荐孙觉范纯仁等奏(元丰八年六月) 北宋 · 吕公著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五七
臣迩具手奏,乞陛下广开言路,登用正人,此最为当今急务。臣尚虑陛下深居九重,未能尽知人才,辄敢冒陈愚见,以助收采。臣伏睹秘书少监孙觉,方正有学识,可以充谏议大夫或给事中。直龙图阁范纯仁,劲挺有风力,可充谏议大夫或户部右曹侍郎,使议青苗、免役、市易等法。礼部侍郎李常,清直有守,可备御史中丞。吏部郎中刘挚,资性端厚,可充侍御史。承议郎苏辙,新授察官王岩叟,并有才气,可充谏官或言事御史。臣诚见陛下有意更张,而阙人裨助,故不避狂妄,辄有论荐。更乞圣慈详择。
乞选置台谏罢御史察案奏(元丰八年六月) 北宋 · 吕公著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五、《宋名臣奏议》卷五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五七、《续资治通鉴》卷七八
臣闻古者天子听政,命百官箴王阙,近臣尽规,亲戚补察,然后事行而不悖。故孔子曰:「天子有诤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其天下」。唐太宗以高世之资,亲定大业,然犹克己从谏,以致太平。贞观初,孙伏伽始谏,太宗悦而赏之。有言赏太厚者,答曰:「朕即位以来,未有谏者,故特赏之尔」。他日尝怒苑西监,而皇太子骤谏,太宗喜曰:「朕始得魏徵,朝夕进谏。徵亡,而刘洎、岑文本、褚遂良、马周继之。儿在膝前,见吾悦谏熟矣」。故太宗始以纳谏致治,而又以悦谏教其子孙,宜乎功烈甚高而鲜及也。然至其裔孙德宗,恶谏诤之臣,以为卖直取名。当时北省闭闼累月,南台唯一御史,不闻过失,终致乱亡。由是观之,好谏者,帝王之高致,可不务哉?恭惟太皇太后陛下,自亲庶政,盛德日新;皇帝陛下临朝恭默,未有过事。然而天下至大,万务至广,方始初清明之际,正是求贤纳谏之时。况先帝新定官制,设谏议大夫、司谏、正言之官,其员数甚备。伏乞申敕辅弼,选忠厚骨鲠之人,正直敢言之士,遍置左右,使掌谏诤,无空要职,益广言路。又御史之官,号为天子耳目。而比年以来,专举六察故事。废国家治乱之大计,察官司簿领之细过。况唐制湮没已久,别无分明稽据。臣在枢府日,常见先皇颇已厌其烦碎,特因近臣献言,聊试其法耳。伏乞尽罢察案,只置言事御史四人或六人,仍诏谏官、御史,并须直言无讳,规主上之过失,举朝政之疵缪,指群臣之奸党,陈下民之疾苦。言有可用,不以人微而废言;令或未便,不为已行而惮改。所言无取,姑亦容之,以示明盛之世,终不以言罪人。若缄默巽懦,畏避不言者,明正其罚。如此,则左右前后不能壅蔽,嘉言罔伏,庶绩咸熙,天下幸甚。
乞三省事同上奏禀奏(元丰八年七月) 北宋 · 吕公著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五、《宋名臣奏议》卷四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五八、《宋会要辑稿》职官一之二二(第三册第二三四○页)、《太平治迹统类》卷三○、《东都事略》卷八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六一
