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情赋 宋 · 蔡发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二、牧堂公集
龙贵踊跃,气妙冲和。穴法最难,宜加目力。莫道无头无绪,横看定踪;休言是木是金,动中取穴。顺受逆受,何拘对定于天心;傍求正求,犹在消详于龙虎。横担横落,无龙须葬有龙;直下直扦,有气要安无气。鱼尾摆开,看后倚前亲之势;虹腰双下,认横扦直就之情。横山凑脊处曰斗斧,直山扦柔处曰入檐。囟门玉枕,至高之穴至贵;合襟金坠,最下之情最玄。会窝打透肉盘弦,韧中取脆;软腌下寻交骨起,柔里钻坚。抛鞭须隐节,刺背要离根。反手粘高骨,冲天打囟门。侧裁如把伞,平视合抯壶。摆出情难缓,横飞势合翻。穴是神仙穴,龙分厚薄身。脉来分左右,势落定君臣。匾大临弦出,雄粗带侧循。打尖休动骨,点颌要粘唇。急缓随形使,高低著意亲。五直宜横下,三停妙影寻。枕蓝扦鼠尾,侧耳定龙心。牛鼻防牵水,鱼腮要合襟。更须详要法,转闪直折斜。突脉须寻窟,窝中妙泡金。金斜宜剪火,生尅要通精。玄微天意措,举世少知音。
天文星象总论 宋 · 蔡发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二、牧堂公集
自昔天地混屯未开,象固浑然而莫窥,迄夫阖辟既定,则有灿然而可考。人居其中,茍委之秘密而不求,将何以参三才而灵万物哉!故曰:天之高也,星辰之远也,茍求其故,千岁之日至可坐而致也。因不揣愚昧,博稽群书,附以己意,著是论以发其微。天至大而无所不包,其形如弹丸,朝夕运转,中有南北两端,后高前下,乃枢纽不动之处。其运转者亦无形质,但如劲风之旋,当昼则自左旋而右向,值夕则自前降而之后,当夜则自右转而复左,将旦则自后升而趋前,旋转不穷,升降不息,是为天体。而地则气之查滓,聚成形质,其来如劲风,旋转方中,故得以兀然浮空,甚久而不坠。《本义》云:「乾一而实,故以质言而曰大;坤一而虚,故以量言而曰广」。又云:「以形言之,则天包地外,地在天中,所以说天之质大;以理言之,天之气却尽在地之中,地尽承受得那天之气,所以说地量广」。胡安定曰:「天者乾之形,乾者天之用」。天形苍然,南枢入地下三十六度,北枢出地上三十六度,状如椅杆。其用则一昼一夜行九十馀万里;人一呼一吸为一息,一息之间天已行八千馀里,人一昼一夜有一万三千六百馀息,故天行九十馀万里,天之行健可知。其体周围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径一百二十一度四分度之三。凡一度为一百分,四分度之一,即一百分中二十五分也;四分度之三,即一百分中七十五分也。地体径二十四度,其厚半之,势倾东南,西北之高不过一度。邵康节先生谓水火土石凝而为地,今所谓径二十四度者乃土石之体耳。土石之外而接于天皆包于地,地体之径亦得一百二十一度四分度之三也。《周礼》以土圭一寸折一千里,天地四游升降不过三万里,土圭之影尺有五寸折一万五千里,以其在地之中,故东西南北相去各三万里。春游过东三万里,夏游过南三万里,秋游过西三万里,冬游过北三万里。今历家算数以土圭测之皆合。横渠先生云,天与日月皆是左旋。天行甚健,东出地上,西入地下,动而不息,一昼一夜周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又过一度。日行平健,次于天,一昼一夜恰好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而毫无所过,无所减,只是被天进了一度,日却成退减一度。