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人改官法议(绍兴二十九年七月) 南宋 · 洪遵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五七、《宋会要辑稿》职官一一之三八(第三册第二六四一页)、《文献通考》卷三八、《宋史》卷一六○、《宋史新编》卷三五
臣等窃详选人改官之法,自祖宗以来,行之二百年,法令章程,粲然备具。至于今日不能无备者,非法之不善也,患在士大夫之私情汩之耳。夫自一命以上,仕于州县之间,虽有真贤实廉,势不能以自达于上,故为之立监司郡守荐举之法。必使之历任六考,所以迟其岁月而责其赴功;必使之举官五员,所以多其保任而必于可用。奸赃臣蠹者,既有按治之科,而龌龊冗懦之辈,既无材可以被荐,又无过可以斥逐,宁予之幕职曹掾之禄,使足以代耕,至于没齿而不敢望致身于京官。所以分别材否,可谓至矣。举之而非其人,有材而不见举,是则监司郡守之罪。所谓失举之罚,必行之可也。今臣僚所建,欲以历任十考,举主不及格者,与降等改官。揆之人情,虽为至公,然恐此法一开,则有力者唯图见阙,无材者苟冀终更,率不过出官十馀年,可坐以待京秩,此其不可一也。今欲约每岁改官之员,减其分数,以待无举削者,则当被举之人必有失职淹滞之叹,此其不可二也。京官易得,驯至即位任子之恩愈不可减,非所以救入流之弊,此其不可三也。祖宗法度非有大害,不易轻议。今一但欲以二百年之成法举而易之,此其不可四也。有四不可,事理著明,难以如臣僚所请,窃谓如故便。
措置军器所修造事宜奏(绍兴三十年四月) 南宋 · 洪遵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五七、《宋会要辑稿》职官一六之一一(第三册第二七二七页)
被旨点检措置军器所,今措置合造炕弓屋木架、地炉并箭床及剑器甲库木架、木床,乞下两浙转运司速行计料。
一、契勘弓弩系是筋缪角木接搭,正赖火气去湿。缘自来火烛不许入库,弓弩有失烘焙,止有地棚安顿,卑湿梅润,积久薰蒸,兼四周明窗,风雨易入。欲借诸库例,于本所盖造炕弓高屋五间,并系七椽,四周安窗,墙壁以石灰泥饰。逐间造高架,随架掘地为炉,以砖甃之,上施铁笼,日差人守火,遇夜提辖官监视扑灭。
一、契勘桩管诸色箭,在库岁久,翎羽脱落,头苦损动,并新造三色箭,其数浩瀚,并剑器甲库所穿皮铁甲,旧止于地棚堆垛,地气浸润,往往断烂。并欲造木床、木架安顿,庶几不损器物。
乞奉诏后三日内条具当世之务奏(绍兴三十二年六月) 南宋 · 洪遵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五七、《宋会要辑稿》帝系九之三二(第一册第二○八页)
今月六日奉圣旨赴都堂恭听诏旨,条具方今时务。切见仁宗皇帝时,开天章阁,御资政殿,又御迎阳门,召近臣赐问,具上当世之务,富弼、范仲淹、张方平皆系退而条具。今乞用前件故事,于三日内条奏,庶几不致疏略,仰称清问下逮之意。
孝宗郭皇后谥号议(绍兴三十二年二月十七日) 南宋 · 洪遵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五七、《中兴礼书》卷六○
议曰:礼莫大乎饰终,仁莫隆于笃旧。徂音潜德,未著于声称;缛典祲客,具垂于古昔。易名斯在,节志可稽?恭惟皇后道合离明,功恢坤厚。在洽之阳,在渭之涘,夙表华宗;惟渎之神,惟岳之灵,诞钟淑质。恩方承于丙殿,寿已阏于丁年。维元皇之奉册书,有光身后;岂宣帝之求故剑,不逮生前。仰惟黄屋之兴嗟,亟下紫泥而作命,哀荣备至,轸恻弥加。风闭长秋,念梧桐之早落;月化永夜,追芣苢之遒芳。自非循恭敬而尽孝之原,畅怀思而存善之要,将何以超往谍而彰柔范者哉?谨按《谥法》:严敬事上曰「恭」,夙夜恭事曰「恭」;慈仁哲行曰「怀」,思在进贤曰「怀」。于以考之前规,质于有众,申加懿号,用诏方来。请上皇后谥曰「恭怀皇后」。
