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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宗实录令曾公亮等陈所闻先帝德音手诏熙宁元年五月戊戌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九、《宋大诏令集》卷一五○
朕承文考之遗烈,嬛然在疚,其致孝述美之志,未尝须臾忘也。
惟规模宏远,焕乎同太宗之风,图治勤劳,仁覆四海,宜有奇谋伟迹,布于朝廷。
其时政记、起居注不能尽载者,非均体大臣详记而博缉之,则殆将零落矣。
今著其录,必藉事实。
卿等纲举条疏,以备纪述,使明兼日月,历万古而不晦,是亦卿等赞襄之效。
曾公亮表进英宗实录答诏熙宁二年七月己丑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四一、《宋大诏令集》卷一五○
帝王之兴,为盛,不有二典,岂垂亿年?
英宗皇帝齐圣在躬,神机周物,大德中蕴,丰功四施。
卿等摭实成书,传信终古,讨论至悉,钦尚不忘。
英宗潜邸营一寺岁给度牒三百诏熙宁八年闰四月丁未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六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六三
先帝潜邸渐营一寺,岁给度牒三百,为土木之费,候七年取旨罢给。
韩琦配飨英宗廷制熙宁八年七月丁巳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六四、《宋大诏令集》卷一四二、《古今合璧事类备要》后集卷六
功茂者赏惟其称,德厚者报不可忘。
故命册褒崇,旧史有追封之典;
祀祧跻配,前书存与享之文。
盖君臣之义,不独欲荣宠之于其生;
抑邦家之光,实亦冀顾扬之于不朽。
惟时故老,翼我前朝,式敷告于治庭,肆仪图于典礼。
永兴军节度使、守司徒检校太师、兼侍中、魏国公、赠尚书令韩琦,才资沉伟,宇量恢宏,勇义出于至诚,朴忠可以大受。
尽瘁于国,利无知而不为;
任重于时,事虽难而必济。
惠泽有加于四海,谋猷实纪于三朝。
缅怀弼亮之勤,重起沦亡之痛,是用进登烈考之清祏,俾序功臣于大烝。
上以慰祖宗之灵,下以为忠义之劝。
于戏!
为臣至此,可无愧于前良;
与国同休,庶永传于茂烈。
兹惟盛美,以答元勋。
可配飨英宗庭。
按:《宋会要辑稿》礼一一之三(第一册第五五六页)。又见同书礼一一之四(第一册第五六二页)。
英宗潜邸建佛寺赐额兴德禅院手诏熙宁八年八月丙辰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六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六七
先皇帝自齐州防禦使入继大统治平二年建为兴德军。
今潜邸建佛寺,宜以本封之镇名之,可赐额「兴德禅院」,赐淤田三十顷。
宋明除閤门祗候里州都监熙宁九年七月癸酉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七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七
东头供奉官宋明给事英宗藩邸,岁月劳久,除閤门祗候、近里州都监
明堂罢从祀群神诏元丰三年七月丁亥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九二、《宋大诏令集》卷一二四、《宋会要辑稿》礼二五之七六(第二册第九九二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六、《东都事略》卷八、《宋朝事实类苑》卷一八、《永乐大典》卷五四五五
朕惟先王制行以起礼,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
配天一也,而属有尊亲之殊,礼有隆杀之别。
故远而尊者祖,则祀于郊之圜丘而配天;
迩而亲者祢,则祀于国之明堂而配上帝。
天足以及上帝,而上帝未足以尽天。
圜丘祀天,则对越诸神,明堂则上帝而已。
故其所配如此,然后足以适尊亲远近之义。
昔者周公之所亲行,而孔子以为盛者也,事载典册,其理甚明。
而历代以来,合宫所配,既紊于经,乃至杂以先儒六天之说,此皆因陋昧古,以失情文之宜,朕甚不取。
其将来祀英宗皇帝于明堂,惟以配上帝,馀从祀群神悉罢。
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议褒显文彦博等诏元丰三年闰九月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九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九、同治《永新县志》卷二二
朕恭闻仁宗皇帝深为天下大本,意有所付,而执政大臣文彦博刘沆富弼王尧臣实左右赞顺,以成圣志。
英宗皇帝进位元储,缵承大统,四方上下,莫不安宁,而彦博等勋绩蔑有闻者。
比览故臣家奏,考验不诬,其谦厚忠实,可谓至矣,宜议所以褒显之。
庶几上昭仁祖知人之明,文考报功之意焉。
两朝顾命定策元勋之碑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二四、《名臣碑传琬琰之集》上集卷一、《宋朝事实类苑》卷八、《安阳县金石录》卷六
熙宁八年六月甲寅,定策元勋之臣、永兴军节度使、守司徒兼侍中魏国公相州韩琦薨。
讣来京师,朕衋然追恸若不胜,诏辍视朝三日,赠尚书令,配享英宗庭。
七月癸酉,成服于苑中,哭之恸。
又敕入内都知利州观察使张茂则往护丧事。
于是其孤忠彦上公勋德之状于有司,已而集议,尚书省皆以谓谥公忠献,无以易。
朕念既葬而墓隧之碑未立,尝考《大雅·蒸民》之诗,虽美宣王之德,而实大山甫之功,肇其所生,兴其所施,及乎进止威仪、衣服车马之盛,莫不与民咏歌之,以慰山甫之心,可谓至矣!
盖臣之致功者大,则君之享福也隆,然则可无述?
今观公之大节所以始,所以终,宜有金石刻之,以著信于后世,而锡训于子孙,非朕,其谁为之?