二日天进二度,日却成退了二度,积至三百六十五日四分度之一,则天所进过之度又恰周得本数,而日所退之度亦恰退尽本数,遂与天会而成一年。月行迟,每一昼夜不及天十三度十分度之七,则不及日十二度十分度之七矣。积二十九日有馀,便退尽周天度数而与日会,却成一月,故曰一月一周天也。一年凡十二会,故有十二月。若天地之中,日月交会并无变异,则时和年丰,天下太平;万一彗孛竟天,灾沴流行,即以所临之次占之,或吉或凶,分毫不爽。《太阳篇》曰「一日行一度」,《太阴篇》曰「一日行十三度」者,皆以退度作进度言,故于天曰左旋,于日月曰右转。其实天与日月皆有进而无退,皆左行而无右行也。其行谓之有过、不及则可,若谓之有左右、有进退则不可。曰过者,指天每日过一度也;曰不及者,指月每日不及十三度也。独日之行适均起于此度,亦止于此度,日日皆然,无过不及。曰左旋者,行由西而东也;曰右转则行由东而西矣。世上岂有西出东没之日月乎!谓之皆进无退可信,盖退则必右转了。
太阳篇 宋 · 蔡发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二、牧堂公集
日者太阳之精,人君之象,父之所配,有生育大恩德,众星为之辅助。在地为火,在天为日,方圆八百六十里,内有金乌,从东出而西没。《汉官仪》云:「木山东南名曰日观,鸡一鸣时见日出长三丈许。东边日出扶桑国,有百万四千里,须闲无人烟也。去地没于西,在昆崙山之后」。屈子曰:「折若木以拂日兮」。盖灰野之山有树,青叶赤华,名曰若木。《淮南子》曰:「日出旸谷,落咸池,拂于扶桑,是谓晨明;登于霄汉,爰始将行,是谓朏明;至于曲阿,是谓旦明;至于会桑,是谓早食;至于桑野,是谓晏食;至于衡阳,是谓禺中;至于昆吾,是谓正中;至于鸟次,是谓小昃;至于悲谷,是谓晡时;至于悲泉,爰息其马,是谓悬车;泊于虞渊,是谓黄昏;沦于濛谷,是谓定昏。日行九州七舍,有五亿万七千三百九里○」。《淮南子》又云:「日入崦嵫,经细柳,垂影在桑榆」。皆言其所入处也。日体径一度半,自西而东,一日行一度,一岁一周天,以分算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合该有三十四万三千三百三十五分,日行一度,该有九百四十分也。史家所谓天有黄赤二道,所行之路谓之黄道,与赤道相交,半出赤道外,半入赤道内。冬至之日黄道出赤道外二十四度,去北极最远,日出辰时一刻,日入申时七刻,故时寒,昼短而夜长。夏至之日黄道入赤道内二十四度,去北极最近,日出寅时七刻,日入戌时一刻,故时暑,昼长而夜短。春分、秋分黄道与赤道相交,当南极之中,日出卯,日入酉,故时和而昼夜均。
太阴篇 宋 · 蔡发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二、牧堂公集
月者太阴之精,人臣之象,母之所配,己身从其所生,列宿以之旋绕,凡二十九日有馀,与日交会一月终而一周天。在天为月,在地为水,方圆八百八十里,内有白玉兔,从东出而西没。月御曰望舒,亦曰纤阿,晦而见西方谓之朓,朝而见东方谓之朒。其体径一度半,一日行十三度,以分算有一万二千二百二十分也。一百分度之三十七,以分算三百四十分八也。合十三度,其该有一万二千五百六十分八也。所行之路谓之白道,与黄道相交,半出黄道外,半入黄道内,出入不过六度,如黄道出入赤道二十四度也。月有九行,黑道二出黄道北,赤道二出黄道南,白道二出黄道西,青道二出黄道东,并黄道而为九。如月行春,东从青道;行夏,南从赤道;行秋,西从白道;行冬,北从黑道。阳精犹火,阴精犹水。火则有光,水则会影,故月光生于日之所照,魄生于日之所不照。当日则光明,远日则光尽。扬子曰:「月未望则载魄于西,既望则终魄于东」。其朔则日月之交乎!月与日同度谓之朔,月行潜乎日下,与日会也。
