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朐山公集嘉定十一年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六三、《复斋集》卷一○
朐山勋名在淳熙间表表为一时冠,其学一本于诚,宜其计谋深远切当也。
观其在襄阳时,条上关防边民一状,有曰:「欲专以法制拘其迹,不若推恩德以结其心,其心既归,其迹自定,必无逃移出界之患」。
呜呼!
公之所以守边者如此,其羊叔子之徒欤!
嘉定戊寅秋,公之嗣子前都昌叔献九江来访,出示是编,三复大息,书之卷末。
胡叔献 南宋 · 吴泳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五一、《鹤林集》卷三二
某顷被火之后,复遭台评,灾患邅连,居无宁止。
闻命之夕,即襆被守关而出,更不候星牢落、鸡喔咿矣。
今暂憩翔凤山下,不谓故旧时相劳存,独惟太社定交不为不深,略无一语之赠。
方此惊怪,而苍头已踵门矣。
来书以道之兴废归之命,身之遇否归之天,陈义甚高,晚学何敢当此?
但山间林深树密,花落鸟啼,溪洞流泉,飞绕屋下,三竺灵鹫山,风斯在下。
又有一二道士,能鼓虞舜南风之琴,歌伯牙「流水高山」之操,其幽幽可以处体,其窅窅可以观妙,荒志滞虑为之顿释。
若有买山筑屋之资,则便可于此种田艺瓜,为终焉之计,而兹事卒未定也。
记得邵尧夫在閒,司马君实富彦国诸人皆与之区置家事,如宅契、园契、户庄契,悉捐而与之。
今人与居而古人与稽,安得有若人哉!
予郡指挥虽蒙札下,罪戾之馀,安保其往?
比得小侄讯,舍弟又病于金陵,甚重风雨之思。
南仲、子华襟谊高大,抚问备至,令人不可忘。
因书到维扬,为某拜意令舅。
盖自入山之后,更不欲作厚禄故人书也,自此远矣!
草草占答,馀惟以天下之宝,为天下珍毖。
胡叔献被召二首 其一 1253年 南宋 · 刘克庄
七言律诗 押东韵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莆田
君去闽山亦动容,即今岁俭更民穷。
有豺当道凭谁问,无凤鸣阳恐国空。
莫放钦夫归岳下,岂容子骏京东
传闻玉座筹边急,颇牧何妨在禁中。
胡叔献被召二首 其二 1253年 南宋 · 刘克庄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莆田
解瑟于今又再,弓旌所致总名流。
积轻曾覆祁公鼎,偏重能翻涑水舟。
袖里弹文差快意,局傍观弈尚私忧。
信庵丞相如通讯,为说狂生霜满头。
与石壁胡卿书1268年5月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六二、《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三三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莆田
某自去岁重九失明以来,一字不能写,遂疏记室之问,独有皈向,寸心拳拳。
某畴昔受信庵丞相国士之知,闻其仙去,不觉为天下恸。
身虽退老,尚能记忆此公平生忠孝大节、开济元勋,庶几刻之金石,附名于不朽。
不谓天夺书眼,区区此愿亦莫之遂,每一念至,忽忽如狂。
田舍无邸报,不知节惠二字及褒赠官品,以故未得遣玉下束刍之奠,先为章五首以泄此哀。
然举国谁可举似者,今录呈石壁,想经电目,亦为之沾襟及袂而重云亡殄瘁之痛也。
翀甫侄四友除授制1259年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八六、《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八、《后村题跋》卷一○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莆田
此题安晚倡之,竹溪和之,后余联作,已觉随人脚跟走矣。
既而胡卿叔献仓部弟各出奇相誇,里中士友如林公掞、方至、黄牧竞求工未已,然止有许多事用了又用,止有许多意说了又说,譬如广场卷子,虽略改头换面,大体雷同,文章家之大病也。
张端义者,独为四友贬制,自谓反骚,然材料少,边幅窘,非善辞令者。
翀甫侄此作殿诸人之后,余览之曰:世皆以列于《楚辞》者为骚,殊不知荀卿之相,之赋,韩之《琴操》,之《招海贾》、《哀溺》、《乞巧》诸篇,皆骚也。
同一脉络,同一关键,而融液点化,千变万态,无一字相犯,至此而后可以言笔力。
若疾走不如夸父,冶容不如西子,未免于学步焉,效颦焉,警策处仅胜众作,慢衍处反为众作所胜,其如勿为。
杜公云:「诗是吾家事」。
余亦云四六是吾家事,著作公似,小麟台公似杨、刘,然皆不获用世。
若余拙,两叨词臣,而无一篇可传。
翀也有志兹事,宜博览,且精思,他日院吏腕脱,敕使口宣,有扫阁受润笔之获而无依样画胡芦之诮,不独为吾父祖争气,亦为汝伯刷耻。
四友特小除受尔,更有大典册在。
龙学余尚书神道碑1268年5月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一七、《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四五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莆田
公讳字景瞻,故左相忠肃公之仲子,世居衢之龙游县
生于绍兴壬午
幼受学于耆英刘靖君愚
国子生,尤专苦,虽同学儿不识其为贵介公子。
淳熙癸卯,侍忠肃出疆。
擢丁未第,调饶州安仁主簿
忠肃金陵,改监两浙运司华亭船场。
抵官未几,忠肃西府登庸,监西京中岳庙者再。
忠肃长沙,改江西转运司干办公事
擢第至是十有三载,惟华亭岁馀,馀皆侍忠肃临方面之日。
漕幕,为使者条十事,皆急政要务切当可行者。
嘉泰辛酉,改秩知岳州临湘县
忠肃再判长沙
忠肃薨,跣护归葬。
服阕,甲子七月,除籍田令
开禧乙丑考省试,得杭相李文清公卷,擢冠本经。
闰八月,除太府寺簿,剂局圆散一新,蠹毙清矣。
开禧丙寅二月,除诸王宫大小学教授
四月,兼庄文府教授五月,除太府寺丞
七月,除枢密院编修官
时江氛甚恶,狂猘南吠,用事者无策,欲具海舟、浚水门河道以备南幸。
十二月,公轮对言:「应兵之道,气胜则兵振而敌慑,气衰则兵沮而敌骄」。
因援景德却近臣楚蜀之议、绍兴却或者闽中之议,当示欲进以作天下之气,示欲为以起天下之懦。
公虽以严见惮,然权臣外犹牢笼,使参预李公壁谕意,欲擢公紧官
公力丐外,嘉定戊辰六月,差知南剑州
七月陛辞,首言:「三边解严,睦邻继好,如疾疢甫瘳,既当防护周密以杜风寒之侵,又当从容恬养以散药石之毒」。
次言:「中兴以来,存留州郡十数阙,专充职事官补外,盖以人情无彷徨顾虑之忧,斯有雍容去就之美」。
九月合符南剑,首蠲诸色欠负,为缗钱二十六万有奇。
郡有拦河和籴,客舟过者率十籴一,公亟减其额。
又有随苗和籴七斗有奇,初给以直,继犹折盐,久乃白取。
公曰此与和买何异,又惧后来以乏事藉口,非可遽革,省缩浮费,度所积可支一岁,减所籴三之一,上其事于朝。
建守闻之,曰:「镡津岂独为君子乎」!
