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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公双井 宋 · 董嗣杲
七言律诗 押虞韵
仙翁洗药傍西湖,脉与灵山碧溜俱。
泉迸一枝源更异,甃分双眼味何殊。
石函霞涌沉铅汞,井屋风清转辘轳。
日日汲花朝复暮,当方曾说病人无。
呼猿洞 宋 · 董嗣杲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小隐灵山莫计年,此猿清啸洞门前。
当时不有胡僧唤,今日应无野迹传。
寒挂枯条申右臂,晚藏碧树忆西天。
云岩烟谷多遗种,月下三声醒客眠。
灵山县儒学记 南宋 · 丁应奎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八
灵山有学以来,迁徙凡再,始自邑治石六场之东南迁于邑东,今复迁东南,乃摄尹赵君采舆议而还旧址也。昔治平纪元之次年,邑治与学并建,人文勃兴,士由科甲奋者踵接。以濒海遐邑,有官至朝秩者,科第固不足论,亦可见化民成俗之验。学更而东,寖不齿旧,岁月蔑所登载,陋孰甚焉。长民者间欲扶植之,卒莫可措其力,议者卒咎迁徙地之攸致也。吁!地灵人杰,世固有此语矣,然古之所贵乎学校者,土地所生、风气所宜,纵有偏齿,将藉是以转移,曾谓学校之兴废,反视地之轻重邪?不于其地,于其人可也。赵君以安远报政,来摄邑事,抚摩彫敝,首务斯文。不费于官,不役于民,悉捐己俸为之,粟以石计者百馀,金以缗计者千馀。由是立夫子之宫墙,十哲之绘像,六先生之列祠,弟子员之斋舍。祭器有库,习射有圃,浴沂有亭,泮水有池,扁其桥曰「化龙」。不日而竣事,则为之职员,为之课试,教养有法。余乃闻其风而壮之。邑士以其本末来谒记,赵君莫得而遏,余莫得而辞,则复之曰:予欲纪其因革之实而已耶,此非建学者之本意也;抑将求诸学之所以为学耶,则南轩尝记钦学,其拳拳于忠信,所以成就者备矣。灵山,钦之支邑也,学岂有异道,余岂有异言哉?抑十室之邑,必有忠信,此其质也。先生之所谓成就,则又在乎人耳。建此学者上之人也,不负此学者下之人也。六经言学,自《尧典》「稽古」始,而「钦明」一语,纲领挈焉。我朝诸儒演而伸之,主一之义愈明,循是而进,忠信在我矣。郡以钦名,诸君反而思之,有馀师。赵君名崇商,字天民,天潢派也。始至佐郡幕,建议创库收息,以惠计偕士。及垂满,又捧帅檄,团结诸县山水屯岩,皆有可书者。
按:嘉靖《钦州志》卷五,天一阁藏明代地方志选刊本。
和倪梅村梅花赋 南宋末 · 蒲寿宬
押词韵第三部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六五、《心泉学诗稿》卷一
昔湘累之托讽兮,顾何芳之不萃。念草木之凋零兮,贯薜荔之落蘤。嗟兰艾之与处兮,亦固知其芜颣。于梅楠之偶缺兮,非忿顾而疾视。今灵山之独立兮,岂不类乎江浑之憔悴。忽缤纷于暮腊兮,骇南雪之落地。俾孤山之美人兮,得以树夫高致。彼桃李之暄妍兮,疑此党人之独异。惟贞洁余一心兮,又奚必择乎都鄙。薋菉葹以盈室兮,固何足以蔽美。揽群物之纷纠兮,初何私于一气。立耿耿于霜晨兮,岂欲别一醒于众醉。彼徘徊于清浅兮,亦犹行吟于湘水。
武安塔赋 南宋 · 谢禹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康熙《广信府志》卷二七
粤上帝之分宝,于南楚而是殿。易砂砾之旧镇,壮玉山而名县。山脉闽而联绵,睇嵚锷而葱茜。剑立戟攒,虎踞龙变。顿奇峰之干霄,就号武安者对面。昔禅月之亲指,必七宝浮屠之此建。合佳气之清淑,镇地脉于悠远。考故老之相传,曰郑长者从秦公之劝。当其度玉虹,经普宁,辟基绝岭,叠石七层。路随峰而迥转,造极高而砥平。矻天柱之玉立,卓文笔于青云。信乎人杰,有关地灵。延太和之景铄,现魁宿于芳龄。洋洋弦歌,矗矗簪缨。沕穆曼衍,时和岁丰。布濩鸿溶,役简刑清。环万井之生聚,皆巨镇之依凭。岂谓地泄神气,职旷六丁,历己亥而辛亥,忽峰摧而角崩。恬熙者攘敚,蕃阜者淍零。岂无卓鲁,蔼蔼政声?岂无欣向,藉藉骞腾?居于斯者不念神明之当兴,接于目者不觉山形之可憎。尔乃谂于众而咨嗟,不可无塔而可以无家。志健愚公之移山,事易童子之聚沙。乃拣日而鸠工,乃兴役之无涯。心剧形瘵,施啬用奢。饭粟计廪,縻楮论车。翕众力之倾助,出只手而梳爬。辇木石于层空,履彝坦于聱牙。万夫帖安,群工欢呀。积干日之浩汗,曾无毫发之参差。莫不曰岳祇拱佑而致斯邪。观其亭亭跨空,视昔加倍。烈风不休,七星不在。彼汉宫铜林,蜀郡石笋,俱不足记。絜其围则几庄叟之社栎,计其尺则踰孔明古柏之翠黛。俯万屋之龙鳞,碍九霄之鹏背。金碧耀烛,丹雘铄睐。喜毛、吴之二氏,开珍藏于数代。巨佛修牙,五色渥彩。舍利累生,敲击不碎。铸黄金之妙相,领万室而入芥。福海灵炎,合梱轮载。是日也,天乐盈耳,铿訇云外。昭禽呈顶,翔舞对对。胡然向日,胡然昼晦。风伯鼓荡,雨师飘洒。遄阴霾之划开,观阳乌而怿闿。奇哉!众真朝而百灵会,莫不抃手毕工,欢声一同。不啻如育王八万四千之散在天上人间,水国龙宫,风日流丽,移兹于目中。烟雨空濛兮,恍西湖之高风;夜半月寒兮,射宝气之晴虹。霜明雪皎兮,挂夭矫之玉龙。至若天灯炫夜,檐铎吟风。观者喜银花玉炬之长红,听者疑钧天帝所之击磬编钟。四时朝夕之景无穷,而此亦与之无穷。六六玲珑,豁云门之显敞;囷囷萦盘,穿龙窟而腾上。地位高兮天颜咫尺,红尘隔兮道心旷荡。散百忧,吞万象。其东则琊峰青碧,其西则灵山翠障。北岭南峦,面面环向。春妆如浓,秋抹如淡,妙手难描,杰笔难状。或把酒而临风,或凭栏而远望。骚客冥搜乎云表,旷士身脱乎尘网。宜鼓吹,吹裂石响;宜高歌,歌惊天上。间有美姝丽服,群游竞赏。东西行者,且顾且仰。不知者以为洛妃、巫女之纵观,瑶池昆母之仙仗。已乎!是特誇其光景,未观福地利益之广。可以绵天经,续地纬,巨鳌负而不摇,百姓望而自畏。还淳俗,回旺气,题慈恩之岧峣,匪端明之专美。凛高标之伾伾,多文节之出类。轶崇宁之正言,媲绍兴之宏博,露颖舒翅而愈伟。凡后之人,乘云依日,思厥功而罔既。彼穷官玉班,巨室金斗,贪多务得,不肯吐口。倏风经而雨过,等草木之腐朽。孰若余能因物而得名,士安、武安而同久。予亦知夫善事之无魔,大缘之成就。方今皇帝圣明,天地父母,仁声曛□乎埃埏,皇风歘曤乎宇宙。幸而为佛国之编氓,欲得伟观光前而照后。于是毛子摄衣起谢,拜手稽首:是塔之功,士安不有;归之邑人,邑人不有;归之龙天,龙天不有。请以此祝天子之万寿。
