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矾花 南宋 · 祝穆
七言绝句 押删韵
玲珑叶底雪花寒,清昼香薰草木间。
移植小轩供宴坐,恍疑身在普陀山(宋陈景沂《全芳备祖》前集卷二一)。
豫章 南宋 · 祝穆
七言绝句 押冬韵
豫章偃蹇两苍龙,雪干宁须匠石逢。
借重岁寒双大字,绝胜松拜大夫封(同上书后集卷一九)。
贺新郎 南宋 · 祝穆
押词韵第十部
此木生林野。
自唐家、丝纶置阁,托根其下。
常伴词臣挥帝制,因号紫微堪诧。
常缥缈、紫微仙驾。
料想紫微垣降种。
紫微郎、况是名同者。
兼二美,作佳话。
一株乃肯临茅舍。
肌肤薄、长身挺立,扶疏潇洒。
定怯麻姑爬痒爪,只许素商陶冶。
擎绛雪、柔枝低亚。
我忆香山东坡老,只小诗、便为增声价。
后当有,继风雅。
沁园春 寿宋通判 南宋 · 祝穆
押先韵
自有东阳,锦水城山,几千百年。
记往时仅说,拥麾刻郡,而今创见,持橐甘泉。
地脉方兴,天荒欲破,还为盐梅生钜贤。
清和候,正风薰日永,作地行仙。
题舆小驻樵川。
常只恐祖生先着鞭。
算谁从井落,重新疆理,谁从襄岘,一洗腥膻。
幕府归来,未应袖手,行有诏书来九天。
勋名就,使吾乡誇诧,盛事流传。
句 其一 南宋 · 祝穆
押侵韵
黄花自与渊明别,不见闲人直到今(菊花)。
按:同上书前集卷一二
其二
押删韵
细花穿弱缕,盘向绿云鬟(素馨花)。
按:同上书前集卷二五
方舆胜览跋 南宋 · 祝穆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六九、《爱日精庐藏书志》卷一五、《皕宋楼藏书志》卷二九
始予游诸公间,强予以四六之作,不过依陶公样,初不能工也。其后稍识户牖,则酷好编辑郡志,如耆昌歜,予亦自莫晓其癖。所至辄借图经,积十馀年,方舆风物收拾略尽。出以谂予友,乃见讥曰:「还如食小鱼,所得不偿劳」。予恍然自失,益蒐猎古今记序、诗文与夫稗官小说之类,摘其要语,以附入之。予友又唶曰:「天吴与紫凤,颠倒在短褐」。予复愧其破碎断续,而首末之不贯也,又益取夫钜篇短章所不可阙者,悉载全文,大书以提其纲,附注以详其目,至三易藁,而体统粗备,予友亦印可焉。予犹未敢以为然也,既又携以谒今御史吕公竹坡先生,幸不斥以狂僭,辱为之序,走不足以当也。嗟夫!昔者孔子尝曰:「为命,裨谌草创之,世叔讨论之,行人子羽修饰之,东里子产润色之」。夫以一命令之出,犹更四贤之手。矧予陋闻謏见,徒以两耳目之所及,而欲该天下之事事物物,坎蛙窥天,其不量甚矣!虽然,世有扬子云,必知是编之不苟,岂直为四六设哉!若夫网罗遗逸,启发愚蒙,予方有望于博雅君子。嘉熙己亥仲冬既望,建安祝穆和父书。
按:《宋本方舆胜览》卷末,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九二年影印本。
竹坡类稿后序 南宋 · 祝穆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六九、《竹坡类稿》附(清抄本)
