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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都春 秋晚,海棠与黄菊盛开 宋 · 翁元龙
押词韵第七部
花娇半面。
记蜜烛夜阑,同醉深院。
衣袖粉香,犹未经年如年远。
玉颜不趁秋容换。
但换却、春游同伴。
梦回前度,邮亭倦客,又拈笺管。
慵按。
梁州旧曲,怕离柱断弦,惊破金雁。
霜被睡浓,不比花前良宵短。
秋娘羞占东篱畔。
待说与、深宫幽怨。
恨他情淡陶郎,旧缘较浅。
重建圣冈庙记 南宋 · 谢谔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七三
东晋镇南大将军、侍中、都督荆梁二州诸军事、荆州牧、梁州刺史、赠骠骑将军、于湖侯甘敬翁,有庙宇袁州萍乡县芦溪镇,地名圣冈。惟公事载于史,而其灵应也,嘉祐七年进士袁及有《庙记》,元祐元年冬贺州教授胡遵道有《楼记》,绍圣二年三月知萍乡县事巴觉有《殿记》。史所载英风义概,功在当时,记所详,灵感殊应,福及后世。镇有黄氏,宗绪绵远,钦信惟旧。元祐、绍圣间,名克明者建三殿,建水陆楼;名鉴者建正殿,建西殿。鉴乃克明之子。隆兴二年,鉴之孙进士名庶者又率乡里建正殿,建寝殿,建祖考殿,栋宇峻整,像貌尊贵,器皿端洁,香火丛凑,由建庙以来于斯为盛。而邦人病者祈而痊,忧者祈而乐,危者祈而安,险者祈而平,旱者祈而泽,潦者祈而霁,盗者祈而戢,竞者祈而息,信乎其福又可必而人用宁一也。庶屡寄书委予为记,谔闻古者禦大灾,捍大患,于法当祀,又曰盛德必百世祀。盖禦灾捍患为一时之功,而德则非贤之可久者莫能。洪惟敬公生则禦灾捍患,功不可掩,而奉尝之所以其德之布福于人者,如日月之久照,四时之久成,穰穰简简,家至户到,是将无穷无尽也。因为之记,以贻来者之钦奉,勿或怠荒云。绍熙二年四月记。
按:嘉庆《萍乡县志》卷一八,嘉庆刻本。
调笑令 其三 坐 南宋 · 李吕
押词韵第六部
玉笙吹遍古梁州。暗学芙蓉一样愁。倚窗重整金条脱,对槛不卸红臂韝。浅浅绿靴双凤困。柳弱花慵敛新闷。娇多无力凭熏笼,又报杏园春意尽。
春尽。
敛新闷。
暗傍银屏撩绿鬓。
攒眉不许旁人问。
帘外冷红成阵。
银釭挑尽睡未肯。
肠断秦郎归信。
上沈荆南书 南宋 · 李流谦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澹斋集》卷一一
某蜀人也,仕不出州县,闻东南有王城,天子圣神文武,如古轩羲,宰相百执事皆天下选,心颇慕焉,于是买舟而下。既至,阅都邑之浩穰,睇宫阙之华壮,睹宗庙百官之富,与夫礼乐文物之盛,心愈加慕。又思一簉迹其间,而当国者不以其愚不肖,使备数宫庠,地寒而清,实与人称。且一岁,饱食安坐,无所效其技,加以多病,思念欲归,庙堂知其终无用,亦遂许之。某退而伏念,士幼而学,学而成,孰不愿身极荣,名极彰?然屏荒区、伏遐裔,则求知难,进为不易。某幸身居中都,耳目所接,不相则卿,少嘘呵之,伸臂可万里,而乃汲汲于去,何哉?盖某能薄不足使人知,智短不能求人知,性僻不能强人知。至临安时小史进曰:「月当一见宰执」。应之曰:「唯唯」。又进曰:「月当一见侍从台谏」。应之曰:「唯唯」。而时见时不见也,非某敢有所慢,盖前三说实使之。以是王公贵人亦昧昧相视,面颜不熟于其目,姓名不经于其口。已而补外得请,乃有谬称之于中书王舍人者。舍人欲观其文,某匿不敢进。或曰:「往仕于此,夸矜见所长,则为自媒干进,于今庸何伤」?于是始勉强书其不腆之作一二以贽,而舍人变色奖叹,以为近古作者,且宛转于庙堂使之留,而某则已束担于行人,第一往见,谢其汲引奖藉之意而已。恭惟某官勋业在朝廷,名声在天下。方于禁林、于枢筦,某固尝尾朝士间伏宾墀,然朋辈列坐,不出俄顷,语不过寒燠,相公亦泛接而茫视之,初不孰何。