亦奏蠲减。
继至者又广公意,复捐其半。
龟山旧庐为巨室所得,交讼,公曰有司治此不过用交易法尔,以例卷钱百万赎畀其孙,且为立閟宫、访遗稿焉。
庚子八月,除知大宗正丞,兼权金部郎官。
辛未正月,除右曹郎官,面对,首言:「天下未治固当忧,其已安者不可恃。
自古智略高世,有以消弭变故,而大本不立,不能保其日后之无虞。
逆而察之,民心穷愁,士风消弱,权纲沮挠,法令废弛,人才衰靡,所恃以为国者无以为他日可久之道,是可畏也」。
次言:「以资格为守令,不问贤否,甚者罢软衰耄、贪刻骄惰之人扳联亲故,交结权要,肆其贪虐。
纵复败露,类皆舍大而问小,暂罢而倏起」。
四月转对言:「建炎南渡,权宜创置,增赋凡四千三百馀万,而供亿于三衙与科截于四总所者无虑三千六十馀万,其耗于养兵者几十之六七。
竭天下之力困于转输,谓宜士饱马腾,而连营菜色,刚心勇气销铄殆尽,何望其投石越距而慷慨激扬乎!
岂非形格势禁,彼此判截而揣摩利害,迄未得其要领耶?
臣尝观汉胡建援《兵法》曰:『正亡属将军将军有罪,以闻』。
注谓『军正不属将军将军有罪过,得表奏之』。
未尝不叹古人防虑之深密。
夫事从中御固非委任将帅之术,然颛倚爪牙而略无耳目之助,亦非维持统摄之道
唐置监军,法是人非。
厥今总饷,职非不重,顾王人之尊自有常体,戎务项尾似难尽究,不若别置一官,军事钜细咸俾与闻,此疏达壅毙之长策也」。
六月,充金国贺生辰使。
盱眙对境,澒洞接伴,对展词语加顺,馆舍饔饩,比旧尤整。
涿州定兴县,铃声迅急,驿马交驰,溃军累累,号泣言鞑靼宣德县,去此只三四百里。
群胡垂首丧气,马嘶车行夜不绝,吏卒相视失色。
公慨然以义命勉之曰:「国家大雠未报,天其或者假手外夷以毙此虏,若目见破败俘执,何快如之!
鞑靼于我无衅,宿昔旷隔难通之情未必不因是可达。
万一不幸,身沦异域,亦命也,安之勿忾」。
因裂黄缯为宋使旗藏之。
俄有使传虏旨遣回,公请留以俟,往复再四。
虏意惶窘,读才终纸,公借观,径夺置怀中,虏不能拒。
十月,公至阙下,面奏:「臣临淮而闻其纷扰之刑,过江而见其虚耗之实,调役骚动,公私无马,三节始尽用车」。
上曰:「马皆北边去」。
又奏:「今鞑靼坚锐,即女真崛起之初;
而金人沮丧销耎,有旧辽灭亡之势。
方雠虏疲惫之馀,适国家閒暇之日。
孝宗皇帝规恢之念无一日忘,自符离未捷,不复出师,盖无机会之可乘,初非委置而不问,此君臣上下所当痛心疾首、是究是图者也。
欲望陛下深诏大臣,讲求所以备边自治者。
汉有汲黯淮南为之寝谋,则人材不可不储;
唐有李绩突厥不敢南犯,则守将不可不择;
充国积谷破羌,则屯田不可不行;
晁错粟实塞,则积贮不可不广」。
富弼仁宗朝衔命使虏,既坚盟好,方且拳拳以修政备边为言;
公有《使燕录》一卷,纪金、鞑情状尤详。
十一月,公奏言:「财赋散漫无统,请置总计使一员,视仪签枢,宜择禁从中诸晓财赋、风力素著者居之,是亦国初三司使之遗意也」。
壬申二月,除军器监
六月,乞外补以便亲养。
七月,除浙西路提点刑狱
台两期,五所行部,平冤决滞,锄击强梗,风采凛然。
甲戌八月,除大理少卿
时憸人有为沽激好名之说以倾善类者,十一月公论对,谓:「人之才品难一,多以疑似失之。
孤特者若崖异,谠直者若陵讦,老成者若迟钝,沉毅者若顾望,刚劲者若褊隘,凡此疑似,不可不察」。
复论棘寺四毙,深中事情。
乙亥三月,以越国疾丐祠,除知婺州
寻丁越国忧。
丁丑六月禫除,十月令赴行在奏事,首言战守大计,谓蜂锐者多轻举,玩愒者易苟安,战无必胜之形,守无可恃之势,同声附和,随事辄变,愿如古集议,使人得尽言。
秘书少监,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
十二月,兼权太常寺少卿
戊寅正月,除太常少卿
时科条繁兴,或归咎于绝币纳降,公为宰执言:「若论失计,节目尤多,使诸贤为之,必不至是。
今当一新规模,持以坚忍,庶几事尚可为」。
奏记庙堂数百言,略谓:「反顾根本,固当舍战而言守;
深察流毙,似未免因守而为和。
昔之善谋国者,立于万死百败之地以成隽烈;
今日之事未至于不可复为,何至销铄戚缩而甘就下策乎」!
都司或言今日甚得沈铎、季先山东一项人力,公曰:「向以纳降为非,今藉其力,正论终不可诬。
然此军他日必难制,要须有一项劲兵以控驭之」。
后卒如公言
六月,兼吏部侍郎
七月,兼国子祭酒
京尹方趋时好以沮士气,小司成因此去官,诸生空学出,庙堂欲以公镇之
公乞全小司成之去,惩府吏之罪,然后拜命。
庙堂初难之,公力争,庙堂出尹于外,且勉诸生归斋。
己卯二月,除权吏部侍郎、兼中书舍人、兼祭酒
内帑监司守贰岁额登亏,中批或迁官,或削秩,或展磨勘
公言赏罚之权分于北司,末流之毙,不可救矣,为三说以缴还。
:「内帑岁入巨万,累朝所积,不知其几,陛下俭约无妄费,何为空竭至此?
借曰外郡逋负,亦帑吏受赂隐欺所致,今舍吏不问而先谴监司守贰,人其谓何」?
:「天下财赋悉有一定窠名,逋慢乃为旷职,供输岂足言功?
但此端既开,赏之不可胜赏,不赏无以酬劳,异时尚费处分」。
三谓:「赏罚之行,当在中书,今若悉由中出而中书但务奉行,岂盛世事」?
