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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东莞县资福禅寺罗汉阁记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七○、《苏文忠公全集》卷一二、《文章辨体汇选》卷四七七、《八琼石金石补正》卷一○八、道光《广东通志》卷二二九、民国《东莞县志》卷八九 创作地点:广东省广州市
众生以爱,故入生死。由于爱境,有逆有顺。而生喜怒,造种种业。展转六趣,至千万劫。本所从来,唯有一爱,更无馀病。佛大医王,对病为药。唯有一舍,更无馀药,常以此药,而治此病。如水救火,应手当灭。云何众生,不灭此病。是导师过,非众生咎。何以故?众生所爱,无过身体。父母有疾,割肉刺血,初无难色。若复邻人,从其求乞,一爪一发,终不可得。有二导师,其一清净,不入诸相,能知众生,生死之本,能使众生,了然见知。不生不灭,出轮回处。是处安乐,堪永依怙,无异父母。支体可舍,而况财物。其一导师,以有为心,行有为法。纵不求利,即自求名。譬如邻人,求乞爪发,终不可得,而况肌肉。以此观之,爱吝不舍,是导师过。设如有人,无故取米,投坑阱中,见者皆恨。若以此米,施诸鸟雀,见者皆喜。鸟雀无知,受我此施,何异坑阱。而人自然,有喜有愠。如使导师,有心有为,则此施者,与弃无异。以此观之,爱吝不舍,非众生咎。四方之民,皆以勤苦,而得衣食,所得毫末,其苦无量。独此南越、岭海之民,贸迁重宝,坐获富乐。得之也易,享之也愧。是故其人,以愧故舍。海道幽险,死生之间,曾不容发。而况飘堕,罗刹鬼国,呼号神天,佛菩萨僧,以脱须臾。当此之时,身非己有,而况财物,实同粪土。是故其人,以惧故舍。愧惧二法,助发善心,是故越人,轻施乐舍,甲于四方。东莞古邑,资福禅寺,有老比丘,祖堂其名,未尝戒也,而律自严,未尝求也,而人自施。人之施堂,如物在衡,损益铢黍,了然觉知。堂之受施,如水涵影,虽千万过,无一留者。堂以是故,创作五百,大阿罗汉,严净宝阁,涌地千柱,浮空三成,壮丽之极,实冠南越。东坡居士,见闻随喜,而说偈言。
五百大士栖此城,南珠大贝皆东倾。众心回春柏再荣,铁林东来阁乃成。宝骨未到先通灵,赤蛇白璧珠夜明。三十袭吉谁敢争,层檐飞空俯日星。海波不摇飓无声,天风徐来韵流铃。一洗瘴雾冰雪清,人无南北寿且宁。
与余洪范 其一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八二、《山谷全书·正集》卷一九
伏承教答,敬佩琢磨之益。论听言之道,有之则吾改之,无之又何恤焉。则洪范之论虽尽圣,众不可家说而户晓,则又相传以为长短,此物理之不可免者也,则不肖论之尽矣。于流俗,与之则无不愿尽,不能得一事,止作许多关键,则又不肖之病矣,诚不可针艾者也。自省以来,浮流世俗之风波四十年,莫不过如此也。饥食渴饮,困则敛卧,如瞿星入手,不落罗刹计中,不肖亦不能学也。
铁钵赋 北宋 · 释元照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二、道具赋
吾有铁钵,裁制合辙。斗半为量,不大不小;竹烟熏治,唯光唯洁。似二分之明珠,若将圆之皎月。清晨入聚,群心发越。黄粱倾散,有若金沙;白淅高堆,宛如积雪。与香积之变现无殊,比自然之天供何别。咨尔同舟,宜自檃括。不耕不粒,不锄不割,有生之命,自何而活?且夫口腹无厌,贪源叵竭,正念微乖,罗刹已夺。嗜一时之甘味,为万劫之饥渴。万金可受,保君未彻;杯水难堪,圣教明说。是宜五观无违,三匙有节。慎勿枉彼信施,以养秽躯;会须藉此资缘,早求自脱。
大小乘论 北宋 · 释元照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四、《芝苑遗编》卷上
大小二乘,半满两教,佛法关键,修行大途。世多不晓,故曲辨之,有谓学律为小乘,听教为大乘,参禅为最上乘。经云「十方佛土中,唯有一乘法,无二亦无三」,岂有多岐哉?又复世人见讲经论者谓之小乘,见参禅者谓之大乘,斯皆寡学无稽之论。夫大乘者谓发菩提心,行菩萨行,忘己利物,历劫不舍;小乘者厌苦求乐,乐出三界,独善一身,唯求脱离。略示大途,今为细辨,大分五门:一曰正名,二曰示体,三曰辨行,四曰明功,五曰简异。初正名者,梵云摩诃衍摩诃,翻大衍,即翻乘。入此乘者谓发菩提心人,即经所谓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阿耨多罗此翻无上,三藐三菩提此翻正等正觉,此即如来果上之号。