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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青楚人物 东晋 · 伏滔
 出处:全晋文
春秋时鲍叔管仲隰朋召忽轮扁宁戚、麦丘人、逢丑父晏婴涓子战国时公羊高孟轲邹衍田单荀卿邹奭大夫田子方檀子鲁连淳于髡、昐子、田光、颜歜、黔子、于陵仲子、王即墨大夫前汉时徵君终军东郭先生叔孙通万石君东方朔安期先生后汉时大司徒、伏三老、江革逢萌禽庆、承幼子、徐防薛方郑康成周孟玉刘祖荣临孝存、侍其元矩孙宾硕、刘仲谋刘公山、王仪伯、郎宗祢正平刘成国魏时管幼安邴根矩华子鱼徐伟长任昭先,伏高阳,此皆青士有才德者也,凿齿以神农生于黔中,邵南咏其美化,春秋称其多才,汉广之之风,不同鸡鸣之篇,子文叔敖,羞与管晏比德,接舆歌凤兮渔父之咏沧浪,汉阴丈人之折子贡市南宜僚屠羊说之不为利回,鲁仲连不及老莱夫妻,田光之于(当有误。)屈原(案《渚宫旧事》五作“田光”,不及“屈原”)邓禹卓茂无敌于天下,管幼安不胜庞公庞士元不推华子鱼,何邓二尚书独步于魏朝,乐令无对于晋世。
昔伏羲葬南郡少昊长沙,舜葬零陵,比其人则准的如此,论其土则群圣之所葬,考其风则诗人之所歌,寻其事则未有赤眉黄巾之贼,此何如青州邪?
滔与相往反,凿齿无以对也(《世说言语篇》注引滔集。)
宋略总论 南梁 · 裴子野
 出处:全梁文卷五十三
宋高祖武皇帝以盖代雄才,起匹夫而并六合,克国得隽,寄迹多于魏武,功施天下,盛德厚于晋宣,怀荒伐叛之劳,而夷边荡险之力。
□□百胜,可得而论者矣。
有脱文。
政足行阵之间(有脱文。),却孙恩蚁聚之众,一朝奋臂,扫桓玄盘石之宗,方轨长驱,则三齐无坚垒,迥戈内赴,则五岭靡馀妖,命孙季高于巨海之上,而番禺席卷,擢朱龄石于百夫之下,而庸蜀来王,羌胡畏威,交为表里,董率虎旅,以事中原,石门巨野之隘,指麾开辟,关头霸上之□,曾莫藩蓠,虏其酋豪,迁其重宝,登未央而洒酒,过长陆而下拜,盛矣哉,悠悠百年,未之有也。
于是倒载干戈,休兵□水,彤弓纳□,肇有宋都,蒂芥必除,华夷莫拒,然后请□上帝,步骤前□,零陵去之,而莫猜心,高祖受之,而无愧色,古之所谓义取天下者,斯之谓乎。
若其提挈草创,则魏□,辅相总□则穆之徐羡镇恶道济经其武,傅亮谢晦纬其文,长沙以冢弟共艰难,武烈以清贞定南楚,其他胥附奔走,云合雾集,若榱椽之构大厦,众星之仰河汉,或取之于民举,或得之于未名,群才必逞,智能咸效,爵不妄加,官无私谒,晋末所以荒济淆混,阿党容纵,莫不驱扫革易,与之更始,君行卑菲,而国不为陋,民勤征戍,而下无怨讟,品令宥密,赏罚端平,远无不怀,迩无不附,属为郡县者,则南过交趾,西包剑阁,北划黄河,而绕东海,七分天下,而有其四。
永初末岁,天子负扆务怀,以燕代为戎,岐梁重梗,将誓六师,屠桑乾而境北地,三事大夫愿相谓曰,待夫振旅凯入,乘辕南反,请具银绳琼检,告报东岳
既而洮弗兴即年献世,营阳王狎于弗训以败舆,太祖宽肃宣惠,大臣光表,超越二昆,来应宝命,沈明内断,不欲政由宁氏,克灭权逼,不使芒刺在躬,亲临朝事,率尊恭德,斟酌先王之典,强宣当时之宜,吏久其职,育孙长子,民乐其生,鲜陷刑辟,仁厚之化,既已播流,率土忻欣,无思不服。
每驾巡幸,箫鼓听闻,百姓扶携老幼,想望仪刑,爱之孜孜,如日不足。
初徐傅伏诛,继求内相王弘之而思降,彭城欲之而弗违,王华殷景仁,以忠允熙帝载,谢弘微王昙首,以沈密赞枢机,徐□王僧绰,以体国彰义信,谢方明刘道生,以治惠称良能,高简则令明,清贵则王旧,文章则颜延之谢灵运,有藻丽之钜才,儒雅则裴荀何傅,擅师表之高学,刚亮骨鲠,则袁粲蔡子度,建言忠益,则范泰何尚之,宗室蕃翰,帝弟帝子,则江夏衡阳庐陵隋王建平临川、新喻,或清令而审,或文敏而洽,皆博爱以礼士,明靡以流誉,十三四年,为多士矣。
上亦蕴籍义文,思儒府,庠序建于国都,四学闻乎家巷,天子乃移跸下辇以从之,束帛宴语以劝之,士莫不敦悦诗书,沐浴礼义,淑慎规矩,斐然向方,其行修言道者,然后登朝受职,威仪轻佻者,不齿于乡闾,公宫非傧羽不来庭,私家非轩盖不逾国,冠冕之流,雍容如也。
于是文教既兴,武功亦著,命将受律,指日如期,檀萧薄伐,则南登象浦,刘裴爰整,则西践仇池,良驹巨象,充塞外废,奇琛环货,下逮百辽,禽兽草木之瑞,月有六七,绳山讽海之译,岁且十馀,江东以来,有国有家,丰功茂德,未有如斯之盛者。
然值北虏方强,周韩岁扰,金墉虎牢,代失其御,二十七年,偏师克复河南,横蹂强胡百万之众,匈奴遂跨彭,航淮浦,设穹庐于瓜步,请公主以和亲。
于时精兵猛将,婴城而不敢斗,谋臣智士,折挠而无可称,天子乃朝飨单于,临江高会,于是起尽尸之役,贷富室之财,舳舻千里,缘江而陈,我守既严,兵亦怠,且大川所以限南北也,疲老而退,归我追奔之师,橐弓裹足,系虏之民,流离道路,江淮以北萧然矣。
重以含章巫盅,始自三逆,合殿酷帝,史籍未闻,仲尼以为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辨之不早辨也。
元嘉之祸,其有以焉。
世祖率先九牧,大雪冤耻,身当历数,正位天居,聪明绚达,博闻强记,威可以整法,智足以胜奸,君人之略,几将备矣。
一时之风流领袖,则谢庄何偃王彧蔡兴宗袁顗袁粲,御武名将,则沈庆之柳元景宗敞之,或洁清以秀雅,或骁果以步类,因以轨道,之中方,知向时之士,若颜竣之经纶忠劲,匪躬谅直,虽晋之狐赵,无以尚焉。
帝即位二三年间,方逞其欲,拒谏是己,天下失望。
夫以世祖才明,少以礼度自肃,思皇武之节俭,追太祖之宽恕,则汉之文景,宗何足云。
景和申之以淫虐,太宗易之以昏纵,师旅荐兴,边鄙蹙迫,人怀苟且,朝无纪纲,内宠方议共安,外物已睹其败已。
初世祖登遐,委重于二载(载同戴谓戴法兴戴明宝
太宗晏驾,亦托孤于王阮,渫近之道同归,冲人之衅如一,然宋祚未绝于永光,更以宗王之见窘,水德遂亡于后□实由强臣之受辱,且顾命群公,从容自重,畏懦之机,绮靡唐虞之际,于是蔚炳胥变,明命就迁,俯仰之间,兴衰易用矣。
周自平王东迁,崎岖河洛,其后二十四世,而赧始亡之。
汉自章和以降,颠覆阉竖,其后百有馀载,而献始禅之。
何则?
