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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客贩税钱事奏隆兴二年 南宋 · 钱端礼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七六、《宋会要辑稿》食货三一之一六(第六册第五三四八页)、《宋会要辑稿补编》第七一○页
契勘得客贩长引先降指挥,水路不许过高邮县,陆路不得过天长县
如愿往楚州盱眙军界住卖,每二十三贯并二十六贯引,各贴纳翻引钱十贯五百,批引前去。
如到楚州盱眙军翻改,欲淮北州县每引更贴纳钱十贯五百文。
盱眙军每引收回货税钱二贯,所收回货税钱,即非朝廷指挥,欲行住罢。
所有客人贩,水路欲过高邮县,陆路欲过天长县,及批改至盐城县,并滁州等处茶引,合收钱及从提举司行下逐处令项桩管,每季申提举茶盐司检察。
仍委淮东总领所专一稽考。
措置清河口防托虏中粮战船疏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六、《右编》卷二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八
臣据陈敏申坐奉圣旨,令密切措置清河口防托战守事。
臣有以仰见陛下得守江淮之襟要,圣算无遗矣。
详敏所申,谓虏人舟船动以千百,顺流而下,凡梢泊去处,即是登岸之路,我军虽欲阻之,形散势分,终莫可禦。
其说既当,然以刘锜刘宝用十万之众不能捍清河,谓莫若益兵五万人守楚州
或城池刍粟未办,又谓莫若益兵二万人守高邮,分兵屯喻口、盐城兴化、黄浦四处,此其意在守高邮而已。
所谓图其易不图其难,不可不辨也。
虏累年以来打造战船,教习水战,皆在山东
拘收粮船,多积刍粟,亦在山东
山东而为两淮之用者,独有清河口耳。
一出清河,不独顺流而下皆是梢泊登岸去处,如敏之说也。
使溯流而上,沿楚、濠州而至于安丰,则淮西之虏亦可以足食。
逆亮南寇,其粮山积于盱眙濠州,皆从清河隆兴癸未甲申之间,江东路运米亦从淮河而上,沿楚、濠州安丰寿春,给淮西官军。)
今若不于用力少处措置,却欲增兵五万人而后守楚州,增兵二万人而后守高邮,为计亦左矣。
假令朝廷有兵可增,如敏所请,而虏之粮出清河者,上而盱眙以给军食,则天长一带虏兵可以持久,又自盱眙上而至安丰,则淮西之虏亦可以为久屯之计。
是增兵以守楚、高邮,名为捍通、泰、维扬则可,而非绝粮道使虏不得久之上策也。
李左车善知兵者也,欲扼井陉之口以绝汉粮道,使野无所掠卤,虽韩信不敢遽进兵。
臣愚谓左车之策今用之于清河口,虏兵虽众,决不敢轻动,动亦不敢深入可必也。
臣到镇江,见戚方说亦必欲守清河口,画到图子,欲于河口之南因甘罗城旧基筑小堡,藏车、战船以待用。
韩彦直欲沈船打撞必争于虏人叛盟出船之初,与戚方之说亦合。
又引周明、韩贵见臣,谓深知清河口地利者。
二人见责本军自效,故愿效死力也。
彦直总计事当赴奏,欲乞圣慈面赐宣问,如有可采,即乞速赐裁酌施行。
或专委彦直戚方共力措置,庶两淮襟喉早得预备。
利害至切,臣敢昧冒言之,伏乞睿照。
乞令漕臣备办馈运舟船劄子 南宋 · 洪适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二二、《盘洲文集》卷四一
臣伏见诸路总领官只以科拨为职,其馈运之事则漕臣所掌。
海州被围,内外阙食。
所运钱粮,淮南漕臣则以残破之后舟楫未办为辞,随军转运又称官系浙漕,不能于淮东办船为辞,并要臣本所径行津运。
臣以驽钝之材,误蒙使令,不敢避事旷职。
到官数日间,节次起发米四万石、钱九万贯、银二万两、马料一万石,并是臣措置舟船般运,径到楚州盐城县交卸入海。
所发纲运,有在运河阻浅者,又亲到扬州寻雇客船,盘减前去。
泗州军马钱粮,亦有臣本所纲运径行装运至军前者。
目今遇它州纲运到来,未敢下卸,逐急可以劝谕,令渡江前去应副急阙。
当间暇之时,一方用兵,津运已是费力,窃恐秋冬之间,兵革未息,馈饷愈多。
如臣本所有纲船可以拨发及客舟可以就用,臣自当体国,同共津发。
若它州别有纲运到来,漕司仍前推避,尽要臣本所津运,必致有误军期。
臣愚欲望圣慈严切行下淮东漕臣随军转运,令先期广办舟船,以备将来馈运,不管推托,致令误事。
取进止。
过江催发米纲劄子 南宋 · 洪适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二二、《盘洲文集》卷四一
臣被受今月二日圣旨处分海州军食事。
臣虽已科拨米斛过江,窃虑入闸之后,或舟大水浅,无船盘减,官司不着紧催赶,依前留滞,有误军前指准。
臣遂于次日躬亲过江,至瓜洲方见齐侁、武琪纲相继入闸。
