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章元德司理罢官归永嘉 南宋 · 黄干
押遇韵
送君北门阪,遥望东瓯路。
峨峨白鹤岭,渺渺飞鸾渡。
上有虎豹嗥,下有蛟龙怒。
车马坚且良,维楫夙已具。
褰裳涉其险,万怪不足惧。
世路剧羊肠,皦皦诚易污。
但能心无愧,穷达安所遇。
毋为婉娈者,暂蹶辄惊顾。
生平麋鹿姿,处世每(元本作叹)多忤。
胡为展良觌,握手便如故。
高怀发针石,正论谐韶濩。
情亲复告别,欲语谁与晤。
乾坤一逆旅,日月双脱兔。
寒儒守蓬荜,白首困章句。
期君以远大,庶足慰迟暮。
庆元己未冬至前二日访林公度至栗山翌日同访吴必大林季亨容之偕行爱其溪山池亭之胜为之赋诗 南宋 · 黄干
押词韵第七部
篝火下脩岭,褰衣涉清川。
夜投故人庐,洞壑藏真仙。
一水远萦纡,两山对蜿蜒。
但见烟云深,不识车马喧。
主人敬客至,杯酒罗堂前。
诸孙竞劝酬,烹羊杂鸡鲜。
同来二三人(元本、名贤集作友),妙语争春妍。
此会良独难,达旦不复眠。
鸡鸣秉烛游,到君新池边。
中有读书堂,藏书足精研。
把笔记姓名,徘徊怅无缘。
天明驱车去,去上层冈巅。
回首三叹息,安得数亩田。
结茅与君邻,啸傲终残年。
石门酒器五铭 其二 榨床铭 南宋 · 黄干
四言诗 押寒韵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五七
责酒清易,责人清难。
智者于酒,可以反观。
汉阳条奏便民五事 其一 一、结保伍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二六
臣窃见国家比年以来,讲求边备最为详密,然臣窃以为外侮固所当虑,而内患尤所当忧。今之内患,莫甚于人心涣散而无统。尝观成周比闾族党州乡之法,上下相维,脉络相关,防堤密而奸宄不生,法制严而驯服有素。夫是以人心有所统摄,而缓急不敢以自肆。后世保伍之法犹有成周之遗意,然州县之间未尝举行,不过保正掌追胥、户长掌租税而已。以一家而总数十里之地,以一身而任数百户之责,又每一二年而辄易,此岂足以总摄人心,使之久安而无变哉?臣尝为临川令,当开禧用兵之后,隅官之法未尽废。其法以五家为一小甲,五小甲为一大甲,四大甲为一团长。一里之内,总数团长为一里正;一乡之内,总数里正为一乡官;一县之地分为四隅,每隅之内总数乡官为一隅官。以察奸慝,以护乡井。行之三年,人以为便。今者蒙恩假守汉阳,适值大旱,细民艰食,修举荒政,遂推行保伍之法,户籍多寡,蓄积有无,皆可得而周知。然亦但为荒政设耳,不敢大有所更张也。向使熟议而力行之,则维持人心,防闲变故之道,无以易此。况湖右之地,皆五方杂处之民,土地广袤,奸盗伏藏。往年虏未入境,啸呼成群,剽劫闾里者,皆此曹也。使保伍之法既明,则人心素有统属,亦何至于肆行而莫之禁耶?故知保伍之法乃所以总摄人心、防闲变故,而为缓急之虑也。苟法制素守,人心既孚,因其农隙,教以武事,则五两卒旅军师之制可以渐复,而战攻守禦之习亦无不精,不惟不至于为寇,而又足以禦寇,亦何惮而不为乎?臣所陈果有可采,欲乞行下制置司详议施行。取进止。
其二 二、广储蓄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二六
臣恭惟国家以深仁厚泽覆露宇内,一民一物之微,抚摩爱育,不忍使之不得其所。独于水旱凶荒,州县无素备之策,而民之死于饥莩者不知其几,甚可伤也。今之守令为救荒之策者,不过曰劝分、曰通商而已。劝分通商,不听其自为低昂,则客旅税户不肯出粟;若听其自为低昂,则人心无厌,数倍其价。闾阎小民当丰穰之岁,亦必父子竭作然后可以易一饱,迨至凶荒,虽有技艺,已无所售,安得有数倍之钱可以籴米,则亦有相与枕藉而死耳。夫事固有若老生常谈而确然不可议者,广储蓄是也。然人皆知其不可易,而不可为者,病在因循而已。本军每岁苗米不过二千馀石,仅足以解总所、给大军,而本军官兵之请给皆旋行收籴,素未尝蓄积也。自前知军孙礿首籴万石,知军王从继之,亦籴万石。今岁大旱,偶米价未大贵之日,臣急发郡帑借贷缗钱,籴客舟税户米三万馀石,汉川县亦籴万石。自六月以来,米价顿贵,藉此六万馀石之米发以赈粜,每户数石,则亦可以及万馀之众,日食贱米而无虑。以是推之,则积贮者信其为天下之大命也。臣愚以为莫若及今行下两浙、江东西、湖南北诸路,择沿江十数大郡起立仓敖,使可积数十万石,才遇丰熟,即于诸郡和籴桩积,则十郡可积数百万石,虽有水旱,不能为吾忧矣。况胡运日衰,中原故壤指日可复,师旅一动,悉发此米方舟而下,何患粮食之不继哉?方旱而思造舟,方暑而思造裘,虽若近于迂阔,然先事而虑,可以无忧,事至而忧,则无及矣。惟集议而决行之,天下幸甚。取进止。
