能言其体矣。
至其香韵,后当有合体用而言其合者。
故唐人诗云:「一树珑𤧚玉刻成,飘廊点地色轻轻。
女冠夜觅香来处,唯见阶前碎月明」。
若谓此花为玉蕊,则此花不与此诗称。
予游京口隐山时,见一大藤盘互高架,僧言是玉蕊花,亭上题咏富夥。
惜乎游之日乃重九节,不及见其花。
若以文饶诗考之,则又不同,所谓「玉蕊天中树,金銮昔共窥」,决非矣。
而禁林嘉花珍木尚不暇顾问,何为植此野树山矾
于彼时岂得别无佳名也哉?
山间冬来,野卉萌突,香其花、玉其色者数种,岂独山矾
是则皆可谓之玉蕊矣。
一经品题,便作佳士,诚有幸不幸者。
琼花 宋 · 刘学箕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方是閒居士小稿》卷下
琼花在蕃釐观中庭,旧经行维扬,值花方盛,为止宿焉。
人谓若聚八仙者,是耳有闻而目未之见也。
此花大如盘,旁绕双白圆片,或八或十,多至十二,中拥碎花,圆洁簇萃,香婉色莹,非聚八仙、玉蝴蝶可伯仲。
但记花者云,渡江初敌骑徙移去矣,今兹再盛,不知自何得本。
《花记》又言,当日尚留小根,踰年重发,若有神护。
此又妄也,不然,何不护之于未徙之前乎?
时人好奇,扬此抑彼,立为无双之说,每每誇世。
闽中士大夫家此种亦多,予尝用脱果法自后土祠移本来归,与诸公所植无□□□□非一本也。
但琼字,若如元献晏公引《文选注》以琼为赤玉,谓不相类。
蔡宽夫诗话载王元之始易玉蕊琼花,若然,则详「一树珑𤧚玉刻成」之诗,非为山矾设也。
言亦有理,尚俟博物者详之。
爱说 宋 · 刘学箕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方是閒居士小稿》卷下
建亭两载而未名,嘉定十年七月二十有四日,独坐其上思索,无与是亭称者。
将归焉,归而复止焉。
坐踰时,风鸣松竹,萧骚有韵,听之不足,睨而视之。
又踰时,若有得焉,曰:我得其说矣,将揭以「云涛」,云涛谓也。
诗云:「云影乱铺地,涛声寒在空」。
曰:于得矣,如何?
不若揭之以「净香」,净香谓也。
诗云:「雨洗娟娟净,风吹细细香」。
曰:于得矣,其谓我何?
然则弃将怨我;
退无怨耶?
于是两全之,曰「读书」,取「读书竹林」之句也。
继自念言,予筑居此山,有书室,又有书楼,养浩有堂,颐真有馆,胡不䌷绎经史,必游玩一亭然后可以读古人之书耶?
不觉抵掌大笑,拂衣竟起。
顾山石数拳,发奇献技,予不忍去,曰:石其不可爱欤?
奇章公之所嗜者,予亦嗜之,当以「爱石」名。
自谓得其似矣,于石宜矣,于亭称矣。
进抚是石,见植者、苍者、丛者、秀者、挺而立者、直而劲者,无不可爱。
立而思之,趋而就之,走而摩拊之,绕而盘桓之,是诚足以为爱者。
子猷爱竹,槛有竹焉;
元亮爱菊,篱有菊焉;
隐居爱,山有焉;
君复爱梅,亭有焉;
茂实爱莲,池有莲焉;
屈原,砌有焉;
僧儒爱石,山有石焉;
禦寇爱泉,川有泉焉。
夫以数弓之地,而古之人爱者萃聚无遗,古人得其一,亦足以乐其生,我今兼之,是天与也,地与也,造物与也。
总其与而受之,合其爱而名之,使来者知我之爱者,爱其所爱,而不爱其所不爱也。
势要也,爵禄也,卿相也,富贵利达也,其可爱乎?
作《爱说》。
中秋玩月记 宋 · 刘学箕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方是闲居士小稿》卷下
中秋玩月,古今所同者也。
虽古今所同,然故实所始,骚人雅士不多见于载籍,后世未尝无遗恨焉。
惟唐四门助教欧阳公贞元十二年与邵楚长、林蕴陈诩长安邸中,修厥玩事,赋诗叙景,曲尽其妙。
且谓:「月之为玩,则繁霜太寒,则蒸云蔽月。
云蔽月,霜侵人,蔽与侵俱害乎玩。
之于时,后夏先
八月之于,季始孟终。
十五于夜,又月之中。
稽于天道则寒暑均,取于月数则蟾兔圆。
况埃𡏖不流,太空悠悠,芳菲徘徊,桂华上浮,升东林,入西楼,肌骨与之疏凉,神魂与之清泠,斯古人所以为玩也」。
每一读之,未尝不卷卷,三复其说。
古今同玩是月,独欧阳公情思宛曲,形容详尽,不出此数十语。
是古今玩者几何人,而播传于后者止见于是序,何玩之多多,而笔之鲜鲜也!
辛未月夕,予与犹子康、庙、庾、庲席饮于屏山故庐之北溪,集宾友刘中友直、孙溶、柯君衡江汉吴泽,浩歌持白,尽宵而罢。
夜漏既深,溪光摇荡,表里澄澈。
仰视霄汉,无纤云之留;
俯颜清影,若明监之烛。
虽平生梦寐蓬莱、广寒之游,疑不是若也。
况复露气清润,岩桂馥郁,秾浸肌骨,幽情无奈,其玩虽与昔人是同,而清香溢盏斝、沾襟袖,不知长安之玩有是乎?
方其长安之玩有琐琐之悲、故乡之念,尊酒千里,恨不同风;
今诸公与予无在客之忧、怀土之痛,唱而和,劝而酬,优游夷愉,乐纵其极,吾又料昔人之玩必无是也已。
而复自念言,人生悲乐之不常,天宇阴晴之靡定,后之如吾之十二人者,果能无悲欢聚散,以复集于此乎?
藉曰同之,天宇高高,果能无阴晴之变乎?
蟾兔光满,果能常皎皎如斯夕乎?
天时人事,是未可期也。
临文嗟悼,政古人所以常兴感怆之叹,吾曹其独能恝然于怀,而无所系于心哉?
既而尊倾月落,坐客沾醉,友直请余记其事。
余揖客以归,命章子执烛,援笔书其颠末,为来岁故事,是不可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