非相公不知某,盖某未尝求相公之知也。今者舟楫西溯,再获望棨戟。相公政成暇豫,无前日机务之烦;宾客造请,无前日纷至沓来之扰。其于某也即之为甚近,察之为稍详。而某方归守远次,将抵家翻故书、理旧学,时从田夫野老游,无复垂涎于荣途华贯,则亦无自媒之嫌、干进之丑。是以辄书其进退出处,妄意相公之知。虽然,某今尚何事于知?抑有以也。去岁梁丞相罢相,爰立之拜,举朝皆属相公,以为相公肯与士类为地。未几,相公超然远引,出为天子捍远藩,举朝则大失望。虽然,事固有义,我欲相易,使人欲我之相难。相公从容次辅,初无一毫不满之意,而公论则尔,端揆之拜,殆有所不免,相公归欤!炉锤在手,呼吸变化,士类所系。相公视寒曹冗局,有能薄不足使人知,智短不能求人知,性僻不欲强人知,或有如某者,相公其肯钩索之于隐微,拔取之于荒陋而进之否乎?夫如某者而被相公之知,则加于某一等与百十等者,莫不被相公之知。然后相公用如某者,姑以长恬退、抑浮竞,而用加于某者,取其学术智略以自辅,则将见竭沧溟之波、殚南山之竹,不足以书相公盖代之殊庸,经世之伟略也。某亦欲以斐作仰玷匠目,而逆旅不能具笔墨。虽然,观此书亦足以略知其人矣。
私试策问 其四 三国六朝都建康攻守人物谋议如何 宋 · 史尧弼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二八、《莲峰集》卷四
知天下之必可取,为天下于必可取,而后天下可得而定。是故古之神武之君于天下未一之时,而能使天下之势已在吾掌握之中,而吾之所以措置经略之术,固足以运天下于未平之际。故能以孑然之身,当多难之冲,而其措置绰然而有馀,虽犯天下之至难,以图天下之至远,而天下之势必折而入于我者,其故何也?盖其所为者甚大,故足以兼并天下而有馀。然其所为之大者,不待行之已平之后而已,常行于未平之前。惟其行之于未平之前,故其远大之效必著见于已平之后,如炊无不熟,爨无不成。此无他,为吾之敌者其施设甚小,而吾之规模甚大,是故小者不得不折而入于大,而天下可得而定矣。方秦之亡,群盗之所为甚小,而高祖之规模甚大,是以其势必折而入于汉。方莽之乱,群盗之所为甚小,而光武之规模甚大,是以其乱卒平于光武。方隋之亡,群盗之所为甚小,而太宗之规模甚大,是以其势必折而入于唐。尝因此以观江右六朝,龙蟠虎视于建康之地。夫建康者,吴楚之襟喉也。面倚蒋陵,背负洪流,左京口而跨松江,右采石而倚南州,扼胸襟于石头,抗形势于江上。方其时也,限三分于魏主,当精兵于后周,而又加之以兵强国富。然六朝终不能因此以取天下者,其规模之不甚大,而取天下之术甚疏,非地不便而势不利也。窃尝览其已行之迹矣,有可为愤懑者二,可为长太息者五,可为痛惜者二,真取天下者之深戒也。齐氏失其淮浦而其势弱,是以自保之不暇,此可为愤懑者一。陈氏北丧淮淝而其地蹙,是以受并于隋,此可为愤懑者二。孙权狃于赤壁之胜,是以有合肥之奔,此可为长太息者一。文帝狃于伐魏之胜,是以有河南之败,此可为长太息者二。庾亮乘石勒之死而有复中原之志,奈何终有邾城之败,此可为长太息者三。殷浩乘季龙之卒而以中原自任,奈何乃有姚襄之败,此可为长太息者四。梁武虽有复淮之胜而终失河南之地,此可为长太息者五。而其所尤可痛惜者,东晋之末,天下之大机凡再至,而皆失之。孝武之时一至而谢玄失之,义熙十二年再至而刘寄奴失之,是以天下终不可得而一。且晋自永嘉而来,大河以东,浊河以北,毡裘横边,马逸绛头,炽赤面张,寖有年矣。及苻坚之败也,慕容盗陕东,苻冲乱关右,坚、冲相持,其势俱惫,此正卞庄子刺虎之时也。向使晋人能投天下之隙,乘淮淝之锐,练兵蒐乘,直捣长驱,一军北收燕、代以摇赵魏,一军西卷咸、镐而定关河,则天下可图也。奈何反啖敌以粮,养虎遗患,而前日之功今已扫地矣。此可为痛惜者一。宋武之初定长安也,秦民大悦,相与泣涕而留之,举山陵宫室以动其心,此正汉高祖入关之时也。