迩一遐三谓之弦。分天体于四分,曰朔望弦晦,谓初八日上弦,二十三日下弦。月行近日一分谓之迩一,远日三分谓之遐三。迩日一分,受日光之半,故半明半魄,如弓张弦。上弦昏见,故光在西,下弦旦见,故光在东也。衡分中天谓之望,谓十五之夜日入酉,月出卯,东西相望而魄死也。光尽体伏谓之晦,谓三十日之夜月行近于日,不受日光,亡对照处而为暗也。
星辰篇 宋 · 蔡发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二、牧堂公集
星辰者少阳少阴之象。在地为土石,在天为星辰。星辰惟北辰为最尊,若中界皇王为天下主也。北辰之上有三台,若中界宰相是也。其星并躔于双目,叠为三级,以覆斗魁,是名天阶,若人见之,一生无刑囚。
北辰为其旋运,则北斗七星,一枢、二旋、三玑、四权、五玉衡、六开扬、七瑶光。瑶光之外又有九星为辅弼,而天皇上尊,岂即北辰之星,常隐不见。《玉枢经》所谓「复有尊帝二星,大如车轮,若人见之,留形住世长生」是也。
又曰:斗为天枢,中有天罡,在内为廉贞,在外为破军。雷神十二门并随天罡之所指。罡星指丑,其身在未,所指者吉,所在者凶,馀位皆然。若人见之,寿可千岁。斗杓开阳旁一小星名辅星,所以佐北斗成功,明则有罪必赦之矣。
北斗在紫微宫太微垣北,又曰帝车,亦曰七政,所以斟酌天之元气。人心有七窍,综理一身之事,应其七宿。凡人作事,不言而心之所主,或公私顺逆,难逃其洞察矣。
两极者南北上下之枢是也。北高而南下,自地上观之,北极出地三十五度有馀,南极亦入地三十五度有馀,两极之中皆去九十一度三分度之一,谓之赤道,行路之腹,以纪二十八宿相距之度。大抵两极正居南北之中,盖为天心,中气存焉。其动有常,不疾不徐,昼夜循环斡旋。天运自东而西分为四时,寒暑所以平,阴阳所以和,此后天之太极也。先天之太极,造天地于无形;后天之太极,运天地于有形。三才妙用,秘密在是也。参、商二星,参居卯地,水星也;商居酉地,火星也。一出一没,朝夕不相见。昔帝喾氏有不才子,长曰阏伯,次曰实沈,居于旷野,不容相见,见则执戈相战。尧帝恶之,迁阏伯于商丘,主祀商星,在东方卯位;迁实沈于大夏,主祀参星,在西方申位。今人久不相见,亦曰参商。载此二星,使后世孝子慈孙观此当警戒。夫天乙紫气,续木之馀气,吉祥之耀,性清高慈善,拯危救灾,主缁道技术之流。若人生时临照,主富贵长寿,所至之宫得福,遇凶亦不成灾,其行凡二十六年一周天。太乙月孛本水之馀气,暗昧不明,兴危亡不测之灾,遇吉星则吉,遇凶星则凶,凡九年一周天。罗睺为天首星,续火之行,性急躁深刻,匿怨仇雠,不能兴善致祥,但作妖孽血火、伤破斩截,时招寒热瘴气,逆行于天,隐而不见日月,凡十八年一周天。计都者为天尾星,续土之行,常与罗睺相对,故曰首尾星也。含菑毒恶,主风劳、血气、生命,遇此必有灾咎。逆行于天,逢日月则食,凡十八年一周天。「欲识太阴行度时,正月之节起于危。一日出行十三度,五日两宫次第移。二奎三胃四从毕,五井六柳张居七。八月翼宿以为初,龙角季秋任游历。十月房宿作元辰,逢子箕星细寻觅。丑月牵牛切要知,周天之度无差忒。此是太阴行度方,人命身宫从此得」。此太阴星行法如此。「十三角当首,亢九度光辉。十六氐相宜,房心各五度。十九尾南飞,箕十度光照。二十四斗求,牵牛七夕过。十一度女娘,虚来正十度。危逢十八当,十七正相室。二五乃居壁,十五半奎旋。十三娄下觅,胃言十四半。十一昴全算,二八毕如花。一觜河边叹,参九在其方。三十遇井冠,一增双是鬼。二七柳花芳,星七夜半走。张翼各十九,轸宿十八灿」。此乃二十八宿度数如此。惟天之鹑火加于地之午位,乃与地合而得天运之正耳。浑天中外宫星计二百四十六名,一千二百八十一星。大象是上星,方圆一百二十里;中象是中星,方圆八十里;小星是下星,方圆六十里。皆守常位,分布四方,周遍天体。其悬也固非缀属而存,其运也亦非推挽而行,但当其气之盛处,精神光辉自然发越,各有次第,而不可僭矣。惟南极入地,常隐不见。