臣伏睹《周官》,三公三少掌论道经邦,寅亮天地,然皆分治卿职,盖进则坐而论道,退则作而行之,此三代之明法也。唐太宗用隋制,以三省长官共职国政,事无不总,不专治省事。国朝之制,每使殿奏事止是中书、枢密院两班。昨来先帝修定官制,凡除授臣寮及兴革废置,先中书省取旨,次门下省审覆,次尚书省施行。每省各为一班,虽有三省同上进呈者,盖亦鲜矣。此盖先帝临御岁久,事多亲决,执政之臣,大率奉行成命,故其制在当时为可行。今来陛下始初听政,理须责成辅弼,况执政之臣,皆是朝廷遴选,安危治乱,均任其责,正当一心同力,集众人之智,以补惟新之政。譬如共舆而驰,同舟而济,人无异心,则何求而不得,何为而不成?伏望圣慈留神省察,明降指挥,应三省事合进呈取旨者,并令三省执政官同上奏禀,退就本省各举官制施行。
实录许令纪实以信后世奏(元丰八年) 北宋 · 吕公著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一○
臣先任御史中丞,前后乞罢制置三司条例司,论差官散青苗钱不当,不蒙施行,五乞责降外任差遣。亦尝入对面陈,蒙神宗曲赐敦谕,圣意温厚,初无谴怒之旨。四月五日,闻除臣翰林学士兼侍讲学士、宝文阁学士、知审官院,臣于六月再奏,以言事不效,乞降责,至七日,闻有指挥落两学士,黜知颍州。是时王安石方欲主行新法,怒议论不同,遂取舍人已撰词头,辄改修,添入数句,诬臣曾因对论及韩琦以言事不用,将有除君侧小人之谋。缘臣累次奏对,不曾语及韩琦一字,方欲因入辞自辨,时已过正衙,忽有旨放臣朝辞,令便赴任。至元丰中,臣再对朝廷,先帝待臣甚厚,未几,遂除柄任,及尝赐臣手诏,大略云:『顾在廷之臣,可以托中外心腹之寄,均皇家休戚之重,无逾卿者』。被诬遭逐,全不出于圣意,止是王安石怒臣异议,吕惠卿兴造事端。日月既久,臣本不欲自明。适以宰职总领史任,今《实录》若即依安石所诬编录,既因臣提举修进,则便为实事,它时直笔之士虽欲辨正,亦不可得。望以臣奏付实录院,许令纪实,以信后世。
请选差近臣详定役法奏(一 元祐元年二月) 北宋 · 吕公著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六七、《宋会要辑稿》食货一三之一三(第六册第五○二六页)、《太平治迹统类》卷二一
勘会司马光近建明役法文字,大意已善,其间不无疏略未完备处。若博采众论,更加公心,申明徐行,向去必成良法。今章惇所上文字,虽其言亦有可取,然大率出于不平之气,专欲求胜,不顾朝廷命令大体。早来都堂三省枢密院会议,章惇、安焘大段不通商量。况役法元不属枢密院,若如此论议不一,必是难得平允。望宸衷详酌,或选差近臣三数人专切详定闻奏。
请选差近臣详定役法奏(二 元祐元年二月) 北宋 · 吕公著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六七、《宋会要辑稿》食货一三之一三(第六册第五○二六页)、《太平治迹统类》卷二一
自来故事,朝廷有大议论,亦多选差两制或下两省定夺。近刘挚、王岩叟、苏辙数有论奏,恐涉嫌疑,惟宸衷裁择。
安焘范纯仁除命事奏 北宋 · 吕公著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七一、《国朝诸臣奏议》卷五七、《范忠宣公奏议》卷下
安焘、范纯仁除命,虽已依中旨发下,而中外纷纷,皆以为门下省失官。若言者论奏不已,则恐转难处置。闻焘方固辞不敢,或因其请,特赐俞允,则朝廷命令不至乖失,其于待焘亦为得体。
熙河不可与西夏奏 北宋 · 吕公著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八二
先朝所取皆中国旧境,而兰州乃西蕃地,非先属夏人。今天子嗣守先朝境土,岂宜轻以予人?夏戎无厌,与之适足以启其侵侮之心。且中国严守备以待之,彼亦安能遽为吾患?
