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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母追赠制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四五、《梅野集》卷七
敕:鸿钧气转,具瞻汉相之登;
鸾诰恩加,载锡陶亲之服。
爰颁显册,以贲幽宫。
具官杜范母某氏,夙奉姆仪,能执妇道。
敬夫以宾礼,宜室宜家;
教子义方,惟忠惟孝。
积行累功之培植,调元赞化之显扬。
寸草春晖,永感昊天之罔极;
焄蒿雨怆,允怀浓露之重沾。
尚其时歆,服此褒恤。
可。
杜范妻追赠制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四五、《梅野集》卷七
敕:冢宰率属掌治,式孚命相之贤;
夫人积行累功,宜涣加封之号。
徽恩诞锡,懿德其光。
具官杜范妻某氏,婉娩听从,温恭淑谨。
能劝以义,闵君子之勤劳;
不惟其官,望名臣之事业。
为今日上台之地,慰生平内助之功。
象服是宜,既久正小君之位;
鹊巢所致,爰峻升大国之华。
可。
陈韡父孔硕已赠宣奉大夫可特赠光禄大夫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四五、《梅野集》卷七
敕:涓吉中辛,蒇仪宗祀。
神祇祖考,已孚来格之忱;
内外臣工,溥洽顺成之庆。
乃眷从臣之均佚,载嘉名父以追封。
爰播明纶,以光幽壤。
具官陈韡父孔硕,禀资夐绝,志节姱修。
师友渊源,所从来者远矣;
典刑气象,今罕得而见之。
于中存至正大公,所至有惠政嘉绩。
宜生贤于盛代,屹为国之重臣。
忠孝一门,辉华再世。
肆受釐于宣室,宜加畀于幽宫。
晋升二品之联,益大一人之庆。
尚其不昧,庶或时歆。
可。
陈韡淑人田氏可特赠永嘉郡夫人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四五、《梅野集》卷七
敕:维秋季月,涓日中辛。
五室九筵,丕阐明堂之祀;
百僚庶尹,悉均惠泽之沾。
旌尔前闻,光于内祀。
具官陈韡母田氏,孕慈华阀,配德英儒。
宾敬弗渝,宜暮年之偕老;
义方既效,遽朝露之溘先。
死生契阔之难忘,悽怆追思之如在。
母贵以子,爵视其夫。
乃眷东嘉,为今上郡,兹厚追封之典,永孚报德之休。
尚其时歆,服此华宠。
可。
陈韡继母淑人郑氏可特赠永阳郡夫人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四五、《梅野集》卷七
敕:合宫蒇祀,慰神祇祖考之思;
宣室受釐,旌内外臣工之孝。
母后先而如一,福锡歛以惟均。
具官陈韡继母郑氏,孕淑名门,来嫔哲彦。
闵劳而劝以义,不替珍鲑之供;
相敬之礼如宾,何嫌胶鸾之续。
眷时英嗣,为国从臣,恩沾均佚之馀,礼重追封之典。
瞻彼南谯之奥壤,实今东楚之上游。
兹诞陟于褒崇,示溥延于优渥。
尚其不昧,庶几时歆。
可。
赵葵祖棠追封制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四五、《梅野集》卷七
敕:稽古弥文,对时大享。
奉币陈洁俎,潜孚报本之诚;
下诏颁旧章,庸沛漏泉之泽。
乃眷辅臣之忠荩,聿追祖考之褒崇。
爰示赞书,以光幽窌。
具官赵葵祖棠,学穷圣奥,誉振儒英。
善积庆馀,阀阅声光之自始;
源深流远,子孙勋业之相辉。
再传密副于枢庭,均佚暂恬于家食。
兹明禋之既举,宜宠数之再加。
昔懋显扬,尝领东宫之傅;
今加优恤,爰升左棘之孤。
尚其有知,歆此无斁。
可。
赵葵祖母追赠制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四五、《梅野集》卷七
敕:登贤宥府,爰疏宠于前闻;
有命昕庭,并追荣于内助
诞扬隆施,式表流光。
具官赵葵祖母某氏,端淑闺仪,肃雍妇道。
敬夫以宾礼,宜室宜家;
教子义方,惟忠惟孝。
果秀钟于国栋,兹妙斡于天枢。
宜膺望郡之封,丕衍漏泉之泽。
钦予时命,惟乃之休。
可。
赵葵祖母追赠制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四五、《梅野集》卷七
敕:维秋季月,诹旦中辛。
展采总章,既顺成于天庆;
受釐宣室,爰诞锡于臣工。
眷于近辅之贤,追报重闱之德,其加异数,以贲幽宫。
具官赵葵祖母某氏,孕淑名门,来嫔英彦。
婉娩听从而著德,温恭惠淑以谨身。
生子生孙,果相先于勋业;
惟忠惟孝,信俱谨于朝廷。
矧惟副枢筦以运筹帷,亦既有爵位以畀祖妣。
恩徽未艾,已久正于小君;
禋霈诞扬,宜晋加于大国。
尚其不昧,庶或时歆。
可。
赵葵妻追赠制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四五、《梅野集》卷七
敕:宗祀明堂,昭格天临之鉴;
予有大赉,并疏漏泉之恩。
爰示眷于近臣,悉追荣于内助
具官赵葵妻某氏,柔嘉维则,淑谨其身。
宾敬从容,闵勤劳而劝义;
闺仪雍肃,致爵位而起家
政期偕老于暮年,奚谓溘先于朝露。
兹惟大享,载饰彝章。
抚宁郡之旧封,既验鹊巢之效;
长沙之新渥,载昭象服之宜。
尚其荧魂,歆此褒恤。
可。
嘉熙戊戌轮对劄子嘉熙二年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四六、《梅野集》卷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五
臣尝读《易》,于否泰剥复而天下之理无有终穷。
剥极则必复,否极则必泰。
一阳兆于复,此生生之基也,进则可以为三阳之泰矣。
人主为天地立心,观否剥已极之象,将以新世道复泰之生意,在乎反诸一心,体复之义而已。
故有一身之生意则一身泰,有国家之生意则国家泰,有天下之生意则天下泰,反是则剥与否而已。
兹非交通为泰之难,不远而复之难也。
人主患不知复尔,知复则随寓随觉,有自新之功;
不知复则随觉随泯,有自暴之虑。
秦穆殽陵之归,受责如流,此过而能复者也;
汉武末年之诏,深咎既往,此迷而能复者也;
梁、陈、隋、唐之君睹变异而不悟,纵佚游而不悔,终于迷复败亡而已。
然则处否剥之世,有能自反而复,则君德生生日新之美,即天地生生日新之功,致泰之道,其在是乎!
