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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海县学记 宋末元初 · 舒岳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六三、《阆风集》卷一一、《赤城后集》卷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宁波市宁海县
皇帝既一南北、郡百蛮,乃尊孔氏、隆儒术,阐文治也。京师立太学,郡置学教授,县设学教谕,凡有籍于学者,皆得免徭役,士无科举之累而务问学之实。郡岁贡一士,庶几乡举里选之意,天下之士幸矣,台郡士尤幸也。比年诸路县长佐多值好文敦学之彦,加意作成,又幸上置肃政廉访一司,分命马公训监临于台,首以学校为重,既新郡学,又欲新五邑学,此非台之士尤幸者欤?人谓台学固幸矣,宁海学尤幸也。初,宁海学之在宋东都日,与孔子庙各奠一所,高述之颂、李庆孙之记可考已。今学与庙合,在县治之南,岁久摧压,县丞周侯汝弼尝修治之有绪矣。己丑延燎于婺寇之变,县丞孙侯天锡实提学事。盗平民定,决意兴建。是岁七月,作讲堂直舍,朔望行礼于其中,讲说亦不废,画宫于堵,次第修举矣。明年十月,判官张侯谦以督海租,至明年七月,治中王侯英以虑囚至,皆悯丞之劳,相与劝助,于是孔子殿成。塑圣哲坐像,位列有序,拱以仪门棂星,翼以两庑八斋。游息有亭,后土有祠,下至庖溷,莫不新整。明年十月,廉车行部至邑,入学奠谒。礼成,顾瞻斋序,周视门庑,一物不备,公以为慊,谕诸籍儒亟完治之,此岂非宁海之学尤幸者欤?嗟夫,大矣哉!皇帝一念之仁恕,流行变化,故海隅远邑能建立如此!于是前教谕沈桂,见教谕朱安宅、孙均,后教谕李洧、孙缉续劝率而成之。职事诸生谋树碑纪绩,而请岳祥为之记。岳祥不敢辞,乃谂于众曰:「自古一统天下之主,未有不尊孔氏、隆儒术者也。汉高提三尺剑诛秦灭项,干戈甫定,过鲁祠孔子。秦灰既冷之后,孔壁未发之前,有此伟特,可为万世法。东都建武、有唐贞观,亦一统之时也,皆用此道,立太学,幸国子监,命名儒折衷众说,集成疏义,使学者有所趋向,岂不伟欤!是故自古一统天下之主,必尊孔氏而隆儒术也。夫一统之主必若是者,何也?《六经》者,理义之统也;理义者,人心之统也;人心者,天下之统也。崇经术,所以明理义;理义明,所以正人心;人心正,则天下之统定矣。统者何?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尧、舜、禹、汤、文、武心相授受之统也。孔子心得尧舜之统者也,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此孔子家传之统也。会其有极,归其有极,极者,一统之所也。是以历代帝王必得此心之统,而后一天下之统也。孔子之徒,儒家者流,博学审问以求其说,慎思明辨以究其归,终于笃行以践其道,不杂于异端,不惑于小知。有天下国家者,用其说则治且安,不用则危且亡。古之圣贤,无《六经》外之人物,善乎儒者之用心也。其为学,一出于孔子,其用心亦若孔子而已。居无一亩之宫,而区区欲为有天下国家者治其天下国家,抑何迂也。然而安四海之民,而不以为泰,建万载之业,而不以为功,此帝王所以尊其师而隆其术也。皇帝盖深得统天下之要矣,此则天下之士之幸也,岂惟一郡一县之士哉!呜呼!一雨之云,四海皆均也;一叶之春,八荒皆仁也。以一郡一县之学之幸,可以知天下之学之幸也」。佥曰:「唯唯」。是为记。至元二十九年十一月望日,前集英殿进士舒岳祥撰。