及到扬州,根刷得朱实、张受两纲米壹万一千石,各已于今月三日以前经过前去外,有张球、梁平两纲共米一万一千石,内有一船装二千石者,阻浅在城内,撑驾不行。
臣遂面见向子固,即时措置。
寻雇到客舡二十一只共五千料,用一十三只盘减。
臣随行支与地里雇钱三百馀贯,仍更支钱一百文,付两纲押人,添助其他篙梢口食,差使臣吴弼坐押,已于初七日申时起离扬州讫。
尚有用不尽舡八只存留在岸,已移牒强友谅,候后纲有阻浅舡只,即行盘减,星夜赶发前去。
转运司干办公事伯骏,前去盐城县措置海舡。
臣访闻前任知县龚尹曾有官造多桨舡二十馀只,及裕口羊家寨有海舡数十只,臣已令周伯骏访存在诣实,劝诱使用。
臣缘本所见计置张子盖军马合用钱粮,并据楚州申,张玘人马亦已到涟水县,合要科拨粮食。
臣若更行起发至前路,却恐妨旷本职,已于初八日巳时回归镇江府讫。
取进止。
过江措置津运劄子 南宋 · 洪适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二二、《盘洲文集》卷四一
臣今月初五日戌时,准今年五月二日尚书省劄子节文:为海州被围,诸军阙食等事,五月二日三省同奉圣旨,令洪适龚涛强友谅体认军期急阙,火急科拨,躬亲措置津运,星夜前去,如少有违误,当重寘典宪,人吏决配,仍具已起数目日时闻奏。
臣昨于四月十九日被受省劄,奉圣旨除淮东总领
臣于二十日起离池州,至当月二十六日到任,交割职事。
海州被围,虑恐军士乏食,即时检索山东粮运案牍理会。
缘自海州被围以后,未见随军运副龚涛移文措置般运。
虽前总领官徐康拨下张受、朱实两纲米一万一千石,令往楚州盐城县,分付龚涛津运入海,尚未离镇江府岸。
臣深虑粮食不继,海道或阻风涛,不可预期,遂再于四月二十八日根刷得新到宣州广德军张球、梁平两纲,并四月三十日齐侁、武祺续到两纲,通前六纲,共计米三万三千五百九十石,节次前后,差使臣丁用、狱子王恩管押过江,牒淮南运副强友谅再差使臣催赶,至盐城县交付龚涛津运入海。
如有纲舡重大,运河浅涩不能通行,即令用小舡般博。
强友谅五月初二日申,已交割得张受、朱实、张球梁平四纲,差使臣朱德催赶前去讫。
今所准圣旨指挥,令火急科拨,躬亲措置津运。
臣今再于镇江府榷货务桩管钱银内装发钱六万贯、银二万两,并装发马料一万石及改拨宣州吕青押到米一万石,前去应副李宝诸军食用外,臣躬亲渡江,催督漕臣同共赶发,别具奏闻次。
刘迪胡熙各转一官制绍兴三十二年正月二十七日1162年1月27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六、《掖垣类稿》卷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原标:提举淮东常平茶盐王珏奏:保义郎、监楚州盐城县五祐等盐场、权县事刘迪,忠翊郎、监楚州盐城县买纳盐场胡熙,知番贼在近,供安职不去。
各与转一官。
敕刘迪等:乃者胡骑踰淮,人无固志,汝虽小吏,独守其官。
使者以闻,朕心嘉叹。
序迁一列,少愧懦夫。
可。
陈侃御笔回奏淳熙十一年五月二十五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七、《奉诏录》卷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伏准御笔询问淮东水寨人陈侃章冲所窘,令送安抚司根勘事。
臣记得今年正月,知楚州章冲穷治盐城民户陈本打造海船军器下海兴贩,一面结案,合断徒罪,又乞重赐施行。
三省降付刑寺,拟断问,因本家经密院下状,乞移他处别勘。
臣以本人既是民兵首领,事关边防,难与寻常打船下海、私置军器一例行遣,遂于今月初八日将上奏陈,谓太守治部民固难沮抑,而边防所系亦当阔略,欲移邻郡扬州根勘,仍具情犯申枢密院,乃是从其所请,可作出场。
当时蒙圣谕以为允当,即已行下。
郑良嗣具晓此意,势必两平其事,只候申到便奏知可以恕免,仍给船只。
今圣意若欲早了,即来早面奏再降指挥,催促扬州申来,于本人决无所损。
伏乞睿照。
宝文阁学士通奉大夫少师梁汝嘉神道碑嘉泰三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八五、《平园续稿》卷二九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高宗初元自汴幸扬,已而周旋江浙,然后定都临安
当是时,忠足以尊君亲上,才足以拨烦治剧,论思则援古證今,治郡则知所先后,如户部尚书梁公,诚所谓国家之宝臣,不可以无传也。
公讳汝嘉字仲谟处州丽水县人
曾祖讷,祖佐,俱有隐德。
文林郎固,赠光禄大夫
普安郡夫人何氏。
公幼敏悟,读书不舍昼夜。
外王父清源郡王何丞相执中奇之,奏补登仕郎
初以迪功郎管吏部官告院,三被赏,循儒林郎,调中山府司兵曹事,减员改仪曹
每以不可开边衅为言,帅怒,劾奏。