恭惟皇帝陛下以仁圣之姿,抚艰难之运,自其缉熙圣学,玩《易》知几,谓宜致天地之泰无难矣。
然端平新政,初心清明,不远而复,生意将新。
此一机也失之,名更化而实未尝更化。
嘉熙以来,容养善念,敦复无悔,生意又新。
此一机也,失之于始玩变而终未能消变,激而为敌人之祸,泄而为非时之雷,溢而为水旱、日星之咎。
民物以是而消圮,上下以是而捍格,天地剥否之象,至此极矣。
然天下无终极之理,君德不可无自反之忱。
苞桑之戒不严,不足以致休否之吉;
贯鱼之宠不察,不足以远剥近之灾。
陛下悔悟之机屡动而屡窒,得非自反之未至复得之,生意独有未新者乎?
壬午之风,陛下之法家拂士也。
夫以恐惧修省方严于避殿求言之时,而星火失度,且有戟气,是天心仁爱之意,其有加无已又如此,则陛下夙夜畏威以祈天永命者,当何时而可已哉?
天亦念斯世否剥之极,开一线之生意者在陛下,然则转一世之剥为一阳之复,新一阳之复为三阳之泰,其机在圣心而已。
今也人臣爱君,请御正殿,至再至三,陛下勉而从之,此正朝廷清明之机,开世道以复泰之日也,非徒曰复新御朝之礼而已。
陛下勿忧世道之泰为难,当忧天理之复为难。
进潜阳之刚,则阳明胜而德性用者,不可不充也;
消外阴之柔,则阴浊胜而物欲行者,不可不窒也。
以孔门之克己复礼者求之,凡便安顺适、意欲好乐,皆己也,必刚以克之,而后欲尽而礼复矣。
以视听言动之勿非礼者求之,则凡隐微之差,形似之妄,皆非也,必明以辨之,而后非禁而礼复矣。
由乎中而应乎外,制于外所以养其中。
陛下以临朝之清明,玩不远而复之义,持之以克己之勇,自身而家,自家而国,自国而天下,无往而不求为生意之充,则世道复泰,举无难矣。
何以言之?
恶旨好善,此一身之生意也。
臣窃睹陛下临朝之语,有曰:「惟知菲食,何暇嗜音」?
臣子耸闻,莫不以谓自斯言充之,清明在躬,志气如神,何往而不为修身之泰?
然宾筵惟戒媟近,侍仆罔匪正人,得无所当检柅、益为圣德之谨者乎?
防微杜渐,此一家之生意也。
臣尝侧闻陛下临朝之旦,有曰:「戚里予郡,易启私恩」。
中外驩传,莫不谓自斯心充之,纠禁内谨,政无多门,何往而不为齐家之泰?
然蠹穴每难尽窒,狐社率多虚附,得无所当警饬、益为命令之严者乎?
黜陟有序,此一国之生意也。
陛下临朝而率作,凡差除进拟,职所当迁,亦莫不曲致其谨。
小大耸闻,以谓自此意充之,上尽道揆,下尽法守,何往而不为治国之泰?
然用贤转石,去佞拔山,箴切上身,诋及宫禁,或有恚愤于导人使谏之后,是岂容不以正论元气、公道命脉益为之扶植者乎?
备禦有经,天下之生意也。
陛下临朝而忧,顾以淮右封部尽隶督阃,将以一其事任,中外驩传,以谓自此见充之,举措得宜而人心服,城守相接而敌骑擒,又将何往而不为天下之泰?
然淮寇方掠,忧重石城;
西蜀未平,难置度外。
况乎东西犹有治水邻壑之疑,是岂容不以同舟遇风、协力共济者益为之戒谕者乎?