向使因悦附之民,起并吞之志,南济江淮,西通巴蜀,举青豫之师以卷幽燕,发秦中之甲以荡陇右,则天下可图也。奈何反留孺子以捍强敌,而前日之入关适所以辟赫连战场,此可为痛惜者二。是数者足以见六朝之规模甚小,非地不便而势不利也,职此之由尔。故六代之居江左,虽与今日同;而六代之不能复中原,所以与今日异。如前六朝之失,固足以为今日戒,然六朝之人物谋议,亦有可道者。何则?请并刘备,西兼巴蜀,周瑜之策可取;合吴蜀之长,为唇齿之势,以进兼天下,邓芝之策可取也;摧锋冀朔,延誉江南,温、刘之志可尚也;乘秦之乱,求自北征,谢安之策可取也;先荡临淄,扫清河洛,谢晦之诗可咏也;养锐息肩,观兵洛汭,则刘裕之谋可用;文轨大同,然后迁都,则王懿之谋可行。是皆其臣之谋有可取者,然未足以比今日规模之大。幸承明问,又以事之难易、敌之坚脆、攻守机要下询,试妄陈之。汉光武起南阳一邑,不六七年间而取天下。南阳者,今之邓州也。其地不得南方百分之一,而能大创中兴者,盖当未平而所欲为,固足以运天下也。洪惟主上运逢多难,正中兴之秋也。为今天下之大计,必将连吴并蜀,安民息力以为固守之规耶?然振国家之威以混天下者,必勇于进,而后可议荀攸策刘表之无志,王导斥周顗之郁郁。念艺祖提精兵二十万,拓封疆之万里,不为不难。复其故地,主上所急务也,固守之策不足行也。必将运江淮汉沔之资,率荆州西土之兵以进耶?然进取之术贵于分道并进,使敌枝梧不暇,是以晋攻关中则六道并进,唐平淮西则九节度并进。今欲如檀道济自淮向洛,如沈林子自汴入河,岂不可乎?进攻之策未尽善也。必将观天下之势有可乘之便耶?然使百年而便不至,吾将端坐而待之乎?衅隙虽出于敌,而作之者在我。六国以纵散而亡,作之者秦也;项羽以势孤而亡,作之者汉也。今欲取天下,非作敌之隙不可也,乘便之策不足取也。是三者皆不可用,必有取天下之术焉。夫事无难,亦无易,在我而已;敌无坚,亦无脆,亦在我而已。吾果能于多难之时,宏谋巨术足以运天下,则事虽难,变为易;敌虽坚,变为脆。所以致此者,其攻守之道乎?此非孙吴、李靖所论者也,此乃天下之大攻守,而今日之急也。必欲守乎荆州,居上流,江州居中流,扬州居下流,是三流者吴会襟喉,建康藩翰者也。必也据其冲,使蕞尔敌国与夫叛臣,吾得以坐制其命。故应敌之暇,得以自治而有馀,故取天下亦有馀。吾则淬砺吾百官,抚养吾人民,练兵择将,修吾道以深结天下之心。治楼橹于濡坞,习步骑于长乐,礼贤于延宾亭,储食于德充宫。守已得策,然后大举以问背叛之罪。自南郑,定三秦,高祖之遗迹可访也;出石门,自河入汴,沈林子之故事可访也;自彭城,定青徐,至幽冀,谢幼度之故道可访也。彼胁从之民,讴吟我二百年之厚德,必有喜见官军者。守之道得于东南,攻之功收于西北,故天下可以必取也。以主上之聪明神武,必得其妙用以兴天下,以建康而创王业,彼六朝之君,将负荆尔。草茅妄论,惟执事恕而取之。
会里宗谱序 南宋 · 程大昌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九
程得姓以国,休父则其始著者也。《诗》曰:「王谓尹氏,命程伯休父」。程,国也;伯,爵也。休父食采于程,其爵伯也。《国语》曰:「重黎氏世叙天地,其在周程伯休父。其后也,当周宣王时,失其官守而为司马氏」。然则司马氏者,程之别也。而程者,重黎之别也。司马以官氏,而程以国姓,古制然也。由汉以后,应劭始曰:「休父封于程国」。孙愐亦曰:「休父封程,后遂为氏」。信如二子之言,则启封于程者,休父也。程之地在长安北三十五里,于汉为安陵,盖隶右扶风也。《帝王世纪》曰:「文王居程,徙都丰」。孟子云:「文王生于岐,周卒于毕郢」。说者谓郢即程也。《后汉郡国志》:「河南有上程聚」。刘昭曰:「古程国也。关中更有程地,故加此为上程。比如已有新郑,又有南郑,已有内黄,又有外黄也」。后世姓各望郡,则以其时所寓之郡为定,故程姓既望广平,又望安定,则非所封之地矣。