周汉灵长,如彼难拔,近代脆促,若此易崩,非天时,亦人事也。
闻夫鸿荒者难为虑,因事者易为力。
曹马规模,悬乎前载,苟有斯会,实启英雄;
而况太宗为之驱除,先颠其本根,本根既蹙,枝叶遂摧,斯则始于人事也,昔二代将亡,殷辛夏癸,相去数百年间,异世而后出;
宋则景和元徽,首尾不能十载,而降虐过于二君,斯则天之所弃,笃于前王者也。
天意入事,其微如是,虽欲勿霣,其可得乎?
若乃拯厥涂炭,蒙逆取之辱者,汤武之志也。
私锄当路,饰揖让之名者,近代之事也。
其应天从民,道有优劣,故宗庙社稷,修短异数,不然,则何殊尤缅邈,如斯之远也。
夫山岳崩颓,必有朽坏之隙,春秋迭代,亦有去故之悲,是以临危亡而抚理运,未有不扼腕流连者也。
近古之弊化薄俗,行乎□□,宋氏之成败得失,著乎行事,从而言之,载于篇矣。
系叙非所以创业垂统,而怀其旧俗遗风,逮于贤人君子,英声馀论,以附于兹,子野曾祖宋中大夫西乡侯,以文帝之十二年受诏撰元嘉起居注,二十六年,重被诏续成何承天宋书,其年终于位,书则未遑述作,齐兴后数十年,宋之新史,既行于世也,子野生乎泰始之季,长于永明之年,家有旧书,闻见又接,是以不用浮浅,因宋之新史,为宋略二十卷,剪截繁文,删撮事要,即其简寡,志以为名。
夫黜恶章善,臧否与夺,则以先达格言,不有私也。
岂以勒成一家,贻之好事,盖司典之后,而不忘焉(《文苑英华》七百五十四。)
著作郎厅壁记 唐 · 李华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十六
化成天下。莫尚乎文。
文之大司。是为国史。
职在褒贬惩劝。区别昏明。
故駉牧颂于鲁侯。祈招讽于楚子。
史官之任有述作。盖王者之元符。
生人之极教也。昔沮诵仓颉
黄帝史臣。文字以兴。
其来尚矣。若南正北正
建于颛顼。羲氏和氏。
命于唐尧。更虞夏商。
代序天地。周官宗伯之属。
太史正岁年以序事。小史奠系代辨昭穆。
内史受纳访以诏王听理。外史达书名于四方。
前志所载。有左史记事。
或箴王之阙。或司过于朝。
所典不同。其纳君于善一也。
传曰。天子有日官。
史逸史伯是也。诸侯有日御。
裨灶子韦是也。倚相在楚。
南史在齐。董狐在晋。
邦之司直也。其事举则三灵不慝。
其政息则百度惟危。故先王贵之。
至于汉廷。参用周礼。
太史公既殁。其子迁
缄金匮石室之文焉。降及东京永平中。
特诏班固著作东观。继其事者。
杨彪蔡邕。由是太史但掌天文律历而已。
小雅寝周。圣人生鲁。
道尊而文武将坠。德至而天地不通。
感于获麟。叹于与蜡。
爰制国典。邱明传之。
因历象以正时元。假鬼神而讨有罪。
善人劝焉。淫人惧焉。
百代之英。所由用也。
向若前代阙能文之史。旷记事之官。
虽禹舜之烈无闻焉。有国有家。
何以直道而行也。魏太和年。
肇以著作名官。为中书属。
晋元康年。改隶秘书
朝服单衣介帻。始亲职。
必选名臣。传历宋齐梁陈。
官品第六。元魏高齐周隋。
秩从五品。魏则王沈侍中兼之。
卫凯以尚书带之。至于有晋。
若史材之美。陈寿佐郎迁。
元舅之尊。庾亮中书领。
宋则徐爰何承天。齐则沈约裴子野
梁则陆云公姚察。陈则顾野王张正见
后魏崔光高允北齐邢子才魏收
周则苏亮柳虬。隋则虞绰王劭
皆一朝名选也。贞观初
梁国文昭公郑国文贞公统英儒盛才。修五代史。
天子亲垂笔削。与春秋合符。
巍巍乎史氏之光耀也。因是开馆于内。
别立史官。多以著作郎领带其职。
而旧史所掌。唯碑志祭祝之文在焉。
然以其能综偫言。且居百乘。
出典下国。转为郎官
经纬斯文。昭宣有政。
或上迁秘书少监。或擢拜中书舍人
不易其任也。天命元圣。
降而为唐。唐之建官。
罔非俊乂。若虞永兴德函大雅。
魏侍中才高王佐郑吏部绝韵锵鸣。
崔司业雄词飞动。皆历焉。
今上兼帝王之极功。总文武之能事。
思所以比崇轩皞。绍美唐虞。
润色乎大猷。发明乎皇道。
问谁献箴。则宾客崔氏。
问谁执简。则恒传吴公。
胡谕德游刃诗骚。韦庶子贯珠今古。
济济多士。时惟秉文
盛矣哉。同风乎雅颂也。
名岳已迁。别封天柱。
旧章不改。尚列周官。
登陟蓬莱之峰。循环藏室之奥。
从容简贵。信君子保明宏道之司欤。
大著作清河崔公名杰。天宝三载
秘书郎拜。阅天禄之图书。
践人文之苑囿。澡身于三德。
研虑于六经。执谦而
好善能泽。惠风吟于秀水。
月镜于安流。代为元臣。
家曰茂绪。壮宫室者。
必邓林之条干乎。以儒雅之姿。
从班蔡之后。挥绰令誉。
达于清朝。则百禄随之。
曷其有极矣。先是命官之记。
不列于斋。以华职忝末班。
与闻前志。拜命之辱。
敢叙官之守云。时天宝七载二月辛亥记。
湖州刺史厅壁记 唐 · 顾况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二十九
江表大郡。吴兴为一。
夏属扬州。秦属会稽
汉属吴郡。吴为吴兴郡
其野星纪。其薮具区。
其贡橘柚纤缟纻。其英灵所诞。
山泽所通。舟车所会。
物土所产。雄于楚越。
临淄之富不若也。其冠簪之盛。
汉晋以来。敌天下三分之一。
刺史沿革不同。或称太守
或称内史或称都督
他州或否。如鲁史晋乘。
侯牧一也。其鸿名大德。
在晋则顾府君秘秘子众陆玩陆纳谢安谢万王羲之坦之献之。在宋则谢庄张永褚彦回
在齐则王僧虔。在梁则柳恽张谡。
在陈则吴明彻。在隋则李德林
国朝则周择从令闻也。颜鲁公忠烈也。
袁给事高谠正也。刘员外全白文翰也。
于頔大夫作塘贮水。溉田三千顷。
使君词。唐景皇帝七代之孙。
先公尚书公大夫奕叶之勋。有功于民。
公实嗣之。孔悝鼎。
天下重器。天王褒拔于公陟襄阳节度
李公陟当道观察。统诸道盐铁转运。
二牧既陟。唯公盘桓。
鸿鹄不飞。飞即摩汉。
其逋者复。其危者
其忧者泰。所谓善缉。
于是拓郛耰莱。就便除害。
政之馀力。作消暑楼于南端。
复亭署于白蘋洲。聿兴废土。
光明敞豁。涌出溪谷。
其旧记吏部李侍郎纾撰。其图经竟陵陆鸿渐撰。
使君总两家之说。俶落晋宋。
讫于我唐。凡一百九十七人。
