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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以除拜先后立班劄子元丰八年六月四日上)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
臣于前月二十七日夜,准閤门告报,已降告身授臣守门下侍郎
二十八日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除知枢密院外,门下、中书侍郎左右丞同知枢密院事班次等,并以除拜先后为序。
今月四日,延和殿进呈。
窃见张璪等奏乞推臣在上,今后依新得指挥
伏缘臣以不才,误蒙朝廷拔擢,寘诸执政之末,已为忝窃,况超越伦辈,特出其右,在臣愚分,何以克堪!
兼臣在二十八日已前,伏乞依新得圣旨,以除拜先后为序,在安焘之下。
取进止(《司马公文集》卷四五。又见《司马温公年谱》卷七。)
原无题注,据明本、陈本、四库本补。
抚问资政殿学士光禄大夫定州张璪口宣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一二、《苏魏公文集》卷二六
有敕:卿顷避政机,出临边阃,适及严凝之序,方勤宣布之宜。
谅协绥康,良深眷瞩。
张璪议北郊礼奏元丰三年五月 北宋 · 王存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一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四
今北郊常差中书门下官,乃冢宰之任。
乐舞之类,亦是开元开宝旧礼所载,特近世废阙。
二者皆有司摄事,常行之典,未足以代亲祠之重。
必以为有所未备,而欲悉行旧礼,则天地宗庙之祀举当釐正,不可独以三岁一祀于方丘也。
大率古之祭祀,或天子亲行,或有司摄事,不过此二者而已。
今于摄事之中又分隆杀,盖古所未有也。
且遣官虽重,终非亲祠,恐于父天母地之义有所未顺。
本以合祭非礼,欲革去之,然其所陈,于礼亦未见其可。
况今岁大享明堂,固自不及皇地祇,而于夏至之祭,特有所隆,此尤非所宜也。
今年夏祭皇地祇,若依请,即乞如前所陈,天地宗庙之祀举当釐正。
然今夏至日逼,亦恐未可遽行,即乞且依旧制。
其亲祠之礼仍乞诏详定郊庙礼文所精加讲求,裁定其当,以正后世之失,庶合先王之意。
资政殿学士郑州张璪知河南府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九二、《彭城集》卷二三
三川之地,二代馀俗,内守宫钥,外奉园寝,居留之寄,慎选所先。
具官某智实周务,器维华国,谋谟著于廊庙,功业见乎举措,柱石之资,民望惟允。
繇均逸而居外,既报政而上闻。
爰付玉麟之符,以总日圻之重。
宜其惇懋风化,用拯陵迟。
蔡确等观望不肯协心改法奏元祐元年闰二月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五
臣闻君子小人之分辨,则王道有成;
邪正杂处于朝,则政体不能纯一。
此天下安危治乱,所系甚大,世主当审其取舍也。
恭惟太皇太后陛下临御以来,念祖宗积累之难,思先帝倚托之重,保祐圣嗣,安养生民,刬除敝事,覃布德惠。
召用一二旧老,与之裁正法度,缉完纪纲,以传万世,欲皇帝陛下他日循而行之,则宗社乂安如泰山之四维。
圣心所存,岂不远哉?
然大臣之异议者,则不能尽诚竭力,以称太皇太后之意,尚且依违偷惰,务习故态,观望反覆,互持两端。
推原其情,盖有三说:一曰先帝之法岂可遽改,他日嗣皇亲决万机,则吾属皆有罪。
二曰国家用度至广,非取于民,何以足?
今一切蠲放馀利,则遂见阙乏。
三曰司马光老且疾,将不能终其事。
萌此心者,蔡确韩缜章惇张璪是也,安焘李清臣则依阿其间,俯仰徘徊,以伺势之所在而归之尔。
谓先帝之法不可遽改乎,则三王之政,不免有敝,为其有敝而改之,所以宜民利物而全其治体。
臣尝观去年正月甲辰诏书乃曰「嘉与四海,洗心自新」,则先帝彼时已知法之为敝,有欲改之意矣。
太皇太后以母道临制天下,顺元元之所欲而与时损益,盖以成先帝之志也。
且君子爱人以德,小人爱人以姑息;
责难于君谓之忠,谓吾君不能谓之贼。
今之大臣欲改法者,使天下无憾于先帝,是待其君甚厚,而爱之以德也,于先帝为忠也;
其不欲改者,使天下有憾于先帝,是待其君甚薄,而爱之以姑息也。
恭惟皇帝陛下端重仁孝,出自天纵,他时亲总万机,而见天下有太平之实,追观今日之事,是非得失,回览其端,则必以厚于先帝而爱之以德者为是,薄于先帝而爱之以姑息者为非,忠于其君者为得,贼于其君者为失矣。
然则欲改法者,他日将至于无罪;
不欲改者,他日将至于有罪,不当私忧而过计也。
谓国家用度非取于民不能足乎,则今日之议法非不取也,惟患小人苛刻而取之多,故参酌中道而除去烦苛,乃「百姓足,君孰与不足」之义也。
伏惟太皇太后、皇帝陛下慈爱恭俭,德与性成,内无土木游玩华靡之费,外无干戈攻战过滥之赏,节用裕民,既得其道,何俟过取而后给哉?
司马光老而且病,将不能终其事乎,则修讲法度,本为宗社万世之计,不问光之存亡,假使虽物故,而朝廷图治之意,岂肯中辍哉!
亦何必望望然幸光之死?