按:道光《玉山县志》卷三一下,道光三年刻本。
游虞山顶维摩院 南宋 · 周才
押词韵第二部
西风近重阳,青女作奇酿。
高人事幽讨,木落秋可望。
山溪步屈曲,策以九节杖。
林空眼界宽,云深开法藏。
欢迎杂钟鼓,舞跃骇龙象。
载酒得良友,灵山拉寻访。
同来八九辈,俱能尚疏旷。
具馔击红鲜,折花泛新酿。
修竹当翠袖,泉声代清唱。
徘徊欲尽欢,更上层巅上。
要知本色人,方具六通相(以上明卢熊洪武《苏州府志》卷四九)。
月师西岩 宋末元初 · 卫宗武
五言律诗 押尤韵
灵山作岩骨,清气涤炎洲。
突兀插万古,玲珑涵九秋。
排云宿翳扫,宾日晓光浮。
的的西来意,宜于此处求。
寄题山阴徐氏林亭三首 其一 见南亭(拟古) 宋末元初 · 谢翱
押词韵第三部
青林见危构,南山覆其陲。
林居何为此,所爱烟雾姿。
上有鹧鸪鸟,来从溟海湄。
飞止不他乡,畏与宿愿违。
违此顷刻间,万死莫赎之。
而忧中夜露,辛苦湿毛衣。
毛衣岂愿湿,即湿非所辞。
莓苔与薏苡,含弄寄相思。
与弋阳徐觉民主簿 其一 南宋 · 徐瑞
七言绝句 押删韵
昔年熟看灵山面,常怪宝气充其间。
此行乃与公相识,不负平生识此山。
偈颂一百零二首 其二十三 南宋 · 释绍昙
押蒸韵
出佛身血,破和合僧。
驴腮马颔,逞技矜能。
堪笑灵山儿戏剧,聚头争看蜡人冰(解夏)。
偈颂一百零二首 其五十八 南宋 · 释绍昙
尊贵中来,报土无差。
琼琚庭院,锦绣楼台。
何似灵山听法华,联镳稳驾白牛车(为太师周国正惠公周国夫人)。
偈颂一百零四首 其三十三 南宋 · 释绍昙
押词韵第十五部
春山青,春水绿,鸟弄笙簧,梅飘香玉。
具足清白梵行之相,声色纯真岂容攒簇。
听不足,观不足,一会灵山俨未分,断弦须是鸾胶续(谢育王知客延庆座主)。
松江宝云寺记 宋末元初 · 牟巘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三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九五
顾亭林湖在华亭东南三十五里,湖南有顾亭林,顾野王尝居此,因以为名,具载图志,可覆视也。其地今为宝云寺。□□法云,在顾亭林市西北,唐时有大长者吴仁约、杨师厚买地于此,立毗尼精舍使坚修。二上士入京请院名,继遂赐名为法云寺。大中十三年庚辰,寺始成,犹未言顾公断碑事。天福五年,以潦迁寺于南,石晋开运元年十二月十日始毕。□□之徒二人者,同梦金紫一伟丈夫,云是梁朝侍郎,若有所属然。明夕,二人又同梦其至,且告以断碑处。晨起筑旧寺基,果见巨石水次。引縆出之,已残缺,仅有十四字,曰「寺南高基,顾野王曾于此脩《舆地志》」。众始骇愕,乃即寺东偏立祠,奉之惟恪。□乎,鬼神之情状盖难言矣。弗烛厥理,往往推之茫昧之域。夫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易大传》之辞也。自其变者而观之,气有所感,形诸梦寐,如闻音声,如见容貌。而梦则有安閒自梦者曰正梦,恐惧而梦者曰寐梦,二者固不同。彼用物精多、魂魄强,或有依凭,使人恐惧,因为妖厉,非正也。顾公自梁、陈、隋、唐、后梁、后唐、石晋,朝代隔绝,死而不亡,发于久幽,无所恐惧,而梦近乎正者也,未可以怪诞疑之。略考其一二。西汉有冯野王,列九卿,性刚洁。顾公字希冯,盖慕之也。晚归陈朝,尝撰《舆地志》三十卷,此云脩志,意即其时也。陈宣帝时,除黄门侍郎,此云梁朝,不忘梁也。刘汉尝称天福十二年,以与石晋异,欧阳公非之,此天福五年则唐天福也。皆有关于寺及断碑,因书之使观者无疑焉。王金陵介甫、梅宛陵圣俞尝有诗纪顾公遗迹,叹其荒寒,亦不及断碑事,盖一时暂游,不暇考灵鉴等记耳。宋垂拱时,邑人胡彦瑫兴脩其寺。治平甲辰,始改法云为宝云。淳祐□□、景定庚申,相继营脩,庚申之役最为壮丽。大元升华亭为松江。岁逾老,寺多颓圮。净月师素习台衡教,自霅慈感侍香来归,实为住持,再加整葺。辛丑七月□风□□□厄,罄捐己资,由中徂外,殿堂门庑,大作新之,不烦化施。但见碧风雪脊,朱甍穹础,甃饰其垣墉,砥平其涂径,翚飞其□□,□旦其石梁,顿异旧观。而千石巨钟,舂容叩击,声震四远,诸天人、诸菩萨、圜通大士,应真罗汉,与夫灵山一会,俨然未散。□□欢憙,乃庄严其相,蠲供具以奉之,复期忏以祝之,其愿力所充,有以致此。丁未腊八日,净月回来求记。夫成之难,继之尤□,后之人尚毋忘前劳,益加持守,将使寺东顾公之香火相为无穷焉。铭曰:
宇宙间万法咸备,比理流通,有一无二。善教曰佛,妙用曰神,虽若不同,厥理则均。顾公有祠,宝云是依,发幽著灵,殊途同归。顾亭之湖,馀润渗漉;宝云之云,奇彩纷郁。洒为法雨,普沾妙界,法与理贯,无□不□。
前朝奉大夫、大理少卿牟巘撰,集贤直学士、朝列大夫赵孟頫书,资德大夫、江浙等处行中书省右丞廉密知儿海牙篆额。至大元年五月望日,前住持释净月立石。
送胡子游学正(泳) 宋末元初 · 方回
俗徒纷云云,章甫殊不竞。