诸经或曰发无上道心,发大乘意,发无上心,皆略言耳。诚能发此心者即是佛心,即下佛种众生界中。若有一人能发此心,则三宝住持佛法,光显群生,依赖三界,导师今人。但言发菩提心,不知发心之理,口虽云发心,实未发也,徒有其名而无其实。二示体者,欲发此心,须知发处,未识此心,依何而发?今依二经,略明其相。《金刚般若》云: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若非无想,我当令人无馀涅槃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此则明示菩提心体。《普贤行愿第九愿》云:言常顺众生者,谓尽法界、虚空界、十方刹海所有众生种种差别,所谓卵生、胎生、湿生、化生。或有依于地水火风而生住者,或有依空及诸卉木而生住者,种种生类,种种色身,种种形状,种种相貌,种种寿量,种种族类,种种名号,种种心性,种种知见,种种欲乐,种种意行,种种威仪,种种衣服,种种饮食,处于种种村营聚落、城邑宫殿,乃至一切天龙八部,人非人等,无足二足,四足多足,有色无色,有想无想,非有想,非无想。此普贤菩萨明示菩萨心体,如《华严》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广说,乃至法界众生,即是诸佛菩萨菩提心体,更非他法。一切诸佛万行庄严,河沙果德,皆从此生。若无众生,定无生处,是以发此心者誓入五浊恶世,垂手提耳,种种方便,成熟众生。虽證涅槃而不离生死,种种方便,劝化调伏,皆是成就无上菩提,无有边馀。经云:「如一众生不成佛,终不于此取泥洹」。又经云:「我观十方一切诸佛,无有终穷入涅槃者,唯除方便示现耳」。又经云:「无有涅槃佛,亦无佛涅槃。何以故?众生无尽,恶业无尽,烦恼无尽故也」。三明行者,既知众生是菩提本,即当运广大心,起无碍行,于如是等一一众生,种种承事,种种供养,如钦父母,如奉师长,及阿罗汉,乃至如来等无有异。于诸病苦为作良医,于失道者示其正路,于夜暗中为作光明,于贫穷者令得伏藏。菩萨如是平等,饶益一切众生。何以故?菩萨若能随顺众生,则为随顺供养诸佛;若于众生尊重承事,则为尊重承事如来;若令众生生欢喜者,则令一切如来欢喜。何以故?诸佛如来以大悲心而为体,故因于众生而起大悲,因于大悲生菩提心,因菩提心成等正觉。譬如旷野沙碛之中有大木王,若根得水,枝叶华果悉皆繁茂,生死旷野,菩提木王亦复如是。一切众生而为木根,诸佛菩提而为华果,以大悲水饶益众生,则能成就诸佛菩萨智慧华果。何以故?若诸菩萨以大悲水饶益众生,则能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是故菩提属于众生,若无众生,一切菩萨终不能成无上正觉,此即普贤明示大乘行也。四明功者,既发此心,能行是行,则于世间得大饶益。依经略说十种利益:一者顺道益,经云:若诸菩萨于此大愿,随顺趣入,则能成熟一切众生,则能随顺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二者获福益,经云: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满十方无量无边不可说不可说佛刹极微尘数,一切世界上妙七宝,及诸人天最胜安乐,布施尔所一切世界所有众生,供养尔所一切世界诸佛菩萨,经尔所佛刹极微尘数劫相续不断所得功德。若复有人闻此愿,王一经于耳,所有功德比前功德百分不及一,千分不及一,乃至优波尼沙陀分亦不及一。三者破障益,经云:或复有人以深信心,于此大愿,受持读诵,乃至书写一四句偈,速能除灭五无间业、所有世间身心等病,种种苦恼,乃至佛刹极微尘数一切恶业,皆得消除。四者摧邪益,经云:一切魔军夜刃罗刹,若鸠槃荼,若毗舍阇,若部多等,饮血取肉,诸恶鬼神,皆悉远离,或时发心亲近守护。五者自在快乐益,经云:是故若人诵此愿者,行于世间,无有障碍,如空中月出于云翳。诸佛菩萨之所称赞,一切人天皆应钦礼,一切众生悉应供养。六者获果益,经云:此善男子,善得人身圆满,普贤所有功德,不久当如普贤菩萨,速得成就微妙色身,具三十二大丈夫相。七者离过益,经云:若生人天所在之处,常居胜族,悉能破坏一切恶趣,悉能远离一切恶友,悉能制伏一切外道,悉能解脱一切烦恼。如师子王摧伏群兽,堪受一切众生供养。八者不失善根益,经云:又复是人临命终时,最后刹那,一切诸根悉皆散坏,一切亲属悉皆舍离,一切威势悉皆退失,辅相大臣、宫城内外、象马车乘、珍宝伏藏,如是一切无复相随。唯此愿王不相舍离,于一切时引导其前。