谋人之国而立意如此,是昔日负先帝,今日负陛下也。
熙宁元丰之际,小人之党棋布于天下,急利者争歛财,急功者争用兵,结民怨,起边祸,日甚一日。
彼数人当此之时,或领大农,或处近侍,或总计省,或居二府,然而未尝献告一言,建明一事,惟持禄固位,茍度岁月。
以民事验之,其极也则有市易之息,有堆垛之利,有江淮之盐法,有京师之茶禁。
以军政验之,其极也有乞弟之役,有兰州之取,有灵武之役,有永乐之陷。
凡此数事,结民怨则深,起边祸则大,然皆非先帝之本意,乃大臣无所补报,而有以成之,臣故曰昔日负先帝也。
太皇太后恻然念生民之困穷,思有以安固邦本,乃讲求治道,举偏补敝,改正法度,以付嗣君,为万世之福。
天下之人,倾耳侧目,日望太平。
数人者当此之时,不能引咎改过,犹怀向之三说,观望而不欲为,或为之而不欲尽其事。
是以罢市易则尚存抵当,放保甲则须俟岁首,黜江淮运盐之臣则迁延累月而后行,遣川蜀按之使则巧为之词而不发。
至于边鄙之大患,存舍之长策,皆置而不议。
司马光一献差役之法,则昌言其疏,窃笑其速。
其徒从而和之,妄传章惇有五利七难之说,喧播于外,士民闻者,无不骇叹。
臣故曰今日负陛下也。
此数人者,其处心积虑,大略如此,当此之时,决不可镇安社稷矣。
若乃居家之隐慝,在朝之细过,闻望之素轻,践历之太乖,则言者陈之已详,陛下知之已久,臣近领台职,不敢复道。
蔡确章惇已罢免,人皆快之,缜、璪辈犹备位,实未厌天下公论也。
伏望陛下特出圣断,以辨君子小人之分,无使邪正杂处于朝,罢黜缜等,以谢天下,则王道之成,政体之纯一,易如反掌耳(同上卷三七○。又见《国朝诸臣奏议》卷一○八,《宋史》卷三四六《吕陶传》,《历代臣名奏议》卷一七七,《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五,同治《重修成都志》卷六。)
于:原无,据右引补。
论文及韩宗师除命不当奏元祐元年五月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七七
伏见文彦博降麻后辞免次,其子及右司郎中
韩维门下侍郎,未供职间,其侄宗师直秘阁
士论喧沸,皆谓张璪佞邪巧媚,不为陛下惜重名器,欲结文彦博,故任及以都司
欲附韩维,故迁宗师以美职,臣愚亦深疑之。
若二人之除,尽出圣意,不过为彦博勋德元老,今既委以重事,故召及在侍从,以示优礼;
韩绛辅相旧臣,今既劳以方面,故加宗师职名,以慰其心,然皆未协于理。
盖文及年少不学,犹有童心,践历甚浅,殊无治状。
右司之任,都省枢要,有权烦重,涂辙清峻,当选高才,责求成效,不当以恩眷辄假也。
韩宗师虽生显家,素乏雅望,以提刑资序,日奉亲庭,不领官事,恩禄之重,无所亏薄,况未尝在文馆,何必更以直阁宠之?
若此除果出于之意,则私曲附会,不复忌惮,借陛下官爵,交大臣之父子,甚可骇也。
况嗣君冲幼,大母保佑,帘外之事,有所不知。
执政植私恩,废公议,乃至于此,伏望圣慈详察奸伪,参究名实,因文及、韩宗师辞免新命,遂从其请,庶允佥议。
再论文及韩宗师除命不当奏元祐元年五月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七七
朝廷差除,虽云三省同奉圣旨,其根本次序,拟议进呈,皆出中书,所以士论归咎张璪
传者又云,比二人,是吕公著不入而独差除,若果如此,其阿附之迹愈更明白,不可不察。
又如近日特起张诜苏州,却迁韩维之婿杨景略扬州,亦此类也。
臣不敢喋喋论奏,恐浼圣听。
韩宗师秘阁之除,若出自圣意,则罢与不罢,更乞睿断;
文及右司之命,则不可不罢,盖非其人,难处此位,伏请除一少卿,使侍其父,恩礼亦不为薄。
请罢除曾肇起居舍人(一 元祐元年十一月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九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九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一六
臣闻邪正必辨则国体尊,用舍至当则士论定。
百直而一枉,则枉可以害直;
百真而一伪,则伪可以乱真。
方肃纪纲,宜重名器。
臣伏见起居舍人曾肇操履偏诐,艺文浅浮。
吕惠卿用事时,兄布任要路,表里专纵,公为私徇,臣僚承迎风旨,荐学官
既进所业,中书考为第一。
缘此朋比,遂除馆职
晚因张璪汲引,备位左司,会史职有阙,乃以次补。
且仕宦不历民政而领都司,学问不知本统而迁右司,固已不厌公议,无补盛朝,今仍擢居西掖,尤骇群听。
中书舍人之任,职清地峻,非他官可拟,外则典司诰命,以文章议论润色帝猷;
内则分押诸房,以智识才虑参决几政。
前世推重,谓之宰相判官,岂可因其序迁,辄尔虚授?
况小人之进,亦以汇征。
既忝冒此选,涉历贵权,则必援举其徒,布列要地,消长之变,安得不虑?
此时进用,疑邪径之忽开;
他日朋奸,恐横流之难遏。
伏愿陛下深防事始,早罢诏除,上以清侍从之涂,下以慰搢绅之望。
请罢除曾肇起居舍人(三 元祐元年十一月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九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九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五
臣再三为陛下忖度,此事极有未安。
盖任人当否,实系治乱,正臣进则足以宁邦,邪士用则遂能害政,古今可监,理势必然。
自陛下继统以来,拔擢端良,用舍之际,务合至公,而小人馀党尚在,朝廷既未能尽力屏除,岂可使开端倖进?
防微杜渐,正在此时。
且肇之奸回,出于天禀,两端难信,其迹甚明。
吕惠卿用事之时,则朋比阿谀,竞为非义;
司马光当国之日,则矫为修饰,欲作善人。
推此而行,何所不至,陛下可保其不徇私乎?