重建台州东掖山白莲寺记 宋末元初 · 舒岳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六三、《阆风集》卷一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宁波市宁海县
余童冠以应乡举,过临海、宁川两界之岭,曰桐岩,日晏则息宿于白莲庄,至此过岭,可半矣。地势稍盘礴,有民庐田舍,设馆埽庭以延纳举子。其倚山临路,乃白莲寺之庄宇也。炊黍未熟,举子亦得而游息焉。其主庄僧颇好事,设为书肆,凡举业之所资用、学者之所宜有者,皆签揭而庋列之。或就取而观之,无拒色,亦不为二价。涧穷壑绝,见此小佳,余尝记之在心目也。问之居人,延袤三十里,太半白莲之所有。余故友方沂,每与余约游东掖,惜泳道先约而长逝,余苦无仆马之资,不能一往,至今为恨事。庚寅秋,余目暗耳聩,方欲弃笔砚、习禅观,有盖苍真逸道士叶龙起,持白莲住持景荃书,致殷勤于余,其徒众又状其寺之本末,请记其伟观。夫东掖,江南之名山,其山有白莲、能仁二寺,白莲又其著者也。昔智者师倡法于天台,《佛陇经论》行于天下。庆历初,有神照法师本如诛茅结草,椎轮而建庵,绵蕝而行道,讲誉风驰,座下云集,有众五百,遂大兹刹,声闻天朝,锡号白莲。岁久材腐,殆不能庇风雨。淳熙閒,有法英师誓新旧观,道足以化人,信足以服众,仰者如山,从者若水,白莲之誉复盛于东南,学者比之国之上庠。自经口讲指画之馀者,出游诸方,自有一种风范,人咸识之,曰:「此必自白莲来也」。丙子兵火及之,殆劫会之有终欤!岁庚辰,荃师来莅兹山,天以法师惠兹山,其意深矣。师道行平实,讲演著明,精义入神,四众推服。顾瞻砾场,若疚在己。一念奋发,天人悲涕,阴相阳赞,不十年,一寺表里规制如旧,而高广有加。上方廉节,耆宿叶和,衣钵之倾倒不吝,帑廪之出入无私,以溥容众,以裕后人,盖愿力所至,故成此不难也。或曰:「白莲不火也」。或曰:「法英不死也」。或曰:「法英师生长于台,受业于禅林,住白莲十二年,而主天竺之席;荃师生长亦于台,受业于禅林,来主白莲又将十二年矣,其建兹寺又同也,其殆前后身乎」?寺成而谋记笔于叶君,叶君曰:「我盖苍之观新,得记于阆风先生,吾观可以不毁矣。上刹东南之望也,记毋轻属,吾试为公请之于先生,先生乐道人之善,宜必得」。方盛暑,余亦火后寓凤栖茇舍,道士之请如为己请也,道士又余故考胄子补闱时所取信公子弟也,不知诺之,吐于余口。昔韩退之以不得至南昌滕王阁为恨,而以得载名记石为荣。余于白莲也亦若是矣,遂摭其事实而书之,且历叙愿见而不得至之曲折。嗟夫!余之所欲访而不得偿其志者,如天台之石桥、寒岩,亦吾州之奇观也,皆有所未暇,岂兹事分量,亦有所限哉!嗟夫!释老二氏之并行于世也久矣,今荃师不疑叶君之异己而托之以请记,叶君亦不以荃师为不同道而为之请,余又不以二氏之非吾道而慨然为之记,皆世俗所不能解也。知此,则可与言道矣。