时某人方睥睨两地,诸生欲举幡攻之,其人祈公一言款诸生,公固拒,某谋遂寝。
六月,升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
三乞祠,十一月除集英殿修撰、知建宁府以归。
庚辰十月,改太平州
辛巳春,虏犯蕲、黄,沿江戒严。
八月,有旨以采石水军听守臣节制措置,公物色军中积毙,尽刬除之,修战舰,造戎器,阅射艺,旌旗壁垒,精采一新,有《须知》一卷。
又别创防江新营,以厢禁溢额衣粮别募精锐,纪律视大军。
拨钱二十万缗为防江库,以备赏激,有《条约》一卷。
壬午九月,除焕章阁待制沿江制置使、兼知建康府、江东安抚使、兼行宫留守公事。
公在当涂时,岁旱潦,皆一祷而应,至是江涨冒城郭,公精祈而潦缩。
选官吏视灾伤,家赈给有差,一如在当涂时。
具遣医疗疫,家至户到,全活尤众。
潦后苦饥,发廪平粜,又不足则蠲税招贩,无饥莩者。
以樽节钱十五万缗为循环籴本,名曰平止。
公经画阃事,亲至唐湾、靖安阅习舟师如采石军。
以三十万缗创防江备用库,他所兴修数十,有《事目》一卷。
自淮出溢口,何处发源,何处□江,委官相视,尽得南北要害。
行伍中人才多为管军所压,时时按行籍记,遇朝廷乏使,多以问,皆得其人。
京河帅许国惮山东降附之横,欲耀兵誇之,大合诸军阅山阳,移文沿江制司调发,公答以「千里赴教,且当冬寒,无故使士卒疲毙,恐军气不张,反为北人所轻」。
白于朝,不能止。
会久雪,教阅之期屡展,士卒暴露胥怨,而北军疑其将不利于己,卒致内变,人始服公远虑。
公虽鼎贵,而自奉萧然,如老书生。
陪京号佳丽地,公以清约倡诸司,未尝有夸嬉之宴。
十月,除显谟阁待制
宝庆乙酉二月提举安庆府真源万寿宫
公悯乡俗不举子,置局三所,各给钱米药饵。
又以火葬之俗近夷,为义阡四所,刻石表茔,种松成列,旁为厚俗庵,守以僧,买田赡之。
时宰与公同年,常言安得余景瞻来相助,公闻之不皇安。
里居四载,无寒暄一字,相忽专书问劳,欲公出当事任,公谢不能。
绍定己丑,除知潭州荆南路安抚使
时诸峒反侧,事变方棘,公不敢辞。
九月开阃,衡之酃县沙甫峒、郴之桂东县高垓峒相挻而起,已破酃县,犯茶陵
公察致寇之由,首罢黜贪虐吏,檄谕祸福,且奏调鄂兵以张威声。
沙甫寇欲降未决,宪司檄有「会兵讨捕」之文,寇愈惊疑。
公移书劝力止,宪不听,且设招格倍于帅司,寇愈玩侮,复破资兴
时鄂兵未至,寇张甚,公截留飞虎戎兵数百守茶陵,以属官王友莘、留子迈董之,又调苏洪飞往茶陵,以死争险。
兵适至,诸将连捷,沙甫酋领诣行司束身归罪,未高垓负固。
公遣鄂兵抵耒阳扼其前,檄王友莘、留子迈以飞虎军泊安仁掩其后。
明年春,高垓寇相率赴军前首降。
衡之常宁世忠峒素有忿,阋内相攻,县令偏有所主,遂犯省地。
公抚定之,且赈活酃、安仁耒阳资兴诸邑被寇祸者。
安仁浦阳富室闭粜,有啸聚强籴者,公遣古灵寨官率隅总收捕。
衡山孙家原永兴之大爻效颦蜂起,公立赏格,布方略,至忘寝食,以次荡平,部内肃清。
全守裒敛贾怨,营卒失伍,破吏家,掠市肆。
公先劾贪守,檄前全倅王梦弼摄郡,除首乱者,馀勿问,一郡帖然。
诏以梦弼知郡事。
辛卯正月,以平寇功除宝谟阁直学士、依旧任。
公每湖湘莽为盗区,郴、衡诸邑无城所致,请于资兴县秆子爻筑城以捍高垓之寇,茶陵县筑城以捍沙甫之寇。
计费钱十万缗、米万石,愿身任其费,不烦科降。
资兴宁县仍移县残煆改名就城
茶陵古城基址犹存,今但增筑二城。
皆以辛卯九月经始,壬辰九月落成。
城必有兵,宜以飞虎二百人戍茶陵,一百人戍兴宁,别桩钱四万缗以备三年券食。
其地控扼两峒咽喉,郴、衡诸邑可高枕而卧矣。
郡有惠民仓,前帅曾公从龙所创,丰歉不常,寖亏旧额。
公桩钱五万缗创库,收其息以补亏。
始至,师旅饥馑,军府赤立,而公平酃寇,缮城池,筑险要,防溪峒,事力沛然。
复以钱三十万缗置备用库,为缓急之防。
贡院、传舍、亭台之类,屡书不一书,若天雨鬼输者。
去日帑有馀积。
阅府县版籍,为下户畸○税代输。
旧委右选部餫,亏二万馀斛,缧系数十家,公为偿逋,且资其铨调,皆泣拜而去。
公尝自言,叨守四郡,非有生财之术,惟吏不得欺而无渗漏,己无苟取而不敢妄费。
他人管蠡小智,锥刀微勤,必誇诩铺说,公于国有大勋劳,其辞谦厚如此,故详著之。
端平元年正月,除敷文阁直学士、依旧任。
乞休致,四月,除华文阁学士、沿海制置使、兼知庆元府
六月进封信安郡开国侯
再乞休致,七月召赴行在。
公祈闲愈力,除宝谟阁学士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
逾年,上命陈公卓移书问安否意向,且除公兵书。
公在长沙积劳,体中有微恙,然神明不衰,屡上免牍,陈义慨然。
上嘉叹,除焕章阁学士,依旧祠。
丙申十一月,御笔迁工书,累辞不允。
嘉熙丁酉夏杪,疾甚,七月戊寅晦,呼子孙戒曰:「我与忠肃世荷国恩,清约无厚蓄,汝等当强学继志」。
随阅遗表,更数字,释笔定而薨,享年七十有六。
上震悼,特授龙图阁学士光禄大夫致仕,赠开府仪同三司,赠恤如仪。
龙游之余,远有世序。
曾祖铎,赠太师、益国公
妣傅氏,益国夫人
祖绘,赠太师、蜀国公
妣虞氏,燕国夫人
端礼特进左丞相,赠太师封卫国公谥忠肃
妣叶氏,越国夫人
公娶徐氏,先四十年卒,继应氏,先二十二年卒,皆赠郡夫人
子男四人:道申、永,早世;
球,奉议郎、知浔州桂平县,先公六年卒;
璨,某官。
孙男三人:垕,某官;
垓,承议郎添差通判绍兴军府事;
槩,登仕郎,早卒。
孙女一人,朝散郎大理寺主簿王同祖其婿也。
初,公自卜葬于忠肃公墓域之侧石壁之原,孤璨以次年二月二十日奉柩安厝,从治命也。
余惟忠肃公绍熙顾命大臣,援立宁考,庆元相业,其保全定策国老、平亭伪学禁锢,功在社稷,号为南渡名宰
接绪言而传心印,其告吾君必曰任贤去邪,其告大臣必曰开诚布公,其言财利必曰损上益下,其语和战必曰斩使焚币,其论纪纲必曰不可使中人政令,不可以中批行赏罚。
孤直行一意,终始持一说,立朝如阳城、孔勘,临边如羊祜杜预
近世名卿将,舍公指不多屈,西山真公复斋陈公尤敬重。
公葬三十一年而垓奉木石尤公所作行状请铭于予,予先君昔与公同为枢掾,情好如兄弟,但姓不同耳。
某甫冠,受教于公。
先人弃诸孤,时公方奉使畿内,遣吏士抚孤嫠,使先君返骨首丘,而一门百口生还故里者,公力也,某终身不敢忘。
木石公亦余故人,昔俱被遇穆陵,同时为史官,为词臣
郑枢载伯之薨,某状其行而木石公铭之,今木石公状公之行而某铭之,不敢以荒落辞。
木石公所已载者,不复出也。
公所著书有《周易启蒙》、《毛诗说略》、《春秋大旨》、《戴记序发略》、《掖垣类藁》、《肯堂宾谈随笔》、《肯堂职业》及杂记录各若干卷,藏于家。
铭曰:
本朝名公卿,家庭俱貂蝉。
仲仪文正,子颐于忠宣
都事远矣,姑述近者焉。
福公有复斋紫岩南轩
皆以子淑后,岂惟翁拜前。
卓哉肯堂公忠肃之嫡传。
追怀庆元初,只手扶厦颠。
迓续天命永,矫揉国论偏。
色线用不尽,一券付象贤。
及雷输忠,授钺劳筹边。
平生仁义谏,丹青累百篇。
居中每不久,去若箭离弦。
防江垂四期,镇湘亦六年。
念昔坐春风,琅琅闻杂言。
长恸閟一丘,孰能起九原
斯文后死,虽耄犹勉旃。
幸与木石老,附名石壁阡。
四贤堂 南宋 · 范楷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六、《永乐大典》卷七二三六
峡有四贤堂,尊贤也。
欧阳公尝宰夷陵,祠而祝之,固宜。
二苏、山谷时经行题咏,而郡人合祠焉,于以见四公之贤重当时而名后世者,独峡人知之深而尊之至也。
堂旧创寖圮,蓬茁其间,肖像妥灵,莫适宜称。
郡守高公报政之暇,度地于子城东偏,奠基启宇,闳敞高洁,尔邪、楚塞、月峡诸台树,左右映带,江山环拱,花竹明秀,过者凝停。
涓休考成,移书以记属余,且书扁榜。
顾以晚陋,得附名幸矣,惟赘词是惧。
虽然,侯所以表郡人尊贤之意,则不可没也。
兖公以道德文章统接韩、孟,雄千载而独立,眇一世而无朋,二苏龙骞凤翥,迫而附之,非萧勺而和,不埙篪而应。
太史晚登苏门,直以孤标逸韵,方驾先达,寒梅婥约,自足颉颃于姚魏间。
若夫师友渊源,心会神受,异齐而同趣,盖有出于文字之表,学士大夫不能尽解,而峡人识之,岂偶然者!