未报,虏兵薄境,委公持御香祝版祠北岳,欲陷公死地。
公蹈履艰危,礼成而返,用举者改京秩。
尝辟燕山府路帅属,议论不诡随,帅不悦,公求还京师
丁母忧,营葬常州,因家焉。
靖康初服除,就选知武进县
己酉二月壬子,六飞苍黄南渡,甲寅次常,官吏骇散,公独不去。
上异之,顾大将张俊,刻姓名于御剑。
郡人张文靖公守方在朝,亦诵公治县功,升通判州事
九月加直秘阁,增陴浚隍,阴为贼备。
戚方来寇,郡守周杞将遁,公固留之。
贼退,迁秩一等。
既而虏骑大至,退保宜兴,部民数万倚公安集,特迁承议郎
未几,擢提举本路茶盐公事。
绍兴改元夏漕臣请令停户输二税物料佐邦用
公言:「民煮海代耕,故皇祐著令估价钱以优之。
骤变法,必将逃亡,大失国课,公私受害」。
诏从旧法。
二年,除两浙转运判官,又升副使权临安府
市皆茇舍,数火,公始陶瓦易之。
三年七月,进直龙图阁,正知府事,首缮庠序以示风化。
虏遣使来,适殿柱坏,诏亟葺治。
公心计有馀,凡梁柱竹木瓦石丹漆皆度广狭高下素为储跱,一夕告成。
上自宫省,下至营屯及百司官廨,区处悉有方,始成都邑
上谕公曰:「前政宋辉俗而懒,卢知原谬而执,今得人矣」。
四年,特除徽猷阁待制
俄进户部侍郎,仍兼临安
公以共二辞。
五年,进显谟阁直学士知府事
初浙西安抚使移隶京口,至是改付公,遂为定制。
六年,谍报刘豫挟虏入寇。
上将金陵,疑用度不足,公以办告,遂为随驾都转运使兼浙西沿海制置使
七年,再为户部侍郎,领漕如故。
九月请外,以宝文阁直学士平江府
八年正月驾还,公请便郡,初移台州,旋易婺州,复以户部侍郎召。
金人议和,枢掾胡忠简公铨上书得罪,公与侍从六人同对,谓虏情难测,后必背盟,礼不可过,又言责太重。
奏稿亦多出公手,上不以为忤。
当路始不乐,会言者谓祖宗时常平总于户部,今以诸路茶盐司分领,但置主管官一员为之属,金谷陷失以此;
发运使本通融六路财赋致之中都,今乃设经制发运使,岁给籴买钱数百万,失回易市易赡军等钱至千万缗,二者皆徇名失实。
九年二月,诏改发运经制司,而提举茶盐勿兼常平,择户部长贰一员并领之,诸路主管属官各为经制路干办公事
公遂兼江淮荆浙闽广经制使
三月,进权太常伯,兼详定一司敕令
上择象简面赐公,示大用意。
时相讽言路排击,虽报闻而公不自安,力求去。
,以旧职提举江州太平观
十年,起为川陕都转运使
公前谓虏必渝平,恳辞,已而果然。
东京留守孟庾降,上谓侍臣曰:「不可任,惟梁某为朕言之」。
平江府兼浙西沿海制置使,辍御前金器以赐。
至则一新学宫,巨木浮海而至,适中大成殿梁,士民嗟异。
十一年,明州妖僧法恩作乱,选公往,仍兼浙东沿海制置使,过阙升宝文阁学士
上尝密以千文号付公,有所见,勿拘远近实封直达。
公感激恩遇,知无不言,前后条上便宜,如分命诸将控扼要害,收陕西戍兵以固全蜀,论归正人不当遣。
至谓大臣措画失宜,为诸将所轻,愿出睿断,毋失事机;
胡世将难专任川陕,宜择人副之;
又乞分大军为三,一据地利,一往来策应,一留视营寨,使虏常为客,我常为主;
又奏,用张俊韩世忠岳飞西府刘锜荆南,皆夺其兵,无复进取之计。
上每嘉纳。
踰岁,请祠归。
明年秋温州
未几夏潦,公竭力赈恤,并奏江浙闽皆大水,愿降德音蠲租税,仍敕有司省不急以补经费。
十五年四月,彗出东方,乞下诏求言,中外皆噤莫敢及者。
十六年正月移知宣州,悼亡乞祠,从之。
自是凡再任太平宫
二十一年起知鼎州,再岁复引疾奉祠
二十四年十月二日薨于里第,享年五十九。
明年十月丁酉,葬松阳县惠洽乡之原。
阶自宣教郎,年劳赏典积至右通奉大夫致仕,赠右宣奉大夫,诸子升朝,累赠少师
爵自丽水县缙云郡食邑三百户至二千四百户,实封一百户
公识虑绝人,行以忠恕。
内更剧曹,他人胶扰,公独整暇;
外历八郡,人安其政。
上用公意殊未已,不幸位未满能,亦弗克寿,议者至今惜之。
夫人叶氏,同郡处士俊之女,与公共历艰难,同留武进,名闻禁中,心无妒忌,称于族党。
子十一人:从事郎伯璩、承事郎仲琏朝奉郎叔玠朝请大夫季珩、宣教郎季璆、宣义郎季琦、奉议郎季璠、朝请郎季璋,吏方文采,多济世美;
季𤫂、季璹,不及仕;
今惟季珌以朝请大夫尚书户部郎中总领淮东军马钱粮
孙一十七人,其知名者:仲申,终宣教郎、知明州奉化县;
釪,终从政郎兴国通山县
叔栝,登进士第,终迪功郎乐平县主簿
锴,绍熙甲科,终文林郎衡州州学教授
迪功郎、新楚州盐城县主簿
钜,太学生
镒,乡贡进士
钺,迪功郎信州上饶
镇,修职郎旌德
钥,迪功郎、新饶州安仁
铢,将仕郎
曾孙二十人。
玄孙三人,某将仕郎
公笃于友爱,与其弟未尝相舍,收恤孤甥,毕其婚嫁,力教子孙,儒风彬彬,其兴殆未艾也。
既没五十馀年,丰碑未立,季子户部为时用,乃以故参知政事辛公次膺所撰志铭及家传属某绪次。
昔我先太师秦国公早与公游,某以孤童宦学未成,已知公誉望在人。
公亦间从诸父访先公之后,窃有感焉。
暨忝立朝,识公诸子,追怀先契,其何敢辞?