惟韩氏远有世叙,始武子,事晋,得封于韩,遂以为氏。
韩亡,其子孙散之他国,望出博陆,推其族世名爵,而谱犹存。
其三世葬安阳
公,安阳人字稚圭,生而有异禀,少好学,夙智早成。
天圣五年,公甫冠,擢进士甲科,授将作监丞同判淄州
召试学士院,除直集贤院,再迁太常丞监左藏库,历开封府推官三司度支判官,改左司谏
时天异数见,宰相以疾,五日一奉朝请执政者德轻,不足与论天下事。
公连疏中书所行乖失,久不报,又请下御史台,集百官决是非。
于是同日诏罢执政者四人。
公为谏官,凡中外职有预责、苟有所知者,未尝不言。
其启迪上心,则又每以明得失、正纲纪、亲忠直、远邪佞为急。
初,王曾宰相,谓公曰:「今言者太激,无补上德,如公言可谓切而不迂矣」。
是时曾望方崇,当时士人罕见奖与,公得其言,益以自信。
俄诏同丁度定雅乐。
公以阮逸胡瑗尺律之法,出于私见,皆诏罢之,且请用王朴旧乐。
起居舍人知谏院知制诰知审刑院
益、利岁大荒,为剑南路安抚使,活饥民百馀,减冗役数百人,奏除诸郡收市上供绮绣不急之物以便民。
赵元昊反,以兵围延州,又为陕西安抚使,驰往抚边,至则贼引去矣。
方大将刘平遇贼于百口,以军败被执,监军黄德和惧罪,诬言上平实降。
朝廷乃敕收其子,命御史台置狱于河中府
公力为陈之,平子既蒙释,又得推恩及其家。
夏竦陕西经略安抚招讨使,公以枢密直学士副之。
公持攻、守二策,以决于上,仁宗欲取攻策,执政者难之。
公曰:「元昊以区区数州之地,其众可知也,顾非举国不能以内寇。
汉拘贼法,城邑之守,未尝出境谋,此贼所以猖獗而屡胜也。
今彼志气骄惰,我倘并兵从一道出,粮充械利,鼓行而前,宜无坚敌矣,曷不用攻策」?
公言虽恳激,然朝廷终以为不可。
俄还泾原,闻元昊遽求盟,公曰:「无约而请和者,谋也」。
下令诸将日夜戒严。
方召兵瓦亭,贼已寇山外。
公指图授任福曰:「此地有险可保,彼虽众,不足畏也。
宜坚壁待之,无得轻出。
军久则势自归,且随蹑其后,击之可有功」。
既而又以檄戒曰:「违节度,虽有功亦斩」。
,庸将也,卒为致敌而死之。
夏竦使人收散兵,得公所与檄于衣带间,乃言失军之罪不在公。
朝廷犹夺一官,得知秦州,数月复其官如故。
会分陕西为四路,改秦凤经略安抚使
明年,诏易陕西四帅皆为观察使,如范仲淹庞籍二公亦辞,公独不辞,曰:「上方忧边甚,臣子忍择官乎」!
顷之,复为枢密直学士谏议大夫,又为陕西经略安抚招讨使
公在边久,积养士气日益振,又欲用策取横山,以复河南故地,会元昊求称臣而未遂。
公与范仲淹素善,天下称
仁宗亦知此二人者,遂同除枢密副使,而相与复陈其策上前。
元昊已臣矣,其谋卒不得用。
前此郑戬代公为四路帅,遣刘扈、童士廉即降羌所献地,筑永洛城
城役方作,会泾原帅,尹洙以为非便,止之。
扈等犹城不已,乃械送于狱。
且将斩,而力争于朝,公亦以为永洛可罢,而扈等犯令之罪不可贷。
朝廷命廷臣往视利害。
既成,而士廉等诣阙讼其事。
是时公同进用者已悉罢去,公因自请补外。
诏以资政殿学士扬州,又徙郓州,徙成德军。
河北为四路,就移定州安抚使、知定州,更本殿大学士尚书礼部侍郎,以观文殿大学士留再任。
武昌军节度河东经略安抚使、知并州
契丹侵我天池,公使裨将苏安静谕之曰:「尔尝求我脩池上神庙,今曷见侵也」?
敌不服。
安静指外横山鬼山之麓,与之为约,不敢踰衍。
塞下多閒田,先是,国初潘美为帅,时敌频出寇钞,并边之民甚苦之。
乃令内徙,空其田,以为禁地。
公曰:「以敌日加侵,苟失不耕,是将遗敌也」。
乃募弓箭手四千户垦田九千六百顷。
公数罹霜露之疾,愿上武康节,罢边东还,诏听以节知相州
且疾间,授三司使工部尚书,寻除枢密使
自国朝刬革僭暴,所积机要文书皆散乱湮郁,不可考究,诸房比例,前后检用未尝同,吏每探之,下以市赂。
乃命官条悉,册留而论次之,奸缘以止。
其得祖宗御笔所裁,则悉上秘府,以为世主宪,总千馀秩,后至中书亦行之。
以本官同平章事,进刑部尚书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封仪国公
仁宗方倚左右大臣以经略太平之务,公因得选敕群司百吏,使奉法循理,各安其职,而天下晏然无事,百姓遂安,刑罚衰止,衣食滋殖,守成之业茂矣。
仁宗在位四十二年皇嗣未立,而天下共以为忧,大臣顾避退缩,莫敢为上言。
公乘间进曰:「皇嗣者天下安危之所系,自古祸乱之起,由策不早定也。
今陛下春秋高,未有建立,何不择宗室之贤者而定之,以为宗庙社稷之计乎」?
他日又进而言曰:「昔汉成帝在位二十五年,议立孝元帝定陶王为子。
成帝非高才主,且能之,以陛下之聪明睿智,奈何久不决也」?
始以英宗判宗正寺
英宗称畏,辞未受命。
仁宗以问公,公曰:「名分之未定,去就之所难也,臣切忧之」。
帝悟,遂诏立皇子
公复稽首曰:「事定矣,臣复何忧」!
时诏虽下,英宗辞益坚。
仁宗欣然用其策。
英宗既为皇子,遂入居于庆宁宫。
嘉祐八年三月壬申,以仁宗顾命,奉皇子即皇帝位。
于时天气温晏,宫廷内外罔不肃然,自畿中市井犹有未知者。
门下侍郎兵部尚书平章事进封卫国公,为仁宗山陵使
初,英宗暴得疾,皇太后垂帘权听军国事。
及皇躬康复,公乃请乘舆具素仗出祈雨,都人犹未识新天子,至是瞻仰天日之表,乃相与言:「君貌类祖宗,真英主也」。
皇太后闻之喜,即下令还政。
左仆射兼枢密院事、提举修《仁宗实录》。
昭陵复土,上大丞相印绶。
英宗亲制手诏赐之,语甚眷,公乃起,不敢辞,辞兼枢密院事,许之。
其年南郊大礼,进封魏国公
陕西戍兵多,军常不足,欲籍下民为义勇。
方议上,谏官司马光言公曰:「往者常籍为民兵,遂涅之为官军,父母妻子,莫不环顾以泣也。
臣愿以一身救数万之命」。
英宗曰:「河北、河东亦有义勇,何陕西为不可」?