九者往生净土益,经云:一刹那中得即往生极乐世界,到已,即见阿弥陀佛、文殊师利菩萨、普贤菩萨、观自在菩萨、弥勒菩萨等,此诸菩萨色相端严,功德具足,所共围绕。十者生彼获记益,经云:其人自见生莲华中,蒙佛授记,得授记已,经于无数百千万亿那由他劫,普于十方不可说不可说世界,以智慧力随众生心而为利益。不久当坐菩提道场,降伏魔军,成等正觉,转妙法轮,能令佛刹极微尘数世界众生发菩提心,随其根性,教化成熟,乃至尽于未来劫海,广能利益一切众生。五简异者:一者发心异。小乘发心,专期脱苦,畏炎炎火宅如鬼虎龙蛇,求寂灭涅槃,自在解脱。大乘发心,非谓脱苦悯,念三界受苦众生,誓入五浊恶世、三界六道,拔济群生,令其出离众生,未尽不离三界。二者境量异。小乘发心,断恶修善,不出三千大千世界,大千界外旷无一物,即是所證涅槃之处,所谓二乘出三界也。大乘发心,修菩萨行,尽十方法界通,如《华严》不可说不可说极微尘数刹、佛刹微尘数世界,尽是菩萨所期境量也。三者教主异。小乘之人,华叶内百亿释迦中,一世界一释迦也,一世界外更无佛土,一释迦外更无他佛,小教所谈限齐至此。大乘则以十方世界一切诸佛法报应身,以为教主,若自若他,同一佛性。四禀戒异。小乘则以五戒、八戒、十戒、具戒,俱名别解脱戒;发得禅定,名定共戒;发得无漏慧,名道共戒。破三界见思,證四果罗汉。大乘则以十重、四十八轻、八万威仪戒,《善戒经》、《璎珞经》所述不同,无非发菩提心,行菩萨行,名为大乘戒。五趣向异。小乘之人一向求出三界火宅,自安其身。大乘之人一向趣入五浊恶世、三途八难,垂形五道,调熟众生。六造行异。小乘之人,随所动用,无非利己,不能利他。大乘之人,动必利他,无非救摄三有众生,护持三宝,令法久住。七趣果异。小乘之人修因證果,初果二果,乃至四果,證真空涅槃,趣寂灭乐。大乘菩萨从初发心,直至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觉妙觉,断尽无明,三惑永尽,二死俱忘,證大涅槃常、乐、我、净四德之乐。虽證涅槃,不舍生死十方刹土。随机应物,如水中月,随类说法,如谷答响,尽未来际,无有穷尽。上来略辨大小二乘教门差别,馀如经论,不可具书,已上五科,略举梗槩。馀如《华严》及诸大乘经,广演分别,此乃诸佛出世之大事,群生获遇之妙缘。若不晓此,徒称传教,谩说参禅。予观向上宗师虽云出世利人,祇是光荣一己。虽十方诸佛,三世如来,四辨八音,百千方便,更有多说,无出吾言,各请细详,如说而发,如说而行,展转流通,佛种不断。
猪齿臼化佛赞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四○、《鸡肋集》卷六九、《文章辨体汇选》卷四六九、《八代文钞》第三一册、《四续古文奇赏》卷二九 创作地点:山东省济宁市金乡县
猪齿臼化佛者,崇宁二年三月一日,卫州获嘉县民职氏杀猪祭神,而民刘氏猎犬得其弃首骨,衔之狺狺,四日不食。民使其子析之,其左牡齿臼中得肉如拇,色酣酣由醉玉,谛视之,如来像也。髻有珠如粟,瞑目跏趺,瞳子隐然,庄严毕具,观者万人。补之从弟新乡令载之目睹其事,记于石,以示补之。补之耸然曰:佛菩萨誓救苦众生,菩萨至不爱头目髓脑,度人畜鬼出无量苦。而具缚凡夫以利养,故杀害不已,俱入剧苦大火坑中,号呼恐怖。过又不改,佛菩萨动于威神为警。此辈因惧生信,令诸阐提隳弥戾车于沸镬汤,莲花涌出。是佛菩萨心欲此事流布十方,诸恶众生有芥子许过去善根,皆大恐怖,戒悔杀害,普作回向。诸佛现前,不觉心喜身跃,复作是言。从不可说劫,民有齿牙,知相食,故无日不杀,由大地草万死万生。而佛哀悯,故动于希奇,如优钵昙花,时一现耳。夫以不可说劫,无日不杀,万死万生之中,而佛之威神才得一现,而乃独动于职氏之猪与刘氏之犬,现已应传,而若睹若不睹,若信若不信,至千万人。夫于千万人中,而我兄弟两人者,又独得而记且赞之,则凡职氏与所祭若神,所使若屠,所杀若猪,与刘氏所衔若犬,所析若子,与记者吾弟,赞者补之,于过去世是一段事,本末轻重,皆有因缘。惟有佛眼,悉知悉见,次第显出,终始圆成。令四天下与未来世因此希奇,与此文字,辩意不杀,决定自知。如利宝刀断多罗木,意已断故,业不复萌,无始怨仇,俱为眷属。由是增长深般若,因一切诸佛之所护念,岂不胜哉!岂不大哉!三年七月二十七日初夜,援笔为赞,顷刻而成,若佛力助,文不加点云。