紫微宫常见馀星近日而伏,远日而明,四时互见。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一度二千九百三十二里有奇,以六百弓为一里算,该有一百七十尺一寸二釐四毫有剩,大抵十七分里有奇之一也。
二十八宿分为十二辰次,十二分野。一次三十度三十二分度之十四,周天积一百单七万九百一十三里,径三十五万六千九百七十一里,一日一夜而天运一周也。天行一日一夜而一周,日月背天而左旋,二十八宿及馀星皆顺天而西转。故日月东行,天行速,实牵之而西没,故天之行则有昼夜而已。《列子》云:「天乃积气耳」。日月星辰亦积气中之光耀者,譬之蚁行磨石之上,磨左旋而蚁右转,磨疾而左回。东行者逆,故十二辰一周;西转者顺,故十二时一周也。经星者三垣二十八舍,中外宫星是也。帝座常在紫微者,据北极七十二度常见不隐之中,故有北辰之号。常居其所不动,而众星四面旋绕归向之也。天形运转,昼夜不息,而此为之枢,如轮之毂,如硙之脐,欲动而不可得也。若太微之在翼,天市之在尾,摄提之在亢,南距赤道皆近,北距天极皆远,固不容于不动,不免与二十八宿同其运行。东西隐见,各有度数,仰而观之,无晷刻或停。二十八宿为经星,金、木、水、火、土为纬星。三垣者,一曰紫微十五星,在天乙之中;二曰太微十星,在翼轸之北;三曰天市二十二星,在房心之东北:此所谓三垣也。
二十八舍者,东方苍龙角至箕,其形如龙,故曰苍龙;南方朱雀井至轸,其形如鹑鸟,故曰朱雀;西方咸池奎至参,其形如虎,故曰白虎;北方玄武斗至壁,其形如龟蛇,故曰玄武也。
中外宫星,在朝象官,如三台、诸侯、九卿、骑宫、羽林之类是也;在野象物,如鸡、狗、豺、狼、龟、鱼、狐、兔之类是也;在天象事,如离宫、阁道、华盖、五车之类是也。其馀因义制名,观其象可知其义。说者有云,房心为明堂,危虚为宗庙;又曰翼星明则礼乐兴隆,亢星明则大臣纳忠,氐星明则大臣奉度,昴星明则狱讼平,柳星明则国安,室星明则王道昌、百谷登,娄星明则天下和平,四夷效顺。
《洪范》曰箕主风、毕主雨,故箕毕见而风雨大作。若毕宿缠于太阴之分,月内霖雨不止,所谓风伯雨师是也。外有进贤星在角缠左下,主卿相进逸才之象,若成汤得伊尹,高宗得傅说,文王得太公,宣王得召、甫,先主得孔明,太宗得房、杜是也。
纬星五行之精,木曰岁星,火曰荧惑,土曰镇星,金曰太白,水曰辰星。汉高帝元年此五星贯索连珠,聚于东井。盖井乃金星,直秦分雍州之域,斯时聚乎其次,乃沛公兴王之兆。因是以义取天下,传四百馀年之久者,岂无所自耶!宋乾德五年,又聚于奎,固太平之象,实重启斯文之兆,文治精华已露于立国之初,道学盛行,德政兼备,正在此五星之聚乎!并日月而言谓之七政,皆丽乎天。天行速,七政行迟,迟为速所滞,故与天俱东出西入也。
