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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封禅第一表太平兴国九年四月 唐末宋初 · 宋琪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
臣等闻皇王大功,莫大于混一中夏
古今盛礼,莫盛于登封介丘。
其或鲸海鸡林,已闻于效贡;
金泥玉检,尚阙于告成。
则何以继三五之鸿猷,副亿兆之虔望!
等诚惶诚惧,顿首顿首。
伏惟应运统天睿文英武大圣至明广孝皇帝陛下,绍勋华之正统,施造化之玄功。
亘地罄天,罔不率俾;
望云就日,无所不宾。
爰自唐室衰微,四方云扰,东吴西蜀,瓜剖豆分,民无适归,乱靡有定。
梁、唐祚短,不暇经营;
晋、汉纲颓,莫能恢复。
陛下膺图出震,执契向明,四海于是会同,二仪以之交泰。
历代之典章毕举,生民之耳目惟新。
极千古以牢笼,掩八纮而覆育。
离肩反踵之俗,袭冠带者以百数;
白环碧砮之贡,充蛮邸者以千计。
凿空万里,攘地千都,岂止广长而通大夏
灵贶交集,珍符总至,岂独歌赤雁而颂白麟!
畅玄化于胥庭,均至和于宇县。
历选列辟,盛德大业,未有如此之盛者也。
是以三事大夫洎于黄发之叟,咸愿延颈企踵,以观大礼于升中。
是宜访制云亭,追踪八九,以答玄贶,以徇群心。
若却之而不顾,抑之而弗处,则何以塞神祇之望,慰夷夏之心哉!
伏请申命有司,草定仪注,择吉日,登泰山,昭厥成功,以光盛礼。
臣等不胜大愿。
按:《太宗皇帝实录》卷二九,四部丛刊本。
新修成汤碑铭 宋 · 李莹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
天不以大宝钟于,则愆亢之灾孰为恤;
不以至仁救其弊,则盛明之道孰为彰?
旱者天之数也,仁者之行也。
数既有时,虽大圣而不可挽;
行有于己,虽上天而不可违。
则知旱不作,无以施之仁;
仁不施,无以救时之旱。
华夷万国,嗷嗷咸迫于焦劳,寒暑七年,扰扰终逃于殄绝者,则汤大有造于天下也。
是知宣之德,袪民之戾,历古而下,其功不忘。
呜呼!
天能覆也而不能载,地能载也而不能覆。
苟覆载之一阙,顾人物以何依?
此即道在相须,理由共济者。
其如较之功,量民之赐,斯所谓全其覆载之惠,广于天地之能者乎!
加之五反求贤,八迁定国祝其网泽,流于禽兽,把其钺功,革于淫荒。
则比夫禦一时之灾,捍一方之患,登吾祀典、忝我国章者,安可同年而语哉!
应天广运圣文神武明道至德仁孝皇帝之有天下也,比女娲之鍊五色以正上玄,赖文命之成四载以宁下土。
昔者否运相继,英风不兴,四疆侵割以弗还,六府耗竭而奚有。
我后投袂而起,按剑不平。
南指荆衡,越重湖而靡烦一苇;
西顾巴蜀,辟三峡而何假五丁?
并汾暂驾而顿空,交广长驱而大定。
扫荡之速,开辟无俦。
既而武功成,文德备,千官翼以扬职,万国熙而乐天
端冕凝旒,于以示华夏之无事;
丰财利用,于以示富庶之有程。
还淳风,允属丕运。
然后举坠典,沛丰恩,鉴盛德于前王,启严祠于旧国。
尊帝者之制,殚梓人之功,土木所兴,奢俭成式。
而复备衣冠之数,于以见车服以庸;
定牲牢之秩,于以见祭祀不绝。
非独振辉华于万古,展丰洁于百王,表蒸民之受赐,俾后代以知劝。
仍揭贞石,克扬英规。
圣人有成,夐古无对。
臣也位忝乌府,学谢鸿都。
振朝野之宏纲,已非称职;
纪皇王之能事,尤匪当仁。
徒奉纶言,强抽秘思。
庶使禁其樵采,何劳枯太戊
享以盘盂,不假负阿衡之鼎。
谨为铭曰:
把钺而麾,天下服其威;
负鼎而至,天下知其归。
惟汤之举,烝民所依。
爰历千古,宛然清辉。
剪发而祀,天下受其赐;
解网而祝,天下知其惠。
惟汤之理,烝民攸乂。
爰历千古,焯有馀美。
汤之举也既如彼,汤之理也又如此,乃较功庸,实逾天地。
今我后举丰恩,修盛礼。
栋宇门闼,于是乎启。
牲牢衮冕,于是乎备。
今古遗典,皇王能事。
仍勒贞石,俾光来裔。
昔如是,今如是。
天长地久兮何言哉,有以见表明王而旌圣帝。
按:雍正山西通志》卷一九四,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又见乾隆蒲州府志》卷一八。
秋赋 北宋 · 吴淑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三、《事类赋》卷五
秋日凄凄,百卉具腓。
溽暑阑而清商至,鸿雁来而玄鸟归。
月下清吟,赏袁宏之自适;
吴中归思,伏张翰之知机。
尔其缩内在时,貙膢是祭。
其事言,其性义。
藏帝藉于神仓,命乐正而习吹。
敕司爟而行火令,歌《豳诗》以迎寒气。
白露斯○,寒蝉则鸣;
络纬悲啼,蟋蟀宵征。
于是行肃杀,务收成,既决狱而断刑,亦选将而厉兵。
尔其天地始肃,鹰隼方击,青女降霜,司裘率职。
见一叶而可知,观万物之成实。
其帝少皞,其神蓐收。
当乘《兑》而执矩,推《巽》废而《离》休。
见斗杓之西指,识大火之斯流。
若其取柞楢之火,树槐柘之木,寿星既见于南极,日驭亦行于西陆。