及历代良二千石。仪形略也。
铺张屋壁。设作存劝。
竦神告人。春秋不朽之义也。
贞元十有五年十二月哉生魄华阳山人顾况述。
老人星 唐 · 郤昂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六十一
鲁大夫登大库。观上元
端北辰以正象。望南极之穹天。
辨列宿之高映。见丈人之独悬。
色荧煌以夺目。形皎洁而临边。
候德至而浮彩。副时和而应𨇠。
尔其元鸟司分。苍龙御历。
节春秋而隐见。当丙丁而的皪。
且遗光以表庆。亦应祉而纯锡。
故经曰。其国泰。
其星明。天垂象。
物与祯。循晷度而靡替。
顺璇衡而则呈。其座也一。
符帝者之一位。其义也寿。
契烝哉之寿名。元武宵中。
侦西陆以凝质。白藏气杪。
直南郊以散精。夫有开必先。
无福不应。若政事中律。
则嘉祥叶證。五纬分影而交朗。
九月腾华而吐孕。此乃王泽宏。
天瑞作。恒星转耀而同焕。
布景摇辉以相薄。初升穹昊。
月午而孤烛犹然。末映疏林。
夜久而圆珠未落。景贶繁集。
灵机众夥。臣望气以敷奏。
君向阳而拱坐。虽戬谷而自天。
实休徵之在我。骍芒下射。
灭草莽之飞萤。紫燄旁融。
掩榆关之流火。老人彰矣。
成此乾文。老人出矣。
赞此明君。书玉牒以垂范。
纪缃图而播芬。自古为天官者。
莫不察时变。纪殊尤。
唐昧擅誉于南楚史佚专美于西周
宋则子韦遐鉴。郑乃裨灶深求。
殷馗纵眺。识曹公之肇迹。
李合凝目。知汉使之将游。
余非曩昔之偫彦。愧懵学于前修。
徒循甘石之遗旨。愿献祜而归休。
侍郎钜鹿公847年 唐 · 李商隐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七十八 创作地点:广西桂林市
某启。
今月某日舍弟新及第进士羲叟处。
伏见侍郎所制春闱放榜后寄呈在朝同年兼简新及第诸先辈五言四韵诗一首。
夫元黄备采者绣之用。
清越为乐者玉之奇。
固以虑合元机。
运清俗累。
陟降于四始之际。
优游于六义之中。
窃计前时。
荣内署
柏台侍宴。
熊馆从畋。
式以风骚。
仰陪天籁。
动沛中之旧老。
骇汾水之佳人。
非首义于论思。
实终篇于润色。
光传乐录。
道焕诗家。
况属词之工。
言志为最。
自鲁毛兆轨。
苏李扬声。
代有遗音。
时无绝响。
虽古今异制。
而律吕同归。
我朝以来。
此道尤盛。
皆陷于偏巧。
罕或兼材。
枕石漱流
则尚于枯槁寂寥之句。
攀鳞附翼。
则先于骄奢艳佚之篇。
推李杜则怨剌居多。
效沈宋则绮靡为甚。
至于秉无私之刀尺。
立莫测之门墙。
自非托于降神。
安可定夫众制。
伏惟閤下比其馀力。
廓此大中。
足使同寮。
尽怀博我。
不知学者。
谁可起予。
某比兴非工。
颛蒙有素。
然早闻长者之论。
夙托词人之末。
淹翔下位。
欣托知音。
抃贺之诚。
翰墨无寄。
况乎仲氏。
实预诸生
荣沾洙泗之风。
高列偃商之位。
仰惟厚德。
愿沐馀辉。
辄庆鄙词。
上攀清唱。
白雪
愧列千人。
比齐日之黄门
惭非八米
干冒尊重。
伏用兢惶。
其诗五言二首。
谨封如别。
真宗乞用宿旧大臣以小人为戒咸平元年 北宋 · 谢泌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三、《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宋史》卷三○六《谢泌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三二
臣伏睹诏书,以近日不逞之徒所陈述者,皆闾阎猥媟之事。
臣闻古先哲王询于刍荛、察于迩言者,盖虑视听壅蔽,故采此以达于物情,亦罕闻用其言不察其实,而遽行其事也。
《易》曰:「小人勿用,必乱邦也」。
先朝时侯莫陈利用陈廷山郑昌嗣赵赞之徒,喋喋利口,人心惟危,赖先帝圣聪,寻各诛剪,然为患已深矣。
此皆陛下备见之也。
自陛下临御以来,尽去此辈,是以天下咸知日月之明,乾坤之大。
《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望陛下行之,久而惟新。
唐明皇初用姚、宋则治,晚用林甫、国忠则乱,此亦望陛下深加圣虑。
臣闻「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古者辅圣帝、佐明王,建万世之基,立不拔之策者,必倚老成之人。
至于刑措,盖从周、召之谋;
文、景清静,亦用之画;
明皇太平,复是姚、宋之策。
夫精练国政,斟酌王度,未闻市井之徒、尘走之吏,可当其任也。
望陛下深察前古,用小人则乱,用大臣则治,然后小人不敢萌心,而大贤得以毕力也。
唐明皇任用杨国忠李林甫 北宋 · 石介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一、《历代名贤确论》卷七九、《唐宋名贤确论》卷八
《书》云:「后非贤不碍」。
又曰:「良臣惟圣」。
则知人君虽有自诚之明、上圣之性,必由忠贤辅翼,然后圣德日跻,而天下长治也。
古言治者莫尚乎三皇,言三皇者莫尚乎黄帝,须得六相,而后皇道成也。
古言治者莫尚乎五帝,言五帝者莫尚乎
尧须得四瞸,舜须得十六相,而后帝德盛也。
古之言治者莫尚乎三王,言三王者莫尚乎、文、武。
禹必得益,汤必得伊尹,文王、武王必得周、召、吕望,而后王业大也。
三王而下,言治者莫乎汉,言汉者莫高祖高祖必得、张,而后能灭暴秦而平海内也。
汉而下,言治者莫乎唐,言唐者莫太宗
太宗必得,而后能革乱隋而登太平也。
故曰,人君虽有自诚之明、上圣之性,必由忠贤辅翼,然后圣德日跻,而天下长治矣。
臣观唐明皇帝临淄王,始得刘幽求等,克讨韦庶人,以清内难;
皇太子即帝位,能用崔日用郭元振等,遂诛太平公主,以除大怼。
开元初,则引姚崇、宋瞡等为宰相,乃致开元三十年太平之功业。
伟哉,侔而齐文、武矣!