广平也者,于战国为赵,在今为洺州也。赵有社稷臣曰婴,尝冒必死,立奇节,以存君孤。本朝元丰间,追录其忠,而访得其墓在绛州太平县之赵村,遂封诚信侯,列祀典而庙享之。绛与洺近,则吾姓之望广平者,其殆诚信侯之族派与?晋有侍御史卫,不以人主意挠其法守,是为广平曲周人。曲周,赵地也。名振父子相继有功于隋、唐间,亦洺州平恩人也。此自可明程姓之为婴族也已。自馀程姓著史者,如邈,如不识,皆无邑里。如郑、曾、昱、秉、骏、异、知节、务挺、千里、日华,皆未尝逾江而南。则吾宗之来此者,其东晋元谭公乎?梁有开府仪同三司灵洗,效节于梁而著功于陈,谥忠壮公,传在《南史》,曰新安海宁人也。海宁即今邑,东南偏可五十里,有溪潭号相公湖,湖之漘有村曰黄墩,墩有故屋址曰相公宅,亦曰相公庙。址之旁有墓,墓有石柱,出地可高尺许,其围七八寸,有刻饰,无款识,土人名其地为相公墓也。凡相公云者,谓忠壮也,以其尝为仪同三司也。黄墩今隶歙县,海宁与歙屡分屡合,史谓忠壮海宁人也者,殆其时黄墩版籍正隶海宁也。大昌家海宁之会里,东距黄墩不满一舍。凡程姓自黄墩而他徙者,皆扳忠壮公以名其所自出。而大昌祖居最迩,世传以为忠壮之族,则不敢不据矣。而其传云忠壮之裔者,初无的證,不敢主信也。且以一事验之,黄墩惟其尝有显者如忠壮父子也,则程其姓而曰出于黄墩,尚有依并。至江、浙士大夫非程氏族姓,而自言系出黄墩者甚多,大抵州州有之。由其族派四出者而想其未徙之初,必也居舍井邑略可敌一壮县,乃与前所闻相当。大昌自少及长,因尝往来其地,以所见揆所闻,乃大不然。路旁居室仅可一二十家,稍北有草市,甍栋差多,亦不能与之兼倍。馀尽稻田蔬圃,而又两山夹亘,不至恢广。若谓尝有数十百家居之,则其地决不能容也。古今虽殊,而度土论居,其方广可算也。且铜雀台之废,距今已近千载,而魏世陶瓦尚未为土。若此地诚尝居数十百家,其瓴甓之类,何以全无一存也?是故大昌疑旧传之溢于实也。夫惟尝有此疑,凡遇人辄以举问,积久有老人言曰:「黄巢乱天下,所过杀戮无噍类,宣、歙十五州亦残破焉。独以黄者己姓也,故凡姓氏州里山川,但尝系黄为名,辄敛兵不犯。此时衣冠有避地于此而得全其族者,乱定他徙,不敢忘本,则曰吾之系实出黄墩也」。以是知他姓之望黄墩者,皆其暂寓,而非土著也。予得此说,而质诸史,知其可据可信也。盖巢素尊谶,当其入关,凡人自名为孺者,巢党皆不杀。又尝离合广明字画,谓去丑口著黄者,实为代唐之谶。其信谶可以类推矣。所谓讳黄不犯者,其说不为无本矣。是知巢之为乱,上距梁、陈且四百年;则他族之自黄墩而徙者,皆其暂寓,而不得命为黄墩人也。独忠壮世居其地,远在梁、陈之前,而程姓之著海宁为最久,故大昌之于世系,信其所出之为黄墩也。夫自疑其疑,乃所以信其信也。先君正议尝叹世系至重而纪录不具,因广求宗谱,命大昌䌷之。大昌试加考阅,见其叙载官名世次,全然谬戾。如仕在周世,而有侯于广平者;官乎三代以前,遂有职为刺史者。此岂可信也邪?大昌因此立为之说曰:姓有谱,为奠世系,辩昭穆,使人知祖姓之所自来耳,非以夸衒阀阅也。自魏、晋而下,用人门取士,士志于得,不耻不韪,凡古昔同姓而尝有闻者,皆叙载以为己祖。匹夫贽颂行券,无以效佞,则又取所佞之人与古同姓者,借以为辞,而受此之语者,亦自忻惬慰满。呜呼!举世习焉而不察,则已矣。世系,至重也;引他人为祖,至逆也。张汤之与留侯,皆生而都,冯商尝谓二人同祖。以班固亲在汉世,亦自无据以诘其误,特曰司马迁不言,故缺而不著焉耳。古人于他人世系尚审重如此,今人乃从千百世后,辄用无所考承之同姓,安然命之曰是真吾祖也,其陋恶可胜讳邪?用是以权轻重,大昌宁缺其疑,而不敢从信也。虽然,世系不可以无载,今日以前失载者缺也,已缺无如之何也。若从其信者而载之,往者不可补,而来者尚可稽也。故大昌著谱,近自五世祖始,上此辄不敢书,以明今谱之可信也。凡子若孙,尚其毋忘所欲传著者,勉之哉!