不竞何以故,无奈二氏横。
予曰实不然,请各言其行。
开辟古至今,儒道独也正。
柱史玄牝门,专气保清净。
末流诡长生,妄欲夺天命。
灵山见作用,误认气为性。
轮回岂有之,怪缪莫究竟。
两俱可鄙者,巫觋事禳禜。
愚氓惑幻说,往往堕坑阱。
既曰身出家,粉黛侈婚娉。
岂不交鬼神,酒肉厌膻蒏。
此曹浪夸毗,内衰外徒盛。
吾侪读何书,尧舜至孔孟。
抢攘干戈后,学校幸未屏。
穷者伏闾阎,甘忍饥寒并。
仕或为冷官,官冷亦何病。
宁戚半夜歌,曾点暮春咏。
求己胜求人,自重岂容轻。
东家子朱子,述作贯百圣。
遗言一一在,足可雪几映。
省察中为和,存养义由敬。
上溯周程张,例不颛宰柄。
乃有功斯文,如揭日月镜。
韶音一以还,二氏噪卫郑。
榛蔓彼自迷,我此松柏劲。
历观史传间,不学行国政。
丧亡窃威福,依附涉巧令。
异端伺罅隙,磨牙骋讥评。
前哲贵内脩,韫椟宁待聘。
信有饭不足,未羡庖欲清。
勉哉子此行,始终抱渊靓。
万一际奇逢,定作苍生庆。
不然归去来,预戒菊径迎。
颂古三十一首 其一 宋末元初 · 释原妙
押麻韵
灵山拈出一枝花,百万都来是作家。
惟有饮光犹未瞥,那堪眼里又添沙。
和徐中丞容斋旧泰山一百四(原作五,据谱本及实数改)韵贽见 宋末元初 · 王奕
蹇予铅椠生,角角鸡鹜食。
青衿学校身,白发书传癖。
万卷老边笥,一区守雄宅。
媚俗懒低眉,慕古展长揖。
少年涂(原作捈,据谱本改)抹技,志愿靡终毕。
几载拂高驼,苍梧与西极。
开云上衡山,景仰昌黎伯。
史记在山川,遐踪喜驰轹。
望岳企少陵,吟岱拟太白。
惜哉阻关河,游齿朽尘屐。
悠悠邹鲁心,坐见岁月历。
雩坛想风沂,恨不沃焦膈。
文理思楷林,手植槐桧柏。
虽难陋巷回,岂不束带赤。
髫年诵鲁论,掩卷望天级。
神哉六鳌转,一夜混藩国。
驱车上金台,卿相去如织。
逐日未化邓,心血自撞激。
既惭西山夫,尚堪东鲁客。
心旌久摇摇,梦寐在屋壁。
忽逢缑山仙,扶我玉(原作王,据谱本改)川腋。
百拜揖温良,叙此宇宙隔。
秋丁杏坛下,展膝陪丈席。
三圣长幼间,樽俎见徐疾。
翌朝谒林墓,稽首龙门跸(自注:祥符驻跸亭在龙门之上。)。
大庭与尼山,历历抚遗迹。
书肠廓鄙吝,若有鬼物擘。
慨思今何时,文轨混南北。
春秋一太极,鸿濛再开辟。
草木复苏鲜,川原尽疏涤。
燕赵与秦陇,可以劲气吸。
岂无中原学,共此浩荡臆。
扶舆久郁翁(谱本作蓊),一发定无敌。
倘不登岱宗,何由俯鹏翼。
遂偕二三子,崎岖历阡陌。
搴裳涉五汶,揫爽薄吟锡。
扪参上天门,四海同一碧。
偃然帝孙尊,不放寸山出。
南衡走奴隶,西华失名额。
中宵展红轮,万有破元关(谱本校:斐稿作阙)。
玉女毓渊泉,流作圣贤泽。
正气吐长林,不与箓俱讫。
洛阳帝王所,兴废每不测。
尼峄香火期,未可限千百。
伛指登封君,令人重惊慄。
金丸互巧惛,何异雉卢掷。
丑哉骊坑人,终然化豝貉。
刻心假碑篆,侥倖脱经兀。
岂知觐岳心,正在述方职。
登望虽殊时,圣狂不可(谱本作同)域。
吟人类夸誉,谁复论顺逆。
北方豪杰地,罕见吾其惑。
游览下山来,低眉恣搜索。
或采之道途,或求之方册。
或咨新少年,或质古碑刻。
挑包到东平,得士仅六七。
在昔遗山翁,盛美信难匹。
一笑洗簪腻,临风倚孤饰。
泬寥大雅馀,古调寄篇什。
东南十年间,往往家有集。
想今在斗(原作十,据谱本改)牛,安得挹芳苾。
西方有许平,金陵(谱本作鼓)不可袭。
翼翼望考亭,直欲跬步陟。
四书门户正,蹊径扫曲笔。
阎侯上界仙,尘溘聊暂谪。
中兴圣人居,光焰出晦室。
亦有河汾翁,杜门守贞德。
深林见孤熊,狐兔尽驱辟。
淮阳遗一皓,留以镇东邑。
复斋上玉楼,往恨抱万亿。
蜂蝶不作双,未暇采纤悉。
卓有容斋翁,夜光难自匿。
弦鸣风雁落,孰禦箭锋急。
所谓鲁君子,于斯信可必。
今古(原作石,据谱本改)太山吟,谁不媚封续(谱本作绩)。
投崖匹夫勇,亦有夸介石。
雄文痛麾扫,与岳竞埼磔。
一指回万军,众质(谱本作盾)出孤戟。
古诗三百篇,无邪是真识。
馀子月在云,乍明而乍蚀。
我来见长篇,楼下卧百尺。
夫乃面馀人,又复产今日。
文采起具瞻,岩岩师尹赫。
北风尽化枳,独此见佳橘。
橘中有仙翁,可望不可摘。
试把珊瑚钩,轻拂蛟龙脊。
冯夷坐幽宫,海若不敢斥。
方壶灵山高,借我寸阶立。
从今孕仙气,倘可绝尘粒。
兹行类南鹏,九万始一息。
越人初适齐,语笑遗大国。
道无倾盖程,握手论畴昔。
畏刖不三献,荆璞徒自戢。
举蔑置堂上,更仆数一一。
保社多吟鸥,望归心未释。
春风吹客衣,臂羽不可絷。
愿勿距互乡,引手肃之入。
招贤自隗始,敢谓崇台岌。
人皆笑麾墙,吾独喜入室。
他时报国士,岂必在炭(原作岌,据谱本改)漆。
定有双白璧,照我羁穷色。
山东出相地,驿召在目即。
乾坤愈浩荡,人才宁促迫。
愿言眼垂青,及此头尚黑。
冷泉亭 宋末元初 · 白珽
押东韵
灵山本清净,一泉渟其中。
灵山孤飞来,此水将无同。
山影压不尽,照见天玲珑。
分明千尺冰,不独疑寒虫。
京洛多风尘,到此一洗空。
炎寒无二心,凛有操者风。
泊然守空梵,万劫岂(原校:一作无)终穷。
骊山有温泉,虚(原校:一作曾)筑华清宫。
翟忠惠家传(绍兴十一年十一月) 宋末元初 · 翟耆年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四八、《忠惠集》附录