执政可信其不行险乎?
既保而信之,则臣言殊不足取,罪在谴斥;
若犹未也,则中书舍人之职参议大政,不可辄委矣。
况肇之兄布长于变诈,济以强悍,冒据要地仅二十年,蠹国戕民,毒流天下,今虽出领藩镇,其心常有不平。
于其兄,岂能忘爱?
一旦攀援而至,则必摅发素蕴,引类结徒,凶焰复炽,此不可不虑也。
然议者谓粗有浮文,素无显过,进升西掖,资地宜然。
臣愚窃谓此言出于茍媮之意,非为国深虑之说也。
夫中材之士,牵于世利,而过有隐显,害有浅深。
或一事之误,一节之阙,如邢恕之乖检审,满中行之附舒亶林希之结张璪,则人皆得而知之,指为显过。
若乃肇之包藏缘饰,善持两端,原始要终,大概邪险人皆不可得而知,非若一事一节之误阙而可指名者,其过虽不显,而为害则不可不察也。
伏愿陛下以阴长阳消为戒,以举直错枉为心,博采公言,收还新命,使小人无汇征之渐,则明主有极治之功。
乞早赐圣断罢免韩缜张璪事疏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七○、《宋代蜀文辑存》卷一六
臣尝论奏执政大臣昔日负先帝,今日负陛下,乞行罢黜,以谢天下。
臣位卑言轻,不能感动圣听,尚赖陛下恕其狂妄,未知鈇钺之诛。
臣仰戴恩遇,不敢自已,愿竭愚虑,为陛下喋喋陈之。
盖以今日之事,实系朝廷之轻重,政教之纯駮,天下之安危。
伏望太皇太后以祖宗积累为忧,以先帝顾托为念,以嗣君冲幼为计,博采公议,断自圣心而力行之,则天下幸甚。
夫所谓执政大臣者,辅人主以道,庇生民以德,格天地以诚,和阴阳以政,镇四夷,遂万物,乃其职也。
得其人,举其职,则朝廷重,政令纯,天下安;
非其人,废其职,则朝廷轻,政令駮,天下危。
自古至今,莫不如此。
臣不敢远迹旷世,辄举唐室之事,以證其一二。
明皇时,任姚崇宋璟,则致开元之治;
李林甫杨国忠,则有天宝之乱。
裴度在位,则宿奸巨盗为之丧气,名闻外夷;
元稹入辅,则诏天下之日,朝野莫不轻笑。
崔祐甫除吏,人称允当
李义府赉官,则其门如市。
杨绾,则人心自化;
程异,则物情深骇。
其他邪正之情,治乱之由,载在简策,灿然不可悉数。
圣宋临御,百有馀年,元勋重德,高才伟望,为天下赖,多以居之。
太祖时则有赵普王溥吕馀庆刘熙古
太宗时则有吕端吕蒙正李昉李至李沆寇准
真宗时则有王旦李迪向敏中张知白王曾王晓,在仁宗时则有吕夷简晏殊杜衍韩琦富弼蔡齐薛奎范仲淹吴育欧阳修明镐吴奎张昪王举正包拯姜遵鲁宗道田况
如此等人,或以经纶成务,或以献告极忠,或陈台谏之规模,或知风化之原本,或通古今之变,或尽出处之致,或可润色皇猷,或能裁决大事。
是故三朝之治,号为太平,卓冠前古。
盖辅相得人而朝廷重,政令纯,生民安故也。
今日之执政于此,无元勋重德,不足以服人;
无高才伟望,不足以谋国。
在先朝则括囊茍禄,未尝有分毫补助,惟与小人表里结固,为贼民害物之政,使神宗皇帝德泽不能下流,愁叹之声,闻于四海。
在今日则阴怀顾望,面从窃议,招权立党,为时家族子孙之计,使陛下法度未能完正,而安养元之具有未尽善。
然则社稷何赖焉?
生民何望焉?
陛下不于此时择其尤无状者而去之,臣恐始则欺,中则慢,终则干犯挠权,而不可制矣。
臣虽疏贱,早夜为陛下忧之。
盖谓陛下富有春秋,方在谅闇,岂可使大臣强梗而不早黜之?