公于是督使者疾驰往籍之,得十四万人。
犹上前论其事。
英宗曰:「已籍之矣,何独未知也」。
贼寇大顺城,公即欲停岁赐绝和,以问罪于其主谅祚。
大臣或有以宝元康定之间四方用兵、王师伤败之事谏于上前,阴挠其谋者。
公曰:「此但胶往迹,何不较今日彼我乎!
且谅祚狂童,非有元昊智计,而朝廷边备乃大过昔日,诚诘之,心必服」。
时众虽屈公,然心不善之也。
英宗既用公策,遂遣使赍诏往问罪,而谅祚惧以表谢于朝廷。
英宗已寝疾,辅臣入起居于便殿。
公叩榻问谅祚所上表云何。
英宗曰:「亦如前日所料耳」。
于是向之异议者愧服公之谋,且善英宗之听也。
未几,即卧内承诏,以朕为皇太子
治平四年正月庚戌被顾命,奉朕即皇帝位,拜司空兼侍中,为英宗山陵使
既还,又引故事,愿罢相,不听;
固请,乃以镇安武胜军节度使侍中相州,仍虚上宰位待之,赐兴道坊第一区。
公因以国朝故事领两镇者未尝有辞,不拜,改淮南节度使
种谔绥州宥州,贡不至。
既敕备于陕西,又改陕西经略安抚使、判永兴军
或以绥州孤远,难于馈饷,请弃与贼者,朝廷信之,命公废焉。
公以谓其城扼贼冲,横据山界,井视不平,不可毁,留诏抗议,以便宜檄边固守之,乃得存,迄今为延州东北形势之障。
公既常有灭贼志,因是乃大揭榜塞上,具陈向背祸福,招来横山之羌,为进讨之计。
关中频岁不登,边廪无馀,朝廷虽多公策,而时不相之,故其功卒不就。
河北衍地数震,又改河北安抚使、判大名府北京留守
公名动外夷,每汉使至契丹,必问公安否。
熙宁初,公子忠彦使北,燕于戎帐,其主顾问其常使汉者曰:「忠彦之儿肖其父乎」?
曰:「然」。
遽命工图之而去。
故例,辽使过北都,与留守通书,皆不名。
明年,来贺同天节副使成尧锡谓接伴曰:「今以韩丞相故,特书名,后人虽欲其名而不得也」。
永兴军节度留再任。
公虽留,辞所加命,复判相州
居二年,乃言:「臣老矣,恐不足任事,愿乞骸骨以归」。
复以向所加命授之。
公虽在外,朕常玺书访以机事,使还具言公形,殆非复在执政日。
朕方念公深,遂不能起,可胜恸哉!
公天资忠孝,嶷然如山立。
至论大事,决大疑,而辞气雍容,不见其有忧喜之容也。
方天下以为忧,公独能蹈危机,进沈断,上以尊强宗庙社稷,下以慰安元元之心,功高而不矜,位大而不骄,禄富而不侈,自宋兴以来功臣未能远过也!
公为宰相十年,盖进人多矣,然未尝以官职私所亲。
例得恩泽,先推与其旁支,逮朝廷录遗其子,犹有未命者。
公薨前夕,有大星殒于厩中,枥马皆鸣。
其年十一月庚申,发两河卒,以一品卤簿葬公相州安阳县农安村之原,享年六十八岁。
曾祖璆,广晋府永济县
祖搆,太子中允
父国华,谏议大夫
皆赠太师中书令尚书令追封齐、燕、魏三国公
男六人:忠彦太常丞直龙图阁
端彦右赞善大夫
纯彦、粹彦、嘉彦皆大理评事
其一人早卒。
孙男六人。
维公奉诏立皇子皇太子,被顾命立英宗为皇帝,立朕以承祖宗之绪,可谓定策元勋之臣矣!
或以公安社稷方周勃,政事比姚崇,其言不几乎!
朕既述公以文,遂篆其首曰「两朝顾命定策元勋之碑」。
夫岂特慰公之知,亦将为天下臣子之劝。
铭曰:
岳祇嶪峨,默降灵气。
匪申匪甫,而相予治。
赤精传图,继生仁宗
谁适作相,有来魏公。
烈文魏公,匪卜于枚。
天实赉予,魏公有来。
公治万事,靡猷不经。
进退赏罚,惟时权衡。
晦明风雨,罔拂厥序。
男女洁诚,以田以缕。
万物瑳瑳,四夷舞歌。
虽本帝力,公陈亦多。
皇有大器,谁嗣谁尸。
公陈与予,天命不迷。
功成辞隆,视天盈亏。
旂常之载,勤劳终初。
乘马路车,衮衣赤舄。
其谁公如,将相出入。
公行不归,公死是悼。
尚想公仪,泪落苑草。
永怀英宗,公则配食。
我徂于宫,孝思罔极。
洁粢硕牲,钟鼓管弦。
从公享之,何千万年!
中书侍郎李邦直 北宋 · 刘弇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五一
中书侍郎阁下:制举之设也,信是科目家一时难能事业。
多识强记,契古而验今,要必身更数百万言,中迎受其入,而外成诵于口,若囊物待用在焉者,随索必得,如是而后可以责问学之富。
呼吸睥睨,文成而章就,如风雨立至,利剑之不留行,犹以为拙,若是而后可以责才之纵横。
自有此科以来,问学富而才纵横者,殆不可胜计。
然卒所以累是人者,必才与问学也。
且其百家众说之浩汗,与夫廋匿猥酿之名数间见互出,务一切多知之拘移其前,而博溺其后,则去取者难为精,而依据者易为汎。
一日问焉而以言,则往往牵于气数之终篇,夺于西薄之短晷,于是敦迫遑遽之私见,而杂扰不根之说用。
及其既得也,又皆狃成效而陋通规,笑来轸而恬故辙。
科目者大率如此。
、公孙之在汉也,仅免斯累,然学焉而不契其用,用焉而不切其材,则亦岂尽能如一时区区策中语耶?