天宝初姚崇、宋瞡既死,又斥弃张九龄不用,专任李林甫杨国忠,于是忠良路塞,君子道否,癚党并进,小人得时。
明皇一身,三处受害:林甫国忠蔽其明,高力士塞其聪,杨贵妃食其心。
大凡人所待而用者心也、耳也、目也。
圣人高拱珀廊之上,南面临天下者,以心劳乎万机之务,而计乎成败也;
以明视乎九州之远,而察乎安危也;
以聪听乎万方之政,而审乎治乱也。
明皇心与耳目三者皆废,虽有自诚之明、上圣之性,又安用之哉!
荒色淫湎,惑以丧志。
万机旷废而不知,朝廷倾乱而不察,天下咨怨而不恤,社稷将覆而不悟。
禄山兵起,河北陷没,而贼据东都,犹未之觉。
干戈将及乘舆,乃遽走出延秋门以避锋刃。
几何不丧身亡国,由林甫国忠之启乱也。
或曰:高力士弄权于外,杨贵妃用事于内,天宝之乱,岂独林甫国忠也?
对曰:力士所以得弄权于外,杨贵妃所以得用事于内者,由林甫国忠为之也。
高力士开元初知内侍省事,已承人主恩宠。
是时姚、宋为宰相力士小心供职而已,固未敢干政事、窃威权。
林甫国忠为相,皆由力士进达,故力士得专恣矣。
宇文融李适之盖嘉运韦坚杨慎矜、王鵵、安禄山、安思顺高仙芝皆因附力士,并取将相高位,专宠恣横,威福擅作,而君子道消。
开元初武惠妃顾遇特厚,以故王皇后见废,而明皇中宫二十年,专宠惠妃
惠妃薨,后庭数千人,无可意者。
杨贵妃进见,至于期岁,礼遇才如惠妃
然则明皇开元间,非惑于女色,而海县无事,政令和一,岂非以姚、宋等朝夕左右,以忠言鲠论进于君耳,使君汲汲行之道?
明皇锐意治本,惧兹正人,饮酒不敢过夕,坐朝不敢差晚,丝竹不敢数御,苑囿不敢频行。
内虽嬖宠惠妃,而外不敢隳慢庶政。
惠妃虽受君宠,而不敢辄窃君权。
虽有百惠妃,又岂能惑明皇之心,乱开元之政哉!
杨贵妃入宫,则林甫国忠宰相,唯以奢侈之务厌君之心,佚乐之事荡君之志。
积銂财货,以盈君欲;
崇饰台榭,以请君游。
累日不视朝,无人切谏;
连宵奏钟鼓,无人上言。
倡优日戏上前,妇女朋淫宫内。
朝政大坏,皆林甫国忠为之也。
噫!
用姚、宋则治,用杨、李则乱。
贤臣不可不用也,癚人不可不去也。
崔群尝对宪宗曰:「安危在出令,治乱由所任」。
明皇姚崇、宋瞡、张九龄韩休李元纮杜暹则治,用李林甫杨国忠则乱。
人皆以天宝十五年禄山范阳起兵是治乱分时也,臣以为开元二十年贤相张九龄,专任癚臣李林甫,治乱自此已分矣。
用人得失,所系非小。
穆宗尝谓侍臣曰:「国家贞观中文皇帝躬帝道,治致瘅平。
神龙之间,继有内难,明皇平定兴复不易,而声名最盛
历代长久,何道而然」?
宰相崔植对曰:「前代创业之君多起自人间,知百姓疾苦,初承丕业,皆能励精思理。
太宗文皇帝特禀上圣之姿,同符之道,是以贞观一朝,四海宁晏。
房乔杜如晦魏郑公、王皀之属为辅佐股肱,君明臣忠,事无不理。
圣贤相遇,固宜如此。
明皇守文继体,常经天后艰危。
开元初,得姚崇、宋瞡,委之为政。
此二人者,皆天生俊盓,动必推公,夙夜孜孜,致君于道。
瞡尝手写《尚书·无逸》一篇,为图以献,明皇置之内殿,出入观省,咸记在心。
每睵古人至言,后代莫及,故任贤戒睯,心归冲漠。
开元之末,因《无逸图》坏,始以山水图代之。
自后既无座右箴规,又信癚臣用事。
天宝之世,稍倦于勤,王道于斯缺矣。
陛下既虚心理道,亦望以《无逸》为元龟」。
元之治、天宝之乱,则任贤臣与任癚邪,得失安危明矣。
或曰:人君深居九重之内,朝廷千官百辟比肩而进,接武而退,何由辨得其贤臣而用之?
何由辨得其奸邪而去之?
对曰:贤臣与奸邪迥异尔,非为难辨也。
在人君密审而熟察,其可见也昭昭矣。
好直言君之短者,讦君之失者,好忠谋不避死者,好补时政之阙者,好不从君之欲者,好不徇君之私者,复为当朝正人之所延誉者,为左右小臣之所谮毁者,为宫掖嫔后之所憎恶者,此则贤臣也。
其好随君之意、顺君之旨、伺君之色、候君之言、探君之心、徇君之欲,好诡随而后众,好循默而不言,复不为朝廷正人之所延誉者,为左右小臣之所引荐者,为宫掖嫔后之所称美者,此则癚邪也。
君以此察之,贤臣癚邪甚易见也。
明皇欲罪太子瑛、鄂王瑶、光王琚张九龄不奉诏。
李林甫曰:「此家事,何须谋于外人」?
明皇欲加牛仙客实封,张九龄奏为不可。
林甫曰:「天子用人,有何不可」?
凡人观之,皆以为九龄贤,林甫癚;
明皇九龄不顺己,善林甫能承意,贬九龄而相林甫
明皇之不察也。
传曰:「失之毫矨,差之千里」。
明皇失之,致海内罹毒,国祚将倾,岂止误以千里也!
任人之际,可不察与!
向使明皇能辨林甫之癚、九龄之贤,则岂有禄山犯阙之事也?
千载之下,可为龟炮也。
宋故韩公表墓志铭宣和四年正月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一九、《嵩山文集》卷二○
有天下重望,忠于君不顾其身,而不以卿相为富贵者,其唯少师韩公乎!
有子宗文,未试而卒,以孝闻。
有子󷻿,承忠孝之庆,少如成人。
将作监主簿,年八岁。
及稍长,以恩句当西京崇福宫
绍圣元年,以诗赋奏名礼部
上初亲政,策士,对曰:「国家承平久,宜虑未形之祸。
祸既未形,则非言之可示也。
愿慎其微,不在左右近习乎」!