伏见韩缜自备位宰府以来,内外文武百执事至于闾阎聚落之人,无不窃议交毁,以为非据。
盖其人自为小官,以至大吏,行检乖僻,誉望衰轻,有所欲为,则任其狠愎,而继之以无耻。
秦州路经略使日,酣醉归室,误谓因指使使臣窥其私而箠杀之。
奉使河东日,肆为丑行,形于翰墨,为边臣燕复所把持,乃至呼复为兄而求庇其过。
密院则谄事张诚一,待以家人礼,每剧饮大笑,款密无间,欲因诚一以结宦官,此最为士论所深疾者也。
其使河东日,实与北使梁允同定地界,不能援引誓书,剖析曲直,大为梁允同所屈,遂割吾境土形胜之地数百里以啖犬羊。
使吾沿边弓箭手、熟户等去坟墓之日,哀号怨愤,所以不忍闻,乃夺官员职田并五台寺家田以处之。
其襟要控扼去处,多为彼有。
辱命蹙国,罪当万死。
先帝志在收复幽燕,不欲圣机漏露,一切包忍。
既而梁允同以拓土之功归其国,为两府,吾亦用韩缜,以示不疑尔,其实非以之才器可以大用也。
自陛下即位以来,乃敢窃弄威福,广植亲党,差除一人,行遣一事,多不协于至公
郭茂恂王钦臣陕西监司,皆有丑迹,恶声喧闻一道。
其事连及侄宗儒,今为主张,差茂恂库部郎中钦臣工部郎中,玷辱清选,莫此为甚。
王说前知徐州,附会吴居厚,极力掊歛,得替到部,缘之旧,忽除省郎,言者弹劾,遂罢其职,仍差知密州
颍昌辛雍知县资序,与同乡,遂于吏部知州通判合得之阙差光禄寺丞
宣义郎李振者,素无长才异效,未尝历繁要任使,此缘其父评曾与同定地界,遂用可治烦剧去处,作取旨选差之阙,差雍丘县
是以一邑之民,弃于孺子之手。
此皆徇私坏法,无复畏避也。
翟思所以降知南康军者,盖御史日,曾言受燕复马不偿其价故也。
黄履所以落侍讲越州者,盖中丞日,言之侄宗道宗古避亲迁换不当,奉圣旨今后差除三省同进呈故也。
此皆报怨复仇,无所忌惮也。
张璪之为人,柔邪猥佞,善能窥人主之意,随势所在而依附之,往往以危机中人。
熙宁初擢在条例司讲议役法,遂置儒馆,预谏列。
唯诺备位,无所发明,常持两端。
先帝圣虑高远,察见反覆,斥逐于外,后为王圭出力援引,试知制诰、兼知谏院
实欲使之在言路,以杜塞内外耳目,天下有志之士无不扼腕愤疾。
后为翰林学士,同舒亶判国子监,深交于,以至株连大狱,有力焉。
判司农寺详定官制,遂忝执政
及先帝升遐,陛下即位,太母垂帘保祐,而贪天之功,自谓顾托之重,立党布恩,为持宠固禄之计。
每差一官、除一局,则以简札谕人,掠美收惠,而后降其命。
成都路榷茶司勾当公事张同者,乃随州签判王经臣之甥也。
之姊常嫁故益王向经,而之姊乃嫁经臣,之与张同固非近亲,今乃与同书问往还,甚于骨肉,交通问遗,财贿公行,原其所以结张同之心,则奸邪可知矣。
事先帝不为不久,谓天下利害不知耶,则两次在言路矣;
谓土木之役不知耶,则尝判将作监矣;
谓苗役之法不干预耶,则尝判司农寺矣;
谓官制迂滞不见本末耶,则尝充详定官矣;
谓刑狱罗织非其责耶,则尝以苏轼事欲置于死,连张方平韩维范镇司马光矣。
此二人者,其操行则如彼,其政事则如此,诚不足四夷,安宗社。
伏望陛下博询众议,俯听臣言,早赐罢免,天下幸甚。
陛下若谓先朝大臣不欲黜责,则二府之出须加以美职,知大藩,于恩礼不为不重。
愿陛下早赐圣断。
韩缜章惇张璪元祐元年闰二月1086年 北宋 · 孙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八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六八、《太平治迹统类》卷一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窃见已降制,除司马光左仆射,中外欢庆,以为得人。
然臣见光论役法,文字颇或疏略,寻有圣旨,更差韩维等四人专切详定,立法推行,可以永久矣。
之学业行义,群臣莫与比者。
如再得忠亮笃实、才识敏明之人,相与左右揆度,则万务无不举矣。
韩缜人品污下,才薄望轻,先朝以为枢密院都承旨,本以辅相期之。
陛下临御未几,擢为右仆射,士大夫无不失望。
左相之位以处司马光,论者以为得矣。
韩缜尚为右相,则贤不肖混淆,人材杂处,所谓冰炭同器也。
伏愿圣慈罢相位,别求贤材,使与司马光协心共济,则天下不难治矣。
虽小有才,而为性强愎,操心不公,庙堂之上以恶言相加,所谓具瞻之地,若此可乎?
张璪闇缪荒疏,尤非所处。
,可并罢去。
乞别赐推选有德有言、堪其任者,擢以代之。
三乞罢蔡确元丰八年十二月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六三、《宋宰辅编年录》卷九
臣近者累具封章,论奏宰臣蔡确,乞行罢黜。
未蒙指挥施行。
须至再有陈列。
臣之于,素无雠嫌,但以其人怀邪徇私,不恭无礼,久居相位,无益国家。
公议所不言,王法所宜治。
自京官,不十年至辅弼,非以学术选也,非以德义进也,特以累治大狱,锻鍊诬陷,缘此进身。
是以任风宪则专以护持苗役法令为公论,居庙堂则专以聚剥生灵膏血为相业,天下安危,久远大计,不以经心。
民间困苦若胡越人之不相问。
至排斥忠良,引置党类,深阻而不可胜数。
臣今且举大者一事试言之。
夫百官差除,从祖宗以来中书、门下省同共进拟,所以合同众论。
壬戌官制改更,三省分治之。
后其事尽归中书
是时右仆射中书侍郎中书之权既已偏重,进退人物,随意在手,门下、尚书省审察奉行而已。
天下莫不知其非,而但以在此位,畏之者不敢言,附之者不肯言,故三省不得而合也。
及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临御之日,御史台礼部閤门同定垂帘仪制,其时众论欲因此合三省班次以正其事者,而或恐忤之意,乃言官制不可辄改,遂且如故。
无何,适会王圭薨谢,执政递迁,左仆射进兼门下侍郎
以谓去中书之位则无差除之权,不便也。
即时阴令御史中丞黄履上言以为请,朝廷从之。
于是差除方归三省合班取旨矣!
三省合班差除诚是也,乃所谓公道也,乃所谓善政也!
然以中书贪权之故,使朝廷公道善政不得行者凡三年。
设使王圭不死,不迁门下,则此事未必容改正,非止三年而已也!
朋附者亦未必肯以为言也!
上下之情,以利相市,以私相成,至于如此,无人达于圣听,岂不可为叹息也哉?
臣愿陛下试察此一事,足以见之存心常要大权随己,则为公耶?
为私耶?
又足以见朋党之附而为其用者,其效如此,则为邪耶?
为正耶?
