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杂科监司不可不尽罢奏 宋 · 吕好问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二、《宋名臣奏议》卷六七
臣窃见比年以来,诸路杂科监司猥多,司分既异,所行不复相照,各执己见,意在必行。事相牵连,首尾相戾,文移如雨,督责如火。官吏书纸尾之不暇,矧能及民事乎?所巡历处州县,为之鼎沸,又况所任用之人,率多阘冗常才,非以贿赂及谄佞得之,即宰执、宦官亲戚及堂吏子弟。其间以才选者,未有一二也。此等岂能奉行朝廷宽大之政?徒能骚扰天下,蠹弊民力,实无益于事。臣愚欲望陛下诏三省、枢密院,应杂科监司不必专置司者,一切尽罢,令转运司、提点刑狱司分领,如弓箭、刀弩手之类,令帅臣兼管,市舶司之类令转运司兼管。所有存留司分及转运使、提点刑狱等官,伏望朝廷选择人才,使称其职,庶几上不蠹国,下不害民。
〔贴黄〕臣窃谓诸路监司在于得人,不在增员。且如弓箭手之类,旧属帅司而艺能精熟。自置提举官以来,多有冒滥之人及武艺生疏。发运使自来止二员,纲运未尝阙误。止缘近来用非其人,遂致住滞,非缘官少也。近添一员,而住滞损坏愈甚,以此见增员之无益也。
〔贴黄〕臣伏见近日发运、转运等司,时有添差去处,深为害事。员多则事理商议不合,若各以己见行遣文移,则州县何以奉行?实误国事。欲望尽罢添差官,其不职者自可改易,庶几事皆归一,易责成功。
乞褒赠江公望等奏 宋 · 吕好问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二、《宋名臣奏议》卷九五
臣闻之孔子曰:「示之以好恶而民知禁」。《书》曰:「王播告之修,不匿厥旨」。夫惟不匿厥旨,则莫若明示好恶,使民知禁而自从也。所谓好恶者,赏善而罚恶,勿任己之私意而已矣。臣窃见朝廷近日用人,贤不肖杂进,所以好恶不分,是非不别。臣谓陛下宜先推明以示四方,潜德隐恶,各有所处,以定民志,有不可缓者。元符之末,多士盈朝,故司谏陈瓘、江公望,正言张廷坚、任伯雨,殿中侍御史龚夬等,皆以忠直自奋,知无不言,捐躯徇国,不顾妻子。其后蔡京、赵挺之等得志,首加挤陷,意欲使之必死,不遗馀力,巧发奇中,众为寒心。赖太上皇仁恕,力为保全,得免诛戮。死亡之后,妻子穷困,至今未复。今京略正典刑,而此数人尚在责籍,子孙冻馁,人皆怜悯。独陈瓘已赠谏议大夫、任伯雨一子得官外,江公望、张廷坚、龚夬等并未昭叙,非所以示好恶而不匿厥旨也。伏望陛下特降睿旨,将公望等并行褒赠,仍各官其子孙,周恤其家,使天下后世为善报国者,知所劝勉,而奸雄钜恶常有畏惩,此诚所宜先也。
论彗星奏 宋 · 吕好问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二、《宋名臣奏议》卷四五
臣闻民间多言近日彗出寅位。臣虽未尝亲睹,要之天垂象所以示警戒于下也。彗者除旧布新之谓,若能恐惧修德,改革弊政,退斥小人,引用君子,不惟可以弭灾变,转祸为福,亦在于此矣。昨崇宁、大观间,彗星两见。太上皇恐惧改革之意,见于当时诏令、赦文,可覆视也。然而群小满朝,阉宦内助,正人终不得用,政事终不得改。蔡京大恶也,逐之未久而复召,况肯逐小恶者乎?张商英未为甚贤也,用之未久而已贬,况肯用大贤乎?党籍虽毁而禁锢益牢,言路虽开而钳塞益急,罢谏官,虚讲筵,使太上皇不闻身之过差,不念古之治乱。是以天意震怒,犬戎深寇,黎庶惊惶,遂传位陛下,陛下亦念之乎?臣窃思之,陛下即位以来,躬行节俭,视民如伤,非有过咎形于多方。而天变复见者,陛下欲行善政,多为左右镌改。盖今所用之人,乃昔日之人也;所施之政,犹昔日之政也。名为进用贤者,而贤者之言未得尽行;名为疏远小人,而小人之欲率皆如志。又况阴害正道,显倡邪论?欲复祖宗百年之成法,而至今未能复;欲去蔡京绍述之奸说,而至今未能去。致使陛下仁政不得施于朝廷,仁泽不得流于寰宇。故上天昭告如是,以此见天之爱陛下之深也。《书》曰:「惟先格王,正厥事」。幸陛下体天之意,除旧布新,以正其事,则天下之愿。望陛下留意。