乃质之史氏,参忆旧闻,为之铭曰:
澒洞风尘,牧守跳奔。
一令耳,心存至尊。
节错根盘,锋铓必砺。
公处其间,雍容允济
才难固然,知德尤艰。
公议大事,诚心每殚。
讼理政平,已曰循吏。
公历郡国,儒饰吏事。
维西有枢,谓公往谐。
命乃在天,弗燮辰阶。
知公于初,纪德于晚。
摭实刻辞,其尚行远。
措置冈门酒坊买扑沽卖事诏乾道六年八月二十八日 南宋 · 宋孝宗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三六、《宋会要辑稿》食货二一之九(第六册第五一四八页)
楚州盐城县管下冈门酒坊,令淮南转运司依见今立定一界净课利钱数置扑,措置沽卖。
大臣书绍兴三十年九月 南宋 · 徐宗偃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七一、《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八六、《续资治通鉴》卷一三三
宗偃自到官以来,饱谙觇逻者之情伪。
密院三衙沿江诸将所遣,固不一矣,要皆取办于都梁山阳土著之人。
都梁者不过入于泗,自山阳者不过至于涟水,采听髣髴,信实蔑然。
且若东海之人,止缘饥民困于暴敛,一唱百和,犯死求生,而候者鬨然,有兴师十万,驾海航二千艘,因而南面之说,遂至重烦朝廷忧顾。
宗偃独以为不然,已而卒如所料。
矧今自六月以来,日闻佥军聚粮,修京除道,敷敛金帛,营造舟船,添立砦栅,虐用其民,无所不至。
且约七月必迁都矣,既而不效,展取八月
又不效,则曰京都改筑外城,更造秘殿,且有登封泰山、款谒明道宫之议。
此何所考信哉?
宗偃近以职事至维扬帅府,而都梁持羽檄来,谓金主已迁于汴,重兵散布宿、泗、清河之閒,帅司告急于朝廷,人情恟惧。
宗偃亦以为不然,才少须臾,又无一验,合是此辈传闻之诞,亦甚明矣。
靖康之初,再犯京阙,荐至维扬,无一人知其来者,先声播传,计之诡也。
伏惟庙谟成算,固非一介可测涯涘。
长江不足恃,两淮不可失,虽三尺童子,知其利害灼然。
若密诏沿流诸将,或以屯田,或为牧放,添增防托,遣数万人散处要害,以候俟之。
都梁太逼,则屯天长;
山阳太逼,则屯宝应
又若合肥、襄、邓,择敌人耳目不甚相接之地,悉储兵备,具命大臣护之,以为缓急调发援应之用。
则胡骑猝来,吾盖有以待之矣。
若信觇逻者之言,骇然有自失之意,非所望于中兴之世也。
窃闻朝廷防虑料角,至严至备,是注意于海道,可谓亲切。
楚州盐城县去海不过一里,又居料角之上,可为藩篱。
若屯以千百人,假以一二十舟,障蔽其前,则料角决可力守,且与敌人耳目全不相接,亦一控扼之地。
伏惟特赐采择。
措置楚州归正人请田耕种事奏乾道五年五月 南宋 · 徐子寅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九五
今往楚州内相视到空闲水陆官田,敦请到归正头目人傅昌等,劝谕归正人王宗等四百二名,情愿结申,从官中借给耕牛、农具、屋宇、种粮,请田耕种。
今措置条具下项:据楚州具到宝应、山阳盐城淮阴四县空闲水陆官田,共计七千二百七十八顷一十四亩一角三十四步,内淮阴县系沿淮极边,盐城县系沿海,难以令归正官于逐处种田外,所有宝应县孝义村、艾塘村、白马村、侯村共有空闲水陆官田二百馀顷,系南高邮军界。
山阳县大溪村有空闲水陆官田三百馀顷,系在楚州
臣同傅昌等相视其田,各堪耕种。
今措置欲每名给田一顷,五家结为一甲,内一名为甲头,并就种田去处,随其顷亩、人数多寡,置为一庄。
每种田人二名,给借耕牛一头,犁、杷各一副,锄、锹、钁、镰刀各一件。
每牛三头,用开荒銐刀一副。
每一甲用踏水车一部,石辘轴二条,木勒泽一具。
每一家用草屋二间,两牛用草屋一间。
每种田人一名,借种粮钱一十贯文省。
二月初一日开垦使用。
乃委知县置籍,每一季亲诣劝谕耕种。
其田紟为己业,通计满十年日起纳税赋。
仍令宝应、山阳知县纽计元置造农具、屋宇及元买耕牛价直,并所借种粮钱,均作五年拘还。
其所收钱,每年从楚州类聚,解纳行在左藏南库桩管。
仍令差充劝谕头目人进武校尉、添差淮东安抚司缉捕盗贼、不釐务傅昌守阙进义副尉、添差常州听候使唤、不釐务韩礼,并许带见任差遣,前来部辖
进义校尉王真守阙进勇副尉谢彪、永免文解顾知古、借补成忠郎丛汝为、借补承信郎徐悦、借补承信郎王荣并充部辖
乞下淮东安抚司,将头目人八名各先次加借转一官资。
内顾知古系永免文解,与借补进勇副尉
候耕种及二年,令楚州保明缴纳,充借转官文帖,申三省、枢密院
如系命人,与换给转一官资。
若系借补人,乞斟酌补正。