夫以陛下复德美意一旦发动,其机如此,则阳明之生骎骎不已,转斯世否剥而复泰之,此陛下所能为而不容不勉而为之者。
董仲舒论灾异警惧,以为自非大亡道之世,天尽欲扶持而安全之,必继之曰:在勉强而已。
勉强行道,则德日起而大有功。
此实陛下所当深体,进夫克己复德之诚,求以无愧乎上天仁爱之本心,则天下国家之泰,未有不自勉强充之,是又愚臣之所惓惓也。
虽然,陛下反复为本,固所以致泰也。
臣尝观剥复否泰之机,其所以然者,君子小人实为之。
陛下燕閒玩《易》之顷,亦尝于君子小人消长之际而深长思乎?
曰泰曰否,上下之志交与不交、同与不同而已。
善处否者,有倾否之喜;
不善处泰者,有复隍之忧。
其机至可畏也。
处剥之势,君子之得舆,小人之剥庐,而况于剥床以肤、鱼肉生灵者哉!
至于处复之时,圣人不言,君子而言,朋来无咎,正以世道一线之生意在此。
故潜来君子之朋,仅曰无咎而已,盖有意君子之道长也。
然则人主因天理之复,开世道之泰,又非九二大臣协赞不能也。
故自天子至于大臣,壹是皆以克己复礼为本。
今陛下克己无我,尊礼大臣,盖亦闵世否剥,求以为复泰之图。
大臣包荒虑远,固无一日不为天下计。
抑凭河有勇,朋亡得中,相与协赞陛下基泰之道者,尤不容不重用其心也。
诸葛亮曰:「宫府当为一体,陟罚不宜异同。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
继今陛下惟日与二三大臣致谨其差擢之由,等而上之,凡一命令,凡一黜陟,无往而不以公天下为心。
于阳明必极其充,于阴欲必严其窒,则天地生生之意,当亦无往而不普。
而况右揆久虚,论相者陛下之职也。
曩者更化之初,轻用此职,开边之祸犹未歇也。
今不可以复轻矣。
世道存亡之决,在此一举。
臣愿陛下宵衣旰食,默祈于上天之公,非耆艾骨鲠足以负荷斯世者,不以轻畀;
而又博参中外之情以决之,一皆出于天命,有德而无私。
如是,则天佑贤佐,协济中兴,开之以朋来无咎,进之于茅茹汇征,基世道以复泰之运,或者犹可及也。
常人之见,见于已形;
识者之见,见于未形。
自其见于已形者言之,上而天变之未弭,下而边患之未平,凡世道否剥之可为痛哭,又有如贾谊所谓难遍以疏举者。
臣积忱竭虑,思以转移机括,感悟圣心,惟自其未形者而图之。
故愿陛下静观否泰剥复之几,益谨诸圣心而求所以为辅相裁成之道,庶乎可以感悦人心,迓续天命,上以重一祖十二宗之付托,下以系四海亿兆生灵之爱戴,则天地复泰之象,不在天地而在陛下方寸中矣。
臣狂瞽末学,初对清光,猥亵缕陈,冒犯天听,罪当万死,惟陛下裁赦之,取进止。
〔贴黄〕臣窃惟陛下天生聪明,具有符应,实宗社亿万年无疆之休。
今主鬯久虚,得无有上关圣心者?
高宗皇帝绍兴三年,春秋犹未壮,其注意于孝宗也,赐名易封,天下驩然。
此盖陛下家法,谓宜蚤定其计,以系天下之心。
他时光开绕电,自有祥符还邸故事。
侧闻圣意虽已有定,当使天下共知可也。
惟陛下为宗社远虑而亟图之。
臣闻昔文王清明象天,惟曰「小心翼翼,昭事上帝」。
异时则百斯男,本支百世,亦不过纯亦不已,一念基之。
臣于此益愿陛下保毓圣躬之清明,熊梦呈祥,此又其本。
臣狂愚僭及,自速诛夷,惟陛下察其心而宥之。
取进止。
第二劄嘉熙二年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四六、《梅野集》卷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五
臣惓惓孤忠,既以天理之复为世道之泰,投忱君父矣,臣又私窃有感焉。
夫边患莫惨于今日,故天变莫稠于今日。
陛下克谨天戒,有感必通,宜矣。
迩者太白经天,流星陨昼,质之占象,皆非细故。
此必犹有应天以实而未尽举行者也。
伊尹耻其君不及孟子之道不敢以陈于王前,臣戴陛下天地罔极之恩,方待对也,蚤夜斋栗,如对上帝,曷敢隐情惜己,退有后言?
故兹沥忱,略述帝道,冀以感悟万分之一。
惟陛下力行好事,无往不尽,而后可以回天心之悔祸。
昔舜伐苗之师,以禹誓众,无不一乃心力,三旬之逆犹不免焉。
盖《书》者,记事之史也,当时所载如此,则苗之为害可知。
益之赞禹,乃曰:「惟德动天,无远弗届」。
继之以「谦益满损,时乃天道」之言,至又推本帝初历山之号泣于旻天,瞽亦允若。
益岂为是缓而不切之言哉?