淳祐癸卯夏,诏左浙宪部使者竹坡先生吕公再除监察御史。穆往省侍于柏厅,见棐几间有题曰《竹坡类稿》,披而诵之,手不容释,辄跪请曰:「先生斯文,如日光玉洁,孰不愿睹!盍板行以惠后学」?先生曰:「司马在西都,而《史记》未振;昌黎至我朝,而文集竞传。子姑听之,毋容庸速」。穆请再三,因粲笑而首肯。载念吾家自曾大父以来,玉润率多伟人,吏部韦斋朱公及今御史竹坡吕公,则以学问文章负盛名于世。《韦斋集》既已刻梓豫章,兹刻《竹坡类稿》,盖使二集并行,以彰盛美。先生著述,尚多椟韫,今所得者,特泰山之毫芒。如奏疏、书启、诗词,及继今有作,方月增岁益,尚当嗣请而刻之。是岁腊月望日,表侄建安祝穆拜手谨识。
古今事文类聚序 南宋 · 祝穆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六九、《古今事文类聚》卷首、《新安文献志》卷二二、《善本书室藏书志》卷二○、《皕宋楼藏书志》卷六○
记问非讲学所急,而亦讲学之一助焉。昔上蔡谢公初谒明道程先生,颇以记问自多,至贻「玩物丧志」之戒,非鄙之也,特不欲专以此为学耳。窃谓讲学固以穷理为尚,而考古订今,亦必资记问之博,使有一书之未读,一物之不知,则将见群疑塞胸,无说可祛,万事搏手,无术可应,此其患在学力之未充,而亦记问空疏之过也。由是观之,讲学之与记问,虽若轻重之不侔,而又奚可偏废哉!然记事为难,记文为尤难。彼答所问数条于宾客对食之顷,写《党锢》一传于远谪无书之乡,是乃天禀之异,不能人人而然。其或抄录以备遗忘,虽去记问远甚,毋亦犹贤乎已!穆至愚陋,且复善忘,凡观古人嘉言粹行,大篇短章,始固拳拳服膺,久则惘然,不复可忆。未几悔悟,随即疏记,积以累年,遂成钜帙。第丛穰猥杂,每以散无统纪病之,因考欧阳询、徐坚所著类书,采摭事实及诗文,合而成编,颇有条理。暇日仿其遗意,诠次旧藁,自羲农以至我宋,各循世代之次,纪事而必提其要,纂文而必拔其尤。编成,辄以《古今事文类聚》名之。既复自念幼失所怙,紫阳朱夫子以其母党子妷,实教育于考亭书院,粗闻当时绪论。今老矣无成,犹废日力于此者,良由善足以为法,不善足以为戒,或赋诗以吟咏情性,或立言以发明理致,讲学之士,亦将有取,岂徒类书之云乎!抑又尝闻朱子之言曰:「记问之学,不足为人师。记得十件,只是十件,记得百件,只是百件。惟温习旧闻,以知新意,所以常活」。观是编者,盍亦温故知新,而不流于玩物丧志,斯可矣。噫!义理无穷,见闻有限,辄犯不韪,自叙其梗概如此。伏惟当世大贤,矜其用志之勤,赐之序引,使附以有传,而不终泯于覆瓿,又幸矣。淳祐丙午腊月望日,晚进祝穆伯和父谨识。
朱文公易箦私识 南宋 · 祝穆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六九、《古今事文类聚》前集卷五一、《新安文献志》卷三三、《考亭志》卷三、《朱子实纪》卷一○、弘治《徽州府志》卷一一
穆观近岁所编《文公朱先生年谱》,其书易箦时事颇有疑误,恐不容无辨。盖先生以建炎庚戌生,以庆元庚申三月薨于考亭所居之正寝。是岁春,先生故宅之前,其山绝顶,有数百年合抱之木一株,势干云霄,一旦忽为巨风所拔。夏六月,溪流大涨,素所未有,宅前之岸为洪涛捲去数百尺。则所谓木稼山颓,大贤之厄,其关于造化盛衰之运固如此。今《年谱》所书,则谓是日大风拔木,洪流崩岸,二异并见于易箦一日之间,则其事近怪,能无骇听?窃谓不若改是日为是岁,则可纪实矣。