乞择监司郡守按察赃吏奏 宋 · 吕好问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二、《宋名臣奏议》卷六七
臣窃以比年以来,赃吏为害遍于天下,自小至大,习以成风,株连蔓衍,不可复治。臣请详言其事。自内及外言之,为监司郡守者,其初必奔走于权倖之门,朝夕请谒,货赂公行,计其所纳与所得官相当,然后得之。不然,则赂其亲戚子弟。如此欲激浊扬清,何可得也?其到官也,督责州县,以偿其费。州县因重取于民以为献,上则求保明恩赏,奏辟差遣;下则求荐章,免罪责。自外及内言之,每朝廷抛降科配于民,且如一县当一分之数,一分之外,则吏人取其八九,县官取其六七,又以四五入于监司州郡之公库,监司郡守复以赂京师贵近。上下相蒙,事不得发。然则朝廷之取民也至寡,害民也至轻;而赃吏之取民也至重,害民也至酷。民不知怨赃吏,独归怨朝廷者,盖赃吏以朝廷科率为名尔。岂可不为朝廷惜之!今陛下既罢科率,不取于民,亦可以戢奸吏矣。欲望陛下审择监司郡守,应官吏奸赃,不因按发而自败露者,本路监司并本州按察官皆与等第科罪。庶几各知畏惧,不害良民,苟有奸赃,必能按发。
论绍述奏 宋 · 吕好问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二、《宋名臣奏议》卷一○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五
臣闻之古人有言:「好恶不愆,民知所适,事无不济」。又曰:「示之以好恶而民知禁」。夫所谓好恶者,求合夫圣人之道,不使邪说诐行害夫至当之理,此用人之难,未若听言之难也。陛下即位以来,躬行节俭,视朝至于日旰,求言甚切,不问高下,屈己听纳,此尧舜三王之用心也。然而群臣趋向非一,识有浅深。或有包藏私意,务行其说,或有遂其前非,一逞怨忿,此不可不察也。本朝开基垂统一百六十馀年,圣圣相承,天下宁治,可因否革,未尝拘执。自章惇、蔡卞首建绍述之说,后蔡京得志,专用此术,以济其奸。建隆以来,凡所施为,皆弃而不讲,独指熙宁、元丰,号为「绍述」。及其所行有显然违于熙宁、元丰之法者,则又曰此神宗皇帝之志也。若以志言之,何所考据,何往而不可为哉?此盖妄假国论,实为身谋。已成之效,灼然可知。至于挤排善类,钳塞忠言,以正为邪,以是为非,行之数十年间,遂使朝廷无可用之才,有司无可久之法,公私空竭,戎狄侵侮。当是时也,在廷之臣,无有为朝廷施一嘉谋,出一奇策者。陵迟之弊,一至于此,其为蠹害,见于今日。伏自陛下受天明命,表正万邦,首去邪慝,招延善人,天下之士解蒙释蔽,如醉醒寐觉,四方称快,若出一口。陛下前日手诏有云:「必求实是」。此乃为政之大体也。然邪正难辨,是非难分,正者固自以己为正矣,而邪者亦自以己为是也。既自以为正,既自以为是,真伪相杂,实未易分,此乃用人之难,未若听言之难也。陛下天资圣明,理无不烛,然众言淆乱,亦安得而遽辨之哉?然臣有一说,请试言之。夫所谓实是者,行之而朝廷尊安,四民乐业,乃为实是;行之而朝廷困弱,四民失业,则非是。陛下若验之于已行之事、已用之说,则成败可见,不必远求也。臣前日面陈,未尽委曲,今辄敢再申其说,浼渎圣听。伏望陛下燕閒之馀,一赐省览。臣不胜拳拳之至。
〔贴黄〕蔡京专以绍述劫持上下,然拆尚书省,改左右仆射为太宰、少宰,修殿中省官制等,公然违背神宗皇帝圣恩,其他不可一二数也。伏乞鉴察。
乞罢青苗奏 宋 · 吕好问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二、《宋名臣奏议》卷一一九