吾观鸟兽,诸食肉形。钩吻锯牙,惨剧罗刹。如是一类,是彊非彊。业力所驱,啖彼养己。是遭食者,死已能生。反诛其偿,如汝啖我。版筑上下,无有尽时。此业甚深,佛所不度。牛马草食,口方齿平。业浅易超,无对复苦。人非牛马,齐贝瓠犀。食谷果蔬,形善应尔。云何不若?牛马异生。无凶吻牙,而作锋刃。鹰虎受报,形凶则然。人形佛形,而惨鹰虎。故死受报,甚于马牛。我诵此言,普劝横目。血入牙故,杀生不休。至人无心,同仁一视。视人如我,视猪如人。人自不知,是猪何等?或其前世,诸眷属因。云何无明?日杀眷属。刺心取血,血大壑流。扬汤燖毛,毛须弥聚。死者不舍,万猪常随。汝莫鼓刀,谓猪贱畜。是热血里,有丈六身。南无佛陀,南无僧祛。我不敢杀,诸佛现前。一切众生,若飞若走,若潜若穴,小大妍媸,其血肉中,各具一佛。云何见佛,而欲鼓刀?汝欲杀猪,应作是念。罽宾国主,杀尊者时,未及舍刀,臂已墯落。白乳涌出,六种震惊。亦如此猪,脑破佛出。佛不在外,佛不在中,佛不在空,佛不在色。是猪不死,彼佛俨然。世分别心,自说人贵。谓羊豕业,本以供人。彼以业来,我何故受?受则羊豕,业归我身。往有大猪,生不啖秽。食薄荷草,度群业猪。菩萨威神,示入异类。汝自肉眼,何由识猪?藏汝之刀,莫加猪首。惊齿臼内,跏趺坐人。稽首世尊,在我齿臼。我不敢慢,无猪无人。惟愿现前,诸见闻者。如菩萨誓,念念勿疑。以此胜因,普荐三世。父母师长,若冤若亲。化柔软心,去毒害意。舍热血汁,获甘露浆。苦海悉乾,同一安隐。
偈 南宋 · 释显嵩
押霰韵
昨日罗刹心,今朝菩萨面。
罗刹与菩萨,不隔一条线(清通醉《锦江禅灯》卷二○)。
跋滑州崇寿寺杜师雄留题后 北宋 · 黄伯思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五六、《东观馀论》卷下
某缘漕檄东郡,事已还雒,舍此,观壁,因知《宗将军碑》在胙城,深慰怀,明过当观之。大观丁亥六月初十日,胙城摄宰李颜送《黄将军碑》,乃黄景云父《罗刹碑》,虞永兴为秦府学士时撰,非其书也。
题所书法华经普门品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五○、《梁溪集》卷一六二 创作地点:湖南省常德市
诸佛菩萨不舍慈悲,不厌生死,以济群品。而观世音菩萨悲愿洪深,与十方法界众生有大因缘,能施无畏之力,为诸众生之所依怙。故《普门品》言,若有无量百千万亿众生受诸苦恼,一心称名观世音,菩萨即时观其音声,皆得解脱。即理而言,所以表法。谓如一念热恼,即落火坑;一念变异,即飘堕罗刹鬼国;一念瞋毒,即为蚖蛇恶兽;一念贪恨,即为恶人怨贼;一念杀害,即为刀杖;一念系缚,即为杻械枷锁。而观世音者,岂异人哉?称其名号,观其音声,旋倒闻机,反闻自性,则诸苦皆空,应念解脱。然理不碍事,事不碍理,故有常念。恭敬供养观世音菩萨者,随感而应,如影逐形,如响答声,真有火坑变成池者,真有脱罗刹恶鬼之难者,真有刀杖段段坏者,真有杻械自脱者,威神之力,不可思议。佛如实说,非虚言也。某遇先妣卫国夫人吴氏忌辰,既书《楞严经·观音圆通品》以施澧州夹山长老觉海大师善能,使置所建观音正法楼中,以资冥福;又书《法华经·观音普门品》以遗之,使瞻礼者知菩萨威神之力,不可思议如此。二经相为表里,不可阙也。理事双修,所谓观世音者,庶几人人见之。建炎己酉正月七日书。
子直画屏求题诗 裴休乞食歌姬院 宋 · 葛立方
七言绝句 押支韵
一从黄檗逗真机,瞥地回光更不疑。
著脚洞房犹乞食,那知罗刹是歌姬。
寄道场全和尚 宋 · 释慧远
七言绝句 押灰韵
雪顶昆崙著意猜,十头罗刹笑颜开。
镬汤冷处君先入,浒眼横时待我来。
禅人写师真请赞 其二 宋 · 释慧远
独步邪见林,高据魔王殿。
说欺凡罔圣禅,现夜叉罗刹面。
掀翻巨岳,彻底放憨。
打破牢关,突出难辨。
阿呵呵,见也么。
到江吴地尽,隔岸越山多。
偈颂二首 其一 宋 · 释思业
昨日夜叉(《舆地纪胜》卷一五九作罗刹)心,今朝菩萨面。
菩萨与夜叉,不隔(《舆地纪胜》作如)一条绵。
跋可寿上人所藏史文惠公帖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五五、《攻愧集》卷七二
于襄阳问紫玉:「如何是黑风吹其船舫,漂堕罗刹鬼国」?玉云:「于頔,你者汉问恁么事作么」?于当时失色。玉云:「祗者个便是漂堕罗刹鬼国」。于于是有省。于在襄阳傲上虐下,号为襄样节度,犹能有此。前辈贤达,所以好与有道高僧游者,正以富贵隆盛,谀言塞耳。若不得此等人,安能深锥痛割如许?太师史公地位中人,与师为方外交,此诗帖皆其迹也。二人相得,必别有针锋相凑处,非外人所知。不然,安得相与如此之深耶?
李龙眠海会图记(开禧二年四月) 南宋 · 王迈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五八、《桯史》卷六、《古今图书集成》艺术典卷七九○