桂山陈雷助役记 宋末元初 · 舒岳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六三、成化《新昌县志》卷六
古之役也殖民,今之役也殚民,故莫不善于役,莫善于义役,而尤莫善于助役。按《周官》:司徒掌凡役地著为本,有闾师以任其力,有均人以均其政,有遗人以掌委积。自十里至百千里,皆得以昕及之,而支助之义行焉。是以民人和睦,力役生产,可得而平也。吁!古之民何为得此乎?今之民何独不得然耶?是必有其故矣。有志上下古今者,岂独无其人乎?予曩岁读□□正公石室记,越之桂山陈君雷建助役义租米,未尝不义斯人之近古也。后二十有五年,君寓书属予记义阡矣,复俾记十八都所建助役义庄,益见君之汲汲于义者。摭其事之本末。君世居南明仙桂之二十都,特义庄以安者,四十馀年,交是都又其邻壤也。土确户稀,敝于役□年。君不忍以秦越视,始捐己谷斛若干为义倡,裒凡役者附益之。既又以所积谷斛若干懋迁买田若干亩,计岁入为公费,然后尽散还向所裒者,一如二十都故事。为屋天姥山下,楹若干,助所以助凡当役者。役户有废兴,庄业无变迁,君可谓得古人支助之馀意矣。吁!有治人无治法,隳突叫嚣,击木而召,东西不得宁者,悍吏也;相□劘,相怨咨,以相纠,计形人心,□疴痒疾痛不相倾恤者,暴民也。然是人也,岂特无义心哉!盖《周官》司徒之法废,而支助之义不行,故本心之义烝而为不义。今有义人焉,则悍者制,暴者仁,□然化一乡为义乡,在乎人焉耳已。推是心也,则今之役犹古之役矣。然何独一乡哉?为之言曰:「余发种种,无能为役,俟河之清,人寿几何?尚有一之义未能举行,庶几天假之年,得毕忠愿」。其志盖不特为邻壤计,将役推成□以往而来足矣。吁!安得君数百千辈布满天下,由一乡而一邑,由一邑而天下,复是《周官》法度,使斯人□齐其乎雷君有志哉!天未欲使斯人之得其志也,□未得由一命以自见于世,然师其行,乡以及邻壤,□志盖可知矣。吁!行于官易,行于乡难。孔子曰:「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也」。闻君之风,若亦可以自勉于□云。咸淳八年三月日,舒岳祥记。
故孺人王氏墓志铭 宋末元初 · 舒岳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六三、《阆风集》卷一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宁波市宁海县
孺人王氏。王氏,台宁海之王耆奥儒家子也。其里邻西洲之郑,东苍之叶。郑由发运公霖、尚书公发,叶由丞相太傅公梦鼎,以读书科第起家,为台盛大之族。王耆诸王,有渭翁与孺人之父处士炳,与郑、叶诸公以读书应举相往来,有闻于乡,不幸以病废,而书声不绝,吟经治史相授受也。自此群从弟子彬彬然以贡于乡、入于学者,由公渐摩始也。然其温恭醇慎之德,月旦评所推重,三聚族多科目之士,往往捷钤交驰,人皆曰:王耆奥,今当名黄旗奥也。孺人年二十二而后归于我。蚤丧母,父病末疾,孺人一意顺奉,扶翊卧起,汤药饘粥,必亲必躬。初不忍嫁,誓老于亲旁,既而考疾稍能自支,不欲遂其不字之志,乃迟之以归我。