公翟氏,名汝文,字公巽,润之丹阳人。翟受姓于周,有封国曰翟桓,世居北地,后为晋所灭,徙于西河。周景王时,翟偻新居宋,宋元公无信,大夫华氏谋弑元公,国人与华氏作乱,偻新战败华氏,脱甲于公所而归。璜佐魏文侯,以得士显名诸侯。汉高祖总帅群雄,剪灭项氏,即帝位,盱以功封衍简侯。文帝时,廷尉居下邽,太史公所谓自书其门者。牧、况父子,并以《易》传世。方进以儒术饰吏事,号通明相。子东郡太守义举兵谋复汉室,为王莽所杀。酺以道术政事高第第一,拜尚书。超,山阳太守,齐名李膺、陈蕃,号八极。坐没入中常侍侯览财产髡钳输作,后同膺死诏狱。高士汤与其子庄隐居寻阳,五徵不起。永嘉盗贼闻汤名德,皆不敢犯,乡里赖之。孙矫、曾孙法赐,世有隐行。世言率左右羽林兵讨武氏,期迎复中宗。长孙弭贼薛仁杲之乱,泾州赖安。良佐宋州刺史,璋虢州刺史。自周迄国朝,代有显人,明德伟烈,踵武相望。由廷尉至刺史,子孙散居陕、虢、颍、洛之间,翟氏之胄,始分南北,居陕虢者曰北翟,而居吴越前楚者号南翟氏。公之宗自高士以来,世居寻阳。五代秦宗权之党刘建封陷长沙,公五世祖避乱迁润之丹阳,以孙权常射虎丹阳之庱亭,又自别曰庱亭之翟。始祖显,越州山阴宰。高祖玭,故汝州太守,非礼不动,与人交必以身下之,汝、颍间所谓翟古人者。曾祖涛,知苏州长洲县,赠太子少保,通三《传》,专于礼乐,一时之硕儒好礼者推之。祖从,故扬州通判,赠太子少傅。父思,故秘书监,知应天府,赠少师。公年十四举进士,试《孔子集大成论》,词旨赡博,老儒不过也。以书谒南丰曾巩子固,子固立言窥制作之奥,负大名,简宾客于造语,少印可,喟然曰:「吾道不坠,繄子是赖」。及请退,三留更仆,徒御改观,士林传耀。既登第,十年不仕,曰:「亲老,可远乎哉」?崇宁壬午,先少师捐馆,公庐墓三年,还舍,毁瘠不胜衣。除丧,干禄京师,大臣一见奇之,曰:「王佐材也」!除议礼局编修官,荐于徽宗。帝召对,谓蔡京曰:「翟某器识深远,议论通明,可储东观」。拜秘书郎。公父子踵武蓬山,缙绅荣之。馆中谋白宰府,请议登封以彰洪烈,公言:「治贵清净,柳宗元犹知封禅之非。今不劝上三代礼乐以文至治,而启上师秦汉之侈心,惧王通之讥也」。白简论公诋忽治功,讥侮盛典,责监宿州税。大观丁亥,除著作郎。公九流七略靡不该贯,率语成章,事以类举。一日,馆中群集,问植柏于墓何义。公言:「任昉云地中有兽名弗述,好食亡者脑,铜铁击之不死,柏插其脑即毙,前汉黄肠题凑,盖以禦之。汉制:主第树柏中庭,取松柏之茂也」。明年秋,迁左史。渊圣皇帝出就外傅,择一时人物为官僚,首命公劝讲储宫。冬,诏试词掖。徽宗皇帝务述熙、丰政事,士夫学宗王氏,以通经为要,史学无介意者。言官媢公负材骤进,论公少从苏轼、黄庭坚游,学术不正,不可当内史赞书之任,除显谟阁待制、知襄州。未行,再论,降直龙图阁、知齐州。郡圃旧引舜泉为流水周台榭,前政贪墨无艺,淤之,植泽泻私己。公命导泉如初。或谓使君有拔葵之风,公曰:「郡圃与民皆乐者,而渎利自污,惧民之弗率也」。未几,言章再论,落职知唐州。坐谢章自辨,言者挟忿,肆攻不已,罢郡符畀祠禄。政和壬辰秋,复职知陈州。明年春正月,诏还西掖。公以天子修明礼乐,比隆三代,王言非深厚尔雅不足行远,乃师盘诰以敷辞令,震耀中外,明并日月,四方传诵,咨嗟太息。夏,除修哲宗皇帝国史,提举京畿常平。范慎奏:「陛下执大象以抚域中,天人和同,幽明感格,奠九鼎,作晟乐,受玄圭,行冠礼,祀圜丘,祭方泽,协气横流,珍祥沓至,天神降,地祇出,皆甚盛德事,旷古所未闻也。然未有显大之举,以荣天休,以彰美绩。愿诏儒官,制为乐章,荐之郊庙,以传无穷」。奉旨委公修制。公奏:「古者登歌在上,乃播八音,声依永言,始协律吕,虽有《韶》、《濩》之作,必先《雅》、《颂》之正。所以《猗那》、《长发》,光祀成汤;《清庙》、《我将》,周人用享。其上推本有娀、姜嫄受命之始,其次备载太任、太姒作合之德。爰暨武丁、成、宣,褒大其子孙;下及周、召、山甫,显扬其佐命。圣君贤臣,勋德光明,更历千载,震耀如初。体大事重,苟非其人,孰敢轻议?陛下肇新晟乐,天地顾答,改作礼器,比隆商周,宜得语言文学之臣,付以声诗郊庙之奏,荐功皇天,明诏万世。乃以臣愚讨论,是使蚊虻负山,气力几何」?不允。冬祀圆丘,帝出郊,有人物车马空峙云端,时谓天人相与、白日显行云。宰相蔡京请率百官庆贺,诏「表非翟某莫能昭明嘉祥,叙侈神贶,其俾视草」。冬十一月,除给事中。京兆投事使臣、吉州防禦使窦鉴强买市人张顺女为侧室,顺不从,诬顺京城杀牛,白昼集群不逞劫其家,掠女以去。顺讯冤阙下,诏鉴夺爵为士伍。未几,诏刊丹书,许用郊恩荐其子昌。公言:「鉴招合亡命,白昼肆掠平民,昌聚众杀人辇下,父子肆行凶威,无所忌惮,纵未即肆市朝,岂可蒙被世赏,重污爵列?如此,则小人无所惩艾,刑法无所施用矣」。诏格前旨。鸡林遣使入贡,诏元宵观灯,班侍从上。公请对,言:「《春秋》王人虽微,序诸侯上。圣王之制,先诸夏而后外域。廉陛崇峻,则堂皇尊严;轨物凌迟,则国威顿损。今岛夷细介,奉琛而至,一旦升法从上,是中国自卑天子近臣,而尊显陪臣之小物。若遂行之,贻辱朝廷,有无人之叹」。帝矍然曰:「非卿不及是也」。命如旧制。政和间,内外乂安,百揆时叙,诏儒臣修明典则,肇新宋礼,以训四方,除公礼制局详议官。明年,天锡帝簋,帝承天休,诏礼官革汉唐诸儒臆说之陋,宪三代稽古象物,昭德于彝器。凡祀圜丘、祭方泽、享祢宫及太室诸器,专命公监三代,正轨则,制器铭功,以格神祇祖考。于是宋器大备,匹休商、周。楚庭傩,上命公作《傩师逐疠词》四六韵语凡三篇,辰受命,午即上。帝读之曰:「班、马才也」!内侍梁师成宠冠一时,位兼三事,画旨和买百姓墓田,增辟园地。公言:「昔郑简公葬,欲毁公族之庙与司墓之室以行,子产不可,君子以为知礼,曰礼无毁人以自成者。今近幸之臣假诏平人之墓,以广游乐之所,非所闻也」。梁怒,讽宰相黜公守宛陵。郡山崄民贫,酒坊课额夥大,月入稍亏,或负沽过界,常平使者径遣官封坊场,籍家财,充逋赏。公奏:「前后征系,为户一百三十有八,为钱三十六万八千有奇。穷民较沽,规利养生,坐不售,或系累致荡产,复逮系不聊,且非无良故犯者。今责必不可得之逋,使朝夕愁叹囹圄,上累至仁。请一切贷贳,以洗疮痍;裁减岁额,以省刑罚」。