南阎浮提,有大善知识,现居士宰官妇女身,在家修菩萨梵行。有一初学与其子游,以是因缘得至其舍。一日,出示五百大阿罗汉海会妙相一轴,于是合掌恭敬,叹未曾见,如人入闇,忽睹光明,心大欢喜,莫可喻说。宛转谛观,神通变化,皆得自在。小大长短,老幼妍丑,各有所别。足踏沧海,如履坦途,蛟、蜃、鼋、鮀、鱼、鳖、蛙、蛤,俛首听命,如乘安车。天龙八部,夜叉罗杀,诸恶鬼众,前后导从,如役仆厮。宝花缤纷,天乐竞集,金桥架空,琪树蔽日。或闯而窥,或倚而立,瓶钵杖拂,各有所执,凌云御风,升隆莫测。或解衣渡水,或濯足坐石,或挽或负,状邈迭出。以种种形,成于一色,于一色中,众妙毕具,如幻三昧,随刹现形,千变万化,不离一性。如是我闻,释迦文佛,既成道已,乃于耆阇崛山集阿罗汉。有学无学,菩萨摩诃萨,次第授记,陈如号曰「普明」,五百阿罗汉,亦同一号,名曰「普明」。既受佛记,即得如来方便法,而《金刚经》云:「实无有法,名阿罗汉」。则是诸大阿罗汉,有法无法,有相无相,皆不可知,不可测。飘流大海,一切众生,天龙八部,诸鬼神众,若有若无,若隐若显,亦不可知,不可测。如梦中语,如水中尘,如暗中影,如空中花,谓之有相可乎,谓之有法可乎?是又不可知,不可测。然则斯图之作,沧海浩渺,神通变化,奇形异状,曲极其妙,求诸法耶?求诸相耶?是又愚所不可知,不可测。夫佛于贤劫中,在大梵天,未出母胎,居摩尼殿,集天释梵八部之众,演畅摩诃衍法,度无量无边众生。其殿百宝装严,众妙殊特,匪因缘而有,匪自然而成,则是殿是佛,是法是相,谓之有乎?谓之无乎?如此则知海之为海,罗汉之为罗汉,蛟、蜃、鼋、鮀、鱼、鳖、蛙、蛤,天龙八部,夜叉罗刹,似耶否耶?有耶无耶?匪大圆觉,合凡圣于一理,混物我于一心,是否两忘,色空俱灭。则法且无有,何况于相;相且无有,何况于画;画且无有,何况于记。虽然,是理也,为发大乘者说,为发最上乘说。若夫即心是佛,因佛见性,善男子、善女子,有能于一切法一切相而生敬心,则聚沙为塔,画地成佛,皆是道场。何况图画装严,尽形供养,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所得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议,不可称量。于往昔时,有大居士号曰龙眠,得画三昧,始好画马,念念勿忘。有大比丘,见而语之,由此一念,当堕马腹,于是居士躩然忏悔,乃于一切诸佛诸大菩萨而致意焉。端严妙丽,随念现形,皆得三昧。是罗汉者,居士之所作也。以居士之一念,画此罗汉,以大善知识之一念,得此罗汉,当知是画为第一希有。画者,得者,匪于过去无量阿僧祇劫承佛受记,未易画此,亦未易得此。至于有法无法,有相无相,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是记也,盖为画设。开禧二年百六日,初学王迈谨记。
寺僧争田之妄判 南宋 · 方岳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八三、《名公书判清明集》卷四
妙缘院可谓无理而嚚讼者矣。执出砧基,独无结尾一板,安知非经界以前之废文,去其岁月,以罔官府之听乎?其妄一也。以此难之,则曰绍兴十九年,江西经界已成,此其年之砧基也。既无岁月,何凭为绍兴十九年之砧基乎?其妄二也。假如其说真为经界文书,而吴承节公据又在绍兴三十年,如此则前十年之文书久已为废纸矣,其妄三也。吴承节公据,乃官司备坐敕旨,将没官户绝田出卖,明言承买妙缘院违法田产,时则此田乃没官之田,非常住之业,其妄四也。出卖没官田产,乃是绍兴二十八年指挥后之公据,请买之时,岁月正合,而谓之强占,其妄五也。吴氏纳钱于官,初非买田于寺,而谓寺院香火不绝,断无卖之理,其妄六也。自绍兴三十年至淳祐十二年,凡九十三年为吴氏之业,而一日兴词,其妄七也。合而言之,此田乃妙缘院违法没官之田,官司之所召卖者,于寺僧何与焉?违法于百年之前,嚚讼于百年之后,其妄八也。披阅案卷,凡经五断,而章司户所拟特为明允。寺僧敢诬以货,谓之恕断,其妄九也。以交易法比类言之,契要不明,而钱、业主死者,不在受理。今经百年,吴氏为业者几世,寺僧无词者几传,而乃出此讼,其妄十也。僧中罗刹,非斯人也而谁?本合重科,以赦漏网。吴承节执据管业,妙缘砧基批凿给付,如敢顽讼,则讼在赦后,幸不可再矣!门示。
脱京口 出门难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七言绝句 押词韵第七部 创作地点:江苏省镇江市
罗刹盈庭夜色寒,人家灯火半阑珊。