予亦蚤有弃去场屋之兴,是时乡长上殿撰王公定勉予就举,其书在几格,孺人取读之,谓予曰:「此君分内事,宜听公言」。己酉,予始勉出应进士举,偶滥乡试首荐,既而就省闱,鹢退而反。予自悔此出,林壑改操矣。孺人曰:「君但张弮再进,四十不成名,为梁鸿之偕隐,未晚也」。既而再中乙卯举,遂忝丙辰科进士。呜呼!孺人之言,不为无补于我矣。孺人事舅姑恭顺。先君中年多病,晚亦患风弱,一日五饭,坐起非人不支。中夜或索饭啜,孺人烹炊调胹无倦色。先妣安人深嘉之,抚之曰:「愿汝多男长寿也」。孺人性多容少妒,姬侍生子,抚育如己出,寒暑燥湿,一皆共之。家虽贫薄,处之裕如。勤俭自饬,一衣十年,浣濯纫缉,至老不废女工。中年从予宦湖浙,稍有登览之胜,自能得林下风致,逸乐不在多取也。晚归东浙,历诸名山,殆有神游之意矣。世变稍烈,予与孺人同归故山,徐入鄞、剡。山深林寂处,虽不能无登陟艰阻,然目不见兵马盗贼之畏。无病而卒于先考妣墓庐,舆归家庭,以毕棺敛,葬于县西境新宁玺山。婺寇作,台、剡邻境,民生荼毒,三尺之坟无不椎埋暴露,独孺人遗命子妇勿用簪珥金珠为饰,一用女冠衣帔为敛具,邻里人皆疑其太薄。既瘗,不为马鬣佳城之观,至今拳然块土,苍苔丛筱蔽其上,过者莫能指其处。此皆孺人先识明见,善缘乐趣相与合吉,有以致此欤?始,予欲与孺人合葬于此,会丁酉夏六月,穴之左右遭融风煽焰,燎为焦土。呜呼!能免于强兵大盗之毒手,而不免于刍童牧竖之遗烬,使人痛伤也。初,予卜是穴也,自坎其旁,期他日翁媪合葬于此,今罹其变,欲开隧而观之,故役人有尚存者,启予曰:「穿矿之时,其深三仞,四面皆石,脂气如蒸炊,见底而止,燎及浮土,何伤其内。若启而观之,既惊于火,又重伤之也」。予允其言而已之。孺人长予七岁,生于宋嘉定壬申二月二十八日,卒于至元甲申七月二十七日。有子五人:庭坚、仲容、仲堪、叔献、季临。有女一人,适故直敷文阁方宗卿猷之孙应。孙男六人:延祖早夭,绳叟、长叟、扬叟、宏叟、颐叟。曾孙光,曾孙女八人。呜呼!先太夫人之言,其亦有稽于此矣。前之葬也,予已濡泪为志藏于家祠。己丑兵火失之,今续为之志,其词曰:
山之蜿蜒兮,自狮岩腾跃偃仰直下而东驰,会而融结于传领而委蛇。卓三峰其如笔兮,峙万松之崔嵬。有拳斯土兮,若蛹而茧之。溪谷回环而并包兮,俨堂隍而屏帷。合三道而东注兮,汇于沧江之湄。凝青点碧隐约乎几案之外兮,若骑吏宾赞旁联而拱扈,駪駪而有仪。龟筮协吉兮,君宜其归。既葬而安兮,孙息蕃滋。其中无藏兮,大盗莫窥。胡燎延于冈兮,松薄烟飞。尚乔木之无戕兮,毋震毋危。北鄞西剡人过其下兮,叹息嗟咨。阆风先生之室之藏兮,千秋万古神物其护持。
野翁禅师塔铭 宋末元初 · 牟巘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三六、《陵阳先生集》卷二四、《雪窦寺志》卷六上