群鸟由其养羞,司矢以之献箙。
诏司马而治兵,命輶轩而采俗。
若夫寅饯纳日,盛德在金。
吟啸成群,感李陵于塞上;
应接不暇,劳子敬山阴
可以修城郭,可以谨门闾。
汉彻淋池之神物,穆满羽陵之蠹书。
望高丘之云,潜通吉梦;
会雕房之弈,自叶祥符
及夫草木黄落,蛰虫坏户。
见神龙之潜渊,识䌽囊之盛露。
至若金气方劲,清风戒寒。
严霜举侯文之职,飞蝉集朱异之冠。
露始滋于园菊,风已败于丛兰。
则有鹰祭鸟而无差,豺祭兽而靡失。
西宫之钟既撞,萧丘之火自息。
露凝冷以凄清,蝉含风而萧瑟。
若夫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有黄华,云见群羊;
木叶微脱,绿草芸黄。
肃清景于素节,循时令于白藏。
若乃云汉灵匹,见于七夕
阮巷矜绨锦之衣,魏宫怆琉璃之笔。
或张云锦之帷,或履玄琼之舄。
道武参合分祥,汉帝则猗兰告吉。
层城嬉戏,开襟缝适。
西母则青鸟傍侍,窦后则神光照室。
亦有针穿七孔,灯燃九微。
命五龙之驾,临百子之池。
舜山而骋望,侍玄圃以裁诗。
晋宣曝书而迫遽,郝隆晒腹而逶迤;
陶安骑龙而遐骛,子乔乘鹤而难追。
若其重阳令辰,时惟九日。
孟嘉之帽,传长房之术。
白衣王弘之遗,黄菊魏文之锡。
登高飙而为乐,指戏马而爰出。
三隥则山简登跻九井仲文游陟。
灵运之吟思,讽谢瞻之诗笔。
晋则执经以明道,齐则讲武以应祥。
斯九日之盛集,见前贤之轨迹。
令覆护环州修城馀材诏大中祥符六年六月 北宋 · 宋真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五、《宋会要辑稿》兵六之一三(第七册第六八六一页)
环州修城馀材,令主者覆护之,备修营舍,自今年不得配率。
安边书咸平二年六月 北宋 · 何亮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九朝编年备要》卷六、《少微通鉴续编节要》卷三、《宋元通鉴》卷一一、《宋代蜀文辑存》卷三
臣窃料今之议边事者,不出三途:以灵武居绝塞之外,宜废之以休中国飞挽之费,一也;
轻议兴师,深入穷追,二也;
厚之以恩,守之以信,姑息而羁縻之,三也。
而臣以为灵武入绝塞,有飞挽之劳,无毛发之利,然地方千里,表里山河,水深土厚,草木茂盛,真牧放耕战之地,一旦舍之以资戎狄,则戎狄之地广且饶矣。
以贪狼之心,据广饶之地,以梗中国,此戎狄之患,未可量者一也。
环庆灵武仅千里,西域、北庭剖分为二,故其地隘,其势弱,而不能为中国之大患。
如舍灵武,则西域、北庭合而为一,此戎狄之患未可量者二也。
冀之北土,马之所生,自匈奴猖狂之后,无匹马南来,备征带甲之骑,取足于西域
西狄既剖分为二,其右乃西戎之东偏,为贼之境,其左乃西戎之西偏,秦、泾、仪、渭之西北诸戎是也。
贼之众,未尝以匹马货易于边郡,是则中国备征带甲之骑,独取于西戎之西偏。
如舍灵武,复使西戎合而为一,贼桀黠,服从诸戎,俾秦、泾、仪、渭之西,戎人复不得货马于边郡,则未知中国战马从何而来?
此舍灵武而戎狄之患未可量者三也。
若夫深入穷追,则贼度势不能抵,必奔遁绝漠,王师食尽不能久留,师退而贼复扰边,所谓有大费而无成功,深寇雠而速边患,此轻议兴师之不利者一也。
师进则无功,师退则寇至,寇至而不战,则边郡被其害,寇至而战,则边郡之兵不足以当戎狄之众,此轻议兴师之不利者二也。
清远西北曰旱海,盖灵武要害之路,而白、马二将奔败之地也。
如王师薄伐,无功而还,则贼必据要害之路,以阻绝河西粮道,此轻议兴师之不利者三也。
自国家有事于西戎已来,关右之民,疲极困苦,未能息肩,而一旦薄伐无功,河西路阻,贼必斡运飞挽,大兴征讨,以通粮道,疲民重困,盗贼多有,此轻议兴师之不利者四也。
若示恩信,姑息而羁縻之,则又戎狄之性贪惏无厌,虽存臣事之名,终多反覆之志。
或当道牧放,以阻吾军民,或征虏族帐,以益其部落。
如国家止以恩信羁縻之,必将服从诸戎,然后为中国大患,此不可一也。
白、马二将奔败之后,贼得志,择灵武山川之险而分据之,侵河外膏腴之地而辟之,逼近城池,意在吞噬,譬犹伏虎,见便则动。
如国家止以恩信羁縻之,则一朝之患,卒然而作,此不可二也。
夫以三患、四不利、二不可为防边画,既未见其可,则在臣愚虑,不出二策。
自清远至灵武,有溥乐,有耀德,盖水草之地,为河西粮道,而悉有古城之迹存焉。
寇西掠诸戎,则此其要害之路也,故每扬言曰:「朝廷如修溥乐城,我必力争」。
其言不恭之甚,其实惧朝廷之城溥乐以通粮道,而扼其往还要害之路也。
如朝廷以修护清远为名,而时纳修城创宇之具,延、环、清远多积军储,且以数岁渐计之,使民无所伤而贼不能知。
一旦兴师数万以城溥乐,朝发清远,日未中至焉。
其师也,战士三居其一,以备寇也;
役卒三居其二,以器具而赍军储也。
凡战士万人,使役卒万人赍粮六㪷而行,凡战马千匹,使役卒七千五百人自赍粮三㪷、马粟一㪷、草一束。
士马皆有半月之食备,计城之功不过十日,而使战士自赍三十日粮,则城毕功而食有馀矣。
自清远输粟亦如之。
贼知修城而敢悉众来寇,是谓中吾上策者也。
何则?