至唐,人主宠数则有加矣,而人材益下。
居易浮浅,元稹迹不如其心,刘蕡历诋阉官,无益唐室之纷纭,而僧儒、宗闵之徒,至快私忿,排靳宰相,卒成牛李钩党。
此数子盖通人之巨擘,阁下之附赘悬疣耳。
某窃窥阁下藩篱畦町有日矣,殆皆不然。
昔在英宗,始亲策材于廷,而阁下承问之初,即自比第五伦之遇光武,则有为之志已可见矣。
既而思涌翰动,转旋开阖,以寸管任万钧,斥吏而农且商者,逮汉儒傅会灾异非是,裁抑奢汰,卒之勇怯不相当,图天下之患于未形。
见推大吾宋明圣继出,季孟视周汉,而舆仆命晋魏。
宰相之槐简绿绶,谏官御史之直末,柱后惠文者之事也,而阁下曾未以为能焉。
及夫缙绅熙宁,视草元丰,契夙志于初功,变场屋乎王除。
以至更元祐,起绍圣,独成一家,固已轥轹西汉作者;
而功业之在人,方将与、周、召迭驾而前矣。
窃以谓无负制举,惟阁下为然。
某最造物之薄钟而啬与者,读书业文,期古人似不徒用土梗糟粕。
至于圣贤分际,与其心之精微,间独窥见其一二;
会有惬适,至忘寝与食,而不知日月之不贷也。
九品,禄上农夫比,更十有七年,而仅脱阶墀歛板之贱。
间独念在元丰时,误中有司程式,幸得待罪庠序,任教育事。
出没经史间,以为可长无负吾志。
及故步一失,则转侧崎岖,方且指西蜀,奔走万里外,得牂牁夜郎故时旁近地,名不在谪籍,而身远适。
一行作县,即与中朝并游者诀,飘然引去,为远塞之蒙罪者之过也。
且去壅而疏蔽,有如阁下门墙在焉,而曾不以贵贱疏戚限进退前却,则某也接武下士,妄独干慁典谒,规台光下烛,为远行慰,正其时也。
夫诵王公大人盛德不为谄,进而列其私不为渎,反复烦言,不入焉不为怼,则顾诚心所向如何耳。
凡此,皆某得而藉口者。
乃若其藉手,则有箧匮下俚存焉。
旧所为古律歌诗杂文等,比次之近是,谨挚诸下执事,其不几于鼓之持布与豕白而荐辽东者乎?
顾某诚则至矣,阁下亦将何以教之?
不宣(《龙云集》卷一六。)
者:原校:「一作家」。
欧阳棐差除不当奏(四 元祐三年五月 北宋 · 刘安世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三四、《尽言集》卷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一一
右,臣近为欧阳棐集贤校理不当,臣已两具论奏,皆为执政沮抑,莫肯依公施行,须至再沥恳诚,上渎圣览。
臣闻祖宗设馆职之选,所以收天下之贤才,而长育成就,以待不次之用,自来必求文学行谊卓然有闻于时者,然后以朝廷之旨召试而命之。
仁祖中年,始诏执政各举所知。
英宗绍统,亦遵故事,未尝不加较试,遂授职名。
惟是台省之官,缙绅宿望,或累持使节,或移镇大藩,欲示优恩,方令贴职。
猥以庸才,徒藉阀阅,阴邪朋党,交结执政子弟,因缘附会,造为虚名,遂致吕公著荐充史官孙觉举以自代;
执政止为二人称奖,共力主张,不议人才之不堪,公议之未厌,苟徇权贵之意,轻废祖宗之法。
臣诚愚直,私窃惜之。
况陛下平日用人或有未允,台谏论列,不惮追改,岂有缘大臣之缪举,而不恤众人之公言,才罢著作,复除校理
窃弄朝廷之威福,蒙蔽陛下之聪明,臣若不言,则为负国。
伏望圣慈察臣志在徇公,深疾朋比,特除中旨,罢馆职,振人主之威令,破执政之私谋,非独贱臣免废职之讥,亦使小人无幸进之渐。
〔贴黄〕欧阳棐自来与程颐毕仲游杨国宝孙朴交结执政吕公著范纯仁子弟,缙绅之间号为五鬼
又与王存系正亲家,附会权势,不畏公议。
今来执政顾惜人情,不肯行臣之言。
伏望圣慈,只作中旨,罢馆职
所贵大臣见陛下耳目寖广,周知外议,除授之际,稍有畏戢。
乞访求齐恢之后奖用事奏 北宋 · 刘安世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三九、《尽言集》卷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八四
臣伏见故谏议大夫天章阁待制齐恢,清德懿行,有闻于时。
英宗拣拔,置之东宫神考登极,遂列侍从
擢用未几,奄至沦谢,搢绅之士,莫不惜之。
而又三子继亡,门绪衰替。
臣窃惟先帝攀附之臣,如孙固邵亢韩维陈荐、孙求等诸人子孙,前后例曾推恩,仍有已任馆阁省寺者,独未及,有足矜闵。
伏望圣慈念遭遇先朝,不幸早卒,访求其后,量加奖进,庶有以称陛下追远恤旧之意,岂胜幸甚。
取进止。
枢密院阙官事奏元祐四年七月 北宋 · 刘安世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四二、《尽言集》卷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三○、《太平治迹统类》卷三○
右,臣窃惟国朝以来,初革五代之弊,用宰相以主文事,则建参知政事以为之贰;
枢密使掌武备,则设副使签书以为之佐。
虽员数名品,时或不同,而文武二柄,未尝专付于一人也。
安焘以母忧去职,本兵之地,惟有赵瞻,窃闻又以私故,见在式假。
西戎纳款,南蛮入寇,边防兵略,正务讲求,差之毫釐,遂失机会,所系至重,恐不可全然阙官。
臣伏见英宗朝亦尝命宰相韩琦兼权枢密院事,国史具载,最为近例。
若陛下慎择人才,未欲轻授,伏乞且依故事,命大臣兼领,所贵缓急不误大计。
傅尧俞苏颂可任大事奏(与梁焘同奏 元祐四年十一月 北宋 · 刘安世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四四、《尽言集》卷一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三五
傅尧俞素有德行,众人推服,凝重有守,得大臣体。
仁祖英宗朝,尝历台谏,有正直之誉。
苏颂学问该博,练达典故。
神宗朝任知制诰,以不草奸人李定御史词,落职归班,遂有重名。
右,臣等今月八日延和殿面奉圣旨,令具可用臣僚姓名进入者。
臣窃谓朝廷大除拜,自合出于人主之意,左右大臣亦不当预,固非臣等所可轻议。
陛下特示至诚,曲降清问,欲采外庭公议,上裨宸断。
臣等不敢坚避僭易之罪,辄以名闻,伏望圣慈更赐询考。
刘忠肃集序宣和四年八月 北宋 · 刘安世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四六、《永乐大典》卷二二五三七
宣和四年七月六日宣教郎、知开德府临河县刘路,寓书于元城刘安世曰:「先人平生为文,方弃诸孤,仅存一箧,类次之,已成编集,念当有序引以信于后。
晚年迁谪,事同诸公,身后怨家诬谤,又蒙朝廷核实,已赐昭雪。
然而元祐大臣不幸亡殁者,类皆不敢纳铭于圹,植碑于隧。
始终大节,不应无闻于后世,愿因集序,并载一二,使他日有考焉」。
顾惟衰拙,自少受知于先丞相,素叨国士之遇,中荐引,浸阶禁从,晚岁迁谪,复同忧患。
而又被谴以来,行三十年,固穷守道,俯仰无愧,似不为知己之辱。
虽怀自顾不足之羞,而莫敢辞者,盖义之所在,不可得而避也。
公讳挚,字莘老永静军东光人也。
幼而敏悟,有成人风,年未弱冠,被荐于渤海,声誉籍甚。
凡四预乡贡,礼部奏名为第一,复中甲科。
初治南宫,已著风绩。
英宗二府,各荐士充馆阁忠献韩公琦以公应诏,补馆阁校勘
王文公安石初秉政,搜择人材,擢为中书检正
居月馀,议论多不合,会除监察御史,欣然就职。
语家人曰:「趣装,无为安居计」。
即上疏论亳州狱起不正,小臣意在倾故相富弼以市进;
已责,愿宽州县之罪。
神宗皇帝励精求治,奖进臣下,公既对,面赐褒谕,且问「从学王安石邪?