其三 三、修军政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二六
臣窃见州郡之间,有厢军、有禁军,非独以备使令,盖将使之执干戈以为攻守之用。江北之兵,视江南内地为尤重。臣独怪江北之兵反不若江南之有纪律,朝而来,暮而去,甲之名乙承之,丙又承之,累数十人无非甲也,累数十年无非甲也。十人之中,无妻孥者七八,苟于趋利,轻于犯法,屡黥莫之悔也。缓急之际,求其不相挻而为盗,已为幸矣,况敢望其备攻守之用乎?臣守汉阳,尝观诸军之请给,厢军月粮五斗,禁军倍之。夫五斗之米不足以供一卒一月之食,薪蔬之费已无所从出,尚何暇为妻孥计哉?春冬衣赐则以铁钱折支,视中州所得五分之一耳。夫衣食足则知自爱,所施者厚,则其报之者亦然。今待之如此其薄,是驱之使为不肖也。臣到任之初,厢禁军各添支月粮五斗,复与之料钱数百,嫁娶生育则助其费,疾病则给以药,差出日久则赡其家,无屋可居则为营寨以处之。向之单身无家者,皆有愿为之室者矣。到任一年,轻于犯法者绝少,而逃窜者则绝无也。以此思之,则前日不为吾用者有所归矣。臣愚以为有一郡必有一郡之财赋,诚能撙节用度、检防渗漏,以修举军政,当务之急莫先于此。臣前所言三事,皆本军所已行者,非敢自言其能也,因其已试,然后见其可行,不敢为诞谩尝试之言也。敢辄僭陈之,以俟采择。取进止。
其四 四、领监卒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二六
臣窃见汉阳军地居江北,实吴蜀之咽喉,武昌之藩蔽。财赋窘乏,兵籍单弱,反不若江南之一小县。地逼诸台,费倍他郡。厢禁军通约五百人,而总漕两司占破其半,其馀以备差使犹且不给,尚何暇教习以为守禦之备乎?若欲广行招募,则事力既乏,无以给之。今臣愚计可以不费钱粮,而坐得数百人之精卒,以为州郡之用。窃见本军有铁钱监一所,置监之初,每岁认额十万贯。臣到任之始,覈实其数,累数年间桩积极少。问之监吏,则曰:所铸之钱仅只以充监卒请给之费。守臣虽任提督点检之责,而其权乃属淮西坑冶司,任其事者自有监官,出入多寡,守臣不得而问焉。弊之有无,臣不敢知也,独窃见鼓铸之卒不下三百人,类皆伉健可用,月有廪给,供赡颇厚,非厢禁军比也。若以钱监之权属之湖北漕司,而使守臣掌其收支出入,在监之卒悉听守臣之节制,不惟监中之弊可革,而数百人之卒可以助州郡之军额。鼓铸之暇,教以武事,而为缓急之备,此所谓不费钱粮而坐得数百人之精卒,计无便于此者。如臣言可采,乞行下湖北转运司相度施行。取进止。
其五 五、复马监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二六、《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二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二四、二四二、二四八、《历朝茶马奏议》卷一、乾隆《汉阳府志》卷四七