诏悉除负,额减旧半。明年秋,除吏部侍郎,未拜,改帅合肥。踰月移守密州。密负海,盐课甲诸郡。崇宁初,宰相蔡京废平准为榷货,饬为新法茶盐钞,俾商人先输钱请钞,赴产盐郡授盐。始严刑杜绝私市,欲囊括四方之钱,尽实中都。意欲帝谓非相市,他人莫能给用,则己可固位肆奸。常使见行之法售给才通,辄复变易,欺商贾以夺民利,名对带法。客负钞请盐,扼不即畀,必对元数,再买新钞,方许带给旧钞之半。季年又变对带为循环法。循环者,已买钞未授盐复更钞,更钞盐未给复贴纳钱,然后给盐,凡三输钱始获一直之货。民无资更钞,已纳钱悉乾没,数十万券一昔为败楮无所用。富商巨贾,朝为猗顿,夕至殍丐。盗贩衡石者,推原经历,穷治党与,追逮迹捕,狴犴充溢,死亡道路。重抵黥配,轻辟至徒即狱,更累政不敢纵舍。公曰:「祖宗法,获私商不诘所由,以靖民也。今麇集不逞苛刻之,一旦亡命,是树寇也」。悉纵之。卒公代,无以盐犯禁者。宣和初,朝廷兴燕山之师,诸路税帛,指会须给。版曹言:祖宗制,卫兵以八月授衣,请夏赋六月毕至。诏诸路促输。上下相承,催督峻急,富室乘时射利,匹至倍值。公曰:「今四月蚕未簇而督绢,殆如缘木求鱼」。命匹纳见值之半,遣官贸易京师,从容告办。东武多牛,朝廷岁须牛黄,牛失黄辄瘠死,民坐黄破产者相属。公曰:「守劝民耕者,而督黄致毙其牛,此孟子所谓以政杀也」。天府药物所聚,宜易致,遣牙校往求以献。公言:「黄以享上,臣敢有辞?请岁输钱,就市辇毂」。徽宗皇帝大德至仁,降旨直免。明年赋花罗颁六宫,户部言:「胶西丝帛所产,请不敷给」。公曰:「此定、润物,邦人虽莫娴,当经画承命,茍复抗请,蔑济也」。遣吏走两郡,佣工以教织纴,甫期自集。冬请宫祠以归。又半岁,有浩然独往之志,乃上章谢事。踰岁,帝闻公精神强固,诏复奉祠。明年,诏还东省,旋报罢。渊圣皇帝即位,以东宫旧臣,召直翰苑。公以时事俶扰,即日造朝。既对,请遣使北人,立其裔结林牙伊都,以寻旧好,与为唇齿,以抗金兵。力言:「金人盟好难信,今倾国内侵,茍不厌志,其肯徒回?若倚和缓备,使得逞其间,非计也。且中国久安,兵不习战,是我力已不敌。顾今无策,惟分促勤王之师,速会畿甸,散屯以多其应,持重以老其师。诏诸将审用间谍,互为策应。彼野无所掠必携,携而久留必怠,怠而击之,庶几或济。今日之事,非老臣无敢尽言者,惟陛下深计社稷安危,无忽大事」。时耿南仲及其子延禧以潜邸调护恩,言听计从,坚请和戎。公言不用,请去,除显谟阁学士守会稽。先少师凡再牧越,公继为郡,邦人美缁衣之荣。下车专以仁政,赋讼有更数政不决者,公一语开晓,咸得其情,皆悦伏而去。公闻二圣出狩,集本道兵五千人援京师。时上驻跸畿甸,遣官走帝所,请即帝位,以慰民望。复请纠合义师,追贼鏖战,以张国势。帝至广陵,公以牧守不得诣见,乃遣上佐及其子耆年奔问官守。建炎二年春、夏淫雨,蚕麦告病,公言:「浙东和预买帛,岁九十七万六千匹,越二十三万五百,以一路计当十之三。郡三邑,经方贼焚劫,户口彫耗。总萧山一县,家业钱一百七十缗,民力困弊,于此可见。陛下即位元年赦书,『祖宗上供物帛悉有常数,熙宁已后,献利之臣奏请增扩,不胜其弊,其议裁损,以纾民力』。六月甲子,制诏『赋敛之厚,其痛蠲除』。臣谓与其尅剥穷民为朝廷得少缣帛,不若敷君父实惠,使百姓咸知爱戴。臣已体赦敕恻怛之意,将第三等户以上减半,第四户以下权行住罢。及百姓身丁盐钱,祖宗皆有定制,其后始于折米,今悉为帛。臣已令只纳见直」。制曰可。转运使吴昉劾公擅放钱帛,诏降官两等。公表言:「臣叨临剧郡,实任牧民。当上圣总戎之初,属二圣蒙尘于外,遐方俶扰,众志易摇。西有倪贼之未诛,东有方寇之馀党。征徒溃散,群盗繁兴,若催科之不聊,则环视而俱起。臣所谓轻捐州郡之租赋,乃以重保朝廷之土疆」。明年饥,公问策于寮佐,咸请诱富室出谷以赈。公曰:「今盗贼方兴,诱劝之利未及贫民,而诛求之祸首及上户,殆断屦补履也」。即捐两岁圭租散给。已而发郡廪、截上供以济,民免流殍,赖活者数万人。秋八月,杭卒陈通婴城以叛,公曰:「远人猾夏,东南国根本。盗贼肆发,吾莅方镇,贼在邻境不讨,吴越环视为盗区矣」。即提兵七千渡涛江,与贼搏战。公奏:「浙西屯兵进退不一,莫肯用命。乞暂付臣节制,以毕臣功」。朝廷方以专军委宪臣高士曈,士曈戚里子,必欲招携以幸功宠。公复言:「今兵势已盛,诛戮已加,而宪臣欲释贼纳降,意在党贼,固沮军兴。昨严贼倪从庆跳踉山谷间止十数辈,朝廷不深责帅臣诛讨,茍就招安,致人心无所惩艾。今复许招降,是朝廷专以官爵诱人为盗,奖其叛逆,非所以训也」。及士曈为贼欲诱质,始专用兵。后文臣提刑周格继至,复逗留,士曈竟为贼掳,而格被杀。贼志既得,分遣间谍,散诱官军,党附滋众。公复乞济师,朝廷遣辛道宗将西兵五千为援,至嘉禾,肆掠而溃。十一月,帝遣殿帅王渊统王师收复,言章论公总兵临城,不肯会战,有旨令公具析。公言:「臣奉诏旬日,不知所对。自杭贼叛乱,独臣首提孤军与贼鏖战,诸将悉为宪臣抑制,不许会合,无一人肯应臣者。臣累奏乞暂付臣大将旂鼓,庶无汩挠,得以讨贼。臣日夜策厉痍伤,枕戈待命,不旬日王师荡定。若责臣不武,不能破贼,则臣无所逃罪;若以臣不会合,则无单车一介与臣犄角,不识使臣与谁会合?臣前后乞讨贼奏牍具在,非可诬也」。奉旨特降充显谟阁直学士。富民诸葛氏即居为楼,临通衢,岁久为鬼物所据,白昼显出,夜明炬如墟野间,人莫敢登,因塑像其上,往来或不致严,即祟苦之。公命辟楼为酒肆,名曰和旨,取课入以资军储,徙像丛祠中,神无闻焉。左辖叶梦得闻之,曰:「是肯受令翟公,信有德君子哉」!吏部尚书黄裳,道山前辈也,叹曰:「翟公能使鬼神知畏,是难能也」。后月入丰衍,朝廷置官莅沽,以佐经费。公为郡,军士以事远适者,必计道费、具药物,审视遣之。既行,经理其家,靡有阙遗。计杭贼之乱,管置邮传,通息耗,委官抚孥,咸怀忾敌,无私顾忧。