梦回跳出铁门限,世上一重人鬼关。
孚舟亭新成赋十绝 其四 宋末元初 · 方回
七言绝句 押支韵
六爻虚实相为用,二位高卑各有宜。
顺抚说随心不爽,风漂罗刹有还时。
自贻杂言 其七 金 · 李奎报
七言绝句 押阳韵 出处:东国李相国全集卷第九
身非罗刹与阎王,日阅累囚谩断肠。
笙笛惯闻犹或厌,况听楚毒可无伤。
安南即事 元 · 陈孚
五言排律 押虞韵
圣德天无外,恩光烛海隅。
遂颁南越诏,载命北门儒。
万里秋持节,千军夜执殳。
前驱严弩矢,后爨拥樵苏。
眷彼交州域,初为汉氏区。
楼船征既克,徵侧叛还诛。
五代颓王纽,诸方裂霸图。
遂令风气隔,顿觉版章殊。
丁琏前猖獗,黎桓后觊觎。
一朝陈业构,八叶李宗徂(安南本汉交州,唐立都护府,梁贞明中,土豪田承美据其地。杨延艺、结洪、吴昌岌、昌文,互相争袭。宋乾德初,丁公著之子部领立,传子琏、璿,大将黎桓篡之。桓子至忠,又为李公蕴所篡。公蕴、德政、日尊、乾德、阳焕、天祚、龙翰、昊旵,凡八传至宋嘉定乙酉岁,陈氏始夺其国。陈本闽人,有陈京者,伪谥文王,婿于李,值龙翰昏耄,不恤政事。京与弟本伪谥康王,盗国柄,昊旵冲幼,其子承篡立,僭号太上皇,死。子光炳嗣,在宋名威晃,上表内附,国朝封为安南王,死。子日烜立。在宋名日照,死。今日焌代领其众,于是有国六十九年矣。)。
下俗浇浮甚,中华礼乐无。
讳嫌讹氏阮,托制僭称孤(国讳李字,姓李者皆易以阮。临文为字不成,以父死,自称孤子,表疏文移及对其群臣皆然。)。
祭祀宗祊绝,婚姻族属污(虽有寝庙,无岁时祀礼,惟供佛最谨。国族男女与同姓为婚,互相匹偶,以齿不以昭穆。今酋之妻,其叔兴道女也,盖窃国于李,惩创而然。)。
尊卑双跣足,老幼一圆颅(民皆徒跣,间有蹑革履,至殿则去之。郊迎之际,袍笏百人,皆跣而已。男子悉髡,有官则以青巾羃之。民悉僧也。)。
陟峤轻于鹿,泅波疾似凫(足皮厚甚,登山如飞,芒剌悉无所惧。父子男女同川而浴,冬夏皆然。善水,有潜行数百里者。)。
斜钩青缯帽,曲领黑罗襦(巾色深青,髹缯为之,贯额以铁线,前高一尺,而屈之及颈,以带束反结其后,顶有铁钩,有职掌则加带于钩。家居囚首,见客乃巾,远行则一人捧巾以从。惟酋髻以皂罗包束,远望如道家纶巾,而益广出,其旁发皆露垂。国皆衣黑,皂衫四裾,盘领以罗为之。妇人亦黑衣,但白里,广出就以缘,其领博四寸,以此为异。青、红、黄、紫诸色绝无。)。
语笑堂前燕,趋鎗屋上乌(语音侏离,谓天曰「勃未」,地曰「烟」,日曰「扶勃未」,月曰「勃叉」,风曰「教」,云曰「梅」,山曰「斡隈」,水曰「掠」,眼曰「未」,口曰「血」,父曰「吒」,母曰「娜」,男子曰「干」,女曰「于多盖」。夫曰「重」,妻曰「陀被」,好曰「领」,不好曰「张领」,大率类此。声急而浮,大似鸟语。趋进轻佻,往来如风,深黑一色,如寒鸦万点。)。
抵鸦身偃豕,罗我背拳狐(其舁人用布一匹,长丈馀,以圆木二,各长五寸,挈布两端,更以绳挈圆木,上以大竹贯绳,两人舁之,人侧其中,若举羊豕然,名曰抵鸦。贵者则以锦帛,扛用黑漆,上拖黑油纸屋。高四尺许,锐其脊而广其檐,檐广约四尺,雨则张之,晴则撤屋而用伞。酋出入以红辇朱屏,八人舁之,甚丽。象背上施鞍辔,凡座名曰「罗我」,人坐其上,拳屈如狐。象颔编铃数十,行则琅琅然。)。
寺号千龄陋,州名万劫愚(使者馆于太师府,左有小刹曰「天启千龄」。寺前有碑,载建中八年壬辰岁造,乃其祖僭号,为母李氏追悼冥福,李氏伪谥慈顺太后,龙翰女也。伪兴道王陈峻据万劫府,即唐浪州。马援驻兵浪西里地。甚重佛,故州名曰「万劫」。)。
笙箫围丑妓,牢醴祀淫巫(尝宴于其集贤殿,男优女倡各十人,皆地坐,有琵琶、𥱧筝、一弦之属。其讴与弦索相和,歌则先哩㖮而后词。殿下有踢弄上竿杖头傀儡。又有锦裤,裸其上体,跳掷号呶。妇人赤脚,十指爪槎枒起舞,丑态百出。人家门首必有小祠,其神曰「马大人」,刻木象,猥恶不可名状,朔望则陈于庭,老稚罗拜之。)。
国尉青盘护,军掫白梃驱(当国二人,其叔伪太师陈启,弟伪太尉陈晔,国事巨细,晔、启皆专之。每至殿门下舆,则二人各执二大木,圆如镜,色青,广六尺,上画日月北斗二十八宿,意以自障也。每州县有官曰「将掫」,司巡徼之事,兼领士兵。有警则尽驱丁壮以往,器械悉自备,无弓矢,惟持药弩、标鎗,亦有操白梃者。)。
阅条亲狱讼,明字掌机枢(官自司尉而下,有捡法、明字,皆执政官,今丁公文、杜国器、黎克复等为之。次有尚书、亚卿、翰林、奉旨、判首、三司。又有关条,则掌法令、刑狱。其族有昭明、兴道、昭怀、昭文、佐天,皆僭王号。正月四日,椎牛飨其官属。以七月十五日为大节,人家相问遗,官属各以一口献其酋,十六日开宴酬之。)。