其意若曰:格有苗易,格旻天难;
格旻天易,格傲象难。
象至不仁,亲爱无已,是于其所难格者格之矣。
当时诞敷文德之实,皆自其天理中发之。
此所以至諴感神,天为之动,苗亦以格也。
陛下聪明浚哲,稽古如舜,举天下仰之如父母。
今也睹天变之狎至,怅边好之未通,固欲以反求其躬行,内修其政事,此盖有所不容缓者。
然臣谓举繁缛不足以格天变之弭,惟尽人事则不期而自弭;
殚计力不足以结边好之和,惟回天意则有感而自和。
故善言则星舍有潜回之机,家和则外侮亦岂得而至?
为今之计,莫若充姚虞亲爱之心,密加于已复爵之邸;
崇周家内睦之仁,深寓乎无不尽之情。
酌典礼于迁瘗悯嫠之时,施德泽于昭天漏泉之域,使存者有所慰荐,往者有所凭依,是亦尽人事之一端,或者回天意之有所待也。
曩时儒生忠爱似失之激,不惟不足以迎陛下无穷之意,反有以惑陛下亲爱既往之心。
然而陛下高明配天,何所不察?
博厚配地,何所不容?
以御朝清明之初,此正复见天地之心之日也。
新阳生意,幽壤如,明昧昭苏,氤氲蟠塞,天开泰道,助者顺矣。
一顺举,百顺备,何忧乎天变,何畏于鞑酋?
陛下其深绎之。
臣蝼蚁微踪,生平无他妄念,惟知尽臣子之职为难。
今叨恩非据,得对天日,少殚畎亩之忠,而后屏处穷阎,臣之志愿塞矣,惟陛下矜察。
取进止。
淳祐甲辰上殿劄子淳祐四年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四六、《梅野集》卷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九○
臣叨恩收召,获对清光,不可以故事具文之言对,惟陛下垂听焉。
臣窃惟天下可虑之势,譬之舟汎沧溟,非不历惊波怒涛之险,幸狂飙之粗息,宜同心而共济可也。
苟以恬静自纾,偃仰少憩,视罅漏之渗而弗窒,睹维楫之亡而弗救,于于然略无诞先登岸之意,正恐天下以风,其何以支?
方今之弊,无以异此。
臣闻敌国外患之有无,正所以系国之存亡也。
自古不恃敌之不来,恃吾有以待之。
国势必尊严,内治必整饬,君臣上下凡见之于严训胥告者,惟曰常谨其在我而已。
是以唐虞盛时,四夷来王,实本于无怠无荒之忱;
蛮夷率服,不外乎惇德难壬之化。
当时廷臣告语,首欲其儆戒于无虞之日。
帝之作歌,非夸诩也,凛凛乎敕天之命而不敢安;
皋陶之飏言,非溢美也,恳恳乎兴事谨宪而不敢怠。
不特此尔,上之所以告者曰「惟时」,则不玩于惜阴也;
曰「惟几」,则不忽于谨微也。
下之所以复者,首之以「念哉」而致其虑,终之以「钦哉」而坚其志,不徒为明良喜起之赓,必严于丛脞惰堕之戒。
夫以泰和气象,犹谆切规警如此,今果何时,视为已安已治而悠悠玩愒,得乎?
陛下与二三大臣以宗社为心,是正励志复雠、卧薪尝胆、汲汲于生聚教训之时也,是正忧治危明、寝薪厝火、皇皇然痛哭流涕之时也。
陛下一警悟及此,则夫发愤立志,责躬救过以先群下者,是又今日之良机也。
然立志最易消靡,救过常易因循。
叹白日之如飞,痛事功之何及,慨苍天之罔极,怀报称之何穷,体认乎天地眷祐之隆,感念乎祖宗付托之重,悼襄汉之未葺,愤淮蜀之未靖,陛下必有志于拨乱,二三大臣亦必相与坚定夫修攘之规模;
而燕安江沱,玩敌噬脐者,不可不鉴也。
乱离斯瘼之在念,劳来还定之关忧,陛下必有志于平治二三大臣亦必相与恢拓夫弘济之事业;
而民亦劳止、汔可小康者,不可不戒也。
臣闻前乎十年,圣语尝曰:「即位以来,未尝为祖宗办一事」。
是盖圣志英烈,质天地神明而无愧。
惜乎其工夫经理之次第,不能反而求之,以乖陛下之初心;
而法家拂士所以规切时政者,又不能谆勤恻怛,以开明夫上下有为必遂之志。
举世之耆艾骨鲠,为之摈弃沦落而无馀者,则亦甚可惜也。
虽然,事无难易,有志竟成,鉴旧图新,办此心尔。
陛下以不负天地祖宗为心,必示人以予违汝弼之旨;
二三大臣以不负陛下为心,必谕人以勤攻吾阙之求。
自是而倡之,则内外大小之臣,亦必洗心涤虑,莫不有官师相规之义。
故夫谨法守者,勿求多于道揆之常,井然《周官》法度之中,隐然《关雎》、《麟趾》之意。
至公血忱对越之实德,相与每事而发见,凡有动于血气之私,必深省而自窒之;
刻励坚苦负荷之定力,相与协心而扶持,少有邻于便安之适,惟深戒而堤防之。
如是则自上而下,无一念而不以天下国家为事,无一事而不以天地祖宗为心。
是盖古者君臣相与克艰之义,不惟逸豫,惟以乱民,其旨如此。
陛下与二三大臣信能持此之志,坚如金石,救此之过,疾如雷风,则举天下之事势,自莫不就吾之条理矣。
虽然,臣所谓立志者,志于与治同道,回承平之气脉也;
臣所谓救过者,救其与乱同事,起积坏之膏肓也。
况夫上而天命之靡常,所以祈天而永命者在是;
下而人心之可畏,所以感人而结心者在是。
臣观圣人之《春秋》,其于鲁宣之时,书灭赤狄,书大有年,又必书灾异而迭见于先后,其意盖亦深矣。
此古大臣所以日奏四方水旱、盗贼之变以警惧上心者,非过虑也,盖有所警惧则不敢玩物。
入而谨之于存养者,皆所以事天;
出而推之于宠绥者,亦所以相帝。
无敢戏豫,敬天怒也,而宾筵媟近,或以汩清明之气而售其欺者,不可以不防。
治民祗惧,畏天命也,而田里愁叹,因以致乖戾之證而莫之闻者,不可以不察。
以世教所当身任也,必修明乎三纲五常,以为扶持有永之道;
以国事所当时饬也,必兢业乎一日万几,以寓寅畏自度之敬。
以至节无艺之费用,罢不急之工役,去无益之崇尚,庶几简静足以宅圣志,忧勤足以玉圣躬。
推而见于酬酢运量之际,无往非刚健粹精之德。
兹皆人事之所当尽而天理之所必契者,陛下其深念之。
舍是则应天以文,何以迓续乎天命?