贼为梗有年,国家未能剪灭者,非兵力不足而然,诚以深入穷追,则贼奔绝漠,师久则民不堪役,师退则贼复扰,频征讨则关右耗竭故也。
如使贼来犯边,而敢与王师拒战,则其殄灭也久矣。
且国家之城溥乐也,必潜师于延、环、清远以观贼之变,宜分环州、清远为二道,一道傍山而北,军于贼之后,一道过长岭直趋溥乐,军于贼之前,而使城漙乐之兵军其中。
贼以漙乐孤军,故悉众来寇,而卒然三军鼎峙,则其心骇矣。
又令延州之师入其境,驱其畜产,俘其老弱,而害其巢穴;
灵武之众收河外之地,复贺兰之境,杜三山之口,以断其奔路。
则其众虽坚铁石之心,必起携贰之志,其将虽有孙、吴之术,必无制胜之方。
而独使保吉桀黠,志在决战,能无败乎?
破而擒之,此万世之功也。
国家之城溥乐也,必使一介使于,谕以明诏曰:「溥乐、耀德悉有古城之基,盖灵武往还之路也,今城堞阙坏,而输粟之际,暴露在野,军民愁苦,朕甚不忍。
今少发士卒,修其郛郭。
诸山取材,虑蕃部不察事宜,互相惊扰。
汝显荷国恩,克绍祖烈,茅土节钺,尽萃汝躬,宜以朕此意安抚之」。
诚知动无所利,仰怖天威,恭而听命,则中吾下策者也。
虽存灵武,而使阻隔旱海,居绝塞之外,不城溥乐、耀德为之唇齿,则戎狄之患,亦未可量,与舍灵武无异。
而加之有连年供给之厚费,无防边尺寸之微功,但兀然孤城,以困极关右者也。
今特城二城,而贼不敢动,则可建溥乐为军,耀德为寨,严其刁斗,坚其守备,募天都之贫民,营田于塞下以益军储,然后谨择将帅,谨守边防,而以恩信抚临之,则数十世之利也。
议者必曰:「国家赡灵武犹曰困匮,而更供给二城,其费益大」。
此不练事之深也。
夫有清远而无二城,则灵武无援,一日西北服从,合而为一,有不测之患焉。
当是之时,国家虽累千百二城之费,遽能剖而分之以弱其势,使贼敛迹境而不为边患乎?
灵武清远不满三百里,而谷价绝殊于清远者,以度越旱海,无舍宿之地,有贼寇之忧故也。
如建此二城,则军兵之趋灵武也,有舍宿之地,少贼寇之忧,输籴日益,谷能无贱乎?
以减谷之价,供二城之费,足矣,又何疑焉。
二策之外,复有一说。
乌、白盐池贼洎诸戎视之犹司命也。
贼来寇溥乐,而令延、环之师入其境,先据乌、白之地,而号令诸戎曰:「有得贼首者,分封某地,而以乌、白与之」。
则诸戎愿擒保吉者众矣。
至于前徒倒戈,亦未可量,为王师之助,不亦多乎?