安石称卿器识」。
公对曰:「臣东北人,少孤独,不识安石也」。
因论人物邪正,奏对移时,上意向纳。
公退益感遇,思所以称,因上疏论率钱助役,官自雇人,其事有不可胜言者。
略陈十害,切中时病。
御史中丞杨公绘亦论新政,并公章下司农
司农条件疏驳,遂劾与公险诐,中怀向背,有旨分析。
公奏曰:「臣有言责,釆士民之说,敷告于陛下,是臣之职也。
今有司驳奏,遽令分析,交口相直,无乃辱陛下耳目之任哉。
所谓向背,则臣所向者义,所背者利;
所向者君父,所背者权臣。
愿以臣章及司农所奏宣示百官,考定当否」。
奏入不报。
明日复上疏,极论时政,遂罢御史,落馆职,拟窜岭外。
上不听,乃贬衡州
哲宗皇帝嗣位,宣仁圣烈太皇太后以祖母共政。
见连年水旱,西鄙未宁,百姓劳弊,而国有大故,当务休息,遂散遣京城役夫,减皇城司觇者,废物货场,罢户马等事,皆从中出。
又戒敕内外,无敢苛刻扰民。
已而进退大臣,选用台谏,擢公为御史
公受命之始,即具以熙宁告神考之语,复陈于哲庙之前。
两宫听纳,尽行其言。
曾未期月,人情于变,使天下有泰山之安,而无一朝之患者,公之力也。
公既被遇,知无不言,奸佞刻薄之吏,事状显著者,公皆正色弹劾,多所贬黜,中外肃然,时人以比包希仁吕献可
上察其忠义诚信,可属重任,未几,遂大用焉。
公在中书,一日内降画可二状,其一裁节宗室冗费,其一减定六曹吏额房。
吏请封送尚书省,公曰:「常时文书录黄过门,今封送何也」?
对曰:「尚书省以吏额事,每奏入,必径下本省已久,今误至此」。
公曰:「中书不知其他,当如法令」。
遂作录黄。
初,尚书令史任永寿精悍而猾,与三省吏不相能,数以奸弊告诸宰执吕丞相大防信任之。
户部裁节浮费,后省裁定吏额,皆踰年未就。
吕丞相专权狠愎,尽取其事置吏额房于都省,射司空府为局,召永寿辈领之,未尝谋及同列也。
永寿见录黄,愕曰:「两省初不与,今乃有此」。
即禀丞相两省各选吏赴局,同领其事,以是白公
公曰:「中书行录黄,法也,岂有意与吏为道地,今乃使就都省分功,何邪」?
他日又持奏稿,以丞相旨禀公曰:「吏额事本欲慎密而速,故请径下,然未经立法,欲三省同奏,依致仕官文书法」。
公曰:「似非其类也,更当聚议」。
明日,吕相又袖稿厉色示公曰:「势不可不尔」。
公不欲立异,勉应曰:「诺」。
其后事毕,永寿以劳进官,时忱、苏安静、时恽皆迁秩有差,于是外议喧然不平。
台谏交章论列,以谓事在后省,成就已十八九,永寿等攘去才两月,而都司不用司勋格,擅拟优例,冒赏徇私。
章数十上。
时公已迁门下,每于上前开陈吏额本末,此皆彼省者鼓怨,言章风闻过实,不足深遂。
吕丞相亦以语客曰:「使上意晓然者,刘门下力也」。
然自此忌公益甚,阴谋去之,遂引杨畏在言路。
谏官疏其奸邪反覆,章十馀上,竟不能回。
士大夫趋利者,汹汹交讧其事,于是朋党之论起矣。
公语丞相曰:「吾曹心知无他,然外议如此,非朝廷所宜有,愿少引避」。
丞相曰:「行亦有请」。
是岁八月一日,奏事毕,少留,奏曰:「臣久处近列,器满必覆,愿赐骸骨,避贤者路」。
上遣中使召公入对。
太皇太后谕曰:「侍郎未可去,须官家亲政,然后可去」。
使者数辈趋入视事。
公不得已受命。
顷之,吕丞相亦求退,不许。
明年,公继为丞相
不满岁,前日汹汹者在言路,诋公,竟去位,朋党之论遂不可破,其本末如此。
公辅政累年,刚明重厚,达于治道,朝廷赖之,及为相,益总大体,务守法度,辅佐人主于无过之地。
其于用人,先器识,后才艺,进拟之际,必察其人性行厚薄,终不轻授以职任,故才名之士或多怨公,公知之不恤也。
取人不问识与不识,或多南士。
有以萧望之郑朋事谏公,曰:「楚士奈何」?