不然,骚人墨客,自少陵乐天以来,寄兴于峡者不一也,而四贤云乎哉!
想其夕阳素月之交辉,烟帆沙鸟之出没,山光水容,隐显万状,岸帻离坐,笑傲如生,安知无神游之适耶!
愚于斯堂之设,所以喜峡人知之深而尊之至也。
继自今官于峡者,顾望想像,缅怀典刑,当曰邑政观风,谁所为而赋也,孤双桥,谁所爱而植也,三游青溪,谁所过而题也,古寺涧泉,谁所汲而记也。
阳城居晋之鄙,熏其德者犹数千人,矧四贤之清风邪?
概闻者兴起于其所尊慕,而惟之以淑峡之士,以微峡之俗有馀矣,高侯其知所先务哉!
侯名叔献淳熙间司农少卿屡帅藩阃蔸之子也,视其所慕用建立,足知能世其家云。
用敬书之,又从而歌曰:百世师表六一翁,弦歌惠政声摩空。
眉山伯仲人中龙,长江西社太史公
黄帽青鞋几经从,合四先生遗清风。
光焰衣被如长虹,西陵假宠何终穷。
伟哉使君知所宗,高堂恍如对音容。
为我瓣香铭其衷,千载一念将无同
宝庆丁亥仲春望日记。
朝请大夫起居郎、兼国史院编脩官、实录院检讨官、兼侍读范楷撰并篆额,朝散大夫、试给事中、兼同脩国史、实录院同脩撰、兼枢密院编脩官、兼崇政殿说书郑清之书。
吴总侍劄 南宋 · 方岳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九八、《秋崖集》卷二七
某伏读诲毕,有曰「相疏未有如此时」,为之寒栗起粟。
盖某之为人率不能如世俗之事上,无时而书焉以为恭,无谓而谒焉以为密,此其情状当与巧言令色者同科。
某既不敢以此事先生,而又前月二十四日里人不戒于火,延及所居,礼有火焚其前人之弊庐三日哭,盖至今怀居之泪未乾、思亲之心欲驰也。
近遣迎老人,许以正月为此亢方,将丐一舟于先生而台翰至,如之何其不愧!
季兄者某尝接纳之,杯酒之慇勤亦款,忽移书徐编修累数百言,极其所以诋媒者。
大略谓梱公与之筦库,非某意也,而怒之,而捃之。
所赖素行颇修,梱公不以为怒,不然殆矣。
人固难知如此哉!
某始欲寘之于理,又念或者其必谓某不能容一士,召而质责之而已。
今独有数项官钱未了,虽非某所得专,然敢不仰体先生之盛心也!
义夫二十日安丰,遂与夏侯栅淝水以拒敌兵攻城之锐。
春且近矣,此城当可保也。
梱公节制淮西诸郡,叔献以为朝廷处置得宜,某独争以为不可。
无故而隳一梱,在朝廷既已非矣,此等负荷,有过无功,成是败非,古今一律。
今日毁子华之怯者,即前日誉子华之勇者也。
先生以为如何?
某今无家可归,而数月间当满,欲就先生谋所以居者。
十数日间拜状恳舟,又十数日当迎老人于境上,敢上谒以请其私,惟先生进之。
宜州铁城宝祐三年十一月 南宋 · 黄应德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八二、《八琼室金石补正》卷一二○、《粤西文载》卷六○、嘉庆《广西通志》卷二三○、《十二砚斋金石过眼录》卷一七
岭右自淳祐以来,传云南有鞑患,朝廷重我南鄙,移师戍之。
大帅宝文胡公时郎官转对上前,独谓遣戍非经久之策,当如唐李德裕筹边故事,按山川道里,择险筑城,以扼其阻。
上虽下其议,未果行也。
宝祐甲寅秋,前事复棘,上思公言,乃命经略一道。
公至阅履封,以宜当西南夷间道,必能干城者,可畀虎符。
武经大夫云侯拱守之。
侯诣帅府受约束,公曰:「惟事事有备无患耳。
昔佛狸未寇,元嘉时盱眙沈璞以郡居要冲,缮城浚隍,上下皆谓过计;
及魏兵南向,所至赤地,而大将臧质独藉城以挫虏。
往事明验可见已。
今震于其邻,独不当为彻计虖」?
侯奉命惟谨。
至宜,顾城陋不足恃,则经营。
距郡三里而近,有山环绕,皆峭壁悬厓,内可容万灶,飞泉石井,取汲不竭。
侯熟视,叹曰:「地险无踰此矣」。
亟闻于公。
公以闻庙堂,得旨,以币百万下之郡,鸠工计材,伐石畚土,因山之势,联络而城之。
周遭一千八百馀丈,为墙栉如,为门翼如,悉与山相缪。
山之前下瞰龙江,后倚天河,四面形胜,屹然天成,虽钩冲肉薄,无所施也。
凡州县治、寨舍,糗粮、器械峙积之所咸备。
而侯未以民迁,姑徙附邑宜山治隶焉。
宜民知保生聚者亦莫不适有居,用永地于兹新城
又以见侯之是役,非独地利,人和从可知矣。
役始于乙卯季春之望,讫于仲冬之朔。
指授规画,侯必躬必亲。
其董而相之者,郡从事钟嶅、文学掾林均、清远节度推官颜得遇也。
城成,以其砌叠皆石,乃名铁城
图上帅府,宝文公命应德记之。
夫王公设险以守其国,地不能自为险也,而设险则人力存焉。
重门击柝以待暴客,为暴者不必有也,而恃吾有以待之。
易前民用,岂我厚诬。
今宜得侯为保障,重门设险,岂特无唇齿忧,彼窃伏草莽、俟时观衅者将不复作。
噫,亦意造物设是久,而有待于侯之来也;
亦意南方当无狄患,而侯之遂筑斯城也。
侯关表老将,熟更战守。
自领郡后,阅丁壮,治戈甲,明斥堠,结蕃邻,为宜备无不周,城其大可书者。
伐柯匪斧,所以成侯之役者谁与?