日后更有归正愿请田人,欲乞并依今来措置到事理施行。
按:《宋会要辑稿》食货六三之一四四(第七册第六○五八页)。又见同书食货三之一七(第五册第四八四四页)、兵一五之一九(第八册第七○二六页)。
盐城阻冰雪赠陈德美三首 其一 南宋 · 陈造
五言律诗 押鱼韵
断港冰初合,穷涂岁欲除。
临年仍此悔,议道得无疏。
抚事空搔首,何人为寄书。
海风吹浩荡,侧望正愁予。
盐城阻冰雪赠陈德美三首 其二 南宋 · 陈造
五言律诗 押阳韵
身口真相累,风霜得备尝。
即今歌匪兕,未慭反屠羊。
辟谤规闲口,因衰再覆觞。
不知诗酒外,何计逭悲凉。
盐城阻冰雪赠陈德美三首 其三 南宋 · 陈造
五言律诗 押青韵
雪意知呈瑞,还欺客鬓星。
悲欢随处异,艰阻向来经。
梦境翩蝴蝶,宗盟近脊令。
盘餐更谭麈,足用慰漂零。
再用前韵赠盐城四士 南宋 · 陈造
 押词韵第一部
行李小槃薄,海西裨海东。
交情半新故,生世有遇逢。
从我二三子,草木臭味同。
业工画眉妩,饰此冰雪容
高轩一再过,向我作春融。
陈侯犀一角,锦肠星斗胸。
章侯金百鍊,学派传正宗。
杨侯较诸杨,朝墨收俊功。
王郎天地间,合侍明光宫。
我老一无可,短翼群蜚中。
樽酒剪银烛,诗锦佩奚童。
宽破十日留,文律得细穷。
盐城诸友盐城偪海,不可井饮。城西有池甚近,人狃习俗,置不省。祛蔽起俗,非当官君子不可。且舟致之易足,意为此必有道,不然,无为贵政术矣。长句呈二三友,或可以告为邑者也) 南宋 · 陈造
 押词韵第四部
泉脉不通海滨土,人家辘轳上咸卤。
新粳本自玉为粒,荐熟便如猩血煮。
初尝已叹失香味,久食更忧戕肺腑。
城西裨海百顷宽,绀碧㳽㳽含雾雨。
我者舣柂酌清泠,洁比盘冰味牛乳。
得非天意补此乏,跬步可𣂏殊不苦。
但令十舟玄津致,坐遣千室皆甘茹。
迄今俗习不自拔,如食置傍饥不取。
铜章师帅尽时贤,盍有教条祛惰窳。
君不见乐天六筦西湖,惠利可容今愧古。
奉使袁大著论救荒书 南宋 · 陈造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五二、《江湖长翁集》卷二四、嘉庆《高邮州志》卷一一
某淮人也,淮乡之民情利害知之甚熟。
十馀年来,若水若旱,若鼠与蟹之为灾,率无丰岁,间亦小熟矣,然收不饱饥。
重以今岁之旱,赤地千里,闻之故老,六七十年无此恶岁。
淮乡土旷人稀,虽荒岁穷窘,其民食草根木皮犹无饿死者。
今草根木皮亦复无馀,去尚半年,而之熟否特未可知,民之僵仆可立而待,而监司郡守钱粒不馀,长号大唶,束手无措。
目今所谓赈济不及千百之一,民情嗷嗷,如鱼游铛釜之中,望执爨者之撤其薪而济以杯勺之水,可谓迫矣。
某窃谓天下之势,一家比也,平居无事,其父颐指于上,其子弟奔驰营干于下,生生计度量入为费,各有常规。
一旦子弟大患难,濒于死亡,则父之慈者必极力拯救,不敢以常规为拘。
何也?
其势急也。
今旱而饥,饥而垂死矣,吾圣天子忧民之心有逾父母,则凡可以济斯民之死者当无不为,平时之法制有未暇议也。
今日之势,下之陈请如诉冤,如复雠,上之报行如援稚孺之陷,如解同室之斗,庶可以逭民之死。
某之愚,管见二事,可以救倒垂之急,请为执事言之。
其一曰:积滞之盐,举以借沿流诸县之民;
其二曰:募饥民以浚盐运二河。
泰州之海安、西溪楚州盐城,濒海盐山积,彼随煮随运者运且不洎,则所积之盐几长物矣。
盐城高邮、兴化,举通州西溪江都泰兴,举海安通州海陵如皋
不以上下户,据所诉所放灾伤分数,五家结甲借与之,俟秋熟拘之。
三州得此,其民少纾矣,则以其合赈三州之米并及馀州,其民亦少纾。
所给之盐运以小舟,则无患乎不达,而纲运阻滞,盐价踊贵之际,则无患乎不售。
若曰亏损官课,则圣主以饥民故旰食久矣,倾仓廪以拯其死计亦不吝,况举未用陈积之物可以肉骨起死,想惟慈爱之仁,必且欣然从之,患不闻尔。
盐在民,籍在官,幸而岁稔,取此券折之可也,则亦不取徒予之也。
计盐之价,据时米价石增三百,若五百以取之,异廥以贮之,主之以官,陈新易置,专以为凶年赈贷之备,此则荒政大计也。
且此惟沿流可行,谓盐之运、米之输,非高阜斩绝处所便也。
若夫自江而淮为南北之运河,自高邮盐城为东西之盐河,两河湮废不修,而听其自尔者六七十年矣。
此不惟使客之往来、米盐漕运之所资,而一路征商利源之要,实藉此也。
资此以溉灌者,率膏腴之田,平日规模不复见矣。
虽近者稍置㪷门、石䃮、函管等,民微得其利,然始兴仓卒,未究其极。
两河兵革之前,其堤固、其流深者,月有培,岁有浚,而时开阖其泄水处;
兵革而来,河之泥淤积已数尺,堤沦于河而日薄。
河不浚则堤不固,不浚不固则㪷门、石䃮等庸足恃乎?