望早选差中书侍郎一员奏 北宋 · 吕公著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九一
检会官制以前,中书宰臣二员,参知政事二员。今虽分三省,事多同呈。然机务之本,并在中书。犬马之齿,六十有九,多病早衰,精力不健,难以独当繁务。伏望出自宸衷,早赐选差中书侍郎一员,庶宽圣虑,不至瘝旷。
刘挚可作执政奏 北宋 · 吕公著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九一
国朝自中丞入二府者,如贾昌朝、张升、赵概、冯京等例甚多。近年蔡确不曾历直学士以上职,自权中丞除参知政事。又章献垂帘,初闻姜遵劲直,自散谏议大夫擢枢密副使,当时谓之姜擦子。兼新定官制,御史中丞在枢密直学士、诸行侍郎之上。
章惇乞提举洞霄宫宜允奏 北宋 · 吕公著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九二
惇父老,居苏州。今惇留汝州,上方以孝治天下,岂可使大臣失晨昏之养?
候八月行太皇太后册礼奏 北宋 · 吕公著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九八
六月二十六日,行太皇太后册礼。有司先期修制玉册,其文当称述圣德。臣撰次已毕,伏惟陛下以悯雨焦劳,责躬减膳,未敢上进。欲乞特降中诏,候八月西京奉安御容礼毕受册。兼秋高气清,两宫被法服,群臣称庆,于行礼为宜。
乞台谏官稍与优迁令解言职奏 北宋 · 吕公著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
伏见陛下自临政以来,开广言路,登用直臣,纳谏之盛,近古未有。然台谏官数人,例各供职日久,前后言事既多,不能一一尽中,若以其言失当,便行罢黜,则今日以前,不避雠怨,为朝廷言事不少。欲且一向包容,则虑过当日甚。或向后愈更纷拿,朝廷却不能保全。臣夙夜惟念,欲乞稍与优迁,令解言职。更择有名望学识臣僚,使备谏诤。如此,则陛下于言事之臣可以全其恩意,不至骇动物听。
王岩叟可除直龙图阁知藩郡奏 北宋 · 吕公著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一
岩叟近日言张舜民事,诚为过当。但自来台谏亦多是相率论事。今若因其坚乞外补,与除直龙图阁、知藩郡。近时朱服、满中行皆自起居舍人,因有人言,如此除授。
荐孙固苏颂等奏 北宋 · 吕公著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三、《续资治通鉴》卷七八
臣今月二十三日,准御批令臣于文臣中择有才行风力,并知边事,堪大用之人三五人者。臣未准圣旨以前,亦尝思虑筹度,除今日已大用人外,其馀两制以上及前执政并未见卓然有远识骨鲠,能当大事,可充柱石之任者。其谙晓边事臣僚,尤更难得。今且于短中取长,略具数人。观文殿学士孙固,在先朝任知枢密院事,亦曾历河北边任,和厚有守,然才识有所不至。吏部尚书苏颂资性平和,谙练古今典故,然人格不至高。户部尚书李常好贤乐善,处事平允,然风力不甚强。吏部侍郎孙觉,学术行义为众所推,然临事或不至肤敏。觉见任侍郎,或乞日近且进为吏部尚书。户部侍郎赵瞻,和厚习吏事,本是关中人,颇晓边事,然进用未久,伏乞更观后效。若户部尚书有阙,或且试用。天章阁待制顾临,忠义倜傥,有报国之大志,亦好讲求边事,然进用未久,且乞圣虑记录,更试其才。御史中丞胡宗愈,自来众皆称其劲挺,有学识,然前日弹杜纯一事颇为乖缪,疑为小人所误,乞更且观察。右更乞圣慈详酌。
〔贴黄〕勘会见今三省职事与旧日中书一般,中书宰相、参政本以四员为额,今来若不得人,三省权不添人,及枢密院且令安焘、范纯仁久任。安焘虽人望不美,然在密院亦颇用心习熟。范纯仁累任西边,陛下自庶僚擢至辅弼,宜且安职,亦未至阙事。更乞详酌。