臣窃见陛下嗣位之初,民心仰戴,中外胥悦。虽寇敌深入,人无异意,何者?天下之人知有休息之日,凡所举动皆顺其意,所下诏令皆以从祖宗之法为言也。今既日久矣,陛下图治之意,虽未少改于前,而德泽不能下究,民心欢悦渐不如初,何也?盖由军旅未戢,祖宗之法未行,议论之臣借以为词,而奉法之吏倚以为奸也。祖宗之法,今虽未得尽行,其间有可行之以顺民心者,何为而不为哉?臣请举其大者。青苗敛散之法,于民为害最甚,于官都无利益。方今州县常平钱等率无见在,每年俵散之时,多以虚券科率逐都保正长等。其实请钱者多是州县官户公人,违法冒名,无所不至。及送纳时,只送息钱,逐年登带。县道吏人又因敛散之际,恣行乞觅,此实无穷之患也。民间病此数十年矣,今春陛下既降诏旨,从祖宗之法,用事之臣,如此等事自当即罢。今乃迁延却避,例不敢言。其意不过恐异日天下平定,复行绍述之说,则己受黜责尔。遂使朝廷冒虚数,敛实怨,可为痛心疾首。臣愿陛下出自圣意,将青苗敛法先次改罢,明告天下,以固民心。其他非祖宗之法,逐渐改正行下,以息异议。无疆之业,不胜幸甚。
〔贴黄〕臣切详当今法度固须参详处置,然后施行。唯青苗敛散之法,有害无利,灼然可见,不须更行讨论。伏望圣慈特赐主张施行。
愿一一施行徽宗诏旨奏 宋 · 吕好问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二、《宋史》卷三六二《吕好问传》
时之利害,政之阙失,太上皇诏旨备矣。虽使直言之士抗疏论列,无以过此。愿一一施行之而已。
请革蔡京童贯所为奏 宋 · 吕好问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二、《宋史》卷三六二《吕好问传》
陛下宵衣旰食,有求治之意;发号施令,有求治之言。逮今半载,治效逾邈。良由左右前后不能推广德意,而陛下过于容养。臣恐惇厚之德,变为颓靡。且今不尽革京、贯等所为,太平无由可致。
禦敌之备当速讲求奏 宋 · 吕好问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二、《宋史》卷三六二《吕好问传》
金人得志,益轻中国,秋冬必倾国复来。禦敌之备,当速讲求。今边事经画旬月,不见施设。臣僚奏请,皆不行下。此臣所深惧也。
请进兵遣将以卫京城奏 宋 · 吕好问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二、《宋史》卷三六二《吕好问传》
彼名和而实攻,朝廷不谋进兵遣将,何也?请亟集沧、滑、邢、相之戍,以遏奔冲。而列勤王之师于京畿,以卫京城。
辨事伪楚奏劄(一 建炎元年六月二十五日) 宋 · 吕好问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二、《三朝北盟会编》卷一○八
臣辄有诚恳,仰干天听。伏念臣世受朝廷厚恩,义同休戚。多事之际,理不当自退自进,然事有不得已者,岂免喋喋?伏念臣赋性迂疏,分甘退缩。自渊圣皇帝召臣畎亩之中,擢至言路,超踰等辈,遍历要近。属胡虏猖獗,都城失守,渊圣皇帝再幸军中,因而不返。臣愤痛切骨,屡欲自裁,盖尝投状,乞守本官致仕。而孙傅、张叔夜责臣以世臣之义,当死社稷,不可止为身谋,求自免而已。臣实感其忠谠,许以身任其事。苟事不成,继之以死。于是执手泣别,相勉尽节。臣念变故至此,难以力争,思在天下当立之人,唯陛下而已。百端经画,求所以通诚恳、导迎立之意,并是夜间,方敢诸处访闻,书写文字。既而张邦昌入城,臣首劝邦昌当应天顺人,迎立陛下。时张思聪、蔡安中、傅枢、吴革、李进皆预臣谋,孟忠厚、蒋师愈、韦渊皆知其事。后赵子昉辈,宗室戚里,亦多知之。则臣之心迹,不为不显。以天地宗庙之灵,陛下即位于南都,则臣已获初心,故自信不疑。既而奉元祐皇太后圣旨,差臣赍手书庆贺陛下,才一登对,即被简在位,居丞辖,参预大政。陛下于臣,可谓厚矣。若不察臣之心,何以至此?今人言滋彰,深为可畏,既不究其事实,则是意必有在。臣非不欲竭诚尽力,少裨万一。窃虑上负付倚之重,下违进退之意。伏望圣慈,特赐睿旨,察臣诚悃,除一在外宫观差遣,庶几垂老之年,有以生观太平之化。干冒宸严,臣无任惶恐战惧之至,取进止。