夫人心不同如其面,然公是所在,千万人一心也。
昔者烹阿大夫封即墨大夫齐国大治,人人各尽其忱。
唐之朝廷举措得宜,自有以深服乎将帅士卒之心。
陛下责吏治有诏,戒边帅有诏,风飞雷厉之下,草偃蛰奋,宜无留难。
然以臣观之,人心垢玩积习矣,士大夫志富贵而不志功业,革其面而不革其心,锢于患得患失之己私,而爱君爱民之心事无复有矣。
陛下及是之时,勇于立志,开忠直之路,塞邪枉之门,聚贤人君子以肃羽仪,择监司帅守以严按察;
二三大臣,以包荒冯河之力量,于以崇难进易退之风。
凡忠良明知有欲为而未遂者,必意气感动而招徕。
责三边将帅,以备塞禦戎之事功,于以行信赏必罚之令。
偏裨行伍有轶群而超众者,必共蒐举而躐用之。
如是则内外知所信向,盖不但可以作新吏治而已。
舍是则动人以言,何足以感服乎天下?
今天下大势有可以兴起之机,陛下与二三大臣当悠长以思。
惟至公尽诚可以感召和气,惟刻厉坚苦可以成就良才,则臣所谓发愤立志、责躬救过者,虽天且弗违,而况于人乎?
况夷狄禽兽乎?
臣草茅书生,不识忌讳,深念受恩罔极,无补涓埃,斋心积忱,以对越之心对陛下,志于感动,不觉言多。
惟陛下不以故事具文视之,则宗社幸甚,天下幸甚!
第二劄淳祐四年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四六、《梅野集》卷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一七
臣闻之《诗》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
言邦邑承袭之旧而当作新乎民,以承天命之常新也。
钱塘驻跸之久,骄奢淫逸,长此安穷,人欲炽而天理灭矣。
涤旧染之风声,回新美之气习,此其括在陛下而已。
然自曩时,有纳声色以固宠位者,而后举天下成诲淫之风。
至今观光上国之士,自一命以至班改,粉白黛绿,群载后车,其势已不容不贪黩。
臣观都人生女,自襁褓而教歌舞,计日而鬻之,不复有人父母之心。
士大夫以其良贵不赀之身,每每自戕于冶容苟售者之贱,则夫严事君父而告之以不迩声色,觊其毓粹清明也奚其信?
墨翟不入朝歌之邑,今堂堂礼乐之区,此风积习,转转日甚,连甍罕良家矣,是可不为风俗虑乎?
唐太宗出宫女三千人,盖其英武有大志如此,孰谓陛下春秋鼎盛而不能为太宗之勇乎?
继今其端本于宫掖之地,先以礼制心,而后士大夫能以礼防,民德可以归厚矣。
自曩时有来苞苴以启贪残者,而后举上下成诲盗之风。
今苞苴之路虽窒,士大夫犹忍施劫夺之政,其弊在于不贵桑麻谷粟而贵金银之器用。
匹夫之家,亦越分而求之,畿甸为尤甚。
比年金银踊直,上应乎天象之占;
楮弊积轻,反以为郡县折变之利。
士大夫方征求窃取,不念胞体之本同。
向也绿林鼪鼯之扰,生灵肝脑涂地,以至上关玉食之忧,而士大夫至自贾祸者,怀璧其罪也。
齐高帝曰:「吾治天下,当使黄金与土同价」。
陛下动心于此,不以人废言,而以流化自近始,继今惟俭朴实用之崇,置金银于无用之地,屏贪残以挽生意,消物欲以还天真,是亦陛下训廉谨刑之一助矣。
今流风交煽,侈习竞趋,渡江以前,穷奢极娱之祸,厥鉴犹不远也。
京畿根本,实系观瞻,风俗枢机,端自圣化。
为今之计,莫若抑文尚质,务实去华,明礼教而为之范,因人情而为之防。
欲使都人知有人父母之心,不可不使士大夫知有暗室屋漏之愧。
臣愿陛下以身率臣下,臣下以身率天下,旧邦新命,此其日也。
臣迫于忧爱而言之,惟陛下与二三大臣亟图之。
〔贴黄〕臣不佞,已奏请于陛下之前,乞崇质朴以化天下,士大夫知有暗室屋漏之愧矣。
然臣列属天官,服役兹始,深念选调者之淹滞,而流品之未易清,资格之不容不守也。
及观公牍纷然,求雪罪犯者何其多!