论韩维不当罢门下侍郎奏 北宋 · 吕公著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六、《宋名臣奏议》卷四七、《皇朝文鉴》卷五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三四、《续资治通鉴》卷八○
臣伏思陛下自临政以来,慈仁宽大,判别忠邪,于辅弼之臣,每加优礼。故得上下安乐,人情悦服。今来韩维必是进对之间,语言乖谬,上触龙鳞。然维昨与范百禄争论刑名等事,若以为性强好胜则有之,亦未见奸邪事迹。若以奏劾臣寮,当有章疏,则自来大臣造膝密论,亦未尝须有章疏。比来批语所罪,恐未足以宣示四方。兼维素有人望,久以直言废弃。陛下始初清明,方蒙收用。忽然峻责,罪状未明,虑必雠嫌之人飞语中伤,以惑圣听。况五六十年来,执政大臣不曾有此降黜,恐中外闻之,无不惊骇,自此人情不敢自安。臣又窃思皇帝陛下春秋方富,正赖太皇太后陛下训以仁厚之道,调平喜怒,以复仁祖之政。若大臣仓猝被罪,则小臣何以自保?臣受陛下恩与常人不同,意欲致君于尧舜,措国于不倾,以报陛下。故今来虽当雷霆之怒,不敢爱身,以陷陛下于有过之地。伏望少留圣虑,其批降指挥,见只在臣处收掌,听候圣旨。
再论韩维不当责降奏 北宋 · 吕公著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三
臣适来已具奏,论韩维不当责降。臣待罪宰臣,若人主有过举,臣第一合当论列。况韩维素有时望,今来罪名不显,忽行责降,除命若出,物论必然大骇,皆以朝廷为失政。致陛下于有过之地,臣亦何安?伏望圣慈特赐包容,且令安职。俟其有请,听使去位,以全君臣之大体,免致中外讥议。
三论韩维不当责降奏 北宋 · 吕公著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三
昨日两具劄子,论列韩维不当责降事。伏蒙圣恩,特降批旨,稍霁威严,仍令臣更详度,作文字进入者。臣所以区区论奏,盖以韩维于兄弟中最有美誉,亦别无奸邪显状。若诏命一出,恐必致四方讥议。臣伏思陛下自去春以来,包容蔡确等,使自引去,独于韩维不能少忍耶?且门下侍郎,位遇至重,自非罪恶彰显,必俟其有请,即听去位,最为得体。伏乞圣慈少留神虑,其元降到指挥,谨同封进入。
拟令韩维带资政殿大学士出知邓襄奏 北宋 · 吕公著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三
祖宗朝执政以罪罢,亦皆有带职或转官告词。内不说事因,只平罢者。但不因陈请,即非美罢。近世吴奎,神宗以其留韩琦,排王陶,自礼部侍郎、参知政事除户部侍郎、资政殿大学士、知青州。臣兄公弼为与王安石、韩维争事,亦是不因陈请,自枢密使、刑部侍郎除观文殿学士、吏部侍郎、知太原府。今来韩维若只不与转官,令带旧职知州,即是罢黜。然但恐命下之日,执政辅臣及台阁侍从,必更有论执政者。今拟上邓襄两郡及令带资政殿大学士,更乞裁酌。
进尚书论语孝经节语奏 北宋 · 吕公著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玉海》卷四一、《续资治通鉴》卷八○
伏睹今月十五日以经筵讲毕《论语》赐执政及讲官御筵。是日内出皇帝御书唐贤律诗,分赐臣等各一篇。臣等次日于延和殿帘前谢,蒙太皇太后宣谕:「皇帝好学,在宫中别无所为,惟是留心典籍,天下幸甚」。臣伏思皇帝陛下睿哲之性,出于天纵,而复内禀慈训,日新典学,诚以尧舜三代为法,则四海不劳而治。今来《论语》终帙,进讲《尚书》。二书皆圣人之格言,为君之要道。愿陛下念兹在兹,以广圣德。臣职在辅导,无能裨补,辄于《尚书》、《论语》及《孝经》中节取要语,共一百段进呈。圣人之言,本无可去取。今惟取明白切于治道者,庶便于省览。或游意笔砚之间,以备挥染,亦日就月将之一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