胡公名颖字叔献长沙人,文武伯也,今又被命入奏。
是岁日长至奉议郎通判静江军府兼管内劝农事、借绯黄应德记。
岳麓何应文书。
奉议郎、特差充广南西路经略安抚司参议官张埏篆盖。
陆太博墓志铭 南宋 · 黄震
 出处:全宋文卷八○五八、《黄氏日钞》卷九七
国家设科发策,正以伸天下敢言之气,一有拘忌,有司反先喑无声。
嘻,可叹已!
然于斯时也,有能独谔谔其间,岂不诚奇士哉!
绍兴间秦桧之当国,有司无敢问时事,高彦先独昌言之。
宝祐间丁子万当国,有司又不敢问天下事,陆先生又独昌言之。
皆所谓奇士也。
秦丞相当国久,高彦先被奇祸;
丁丞相不旋踵败,陆先生竟获免。
士固有幸不幸欤?
高彦先虽被祸,后数十年朱文公出,为请赠典于朝,庙食归然,至今凛凛有生气。
陆先生虽免祸,当时独大参陈公韡目击其事而荐奖之,公殁今将二十年,未有继之发明者,果孰为幸不幸欤?
然君子为世道虑,宁愿其为陆先生,矶激方露,已平流漫无迹;
不愿其为高彦先,孤标杰出于繁霜夜零之馀也。
余故于陆先生之事重有感。
先生早入大学,每试必第一,声名卓立流辈,天下争诵其文,如快睹翔鸾奇瑞。
余尤所酷嗜之,谓先生之文旷世不一见,所谓读其策知其必能措置天下大事者,而恨未得望下风。
岁在辛未,余守抚州,正先生寓里,喜而亟造其庐,则先生久已困目眚。
然闻其议论之宏伟,骇其记诵之如流,尚犹峥嵘当世者莫及也,信奇士矣。
抚州适岁祲,赈救之方多所见教。
已而余叨除常平使者,又除提点刑狱,凡民情风俗之要,见教尤悉,非畴昔究心当世之务者不及此也,益信其奇士矣。
未几,先生俄不疾而化,余哭之哀。
及予东归,其孤追及余江东道上,乞余铭,余不忍辞也。
行次黄竹丛旅舍,即次其事而铭之。
先生讳鹏升,其先山阴人
曾祖宪迁芜湖,祖宗周迁旴江,父守谦宣教郎,始迁临川
先生遂为临川人
淳祐七年进士第,调全州州学教授
静江府兴安县,再调福建转运司干办公事
国子录,迁太学博士
以疾丐外,添差通判潭州
寻丐祠,凡四任,主管仙都观以终。
其在全州,创立小学,增辟湖湘书院,讲切义理无虚日,有《讲贯集》,至今行湖湘间。
其在兴安,剔蠹弊,推豪强,宽租赋,凡吏胥久例、白纳钱悉除之。
是行也,虽勉为胡公颖数月留,而田里至今有遗爱。
其在福建,诸郡累年之讼拟决一空。
其在朝,六馆交贺得明师。
奉祠而归,尚能训其里以孝弟忠信,户外之屦常满。
先生虽以疾不及尽用于世,其随寓而行每如此,使其获尽用,当何如哉!
先生性资坦夷而质直,行己有法度,与朋友交尽信,邻里有急难力贫,给助不遗力。
自十二三入乡校,诸老先生已惊异其文。
少长力学,经、史、诸子以及天文、地理、度数、律历之学,靡不精究。
平生著述甚富,戊午校三山,鬨场者掠之无存,今存于家者惟《大学》、《中庸》、《春秋》讲义。
先生生于开禧丁卯五月壬申,卒于咸淳癸酉正月癸未,年六十七。
积阶至朝奉郎
娶冯氏,封安人
生男三人:长钦祖,将奏补遗泽;
次扬祖,先卒;
次荣祖。
男孙二人:芑孙、菜孙。
是年十二月庚申,葬先生临川新丰乡白杨寺之原。
呜呼!
天生一代奇士,而乃止于此耶?
铭曰:
谓天无意兮,赋才何优?
谓天有意兮,曷命不侔?
英灵虽返于山川兮,精忠尚凛凛于斗牛。
会复钟为人杰兮,开世道之休。
回奏宣谕 宋 · 李曾伯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三二、《可斋续藁后》卷六
七月初八日酉时,承阁长德亨六月二十四日午时恭奉圣旨宣谕,臣祗诵训辞,倍深感激。
所准圣谕犒设戍兵,过犹不及,近日特科银盐,专以备缓急不测之用,臣敢不恭体!
南中旧来戍兵,胡颖任内不过二百人,徐敏子任内不过一千八百人,印应飞去年添戍亦不过六千二百人。
兵数既少,支犒可以从优,亦是前人恤其远入瘴乡之意,固足以取悦将士。
今来戍兵既视比年增倍,旦夕陆续到来,水陆共以一万八千馀人计,若欲尽照前数支犒,委是浩费。
要之戍兵之来,地里有远近,支犒当有厚薄,前人无所分别,一概支犒,似亦略欠区处。
今臣已将江淮京湖湖南地里分作三项支犒,自江淮来者悉如旧例,京湖来者、湖南来者则各量与等第裁损,此在军士亦自无说。
只近日湖南二千五百又到,已减省六万一千馀贯矣。
旦夕遣令出边,前人亦是一概支给。
今臣亦欲斟酌以远近支犒,邕、钦作一项,并照前例,宜与融则亦与照远近等第差减。
当此用度窘乏之时,岂敢妄为国费,不知撙节?
但此项支犒,经、漕、郡三司皆无馀力,安能办此?
前者印应飞亦是于科到备禦钱内支散,今亦只得于朝廷近科银内兑钱支给。
每遇一番支散,自但以时出豁,随即具申,不敢分文欺弊也。
臣又准圣问:「经、漕、静江三司略无事力,可以通融乎」?
臣窃照广西财计所入,止仰盐箩一项,凡所出纳且有经常,何敢毫发过取于民!
经司不过有买马钱一项,今系隶朝廷窠名。
见添创制一司,官吏将士请给钱米未免仰给郡计。
所谓郡计,一府所入苗额岁三万石,止及潭州一县。
且催科常不及数,日用支吾,亦不过仰漕司拨到盐箩,日赏日支,别无所入。
所谓漕司,则岁用盐本钱一十八万省,可以措置本息共收三十四万省,仅了岁支经常之数。
往时无军与添戍之费,经、漕两司相为通融,仅可支吾。
今连政以来,那兑罄尽。
见今无盐本,无籴本,又添运米水脚一项(姑举河南永州米一石到邕州,该水脚十七文。),此又当年所无。
兼臣近将新安边军一项九百二十人券已拨填经、漕、郡三司旧管军额,更不申请科降,比之递年各司又添此一项钱米,委是他无通融之地,臣不敢一语欺诳也。
近申券钱乃是以军人每名依例日支一百文省,算至年终,以二万四千三百六十四人计,合该之数同新年正月以后尚未敢申请。
今准圣谕,庙堂无可挨那,独于臣殊觉加厚,兹尽出君父主盟之赐。
以所蒙庙堂矜念如此,臣知有感戴!