公笑而不答。
论者谓元祐以来,能以人物为意,知所先后,而无适莫者,公为之首。
奏事上前,言直事核,不为缘饰,多见听用。
与同列语,公平不欺,未尝以私属人。
人有所欲,多惮公闻之,公闻之,亦为尽力,然终不以语也。
精力绝人远甚,一见宾客,及闻其语,终身不忘。
事无剧易,临之晓然。
省吏每以事试,公不以久近,区处如一,言皆可复。
故三省事经公所裁定者,后皆遵用,莫能改云。
赵彦若子败官下狱,彦若奏与监司有嫌,乞移狱他路。
言者论彦若罔上不实。
王巩除知宿州,言者论前在扬州不法。
彦若皆公姻家也,语稍及公。
公请辞位,章七八上,遂迁就外舍
诏遣近侍宣召公入,既对,谕曰:「彦若辈事,何预也」?
言者皆谓交通邢恕章惇之子,牢笼小人,为异日计。
公心知为言者所中,不复自明,谢曰:「臣愚闇,招致人言,愿就贬责」。
既退,固请益坚,乃罢相,以殿学士守郓。
给事中驳奏,谓刘某忠义自奋,力辨邪正,有功朝廷,擢之大位,一旦以疑而罢,天下不见其过。
给事中罢之。
于是中外疑骇,莫知所谓。
久之,乃知言者虽多,专以章、邢事为媒孽。
初,公家子弟与章惇之子相识,因入都应举,而公家子弟亦游科场,尝至府第,而言者指为交通之迹。
邢恕谪官至京师,以书抵公,公答以手简,其末云:「为国自爱,以俟休复」。
茹东济为东排岸官,数有请求,而公不之许,蓄怨甚久,适见公简,阴录其语,以示言者。
言者缴上之,且解释云:「休复语出《周易》,以俟休复者,俟他日太皇太后复辟也。
刘某所怀如此」。
盖媒孽之语不一,而此最为甚,朝野愤之。
其后杨畏遂升从官,搢绅共恶,甚于虺蜴。
东济亦除提举常平
谏官复论其素行,士论不齿,不宜任以监司,除命遂寝,人情更以为快。
公天性高明,不以己长格物。
既贵,恭俭好礼,不改平素,淳静嗜书,自幼至老,未尝释卷。
家藏书多,皆自雠校,得善本,或手抄录,孜孜无倦。
平居不亲妾媵,家事有无,不以经意,虽在相府,萧然一室。
其后南迁,不知者谓公不堪其忧,亲族门人乃知公谪居,自奉简约,与在相府无以异也。
凡有议论,惟尚中道,不习异说,不贵苟难,务在谨名教而已。
少好礼学,讲究三《礼》,视诸经尤粹。
晚好《春秋》,考诸儒异同,辨其得失,通圣人经意为多。
公文章雅健清劲,如其为人,辞达而止,不为长语。
表章书疏,未尝假手。
凡奏议、论说、记序、铭志、诗赋诸文,总千馀篇,次第著集,为四十卷,藏于家。
公自青社罢职知黄州,又分司蕲州,语诸子曰:「上用章丞相,吾势当得罪。
若章君顾国事,不迁怒百姓,但责吾曹,死无所恨。
第恐意在报复,法令益峻,奈天下何」!
忧形于色,初无一言及迁谪也。
岭表之谪,公拜命,即日就道,惟从一子,家人涕泣愿侍,皆不听。
水陆奔驰,见星乃止。
至贬所,屏迹不交人事,亦无书自随,宴坐静默。
家人具馔,告之食则食,喜怒不形,意澹如也。
公年未五十,即屏嗜欲,晚岁南迁,气貌安强,无衰悴之色。
居数月,得微疾,公自谓将终,戒饬后事,精神不乱,安卧而薨。
公既殁于岭外,所属为公请归葬于朝,不许。
已而诸子坐废,家属再徙他郡,而不著罪状,人无知其故者,虽公家亦不知也。
今上登极,大赦天下,公既归葬,而文及甫蔡渭皆贬湖外,然后人稍知其事起于此。
初,及甫持丧在洛阳邢恕永州未赴,亦以丧在怀州,数通书,有怨望语。
及甫又以公任中司,尝弹罢其左司郎官,怨公尤深,以书抵,其略曰:「改月遂除,入朝之计未可必。
当涂猜怨于鹰扬者益深,其徒实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
大意谓服除必不得京师官,当求外补,故深诋当路者。
绍圣初以示蔡硕蔡渭
数上书讼吕丞相及公而下十馀人陷害其父确,及谋危宗社,引及甫书为验。
朝廷骇之,委翰林学士蔡京御史中丞安惇究治焉,遂逮及甫就吏,而所陈初无事證,但托以亡父曾说之。
究治所问司马昭谓谁?
及甫对,意谓公也。
问其證据事状,则曰:「无有,但疑其事势心意如此」。
朝廷照知其妄,狱事遂缓。
会公薨闻,犹用蔡京奏,以不及考验为辞,但坐诸子而已。
时绍圣五年五月四日也。
其后诸子叙复,护丧还乡里,公嗣子跂径伏阙下,上疏诉其事,又持副封诣都堂,叩宰相韩忠彦曾布等。
皆取实封案牍阅视,知其谬妄明白,具以语跂。
至建中靖国元年二月二十五日,有旨:「文及甫蔡渭陈显无实状,已行贬责,绍圣五年五月四日指挥更不施行」。
然后公殁后谗谤所坐,皆得解释。
改名懋云
崇宁元年正月癸酉,葬公于郓州须城大谷山之原先茔之东,曹国夫人任氏祔焉。
有诏特依前宰臣例,又除公婿通直郎蔡蕃知阳谷县,应副葬事。
送终之礼,极其哀荣,四方观者,莫不叹息。
呜呼!