主司忌之,而喜其文,乃第诸甲卷之中,是时名𤪌字君表,后改󷻿,又以新令字公表
签书宁海军节度判官厅公事,辟签书渭州军事判官厅公事。
丁父忧,复仕。
元符建中靖国之间,君子相贺曰:「吾时也」。
公表用为正言司谏则可,否则中秘书可。
宰相有违言,卒以自祸也,知人才而弃之不用,公表通判保州
作娱山亭以自处焉,属知无极县嵩山晁说之为之记。
代还,乞管句亳州明道宫
满,始从吏部选,得通判宿州
授代,复乞管句南京鸿庆宫。
满,复从吏部选,通判邓州
尝叹曰:「专城则弱不能,顾贰能者亦可以少过矣乎」!
待次久,将行,朝廷除通判邓州者,易公表颍昌府待次。
众谓颍昌殆若韩氏之邑也,前后治声踵武,为之甚易,亦有甚难。
公表则又无以誉毁之。
授代,乞提点杭州洞霄宫
无几何,诏悉罢庶官之领宫祠者,乃例至京师
甫数日,即还许,曰:「吾将老矣」。
宣和三年春小疾,遂以朝奉大夫致仕。
时已筑别第为清静之所,布裘,事香火,杜门,特不废赋诗。
闰五月甲子中夜,命其子冕曰:「吾死,求埋铭于晁以道
其敛以僧衣,棺窆之制以僧律」。
出韵语六,非诗非铭,非󲦤绅学士之所与知者。
又命律师诵戒,三稽首,席右胁以卒,年五十有三。
是年十有一月冕亦卒,弟琯以明年正月朔旦公表及冕于灵井世墓之次,悉不敢忘遗令,俾说之铭之。
呜呼,韩氏一门内外,弦韦数百而不同,其于公表则一也。
尊者之礼或为公表降焉,卑者师公表
则人称之曰:「兴家之良也」。
公表恭于所事,主于勤力,疲而不已。
礼在财贿者,视万金犹一钱也。
其自奉也薄,食味甚于寒人,上世之产辞之,虽文房之珍亦不顾。
一切给用,无毫发长物,殆不知天地间孰为彼己也。
其于朋友则信矣,然寡交游,不过海内数人,恂恂然唯恐其为不善,使不得友斯人若前日时,与物并流,而泾渭不杂也。
哀女子于门,而同寒异温也。
要是简而礼者也,广而俭者也,柔而不犯者也,能言而能不言,不可亲而不得以疏者也,犹然如将可越而终不可及者也。
或亲且旧,从游终身,而莫能器之
况近臣上疏所荐之言,岩廊云霄不接之势,可得而举之乎?
惜也逝矣,余亦何言哉!
虽然,甚乎其诗之类也。
圭璧含辉,肄远之士则曰似谢康乐,近则似韦苏州,不知亲其大父之自也。
世德于是而在,其可泯不传乎?
必有傍罗远蒐以帙之者。
母,江邻几舍人之女。
妻,章丞相郇公之孙。
二女,一既嫁而卒,一尚幼。
章卒时,公表年三十岁,未有子。
公卿多欲女之,公表不可。
吾族兄无咎自视其女之才地,谓公表必不我辞,乃亦谢之曰:「方有独往之愿也,不复纳室。
且生当玉帛自陈,无用人幅之」。
铭曰:
周室不竞,孰共其守?
王曰韩氏,尔其昌阜。
我家日偷,尔唯用旧。
韩肖玉言,百世令胄。
宋则忠宪,当天下昼
一门八龙,少师用未究。
有子有孙,长孙是茂。
既滋育德,不俾而寿。
旧章何观,廊庙何觏?
乃至不亡,高出嵩岫。
我斯铭之,以觉不朽。
论语序 宋 · 周行己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五二、《浮沚集》卷四、《宋元学案补遗》卷三二
圣人达则化人以德,穷则教人以言。
其穷也,其达也,皆天命之以成人而已。
、汤、文,化人以其德者也,孔子教人以其言者也。
至于汤,五百有馀岁,其化寖失,而汤救之。
由汤至于文王,五百有馀岁,其化寖失,而孔子救之。
孔子至于唐,千有馀岁,其化寖失,而未尝无救之者。
盖圣人之德不可以传,而其言可以载也。
德不可以传,而其化行于五百馀载之间而已。
言可以载,故虽无圣人出,而中人行其言亦可以教化于天下矣。
由是观焉,则天之于圣人或穷之,或达之,岂虚言哉!
晚周之时,先王之教既以寖息,非特在上无其人,在下亦无其人矣。
孔子不得见圣人,又不得见君子与善人,则在上可谓无其人矣。
未见刚者,又未见自讼与好德者,则在下可谓无其人矣。
上下无其人,则孰能知之耶?
故其事君尽礼非谄也,而或谓之谄。
其称君知礼非党也,而或谓之党。
固不可不疾也,而或以疾之为佞。
名不可不正也,而或以正之为迂。
宋则桓魋之患,于鲁则不免叔孙之毁,或厄于陈,或屈于卫,可谓不见知于上下矣。
当是时,内之人能浅知之者,子贡而已;
能深知之者,颜子而已。
外之人或小知之者,达巷党人而已;
能大知之者,仪封人而已。
呜呼,可谓穷矣!