按:《程典》卷三○,明刊本。
通州三贤堂记 南宋 · 程大昌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新安文献志》卷一二、万历《通州志》卷五、康熙《通州志》卷一三、乾隆《通州志》卷一九
三代以后,取士之法,大抵略于行而详于言。至唐极矣,而犹许其兼采誉望,虽询听不无失实,亦时时以请属挠法。而陆贽、梁肃、王起辈,凡所选荐,后皆行副其言,不愧古昔,以是知法无偏,有人焉与之通之,则皆适于全也。予同年进士蒋元肃,知足以周于事,材足以达其学,淳熙十年知通州,岁当大比,而考阅无所。旋葺他屋以试,喟然叹曰:「此岂礼士防微之道与」?于是先之以富庶,申之以教养。既克登济,则斥赢财,相爽垲,为屋踰百楹,以待异时大比之用。走书告予,具道所以,且曰:「吾此营建,有外乎试而创意者焉?或能与试法相扶翊也。此邦之彦,有张次山者,守道不曲徇,用包孝肃荐为邑宰,擢京西转运判官,坐与程明道、邵康节同好恶得罪,则其贤不问可知矣。徽庙初政,谏官陈莹中、任德翁因排击权臣,荐遭陷责隶是州,风迹犹凛凛也。夫陈、任天下敬仰,而张君在通,亦陈、任也。扬子云曰:『学行之上也,言之次也』。则夫专以学闻者,非子云所上也。此三人者之于学,非茍知之,亦允蹈之。古谓有道有德,生则可师,殁则可祭者,正其人与。于是即试堂西偏,别建祠宇,肖三像而敬礼之,书其扁曰三贤。岂见者有慨于其心邪?士之以学发身者,所至而是。通之人其出而仕也,与他方之人来而寓者,不知几何其辈。而三人者独见礼异,则实将执德抑言而与士立则也。夫行远莫若文,幸焉识之,觊此意长白也」。予曰:善哉!公之立模也。乡举里选,后世不复可行,而有司鉴裁不及行实,法则纷然,无可救者。出乎试事,而于进士选中,表三贤践履,以风厉之,是用乡举里选之实,而责夫人于发科决策之后也。科第始自汉世,而圣门亦有之,高下常相形焉。公孙弘、董仲舒俱以大儒为贤科举首,而万世公论不以汉相加诸江都之相之上者,天爵固高于人爵也。通之秀民,其勉之哉!元肃名雍,莆田人。
李师颜赠官制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一、《容斋三笔》卷八、《洪文敏公集》卷八
青天上蜀道,久严分阃之权;黑水惟梁州,怆失安边之杰。
挽薛艮斋 其二 南宋 · 甄龙友
五言律诗 押尤韵
赠别文章妙,分携六见秋。
真书藏相府,循吏说湖州。
不作三公入,同谁八极游。
朔风吹壮泪,应满藕池头(自注:士龙有送龙友赴西外宗教序,今留梁丞相府。)。
谢张茶马启 宋 · 晁公溯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八三、《嵩山集》卷二一
分土治民,莫上三年之最;受命乘传,忽预八使之行。与贤哲以同升,抚迂疏而增愧。某官抱负仁义,通达古今。善论国家因革之宜,如指诸掌;不择内外险夷之地,能致其身。帝悯其南郑风霜偃簿之劳,诏休以西蜀山川便安之乐。轺车久驻于关塞,戎落多知其声猷。少待初阳,必扈铁骊之驾;尽来绝足,不烦金马之赍。某盖久睽违,每深怀咏。幸共居于治部,要皆奉于诏条。天下忧而忧,况尝闻于前辈;夫子步亦步,更当效于宏规。
答王兴元启 宋 · 晁公溯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八四、《嵩山集》卷二二