五星出入无常,则有变异,如史志所载荧惑入于匏瓜,一夕不见。匏瓜在黄道北三十馀度,或曰,白日而行,光芒震曜如五行器。太白忽犯狼星,亦有变异。狼星在黄道南四十馀度,或昼见经天,与日争明,王不臣,兵起甚者,变为妖星。岁星之精变为搀枪,荧惑之精变为蚩尤旗,镇星之精变为天贼,太白之精变为天狗,辰星之精变为枉矢之类。如日之精变为孛,月之精变为彗,皆有所因而致然也。宋端拱二年七月彗出于东井,盖东井乃经星在秦分。彗乃妖星,见于其分,光芒偏指如彗,所以除旧布新。其色有五色:苍则王侯破天子,将卒劳于远行;赤则贼兵随起,强国恣横;黄则贪溺女色,权夺后妃;白则将军造逆,二年兵大作;黑则水精贼起,江河决裂,处处人民不安。象若竹彗木条,长短无常,长大见久则灾深,短小不久则灾狭。王者诚能惕然警惧,脩德行政,知稼穑之艰难,审刑罚之得失,答天谴,谢天戒,则寿命延长,福禄骈臻,永享太平之治,为政者尤当谨焉。然星三色者,别三家之异。魏天申石氏以赤纪,齐甘德以黑纪,商巫咸以黄纪。紫宫星亦同出三家。中外宫总三百八十三名,一千四百六十四星,前志所载才一百一十八名,积数至七百八十三星。体生于地,积成于天,列居错峙,各有攸属。范史注常著明者一百二十四星,可名者三百二十星,共算有三千五百,海人占之不与此数,微星之数万有一千五百二十。至晋武帝时太史令陈卓总三家所著,方具上数,至今不改。惟林邑国北极高十七度,安南都护府北极高二十一度六分,至海中南望老人星下,众星灿然,皆古以来所未名者也。夫星占起自黄帝命车区,在唐则羲和降察,在夏则昆吾演奥,巫咸、甘、石之经尚在人间,学者当考而详之也。云汉之说著于《诗》曰:「倬彼云汉,为章于天」。又曰:「倬彼云汉,昭回于天」。大抵云汉者,四渎之精也。又曰,地中两河所映也,起于鹑火,经西方之宿而过北方,至于箕尾,而入地下,若晴则明,雨则昏,旁星现则水蓄聚,沉则盈满泛滥,奔腾澎湃而不可禦也。所谓十二辰者,乃十二月斗纲所指之次也。斗纲所指,如正月建寅,二月建卯,三月建辰之类,谓之月建。天之元气无形可见,观北斗魁、衡、杓三星之所指,如建寅之月元气在寅,他月仿此。所谓十二次者,乃日月所会之处也。
日月一岁十二会,故有十二次。如建寅之月次名析木,建卯之月次名大火,建辰之月次名寿星,建巳之月次名鹑尾,建午之月次名鹑火,建未之月次名鹑首,建申之月次名实沈,建酉之月次名大梁,建戌之月次名降娄,建亥之月次名陬訾,建子之月次名玄枵,建丑之月次名星纪之类是也。
十二分野即列宿辰次所临之地也。天有十二次,地有十二位,如辰寿星乃角、亢,属兖州,为郑分野,位在秤宫;卯大火乃氐、房、心,属豫州,为宋分野,位在天蝎;寅析木乃箕、尾,属幽州,为燕分野,位在人马;丑星纪乃斗、牛,属扬州,为吴越分野,位在磨蝎;子玄枵乃女、虚、危,属青州,为齐分野,位在宝瓶;亥娵訾乃室、壁,属并州,为卫分野,位在双鱼;戌降娄乃奎、娄,属徐州,为鲁分野,位在白羊;酉大梁乃胃、昴、毕,属冀州,为赵分野,位在金牛;申实沈乃觜、参,属梁州,为魏分野,位在阴阳;未鹑首乃井、鬼,属雍州,为秦分野,位在巨蟹;午鹑火乃柳星、张,属三河,为周分野,位在狮子;巳鹑尾乃翼、轸,属荆州,为楚分野,位在双女。故遇日月之交会,星辰之变异,即以所临之次占之,或吉或凶,当有知之者矣。
地理发微 其一 刚柔篇 宋 · 蔡发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三
《易》曰:「立地之道,曰柔与刚」。邵氏曰:「立地之道,刚柔尽之矣」。故地理之要,莫尚于刚柔,刚柔者,言乎其体质也。天地之初固若漾沙之势,未有山川之可言也。既而风气相摩,水土相荡,则刚者屹而独存,柔者淘而渐去,于是乎山川形焉。凡山皆祖昆崙,分支分脉,愈繁愈细,此一本而万殊也。凡水皆宗大海,异派同流,愈合愈广,此万殊而一本也。山体刚而用柔,故高耸而凝定;水体柔而用刚,故卑下而流行;此又刚中有柔,柔中有刚也。邵氏以水为太柔,火为太刚,土为少柔,石为少刚,所谓地之四象也。水则人身之血,故为太柔;火则人身之气,故为太刚;土则人身之肉,故为少柔;石则人身之骨,故为少刚。合水火土石而为地,犹合血气骨肉而为人。近取诸身,远取诸物,无二理也。若细推之,凡涸燥者皆刚,夷坦者皆柔。然涸燥之中有夷坦,夷坦之中有涸燥,则是刚中有柔,柔中有刚也。凡强急者皆刚,缓弱者皆柔,然强急之中有缓弱,缓弱之中有强急,则是柔中有刚,刚中有柔也。自此以往,尽推无穷,知者观之,思过半矣。