其穷如此,亦可以已矣。
然犹与物纷纷役役相应以言者,亦曰天命我以其言教人而已。
或见其处己,或见其处人。
或有以明其善恶之实,或有以辨其是非之似。
或有以救其失,或有以长其善。
或当其无事而言之,或因其有问而告之,或试其所为而称之。
其言虽周旋曲折,千变万化,无非为中人而发尔。
是故绝之者四,而众人未能,不可不知也。
道者三,以君子之德不可不循也。
文之未丧将丧,则任于天而已,以非人力之所能为也。
道之将行将废,则委之命而已,以非人力之所能致也。
景公不用也,则其行也速,去他国之道也。
桓子不朝也,则其行也迟,去父母国之道也。
阳货则不见,而于南子则见焉,以势之有可有不可也。
于孺悲而不见,于童子而见焉,以义之有可有不可也。
众之拜上则不从,众之纯冕则俯身而从之,以礼不可无,而俭亦不可舍也。
使之媚己则不诺,使之从仕则逊言以诺之,以正不可忘,而权亦不可废也。
凡此之类,皆可以见其处己也。
罕言者利命,仁而已,以中人之所难言也。
所雅言者诗书,执礼而已,以中人之所可知也。
教之者四,所以成君子之善也。
恶之者三,所以黜小人之恶也。
性与天道则或不得而闻,以其未能尽性以至命也。
死与鬼神则或不得而问,以其未能保生而事人也。
言其乐之所损益以修诸内者,不可不慎也。
言其友之所损益以求诸人者,不可不择也。
凡此之类,皆所以见其处人也。
世之治在于得人而已,世之乱在于失人而已。
于舜则曰有五人焉,以其治在于得人也。
商则曰有三仁焉,以其亡在于失人也。
不累于高名也,笃于仁而已,此至德也。
不累于厚利也,笃于义而已,此亦至德也。
泰伯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谓之至德者,以其笃于仁而不累于名也。
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谓之至德者,以其笃于义而不累于利也。
不上人也,下之而已;
不抑人也,推之而已。
好学不耻下问而谓之文者,以其能下人也。
文子荐其家臣而谓之文者,以其能下人也。
其志于学,无志于仕,不隐己之所短,不掩人之所长,是人所难为也,而有以与曾晰与子贡者,以其能为此也。
交久而不狎,富有而不矜,是人所难行也,而有以善平仲与子荆者,以其能行此也。
臧文仲为窃位者,以其不仁而无下也。
臧武仲为要君者,以其不义而无上也。
若此之类,皆所以明其善恶之实也。
管仲则与之仁而不可相废也。
申枨为非刚,则刚之名不可盗而得之矣。
以微生为非直,则直之实不可以伪而为矣。
若此之类,皆所以辨其是非之似也。
子路能勇而不能怯,则告之以临事而惧,所以欲其怯也。
子贡能辩而不能讷,则告之以予欲无言,所以欲其讷也。
司马牛多言而躁,则告之以其言也讱,所以欲其寡言也。
冉求说中道而画,则告之以闻斯行之,所以欲其无画也。
若此之类,皆所以救其失也。
于其问也,或大之,或善之。
于其答也,或然之,或悦而进之不已,或乐其才之可育。
若此之类,皆所以长善也。
以士进而为君子,以君子进而为贤人,中人之所可致也。
以孝出而为仁,以仁出而为智,中人之所可能也。
其所欲言,非教而出于六者,或当其无事而言之,或因其所问而告之,或试其所为而称之者,以教之莫先乎此也。
盖言贤、言君子、言士、言孝、言仁,所以使人之知学也。
言政,所以使人之知仕也。
知学则不失己,知仕则不失人。
子游、仲弓之问孝问仁,至于为宰,然后问政,则见其急于知学,亦缓于知政也。
其言贤则告之以贤,皆所以使人之为士也。
然弟子未尝称其士者,盖以士兼君子与贤,则虽善为士者,固不足道也。
其言孝则告之以孝,皆所以使人之为孝也。
至于弟子称其孝者,闵子骞而已,孝可谓难得矣。
其言仁则告之以仁,皆所以使人之为仁也。
至于弟子称其仁者,仲弓而已,仁可谓难得矣。
其言政则告之以政,皆所以使人之为政也。
然于弟子称其政者,子游而已。
盖以政本于孝与仁,则虽为善政者,固不足道也。
其言贤则必继之以不贤,言君子则必继之以小人,言仁则必继之以不仁者,所以使人知仁之不可不为也,而恶之不可不去也。
至于称子贱之所行以为贵,而知樊迟之所志可以为贱也。
仲弓为仁,而又称宰我为不仁。
盖欲人之知仲弓所行可以为荣,而知宰我之志可以为辱故也。
呜呼!
其所言所称以劝戒如此之详,则其成德者亦宜众矣。
然其卒也,贤无若颜子,君子无若子贱,仁则无若乎仲弓,岂其命有所成,形有所适,而不可损益耶,亦在乎人加勉而已。
扬子曰:「有学术业,无心颜渊」。
又曰:「希颜之人,亦颜之徒」。
颜子者,犹可希也,又况仲弓子贱乎!
颜子之所以贤者,不在乎他,亦在乎不改其乐也。
世之学者不以富贵动其心,而穷亦乐,达亦乐,是亦颜子之徒而已。
《诗》云:「今不乐,逝者其耋」。
学者之于学也,犹可以不勉乎!
刘豫 宋 · 曹勋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二、《松隐文集》卷二四
某闻《巽》以行权者,君子之乘机;
贵有所徇者,志士之显位。
执权以司契,则事或便民而虐己;
获徇以就义,则理或功崇而业广。
古今不常,惟知者为能就变从时,同符大业,安能规规于所屑哉?
伏惟公以文武之资,缙绅之望,安辑表海,宅全齐而有之。
矜士民涂炭之久,悯郡国兵火之甚,酌时适宜,勉徇敌意,建大号,居留都,岂遵上令有不得已者,前所谓《巽》以行权者欤?
我宋以金人丙午之扰,三辰失序,二圣北狩,流离兵革之苦,从事征伐之劳。
天心已回于显佑,庙祀有永于宝命。
今上皇帝以英谋睿武,厚德深仁,独提天纲,抚宁列郡,海宇爱戴,日月重光。
屈己尊贤而旁招俊杰,安民缮兵而式鉴前耻。
与一二大臣,宵旰图政,复祖宗之基,建中兴之业。
今亲屈而下逮,惟公熟察,前所谓贵有所徇者欤?
治国治家,审此两涂为治道之先。
外料敌之强弱,内度势之可否,以人徇己,则己得而人失;
以己徇人,则己失而人得。
徇人者贱,人所徇者贵。
贵贱得失,较然而明,岂待夫两军相当而后决于众人之言哉?
故某之来,有得于此。
重以今上皇帝食不甘味,寝不安席,心如摇旌,盖有日矣。
意者天下苦于兵革,父母罹于阨困,赤子尽于屠戮,国步厌于时晦,欲因足下得结金国,通使议和,以亲南北之好,然后互有所便,各得以闻。
求改作而捐故,定安危而保民,弭乱是期,他无求也。
恳恳切切,愿公受交于宋,以成所徇,上息天变,下安封畛。
时哉天命,公其留神,则溥天率土,大庆幸甚。
然四海方德公之美,顺于大常者曰,战国争彊,齐称十二,临菑遗俗,忠烈具存,靡烦攻城野战之役,毋有遗镞亡矢之费,戈百万,遂听威灵,此公之武也。
播告之语,率戒覆车,彼疵己德,自古皆尔。
公止云前朝失御,罔及其他,此公之忠也。
襟带土宇,用广疆埸,而拓地之骑,终不忍南下,此公之仁也。
汴为都会,宗庙具存,权宜正南,无所毁撤,此公之礼也。
公诗书贵胄,冠冕伟人,乃降辞气,屈体虏俗,有见忍耻包羞,欲成佳传,此公之明也。
推此五美,令于国中,实得所利,兼得所愿矣。
然将顺正救,敢布腹心。
古谓暴得大名为不祥,必有所属乃成善术。
故立国者冠盖相望,伸其所附,附德贬暴,假以济众,则作政立事,人心敉宁。
动兵行师,毋有越绝,致赤心之约,固百世之守,坚以大义而不渝,固所附然尔。
必或不能,虽清济浊河,长城钜防,不足以为固塞,徒阶于怨,惜哉!
是有义于创始,必秉德以善后,则圣贤之业也。
复次五愿者,中国冠带之域,稷下礼乐之聚,俗义甚高,人济其美,公无重世之德于齐土,民有莫大之怨于金国,公之拔起,骤加民上,不能无内刚外柔,坦然无间者。
愿公亲宋者一也。
公因金命,制有一方,彼常贪于厚与。
曲顺其旨,则孰不见宾?