公之厚德高行,追配古人,嘉谟伟绩,播于天下士民者,固不可胜数,今特取大节载之,其馀非公出处所系,皆略而不书。
八月一日承议郎提举南京鸿庆宫赐紫金鱼袋刘安世序。
英宗乞如两制礼官所议治平二年六月 宋 · 吕大防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〇、《宋名臣奏议》卷八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八四
臣伏见自古人君临御之始,施为举措必有以厌服天下之心者。
或以至公大义,或以深仁厚德,非此二者,不足以得天下之心。
汉高祖除秦苛法,与民更始者,深仁厚德也。
光武平帝之亲,以天下思刘氏,乃追继元帝之后,不极尊其父祖者,至公大义也。
至如太祖皇帝始即位,则除五代之苛酷,禁从兵之巷市。
太宗皇帝始即位,则亲试天下士,补羡官者数百人。
真宗皇帝即位,则放天下逋负数十万缗。
仁宗皇帝景祐亲政之初,则亦用考士补官之法。
四圣相继,率用此法者,盖知天下之心,不可以智巧得,而可以公义结也。
伏自陛下临御以来,除禫之始,天下之人颙颙观望,乃陛下结天下之人心之日。
而大臣曾不思虑者,欲加濮安懿王非正之号,以惑天下之观听。
有识之士远近惊叹,以为大臣上负先帝顾托,而导人君于非义。
臣已累状奏陈,备其本末,未蒙施行。
臣非不知阿顺陛下圣意,乃为自安之计。
然臣陛下非次拔擢,置于言路,亲加训奖,形于诰谕。
臣若不极于诚,使陛下由此失天下之心,臣复何颜以事陛下?
伏惟少留圣意,以社稷为计,以天下人心为念,以四圣亲政之始,皆有以得天下之心为法。
特颁手诏,出自圣断,濮安懿王典礼,以两制礼官之义为定,则陛下以至公大义结天下人心,自今日始矣。
英宗行礼官所奏典故治平二年六月 宋 · 吕大防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〇、《宋名臣奏议》卷八九
臣等累具封章,为濮安懿王典礼,乞依两制臣寮定议。
伏睹手诏,再下礼官详求典故。
知太常礼院已具典故奏陈。
臣等于今月二十一日同到中书咨议执政臣寮皆称礼官奏状留中不下。
兼臣等曾亲奉德音,且候礼官检讨,至今多日,未闻施行。
伏缘陛下临御之初,敦叙皇族,自燕王已下,各加恩礼,更封进国,恩荣兼至。
濮安懿王于陛下有顾复之恩,封国优崇,宜极人臣之典,而不宜在诸王后矣。
特以大臣立议太过,礼不时举,致物论不同,中外惊叹,遂使追崇之礼,至今阙然。
仰亏陛下孝思之义,而未厌四方颙颙之望,非所以荣亲而广盛德也。
臣等愚陋,以为濮安懿王典礼,抑礼而不举,不若屈情而亟行。
伏乞礼官所奏典故,早下有司,施行如礼。
将使安懿如在之灵,乐于陛下之中礼;
太庙降观之鉴,喜于陛下之至公。
颙颙之望,四海如一。
英宗应诏论水灾奏治平二年八月 宋 · 吕大防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〇
臣伏睹乙未诏书,以水潦之变,责躬恤物,延问得失。
之引咎,汉文之恭己,不过是也。
臣伏睹自古人君之失德,必皆有嗜好偏笃难改之行,以害政事。
或好征伐,或好田猎,或好声名,或好行幸,或好治宫室,故臣下之言不可入,而君上之过终莫能改,则天为出变异以警惧之。
汉文帝之贤,唐太宗之明,皆不免此累。
伏惟陛下纂承大统三年于兹,勤修虏好,屏弃物玩,减后宫之冗,罢不急之费,早朝晏罢,日谨一日,于前数者,曾无一焉。
而天变之大如此之甚,臣窃思殆非出于陛下之圣躬,而率由政事之失,臣得为陛下详布其说。
盖以天之告人,不能谆谆然,而常以象类示。
今雨水之患至入宫城,坏庐舍,杀人而害物,此阴胜阳之沴也。
以人事而言,君弱臣强,阴胜也。
夷狄谋中国,盗贼害平民,亦阴胜也。
臣虽愚昧,蒙陛下非次拔擢,日夕为陛下讲求,思虑当今之故,与今日之所宜,无出八事之大:一曰主恩不立,二曰臣权太盛,三曰邪议干正,四曰私恩害公,五曰夷狄连谋,六曰盗贼恣行,七曰群情失职,八曰刑法失平。
何谓主恩不立?
陛下自即位以来,所与日相见者,两府之臣七八人。
时与之相见,少接其语言者,两制主判之臣,经筵侍从谏官、御史辈又数十人。
陛下之臣五日一谒于廷下,四五百人,而所与相见,接其语言,日才一二。
如此则何以通君臣之情哉?
至如馆阁省府之官,皆陛下选择养育以进用之人,而有平生未尝识陛下之龙颜者,此臣所未谕也。
窃料陛下非惮其劳而不见,特以故事如此,不能遽改而已。
唐之制有待制,本朝建隆乾德咸平天圣皆常行之。
又祖宗临御,往往非次宣召臣僚,访以政事,或行幸书林,接见儒臣。
臣愚以为宜复转对之制,及许转运判官辞见;
权发遣三司判官差遣,及委审官择大郡,自来选差知州人,并令上殿;
仍乞非时宣召臣寮,以问政事。
群臣之情达,则主恩立矣。
何谓臣权太盛?
进退百执事,皆由宰司进拟,而陛下直可其奏者十则十,百则百。
故中外之臣有被任使,当进擢,惟知出执政之门,而罕有归恩于陛下。
士大夫相语,以得官为经营有力,以失职为某人不喜。
如此,则望宣力尽忠之臣,岂易得哉?
臣愚以为小官冗职,不必烦陛下拣择。
至于修起居注、集贤史馆修撰天章阁侍讲三司副使,此四五职,名仅及十员,皆进用两制之门,陛下茍不以留意,则庸人下才,依托干情,从此而进,遂为陛下侍从之臣;
一旦有缓急,须将帅之才,则常患无人,退之则无名,进之则无补,置而不用则位高禄重。
陛下试观今日两制之臣如此者有几,即可见其所从来者不谨选也。
陛下何尝遍接识?
凡今馆阁省府之臣,阴察其可用者记之于籍间,复参问近辅左右之臣,以验其实,乃与大臣议某人堪某官,任某事。
假如修注、修撰、侍讲副使共须十员,则采察二十人以待之。
遇一官阙,陛下召而授之,则恩自陛下出矣,无经营驰骋之患矣。
至如其他进拟,有不合陛下意者,当退而改之。
如此,则臣权不盛矣。
何谓邪议干正?
昨者朝廷参议濮安懿王典礼,衣冠草茅之士,无贤不肖,上至陛下左右侍从,素所取信之臣,皆以为出继帝统,大义甚重,不宜复顾私亲追荣之礼,当据礼经,而两汉衰世故事,不可援用。
然一二奸人,内希陛下追怀之意,外协大臣不正之议,而复结濮宫诸贵人之欢,遂不顾公议,妄进邪说,以白为黑,以是为非,惑乱圣听,中外切齿。
臣愚以为应因濮安懿王论奏文字一切付外,委未尝预议近臣覆定可否,宣示四方,则阴邪之人不敢干正矣。
何谓私恩害公?