但不知国家所命上将军者,果何如人尔。
奉和御制中和 北宋 · 杨亿
五言律诗 押庚韵
佳节更春晦,长标令甲名。
天渊摇绿浪,仙杏吐丹荣。
连鼓将惊蛰,高枝已变莺。
云谣传下土,汉曲被新声。
穆天子王母瑶池(以喜逢仙色,开宴真境为韵。) 北宋 · 夏竦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三、《文庄集》卷二三
穆天子八骏西巡,宾于上真,宴瑶池之胜境,当甲子之良辰。
人间之别馆离宫,如遗弊屣;
月际之珠珰玉佩,自是嘉宾。
当其碧落凝寒,馀霞敛色,升绣毂于层路,会鱼轩于西极。
天颜半掩,旗翻日月之光;
凤髻遥分,扇侧鸾皇之翼。
俄而翠华潜驻,彩袂相逢。
择琼瑶之吉地,邀桃李之姱容。
修城而美锦千两,供帐而轻绡万重。
广乐嘉成,遍舞霓裳之曲;
流霞互举,争传马瑙之钟。
是何云雨驰魂,笙篁饰喜。
倦敛霞袂,慵凭玉几。
想台榭于三岛,忆崤函于万里。
鸾骖鹤驭,顾天仗以归欤;
玉惨花愁,念芳时之已矣。
天子乃端冕无言,愁临象筵,睨文袿而叹喟,持玉斝以迁延。
乃歌曰:「黄金阙兮红玉泉,停鸾辂兮逢列仙。
别可惜兮阻流年,愁玉露兮摧渚莲」。
王母于是低鬟掩面,慵窥锦荐,盼龙衮以凄凉,叩金盘而婉娈。
乃歌曰:「琉璃屏兮芙蓉殿,接君王兮侍欢宴。
心不留兮思宇县,念秋风兮隔纨扇」。
是何乐极悲来,烟销雾开。
移跸而鸿飞洛浦,回眸而雨散阳台
日照龙旂,逐骅骝而东下;
云藏雉扇,随青鸟以西回。
已而怅望空赊,音尘渐永。
蕊宫有意以延想,函夏无因而西幸。
春水白兮瑶草芳,黯离愁于绝境。
奏举张去惑许元1043年 北宋 · 范仲淹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六、《范文正公政府奏议》卷下、《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三二
臣窃睹国家用兵以来,急于财利。
虽百姓大困,更难刻剥;
三军不足,又须经营。
莫若求通敏之才,省枉费之用,庶几下不生怨,上不乏须。
臣窃见殿中丞、监在京榷货务许元,才力精干,达于时务。
伏望圣慈指挥取索榷货务勾当,过有劳绩,特与超转一官,差充江淮制置发运判官
必能减省冗费,疏通利源,不害生民,胥助军国。
又臣切见宁州通判著作佐郎张去惑,素有时材,不避艰苦。
庆州修大顺城,建事之初,日有寇至,人情畏惧,却求中辍。
遂差张去惑往彼,劝谕将佐,昼夜兴功,众乃同心,方能集事。
兼于宁州专管修城,或创修山城,功料浩浣,并以了毕,防城战具皆精办。
臣昨同罪举本人,乞改一官,充陕西转运判官,已奉朝旨依奏,候有阙即差。
今来陕西省转运判官,其张去惑自合别与差遣
伏望圣慈差监在京榷货务,替许元勾当
臣所举此二人,若不能办济,臣甘失举之罪。
元昊请和不可许者三大可防者三奏庆历三年二月十七日1043年2月17日 北宋 · 范仲淹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八、《范文正公集补编》卷一、《韩魏公集》卷一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三九、《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三三、《范文正公言行拾遗事录》卷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二四 创作地点:甘肃省平凉市
臣等久分戎寄,未议策勋,上玷朝廷,俯惭鄙怀。
心究利害,目击胜负,三年于兹,备详本末。
今元昊遣人赴阙,将议纳和。
其来人已称六宅使伊州刺史,观其命官之意,欲与朝廷抗礼。
臣恐不改僭号,意朝廷开许,为鼎峙之国;
又虑尚怀阴谋,卑辞厚礼,请称兀卒,以缓国家之计。
臣等敢不为朝廷思经久之策,防生灵之患哉!
臣等谓继迁当时用计脱身,窃弄凶器;
德明外示纳款,内实养谋;
至元昊则悖慢侮常,大为边患。
以累世奸雄之志,而屡战屡胜,未有挫屈,何故乞和?
虽朝廷示纳款之意,契丹邀通好之功,以臣等料之,实因累年用兵,蕃界劳扰,交锋之下,伤折亦多。
所获器械鞍马皆归元昊,其下胥怨,无所厚获。
横山蕃部,点集最苦。
但汉兵未胜,戎人重土,不敢背贼,勉为驱驰尔。
今元昊知众之疲,闻下之怨,乃求息肩养锐,以逞凶志,非心服中国而来也。
臣等谓元昊如大言过望,为不改僭号之请,则有不可许者三;
如卑辞厚礼,从兀卒之称,亦有大可防者三。
何谓不可许者三?
自古四夷在荒服之外,圣帝明王恤其边患,柔而格之,不吝赐与,未有假天王之号者也。
何则?
与之金帛,可节俭而补也;
鸿名大号,天下之神器,岂私假于人哉!
石晋契丹援立之功,又中国逼小,才数十州,偷生一时,无卜世卜年之意,故荐号于彼,坏中国大法。
而终不能厌其心,遂为吞噬,遽成亡国,一代君臣,为千古之罪人。
契丹称帝灭晋之后,参用汉之礼乐,故事势强盛,常有轻中国之心。
我国家富有四海,非石晋逼小偷生之时;
元昊世受朝廷爵命,非有契丹开晋之功。
此不可许者一也。
又诸处公家文字并军民语言,皆呼「昊贼」,人知逆顺去就之分,尚或逋亡,末由禁止。
今元昊于天都山营造所居,已逼汉界,如更许以大号,此后公家文字并军民语言当有「西帝」、「西朝」之称,天都山必有建都郊祀之僭,其陜西戎兵边人负过,必逃其地,盖有归矣。
至于四方豪士,稍不得志,则攘臂而去,无有逆顺去就之分。
彼多得汉人,则礼乐事势与契丹并立,夹困中国,岂复有太平之望耶?