孝宗郭皇后谥议(绍兴三十二年二月二十三日) 南宋 · 洪遵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五七、《中兴礼书》卷二八○
臣伏奉敕命,差臣撰追册皇后谥议者。臣闻方兴真位,中倾则厚载亏;朏魄著明,薄蚀则群阴伏。念悼性之怀,孰昭于懿铄;而饰终之典,尚有于旧章。敢罄形容,仰陈称谓。恭惟皇后河洲基德,沙麓发祥。以珩佩之音自闲,以衿缡之衣攸服。笃生名阀,标金穴以腾芳;作伉潜藩,图玉绳而增绚。观其言能逮下,《樛木》之仁也;忧在进贤,《卷耳》之志也;躬俭节用,《葛覃》之风也;警戒相成,《鸡鸣》之道也。天之叵测,命乃弗融。褕翟袆衣,生莫都于显号;龙輁纚綍,怆益远于遗仪。皇上业懋承祧,恩深求剑,轸芳年之不永,正中阃以追荣,申敕下臣,参稽古谊,爰举易名之制,茂隆节惠之文。谨按《谥法》:严敬事上曰「恭」,夙夜恭事曰「恭」;慈仁哲行曰「怀」,思在进贤曰「怀」。若乃尽孝慈闱,流徽王邸,逊顺彰于妇则,柔嘉著于壸彝,得不谓「恭」乎?和以待人,仁而啬寿,存寤寐思服之训,绝险陂私谒之心,得不谓之「怀」乎?伏请上谥号曰「恭怀皇后」。臣谨议。
孝宗郭皇后改谥安穆议(绍兴三十二年二月二十八日) 南宋 · 洪遵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五七
臣先奉敕命,差臣撰恭怀皇后谥议,续准指挥,恭怀皇后可改谥「安穆」,所有谥议,令已差撰谥议官别行修撰。臣闻太极肇形,坤载配天元之象;内朝正位,阴仪参帝所之尊。故生则袆衣褕翟以显其初,没则襚典悯书以诏于后,古今共贯,方册可稽。恭怀皇后道蔚贤和,德敷渊靓,造次合肃雍之度,周旋中婉娈之观。异表夙成,上应玉床之耀;高门鼎盛,远承金穴之华。若乃服浣濯之衣,俭于躬也;奉祭祀之事,敬于礼也;朝夕忧勤,进贤才也;夙夜警戒,基治道也。久矣流芳于朱邸,庶几齐体以紫宸。天之难谌,命乃不淑。六龙在御,抚故剑以空悲;五鹿沉纵,怀进旒之益远。虽建长秋之号,未伸当宁之思。属定议于曲台,将进陪于太室。惟「恭怀」诔行,既紊于前闻;则「安穆」易名,何嫌于申命?谨按《谥法》:庄敬尽礼曰「安」,德化肃雍曰「穆」。皇后齐明以奉时飨,逊顺以执妇彝,非庄敬尽礼乎?淑誉洽于潜藩,徽音刑于左戚,非德化肃雍乎?伏请上谥号曰「安穆皇后」。臣谨议(《中兴礼书》卷二八○。)。
「前」下原叠一「前」字,据文意删。
乞赐父谥劄子 南宋 · 洪遵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五七、《宋会要辑稿》礼五八之一一○(第二册第一六六六页)
臣辄控危悰,仰干天听,退省僭易,甘伏刑诛。臣兹者瞻望清光,曲蒙宸眷,轸念先世,顾问再三。谓臣两任馆职,曾摄书命,面奉玉音,擢修记注,而臣弟迈又蒙收召,备数馆阁。虽陛下以臣辈叨窃词科,相继恩除,而臣资浅材下,不次擢用,特缘先臣之故,千载荣遇,望过所期,隆天重地,何以报塞?臣追惟先臣衔命执节,十有五年,触冒万死,数以机事申奏。南归之初,天语褒嘉,锡予稠叠,蒙皇太后以先臣在燕尝获朝觐,特赐召见,恩光卓赫,夐古所无,而入朝见嫉,驯致斥死。遭值陛下躬揽,在逐臣中首复旧职。于臣存殁,已为大幸。但缘先臣元系徽猷阁直学士,当来有司失契勘,止复敷文阁。虽徽猷、敷文阶品无殊,臣窃虑天下后世无以夷见,谓是贬黜,未复旧班,人子之心,实不遑处。故敢披沥肝胆,归命君父。欲望圣慈,递复旧职。仍乞怜臣哀恳,特旨睿旨,下太常寺取索先臣行状,稽考平生,锡以美谥。岂特臣一门父子之荣,实为万世忠义之劝。臣冒渎宸旒,无任激切战惧待罪之至。取进止。