辨事伪楚奏劄(二 建炎元年六月) 宋 · 吕好问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二、《三朝北盟会编》卷一○八、《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七、《宋史》卷三六二《吕好问传》、《续资治通鉴》卷九九
臣近者屡求罢退,蒙陛下察臣心迹,令诸处不得收接文字。又特降御劄,称臣邦昌僭号之初,即募人赍帛书,具道京城内外之事。金人甫退,又复劝进,臣僚所不知,付尚书省行下照会。臣一介之微,而陛下左右保全,虽天地造化之恩,无以过此。然臣窃自谋之于心,势有不可不去者。昨金人围闭,邦昌僭号之时,臣若闭门避事以洁其身,实为不难。况臣于邦昌未入城之际,曾乞致仕。重念臣世受国恩,异于众人,亲受贤者之责,身任宗社之重,不敢保身全家,坐视朝廷阽危。故臣忍耻含垢,逭死朝夕,不避金人灭族之祸,遣人冲围,赍书于陛下,而又画谋奉迎。幸而天相神助,得睹陛下今日中兴之业,则臣之志愿足矣。向若金人网罗得臣所遣之书,而臣之谋画万一泄露,臣之一身当如何,臣之家族当如何?然则臣果爱死耶,果不敢爱死耶?区区之心,臣自知之,皇天后土知之,宗庙社稷知之,陛下又知之矣。臣之心迹显然明白,臣今求退,乃其时也,乃初心也。臣犹自以为当去,况他人乎,况言者乎?方今国步艰难,当惜寸阴,而当路之人未暇及他,而唯臣是攻,则臣之罪大矣,是言者必欲去臣而后已也。臣若不速自引退,使言者专意于臣,而忘朝廷之急,臣亦避嫌而不敢谋国,则两失其宜。伏望察臣颠跻之危,悯臣求退之切,罢以宫祠,许之自便。既以杜言路之口,亦以安蝼蚁之诚。臣无任祈天俟命、激切之至,取进止。
开具谢克家分析因依状 宋 · 吕好问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二
三月一日,邦昌入居尚书省,臣为言:「相公曾察今日人情所向乎?今日人情畏金人兵威耳。金人去后,公保人心如今日乎」?邦昌曰:「诚如是」。臣曰:「今康王在外,元祐皇后在内,天意亦可见」。邦昌曰:「是邦昌之心也」。
按:《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三原注引。
白康王书 其一 宋 · 吕好问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二
今二圣已去,愿大王自立,为宗庙社稷计,以雪二圣之耻。大王若不自立,恐有不应立而立者。
按:《东都事略》卷一二二。又见《宋史》卷三六二《吕好问传》
其二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二、《宋史》卷三六二《吕好问传》
大王之兵,度能击则邀击之,不能即宜远避。
南充览秀亭记 宋 · 吕好问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二、《方舆胜览》卷六三
思史、(谦恕)窦(泌)之遗风,吊谯、(周)陈(子昂)之旧迹。想陈、(练师)谢(自然)之仙踪,慕张、(嶷)陆(绩)之英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