自今以来,诏恩屡下,勤息疲民,稍更革法度未便者。
此皆之所不欲,其心忌而耻之者也。
然阳为协顺,将一二小事依应增损者,此非真能奉宣圣意也,盖欲以此安其身,为不去之计而已。
今陛下不审察其矫伪而听其自留,陛下误矣!
使置身既定,立足既牢,必须领袖邪党,专权肆志,小人之道日盛,君子之道日消,朝廷将不能制,同列亦不能胜,天下无由终被仁圣之泽矣。
然则之去不去,天下安危生民休戚之所系也。
伏望圣慈早发睿断。
罢黜一,上足以安朝廷,下足以安生民,而慰忠臣义士之望。
臣不胜愤懑忧国爱君之至。
〔贴黄〕试因进对之际,陛下密察其语言所向及差除所主张之人,则足以见其心之公私邪正矣!
〔又贴黄〕自以来,雨雪不降,亢阳为厉。
臣按《五行志》,以谓政舒缓之所致。
恭惟圣慈于大臣仁恩太厚,包容太过,至公之法都不行于贵近,此乃和缓之政。
故其效冬温而无雪。
伏望振刚明之断,深体天道,罢去确位,则和气必应。
〔又贴黄〕确与章惇张璪为党,自知公议所嫉,疑言路或有文字,访闻逐人各令亲信于内臣中出入稍亲近者,探伺访求虚实,伏望圣慈亦赐访察。
乞罢张璪劄子元祐元年六月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七九、《太平治迹统类》卷二○
臣伏见中书侍郎张璪天资倾邪,不知忠义
立朝行己,阿谀柔佞,明附憸人,无自立之节。
其始进也,以邪说奉王安石
其稍进也,以奸谋附吕惠卿
其后随王圭、谄蔡确、党章惇,数人之情虽不同,而能探情变节,左右随合,各得其欢心。
自陛下更置大臣,登用旧相,以图政事,中外皆谓不能容于其间矣。
既而诡情伪行,俯仰润人,又复安身藏迹如此之久!
陛下察节行,尚可使列大臣邪?
无乃为朝廷累哉?
盖非徒无廉隅苟禄而已也,乃于缓急投隙伺便,营私作过。
近日差除,多负公议,见文彦博韩维进拜,于五月初乘两宰相未谢之时,引文及为都司韩宗师直秘阁,以迎悦之。
彦博兄绛力辞而止。
近制六曹尚书谏议以上限年带学士待制之职,此事徒乱官职,无益政体,其议专出于
盖上既有以结其同列,而下又以此悦于众人。
其中如王存枢密直学士尤无义说。
存,之婚姻家也。
存昨再任开封曾进此职,存当时辞免而罢。
近制指挥本为职名之旧曾带者则还之,存虽除而不受,则不得为旧带职,不知以何名今复之?
自以得罪于天下,惧不得留于朝,所以盗弄名器,自施恩以结援助。
臣载惟人主以至诚遇大臣,茍得同心协德之人,则可以举国听之,委任责成而已。
乃若怀贰徇私,则虽圣明在上,安能事事防禦之哉!
臣向者上殿,两曾论奏之奸邪,臣恭闻圣意以谓曾经受遣,未有显过,不欲伤恩。
臣是以久未论列,今过有显状,士论所疾。
伏望速赐睿断,罢责任。
以清朝路,以副公议。
乞罢张璪权留安焘李清臣劄子元祐元年九月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八七
臣窃惟辅弼之进退,皆系国家大体,人君不可以不谨也。
进之必以其道,退之必以其理,则天下莫不为宜矣。
今大飨礼成,风闻中书侍郎张璪同知枢密院事安焘尚书左丞李清臣皆欲上章辞位。
夫此三人者,并受神宗顾托之命,一旦同时求退,臣疑陛下必有所难之也。
虽然,臣以为无难也。
俱去之则难,俱留之则难。
盖俱留之,则害天下而屈公论;
俱去之,则伤国体而惑人情。
今于三人之中察事考迹,权其轻重,则有必宜去者,不必去者。
臣请论之。
以倾邪柔佞,窃位最久。
朋奸害政,卖恩营私,前后言者累疏其罪。
臣曾上殿,亦屡蒙宣谕,以谓过大礼必听去,自此臣更不复论列。
今大飨已毕,之引退乃其时也,陛下许之亦其时也。
得掩其奸恶,以礼罢去,盖已幸矣。
朝廷虽有失刑漏网,而得其不在要路,不为政事之害,斯亦足矣。
此臣所谓必宜去者也。
若乃清臣,则稍异于,皆不以节行自励,龊龊在位。
然而比于辈,未有显罪。
陛下若特以其受遗之故,且为留之,实有其名,亦无甚害。
此臣所谓不必去者也。
恭为神宗皇帝弃天下,今未大祥,若顾命之臣尽去不存,诚恐小人私害,为国生患。
臣之区区在此,欲望圣明照察。
于三人中罢所以安天下,留清臣所以明陛下不忘先朝受遗旧臣之意,全国大体,以镇群下。
考之公议,谁曰不然?