〔贴黄〕臣伏睹绍兴令,诸光禄大夫以上请谥,其蕴德丘园,声闻显著,虽无官爵,听所属奏赐。臣窃惟先臣官虽未及光禄大夫,而忠义之节实不在蕴德丘园之下,兼前后臣僚官职甚微而赐谥者亦多。伏望圣慈,特赐怜察。
乞以太上皇帝之训申饬中外奏 南宋 · 洪遵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五七、《历代名臣奏议》卷六九
臣恭闻迩者特降睿旨,令三省议设官,裒集建炎、绍兴以来所下诏旨条列以闻,恪意奉承,以对扬慈训。臣伏读感叹,继以欢忭。不惟仰见陛下恢洪孝治,兢兢嗣服之心,又喜太上皇帝无前之迹,益以光明,欲致之功,将承厥志,甚盛举也。臣窃惟太上皇帝身济大业,绍开中兴,三纪之间,厉精为理。其发号出令,所以计安元元者,丁宁欸密,至详至厚,富哉之言,史不绝书,与天地之大德、祖宗之传政相为表里。是以仁术之效,光被民物,跻于登平。然而太上皇帝未明求衣,当馈遐想,犹若求治而弗及者,岂非德意志虑已极其诚,而发诸朝廷,遍于郡国,则有司奉行之不虔,大吏原省之未至,因循茍且,莫之训齐?故尚烦焦劳之勤,至于今日,此风固存,不可以不察。臣愿陛下申饬中外,凡大小之臣使皆明知陛下圣孝纯至,寤寐家法,一出言,一举足,不敢忘太上皇帝之训。庶几尽革媮习,寅恭旧章,精白承休,共循尧道,以辅成陛下重华协帝之治,天下幸甚。
乞放免昆山县隐户田赋劄子 南宋 · 洪遵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五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恭仰陛下以文武刚明之姿,中兴大业,号令之下,无非以元元为念。四方万里,涵泳圣德,至深至渥。臣窃见平江府管下昆山县苗米六千五百石有畸,顷缘经界,逃民隐户之田皆籍以为数。自兹迄今,积十九年,监司、省部前后差官覈实,举知其弊,因仍未之革,人以为病。重惟陛下慈仁为治,下之疾苦唯恐不闻,闻而行之唯恐不及。况朝廷经费,固不以数千斛为轻重,凡此虚数,岁无斗升之获,奸吏因缘,文移督促,其害不可胜言。欲乞圣裁,特为减免,以惠一方。若或下之中书,中书行之户部,不过看详而已,则民瘼未易除去。伏望睿慈,亟赐施行,免致重困吾民而实惠溥博,诚非小补。
论限田劄子 南宋 · 洪遵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五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一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恭仰陛下爱民之心至诚恻怛,近以臣僚建请行限田之制,令臣等看详行下。其法本于抑兼并,恤编户,宽力役,可谓尽善。然州县猾吏,因缘为奸,至于墓地蔬圃,例皆纽计。中下之家,惟恐顷亩溢格,至有货鬻坟山以避徭役者,甚非立法利民之本意。而奉行之官,不能体国,漫弗加省。臣愚欲望圣慈,命户部行下,令品官之家止限见在田产,应山林园圃及坟茔地段并行豁除。仍乞只以逐县为率,许依新制,各计顷亩,不通一州之数。庶几田制稍宽,不致重扰,天下幸甚。
乞革荐举之弊奏 南宋 · 洪遵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五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六九