其二 动静篇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三
其次莫若明动静。动静者言乎其变通也。大槩天下之理,欲向动中求静,静中求动,不欲静愈静,动愈动。古语云:「水本动欲其静,山本静欲其动」。此达理之言也。夫山以静为常,是谓无动,动则成龙矣;水以动为常,是谓无静,静则结地矣。故成龙之山必踊跃翔舞,结地之水必湾环悠洋。若其偃硬侧勒,冲激牵射,则动不离动,静不离静,山水之不融结者也。然一动一静互相循环,山亦有动极而静,水亦有静极而动,不可执一以论,又在人融化之为妙也。
其三 聚散篇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三
其次莫若观聚散。聚散者言乎大势也。夫山川融结,自有天造地设,障空补缺,不陷不跌,故小聚则地小成,大聚则地大成,散而不聚,不可以言地矣。何谓聚?山之所交,水之所会,风气之隈藏也。何谓散?山之所去,水之所离,风气之浇漓也。今之言地理者,往往多论地形之巧拙,而不明聚散。大势若聚,则奇形怪穴而愈真正;大势若散,则巧穴天然而反虚假。历观古人之葬,大抵穴多奇怪,非好怪也,良由得山水之正,则怪穴所为常也。今人于大聚之中,或乃拘于形穴而不葬者陋矣。然有大势之聚散,有穴中之聚散。大势之聚散见乎远,穴中之聚散见乎近,是二者有相须之道焉。
其四 向背篇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三
其次莫若审向背。向背者言乎其性情也。夫地理与人事不远。人之性情不一,而向背之道可见。其向我者必有周旋相与之意,其背我者必有厌弃不顾之状。虽或暂焉矫饰,而真态自然不可掩也,地理亦然。故观地者必观其情之向背。向者不难见,凡相对如君臣,相待如宾主,相亲相爱如兄弟骨肉,此皆向之情也。背者亦不难见,凡相视如仇敌,相抛如路人,相忌如嫉冤逆寇,此皆背之情也。观形貌者得其伪,观性情者得其真。向背之理明,而吉凶祸福之机灼然。故尝谓地理之要,不过山水向背而已矣。
其五 雌雄篇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三
其次又当看雌雄。雌雄者,言乎其配合也。夫孤阴不生,独阳不成,天地之物莫不要相配对。地理家以雌雄言之,大槩不过相对待之理。何以言之?山属阴,水属阳,故山水相对有雌雄,而山之与水各有雌雄。阳龙取阴穴,阴龙取阳穴,此龙穴相对有雌雄。阳山取阴为对,阴山取阳为对,此主客相对有雌雄也。其地融结则雌雄必合,龙穴砂水,左右主客必相登对,若单雌单雄,不相登对,虽或结地,必非真造化也。《经》曰:「雌雄相喜,天地交通」。又曰:「雌雄不顾不劳看」。古人多以此为要妙,然亦天地自然之理也。
其六 强弱篇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三
其次又当辩强弱。强弱者,言乎其禀气也。夫天下之理,中而已矣。太刚则折,故须济之以柔;太柔则弱,故须济之以刚。刚柔相济,中道得矣。论地理者必须论其禀气。禀偏于柔故其性缓,禀偏于刚故其性急。禀刚性急,此宜穴于缓处,若复穴于强急之处,则必有绝宗之祸;禀柔性缓,此宜穴于急处,若竟穴于弱缓之处,则必有冷退之患。强来强下则伤龙,弱来弱下则脱脉,故立穴之法,大槩欲得酌中恰好底道理,不得倚于一偏,才偏便生病出来。然非权衡有定,则亦未易语也。