但军券一项,委是一名不可欠少,一日不可缺支。
岭峤远在数千里外,大惧临期乏兴,控告不及,用是数月尘渎。
更望圣慈宣谕外廷如数应副,此非臣所敢分外申请也。
臣又准圣谕:「司存岂无可以生财之道?
来年切须措置屯田」。
臣既叨隆委,亦愿深以尺寸自见。
实缘臣于理财素短,况如广右地瘠民贫,亦无可措置。
所有屯田,则闻沿边邕、钦间及柳州管下东泉一带颇多荒田,倘募军民耕垦,固可措置。
刘雄飞往邕,臣亦尝嘱其到彼相度经理。
但民耕则岭人于私田犹多惰,况责其公田而用力!
军耕则各州驻兵无几,欲委之戍兵则难事。
因田致谷,此固先务,然须图其实数,不可徒付之空言。
所恨臣老钝日甚,精力不逮于昔,深恐无以上副委寄,谨当更与官属商确,续具奏闻。
回奏宣谕 宋 · 李曾伯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三三、《可斋续藁后》卷七
臣今月十一日承苑使刘竴七月二十九日酉时恭准圣旨宣谕:「安南附敌即敌,岂容养虎!
雄飞两简,忠壮可嘉,先发制人,殊为得策」。
令臣宣布圣意,勉其立大勋绩,则赏非所靳。
臣于十二日已亲作书,恭录圣谕,密切封示雄飞,勉其深入筹度,精察事机,思所以上称委付。
又准圣旨:「大理之寇本自不多,率是诸蛮为之羽翼」。
臣近得溪洞路城州报,则谓敌人修路已至都泥江,雄飞已遣人体探,亦欲调兵往路城州循连。
近又得干事人吴以忠申,谓大理饥荒,蛮敌皆阙食,又谓去年敌来交趾大理诸蛮即有逃者,见得诸蛮从之,出于迫胁,其心亦非愿附。
但闻强敌已出六盘,西南诸蛮蹊径杂出,不容不过作堤备。
本司所准朝廷调到新旧戍军,见已陆续边发,自当申儆边郡,极力备禦,乞宽睿念。
南丹莫异俊之事,既令权管,已自帖息。
近据干官郭公著报到,正欲责以边隘守把,若诸蛮推伏,申到人心既定,却当以印授之,不容久刓也。
异德诸子亲属奔窜邕、宜管下,亦有在南丹,已责令各处存恤,毋俾流落矣。
臣又准圣谕,「琼筦付之梦炎,切须戒其廉洁,事关四郡,任至不轻」,仰见陛下矜念远氓,戒饬吏治,且不以臣言为僭,俯从所请,改颁成命。
臣谨当恭体圣训,申谕梦炎,俟到海邦,布宣德意,以宽廉为政,无负简拔。
己亥庚子总赋西淮,梦炎已为臣属吏
今二十年,平时相勉以善,臣敢以身保。
柳州已蒙朝廷除潘公湜,臣七月廿五日所奏,以屯筑欲用武,且劝来者,盖未知朝廷已自择守,今遵承惟谨。
臣又准圣谕:「国用匮乏,诸阃类皆体国,自作通融」。
臣仰惟朝廷经费浩繁,若使在外自有可以措画,何敢上廑庙堂钱谷之问?
实缘广右地瘠民贫,非诸阃比,无榷酤,无营运,无佃渔、芦场等利。
今虽创为制阃,其实只是经司
广东且无财赋分毫裨助,漕计则以连年供亿军券,那兑罄尽,见无籴本、无盐本、无水脚。
前此则谓可通融以助经司,今乃反欲于经司兑借。
静江为郡,则税赋不过如长沙一大县,惟仰卖盐以供日给。
往时初无戍兵,胡颖任内不过调二百人,敏子止一千八百人,应飞去年添调四千来人,今新旧水陆戍兵通二万六千馀人,制司犒赏已自乏支,漕司券钱尤更利害,少或弗继,关系不轻。
财非天雨鬼输,若非朝廷科拨,实是无所控告。
此臣屡渎庙堂,不得已也。
更望陛下曲加轸恤,宣谕外廷,以广视广,勿以它阃视广,则国事幸甚!
所准拘桩二万两之银,则臣恐违朝命,已于经司交割银、漏禁水银、迓新夫脚银凑还桩管矣。
臣又准圣谕,臣男杓何以祠请,臣何功上报国家,有子亦玷朝列!
圣恩天大,岂敢上违!
实缘臣衰老,远在瘴乡,子女皆幼,惟杓稍自谙历。
臣近亦恭禀遣杓,使之祗役,而杓以臣老,不忍舍之而行,以此于今月初六日令其再申祠请,犬马私情,实不敢有欺于君父之前。
伏望圣慈特与改畀祠庙,臣父子一门实拜天地保全之恩!
谨录奏闻,伏乞睿照。
回宣谕奏 宋 · 李曾伯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三六、《可斋续藁后》卷八
十二月二十七日阁长邓克中恭传十二月十四日申时圣旨宣谕:「贼骑虽已回途,当防再哨。
如横山、老鼠诸隘,合重新葺理」。
臣昨日得刘雄飞二十二日书报,据横山提举黄爁等申,贼马已分两路,一由归仁隘,一由峨州隘而出。
此皆特磨路也,雄飞已差人出特磨道体探,臣亦以专差吴以忠等间道深入体探矣。
贼虽去,诚不敢一日忽也。
所有诸隘,臣已屡报雄飞恭禀宸谟,亟作葺理,亦报钦、宜、融三郡各为措置矣。
又准圣谕「诸隘冲溃之军,不由桂府小路透入湖南,此等支径尤当措置控扼」,臣仰见圣虑申严备禦,务欲周密
广西湖南接境,客旅私小路非止一途,若处处控扼,实难周遍。
兼自邕、宜极边小路透入广西地里,已自旁蹊杂出,防托不尽,若欲又备向里一层支径,委无此气力。
妄谓备外之责当在广,托里之事则在湘。
大抵外不可以应内,而内可以应外也。
又准圣谕:「宾州柳州城池皆当修浚,可委官计料所费,当与科支」。
臣近准劄,恭奉圣旨,令委官相度诸郡,措置城筑寨隘,臣已具奏申。
广西静江,极边凡四郡,次边凡六郡,非城固不可以备敌,非兵则又不可以捍城。
今欲议一城之筑,工费未暇计,须当预计一城合用之兵,与粮饷守具皆合经意。
今广右兵力有限,如今岁之事,止是邕有万兵,仅了战守,五千馀人,钦、宜、融城皆未备,兵亦不及,贼不至幸耳。
今欲添议城筑,只得审所先后,次第以举。
以臣管见,不可以不亟筑,宾且当以措置关隘为事,两役不能并兴也。
臣已劄柳州王该,令速计料修筑工费,俟其申到,当与一面科请。
仍从本司且那融桩管应副兴役,续容奏申。
臣伏准圣旨:「招土人为军,结蛮人为援,谢济计已到静江,可以此事责之否乎」?
臣仰见圣训及此,可谓详尽。
广中屯仅有安边一军,不及二千人。
往时胡颖尝乞招四千为额,今若蒙朝廷检照颖之元请,且令更招得上项军二千人,或更增人数,并只招广西土著,分安边作左右两军,庶可令分任措置城壁,亦免二千人戍军生养之费,且无不谙烟瘴之患。
此项取自圣旨,如或可行,乞付外廷施行。
所有结蛮人为援,此尤于广西边面关系。
议者正谓连年失诸蛮之心,惧其为敌用不为我用。
今此一番寇入,诸洞不能不为敌害,亦有能出力拒敌,以所获人马来解者。
正当乘此结约,以羁縻之。
臣顷以谢济为请,盖欲委以此事,俟其到此,便当商确行之。
凡此皆职分所在,圣谕所谓一日之暇,当做一日工夫,此古人必葺之谊,臣不敢不勉。
臣又准圣谕:「吕振龙望风退避,岂可仗乎!