臣窃惟荐举之制,祖宗所以均齐天下之至权。行之百年,讲若画一,虽不能免于贤愚同升之弊,然荐员有五人之限,考绩有六年之拘,有力者不得亟进而骤迁,而中庸寒人亦可指日以望进,至公至平,万世不可易也。而比年以来,监司郡守不能皆以体国首公为心,懦者迫关请,贪者通赇饷,阂于定员,无以塞责,章交公车,敢为诞谩,而书吏又以谢钱多寡阴寄奸蠹,不惟愆期生事,有误选人,而铨曹文书,渺若烟海,伪谬百出,无所覆按,实为有司大患。臣恭睹近降指挥,今后如有重叠奏举,令吏部具名劾奏,有以见陛下仁明,天日照临,灼见其弊。臣滥贰天官,恭承睿训,晨兴晏罢,惟以察奸柅弊为急,期使士大夫少逭滞淹之叹。然则举削之弊,其可置而不问乎?请以近事为陛下别白言之。有同时一章而巧为两牍,并至而不疑者;有岁荐五人,而发奏削至以十数而不止者;有当发职官而诈为京状者;有只系常调而诡称职司者;有转运双员,交承各异,而南厅北厅妄行搀补者;有上下半年,日月有限,而先时后时了无忌惮者;有被举之人见存而假称事故夺而之他者;有经隔数年而冒作交代,即行补发者。若此之类,不可概举。臣愚欲望圣慈特赐睿旨:今后奏举辄有冒伪不实如前所陈,许令本部具姓名事由劾奏,乞从朝廷取旨惩责;书奏之吏,亦各随所犯断罪勒罢。庶几选人到部,不至临期失望,官吏知有所畏,无敢饰伪以罔公上,亦可以助陛下谨守祖宗成宪之一端也。
乞川广进士中第即与注官奏 南宋 · 洪遵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五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六九
臣窃见川蜀士人水陆万里,来奉廷对,其意皆欲即日沾恩,归荣乡党。而科第在五甲者,法当守选,必俟铨试中格,乃许调官。一复蹉跌,则有踰岁旅食之忧。臣视诸铨曹,有川阙百五十馀,而留待黄甲者不过数十。累举以来,川人赐同进士出身者例控告朝廷,皆得免试拟注,实惠及人,士子感泣。唯是二广士人经涉炎瘴,远者数千里,群试南宫,每举登第率不过三两人。其入五甲者,亦须候铨试注授,独不得与蜀士为比,情实可矜。至于海南四州,远涉鲸波,遐陬闻见不广,类多下第。及其垂老,特恩幸而得文学以上,又必俟郊霈方许入官,空行空反,尤为可念。臣愚欲望圣慈令有司看详,著为定令:自今举为始,川广进士中第法当铨试者,并候黄甲集注毕,以馀阙差拟;其海南特奏名人当铨试者,与免试,当候赦者与放;选入五等者亦乞特与出官一次。庶几远方寒士,皆获寸进,无有留滞栖迟之叹,以副陛下不忘远之意。
乞皇太后庆八十增恩数劄子 南宋 · 洪遵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五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八
臣仰惟陛下睿孝生知,皇太后圣德茂盛,天锡纯嘏,新岁八十,溥天之下,孰不欣悦!恭审宫中讲庆贺之礼,仍许宰臣率百官称贺,甚盛举也。臣侧聆欲以正旦降诏,加恩士庶八十以上及宗室恩数,不闻其他。臣窃谓非常之庆,当有非常之恩,而郊祀肆眚未远,若复举行,徒为小人之幸耳。臣愚欲乞于诏书中增益数事:如升朝官有父母者,并与加封一次;命官服绿、服绯及年八十以上,与改赐服色;民庶八十以上,略如汉制,赐以米肉酒;绍兴、平江府、湖州被水人户,明年夏税不以多寡并与放免;仍乞下户部检会二十九年州县合纳和买䌷绢,无拘等第,蠲除其半。庶几锡类之泽,遍于敷天,而实惠浃洽,和气欢声,蒸为太平,则皇太后膺亿万年之寿,与天无极,不为小补。臣诚固陋,窃不胜狗马心,冒犯天威,无任战栗。