至有初筮数罹罪罟而恬不知悔者,与臣在田野间所闻,皆此之类,问之,则曰:「已经赦宥,已下约法。
风闻无实,不经取勘,今当洗拭也」。
臣窃痛念今日民病极矣。
州县间吏以朝廷忠孝为可恃,用虐济贪,无所不至。
所赖者,当路按察使之屏处自新,如按察者之所请可也。
继今欲望陛下谨择监司郡守,极其精选,勿以轻畀。
举行祖宗之典,令监司精密以察郡县等吏,郡守精密以察幕掾、令丞等吏。
凡所刺者,必事事节节各务真的,而不至有风闻之误。
苟丽于罪,刑故无小,其奸贪甚者屏弃勿用。
断断行之,则官吏洗心而民物吐气矣。
兹事甚重,上关惨舒,臣即其已言者荐渎天威,实念民病之未易瘳,州县吏之未易察,监司郡守之未易精择。
臣惓惓愚忠,惟陛下与二三大臣亟审处之,不胜社稷生灵之幸。
甲辰冬轮对劄子淳祐四年冬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四六、《梅野集》卷三、《宋史》卷四二四《徐元杰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二四、《南宋文范》外编卷二
臣昔事先师文忠公真德秀,时尝语臣曰:「君臣交际之礼,惟拳拳纳忠,不至于诋讦,则得告上之体」。
臣佩服师说,惟守朴忠,不敢孤陛下选择之恩。
臣私窃自念,戊戌告归,分甘山林,抗疏而辞谢陛下恩除者屡矣。
去冬被命,循墙弗俞,深惟君臣之义所不容废,故勇于一来。
尝私谢大臣曰:「尽事天之敬而事君,推报国之忱而报德,是臣之所以不负陛下者,即所以不负大臣也」。
故图报大者,在于随事纳忠,不在于承意顺旨。
况陛下广谏诤之路,恢容受之量,事适有所当言,可以寓辅助而存天理,其忍缄默不以显告陛下哉?
臣前日晋侍经筵,亲承圣问以大臣史嵩之起复之事,「三学上书,卿曾见否」?
臣奏虽闻有书,未之见也。
窃窥圣意豫忧边事,故有此命。
臣又妄奏陛下出命太早,所以启人之疑。
然人言不可沮抑,且须静以处之。
陛下自尽陛下之礼,大臣自尽大臣之礼。
玉音自曰俞,臣又何所容喙?
及观学校之书,畏天畏人言。
前此雷变之顷,观累疏避位谆切,及于双亲喜惧之年。
今家庭之变,哀戚终事,礼制有常,臣窃料其何至于忽送死之大事,轻出于犯清议哉!
臣闻大臣年四十五时,愤侂胄之权奸,建白诸父,请密图之。
此父在观其志,自少时已知有大义。
今父没观其行,大伦所在,果何待士论而后知?
前日朝廷出命之易,士论所以凛凛者,实以陛下为四海亿兆姓纲常之主,大臣身任道揆,扶翊纲常者也。
《孝经》曰:「天子有争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其天下」。
况有道之世,市议道谤,其可咈哉!
天地间惟道理最大,人言之所以必争者,顾惜此耳。
孟子谓壮者以暇日修其孝弟忠信,可挞秦楚之坚甲利兵。
至论敌国外患之有无,则以为吾国存亡之所系。
然则外患非所当警,内治要审所先。
有《天保》以上诸诗之本领,则《采薇》以下诸诗之事功特举而措之耳。
数十年来,人皆忽此,只于末上理会,所以力劳而效寡,视儒生正论为迂阔。
君子爱人以德,保惜一代之臣而成三年之礼,国事所最急者。
元台重任,中外观瞻,三省纲常,靡容涣散。
陛下以宗社生灵为念,以纲纪法度为心,必咨于大臣曰:当今内外执政法从之臣,孰为有才,孰为有德?
孰可举以自代?
参酌舆论,而后爰立,举之得人,则四海九州受大臣之赐。
即大臣之在任也,圣德高明,静观事势,如以边境为可虑,则遣使就问计可也。
如以备禦贵讲求,则使之预料便宜,一一图上可也。
将帅牧御之才,钱谷甲兵之事,姑仍旧贯而经理之,亦可也。
如此,则于家无亏歉,于朝廷有勋劳。
富郑公弼五疏而终辞起复之命者,又岂容以专美哉!