军行,与士卒同起居,次舍庖爨无异具,时叹以为古贤将所不及。公牧越,始至,营无屋,军士僦舍,与民杂处。公曰:「帅职不修至此,其能责士用命乎」?即废基创屋三千楹。既成,躬按行庐舍,为办服用,微至匕箸杯盂,靡不备具,然后以次授馆。士卒咸感涕稽颡,谓抚士恤隐,昔所未闻。然有犯必诛,人人畏爱,莫不自尽。浙东副总管杨应诚累历廉访使者,以下除簉牧,怫郁不平,数诋时政。惧公不能自安,谋为保全计,乃欺朝廷称尝随其父任边吏,熟知敌情,及自高丽至女真径道,请身使三韩,结鸡林,图迎复二圣。公奏:「应诚欺罔君父,自为身谋,实无奇计可返翠华。茍应诚至高丽,高丽辞以大国之使,假道以问行所,敢不承命。或金人闻使人至自敝邑,请问津以窥吴越,则将何辞以对?决辱命,取侮远人。臣已檄四明,茍应诚至毋济其行」。应诚闻之,自临安登海舶以往。既至高丽,果如公言,气索而返。郡僚听讼有不能得者,众以谒公,语未既,已洞始末,片言折之,群疑涣然,罔不叹伏。公既去,邦人塑公像于郡之龙瑞宫能仁寺,咸以公射弧之日修梵供,以伸善颂。户绘公像奉祠,画史至摹本立直以售。邦人饮食,必祝公而后食,闵闵焉惟日夕望公复至。公莅郡,或细故而置理,或重负随释遣之,然咸得其情,众始腹非,卒皆心服。后政师公行事不当也,既而访其迹,则厚贷者果善良,而吏讯者凶人也,已而曰:「无以为也,是得于心,不可学」。建炎四年冬,以疾力请挂冠,章十上始得去。明年,金人南渡,避地闽峤。绍兴初,天子驻跸山阴,诏复以翰林学士起公,未至,除承旨兼侍读,命所寓郡守即庐劝驾,敕使人颁诏,须公启行以闻。既对,帝顾公进趋雍容,议论英特,谓中兴人物之表。殿庐御士见公步武温丽,音吐畅润,论事切要,咨嗟改观,曰:「今日岂止复睹汉官威仪,是学士位庙堂,中兴必矣」。每制诏上,帝读之,恨起公晚。踰月,除参知政事。公力辞不得命,公亦以经世为己任。天子虚心听纳,倚以图治,海内引领尅复。二圣狩金国,议臣言:「三韩距金境密迩,请取道以迎兵卫」。高丽随遣使造朝,帝令止行人于四明,俾其属进。及堂参,公适在告,宰相出笏逆之。公闻亟出,谓丞相曰:「三韩国陪臣,藉其主来,犹班两省下。今使人之属至,仆射以汉相之尊,与为客礼,是自贬以伤国体,非所谓折冲禦侮者」。及再见,公命吏谕之曰:「宰相出笏见使者,以恭问二圣行跸。今竣事矣,其以吏见使人」。既进,加恭畴昔。秦桧为相,四方奏请填委未决,吏并为奸。公语桧专责都司程考吏牍,稽违者峻惩之。公当印,凡讼诉直送所属,会六部者不得过一日,吏惧自力,无复滞事。同列诮公非堂牒典故,公曰:「天子蒙尘,四方奏报利害,间不容发。若用承平故实,则玩时废日,不唯事失机会,举有滞留之叹矣。方时艰棘,圣贤驰骛犹不给,吾侪可惰而任吏耶」?公因对,乞治堂吏受贿者。桧面劾公擅治吏,公言:「臣位执政,按吏而宰相见劾,岂可无耻居位」?即力求去,帝挽之不可。公言:「宰相既不许臣预政,臣岂敢茍偷荣以误国事」?退复坚请。言官方孟卿逢桧意,抗章论公不合与宰相不协,因防秋,欲以细故去位。诏以散官就第。公表言:「臣昨陪国论,误简圣衷,不量孤独之交,欲济艰虞之会。谓蒙全度之见察,岂料同列之不咸。而虽号参知,了无关预。人材除擢,但见画于录黄;政事施行,一视成于牒检。忧心自念,负愧益深,若蹈渊冰,不能朝夕。与其雷同充位之无补,莫若洁己求去之为宜」。又云:「爵禄非事君之本心,所怀经世;去就乃□臣之大节,安敢辱身!使臣得辞宠利于圣朝,是亦能识廉耻而为国」。既归,谢宾客,以道、释书自娱,曰:五千言守恬淡、合虚无为先,金仙氏明空寂、觉妄幻为本,旨趣玄远,自非上智默识,无自而入。然有无之相资,如形影之相随,初不独立。谓无上普度天人,莫尊于《黄箓大醮著盟真玉检》十卷;如来升济六趣,莫大于《冥阳斋作净供普济仪》三卷。皆裒晋、唐以来郊天奉佛之典,丹章绿字之书,稽据参考,创成一家,轨量宏深,广大悉备,真前古之所未有。欲使修真之士知非勤功行、严斋戒、尽诚恪、躬礼容,不足以格上帝、感大雄、济群生。其立意陈辞,贯通坟典,合六经之实旨,阐玄教之至言,非叔世谄道佞佛狭隘之所窥识。冬十月,丁普安夫人忧,哀过而礼不踰,士之好礼者式焉。又明年,徒行扶护,自台归祔先少师之茔。子弟谏公六十不毁,《礼》经所著。今老人血气已衰,跋涉千里,日又摧伤,脱冒霜露,将谓卒大事何?公曰:「荼毒至此,吾忍以年不自尽乎」?是岁,金人复窥江表,军行不得进,乃葬湖州之官宅村。既复土,留湖以奉松楸。服除,泛恩除端明殿学士。刘豫挟金人临淮,师退,诏前宰执议禦敌善后之计。公言:「朝廷无远略,无定论,无腹心谋议之臣。三者不立,何后之善?自金人躏藉中国,乘舆越在裔土,虽西晋刘、石之祸,唐室安、史之乱,不至于此。自建炎俶扰,今九年矣,天下日苦于兵,而战守之计初未定也,经国规模初未立也。将相大臣每至防秋,则豫谋避地之计,至春则泰然安肆,如无事之日。敌至与众同惧,适退与众同喜,如斯而已。所谓禦敌者,臣不识也。昔晋武帝欲平吴,得张华、羊祜、杜预以赞其计;唐宪宗讨淮蔡,武宗伐泽潞,赖裴度、李德裕以成其功。今群臣泛泛然如河中之木,则陛下谁与权事揆策,以图今日之事乎?臣愿择大臣有深谋远略者任之,责其恢复。拔用能将,必以却敌。合天下之英杰,相与讲谋立国之纪纲,规模先定,然后可为也」。公以湖去行朝一舍,冠盖旁午,乃迁寓平江之常熟。绍兴七年冬,以郊恩除资政殿学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金人归地之岁,自沂、密来者,言京东、西人怀归之心,朝不能夕,约王师至则倒戈相应。既闻公登廊庙,曰:「庶抚我乎!茍朝家命给事(公自给事中出守密,故民云。)收复,我必死锋镝以报公德,朝廷无遗矢亡镞之费,京东、西可一日复也」。既闻公去国,咸蹙然曰:「莫有推诚轸物、忠实无私可与成此功者,吾其为异域鬼矣」!