至于先生疾革,则惟仲子监酒公侍,而季子侍郎公时方调官中都,先生首索纸笔,作季子书与之诀别,次作勉斋黄公书(先生之婿。),又其次欲作退守范公书(先生侄婿。),则手弱不复能运笔,亟命仲子代书,尚力疾涂窜一二字,且拳拳皆以编辑《礼书》为嘱。才扶就枕,奄然而逝。今《年谱》所书,乃谓先作黄、范二书,而后作季子书,则其事失伦,何以垂范?昔第五伦视兄子及己子且不能无别,曾谓先生治命而颠倒其亲疏之序乎?切谓行状所纪先后,已得其实,固不当复为异同也。愚以幼孤,先生念其外家子,数育于家塾。方易箦时,实与童子执烛之列,追念当时所见,恍然如昨日事,谓宜刊正,而《年谱》摹板乃建安书院掌之。僭尝以此二疑白之富沙知郡实斋王公,许以更定而未果,辄私识之,庶几吾党之士尚有考焉。
南溪樟隐记 南宋 · 祝穆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六九、《古今事文类聚》续集卷六、《全芳备祖》卷一九、《古今图书集成》草木典卷二五九、道光《福建通志》卷四五
余卜居南溪上流,溪之漘有乔木一,盖古之豫章,而今俗以樟名者也。其寿当三百馀载,而大且二十围,团栾偃蹇,庇及数亩,老根盘踞,高突地面,如巨石礧砢。余因募工畚土,厚培其根,使平若一台,可坐数客。久焉根入土深,得所滋养,枝叶益敷畅,停午日不穿漏。夏五六月,清阴敷地,暑气不入,凉飔时来。方春,稚绿竞茂,蔼若云屯。及玄冥冻冱,此独挺秀。余爱护封殖,每为赋《甘棠》之诗。余闻昔有商山之老,戏于橘中者,谓之橘隐;后世效山阴之种竹者,谓之竹隐;慕彭泽之采菊者,谓之菊隐;拟孤山之咏梅者,谓之梅隐。余爱此古樟,遂名吾庐以「南溪樟隐」。暇日搜阅书箧,得晦庵朱子所书四大字,适契余所命名,若有天相,因亟模勒,揭于厅之楣。即其右辟小室,又取朱子所书「岁寒」二大字为扁,以表古樟之雅致。室仅容膝,处势最高,平挹翠岚,下临绿浸,隔岸担簦负笈之行人,中流披蓑鼓枻之渔父,皆可坐见于衽席之上。市廛虽近,而一尘不侵。余盖于此而读书,以求圣贤为己之学,涵养体察,私淑吾身,庶几不负朱子畴昔教育之意。日力有馀,则独取古人嘉言善行,类成巨帙,穷年矻矻,皆手自抄录,乐而忘疲。今一二书行于世者,幸有扬子云不以覆酱瓿也。乃若坐久神倦,起而欠伸,则信手拈前辈诗文一二帙,缓诵微吟,战睡魔而却之,此则樟隐之成趣也。其西则筑小楼四楹,与厅对峙,又取南轩张子所书「藏书阁」三大字揭扁楼上。虽余无资,聚书不能多,视邺侯插架,特泰山之毫芒。然余性健忘,不可无书。旧所读不复尽记,必藉检阅;积久抽取,简帙散乱,则必次其甲乙,使如旧序,剔去蠹鱼,燥以风日。盖兹楼也,检书则登,整书则登,曝书则登。当此之时,窗棂四敞,不妨眺望,以舒畅心目。至于秋霄爽豁,月鉴澄鲜,朔风怒号,雪絮飞舞,乘兴一登,便觉水晶宫阙,琼楼玉宇,去人不远,此又樟隐之胜槩也。噫!余晨兴而启吾扉,出入而涉吾庭,仰而瞻吾巨扁,银钩铁画,动有法度,则思其人俨若先儒之临其上。顾而见吾古樟,龙身虬柯,昂霄耸壑,则爱其木廪然岁寒之友在吾侧。是则吾庐虽甚湫隘卑陋,而雄丽伟特之观,固不在于轮奂之美也。繄我后人之居于斯者,其必读韩昌黎《示儿》之诗,使有贤卿大夫相过考评道之精粗,以不迷厥初可也;其必思朱子所记先大夫遗事,以克称天之报施其将在此之语可也。审能如是,则庶几亦不贻林惭涧愧之讥,而凌霜傲雪之标,当相与辉映于无穷,此则余之望也。是为记。