始予闻野翁为《本论》,疑焉。及观其所谓本,则曰「吾宗本漕溪,漕溪本达摩,心传面命,具有先后,其传愈远,支派互分,然本未尝不一也」。野翁一本乎禅,故有此论。且深以竞华逐末为世戒,在其法中,庶乎知本矣,其何疑于是?野翁之葬且三四年,其徒即是、因是来自鄞越,以觉恩上人所次遗事,求铭厥藏。按师讳炳同,野翁字也,越新昌张氏。生嘉定癸未,年十一出家,投邑之大明寺僧大轰为师。端平乙未,祝发受戒。夙具聪敏,有志于道,负笈从台东掖宪法师习天台教。居数岁,弃所习,复从大轰。大轰课之特严,其长而克有成者,轰之教也。端、嘉以来,吾蜀痴绝冲公、无准范公倡道东南,学者倾向,皆愿为之徒。师首从痴绝于天童,一见刮目。坐数岁,有大警发,乃之径山见无准。时问道者肩相摩,师年最少,机最捷,无准亦骤进之。又数岁,往造大慈济大川。之宣明,举腊月火烧山话拟对,竹篦杖之,当下有省,因留不去。川本灵隐,以为书记,力辞,且荐归云度、禅云盛有词藻,人多师焉,让焉。后掌记。履斋吴公判郡,知其人,俾出世。自大慈迁延寿,又迁香山。越丙子,屏迹雪窦,静阅世故。会杖锡逊席,不得避,一住十二年,靡怀不在乡里。剡川自更兵火,积骸满野,即收聚焚化,殆有万数。设水陆大斋于石佛寺前,广为说戒,惠及枯骨矣。山多虎豹,人家小儿,横遭咀咋,作《驱虎行》,声其恶而去之。虎岩灵隐愿以师补藏,至则大新僧堂及诸寮舍,学徒四来,振起遁庵、密庵时气象。无锡官河,客舟一日而覆,溺者三十八人。师悯之,斲石为尊胜幢六级,其长一寻有半,自为铭,刻而立之洲渚之上,施食设以拔沉冤。三年东归,游双径、云峰,有遁堂舍盖意。亟微服还杖锡,扁其室曰「晚泊」,闭户书《法华经》,有「老来非厌客,静里欲书经」之句。雪窦虚席,众谓无以易师,因共举师。育王亦争欲得师,不能夺。寺榜「应梦名山」,昭陵所感,穆陵所书,号为胜处。师益喜得此,虽岁苦缺食,两持钵浙右,不惮也。用宾礼延致东岩石公,相得欢甚。它日行寺东偏,岩谓师:「盍遂即此营菟裘」?既成,家性存之巽书「寄幻」二字揭之。挹乳峰珠树雪瀑,映带左右,师往来游憩,禅宴其间,随化委顺,意甚自适。壬寅八月十一日,升堂语众,劝厉极慈切,盖自别也。众请留偈,笑而不答,至夕而逝。越七日,奉全身葬寄幻,遂塔焉。寿八十,腊六十八。度弟子若干人。师为人宽厚笃实,病者与药,贫者周之,随意作佛事。不藏人善,片言只字,称道不容口。文集十卷,该淹经史,诗偈尤洒落。每升座记禅人骚语,联络贯穿,总为一说,而条分缕析,各中肯綮,颇效痴绝云。如周伯韬、家则堂、文本心、黄东发、舒阆风,咸与之游。予谓:「野翁立谈不忘本,临行不留偈,遗戒不茶毗,塔而铭之,岂师意乎」?其徒曰:「是之谓寄幻」。铭曰:
一切世界,及一切法,无有坚固,幻依幻灭。幻既俱空,所寄何地?而复于何,寄于所寄。幻则非寄,寄则非幻,强立名字,未离二患。欲问寄幻,寄幻久寂,瀑流千丈,雪峰之侧。幻为奇观,砰处溅雹,凡有耳目,如梦斯觉。乃刻坚珉,与寄幻对。幻身何在?法身不坏。
读阆风题林隐诗追和赠汪秀才 宋末元初 · 戴表元
五言律诗 押先韵
山林一迹地,尘土二毛年。
避世书为屋,谋生药当田。
卉衣从俗制,疏供学僧煎。
渺渺沧溟去,今谁鲁仲连。
寄天台舒阆风先生(初丙子同避兵台之硖石) 宋末元初 · 戴表元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岭云尽处是台州,有个诗翁住下头。
不寄一书春又晚,相思百里水空流。
新踪冻合莺雏谷,旧梦花迷燕子楼。
闻说道旁烽燧急,定应重作峡中游。
送陈养晦谒阆风舒先生四首 其一 宋末元初 · 戴表元
七言绝句 押先韵
嚼雪餐冰二十年,空山日月自风烟。