京东、西人谓公政通神明,旁郡之不伸者咸即公求成,公笑遣之。举陈牒部使者请送公理正,曰:「公不吾与,吾无憾也」。大观末,三代礼器稍出,学士大夫获识全古,渐迹先秦科斗字学。公建言:「古者班诸侯宗彝,使镇抚其社稷,以世守之。当是时,咸受彝器于王室,而后能国,抑为宝重矣。圣人制器尚象,载道垂戒,寓不传之妙于尊彝,使人即器以求象,即象以求意,心悟目击命物之智,晓礼乐法,而不说之秘于起居饮食之间,朝夕监观,罔有逸德。此唐虞所以画衣冠为纪而民不犯。盖牺象、尊彝、鼎罍、豆笾所用不同,为礼各异。周人小宗伯之职辨六尊六彝之名物,又专设官以司其用,刻铭皆科斗文字。圣人作经以载道,经非字莫成文。《周礼》保氏以六书教国子。其后官弗修方,罔知迹于籀古,至谓小学,不复经意。栒鼎悝铭之窾,羽陵汲冢之书,曾不耳闻。周宣王时,史籀变仓颉之法,作大篆,总天下字,一以会意。书法之坏自籀始,其书俗恶已不可言。秦又恶大篆之烦,务从简易,李斯、赵高、胡母敬变为小篆。程邈起狱隶,创为隶法,始皇谓便于迅急,行之不疑。四人胥吏之资,臧获之见,挟秦刑杀之威,钳天下儒术之口,必欲显名不朽。斯因奏罢天下书不合秦文者尽除之,焚烧先典,殄灭籀学,而古文绝矣。汉去周为近,习于秦隶,不识籀古。唐开元间,又变汉隶为今文,人至不识隶书。今字学举宗许氏。方东汉和、安永元、建光间,先秦古文已绝,许氏但袭秦隶,悉从转声,野陋浅薄,缪妄斯甚,其害至于错乱经旨。错乱则事君训民,何自而正?聂崇义集腐儒之说,著《三礼图》以误后学。今商周礼器、科斗文字灿然毕出,陛下方绍稽三代,光明典礼,此独郁而未扬,疑有阙也。愿诏硕儒博闻之士,稽正六经,考礼于夏商之器,正字于鼎彝之间,刬革缪伪,搜访失绝,使六经尊罍牺象之用,六书象形科斗之书,昭明炳焕,与六经相表里,以教后人,天下幸甚」!上大喜,诏礼官即议以闻。有司谓事大功夥,旷日引时,继罹金人之乱,竟不克成,识者太息。公为郡,必稽公帑之逋于民者,罢宴集,绝馈饷,储月廪偿之,曰:「瘠民以适己,白取以称客,吾不能也」。凡朝廷与郡市民物,必面给直,曰:「守不亲畀,则为吏豪夺,所得无几矣」。公奉先严恭,著《享礼》一卷,节朔按以行事。每祭必先扫除,内外宿设筵几,率族属告于祖庙。既夕,迎主就位,戒内外无或謦咳及闻履声者,以谓祭求诸阴,故昏而行礼,屏气山立,馈尊拜祝,如闻叹息,如见所祭。质明竣事,奠币燎瘗,奉祏返室,再拜绥神乃退。自少至老,虽甚疾,必自力。公言:「范晔《后汉书》语近词冗,事多注见。其《自叙》云『笔势纵横,比方班氏,非但不愧』,今丛陋乃尔,岂笔削未定,缘事被诛,遂传之耶」?乃删取精要,总合传注,作《东汉通史》五十卷。谓儒者道不行,立空言无补也,著《圃学》五卷、《广闻》三卷、《人物志》五卷,曰亦足以遗人矣。公藏金石刻千卷,心画妙天下,用笔窥六朝书法之秘,尽沉著痛快、遒丽劲逸之美,虽一点一画,不妄下笔。米元章、蔡天启见公行笔,惊曰:「非唐贤所及」。张文潜赠公诗称「颜筋柳骨世不闻,翟公笔力回千钧」,盖实录也。公心印刚正,讼牒押尾,吏悉截取以怖疟。蓄六朝至唐名画甚富,洞晓画法,自画《三境高真图》、《十极列圣图》、《九天朝元图》、《四圣降魔图》,凡六十轴。《三天云辂图》、《九天乘龙图》、《七佛图》、净土弥陀观音势至像、著色《楚山春晓图》。又妙于刻塑,授法工师,刻三清玉帝真武像于会稽之告成观,尽端严温慈之相,神气虚闲,如与人接,见者肃然,郡人谓之木宝。常州广孝寺僧伽留衣化也,公以旧制不工,亲为易塑,得如来悯世援溺之状,虽戴安道、杨惠之复出,殆无以过。既成,五色光出窣堵波,烨然高数十丈,有目咸睹。公知人之鉴,世服其明。尝相吴敏、范宗尹,自布衣期以远达。秦桧为密州学官,一见知必为公辅,执政、从官或援于场屋,或自僚属荐于朝者一百三十五人。程俱、陈橐、韩驹,皆门生也。公喜治药物,裒方之经验者为《肘后秘书》三十卷,施药济人,四十年未尝少怠。炮炙和剂,必躬必亲。为守日,遣医历民居及军伍视疾苦,坊置病历,遣官检校,具增损以告。贫者赒恤之,死亡则给槥具,赗其家。先祖帅商丘,遣公应贡松榆。至盱眙,宿普照寺,寺僧伽真身所舍塔也。主僧子英设食腆而恶,公曰:「一齑面足矣,奚以是为」?英夜梦紫衣僧告曰:「翟公须齑面,宜亟设」。英素凶德,诃遣之,逮晓复梦僧至,曰:「客须齑面,师勿靳也」。英惊寤,见僧反手扃户而出,惕然悟为塔中仙。迟明过公语故,公留行致谢曰:「弟子敢以口腹累和尚耶」?公至朝,以力请复北人之裔、修好以禦金人不合,求去。是冬,京师陷,独脱围城之祸,始悟其请出也。太夫人吴氏润人,享年八十有八。自归先少师,至公位执政,岁时奉祀,治家咸有典则。妇德母仪,时称阃训,贤夫令子,世为名臣,四方荣焉。翟氏内外宗族以百数,举无间言。轸姻党之急,甚于己私。居先少师丧,贫悴不聊,有相资者,夫人笑曰:「吾贫暂尔,吾儿岂资人者」?初不屑也。公俸稍奉亲赈施外,未尝妄费。买田于高邮及乡里,谓子弟曰:「吾岂老而悖谬,置多田遗子孙争端哉!盖欲创道宫曰仁靖,佛庙曰植德,徼福老、释,升济考妣,少伸风树之悲尔」。公捐馆舍,耆年营靖馆于襚之阳,创梵宫于公墓之右,卒父业也。治家鞭挞臧获,必正衣冠拱立,曰:「五刑,天儆怠荒,今私用之,复惰肆,吾惧不敢,所谓非礼威严不行,圣人教人先自肃尔」。公奉养未尝过量,曰:「吾寒儒,敢易天禄以肆志哉」?至于竹头木屑,未尝蔑弃,曰:「暴殄天物,用不以道,是殄物也」。及义所当施,虽黄金百镒,举犹鸿毛。金人至中原,衣冠厄兵火,十室而九,惟公独免。公与人交,必诚必信。前后为同列中伤,不遗馀力,直道而行,恬然自信。庸人狡夫,欺以百数,或请闲之,公曰:「不诚无物,尤而效之,又可乎哉」?与人期,虽虎豹在前,烈风雷雨,不变也。每戒子弟曰:「汝宁容人欺,毋以不诚待物」。尝言快意事勿为,为必有悔。