武夷山记 南宋 · 祝穆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六九
幔亭峰在大王峰后。古记云:秦始皇二年八月十五日,武夷君与皇太姥、魏王子骞辈,置酒会乡人于峰顶,召男女二千馀人,虹桥跨空,鱼贯而上。设彩屋幔亭可数百间,饰以明珠宝玉。中设一床,谓之玉皇。座西为太姥、魏真人,座东为武夷君。座悉施红云裀、紫霞褥,金盂贮花,异香氲霭。初,乡人至幔亭外,闻鼓声,少顷空中有赞者呼乡人为曾孙,使男女分东西依次进拜毕,真人抗声言:「汝等曾孙各安好」。遂命男女以东西座。又亭之东西有青绫幛幄,内各设床,陈乐具。又闻赞者命鼓师张安陵打引鼓,赵元奇拍副鼓,刘小禽坎铃鼓,曾小童摆鼗鼓,高智满振曹鼓,高子春持短鼓,管师鲍公希吹横笛,板师何凤儿拊节板,于是东幄奏《宾云左仙之曲》。次命弦师董娇娘弹坎篌,谢英妃抚长琴,吕荷香戛圆鼓,管师黄次姑噪筚篥,秀淡鸣洞箫,宋小娥运居巢,金师罗妙容挥䤶铫,于是西幄奏《宾云右仙之曲》。乃命行酒,其食品皆非人世所有。酒数行,命歌师彭令昭唱《人间可哀之曲》。曲云:「天上人间兮会何稀,日落西山兮夕鸟飞。百年一瞬兮事与愿违,天宫咫尺兮恨不相随」。歌罢,彩云四合,环佩车马之音亘空而至。又闻赞者云:「曾孙可再拜为别」。既下山,风雨暴至,虹桥飞断,回顾山顶,寂无一物,但葱翠峭拔如初耳。乡人感幸,因相与立祠于山下,号同亭云。
按:《武夷山志》卷七,道光刻本。
朱文公祠上梁文 南宋 · 祝穆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六九、《方舆胜览》卷一一
先儒讲道,续泗水之正宗;后学建祠,宅富沙之胜槩。非徒崇于香火,将昭示于典型。恭惟故太师、徽国朱文公为百世师,承千圣统。自孔子以来未有,岂孟氏之后无传。乃若《四书》,尤勤乙览。巍巍丹扆,恨不与之同时;济济青衿,怅莫亲于前哲。故或生长燕游之地,以寓其焄蒿悽怆之心。然孕灵匪属于吾州,而卜宅又居于外邑。曾是大府维桑之敬,独无精庐释菜之仪。宜国人于是推尊,实天下所同向慕。远想元公于湓浦,近稽吕氏于金华。皆即乡邦,立为祠宇。援例朋来于学子,合词共请于都堂。虽吾道无终穷,当自识其大者;然名世不常有,要使闻而知之。盍略仿于旧规,庶共知于景行。今则侍郎钦承朝旨,来相城闉。改卜室庐,是即肯堂之意;先建宗庙,未忘过庭之时。眷兹万家阛阓之廛,辟此数亩高明之址。将奉安于遗像,幸甫就于僝功。要皆士友之佥谋,岂特人子之私愿。乡党恂恂,朝廷侃侃,宛如亲见于平生;云山苍苍,江水泱泱,相与永存于奕世。用陈短韵,敬举修梁。
抛梁东,编简常存道不穷。孔、孟以来千百载,泰山今复仰文公。
抛梁西,道统如今说建溪。好似雷霆惊众聩,又如日月觉群迷。
抛梁南,隃望延平古剑潭。弦歌已创新书院,道统宁忘旧晦庵。
抛梁北,一苇可航怀旧宅。精神如水行地中,凿井得泉随所得。
抛梁上,升堂再拜瞻遗像。云胡必择郡城中,祇为邦人知所向。
抛梁下,玩索遗编毋暂舍。傥将持敬为入门,何患渊源不游夏。
伏愿上梁之后,教雨潜施,文风益畅。天开休运,表章既重于圣经;代有伟人,启沃必推于家学。抑使瓯闽之俗,永为邹鲁之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