然穷尽其利而可为不朽计,非偶大旱则未得措手。
大旱之际则河可浚,取其淤而培之,则堤可固。
今兹之旱,民不幸矣,而堤与河之利则幸可议。
浚河取土以培其堤,而平时规模可以渐复。
今民之携负老幼、奔骛无归者不知其几,优募此辈,使从是役,此赵清献范文正公遗策也。
不惟河浚堤固,农田可溉,而赈济之利实与俱举。
一夫日与米五升,钱百五十。
人食二升,用钱五十,其馀劣可饱二三口,彼何患不乐从?
一家二人从役,则六七口免涂殍矣。
某亲见熟乡之募人垾田,食之而日与百钱,民奔趋之,则百五十钱、五升之米,足以来之,而足以利之可以知矣。
及今诸县办畚锸釜薪之类,春而兴工,二三月而毕,毕而不妨农,亦指日冀,民虽枵腹而俟,不惮也。
异时以河淤堤薄之故,州县修塞无虚岁,所费不赀。
近岁旱,不见此尔。
运河以淤浅,故一遇使客,钉闸坝流,无所不至,兴役之民蚁集,而民劳功少,商旅阻滞。
兹未足论。
而盐河浅淀,雨足水漫,犹苦重舟胶涩。
今舟断不通,承盐之亏其课,以袋计之,盖四万八千。
向使已浚而通小舟,亦可趁其半,计其半二万四千之盐,则七十馀万缗矣。
不计此而目前之费是计,望之常人可已。
此策一行,不惟饥民沾利而已,雨泽以时,则州县免塞堤之病,岁虽旱也,盐米之运自若,河水所溉之田,又数倍于今。
此长策也。
夫凶荒之民待哺于官,举以予之,君之仁也;
不徒予之,而又兴久废之大利,仁之至也。
然今监司之力不能独办,而诸郡又以窘乏告,蝼蚁之见,愿执事奏之九重,出禁钱十万缗下淮东漕、仓两司,措置助为之,要以三二年之间,两司与州县与食利之民分偿之。
监司、州县之官以字民为先务,有以利垂死之民,虽痛自节约以偿所负,州县之民得兴无穷不赀之利,虽有所损,以助其偿,亦理所当然。
不然,则出折券十万缗为之。
淮东楮券甚重而难得,上不胜费而下得其利,亦如前说,徐责其偿可也。
蒙之二策,揆之己见,参之人情,毋不可者。
或者曰:「盐,国之宝,举以予民,恐乖常制」。
夫救爱子于壑而曰竭蹙失容,非通论也。
范文正杭州而旱,饥民私鬻盐不禁也,民赖以济。
既熟则禁之,治其不听者,世以为是。
目今饥民鬻盐,官纵容之,全活甚众,亦范公意也。
私鬻,法所最禁,法有时而可屈,则以人命至重也。
今但略其法以借与之,夫何议?
民知上之以己故而肯暂屈其法,其感上之德不亦深乎?
又曰:「禁钱楮券,岂所可议?
而今兹遭旱至广,乌可遍给」?
此又非达事体者。
两淮国之北门,淮民醇厚忠质,数经兵荒,最可念者。
浙江民夥,土不能容,寻常小遇水旱,则累累而北者昼夜不绝,此非两淮无所受也。
疆事朝告,淮民暮已裹粮从役,中原归义者非两淮无以寘之。
今日两淮在国家最所当重,非他路比。
而圣天子审天下之势,顾忧淮民最关宸虑。
前岁都下之税岁二十万缗,尚以禁钱代之。
夫宽商贩于安平之日,与夫拯殍殕于饥馑之岁,孰缓孰急,孰轻孰重?
圣主有不闻,闻之必将乐从,行之必将恐其缓也。
今岁大旱,非常之灾也,勉救其死,何如坐视?
多救一人则一人更生,力未必能终救之,延一日一月之食,则一日一月犹齿人类,愈于遽僵路隅也。
此在圣主贤臣勉之而已。
自夏而秋,蝗子之在土,数寸其厚,窃恐民以旱故饥者或死,生者必怨,愈伤和气,则来岁之灾恐甚于今。
草茅之见,切谓势须倾国力以起民之死。
民愚而甚智,知国家爱之如此,心必感,气必和,民心悦而气和,丰岁犹不应焉,则加以罔上之罪,某所不辞。
且民谓之天民,君谓之天子,承父之志,子之职也,故民者天所甚爱也,天所甚爱,故天子尤爱之。
天子爱天民,而悯其数十万之命无罪而死,而能起之于既颠,生之于将毙,则民心胶结,天心眷顾,国家亿万世无疆之祚益羡,于此理之必然。
活千人有后,是数十万之命由执事而延其生,则天地之报执事也又如何?