夫世道未尝狭也,大臣积庆之家也,前者有馀而不尽用,后者愈用而不胜穷。
修龄钜福,生荣死哀,使人诧千载一时之盛,而不知其早岁清修,平生恬淡,翕者张之,天报如此。
今大臣福禄声光鲜克俪美,又何歉焉?
不惟陛下当惜之,而大臣亦当自爱惜之。
端忧几筵,勿过哀毁。
其于读《礼》之次,无非阅理之时。
仰探千古之圣贤,将大后来之勋业,正于此基之。
夫欲富好贵,人之常情,不以道则君子有所不处;
建功立业,君子之盛心,志于道义,则功有所不足道。
况道义有所未安,而过眼空花之富贵?
自昔滓污简册、薰秽宇宙者,不知其几!
达人大观,知几自了,凡物皆朽,惟名为不朽。
京城之内人心皇皇,士论藉藉,自闻大臣有起复之命,虽未知其避就之如何,凡有父母之心,莫不失声涕零,是果何为而然?
人心天理,谁实为之?
兴言及此,非可使闻于遐方也。
陛下乌得而不悔悟,大臣乌得而不坚忍?
臣兹因论对,僭沥血忱,恳恳纳忠,何敢诋讦,特为陛下爱惜民彝,为大臣爱惜名节。
所以望大臣者,不止于今日,知臣罪臣,天地鬼神昭布森列,不可诬也。
臣以经筵既承清问,辄又出位言此,不当更尘班缀。
伏乞陛下奋发神断,罢臣职任,畀臣丛祠。
臣谨对而闭门却扫,以俟陛下诛斥之命。
臣罪当万死。
第二劄淳祐四年冬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四六、《梅野集》卷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一七
臣既恳恳纳忠,为陛下、大臣解士论之疑,敷陈于黼座之前矣。
然念国于天地,必有与立,君臣上下,交相维持,所以为国远虑、扶世常经者,要当随事救失,不当以患失为事。
盖救失与患失异,救失者,纲常必饬,名义必正,经纪必陈,立制度必昭明。
谓正心修身为齐家治国之本,故自上而下,自早而暮,惟以闻义不徙、不善不改为忧,他又何所患焉。
彼患失者,一切反是。
以私恩为必报而每急于徇人,以竞进为良图而不顾于丧己。
得位者以同流合污为至行,任事者以便私适己为长策。
谓触忤为妨进,则时事可论,不暇及也;
谓喑哑为圆机,则心知其非,何敢议也!
滔滔流俗,几年于兹;
悠悠风尘,贤者不免。
若是者,岂非患失之习有以痼之耶?
夫惟心有患失之弊,见利害而不见是非,名位光显,苟合取容,而不知道义植立,凛凛难挫。
且今日在朝布列,致身通显者,皆天资之美者也。
勇往直前,圣贤事业,夫孰不可勉?
日用动静,事无非学,交游切磨,学无非事,人苦不自觉耳。
粤昔警省之助,莫大于官师之相规。
有志功业之贤臣,亦必曰勤攻吾阙,求如不及可也;
不然,本心之失,懵不知救,顾惴惴然患外物之失。
孔子曰:「苟患失之,无所不至矣」。
吁,可畏哉!
虽然,士大夫当化风俗,不当议风俗;
当论事之是非,不当恤身之利害。
泛然言人之失则甚易,奋然救己之失则甚难。
臣早夜忧思,动息猛省,坚苦刻厉,谨守初心,惟恐庸愚,易至间断,一不自觉,骎骎小人之归,尚何以议人哉!
臣之初来,惟欲一面清光于去天稍久之馀;
亟求还山,勉卒旧业者,臣之心也。
恩除太过,隐然于心,将亦不免动于患失之私矣。
因学无正法,过必改之,反诸本心,痛切警惧。
日月之不再,而人之所以为人者渺茫也。
臣请罢职事,伏惟陛下曲成臣志,放臣还山。
臣犬马之齿未衰,事陛下之日尽长。
感时忧深,谊当引去,惟陛下矜赦。
请御书古良西窗明远书院劄子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四七、《梅野集》卷四
臣恭惟皇帝陛下德粹天资,道传圣统。
一念典学,穷日月就将之功;
肆笔成书,灿云汉昭回之象。
凡侍翠帷之诵说,均蒙奎画之恩朌。
臣猥以疏庸,预叨遴选,愧无补于虎观燕朝之密,敢有觊于鸾翔凤翥之华?
实念臣先大父安国,诸老从游,一第艰苦。
尝即「西窗」而为号,爰宅古良以读书。
遗经犹存,破屋无恙。
而臣先所生父炳隙地家塾,数椽乡居,亦取「明远」之名,遂为讲肄之所。
以祖父义方之真切,示家庭忠孝之谆勤,凡兹幸际于休明,无非远藉于诒翼。
良弓良冶,深虑显扬之未能;
肯穫肯堂,忍使湮没而弗顾?