又言:「麟凤,人虽不识,闻其名者莫不耸悦;枭獍,虽不害人,见者莫不憎恶。士人不师德麟凤,而为刻薄,使人如见枭獍,是自弃也」。宣、政间,士夫咸附北司,以图进宠。及二圣出狩,汩丧忠赤以茍活性命,独公以道自守,进退光明无垢。公言:「三代人攸好德,叔世禀性不善,刚戾暴恣。先师、老、释更出而化导之,使依仁宝慈,以自免于戾。惧其顽弗格也,又申言福善祸淫以教诱之,冀其知畏而惩焉。三圣者哀伤谆诲而莫格,甚矣,人之难化也」!公济物之心,须臾不怠,故赋政以惠民为本;祗畏之心,日省夕惕,故行事以远悔为先。尝言:「人生于忧患,故《易》称『履虎尾,索索,终吉』,此圣人教人儆畏以远祸也」!公清明垣夷,表里洞达,口未尝言人过。笃于行义,奏补先甥侄而后子孙。乡人贫不克婚葬者,辄为主办。录旅榇之无归者千七百函瘗之。为郡必搜境内之在殡者,具费使复土,曰:「掩骼埋胔,王泽也,守可壅乎」?晚年数梦释迦佛,教工刻制,极华饰崇奉之严。公薨之岁,自正月上日,金碧顿昏,如烟雾所曀,日现颦蹙之容。仲秋晦,公忽弃世。公以熙宁九年丙辰九月十一日戌时生,绍兴辛酉八月二十九日薨于平江府常熟县寓舍,享年六十有六。前三日,群鸟集正寝,号鸣不止,夕有大星陨于室。父老叹曰:「公其殆乎」!公疾革,命耆年凡故臣恤典之例锡者,悉辞于朝,曰:「吾生无益于国,死不敢重为君费」。《遗表》言:「今国步方艰,人危未靖,将帅骄惰而不能复尺寸之地,仓廪空虚而至于无岁月之储,士有沟壑之忧,民怀杼轴之叹。致睿躬之尝胆,期励众以止戈。所愿益慨圣衷,诞恢远略,思为君之难而慎于出令,钦惟刑之恤而审于用刑。懋终典学之勤,以广生知之圣。清心省欲,崇简易以经邦;务俭宝慈,敷柔惠以怀众。修已以安百姓,耀德以绥四方。旌谏以来尽言,营田以期足食。重名节以激媮弊,信赏罚以振纪纲。减冗食之吏以靖民,清入仕之源以省吏。镌任子之令,使知学古而入官;严荐举之科,敷求实材而授职。赫然复古,继周室之中兴;力致郅隆,使汉仪之复见」。语皆救时之弊,极言无隐,人所不敢及者,君子谓至矣尽矣。自得疾至易箦,惟饮水自洁。及属纩,无一言及家事,卧左胁沉然以没。非平日于性命道德所悟入,孰能视死生如昼夜至此!始娶吏部尚书原武邢恕之女,邢惇夫者,其弟也。夫人词学辈惇夫,而识过之,享年三十一,赠鲁国夫人。继室赵郡太守汝阳王纯之女,封魏国夫人。夫人事先君谨而甚至。子三人,长即耆年,邢出也。耆年自少知友,皆天下有名士,丈人行也。刘器之所甚爱,而以著骚见称于张文潜。养志自修,好古文及黄老言,介褊不茍合。质不任吏,自谓为吏必以戆罢,少日即退休,著黄冠服,放浪山谷间,以著书自娱。宰相范觉民语徵君苏养直曰:「翟子清浊太明,善恶太分,此张惠恕之所以不能取容当世也」。既老,居于家,环舍植桐百本,自号老隐。次鈜,右朝奉大夫、通判严州。次绂,右朝请大夫、权发遣南剑州。孙十人:畋,右奉议郎、监登闻鼓院,赐绯鱼袋;略,右从事郎、淮南东路提举常平司干办公事;𤱍,右承事郎、监建康府榷货务都茶场门;畯,右承奉郎、两浙路转运司干办公事;畴,右承事郎、福建提举茶盐司干办公事;𤰩,承奉郎;疄、㽧,皆承务郎。曾孙五人:襄、忞、裒,皆将仕郎;交,未官;次未名。女三人。公病痔,痛苦不聊,仲女慈忍者再刳股杂剂进,公赖以少损。以其年十一月二十六日葬于润州之丹阳县九灵山。耆年裒公平日著述,为《翟氏家集》三十卷,系除官制诰于后,欲后世考公行实,知家传之实录也。孤耆年曰:先君平昔言:「吾死无志墓,无请谥,无立墓隧之碑。自古有死,疾没世而无称。太上立言,惟托名为不朽。吾三朝遗老,进退不疵,应传太史,若无求事刻画以誇流俗,茍平日不为人信,是直资镇石耳」。惟公能足以康天下,道足以经百世,穷居约处,欲以一身支大厦之将倾,障狂澜于既倒,言未发而众先喻,功未见而众先信,力不及而世与之。其宣于事业者,万不一试而彰焉,犹为一世之所甚重;使出其二三以安利乎人,则泽之被世,其何涯也!孤耆年惧无以光昭先君之令德,传于永世,故追纪平日语言行事为家传,以备史氏之求。而其质固陋不足以识立身行道之大方,其辞鄙拙不足以述致君泽民之万一,适足以玷累光明,芜秽盛德云。既葬,孤耆年再拜稽颡请于宾曰:「先公有治命矣,敢请所以信于无穷而昭其德者宠嘉先人,而庇其遗嗣,是先大夫之没不朽,而不肖之孤犹可以释憾于九原也」。宾拜稽首曰:夫子纳君于善,终食不违,嘉绩协于师言,是不亦忠乎!夫子济物之心,坐以待旦,不亦惠乎!故谓夫子「忠惠先生」。
元珠歌 金 · 谭处端
押词韵第五部 出处:古今图书集成
采得元珠非货贝,灵山一道香烟快。
重城无漏步无声,五道霞光攒慧盖。
这灵灵,处处在,妙用虚空无内外。
无有皆空空亦空,法相果因俱染爱。
种种离,超三界,觉即如来顿明解。
寻文理义谩区区,说圣谈贤还捏怪。
不修完,无毁坏,境灭心忘观自在。
恒沙莹彻别尘埃,出入无疑为妙最。
狮子儿,祗园内,怒吼狐狸安敢对。
明月堂前玉蕊芳,氤氲结就金莲会。
黜惺惺,祛聪解,本来自有何须买。
山头浩浩涌灵泉,洗出虚空无證背。
遇重阳,明教诲,也无进兮也无退。
自从入妙认贫閒,便知灭了前来罪。
绝讨论,去知解,藏伏光辉如暗昧。
任他乌兔两奔忙,且这随缘寄皮袋。
按:整理自《古今图书集成》静功部
同裕之再过会善有怀希颜 金 · 冯璧
押词韵第二部
寺元魏离宫,十日来凡两。
前与髯卿偕,斋奠少林往。
其时巳薄暮,诸胜不暇访。
今同魏诸孙,再到风烟上。
寺僧导升殿,雄深肃瞻仰。
柱础门限砧,追琢成大壮。
不见磨琢痕,莹滑明滉朗。
摩挲三叹息,后世无此匠。
晚登西南亭,碧玉对千丈。
如王官天柱,如太华仙掌。
留宿赞公房,秀色梦馀想。
夜静耿不眠,泉溜琴筑响。
惜髯今不来,联诗共清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