一旦无厌之求,稍稽需应,饰诈中变,夺其所憎,与其所爱,窃恐后之有齐者,非公子孙也。
石晋在前,可为龟鉴。
况今屯兵设将,悉彼付授,又与石晋异矣。
愿公亲宋者二也。
此疆尔界,华夷之限,初虽侵据,终亦还复。
金为虎狼之国,蹂践中原,以杀不以德,民厌苦甚久。
又自有契丹渤海之虞,外备我宋收复之虑,彼固惴惴不保枝梧,而欲长倚以为重则误矣。
傥结于宋,北乖所存,南犹获助,子子孙孙终不失势。
愿公亲宋者三也。
公不与宋则已,今契丹以数百年基业,其中岂无孤臣孽子,欲复其宗庙者?
岂无贵族大种不甘其役属者?
或结宋连衡而起,金必并力以销内变,收兵于公,公宁不遣?
遣则新造之齐内失兵力,外虞彊敌,我宋亦遣精兵复故地,谁不争下其城,以迎王师?
方时虽有威宣之略,诸田之智,不能兴已。
愿公亲宋者四也。
割地包利,五霸所以覆军杀将而求也;
封侯贵亲,三代所以放弑而争也。
公今高拱而两有之矣,尚欲倚金以攻宋,则宋民之心不懈,将帅之谋争奋。
宋金久相持,连兵五六年间,徒阨其父母,而宋室自若。
此汉高之兵也,天方启中兴之宋,未可图也。
金为天下仇,公养仇而奉之,泰然自居,冀成善后,亦为公惑矣。
此愿公亲宋者五也。
虽曰公权时之宜,勉事容悦,然理不先晓,则流而不返。
今概举大要,非说公背金而归宋,特欲祈公事金而亲宋。
一言之助,如前所陈,俾宋金遣使结辙于道,公之德业于是益隆。
处中而两利之,公欲何居焉?
书曰:前虑不定,后有大患。
治之其先事,谋之其未有。
患至而后忧,则大事去矣。
知者备祸,不为怨府,愿熟计之。
说者或谓以今之势,厚礼事金,合从其威,足以壮国。
是言者徒知一时之利,非百世之利,于公何有哉?
特欲挟公家,成私门,为岁月之计,又恶知亲宋亲金,何者为不拂天下之心哉?
苟善于此,则天下震动,必称公为义,我宋益德公,公然后以天下之誉善金,金又不敢纵暴于齐,是以天下之誉止暴于金。
厚交于宋,名高一世,光烛前古,兹时名宠将皆制于公,其于守区区之地,负天下之议,固有间然。
抑尝观漏瓮焦鼎之说乎?
今有焦鼎,其下方燃,适漏瓮在侧,贮水将泄。
诚能激欲竭之水,沃甚焦之鼎,是一举而漏水获存,宝鼎不燬,即以供餗,岂不全于物,利于用耶?
惟三复其意也。
某又闻规小廉者不能成荣名,守曲谨者不能立大功。
以足下荣名大功固已显著,必也使宾客无口实,公议蔑附耳,示以方来,不羞其行,则为平允。
秦缪公由余至,则曰「邻国有圣人」,遗乐修好。
楚成王重耳过,则曰「从者国器,此天所置」,厚飨之。
以二君之贤,犹且区区以礼,是岂不足于功名哉
贤者谓小廉曲谨不见比数,必使光焰焕赫,气盖一时,与天壤相敝乃止耳,后之读者顾不伟欤!
某慷慨兹行,谓理无不可,明目张胆,因发为此书,恐居常亦厌饫群下谄誉盛德,必阴求谔谔以断国是。
忽有逆耳苦口如此书者,亦所欲闻。
惟幸聪明,听许万一,不然,则愿磔某于齐之市,令于齐之民曰:「此教我背金而亲宋者也」。
庶天下人明知公事金为不疑,而金益重公矣。
情迫意切,语不成文,冒犯威严,言尽于此。
不宣。
宋璟刚正过姚崇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三四、《诚斋集》卷九○
论曰:与天下以治之福,不与其君以治之功,此大臣爱君之厚也。
盖治生于不治,不治生于治。
方其不治,人君以一身而忧天下;
及其既治,人君以天下而乐一身。
大臣成其君之治可也,与其君之治不可也。
与则乐,乐则怠矣。
姚、宋之相明皇,同于成开元之治也,而论者以为过于,何也?
以其治与天下,以其治与其君。
与天下以治之福,君亦享其福;
与其君以治之功,君必丧其功。
宋璟者,其刚有可惮,其正无可喜,将致其君于终身不乐之地者也。
致其君于不乐,乃所以致其君于不忧欤?
史臣曰:「宋璟刚正过姚崇
亲君子而疏小人,人君之心也,亲小人而疏君子,非人君之心也,君子之过也。
君子之事君,不使之乐必使之忧,不欲其喜必欲其惮,不待小人间之,君已病之矣,非君子之过乎」?
是不然。
君子之心必有所不爱而后能有所爱。
其所爱者君之治也,故使之忧不使之乐;
其所不爱者,身之疏也,故欲其惮不欲其喜。
非不使之乐也,无乐于初,有乐于终,有忧之名,无忧之实,兹其所以有乐于君欤?
非不使之喜也,吾得其喜,君得其乱,吾得其惮,君得其治,兹其所以无爱于身欤?
天下之治乱,君子所恤也;
吾身之亲疏,君子遑恤哉!
呜呼!
以治与天下而不以治与其君,此宋璟之刚正所以过姚崇欤?
姚崇何人也?
中兴之贤相也。
宋璟何人也?
亦中兴之贤相也。
成开元之治,致中兴之功,二公可同也。
一则权谲,一则刚正,二公不可同也。
吾尝观乎姚矣。
明皇之猎,因猎以进,皮冠之招无是举也;
太庙之坏,以为偶然,夷伯之震无是说也;
捕蝗之役,不曰修德,蝝生之书无是法也。
姚之权谲一至此哉!
吾尝观乎宋矣。
中使之召,不交一言,孟子之所以远王驩也;
倖臣之饮,正色而起,盖宽饶之所以忤许伯也;
无逸之图,戒以淫乱,周公之所以警成王也。
宋之刚正一至此哉!
当是时,明皇之见姚也,吾意其一言必和焉,一政必美焉,姚之为人温乎其可喜也。
明皇之见宋也,吾意其一言必规焉,一政必刺焉,宋之为人,凛乎其可惮也。
见姚而喜,明皇以开元之治为极治,明皇其不乐乎?
见宋而惮,明皇以开元之治为未治,明皇其不忧乎?
姚、宋则皆贤也,开元则诚治也。
明皇乐于开元之功,天下不见其祸;
明皇忧于开元之功,天下不见其福。
不胜其忧,明皇于是乎一而逐韩休,再而逐九龄;
不胜其乐,明皇于是乎一而相林甫,再而相国忠。
天下之事至此然后知宋璟之可惮,乃深可喜欤?
然则不以治之功与其君,真爱君之厚者也。
大抵天下犹一家也,君臣犹父子也。
昔者秦皇帝有二子焉,其长则扶苏也,其季则胡亥也。
扶苏好谏,秦皇帝憎焉;
胡亥不谏,秦皇帝昵焉。
扶苏不在外,秦皇帝无一日之乐;
胡亥不在侧,秦皇帝亦无一日之乐。
扶苏远矣,胡亥近矣,秦皇帝之不乐一变而为乐矣。
秦皇帝之不乐则变而为乐也,秦皇帝之秦亦变而为汉也。
秦皇帝不思扶苏明皇思九龄,唐之所以未亡欤?