其七 顺逆篇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三
其次又当分顺逆。顺逆者言乎其来去也。其来者何?水之所发,山之所起是也;其去者何?水之所趋,山之所止是也。知来去而知顺逆者有矣,不知来去而知顺逆者未之有也。夫顺逆二路,如盲如聋,自非灼然有见,鲜不以逆为顺,以顺为逆者矣。要知顺山顺水者,顺也,所谓来处来者是也;逆山逆水者,逆也,所谓去处去者是也。立穴之法,要逆中取顺,顺中取逆,此一定之理,不可改易。若又推而广之,则脉有顺逆,龙有顺逆。顺龙之结穴必逆,逆龙之结穴必顺,此亦山川自然之势也。大抵论逆顺者要知山川之大势,默定于数里之外而后能辨顺逆于咫尺微茫之间,否则黑白混淆,以逆为顺,以顺为逆者多矣。
其八 生死篇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三
其次又当识生死。生死者,言乎其取舍也。夫千里来龙,不过一席之地,倘非以生死别之,则何所决择哉!生死之说非一端。大槩有气者为生,无气者为死;脉活动者为生,粗硬者为死。龙势推左则左为生,右为死;龙势推右则右为生,左为死。又有瘦中取肉,则瘦处死而肉处生;饱中取饥,则饥处生而饱处死。如此之类,在人细推之,生则在所取,死则在所舍,取舍明而后穴法定,穴法定而后祸福应。若生死难辩,取舍何当,则非真造化矣。
其九 微著篇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三
其次又当察微著。微著者,言乎其气脉也。夫气,无形者也,属乎阳;脉,有形者也,属乎阴。阳清阴浊,故气微而脉著。然气不自成,必依脉而立;脉不自为,必因气而成。盖有脉而无气者有矣,未有无脉而有气者也。《经》曰:「气乘风散,脉遇水止」。无脉无气者,水之害也;有脉无气者,风乘之也。善观气脉者,以有形察无形;不善观者以无形蔽有形。盖无形只在有形之内,但知者所见实,故于粗浅而得其精微;愚者所见昏,故于恍忽茫昧而不晓。岂知四水交流则有脉,八风不动则有气,此有目者所共见,有心者所共知,而术之至要初不外是也。
其十 分合篇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三
其次又当究分合。分合者,言乎其出没也。夫脉之为脉,非陡然而生,顿然而有,其出也必有自然之来,则有分水以导之;其没也必有所止,则有合水以界之。郭氏曰:「地有吉气,随土而起;支有止气,随水而比」。又曰:「支之所起,气随而始;支之所终,气随而钟」。此古人论气脉之源流也。气随土而起,故脉行必有脊;气随水而比,故送脉必有水。气起于支之始,故上有分脉;钟于支之终,故下有合。有合无分则其来不真,为其内无生气之可接也;有分无合则其止不明,为其外无堂气之可受也。有分有合则有来有止,有出有没则龙穴融结,的定无疑,然后为全气之地也。然有大分合、小分合,其地融结则有三分三合。穴前后一分合,起主至龙虎所交二分合,祖龙至山水大会三分合也。小合则为小明堂,大合则为大明堂。合于龙虎内则为内明堂,合于龙虎外则为外明堂,一一不相乱如此,是又不可不知也。
其十一 浮沉篇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三
其次又当别浮沉。浮沉者,言乎其表里也。夫脉有阴阳,故有浮沉。阴脉常见乎表,所谓浮也;阳脉常见乎里,所谓沉也。大抵地理家察脉,与医家察脉无异。善医者察脉之阴阳而用药,善地理者察脉之浮沉而定穴,其理一也。夫三阴从天生,以其阴根于阳也,故阴脉必上小而下大,其出口也必尖;三阳从地出,以其阳根于阴也,故阳脉必上大而下小,其出口也必圆。后之观脉者不必问其如何,但见口尖者皆阴,其脉浮于表;口圆者皆阳,其脉沉于里,此一定不易之法。若又推而广之,则凸者脉浮,凹者脉沉;微细者脉浮,粗重者脉沉;众高一低者脉浮,众低一高者脉沉。以此相乘除,则阴阳之理得矣。