勃窣官中客,鬅鬙座上奴(奴皆涅其额,有曰官中客,则官奴也。曰座上奴,则可至酋左右,馀皆白。)。
台章中赞纠,邑赋大僚输(置御史台中赞,即中丞也,刑法酷甚,盗及逃亡,斮手足指,其人甘心,或付象蹴杀之。国有大钟楼,民诉事扣钟。州设安抚通判,县有大僚,箕敛烦重,鱼虾蔬果,悉以充敛,皆大僚主之。)。
吏榷槟榔税,人收安息租(产槟榔最多,其税亦重,专立官榷之。安息木取其津及叶,揉为小团,大数寸,岁收租利甚厚,然与西域安息不类。)。
黄金刑莫赎,紫盖律难踰(民间金银,虽铢两悉徵送官,有私服用者罪死。官品崇卑,视伞为差。卿相则用三青伞,次二伞、一伞,若紫伞,惟亲族用之,他人不敢用。)。
安化桥危矣,明灵阁岌乎(自馆行六十里过安化桥,复一里至青化桥北,其上为屋十九间。至酋所居门曰「阳明门」,上有阁曰「朝天阁」,左小门曰「日新门」,右小门曰「云会门」,门内天井,广袤数十丈,升自阼阶。阁下扁曰「集贤殿」,上有大阁曰明灵阁,道右庑至大殿曰德辉殿,左门曰同乐门,右门曰桥应门,其扁皆金书。)。
曲歌叹时世,乐奏入皇都(男子十馀人,皆裸上体,联臂顿足,环绕而久歌之,各行一人举手,则十数人皆举手,垂手亦然,其歌有庄周梦蝶、白乐天母别子、韦生玉箫、踏歌、浩歌等曲。惟叹时世最怆惋,然漫不可晓。大宴殿上,大乐则奏于庑下之后,乐器及人皆不见,每酌酒,则大呼曰乐奏某曲,庑下诺而奏之。其曲曰降黄龙、曰入皇都、曰宴瑶池、曰一江风,音调亦近古,但短促耳。)。
龙蕊常穿壁,蒌藤不离盂(以龙花蕊和安息香油揉为小铤如箸,长尺许,插壁上然之,终日不绝,香甚清馥。闽广人槟榔皆啖乾者,以蒌藤石灰和之。交人惟啖软槟榔,取新采嫩者,以蒌叶二寸,涂蚬灰裹而食。贵者以黄银榼,僮携之不离左右,终日咀嚼不少休。)。
玳簪穿短发,虫纽刻顽肤(妇人断发,留三寸束于顶上,屈其杪,再束如笔,无后鬓鬟,亦无膏沐环珥之属。富者玳瑁珥,馀骨角而已,锱铢金珠无有也。人皆文身,为钩连屈曲之文,如古铜炉鼎款识。又有涅字于胸,曰义以捐躯,形于报国,虽有子姓亦然。)。
有室皆穿窦,无床不尚炉(屋无折架法,自栋至檐,直峻如倾,栋虽至高,檐仅四五尺,又有低者,故皆黑暗,则就地开窗,如狗窦然。人用蒲席地,坐而向明。睡榻之侧,必有炉炽炭,盛暑亦然,以避湿蒸之气。)。
星华舟作市,花福水为郛(星华府即唐驩州,去交州城二百馀里,海外诸番,舟航辐辏,就舟上为市甚盛,酋叔昭文祖庙与其重宝皆在,实大镇也。交州无城壁,土墙睥睨而已。西有花福州,以水围绕,前有莫桥、西阳、麻他、老边四桥,以通出入。)。
突兀山分腊,汪茫浪注泸(其国四面皆山,惟寄狼、宝台、佛迹、马鞍于境内为高。西南善汝县有赤土山,万仞插天,绵数百里。□□□□□□□□□□□南珊江以筏渡,行四十里至富良江,水湍急,不甚阔。江之南名桥市,居民颇众,又四十四里曰归化江,一曰泸江,阔与漠鄂等。江自大理西下,东南入于海,即诸葛武侯渡泸之下流也。有四津,潮汐不常。)。
鼠关林翳密,狼塞涧萦纡(丘温东南行十数里,陟冈度岭。西南行,两山间,初所见黄茅修竹,既而深林茂树,水阔不数尺,然周遭百折,或百步一涉,或半里一涉,凡六七十。复度一岭,夹道皆古木苍藤,有巨石挺出,篁竹丛薄,最为崄,名老鼠关。西行有山峰,秀拔绵互不绝,是为寄狼山。翠壁苍崖,异木翳密,鹦鹉孔雀,飞鸣互答,猿猱无数,凡三十里,抵剌竹关,下有兵守之,关上两山相交,仅通马道。大竹皆围二尺,上有芒剌,盖其国控扼之地也。)。
士燮祠将压,高骈塔未芜(吴士燮,苍梧人。兄弟四人,一为合浦太守,一为九真,一为南海,士燮为交趾太守,有惠政,死葬焉,土人祠之甚谨。高骈既定交州,遂于富良江上桥市之左立石塔,岿然犹存。)。
铁船波影见,铜柱土痕枯(马援征徵侧,造铁船四只沈于海,今水清犹彷佛可见。铜柱,援所立也,在乾地铺,其刻有云:铜柱折,交人灭。今陈日烜以土埋之,上建伏波祠。)。
墟落多施榻,颠崖屡改途(村落有墟,每二日一集,百货萃焉。五里则建屋三间,四面置榻,以为聚墟之所。使臣至其国,不复行旧径,皆凿山开道,萦回跋涉,意以示险远也。)。
千艘商斥卤,四穫粒膏腴(国无储蓄,惟恃舟航贾贩。稻岁四熟,虽隆冬,苗芃芃然。)。
短短桑苗圃,丛丛竹刺衢(桑椹逐年种以供蚕,每家三五亩,竹篱环之。刺竹大者径七八寸,刺坚如铁,斩而插之则活。)。
牛蕉垂似剑,龙荔缀如珠(芭蕉极大者,冬不凋,中抽一干,节节有花。花重则干为所坠。结实下垂,一穗数十枚,长数寸,如肥皂,去皮,软烂如绿柿,极甘冷,一名牛蕉。龙荔实如小荔枝,味如龙眼,木与叶亦相似。二果,古名奇果。有波罗蜜,大如瓠,肤礧砢如佛髻,味绝甘,人面子肉甘酸,核两目口鼻皆具。又有椰子、卢都子、馀甘子,皆珍味可食。)。