此不可许者二也。
又议者皆谓元昊胡人也,无居中国之心,欲自尊于诸蕃尔。
臣等谓拓拔圭、石勒刘聪苻坚赫连勃勃之徒皆胡人也,并居中原;
近则李克用父子,沙陀人也,进据太原,后都西洛,皆汉人进谋诱而致之。
定川事后,元昊有伪诏谕镇戎兵民,有定关辅之言,此其验。
盖汉家之叛人不乐处夷狄中,心谋侵据汉地,所得城垒必使汉人守之,如契丹得山后诸州,皆令汉人为之官守。
或朝廷假元昊僭号,是将启之,斯为叛人之助甚矣。
此不可许者三也。
何谓大可防者三?
元昊以累世奸雄之资,一旦僭逆,初遣人至,犹称臣奉表。
刘平之陷,贼气乃骄,再遣贺九言至,上书朝廷便不称臣,其辞顿慢;
而复屡胜,当有大言过望,乃人情之常也。
若卑辞厚礼,便肯从兀卒之称,皆阴谋也。
是果以山界之困,暂求息肩,使中国解兵。
三四年间,将帅懈慢,士卒骄惰,边备不严,戎政渐弛,却如前暴发,则中国不能支梧。
此大可防者一也。
从德明纳款之后,经谋不息,西击吐蕃、回鹘,拓疆数千里。
至元昊,事势稍盛,乃称尊悖礼,背负朝廷,结连北戎,情迹尽见,大为边患,偶未深入。
今复起诈端以款我兵,而休息其众;
又欲并力专志,并吞唂厮啰等诸蕃,去秦州一带篱落,为将来再举之利。
缘元昊初叛之时,亲攻延州,是本有侵陷郡国之志,今复强盛,岂便息心?
且朝廷四十年恩信所被,一朝反侧,岂有发既叛之谋,蓄未挫之锐,而能久守盟信者乎?
此大可防者二也。
从德明纳款,后来使蕃汉之人入京师贾贩,憧憧道路,百货所归,获中国之利,充乎窟穴,贼因其事力,乃兴兵为乱。
今兹五年,用度必困,乃卑辞厚礼,迎合我意,欲复图中国之利;
待其给用既毕,却求衅兴兵,以快本意。
狼子野心,固难驯伏,今若通和,或再许灵,蕃汉之人依前出入京师,深为不便。
缘自前往来,叛状未彰,情无蠹害。
今既为强敌之虏,稔祸未已,必窥伺国家,及夹带亡命入蕃,或与奸人别有结连,或使刺客窃发,惊扰朝廷。
又此类必所在恣纵,甚于昔时,有事何以处置?
此大可防者三也。
臣等乞朝廷俟元昊所遣人至,观其所请。
彼如大言过望,坚求僭称,则乞朝廷答云:上畏天地宗庙,不可私许大号,坏中国之法。
彼卑辞厚礼,止是求兀卒之称,则按单于、可汗故事,有许之之理,亦预防其阴谋,严饬边臣修葺城寨,训练军马,储蓄粮草,以备虚诈。
俟一二年间,见其表里,及边备牢固,方可那减戍兵于近里屯泊。
缘西戎自古翻覆,朝廷不可休兵,以启不虞之变。
如求割熟户,则乞答云:灵甚有汉户,能割归朝廷否?
横山蕃部安于内附,一旦驱之,则惊扰生事,必不为西界之用。
彼如求至京师,依前来出入贾贩,则乞答云:昨来战斗之后,甚有军民没阵,其子孙骨肉衔怨至深,必恐道涂之中多有雠杀,致西界相疑,更却生事;
只于边上建置榷场,交易有无,各得其所。
彼如邀我自今而后罢修城寨,则乞答云:边界熟户生户多有雠怨,常相侵害,须藉城寨驻兵,方能镇静,使各安居尔。
若自馀更有非礼之求,朝廷或难应副,即且拒之,不必从也。
但厚遣来人,善词回答,使迁延往来,即逾四月,贼不能举矣,至秋则无足畏也。
何以言之?
臣等观朝廷信赏必罚,今已明白,帅臣奉诏,得以便宜。
又旧将渐升,前弊稍除,将责实效,约束将佐,不令轻出,训练军马,率多变法。
但今极边城寨或未坚全,新集之兵未可大战,若贼今便来,以臣等计之,尚可忧虑;
然大军持重,奇兵袭击,宜无定川之负也。
如候而来,则城寨多固,军马已练,或坚壁而守,或据险而战,无足畏矣。
臣等已议,一二年间训兵三四万,使号令齐一,阵伍精熟,又能使熟户蕃兵与正军参用,则横山一带族帐可以图之。
降我者使之纳质,厚其官赏,各令安居,籍为熟户;
拒我者以精兵加之,不从则戮。
我军鼓行山界,不为朝去暮还之计。
元昊闻之,若举国而来,则我退守边寨,足以困彼之众;
若遣偏师而来,我则据险以待之。
蕃兵无粮,不能久聚,退散之后,我兵复进,使彼复集,每岁三五出。
元昊诸厢之兵多在河外,频来应敌,疲于奔命,则山界蕃部势穷援弱,且近于我,自求内附,因选酋豪以镇之,足以断元昊之手足矣。
然乞朝廷以平定大计为意,当军行之时,不以小胜小衄黜陟将帅,则三五年间可集大功。
仍诏中国臣寮,不得辄言边事,以沮永图。
太祖太宗统辟四海,创万世之基业,今以三五年之劳,再定西陲,岂为晚耶?
契丹闻国家深长之谋,必惧而保盟,不复轻动,然后中国有太平之期矣。
臣等所以言彼贼非礼之求不必从者,盖有此议也。
或曰:今王师不利者数四,而未思戢兵,何也?