恭惟执事颁圣天子之命,访饥民疾苦于淮濒,淮民之俟玉节,眄眄焉日南其首者,岂不以圣天子之心,赤子斯民,无所不用其至,田夫野老洞知之,而执事推所学以爱人,慈祥恻怛闻于中外,不愧古人,彼之所徯,冀延其旦夕之命故耶?
某一命之吏,待次穷乡,无所复望于世,独能洞识圣天子兼爱与执事慈仁之心,悼岁旱之非常,哀斯民之抱叫阍吁天之诚,而不能自达也,辄以二事诉之执事
一得之虑,不识肯少留意否?
王提举论水利书 南宋 · 陈造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五三、《江湖长翁集》卷二五、嘉庆《高邮州志》卷二、道光《续增高邮州志》第五册
某窃惟事之利病休戚,当与身履之者论之。
身履其事,或瞢其源流,不能为经久之利,或其蔽于己私,则犹不可遽信。
利病休戚当与身履其事、而又识足以察而不徇于私者计之。
兹者某官玉节遍临两邑,讲究盐河堤岸利病,想君子博见无我,历访公议,其下因是有言者必不少矣。
此正识不逮而徇私者得以惑视听之时,不可不谨其防,究其情而求为无弊经久之计。
某待次此邦,粗究其事,请效一言而试订其可否。
自本军至盐城,盐河二百五十里,其右有堤,则以民田之在右者下于左数尺故也。
堤所以障水,古人之计不惟通漕运,亦以溉民田尔。
堤介高下田之间,其或水漫不泄,则必奔冲坏堤,堤坏而田没矣。
故为之函管,以水之大小为之启闭,主之以官吏。
河之在高邮八十里间为函管三十三(后来再兴之,止二十,未能尽复。),其数多,其制小,则欲分泄之。
分泄之者,为其堤之薄而防其水势猛戾,将决吾堤且害稼也。
分泄之有不暨,是有斗门之立,所以佐函管之不及。
八十里之间。
斗门二:其一曰东河口,其一曰三。
斗门所泄,可并十馀管之水,然必东河口,必三。
他处无之者,二处地甚阔,水虽湍猛,不坏也。
东河口其下则海陵大溪,三其下有山阳河溪,与河皆所以受湍猛之水,舍此不可为矣。
古法:三四尺通漕运之外,容民汲以溉田,则兼公与私利之,此元祐间朝散毛公法也。
毛公遗爱,邑民至今言及之,无不稽首。
堤下之民取水于通漕之外,法也。
其遇大旱,或犯其法盗之。
盗之诚非也,堤上之民自徇而妒人之便者,必指其然而操戈酝毒焉。
而堤上之民于此水初无限制、无法禁,浚渠以掇取之尔。
方其旱,水来自上源者且障之,不使入河。
以理推之,盗之之害小,何也?
彼犹有所忌,吾有所谁何之也,其与掇取之无禁者相绝也。
而盗水之名则甚可恶,故堤上之民常以此藉口者,利恶有所分也。
河两傍民情,自元祐到今率如此。
今陈言者必曰:高其管且大之,高则无盗水之患,大之则可以杀暴涨之势。
此其言者必其田在堤上者,钩其情可知也。
一堤介高下之间,其取利于河者,总三邑计之,左右大约各数千家,去堤之远者无与也。
高其管似可以为盗水者之防,然今管底比之毛公初制已改而高一二尺矣(近高邮知县掘函管数坐,验实,数内地名潭子沟、家沟二坐。当时人吏不肯申修,故毛公古制具在。知县亦掘视之,低新管一尺或二尺,制度坚壮,亦高下不及二尺馀。即此可见古人用意处。),其高之一二尺,则以淤泥不浚之久而河流浅也。
兵火之后,古制废且六七十年,今淤泥四五尺矣,民日日冀官中浚之,以渐复旧制。
所望者不酬,而又议高之。
民诵言泥之淤有增无已,则高其管不一再止也。
泥日淤,管益高,堤右之田日病,堤左之民幸何如也?
利不分则偏享之,如所图也,此犹可也,大其管之为害,户知之,何也?
水下之骤,田必受害也。
今管多而小,岁大水,堤下之愚民犹冒昧以死塞其管,不肯通,恐其害稼,一或泄之,往往稼沉水底。
大之而民犹塞之,则何益;
大之而听其泄,则此三邑堤下膏腴之田,涝则委之耶?
毛公之于水利,其于当时后世计盖审矣,似未可轻议也。
斗门之大,什百诸管之小明甚,然则为今计当如何?