乞罢李文会恤典奏 南宋 · 洪遵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五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八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伏见陛下总揽权纲之初,愤秦桧专政时所用台谏皆鹰犬傅丽,排抑忠良,辜负耳目之寄,故丙子之冬,诏书首下,用以申饬在列。圣德昭明,灼见奸伪,无毫发锱铢之隐。然则一时朋附之人,因兹以得高位者,所宜旋踵窜逐,以为万世之戒。臣谨按故端明殿学士李文会,凡下妄庸,奴事秦桧,献谀售佞,交济其恶,遂自选调得编修官。既而改秩,即为御史。考其平日所为,未有不迎桧之指意者。以故曾不三年,躐登政府。继虽斥去,犹得守遂宁,帅泸南。士大夫合辞惋叹,以为失刑。往岁陛下亲政,以辅臣之旧,例遣人颁以茶药。文会自知罪大,专用媚灶之术,摩足奉溺,无所不至。及为成都,贪毒弛缪,动为民害。吴援在绵州肆其苛暴,千里重足而立,文会不惟坐视,至于剡章论荐,仰欺圣君,俯负全蜀,凶慝彰露,鬼得而诛。文会之死,蜀人交口相庆,使其苟生以至今日,必蒙放殛之刑。然则四官之赠,遗恩之及,尽用前执政礼,臣所未谕。臣愚欲望圣慈,特赐睿断,暴文会之恶,罢其恤典,上以应明诏,中以慰蜀人,下以全公议。
乞立功将士亟行第赏奏 南宋 · 洪遵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五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九
臣闻古者赏不踰时,所以劝有功也。汉高帝初得天下,定功行封,疑若可后,方汲汲然趣丞相御史,惟军功是务。故反侧以之安,耦语以之息,而汉业益隆,用此道也。仰惟皇帝陛下以刚明之断,奋发天威,乃者法驾一临,元恶授首,此盖天道助顺,圣德昭格,以济登兹,甚盛举也。窃见川陕淮汉之师,暴露益久,艰难多事之时,冒犯锋镝,奋不顾死,其劳备至。昨睹指挥,应出戍官兵特与转资,立到功效,别行推赏。仰见陛下笃于信赏,使之趋事赴功,可谓善矣。然而军吏计功,淹时不下,议者云云,惧无以劝后。臣愚欲望圣慈,申饬攸司,凡立功将士亟行第赏。庶几伍符尺籍之中,踊跃自奋,通知前日指挥不为虚文,圣恩浃洽,足以作成士气,万一异时缓急之间,有以激劝,诚今日先务也。
乞塞侥倖劄子 南宋 · 洪遵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五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九八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闻《书》曰:「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王者代天爵人,尤所宜慎,然害政之大者莫急于徼幸。徼幸之路不塞,虽善为国者有所不能措手矣。使徼幸之路塞,则士绝奔竞,名器重矣。恭仰陛下以上圣之姿,励精图治,日与二三大臣核考名实,未尝辄以一官虚授非材。故虽既出之诏令,已命之爵秩,谏官御史有一言其未当,则寝之不疑,诚得致治之纲领矣。臣诚不佞,尚虑或不自重,枉己冒进,致陛下名器有假人之嫌,此臣夙夜私忧过计而不能自已。唐蒋伸尝为宣宗言:「近日官颇易得,人思徼幸」。宣宗惊曰:「如此则乱矣」!伸曰:「乱则未乱,但徼幸多,乱亦非难」。宣宗称为名言。臣区区之愚,惟陛下回聪明之听,一采蒋伸之言,使治体烜赫,超出五三之上,如唐宣宗何足为陛下道哉!