自古人君即位,无不有攀附故旧之臣。
然贤智之君,待故旧之意,恩宠甚重,而至于议政事,论国体,则必与天下之才共之。
汉文帝不访宋昌,而用贾谊袁盎,以议当世之政,不属景帝张武,而谓周亚夫为可用。
唐太宗之论人物,薄高士廉唐俭,而引重刘洎马周,其用王圭魏徵也,皆仇敌之馀,岂尝计其新旧亲疏哉?
陛下比日以来,数引见藩邸之臣,恩礼甚厚,外人不知,皆以为陛下与之议政事,论人物。
诚如此,则害圣德多矣。
缘此等人材至下,止可待以厚恩,不宜置之显路,则私恩虽厚,不害公议矣。
何谓夷狄连谋?
元昊晚年,君臣相疑,而父子结隙。
谋臣壮士,往往被诛,又累为唂氏所败,遂有休兵愿和之意。
而强臣急于进取,徼其成功。
议和之初,许与太原,岁遗金帛之直盖三十万缗。
戍边之兵,不能大减。
比之宝元以前,戍兵增五六万,而岁费约二百馀万。
故关中民力乏困,而内帑泄于二敌而益虚。
今谅祚少年继袭,多招亡命,与之为谋,有窥关辅剑南之意。
不获其意,则又邀朝廷,乞增赐予而后已。
颇闻近岁与北敌交通,使人旁午
狄人则利羌之赂,羌则恃狄之援。
唇齿相依,犄角为寇,其可不早为计耶?
臣愚以为择将帅,增参佐,则边备可讲;
都护,结唂氏,则分谅、祚之势,绝剑南之患;
宽禁约,抚属羌,则防落渐备;
久任堡障之戍,得自为政,则夷狄见畏矣。
何谓盗贼恣行?
京东之民,日夕为盗之家,往往不敢申举者。
盖官不能得盗,复能为害于申举之家,是盗之威势常大于官司矣。
久而不禁,则屯聚啸集,以覆州县,如反掌耳。
臣愚以为多盗之邑,令监司县尉,别为改官之格,以激劝之。
以捕盗殿最,以课监司守令,则盗贼消矣。
何谓群情失职?
审官所差知州通判,得替而赴阙,久而后差,常在一年半之后,而待次者又常及一百人,知县、监当者略同其比。
是常参之官不釐务,而请俸者常及其半。
其弊盖由每岁流内转官之类仅及百人,其上簿而待迁者又数百人。
凡诸铨未迁者,常及三年而后得,此盖法之敝也。
臣愚以为改磨勘之法,量入流之数,则群情不失矣。
何谓刑罚失所?
大理审刑刑部乃天下所观定法之地,用法不当,立比不一,莫甚于此。
法官铨择殊为灭裂。
臣愚以为更法官之法,则刑罚得中矣。
按:《宋名臣奏议》卷四一。又见《历代名臣奏议》卷三〇一。
英宗论优待大臣以礼不必过为虚饰治平二年 宋 · 吕大防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〇
臣伏睹前古至治之世,君臣相与之际,必以至诚,而无虚饰。
光武能以赤心置人腹中而取天下。
唐太宗魏郑公之言,不事形迹,而开忠言之路。
窃见陛下待遇臣下礼数太隆,虽使臣以礼,圣人之所重,然礼既过厚则诚有所不通。
至如富弼病足,不能侍从,请解机务,章十馀上,凡几及一年,莫非恳至,至以牛马自比,而陛下不纳。
张昪年几八十,体力已衰,聪明已耗,枢密之务,纷然不举,哀乞骸骨,而陛下不从。
吴奎有三年之丧,自古人君,不呼其门,而陛下召其子而呼之者再,遣使而召之者又再。
程戡辞老,不能当边事,至恐死塞上,免以尸柩还家为请,而陛下不从。
外间物议,众皆以为不当,然而臣亦以为过矣。
,贤臣也,陛下将用其人,不止于今日。
使其病时得休于外,则不病之日为报陛下深矣。
,才臣也,陛下将用其人,亦不止于今。
使其服丧之日,得尽其孝于所亲,则服除之日,必能尽忠于陛下矣。
既老矣,又皆哀请而求去矣,陛下欲尽君臣之分,则皆与之閒务,使尽其馀年。
如此非独之幸,抑使中外群臣皆知陛下优待大臣,进退以礼,亦何必过为虚饰,曲事形迹,使四人者之诚不得通于陛下哉?
伏惟留神财幸。
按:《宋名臣奏议》卷一四。又见《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八六,《宋史》卷三四〇《吕大防传》。
英宗乞选置颍王府官属奏治平二年 宋 · 吕大防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〇、《历代名臣奏议》卷七五、《右编》卷一一
臣伏睹皇子颍王元子之重,幼年盛德,出閤开府二年于兹。
虽陛下圣心谦逊,未遑正位东宫,而社稷之本,天下之望,实有系焉。
至于师友寮寀,宜用道德英俊,一时之贤,或以方严见惮,或以行义可法,庶可以行辅导之职,发挥皇子聪明仁义之姿。
历观前古,未尝不谨于此。
故在虞则有夔,周有周、召、史佚太颠散宜生闳夭,汉则有留侯四皓、二疏、石奋丙吉、韦元成邓禹桓荣,晋则有山涛张华王导贺循,皆以元臣巨儒,辅正储贰
疏广言于宣帝曰:「太子,国储副君,师友必天下英俊」。
张佚言于光武曰:「为天下立太子,则宜用天下贤才」。
此可见其遴选之意,所以重国本而尊宗庙也。
窃见近除颖王府记室陈荐侍讲孙固,道义无闻,学问至浅。
初荐之被选,已为时论所非,而之获进,重取识者之笑,皆以为谄事公卿,致身于此,又安能仪刑藩邸,辅翼元良也哉?
臣愚以为宜饬辅臣,更选经行修明,可师范者,以备王府官属。
之才,量其所堪,改授别职。
及乞依著令,置王傅友官,择两制之臣有道德学问者充其任,则朝廷尊荣,天下幸甚。
按:《宋名臣奏议》卷六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