从君识尽搜诗法,不透芗岩不是仙(自注:芗岩,山名。)。
送陈养晦谒阆风舒先生四首 其二 宋末元初 · 戴表元
七言绝句 押侵韵
大篇无法须自悟,小语有益最难寻。
祇今人嫌此老谑,后来追忆直千金。
送陈养晦谒阆风舒先生四首 其三 宋末元初 · 戴表元
七言绝句 押真韵
大冠襜袂走纷纷,对面可容三斗尘。
便令眼识天下士,此子已胜寻常人。
送陈养晦谒阆风舒先生四首 其四 宋末元初 · 戴表元
七言绝句 押支韵
无诗莫入阆风里,到却阆风那有诗。
拾取松风作新曲,归来时向梦中吹。
阆风舒先生客居棠溪袁仲素家见示竹帘诗戏作问答二首 其一 宋末元初 · 戴表元
押词韵第十八部
剡竹吾问君,班班为谁设。
一登君子堂,迥与凡界绝。
陂龙鳞故鲜,湘娥泪犹热。
既能露文章,匠手安得辍。
所怜无可娱,如伴枯禅灭。
千金散红裙,一镜垂白发。
定非夏侯衣,高堂挂秋月。
阆风舒先生客居棠溪袁仲素家见示竹帘诗戏作问答二首 其二 宋末元初 · 戴表元
押词韵第十八部
何物非可怜,聿向翁户设。
翁好诗更佳,萧然得三绝。
他家少年丛,徒尔歌舞热。
正如阅优场,未久意先辍。
翁今一室老,高卧百念灭。
汤炉松林风,纸帐梅花雪。
时时有佳客,文字送日月。
句 元 · 炳同
老来非厌客,静里欲书经。
四明山志:野翁宋亡之日,避迹仗锡,闭户书法华经,有句云云。一时遗老家则堂、文本心、黄东发、舒阆风、周伯弼咸与之游。
过徐湖桥感旧 其二 清 · 洪亮吉
七言绝句 押尤韵 出处:更生斋诗续集卷十
庑下人来亩有收,稗官频与说曹刘(有桥侧佃人马舜侯,岁岁至外家赁舂,颇能说汉末及三国故事,余与外兄弟尝环听之。)。
赁舂岁月还能忆,南坞村农马舜侯。
五榆歌 清 · 刘大观
出处:玉磬山房诗集卷三
盛京兵部大堂有榆五株,老干槎桠,冲霄蔽日,不知为何年物也。玉阆风先生作《五榆歌》时,方祷雨,歌中有“尔榆胡不为民请命”云云,歌成之次日,甘霖大沛。诗之有灵与,榆之有灵与,至诚格天与?理可信,乃歌此以和焉。
司马堂前树高古,天上星精谪下土。
根株犹带九霄烟,色泽常沐三陵雨。
时当仲夏已将半,清飔缓度不知午。
白昼阴森翠影垂,堂前时引商羊舞。
置身自高骨自重,上帝所命谁敢侮?
茏葱欲拟鲁桧三,褦襶却羞泰松五。
司马为谁乃玉公,两承恩诏来关东。
在府无事自萧散,欲凭辞赋争元功。
五株森立府门中,修枝密叶凌苍穹。
是时关外久不雨,致令司马心忡忡。
乃以诗歌祝此树,使之上告苍生穷。
一告天阊已洞开,再告雨师承旨来。
三告四告犹未已,天瓤击碎倾九垓。
吁嗟乎,维皇穆穆浑无迹,自来惟有诚可格。
司马砚池飞墨龙,吐作人间白云液。
咏柳絮 晚清 · 费墨娟
七言律诗 押词韵第一部
可怜荡漾满长空,欲把愁心问碧穹。
凝雪妆成肌洁白,飞霜巧夺玉玲珑。
轻盈曲径风回里,点缀疏窗月照中。
一样灵根1何堕落2?深惭翠柏与苍松3。
注:(1) 灵根:性灵的化身。宋舒岳祥《丹林有作》:“万古灵根种广寒,折来白日更升仙。”
(2) 堕落:坠落。晋陶潜《晋故征西大将军长史孟府君传》:“有风吹君帽堕落,温目左右及宾客勿言,以观其举止。”
(3) “深惭”句:这句是说在松柏面前感到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