乞以死罪获赦者配军奏 南宋 · 洪遵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五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一八
臣伏见天下恶少平时饮博椎埋,剽窃盗贩,睚眦杀人,肆为不逞,或窜聚山谷,或行劫江湖,无所不至。固尝储其什一,以俟缓急之用,一旦抵罪,则尽出所藏行赇狱吏,以觊幸免。而免之之术,其说有四:曰案问,曰无證左,曰非故杀,曰尸不验。往往奏裁,例从轻比,止于鞭扑而宥以远恶。然其远者不过三千里,恶者不过岭南。凶徒恶党,类多伏匿于穷山夐野之间,为之影援部送。军兵或取其金帛,或堕其酒炙,或窘于党与,或反罗杀害,行不半途,则已逸去。政使得至配所,才及年岁,则左赂右买,规脱尺籍,否则逋逃亡命,覆出为恶,延祸良民,不可缕数。夫被罪之人可以驱驾,自古以然。春秋之时,越勾践使罪人三行属剑于颈,以取槜李之胜。秦汉以来,东征西伐,赦弛刑官徒,发天下亡命,殴之为兵。载在方策,昭然可考。臣愚欲望圣慈,令有司看详,凡天下凶恶强盗及杂犯杀人,罪应至死而赦之者,量地里远近分配大军。不惟可免逋亡,异日生患,而此徒轻生好杀,既隶军伍,知有洗心自新之路,稍加阅习,必乐为用。
乞精选间谍劄子 南宋 · 洪遵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五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二二 创作地点:江苏省苏州市
臣闻古之人谋其邻敌,必有觇国之术,所谓间谍者,虽圣智不废焉。盖堂堂之国,相与周旋而不知其用事之人,若其人之贤愚与意向之所在,徒冒不测,角力于两阵,而庶几于或胜,非所谓万全者也。荀息之谋虞,既知宫之奇之存,又知其虽谏不听;韩信之谋赵,独惮李左车之智,又知其计之不用。故皆决策一举而得所欲。汉高祖因郦食其而知魏大将之为柏直,骑将之为冯钦,步卒将之为项他,而又知其不能当吾韩信、灌婴、曹参焉。知之既详,料之又审,卒成汉业,岂偶然哉!恭惟陛下信顺之德,昭格穹壤,金人畔盟,神人共愤,起衅未几,旋即内变。此盖皇天后土资社稷灵长之福,启陛下恢复之图。方当日夜淬砺,谋所以待敌。今将士不患不勇,粮饷不患不继,臣之过计,窃谓我之觇彼者未甚精详。方兵交时,通国所知者逆亮而已。其腹心爪牙,合虑并力以谋我者,似亦未能尽察。如闻边郡诸军,间有所遣,探劄而归,类皆道听涂说,不惟非其要领,兼亦虚实难明,殆与不知者无异。臣愚欲望圣慈深诏密议,博延智勇机略之士,深入敌境,往来出入。凡国家所宜知者,纤悉以闻。随其所遇,待之以术,胜负之形虽未决,彼己之势已可议。今日禦敌之具,固有大于此者而莫有先于此者。利害甚明,不可不讲,惟陛下留神省察。
论军士展俸劄子 南宋 · 洪遵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五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二四、《永乐大典》卷一三四五一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
臣闻汉高祖初兴,所下之令有曰:「军士不幸死者,吏为衣衾棺敛,转送其家」。四方于是归心。史氏以为美谈。故能蹶秦殪楚,数载而有帝业,则此举诚有补哉。仰惟陛下奋发刚断,举殿中精兵十数万移戍金陵。威武之声,震慑华夷,岂特以系中原之望而已?然臣闻诸道路,军行非时,溽暑之所陶郁,涸流之所濡滞,廑得善达而阖庐痹湿之不戒。疾疹相乘,死亡不绝,甚可悯也。臣涖官之始,精治药剂,括责医工仅百辈,差官监督,巡门诊视,又使胥徒籍其数。迩来安愈浸多,惟是军校亡月俸,随而倚阁,贫者皆有饿莩之忧。臣愚欲望圣慈特降睿旨,采西汉羽林孤儿之制,酌圣朝军士暴露之法。今后死者,量展一月之俸。其子十五六岁以上,虽未及等仗,许令插板招刺,以须其长。孤幼无主者,官给钱米抚养。庶几辕门之中,人人感恩,一旦驱之锋镝,视死如归,而死者亦将结草于地下矣。臣触冒宸严,惟陛下财幸。
乞存留拣中禁军劄子 南宋 · 洪遵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五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二四 创作地点:安徽省芜湖市
臣仰惟陛下锐意武事,恢复之志,不懈益虔,区区防江,固无所事。然备豫不虞,古人所戒。臣照对本州控扼大江,去和州才五十里,最系冲要紧切之地。虽有采石一军专听建康都统节制,江面阔远,如裕溪、大信、鲁江口等处,自中兴以来,大将刘光世、刘锜相继屯驻,刘彪、陈敏及李显忠继之,最后督府起发诸州拣中厢禁军来此。乾道元年以后,始无屯驻之军。窃见建康、池州既有大军,逐州兵卒例免起发,又添诸州拣中人。本州与两州事体一同,止有拣中禁军四百二十七人,依准指挥尽行起发。不惟水潦之后,或盗贼乘虚窃发,正恐边临大江,军势单弱,无以弹压,委有利害。欲望圣慈特降睿旨,许与存留,就差本州路分团结,臣逐日按视教阅,依旧置造军装,以备缓急调发。臣仰冒宸严,无任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