其十二 深浅篇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三
其次又当定浅深。浅深者,言乎其准的也。夫浅深得乘,风水自成,故下地者必以浅深为准的。宜浅而深则气从上过,宜深而浅则气从下过,虽得吉地而效不应者,为此故也。吾尝以八卦定浅深,颇得其要。大槩先观来脉之阴阳,次看四山之从佐。且如来脉入首强,作穴凹,出口圆,此皆脉浮而穴阳,以《乾》卦当之;来脉入首弱,作穴凸,出口尖,此皆脉沉而穴阴,以《坤》卦当之。《乾》纯阳也,取阴为穴,故立穴以《兑》☱《离》☲《巽》☴三阴也。凡脉阳,四山高于本身,《兑》之象也,上画为阴,穴宜浅。四山与本身齐,《离》之象也,中画为阴,穴宜不浅不深。四山低于本身,《巽》之象也,下画为阴,穴宜深。《坤》纯阴也,取阳为穴,故立穴以《艮》☶《坎》☵《震》☳三阳也。凡脉阴,四山高于本身,《艮》之象也,上画为阳,穴宜浅;四山与本身齐,《坎》之象也,中画为阳,穴宜不浅不深;四山低于本身,《震》之象也,下画为阳,穴宜深。槩而言之,阴脉浮当浅,阳脉沉当深;详而言之,阴脉中有浅深,阳脉中亦有浅深。以四山从佐不同,则阴有时而变阳,阳有时而变阴,斯言也,惟通变者可以论此,可不审哉!
其十三 饶减篇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三
其次又当正饶减。饶减者,言乎其消长也。夫龙虎左右各有饶减,然饶减龙虎者何哉?此消长阴阳之义也。饶减之法,大槩以先到为主,龙山先到则减龙而饶虎,其穴必居左;虎山先到则减虎而饶龙,其穴必居右。盖山川关锁必须交固,然后气全。穴左则取左山为关锁,右边水过宫锁断,所谓阴锁阳关也;穴右则取右山为关锁,左边水过宫锁断,所谓阳锁阴关也。惟有朝山朝水则顺关顺锁不妨,若横水过宫则逆关逆锁方善,断不可改易也。毫釐差谬,祸福大远,可不审哉!
其十四 趋避篇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三
其次又当详趋避。趋避者,言乎其抉择也。夫天下之道二,吉凶善恶常相半,不能皆吉也,而必有凶,不能皆善也,而必有恶,故人之所遭有不齐也。既所遭之不齐,则必有以处之,趋吉避凶,去恶从善是也。地理亦然。夫山川之所钟不能皆全,纯粹之气不能无所驳杂。既不能无所驳杂,则妍媸丑好,纷然前陈,亦其宜矣。然而山川之变态不一,咫尺之移转顿殊,或低视而丑,或高视而好,或左视而妍,或右视而媸,或秀气聚下而高则否,或情意偏右而左则亏。如此者可不知所决择?知所决择,庶得趋避之道矣。
其十五 裁成篇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三
其次又当知裁成。裁成者,言乎其人事也。夫天不人不因,人不天不成。自有宇宙即有山川,数不加多,用不加少,必天生自然而后定,则天地之造化亦有限矣。是故山川之融结在天,而山水之裁成在人。或过焉吾则裁其过,使适于中;或不及焉,吾则益其不及,使适于中。截长补短,损高益下,莫不有当然之理。其始也不过目力之巧,工力之具;其终也夺神工,改天命,而人与天无间矣。故善者尽其当然,而不害其为自然;不善者泥乎自然,而卒不知其所当然。所以道不虚行,存乎其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