臣等谓不然。
国家太平日久,将不知兵,兵不习战,以致不利。
非中国事力不敌四夷,非今之军士不逮古昔,盖太平忘战之弊尔。
今边臣中有心力之人,鉴其覆辙,各思更张,将有胜贼之计。
昔汉楚之战,不以多负罢兵,而终有天下。
安禄山之乱,所向无前,郭子仪日夜谋虑,王师复振,而终灭大盗。
今国家以天下全盛之势,岂有偶胜偶负,而自谓中国不可振,而夷狄不可禦耶?
斯惑之甚矣!
或曰:兵不可久,久则民困而财匮。
臣等谓不然。
争胜逐利之师,则有巧迟拙速之异。
如其外禦四夷,则自古未尝废兵,是以山海之利皆归边用,抑为此也。
况即日边上城垒,经今春修葺,渐以险固,兵民力役自当减罢。
又每岁春夏之交,军马甚可抽退于数百里间就食,刍粮亦足,省入中之费,减馈运之劳,庶乎民不困而财不匮;
非如西事之初,人人畏惧,未测虏情,所屯军马,不敢少退。
臣等更思兴利减费之算,以为之助。
臣等早蒙圣奖,擢贰清班,西事以来,供国粗使,三年塞下,日劳月忧,岂不愿闻纳和,少图休息?
非乐职矢石之间,盖见西贼强梗未衰,挟以变诈,若朝廷处置失宜,他时悖乱,为中原大祸,岂止今日边患哉!
臣等是以不敢念身世之安,忘国家之忧,须罄刍荛,少期补助。
其元昊来人到阙,伏望圣慈于纳和禦侮之间,审其处置,为圣朝长久之虑,天下幸甚。
韩魏公 其十四 北宋 · 范仲淹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三、《范文正公尺牍》卷中
某启:递中捧台诲,至荷勤切
河东今岁俱罢支移,边上粮草,中籴自办。
西北勒兵久之,于今未战,亦报和解。
次幸其不来,来则可忧处多。
宪州岢岚,城小而低,矢石可交,火山孤绝,城中无水。
今冬无事,来春须力修川原控扼处,所济来路极多。
旧闻麟州当移,兼曾上言,及往视之,知前言之失。
始谓无民,今问得当时西贼急攻府州,谓麟可自下,而不甚虏掠,百姓属户皆东渡,多免。
今存八分,在河内旅寄,惟俟修城寨,即来复业。
本州已抄到一千四百户,续陈奏次,乞留意再造此方。
自重自重。
宣抚河东日,见岢岚军米光浚,知军勾当干集。
杜公曾举,寻卒,妻子无归,今依亲戚居青州
其子得殿侍左班,养母未得。
此中又无指使阙,脚色状来,今上呈,如有指使安排处,乞留意。
论西边事宜奏康定元年三月 北宋 · 陈执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二六、《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三二、《九朝编年备要》卷一一、《宋史》卷二八五《陈执中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三四三、雍正《陕西通志》卷八六
元昊乘天下久不用兵,而窃发西陲,以游兵困劲卒,用甘言悦守臣,一旦连犯亭障,延安几至不保。
范雍纳诡诈之说,失于戒严。
刘平任轻躁之心,丧其所部。
上下纷攘,远近骇惊。
金明李士彬族破,而缘边篱落大坏。
塞门至金明二百里,须列修三城。
每城屯精卒千人,招土民为弓箭手,寇大至则保城垒,小至则自驱逐。
每城选閤门祗候以上为寨主、都监,别以诸司使为卢关一路都巡检,以填士彬之阙,仍以兵二千人属之,使为三寨之援。
上下接应,左右相顾,为不可攻之势。
并边熟羌,久居汉地,未尝逃徙者,委边臣拊存之,潜通贼谋反覆者,破逐之。
至于新附黠羌,尤为难信,议者乃欲结西域诸国为天兵之援。
且羌人贪而无亲,胜不相下,徒耗金帛,终误指挥
泾原康奴、灭臧、大虫数族,久居内地,常有翻覆之情,傥不剪除,恐终为患。
议者更欲命瞎毡为缘边巡检,彼既不孝于父,安肯纳忠于国!
若交兵之际,与贼互出首尾,则疆埸之忧,百倍于前矣。
边兵小屈,皮肤之伤也。
民力既穷,腹心之患也。
凡军须出于民,夫运而妻供,父挽而子
道路愁叹,井落空虚。
今复遍修城池,欲如河北之制,及须成,使神运之恐犹未及,况民力乎!