臣蒙被厚恩,有所见,不敢避犯分非职之诛,庶补万一。
〔贴黄〕退执政非臣所宜预知也。
然辱在言路,事干国体者,理合上闻,不敢自为形迹。
昨者本候上殿面奏,新过大礼,未有班次。
又虑稽缓不及于事,故具简牍。
伏望鉴察省览讫,特赐留中。
〔又贴黄〕臣非谓清臣宜在执政也,又非私于二人为之游说也。
但以其被先帝顾托,又今年未大祥,恐须且留之,假借二人成就朝廷事体,更俟徐徐渐作次第罢之未晚也。
非如蔡确章惇张璪皆罪恶暴著,先当去之。
乞罢张璪追寝林希新命疏元祐元年九月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八八
臣等窃以奸臣交结,古今大患。
上足以蒙蔽朝廷,下足以动摇士类。
若不察其几微,剪其萌蘖,盘固蔓延,必将难拔。
臣等自春至累上章疏,及上殿奏陈中书侍郎张璪奸邪,乞罢执政
陛下尝谕臣等候过明堂大礼,张璪必退。
今大礼已毕,而方扬扬有自得之色,殊无退意。
谨按面柔而心很,言甘而行险。
身为大臣,当一以大公之道尊王庇民,不当交结臣僚以肆欺罔。
被诏举文学行谊之臣充馆职,明知陆长愈贪污有素,文行无称,以长愈林希妻亲弟,受其请托,辄以应诏
所以受其托者,独不在结,意在希之弟旦见为殿中侍御史,冀其阴助也。
今闻已为中书舍人,昨日闻主者促撰告词甚急。
窃意之为谋,欲早受命,成其奸党。
今若使依旧在中书预政柄,林希又作属官预国论,又有弟旦作御史为阴助,上下朋比,挟邪饰诈,无所不可,朝廷将如何也?
恭惟陛下睿明之德,洞照奸慝,每行黜陟,天下咸服。
林希兄弟相结,奸党已成,臣等若顾嫌疑,若避形迹,不倾写肝胆,极言力陈,以告陛下,破其奸党,则后日之患,将无可奈何,臣等负陛下深矣!
伏望陛下特奋睿断,罢张璪执政,追寝林希中书舍人之命,则奸党不成,朝廷清矣。
陛下如以臣等言为是,乞降出臣等章,付外公行。
如以臣等言为非,乞行显戮,以戒妄言之罪。
权留安李清臣劄子元祐元年十月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八九、《太平治迹统类》卷二三
臣昨于九月八日曾言神宗皇帝顾命大臣不可尽去,宜于张璪等三人内罢以安天下,留安焘、李清臣以全国体。
后来蒙圣慈因有请,进其官职,使之外补。
今闻焘亦复上章,居家辞位。
臣未审陛下何以处之?
将以臣前日之言为是而留焘耶?
将以臣言为非而去焘耶?
焘与清臣,固知其皆常才也。
方蔡确章惇张璪朋奸结党,害政之时,焘等身为丞辅,无所救正,以顺随人,以保禄位,诚非大臣之节。
然比之确辈,则其罪有间矣。
故臣前后力疏确辈三四人奸邪,乞必行黜责,而未尝及焘等之去。
虽焘自同知密院知院,臣但曾论其超越而不言其可罢者,盖欲且逐大罪,而不欲陛下临政之始尽去旧臣故也。
今焘若得请而退,则清臣势不敢留,继须请罢,陛下虽欲不听,而清臣义不自安矣。
臣深虑人情不察,以谓先帝弃天下方逾年而受遗之臣一旦尽去,转相议论,无所不及,其于盛德之治,不为无损。
然则二人之去不足道,而所系者朝廷大体也。
臣叨长风宪,今乃建言以留执政,若论其迹,则似乎非宜;
若考其理,则臣之区区欲以今日之得失、后日之是非告于陛下,庶几有补万一,虽以嫌疑得罪,固无所憾。
臣亦非谓焘与清臣宜在庙堂也,止欲借二人存之于位以全国家大体,以成就陛下不忘旧臣之意,而解天下疑异之论,如斯而已。
伏望圣明再思审虑,无听之去。
臣不胜愚款!
〔贴黄〕臣向因上殿累次面奉德音,云欲留先朝旧人,此诚陛下圣谋神虑及于久远,非众人之所能至也。
众人但见无补于国者皆欲去之,不思他日利害也。
然而旧人中怀私作过之甚者,虽曰旧人,不可不去。
如确辈三四人是也。
其它虽碌碌常才,然不能为大害于圣政者,当且存之,以副前日陛下宣谕欲留旧人之意。
则今日焘与清臣是也。
臣蒙国厚恩,茍有可言,不敢自处以避嫌疑。
邃明生日 北宋 · 韦骧
七言律诗 押词韵第六部
昴宿储精岳降神,乾坤钟异钜贤身。
间生庆候年弥永,辅世休声日又新。
台鼎调方夏实,凤池风好正南薰
因时愿祝松椿寿,长赞熙朝秉化钧。
请用先帝北郊仪罢去合祭之礼奏绍圣元年五月十八日 北宋 · 盛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五九、《宋会要辑稿》礼三之二一(第一册第四五○页)
今略具元丰以来及元祐臣僚论议本末。
元丰元年,详定郊庙奉祀礼文所奏,本朝亲祀上帝,即设皇地祇位,虽尽其恭事之诚,而稽之典礼,有所未合。
送本所详定,合更改礼文闻奏。