可别荐人」。
臣近已具奏,第宾守新任,朝廷先差到刘士龙见在静江,亦已为之申审矣,伏乞睿照。
〔贴黄〕臣伏准圣旨:「朕素眷卿,适时多艰,正赖协济,奏尾所及,切须忘言」。
臣一介疏远,旁无寸援,蒙陛下拔擢,恩隆天地,九殒不足以报。
当此宵旰轸虑之日,岂敢不仰体训谕!
实缘臣衰老日甚,向者十年之前尝病瘴,于此春首被命,即虑不克胜任,已自致疾。
黾勉重来,侥倖满岁,事任虽号制阃,事力只是一州。
近因调度之间,便觉支吾不去。
已事虽幸,后虑正殷。
臣智力既非强壮之时,年运又临灾厄之岁,不时疾作,所苦头疼,身计非所忧,国事将上误。
臣又有真实之悃。
臣新年六十有二,臣之怙恃皆止于斯,犬马馀龄,为之凛凛,此臣所以哀告陛下也。
臣近者已具公奏,必蒙矜怜。
以臣管见,桂林只须建经略,仍以湖南阃臣兼制之。
岩之威略,任此馀裕。
向士璧朱祀孙王登,精力俱强,皆臣旧僚属,久在西边,不过各相分责。
于内尽可辍其一,付以任,则必可以上宽南顾。
臣得赖天恩保全归里,茍或过此灾年,未致霣堕,尚有报国之日也。
伏乞睿念。
回宣谕奏 宋 · 李曾伯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三七、《可斋续藁后》卷八
臣今月十七日恭承阁长刘竴正月初三日申时圣旨宣谕:「如兴复关隘,窒塞支径,结集峒丁,招刺官兵,与夫修筑城池等事,两尝宣谕,未见回奏。
可趁此暇时,早作区处」。
臣恭禀圣谟,见皆随事区处。
昨于十二月二十八日正月初三日两次具奏,度已上彻睿览。
内修复关隘一事,昨日得雄飞条画公状申,见得已委官措置,臣更当催趣。
招刺官军一项,昨已奏闻外,但才一招募,即须计度券食。
臣于今日已专具公状申省密,且乞照胡颖元请添招安边二千人。
然券食等费已不赀,俟得指挥,即当招募施行。
宾、象两守臣十二月二十日已具奏申,难与存留,见俟回降。
宾守择用良将,诚如圣旨。
缘广中目前亦难其才,新任刘士龙乃右科人,却亦曾在襄阳达幕中,与闻边事。
今恐只得且令其赴上,俾之措置关隘。
彼鉴振龙前辙,必知驰励。
伏乞睿照。
奏调兵等事 宋 · 李曾伯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四○、《可斋续藁后》卷九
臣自十月十八日具奏,至闰月三日遣介曾具公状申枢密院,及致书左丞相,乞以所禀奏闻。
今又踰半月,日望湖湘退之报,而道路梗塞,长沙更无一字关报。
意谓湘江深阔,若有兵扼之,贼未易渡。
今据遣人探报,则谓十一月中旬已渡湘江,正以为疑,及又得湖南宪臣胡颖十一月二十日公文,则谓贼于十一月十七日已犯潭州城下,是果已越湘矣。
颖公文中备坐朝廷指挥,令臣出兵夹击。
臣窃惟国家有急,臣子岂容坐视?
前此贼拥众过境,其锋方锐,本司兵力有限,仅能遣调攻劫,虽屡得捷,不能遏其大势。
继而贼过湖湘,本司即遣总管王胜等部追袭于全州之北,幸获大捷,又遣丘政继追,适贼马续有至者,复于灵川相遇获捷,皆已具申矣。
臣正欲再遣追袭之师,以邕、象连报十一月十一日复有贼马自武缘入,未免摘有调兵,又往前路设伏。
至闰月初旬方据象州申到,再入之寇已退,然亦未见去向。
本司方与将士商确,所准宪司备到朝廷指挥,令调邕守刘雄飞出而夹击。
众谓邕城关系颇重,雄飞未可轻出。
桂城虽有都统制朱广用,而之一城修浚措置尽出其手,见今总率诸军昼夜备禦
遂于此月初节次调出周旺、郑李庆丁湜四部军马前往永、衡以上会合剿殄,并檄宜州守臣彭宋杰提兵一千人赴司禀议,益以戍千人,共二千人,尽皆淮军,令宋杰继进,取衡入潭,听湘帅向士璧宪臣胡颖商确调用。
已于今月二十日责令起发,并已别差官权宜州外,惟是本司自得十月初八日京递,自后不闻中朝音信。
今已七旬,既未闻鄂寇之退,且又虑兀郎之深入。
及近据邕报,特磨至右江,尚复有马出没。
孤城岌立,僻在遐陬,气力既微,声援又绝,既虑封疆责任之重,又为宗社危急之忧,心为之折,恨不即殒。
前项追袭之兵,本不容摘,激于忠愤,辍以遣前。
所恃皇天悔祸,人心效顺,下流诸军相与戮力,剿退此贼,则天下幸甚。
臣衰老且病,株守于此,目前虽茍延旦夕,而事力将竭,未知死所。
尚望朝廷曲加矜恤,罔俾遐遣,实戴天地保全之赐!