四路用兵之郊,列城禦寇之地,骑罕并辔,车不方轨。
泾州镇戎军似少平易,若不责外守而劳内营,诚取笑狂童,未为上策。
大役既兴,春种不入。
食竭必亡,力竭必乱。
啸聚千百,恶党相从,小则掠道途,大则攻县镇。
贼兵外扰,群盗内侵。
臣恐宵旰之忧,不在于一方矣。
请且修缘边城池,其次边如延州之鄜、同,环庆之邠、宁,不过五七处,量为营葺,则科率既减,民力稍苏。
仍须广土兵,减骑卒。
盖土兵增则守禦有备,骑卒减则转饷可蠲。
优爵秩之科以诱兼并,宽茶盐之利以邀入中。
静守以骄其志,畜锐以挫其锋,更须主张将臣,使横议不及,则忠臣得以尽节,虎士得以忘生也。
飞石岩1053年 北宋 · 张先
七言绝句 押微韵 创作地点:陕西省汉中市略阳县飞石岩
石破重岩万客疑,不堪攻玉不支机。
长江风雨来无定,时学零陵燕子飞(自注:风雨即岩石飞堕。)
按:同上书卷九七六四
飞仙岭1053年 北宋 · 张先
七言绝句 押微韵 创作地点:陕西省汉中市略阳县飞仙岭
路接晓天人近月,真仙去后只云归。
岭头旧曰上升日,空有山禽自在飞(同上书卷一一九八一)
请罢保毅指挥庆历五年十一月 北宋 · 程戡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九
陕西诸路旧有保毅军,询诸边人,不知所置时,逐指挥不计人数,元不刺手,而父死子承,籍不可脱。
原其初置之意,盖欲缓急集捍边陲,近年唯充州县夫役,无复责以武艺,比经点刺为保捷军,而家犹不免有保毅之籍。
今皆孤弱下户,既应役不住,即将田产析卖与人,所买之家,以分数助役,至五七家共负一夫之役。
臣昨权知秦州,见本处保毅军每斩材伐薪,修城筑堤,未尝暂息,以至僦庸日不下三二百钱,加有都将敛率,诚可矜念。
况诸路已有乡军,缘边又有弓箭手,请悉罢保毅指挥,下陕西都转运司议经久利害。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五七。又见《宋会要辑稿》兵一之四(第七册第六七五五页),《宋史》卷一九○《兵志》四、卷二九二《程戡传》。
乞两全刘沪狄青庆历四年四月乙未 北宋 · 孙甫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八、《太平治迹统类》卷一○、《永乐大典》卷八○九○
窃闻刘沪等修水洛城,而泾原副部署狄青等不听令,并枷送德顺军
此狱系一方利害,但未知朝廷处置何如尔?
曹玮尝欲修其城,以通渭、秦救援之师,会边防多事,其志未克。
自西事以来,边臣亦屡有营度者,盖其城在生蕃中,未能通之。
郑戬为四路部署,与刘沪等具上修建之利,而等入生蕃界,服其众,渐立城堡,朝廷已赏其功矣。
近闻韩琦宣抚回,以修城虽有利,虑生蕃难制而功莫就,乞且罢其役。
固请城之,且言等招得生蕃,皆愿借耕牛以助播种,又城中有榷酤之利,可以赡军事,茍不行,等虽诛毋悔。
狄青之意,元与郑戬不同,既罢四路,韩琦等所奏,便抽还水洛城援兵。
等自谓已见功绪,止乞留兵以毕其役。
若便坐以违主帅之令,则本以一方利害,初禀朝廷之命,领千馀兵在数万生蕃中,亦尝战斗杀获,而终使之服属,亦其勇略之可尚也。
今以主帅之言而罪之,不惟劳臣不劝,其招来蕃部得不惊惧乎?
虽然,狄青为一道帅,下有不从令而朝廷释之,不无怏怏心。
况今之将臣如之材勇者,不可多得,此固难处置,惟朝廷两全之。
修城门告祭祝文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宋景文集拾遗》卷一三、《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八三
国涂南出,城阖内严。
将属禋燔,稍加修饬。
𡍪累丕集,穿筑为倾。
仰冀灵休,助竣役事。
请择探候人(为河北转运使时作) 北宋 · 包拯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六、《包拯集》卷九
臣窃见沿边州军探候事宜,于体最急。
旧日何承矩李允则识虏之情伪,大小必得其实,后来葛怀敏亦能使人。
王德基王仁勖后,惟务邀功冒名,所遣既不得慎密之人,且从而声张之,是致契丹累次全家捉过汉人去。
界上多添巡逻验认,于今全不能深入,只是到得四榷场及幽、涿閒,传得民閒常语,或虚伪之事,便为事宜。
且诸处自有机宜一司,所管金币不少,自来只备支赐与探事人,近年甚有侵借过处。
兼沿边守将类不得人,但图进取,殊不以此为意,正恐一日贼及境而不知也。
欲乞应系沿边自来探候事宜州军,密令知州通判及旧例管机宜人等,尽籍见勾当事人姓名,仍具机宜司见管金币多少,自来每得甚事,支与何等物,几月日可来一报。
仍令多方求访旧日曾经探事人使用,新差少年不谙事者,并令废罢。
及只令探首领所在,任将相何人,山前山后人哀乐如何,诸国臣与不臣,并训练点集兵马,造作奸谋,年岁丰凶,转移粮草,凡于大事,即许申报。
自馀打围、移帐、放赦、修城细碎寻常,众人所见,虚伪传闻之事并不可纳,徒废金币,无益于事。
伏望圣慈特降指挥,仍乞严赐约束,不得漏泄,所贵逐处官吏用心,缓急免致误事。
狄青刘沪水洛城事奏庆历四年四月1044年4月3日 北宋 · 余靖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一、《余襄公奏议》卷上、《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凡不受大将节度者,谓师行之际,当进而退,可行而止,动临机会,必有胜负。