陈襄议:既罢合祭,则南北二郊自当别祀。
请每遇亲祠之岁,先以夏日至祭地祇于方丘,然后以冬日至祀昊天于圜丘
李清臣议:常岁有司摄事于南郊,亦不合祭。
其合祭之意,止缘亲祠,欲遍及尔。
乞每遇亲郊,宿太庙以告,宿北郊以祭,宿南郊以祀。
王存议:备物而后动,不可以不相天时。
历代祀天地之月,率皆不同。
若间有事于北郊,用孟冬纯阴用事之月,理无不可。
陆佃议:郊后必有望祭,请冬至亲祠,因即圜丘之北,别祠地祇。
张璪议:谓宜即郊祀之岁,于夏至之日,盛礼容,具乐舞,遣冢宰摄事。
陈荐议:夏至方丘之祀,于今决不可躬行。
虽然大备礼乐,上公摄事,则恐此议亦未能与古合也。
况天子父事天,母事地,既亲礼天神,而不亲礼地祇,质之情文,深恐于义未安。
乞且循用旧制。
曾肇议:国朝以来,三岁一见天地祖宗,未尝废阙。
今冬至若罢合祭,而夏至又以有司摄事,则不复有亲祭地祇之时。
于事天则躬行,于事地则遣官以往,其于父天母地之义,若有隆杀。
愿亲祀南郊之岁,以夏至日,备礼躬欸北郊,以存事地之义。
顾临等议:恐北郊之礼未及亲行,徒崇空文,则天子长无亲事地之礼,请合祭,如祖宗故事。
孔武仲等议:乞检会王存奏议,以孟冬诣北郊,行亲祠之礼。
杜纯议:遇北郊,上公摄事,请于后苑中设望祠位,举权火以望拜。
臣等以谓宜用先帝北郊仪,以时躬行,罢去合祭之礼。
开具蔡确王安石亲党姓名奏元祐二年 北宋 · 梁焘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八四、《宋宰辅编年录》卷九、赵宋五太后临朝事略、《续资治通鉴》卷八一
臣等窃谓本出王安石之门,相继秉政,垂二十年。
奸邪群小,交结趋附,深根固蒂,牢不可破。
谨以王安石蔡确两人亲党开具于后。
蔡确亲党:安焘章惇蒲宗孟曾布曾肇蔡京蔡卞黄履吴居厚舒亶王觌邢恕等四十七人。
王安石亲党:蔡确章惇吕惠卿张璪安焘蒲宗孟王安礼曾布曾肇彭汝砺陆佃谢景温黄履吕嘉问沈括舒亶叶祖洽赵挺之张商英等三十人。
吕惠卿熙宁八年十月 北宋 · 蔡承禧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六九
臣累言参知政事吕惠卿奸邪不法,威福赏刑,天下共愤。
顷在延和面陈其事,以为不可置之左右,寻蒙敕差监试
臣以措置试院,若少不经心,恐有败事,不暇外虑。
今考试始毕,遂得奏陈。
臣闻参宰之任,职于辅弼人主,以道揆天下。
万事得其理,则国家安而贤者进,即为至道之朝;
万事失其序,则朝廷危而不肖进,即为非道之世。
况朝有作福作威玩法之臣者乎!
况陛下之超然远览高视,此理不待臣言而后明也。
然臣之区区,职在于辨邪正、审贤不肖,奸臣在朝,臣安得燕燕朝夕之间,而不为天下言乎?
臣请陈惠卿奸状之尤著者。
臣前论升卿疏中备言惠卿之恶。
杭州监税刘载司农丞升卿使京东尝签其役法之不善者。
京东体量灾伤,以承例用关子散饥贫斛㪷,自是州县不奉其法止约百姓,却以不合散关子罪,自密院检详官谪之监税
司农勾当公事时孝孙孙鳌抃皆指京东役法之不善,托以司农员冗,减二员勾当公事,遂斥孝孙鳌抃
后来不久,惠卿复增置司农勾当公事员额。
当其减员,乃惠卿力行私忿;
及其增也,又何谓哉?
惠卿之罔上,反覆颠倒,任意自专也。
三司杂纳库自祖宗以来创置,本无不善。
惠卿王白检正官,其父颐监此库,不乐其职,请求惠卿,遂以颐知管城畿县,而废此一库。
后来朝廷以杂纳无之不可。
遂再行创置。
其王颐败坏管城一邑之事,彊横纵恣,上所知也。
夫为一人而即以官局擅废更置,此惠卿之弄权自恣也。
访闻惠卿妻弟方希觉初实未有考第选人,嘱请湖南察访章惇辟为勾当公事
是时邵州进士李锐深入溪洞,招到蛮酋田元猛。
章惇意在谄附,成就希觉恩泽,遂以李锐招元猛之功为方希觉之功,而转奉礼郎,其李锐几不沾赏。
比及日夕称诉,惧此事发觉,力相蔽护,始以为一簿尉
惠卿之朋比,窃弄国赏也。
惠卿之舅,监簿郑膺始寄居秀州华亭县,以惠卿之故,一路监司王庭老之辈皆卑下之,而招弄权势,不复可数,至夺盐亭户百姓之地以为田。
提刑卢秉挫其所为,仍发觉惠卿党人张若济奸赃公事,遂急移淮东,以张靓两浙路转运。
遂阴求罪,无有,即将所行盐法亏坏,欲成其过,而大失递年课额。
惠卿既喜,即以妹妻其弟规。
惠卿之朋比专权,坏失国家源利也。
朱温其大理少卿惠卿之妻弟方希益充详断,失入死罪,乃倚势妄称温其指挥,以脱己罪,又以惠卿之势逮引同官以为證。
断官李昭远惠卿乡人,惠卿与温卿、升卿同坐与食,以语骂昭远:「富贵爵禄尽由我家,你却不證方希益」!