刘镇抚衡山之捷 宋 · 李曾伯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四一、《可斋续藁后》卷九
二月二日具奏后,阅月广西兵事稍缓,未敢荐有渎闻。
此虏第三队两败于邕、宾,一败于除夕残党奔窜过湘。
幸得亟调刘雄飞之兵与彭宋杰会于衡,合邕、宜两州之选士,及之淮戍皆在,又得湘帅司调至鄮进、阎忠进以兵会焉,遂成初九日衡山之大捷。
臣得胡颖书,以为杀获殆尽,匹马不返。
恭惟国威远畅,虏气大沮,不胜幸甚。
窃料军前已具捷旗,自他司申奏矣。
广西自开正以后,始报南边犹有游骑。
近得邕、宾、象三州所申,皆言境内已自宁息。
去冬虏所经过,自武缘、宾、之二三外邑,今自春后民已复业,盗贼亦已消弭。
其馀诸郡元自安堵,缘所闻下流未靖,一向未敢具申清肃。
今天气渐热,江水日涨,所传清江之兵亦已退回。
度两宣阃上下夹击,天佑皇家,虏必北遁,此宗社生民之幸。
惟是臣近申投劾,日俟谴斥,未准回降。
伏念臣重来烟瘴,两当风寒,材力既弗胜,胆气亦已索,大为备禦,须亟更张,匪臣之私,实为国计。
伏乞圣慈宣谕外廷,早赐处分,臣席藁以俟。
〔贴黄〕臣得刘雄飞书,见得此捷皆雄飞倡率之力,其意欲得臣密奏推赏。
臣窃照雄飞宋杰所部四千人虽皆广戍,又有鄮、阎及他司帐兵在焉。
且立功在湖南地分,只合自湖南制司从实保申行赏,乞谕外廷施行。
雄飞亲书缴奏在前,并乞睿照。
提刑制司安抚司平寇循环历 其一 十月十三日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二
某荐准牒报,大阃调兵一千人,以宇文帅参、王环卫任其事,甚盛举也。
自秦寇之作,广西前此调兵,不过五百人以下。
去年吕帅方调一千人,而皆委之小小将校,气势单泊,不能为功。
今南窗调三千人,以唐贰军督之,以赵总制统之,而使阃与之掎角,大作规模,贼授首行有日矣。
关西户,国家之所嘉赖,岂直两路之所蒙福而已。
然闻之,兵家利钝,不能逆睹,蜂虿有毒,困兽犹斗。
《语》曰:「临事而惧,好谋而成」。
某数月以来,职思其忧,亦颇采取众议,薄有管见。
及今山前之所当行者,因悉数之于前,乞赐钧照。
一、秦孟四者,累据山前探报,其狡兔之窟,称在贺州管下地名下界,然实无一定可攻之巢穴,亦无一定可击之队伍。
前此经司非不起兵临之,然兵来则贼散,兵去则贼聚,见吾强则避之,知吾弱则乘之。
方官军之始至也,整龊精明,部分齐一,问寇则失之矣,无可踪迹者。
而秦之党或为平民买卖于军市之间,甚者秦孟四亦在焉。
及淹旬越月之后,我军气竭意衰,阑珊零落,寇则忽以百十辈突出草舍,以掩我军。
从前往往偾军蹶将,大率坐此。
今两阃会兵,鼓行而前,寇出故智,必且散去,及其久也,则有乘虚袭我之忧。
此一不可不知也。
一、秦孟四所出没巢穴处,其山重冈复峤,连跨数州,林翳深密,荟蔚延袤,山猺木客,聚族其间。
将四面而裹之,则山脚绵亘,无合围之理;
赭山而蹙之,则林木疏旷,无延燎之势。
我军望之遥遥,空驻山下,而彼之轶出他境,猖獗自如。
且如近年尝遣二将,曰吴曰孙,屯驻屏山者年馀,仅能免静江境内之扰,而不能禁昭、贺诸州之剽掠是也。
我军若入其巢,搜原剔薮,岂不甚快。
然彼又窜入大山,愈去愈远,迄不可谁何。
如近年萧路分日张者,提兵径捣其巢,而不获一人是也。
今两阃兵力甚重,非前此千百人单弱之比。
虽山势连延,不可合围,只是一步趱一步,可直造其所谓下界者。
然吾极其辛苦,得至其间,彼则又已遁散。
且兵在山前,又无救于彼之横出。
此二不可不知也。
一、所在平寇,专藉土人,惟今广西则不然。
方秦寇之起也,某村被害,诉于阃,阃为之调兵。
已而贼不可追,撤军而去。
未几则寇已复至,寻雠于所诉之家曰:「汝敢诉我」!
从而尽杀灭之。
官不能为之主,而适重其荼毒。
自此应有被劫者,皆不复告官。
此一类是主人畏贼,而不敢与为敌者也。
又秦寇所至,攫剽财物之外,出其馀以散之贫者。
善良被害,恶小蒙利,是以乡井间略无被发缨冠之义,常有幸灾乐祸之心。
此一类是土人喜贼,而不复与为雠者也。
今两阃会兵而前,若无土人向导,是犹盲者索途,何往而可。
然由前言之,则或平民畏寇后祸,而不欲为我军之用,或恶少以寇为恩,而不乐为我军之役。
纵强而驱之,未必不首鼠二三,阳顺官而阴附贼,此处最是误事。
此三不可不知也。
一、今日之事,全在两路督捕,察前三者之弊,各作一策处之,必使有以避三者之病,然后一举而得志。
不然,必堕贼计中。
南方用兵,如今日大举者自有数。
此行必须如狄武襄之于侬蛮,了事而后可已。
君子作事谋始,则筹之也可不熟,而讲之也可不精乎?
一、闻有张虎者,石壁尝遣之将兵,几擒秦孟四,常有「张大虫来我便怕」之语。
若取贼之所怕者表而用之,亦破贼胆之一也。
张虎者近为郭察所劾,押下邕筦效用。
今以钧阃求之,以属王环卫,使之以功补过。
其人勇悍有馀,必能自效,此上计也。
一、今自湖南入昭、贺有两涂,一曰全州灌阳
灌阳入昭、贺,皆经县镇,即近日被掳去处,而去秦孟四下界巢颇远。
一曰道州永明
永明昭州界曰平源,便是贼巢。
自平源至下界,贼寨连珠相望,其去秦孟四巢甚近。
今两督捕先合商量打并,附和诸贼此却宜以告谕为先,告谕之说,以为两路之所诛者惟秦孟四,汝曹胁从,在不杀之科,若得一寨下,我军直是不杀。
则所谓连珠贼寨,必从风而靡,非惟可以离贼之党,因而用之,则擒秦孟四或在此徒,未可知也。
但一贼寨来降,其中有老幼,有财物,军人不免杀戮攫挐。
此须督捕总统先明秋毫无犯、不杀一人之令,使降者以我为信则可。
此收捕之第一机也。
一、昨来使阃所调,不过戍寨一百人,又令本司择将。
当时头势稍轻,所以且差文政总统
虽淮将,体统不为严重,故钤束倍觉费力。
向尝以紊钧听,乞赐改差,未蒙垂许。
今幸王环卫此来,即当抽回文政,尽以其兵付王环卫
伏乞钧照。
一、高节二百人,今在全州灌阳驻劄,合系王环卫总统
伏乞钧照。
一、闻诸军取十六日戒严以行,二十后可到衡阳
平寇之说,笔舌所不尽者,候宇文帅参、王环卫相会,又得对面较量。
伏乞钧照。
饶州胡通判石壁之侄)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六、《文山全集》卷六
某兹者不图先令叔某官石壁先生遽捐里馆,风驰上征。
哲人云亡,邦国殄瘁。
执事者骨肉至恸,为国受吊,抚孤大谊,定力如山,足可以对岳云之崔嵬矣。
顾惟某落落后出,辱二阮之知,乃在一日之间,老仙用意,慷慨与之,上下古今,抚念人物,袖中瓣香,仅仅拈出一再,老仙所以命之者更在度外。
爨桐之音方希,而化人之裾已不可追矣。
出声恸哭,悲不自持。
谨裒缀壹郁,泄为奠词。
往者如生,尚为我恻。
惟一赐宣燎,岂胜感涕之至。
通胡都承石壁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一一、《文山全集》卷七
叨臬湖南,余征上日;
抠衣洛下,伊迩中台
亟裁书而叙心,将考德而问业。
恭惟某官出入文武,阖辟枢机。
龙虎变化,山林高深,间出魁杰;
冰雪聪明,雷霆精锐,独步艰难。
肯綮十九年而刃如新,扶摇九万里而风斯下。
连麾江海,春浮五裤之声;
叠节东南,星度六丝之影。
自任以天下之重,独贤于王事之劳。
金署犀监之翱翔,奎殿紫枢之凌厉。
赫奕将磨于浯石,逍遥遽薄于蓬莱。
此声梁楚之间,英雄籍甚;
长江南北之限,人物眇然。
驰旌夜召于长沙,乘驿晓行于湘水
亟跻两地,试之规模;
弘济中天,溯赵、张之事业。
某味方酣于啜菽,梦不到于覆蕉。
换烟雨之绿蓑,方深涧愧;
起波涛之旧绣,曷称台容?
缅怀冀部之风,喜近高阳之里。
王尊九折坂,愿闻叱驭之规;
元龙百尺楼,即展下床之拜。
龙在望,濡兔莫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