天子之命将帅,咸谓得贤;官府之听师田,窃承视事。谅三军之相贺,与百姓以同辞。某官久著勤劳,尤高韬略。陈行戒我师旅,盖能禦侮以折冲;成绩纪于太常,屡已策勋而舍爵。属当宁有西顾之念,谓重兵屯南郑之郊。皇帝若曰,孰为予行?群臣皆言,莫如公可。况深怀于大志,必遐想于古人。上坐而对汉王,拜将之坛犹在;传檄而定秦地,引兵之道具存。既膺委寄之隆,可待功名之会。某方谋修问,先辱贻书。岂徒感愧之多,更益瞻依之切。
上汪制置应辰劄子 其八 宋 · 晁公溯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九○、《嵩山集》卷三五
某近闻梁正字入对,圣上即及虚额事。梁正字首以节下为言,必能上副眷怀,天颜甚悦。郡县颙颙,日夕冀拜此赐。计庭遣简州王通判来考实,得十二万馀缗。近复遣王通判来谓,如前所陈,则当对移其官。某不胜忧惧,若此则郡县谁复有虚额耶?以某憃愚所见,十二万馀缗者,诚难尽减,但取见在数裁量,有若干钱可以对减,则据数减之可也,不必令郡县虚额不得尽言。不省台慈以为如何?并乞台察。
说谜三绝 其一 帘 南宋 · 吴儆
七言绝句 押先韵
满身珠翠间花钿,舞到梁州最可怜。
一捻宫腰如束素,清风明月画堂前。
沔阳夜行 南宋 · 陆游
五言律诗 押冬韵 创作地点:陕西省汉中市勉县
夜发沔阳驿,坡陁冈阜重。
月斜攲帽影,霜重湿裘茸。
野岸鸣枯叶,烟林度晓钟。
梁州明日到,一笑解衰容。
忽忽 南宋 · 陆游
五言律诗 押尤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越城区
忽忽复悠悠,频惊岁月遒。
若无船贮酒,将奈斛量愁。
列炬燕宫夜(自注:成都故蜀时燕王宫,今属张氏,海棠为一城之冠。),呼鹰汉庙秋(自注:南郑汉高帝庙,予从戎时多猎其下。)。
凋年莫多感,梦境付沧洲。
夜行 南宋 · 陆游
五言律诗 押侵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越城区
路长忧炬尽,马弱畏泥深。
肠断猿啼树,魂惊鬼啸林。
艰危穷自惯,寒苦老难禁。
回首金牛道,加鞭负壮心(自注:顷自小益还南郑,夜宿金牛驿。时方大寒,人马俱欲僵仆,今十二年矣。)。
初寒 南宋 · 陆游
五言律诗 押尤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越城区
今日霜露冷,凛然悲暮秋。
垂帷跨微火,发箧出轻裘。
徂岁逝将换,残生愈觉浮。
一杯还自闵,小猎记梁州。
秋冬之交杂赋六首 其六 南宋 · 陆游
五言律诗 押微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越城区
碓舍临寒水,渔舟弄夕霏。
乌将九子过,雉挟两雌飞。
浮世萍无蒂,流年弩发机。
常思南郑日,县驿跨骡归(自注:汉(原作漠,据钱校改)中西县村落下临让水,景物颇似吾乡。)。
春雨 南宋 · 陆游
五言律诗 押庚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越城区
春阴不肯晴,春雨断人行。
惨澹柴荆色,萧条鸡犬声。
香分豆子粥,美啜芋魁羹。
犹胜梁州路,蒙毡夜下程。
南郑马上作 南宋 · 陆游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创作地点:陕西省汉中市南郑区
南郑春残信马行,通都气象尚峥嵘。
迷空游絮凭陵去,曳线飞鸢跋扈鸣。
落日断云唐阙废(自注:德宗诏山南比两京。),淡烟芳草汉坛平(自注:近郊有韩信拜大将坛。)。
犹嫌未豁胸中气,目断南山天际横(自注:城中望见长安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