俯输愚悃,仰渎圣聪。
恭望睿慈特颁宸翰,赐臣「西窗」二大字及「古良」二大字,为臣先大父,以光存殁;
赐臣「明远书院」四大字,为臣本生父,以贲家庭。
冒犯天威,臣不胜俯伏战惧之至。
乞赠恤故侍御史刘汉弼劄子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四七、《梅野集》卷四
臣往读唐史,至太宗虞世南「于我犹一体,拾遗补阙,无日忘之」,未尝不叹其从谏之盛德。
世南殁,梦进谠言若平生,翌日,乃下制恤其家。
臣又掩卷而叹曰:明主之礼遇忠良,不特用其言而显其身,逮其既没之后,精诚之交孚,情意之隆厚,悉由夫平日也。
然则天下之忠臣贤士,岂不乐于尽其心哉!
臣窃见前侍御史刘汉弼真实有守,忠谠敢言。
往为御史时,毅然排击同列,不以一去为重;
食贫自乐,若将终身。
比者陛下深思朴学,召至台端汉弼亦感激自厉,知无不言,斥逐官邪,扶持国论,隐然有虎豹在山之势。
而一疾不起,士论惜之。
母老家贫,妻病子弱,生无以养,死无以葬,但有雠怨,谁肯哀怜?
善人闻之,几为瘖哑。
若非圣主稍越拘挛之度,曲加存恤之仁,则其身后事,殆有不可言者。
臣初不与之稔,特念忠智之士,其死可哀如此。
臣契勘汉弼尝除侍郎,当得赙赠。
缘近岁银绢匹两例以旧楮折支,所得无几,欲望陛下特下户部,支给本色,仍下绍兴府量与助其葬事,使天下共知圣君之所以待谏臣,负国者虽生而不逃其诛,忠君者虽死而必厚其报。
所以激人心而维世道,岂曰小补!
取进止。
钱相召赴行在指挥劄子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四七、《梅野集》卷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五
臣窃见钱相起自儒科,殊乏器量,龌龊自守,荣进是贪。
仕于外则政以贿成,仕于朝则公为私夺。
其居于乡,则纵容子侄,恣肆干仆,广占民产,闾里怨嗟,众谓其多赀发身。
尝遍历言路矣,凡所论列,摘微过而蔽钜奸,每借之以为修怨之地。
迨其蹑天官之长,兼夕琐之任,都人为之谣曰:「要过铨衡银台,除非大钱小钱来」。
盖指其父子黩货而言也。
不是察,身居通显,行每由径。
故曩为学校所诋,又为吏议所斥。
尝假老丐祠,今其亲九十馀矣,而又急于规图超用。
召命一下,人言藉藉,咸谓圣化方新,污俗渐洗,讵容愚而能伸,复觊于穿金门、入紫闼乎?
为相之计,正当回顾亲老,退处宽閒,日供滫瀡之奉。
惟内存畎亩不忘之念,庶乎其少逭清议矣。
乃独不然,何耶?
言之至此,不觉寒心。
臣滥尸缴驳之职,若不正救于未用之先,何以为士大夫风俗之戒?
欲乞睿断,将相召赴行在恩命亟赐寝免。
世道幸甚,士论幸甚。
所有录黄,臣未敢书行。
邓泳乞祠不允指挥劄子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四七、《梅野集》卷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五
臣窃惟长安号天险也,然必得人之险,而后天之险为可恃。
沿江制副,甚重匪轻,胡可畀非其人哉!
心术回邪,气貌粗俗。
早求速化,遍历边阃入幕之宾。
其为谋画,不过所至清野,殚国之财,撒花资寇而已。
用是而为绩最,麾节更迭,径躐朝班,入从出藩,如取诸寄。
臣每闻其在朝之日,怙势擅权,不可具状,姑以一二言之。
尝胁制言路之臣,抑遏其月课所及,更授以揆路之风旨。
台臣不敢自固所守,以至忧患而毙。
又尝为殿庐编排官,凡详定而下,皆为意所授,屏息以俟其颐气,诸房敢怒而不敢言。
陛下盖尝察之,虽能黜于外,乃又以重任付之。
徒见其军政不修,江防不备,将校率为私人是用。
问其郡政,既多为苛敛之术,凡商贾鹾运之往来,复百计困沮之,至专其利,以自丰殖。
是尚可使之当重地者乎?
臣职在封驳,因其再有乞祠之牍,岂容缄嘿而不言?
臣愚欲乞圣断,俯从泳之所请,亟使解罢制副职事,畀之投閒,少自警省。
别选材望,以重兹寄,庶乎天险与人险相资而无虞矣。
缴赵汝𮟒改差知邵武军指挥劄子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四七、《梅野集》卷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五
臣闻士大夫年及者,不作县,不作郡,著之令甲,昭然不诬。
况于得郡而阙,及凡未登对之人,必奏事讫然后之任,此又圣朝所以重临遣、专牧养也。
今汝𮟒原未尝作宰,是犹曰两尝为令,但当考其月日满与未满而已。
然汝𮟒年已七十有二,迩者臣察奏,乞以年及人姑畀参议,未欲绝其禄,亦不欲劳以郡也。
汝𮟒年踰古希,偃然得郡,不待奏事而径已之任,是于法守无一可也。
臣职在缴驳,未暇论其人之贤否与夫功过之有无,姑就夫臣分之所当觉察者而举之。
臣愚欲乞圣聪特发英断,将汝𮟒改差知邵武军指挥特赐寝免,姑畀议幕,以禄其老。
所有录黄,臣未敢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