堤上下之民一举可以兼利,在乎浚河。
即今淤泥可四五尺,浅者犹不下三尺,取以培堤,堤益固而水深,淤泥尽则今之管底高,水低且三四尺,堤下之田不患其盗取,而堤上之民亦自沾丐。
民之夹河者向来操戈酿毒之心亦可潜消阴化而为和顺辑睦之俗,不至于巧为诪张,以眩上听。
今日舍此,未见其有利无弊,而毛公之法决未可轻易有所变改。
公之法自兵革则废而坏几六十年,绍兴而来,有河之形,存堤之名,而高下之水漫漶无留障,涝岁十六七,一遇旱则大小舟皆不可行,官病之,民譊譊诉之,任责者初无其人。
至淳熙八年,苦大旱,河无涓滴,坐此盐亏其课者几二万,朝廷遣奉使袁大著衔命而来,访两淮疾苦。
某时待阙家食,亦以二事请,其一浚两河之说也。
妄意谓事业之兴,皆在大旱时;
今日之旱似不幸而实幸,谓古制渐可复也。
袁公是之,适诸司意合,兴役浚治,自是盐运大增,而堤下三邑百千万亩之田化为乐土,频岁全收,户口日增。
今某官之来,但见河浅不可运,民田乾涸,恻怛悯悼见于言色,议者乃欲乘此以售其欺。
某官特未见淳熙未役之前尔。
堤下之地二三百里,葭苇际天,鱼鳖所家,行一二十里乃有居室,所仰者樵渔尔。
民不利已如此,而漕运抑又不通,动亏千万数。
前年提举陈公亦又以此河兼西运河,建白修之,费财勤民,增修其旧。
前岁亦旱岁也,亦浚河之机会不容失也,惜陈公不能择人任之,培堤者止客土,而河泥一畚不举,甚者朘其厚以培其薄,利民之实不浮于名。
虽然,以经久不朽计望之则然,然役事甫已,春夏大水,堤不没惟咫。
公论谓非去年一修,又复无秋矣。
陈公所费十五万缗,去秋总三县失得计之,何啻百倍。
河两修矣,规画皆不能大满人意,然淳熙则化三百里为良田,而纲所亏减十五六,绍熙而后则又侥倖上熟,以此可见毛公旧迹乃不朽。
计废坏之后,小修之小利,大修之大利,废不修则为吾害,轻有所更张亦或利少害多。
昔人议西门豹遗迹,曰贤人之所为不可改也,史书之以为美谈,故愚谓今日舍浚河无策,而浚河当自朝廷命之。
前岁既兴役矣,今部使者又复有请,实难其从,且在执事又似暴扬前人之短。
某窃意堤下之民必以此为请,某官因其有请,备以申奏,彼亦或能叫阍恳祈。
秋春之间,一兴此役,尽复毛公之利,延之无穷,非某官名世大贤不足计此,亦不足行此。
此之为役,惟旱岁可议。
向来再役皆以大旱,惟其旱,故土可取、民易役,因旱而役之,虽劳之实食之也。
今夏本军大无雨,此亦一机会,故某之僭越,且自省虽识未必能究见利病,而田之在堤上下者各数顷,非特不敢私,亦不容私,言之可以无嫌,故不敢默,而一鸣于门下。
伏惟财省。
杨文度郑良佐赴省序 南宋 · 陈造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五八、《江湖长翁集》卷二三
士之于世,小异而大同。
书之可为美谈,则吾友杨君文度郑君良佐是也。
予居高邮,闻二君名甚熟。
岁丁未考,秋试山阳,设张罝罘,待其来而致之,竟不如所愿。
粤五年始识之,而定其交,皆得其为人。
杨与郑异其姓;
杨以甲子生,郑壬申,异其年。
同居盐城之岗门,同为儒,同穷于儒,同被郡荐。
予之考试也,同家艰,不获来。
与予语,其质锐敏,其为人精悍淳重又甚同。
今再被荐,同为南宫之行。
噫,亦异矣!
于其行,则思赠之以言。
名士以学,学无所乎寓,发之于文章,吾学之候也。
处也养乎此,出也行乎此。
二君之学,其粹而精既同矣,其文之丽而丰则固同,抱此学以处则又同。
蓄久而纾,郁极而奋,今出也将不能无同。
吁!
士之学,内而身,近而家,远而邦国天下,可以穷古今、通显幽,皆是物之充也。
向之所以潜心,而乃今推而之乎世,青紫禄位云乎哉?
露章驷马,骄乡闾而已哉?
《书》之同寅,传之同志,史之同心,皆二君他日事,可要诸今日。
虽然,君子果尚同乎?
曰:君子不恶同,而恶茍同。
周公不屑去,而君奭不悦。
范希文之名德,孙之翰所敬服也,然每绳其违而不少贷。
是同之志也。
彼比周以求显,阳离而阴合,同乎?
同兹名教之蠹,吾儒唾去也。
二君,予莫逆友,故可以是索言之。
盐城县学芦地记 南宋 · 陈造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六四、《江湖长翁集》卷二一
盐城古壮邑,有学旧矣,特盛于绍兴辛巳,时令则时公紫芝
公钜儒,以作成人士为乐,学政井井也。
迄今二十有九年,寖不逮昔。
士以空匮告诸邑,令施君唶曰:「是时公所规画,不应尔」。
乃按籍究索而得其由。
盖凡财用之入虽不一,而以芦地为重,其后人为蔽欺,货财冒没,日脧月耗,漫不可省,事以久而蠹,弊以久而生,固然无疑也。
君覈其绐,确其隐,平其所入之算,不外牟他计,而所得比旧倍焉。
民狃旧习,为譊譊其辞。
君不亟不怒,晓之以理,诲之以教养之意,然后欣然从之。
君邑政之懿,大率皆然。
是举也,士酬所望而民不告病,识者心服。
夫为政贵知本,学非本务欤,而忿疾其民者,不能得其心。
君去彼取此,可不谓贤哉!
是邑多良士秀民,盖自时公作成力,君又能大时公之规而振其既敝,夫岂特士之幸,凡邑民将实受赐。
惟公卿大夫起于农,肩比袂属,咸自夫为儒,有不为,孰禦也?
尔民之子弟昆仍,夫岂无秀且良,自分农而不儒乎?
一或儒,其不悔夫始之譊譊而烦君之晓且诲耶?
予书其事,写其士之情,亦谂其邑民,而要之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