昭远称:「无此,不敢虚引」。
自后不复与见,日求其过。
惠卿欺国,蔽亲鬻权也。
朱温其殊无纤过,又讽府司录朱炎令勘入朱温其之罪,无得,遂更不分首从,各罚铜十斤,而乃阴除方希益冲替之罪。
惠卿侮文罔上,坏陛下宪法也。
太学考诸州教授方通乃其妻亲,词艺平常,惠卿不复计其可否,即令升卿势胁李定之辈考为上等,以误朝廷,与之教授
惠卿之自专以崇亲党也。
朝廷已定之法,多所改更,不循义理,惟循己之一时喜怒。
如怒邓绾,即令张琥同提举台官,又令一司一务敕于外州定夺闻奏之类,皆不可以诘计。
惠卿之专己自用,不顾朝廷也。
弟和卿都无善状,才为阳曲,即讽章惇举为军器监丞,其举辞云「风力精强,所至必治」。
罔上如此,又迁京官。
军器监丞既为要任,当亦选其人,而乃以小子妄厕其间。
众官擘画有可取者,则欺罔以为己出;
至于措置乖方,则归之众人。
众皆畏祸,不敢与之较。
惠卿之挟邪私亲也。
惠卿丁忧之日,于两浙威使州县,语其亲党,言其将为宰相
与知华亭县张若济曲相附会,胁借民财,其数不少,以置田亩。
邓绾既言其奸赃,朝廷已差官体量,则惠卿自是罪人,当阖门待罪;
访闻乃乞勘御史中丞,又自乞令以事属张谔徐禧
惠卿之强横无上也。
身为都检正,受张若济请求,访闻遂将张若济枉法重罪,谕勘断官吏一切出除,止夺三官编管。
此又惠卿之窃弄威权,出入刑名,以坏陛下之法也。
惠卿身为大臣,固当守公以奉陛下之法。
其弟谅卿以无考第,请监金耀门。
不度法之可否,威使流内铨供脚色,以为于条可得,即出敕以授。
既而王安石点检,遂作谅卿自陈,连累流内铨官吏上簿,惠卿安然无愧。
此又见惠卿之怙强自恣,以私其亲也。
惠卿之父死于怀州,条制,大卿监死,无依倚者乃得恩泽,惠卿令其家陈请异姓,越在法制之外,此惠卿之贪以害法也。
朝廷提仓之官所系不轻,一路承禀,按察与监司无异,当用天下有吏干之人。
惠卿不以私故,则以私亲。
妻弟方沃庸谬,尝往河北点检军器郡守有陈其不善者,此众所闻,而陛下之所知也。
乃以为河北提举,又令方泽江西提举
惠卿曾判司农,岂不知江西役法已成,别无可更,为其恶江西转运李之纯苏澥曾陈簿法不便,意欲移去,却令妻党作监司,捃摭其罪。
又如张靓之比,欲坏陛下成法,以成就其亲。
方泽仍是违碍选人,自条例司荐为提举乃一二年。
惠卿之欺国家、私亲党也。
曾旼小子,能事惠卿之家兵卒孩稚,能谄媚惠卿,遂荐为侍从
陛下之明以为不可矣,又特荐之,今为常平提举
此又惠卿之不顾义理,姑欲以陛下差遣立私恩,以快己一日之志也。
陛下令撰《经义》,惠卿岂不知其弟升卿之不才,不可以当此,茍欲其弟夤缘以得美官,即令撰进。
其文之纰缪不可以言,臣有别疏论列。
惠卿之欺陛下,而以爵禄私其弟也。
臣既言之,而惠卿百端排毁,作为巧言,以罔圣听。
此又惠卿兄弟不顾义理之至甚也。
身为大臣,当秉身就义,使天下莫得以言。
既恣睢不轨,以致言事者上言,而诟谇亡节,则必躬携文字,诈为涕泣,恳陈不可,谬为恐惧,以欺上聪;
退则张目大言,当拔擢某人,当削除某人,以威天下。
此又惠卿言动之间必欺陛下也。
王韶本与惠卿同年登科,不为惠卿便佞,而夙负学行,又以功业,为陛下擢为执政
拜命之日,往惠卿之家,乃问其挽强几何,射之能否,意以兵卒待之。
惠卿之恣纵凌忽同列也。
惠卿作两浙水利,攻郏亶之法,伪为温卿之名投进;
又作造簿手实之法,为和卿之名投进。
不度天下之可否,姑欲以此欺陛下,而进其子弟,此惠卿之奸邪欺蔽也。
顷者沈括两浙察访回,其所措置少异其说,则惠卿沮难诬毁,力欲黜除,赖陛下之圣明辨直。
而今又为两浙察访,恐发其在两浙奸贿之状,遂严为饮食之会,曲加喣喣,以络其欢心。
所嗤笑,士人莫不知之。
惠卿之奸邪翻覆也。
惠卿之所为,有滔天之恶,而无抑畏之心。
发口则欺君,执笔则玩法,秉心则立党结朋,移步则肆奸作伪。
朝廷之善事,使其朋类扬以为己出;
不善,则使其党与言为上意。
章惇李定徐禧之徒皆为朋党,曾旼刘泾叶唐懿周常徐伸之徒又为奔走。
至有避权畏义之士,则指为庸为鄙,尽忠去邪之人,则以为害人害物;
贪利希附之者,则为贤为善。
更相推誉,彼可侍从,彼可监司,庸鄙便佞,繇此以进。
欲进之则虚增其善,欲退之则妄加其恶。
曰上与吉甫论某事,吉甫告上以某事,上起身以听吉甫之某言。
吉甫惠卿字也。
至于陛下之前,阳为恐畏卑惧,如不自胜。
间或肆诡辨以伺陛下之心,或为小亮以取陛下之信。
退而踸踔奋厉,有轻圣德之语,又奸恶之大者也。
臣闻之明大矣,至于未察四凶之象恭静言,则不害其使之居位;
及知其滔天庸违,则不害于流放窜殛。
魏道武,衰季之常主也,崔浩有平四方之功,一改国史,遂行显戮。
唐德宗,末世之庸主也。
窦申所至之家目为喜鹊,遂赐之死。
盖以为国史敢改,则他何所不可乎?
恩命敢以告人,而收为己私,至目之为喜鹊,则其他何所不至乎?
彼二主者固不足论,尚能毅然断割,以保天下;
况陛下睿谟英达,天下之远乎!
惠卿无涓埃之功,而恶逾崔浩窦申哉!
至如《经义》,陛下曾经御览,既出于中,有所不善,则当明有论列,若私自移易,则孰有不可改者乎?
就使其书未进,而易他人之说,以著己之谬言,则万事之欺蔽可见。
恩命刑罚皆出人主,若夫左右之臣私以相贵,而归德于己,窃荣其亲,布列中外之党,此而可窃,其大无不可者矣。
伏惟陛下睿眷,一赐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