如此之类,或违之者,著于军法,以一其众。
刘沪修城堡,自有利害,与夫临阵逗留,不可同论。
水洛城陇山之利,可以通秦渭之援,昔曹玮秦州,固已经营,及李纮韩琦相继亦欲开拓,而生户羌人,或降或否,故不克就。
刘沪一战而服数百千户,因其势而城之,虽留援兵,不足为罪。
狄青所执,但以筑孤垒于生羌之中,恐贼昊来攻,有难守之势,故与等异同,因其忿而执之尔。
朝廷若欲伸大将之令,而罪等,则威信招纳戎人,戎方来归,而谋者获罪,今后立功者怠,而又失信于戎,必不可也。
若以狄青倚公法肆私忿而责之,则恐今后偏裨,轻于违犯,此又非朝廷之意也。
二者之间,均是害焉。
臣愚以为生羌利我交易,因招抚,故献其地,非不可守也。
若失职,戎将生心。
古者矫制及违节度者,因其立功,则可赎罪。
今为朝廷计,当切责罪,而推恩恕之,使其城守,责以后效,仍诏等共体此意。
等所筑之城业已就,将军既困之矣,恕之令其自守,此边鄙安危之计,非私于
傥有缓急,通其策应,勿以谋之异同,幸其有急而不救也。
仍乞不候奏到,等公案,特与疏放,无使羌戎因此疑贰。
狄青不可独当一路奏(一 庆历四年六月 北宋 · 余靖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二、《余襄公奏议》卷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五○
臣窃以朝廷所以威天下者,刑赏二柄而已。
圣人不妄赏人,亦不妄罚人,若夫同罪异罚者,明主之所不取也。
狄青尹洙皆坐不合枷勘刘沪争修水洛城事,而罢路分,青领州任,非唯赏罚不明,兼亦措置失所。
臣请别白言之。
始者朝廷以狄青尹洙虽伤于猝暴,不合枷勘等,又缘是朝廷不令修城,兼恐抑挫帅臣之威,遂移尹洙别路,狄青当路,此盖朝廷爱惜帅臣之本意。
今来只因孙沔称病,遂忘却旧来商量,同罪异罚之外,狄青更蒙升用。
其不可者六焉:臣以为当今天下之官,最难其才者,唯是陜西。
四路之中,当贼冲而民户残破,军中气索,泾原最甚,当择天下才智第一,授以泾原军民之政。
今付狄青刚悍之夫,不可者一也。
朝廷自来以军人粗暴,恐其临事不至精详,故令文臣镇抚,专其进止,今用狄青,不思旧来制御之意,不可者二也。
初缘狄青出自行间,名为拳勇,从未逢大敌,未立奇功,朝廷奖用太过,群心未服,今专使统一路兵马,必无兼才厌服其下。
且以尹洙之才与相佐,尚犹如此,若独任刚狷之人,众所未服,必至败事,不可者三也。
本来选用狄青,谓其刚果,堪为斗将,今兼知渭州
且夫知将以城守为能,斗将得野战为勇,各有以抚军民。
今来狄青出战,则须别将守城,守城则当求知将,此岂一夫所能兼之?
其不可者四也;
昨日狄青尹洙同枷勘刘沪,朝廷嫌其率暴,故移尹洙庆州
当降罢,而得进用,乃是朝廷专罪尹洙
狄青粗率武人,岂得全无血气,枷送等未必尽由尹洙,归罪于,事未明白,不可者五也。
凡暴贵之人,不能无骄,狄青拔自行伍,位至将帅,粗豪之气,固已显露。
只如昨来朝廷所差医官,身带京职,以一怒之忿,便行鞭扑。
如此恣意,岂是尹洙所使?
朝廷归罪于人,亦须察访其实,不可者六也。
庆州极边帅府,非是养病之地。
伏乞朝廷别选才智之人以守渭州,兼进止一路兵马,专委狄青斗将之事。
孙沔傥或不病,则当发遣赴任渭州
如实有病,即召归京师诊理,所以示朝廷忧边谨罚之意。
奏为已发赴环庆路计置行军次第乞朝廷特降指挥 北宋 · 尹洙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一、《河南先生文集》卷二○
今准陕西都部署牒,切缘鄜延系先得朝旨出兵路分,今已俯及时日,却有异议,请一依元降圣旨,于鄜延计置出兵,准备起发,无致误事者。
臣寻备录申范某,请详都部署牒内事理施行。
今准范某牒:「当所前来依安仪利见,并依本司攻策,用三二月入界申奏。
寻又有一劄子,明言别一见,乞留此一路未行讨伐,岁时之间,或可招纳;
如岁时无效,威加未晚。
奉圣旨依奏。
况后来寻觅到蕃汉知次第人,根问入界道路,方见得绥、夏以来横山蕃户,多在崖谷深处,各有堡子守隘自家兵马。
若只行川路,即并无所获;
如入隘打虏,又兵多则难进,兵少则易衄,所以不敢固执前议。
却计置出兵于极边废寨中,择有利者修复,亦足牵制,使贼界东路兵马,不敢并力而去。
所有环庆路若便深入,则地少水泉。
今却问得有侧近蕃寨可以攻取,兼与泾原相近,足为声援。
仍乞朝廷指挥诸路稳审进兵,先择要害之地修城寨,所贵持重,不损国威。
当所又如此擘画,申奏去讫。
及已得前来圣旨,不敢更有翻覆,惟待罪朝廷,甘从黜削,即难以依违,恐误大事。
臣已依此事由申奏,并牒夏韩某去讫」者。
右,谨具如前。
臣看详上项范某牒内事理,更难以催促计置军行次第。
又缘诸路出师日逼,若且在延州,必虑端坐,虚占月日。
环庆路,依元奏攻策,浅攻侧近族帐,亦合预先计置行军次第。
臣已于二月十五日起离延州,赴环庆路计置次第。
伏乞朝廷特降指挥,所贵牵制贼势,不使并兵泾原,有误大计。
谨具状奏闻,伏候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