论者欲观唐之君臣,观秦之父子则得之矣。
谨论。
郑自明1178年10月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七○、《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二五、《古文渊鉴》卷六○、乾隆《福建通志》卷七○、乾隆《延平府志》卷四○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武夷山市
副封曩恨未见,今兹幸得窃读,感叹之馀,敛衽敬服。
尝窃论之,以为非独忠谅恳切有以过人,于才辨智略亦非人所能及。
不知刘元城陈了翁辈如何尔。
上圣聪明,开纳如此,一旦感寤,去鼠辈如反覆手耳。
太平万岁,虽老且病,尚庶几及见之,幸甚幸甚。
补郡怀章,虽郁公议,然得以此閒暇进德修业,益懋久大之规,天意亦有非偶然者矣。
更愿深自培养,以厚其基,笃志讲学,以浚其源,使诚意充积而锋颖潜藏,义理著明而议论条畅,则一日复进而立于朝,其所以动寤启发者,决不但如今日之所就而止也。
盖前日文字固为剀切,但论事多而论理少,数群小之奸欺虽详,而于人主之所以端本清源、修德立政之意有未备也。
此其所以然者,失于逆料,听者谓之迂阔而不敢言,亦自于此理讲之未精,不免于自以为迂阔而不足言也。
兼今日之病,只此一病最大,若药之未效,则其他小小證候不必泛投汤剂,以缓药势。
而欲攻此病,所用之药亦须一君二臣三佐五使,多少缓急,次第分明,乃易见效。
今既杂治他證,而所用以攻病根者,又未免互有得失。
亦已详为令弟言之,归当一一禀白,不审尊意以为如何。
衰陋不足以及此,猥蒙不鄙,见使与议其间,亦私感时论之至此,不觉倾倒而忘其愚耳。
此外则伯恭所告读书取人之意,亦所宜深留意者。
盖吾人所立已如此,使天无意于右宋则已,若有此意,异日之事岂得而辞其责哉?
然则今日吾人之进德修业,乃是异时国家拨乱反正之所系,非但一身之得失荣辱也。
惟高明深念之。
然讲学之方未得面论,犹颇以为恨也。
陈丈此行,所系不轻,待于下流,不胜日夕之拳拳也。
熹之出处不足为时重轻,诸公或听其辞固幸,不尔,则受命而复请祠。
又不得,则当申审奏事,以卜可否。
又不得,则引疾丐闲。
此于进退固自以为有馀裕者,未审老兄以为如何?
若终身不出之计,则自禄不逮养之时已决于心怀矣。
今亦不敢固必,且得随事应之耳。
但申审状中,欲少露久违轩陛,愿得一望清光之意,使知本无羞薄诏除之心,不知可否?
幸为筹度,留数字于曹晋叔处,令寻的便附来见教为望。
或不必然,即只依常格写去也。
似之文字果佳,甚慰人意。
老兄亦当勉其进修,以俟时也。
向来一番前辈,少日粗有时望,晚年出来,往往不满人意,正坐讲学不精,不见圣门广大规模,少有所立,即自以为事业止此,更不求长进了。
荆公所谓末俗易高,险涂难尽者,亦可念也。
人材衰少,风俗颓坏之时,士有一善,即当扶接导诱,以就其器业,此亦吾辈将来切身利害。
盖士不素养,临事仓卒乃求,非所以为国远虑而能无失于委任之间也。
侯官处更有胡明仲侍郎史论,议论亦多切于事理,不知尝见之否?
若未,可就借看,发人意思也。
昨得都下知识书云,伯恭说熹不必请对,此其意盖恐熹复以抵触得罪,沮坏士气。
此意人少识之者,只似熹偷得差遣做一般。
彼意固善,然恐不可承用也。
如何?
至避暑山庄作嘉庆丙辰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阳韵 出处:御制诗馀集卷六
祖功避暑建山庄,夏五来临岁以常。
佳𩆩屡沾昨真渥五月初旬以后屡次得沾甘泽地脉幸已接润尚未能深透昨廿一日两间房得雨霶霈连宵达旦十分优渥且云气浓厚沾被甚普梁肯堂怀柔密云一带同时沾沛实于田功大有裨益),浓云复作晓微凉。
骋观农景时晴好,兼意旅情减泞良(雨后旋即快晴今日过广仁岭扈从人等车马俱可早到不致泥泞尤为可喜)
岭过广仁看色喜,今居太上耀辉光太上皇之称始见于汉书高帝太公太上皇而未尝为帝若唐之高祖太宗阅墙肇衅睿宗鉴于武德已事皆势为子逼而非得已明皇幸蜀肃宗灵武自立皆无足称迨宋之高孝外惕强邻内耽逸豫更不足齿且考诸史地理志及太平寰宇记此处承德府六朝以前不具论其在唐时则属营州柳城之外即为奚与契丹地宋则州郡亦为契丹所有是唐宋时断不能巡幸及此也至辽时则为中京道金则为北京路元则大都路然虽有其地而并无称太上皇者予以今年传位子皇帝荷蒙昊眷精神康健依例仍来此避暑待狝而子皇帝策骑掖舆诚千古未有之盛事传之后世洵足以光史乘而为山川增色矣)
题画禅室乾隆己亥 清 · 弘历
 押词韵第四部 出处:御制诗四集卷六十一
己巳池上居,清暇消夏暑。
画禅学香光,名迹收其五己巳夏于池上居聚董其昌所评之名画大观册及黄公望山居图虞世南临兰亭帖与江参米友仁各真迹并弆之而颜其室曰画禅即仿香光意也)
逮今三十年,一瞬光阴数。
又复得其二,三朝册集古(室中续贮一册皆宋元明真迹其一则李唐江山小景长卷皆香光所评品也)
江山小景卷,李唐真迹睹。
名画荟珍帧甲申集旧入真迹唐五代则王继周昉黄筌三人宋则苏轼李公麟李唐马远四人元明赵孟頫赵雍倪瓒盛懋曹知白五人凡十二帧题曰名画荟珍),则我新所聚
弗让其大观(荟珍册较其昌所藏更多彼一唐人馀皆名人真迹亦无让大观册也),唐画乃双取。
都弆一檀匣,新旧各分部。
同为无上珍,短什识罗缕。
百字令 其六 壶庵 清末至民国 · 赵熙
 押词韵第十六部
草荒吟社,注一汪秋雨,乱蛙鸣泊。
旧梦青羊沽酒路,尚有蜻蛉堪托。
陇水肝肠,秋风鳞甲,党传全媮乐。
水仙弹罢,九州愁变夷落。

大好良夜秋光,寿星如月,绕膝从翁酌。
花下双骑红尾凤,七宝香团珠幕。
蠹粉花虫,鹍弦芦雁,事业占松壑。
城南聱叟,好诗偏出麟角约叟移家诗,妙入宋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