宝斝罗鹦鹉,名香屑鹧鸪(鹦鹉螺,色红如云母,形嘴翅似鹦鹉,故名。香材最多水沈,旃檀亦有之,似鹧鸪斑者为贵。)。
揭旌图鬼像,击柝聚兵徒(旌旗黄黑青红簇色四脚,中画星官天神,或如罗刹之状。呼集俦类,则以大竹截为筒,叩之,虽远亦闻。)。
鼻饮如瓴甋,头飞似辘轳(习以鼻饮,如牛然,酒或以小管吸之。峒民头有能飞者,以两耳为翼,夜飞往海际,拾鱼虾而食,晓复归,身完如故,但颈下有痕如红线耳。)。
蚺皮为鼓击,虾鬣作筇扶(蚺蛇大者,如合抱之木,长称之,腊其皮,刮去鳞,以鞔鼓面,阔数尺,但用背皮,腹皮不与也。向明视之,黑质白章如方胜,交人乐以为前列。巨虾大如柱,须有长七八尺者,海滨之人以为拄杖,甚佳。)。
家必烹蛇虺,人能幻虎貙(山蛇水虺,乃其常膳,间以充脯醢。峒民有妖术,诵咒修炼,则幻形为虎,搏獐鹿生啖之,然不常有也。)。
鱼鳞檐粲瓦,鹊尾海浮桴(瓦形如板,上正方而锐其下之半,如古圭然,横半竹以为栈,以为竹钉,钉其瓦于栈上,自檐以次相压至屋脊,宛如鱼鳞。舟轻而长,板甚薄,尾如鸳鸯之翅,两旁翘起,操以三十人,多有至百人者,其疾如飞。)。
水弩含沙掷,山㺑出穴粗(水弩一曰含沙射工,以气射三十步,射中其影,但觉红痒。即以刀抉去肉,不尔必死。大率毒虫毒药,广以南多有之,中州人至此,不善宝护,必为所害。山㺑一曰山都,居在大木为巢,或居岩穴,独足跳踯,能眩惑人,盖山鬼水怪类云。)。
鳄鱼鸣霹雳,蜃气吐浮屠(鳄鱼大者三四丈,四足,似守宫,黄色修尾,口森锯齿,一名忽雷,其声如霹雳,鹿走崖上,闻其嗥吼,则怖而坠,多为鳄所啖。海中大鱼多有之,惟海䲡最伟,小者亦数千尺,吞舟之说非虚也。蜃千春夏间吐气蔽天,如楼台宫室,亦有如七级塔者,人往往见之。)。
寓县伤分阻,生灵困毒痡。
舞阶犹未格,折简岂能呼。
大社初传祃,辕门合受俘。
貔貅微偃戢,蛇豕偶逃逋。
天已殂渠恶,民犹奉僭雏。
势如纯据陇,政以皓亡吴。
凤札重宣令,狼心更伏辜。
幸能宽斧锧,犹自恋泥涂。
献颂尊天子,腾章遣大夫。
象鞮言可订,蠹册事非诬。
功欲收边徼,威须仗庙谟。
沐薰陈此什,礼部小臣孚。
刚中交州稿:至元壬辰秋九月朔,诏命吏部尚书臣梁曾、礼部郎中臣陈孚,奉玺书问罪于交趾。越翌日,召至便殿,赐金符袭衣乘马弓矢器币,谕遣之。明年正月二十有四日,至其国。三月望日,世子陈日焌遣陪臣明字陶子奇、奉旨梁文藻等奉表请命,以九月至京师。行李之往来,及期,凡驻伪境五十有二日。其山川城邑风俗,为图一卷,谕以顺福逆祸,为书人笔,悉已上于史馆,兹不敢述。姑即道中所得诗一百馀首,目之曰交州稿,以示同志云。癸巳除夕,孚敬书。
七修类稿:元诗人陈孚,出使安南,有纪事之诗云:「鼻饮如瓴甋,头飞似辘轳。」予见螺虫集中所载老挝国人,鼻饮水浆,头飞食鱼。近汪海云亦能鼻饮酒,头飞则怪也。昨见星槎胜览,亦言占城国人有头飞者,乃妇人也,夜飞食人粪云云。作书者自云目击其事。予又考占城正接安南之南,而老挝正接安南西北,陈诗信不诬也。
瀛涯胜览:占城有号尸致鱼者,乃妇人也。夜寝则头飞入人家食小儿秽,气侵儿腹,必死。头返合体如故,移其体则不合而死矣。
七修类稿:元诗人陈孚,出使安南,有纪事之诗云:「鼻饮如瓴甋,头飞似辘轳。」予见螺虫集中所载老挝国人,鼻饮水浆,头飞食鱼。近汪海云亦能鼻饮酒,头飞则怪也。昨见星槎胜览,亦言占城国人有头飞者,乃妇人也,夜飞食人粪云云。作书者自云目击其事。予又考占城正接安南之南,而老挝正接安南西北,陈诗信不诬也。
瀛涯胜览:占城有号尸致鱼者,乃妇人也。夜寝则头飞入人家食小儿秽,气侵儿腹,必死。头返合体如故,移其体则不合而死矣。
观孙太古周天二十八宿星君像图 元 · 吴莱
押词韵第十一部 出处:御定历代题画诗类卷一 天文类
大圜杳何极,鳌柱屹不倾。
日月光最耀,众星莽纵横。
周天二十八,错粲各有名。
荒哉审厥象,晃朗夺目睛。
东垣青龙崛,西圉白虎狞。
翾飞鸟隼状,偃伏龟蛇精。
紫宫自然拱,银汉无复声。
五行所经纬,甘石知性情。
上界足官府,神人居穆清。
韡晔逞幻怪,顤顤振铿轰。
跳踉鬼脚捷,舑舕兽面赪。
裳衣互裸袭,角鬣纷披鬇。
岂其太白变,嬉戏类孲婴。
或者荧惑动,威怒流欃枪。
照临多芒角,躔次在缩赢。
揣摩过人料,䌽绘匪世程。
伊谁驾一气,得以导九坑。
想像陵倒景,观游抚层城。
虚空何宫宇,苍莽孰节旌。
毋宁秉笔际,溘此埃风征。
凡夫本狭见,四顾惟寰瀛。
夜叉冰澨呀,罗刹炎徼瞠。
鲛女买绡出,狗夫衔箸争。
祇疑列宿质,却混殊方氓。
山神对我博,刻石华山陉。
海神靳我画,浪卷沧海鲸。
天神讵可识,万古欺聋盲。
星占世有职,画史吾奚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