臣窃见马政,国之大事也。騋牝三千,卫国以兴,「思马思徂」,鲁人颂之,则其关系诚为不轻。国家所用之马西取于蜀,南取于广,皆在数千里之外。博易之费、道里之费,一马之入,动数百千,其所得甚艰,所费甚巨,一有缓急,无马可用。开禧年间,虏骑压境,旋行收买,驽骀下乘,亦以备数。平居暇日,可不思所以处之乎?窃见汉阳管内有马监一所,马之自蜀来者憩息于此,五日而后行,守臣亦预点检之责。臣尝亲至其地,见马监之前有所谓孳生监者,乃鄂州大军昔日所创。方其盛时,马之蕃息可以足军中之用。今监皆颓败,不复有马矣。汉阳为郡,土壤甚广,风气甚劲,水草甚饶。若委之守臣,使之兴复旧监,以为牧马之地,给降本钱,收买江北所产之马而蕃息之,差拨兵卒,使任牧养之责。数年之间,生息蕃盛,猝有缓急,即可为用。与夫求之于至远之地,买之于仓卒之际,其利害相去远矣。如臣之愚,未必深晓世务,更乞行下总领所同鄂州都统司相度施行。取进止。
安庆府拟奏便民五事 其一 一、安淮民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二六
臣窃见江南之有两淮,犹人家之有墙壁也。墙壁固则堂室安,垣颓堑断,虽有室家之好,恐亦不能以自固。守边之臣,保障之计,莫先于安民。臣窃怪两淮之民困苦憔悴,远不如江南之民者,役使科敷皆在淮民,江南之民无有也。臣生长江南,每见有产之家不过春秋输纳二税耳,不过累数十年一充保正户长耳,自此之外,官司未尝一毫过而问焉。无产之家,则耕田凿井,盖有终身不入城市者焉。两淮之民何其扰扰耶!既为武定,又为民兵,又为万弩手,又为保伍。既为保正,又为户长,又为大保长,又为小保长,无一家得免,无一人得休也。或运粮,或运草,或运竹木,以至起造亭馆、迎送宾客,无一日非差夫也。以安庆言之,如科庐州之马草、庐州敌楼木、巢县寨屋料,类皆不计道里之远近,不恤州县之有无,名曰和买,其实白科。监司行下州郡,州郡行下县道,县道行下保正,保正敷之大小保长,大小保长抑勒百姓。既责以出草出木,又责以出钱湫结,又责以水脚般运。一丁之夫、一叶之舟,不得免也。为淮之民,何其重不幸也!人家将以固其堂室,反自毁其垣堑。两淮之民既欲得其死力以抗外禦,必当宽其征役,以安民心。使两淮之民亦如江南百姓之安,则其感戴朝廷恩德,孰不愿殒躯捐命以为江南之捍蔽哉?欲望圣慈特赐详酌,行下制府及诸司,存恤淮民。粮当预积,不可待仓卒而旋运;草当近取,不可于远地而强科;竹木之属或均敷于江南,或差人自买,不必抑勒郡县。县既有保正,又有户长,不必保正、户长之下又差大小保长。庶几淮民稍得安业,淮民安则江南安矣。
其二 二、实边郡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二六、《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二三
臣窃见用兵之道,以粮为重。汉之败楚,以萧何给饷之功;蜀之不能胜魏,亦以诸葛出师,粮食不给故也。然古之行军,因粮于敌者上也,实粟塞下者次也,千里馈粮,斯为下矣。今之北虏,连年旱蝗,彼方饥饿转徙,固不复有粮之可因。为今之计,莫若于暇豫之日,急为实粟塞下之谋。向者沿边诸郡无城壁之可守,则固无积粟之所。今浮光、安丰、庐、濠诸州既皆有城,则当预积粟于诸郡,以闲暇之日为缓急之备,则军不至于乏绝,民不至于骚动。苟为不然,平居暇日恬不为备,至于两锋相交,方且望粮食于千里之外;饷道既绝,则虽有精将良卒,亦安所施,近里州郡一闻边□之警,莫不各为守禦之备,方且起夫运粮,羽书交驰,急于星火,居者有破产之患,行者有丧身之忧,郡县忧惶,人心离怨,亦何暇为固圉之计耶?臣之区区管见,莫若于近江诸郡各认所管沿淮诸郡之米。蕲、黄、安庆、无为、历阳,此沿江之郡也;浮、光、安丰、庐、濠,此沿淮之郡也。度其地里之远近,责以所运之米,实于所管之郡,使之早为区处,督以搬运,庶几不至上误国计、下失人心,计无便于此者矣。
拟应诏封事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二六、《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二三、《历代名臣奏议》卷六三
臣窃以为天下之患,非有形之易见者为可忧,而无形之难知者尤可虑。自奸臣擅权,窃弄兵柄,搔动南北之生灵,使之肝胆涂地,不知其几千万。遂使怨毒之气上下相干,阴阳旱蝗相因,流殍满野。此诚非常之变,有形之可见者也,虽三尺童子皆知以为深忧。自天诛显行,奸臣就戮,诸贤汇进,公道复升,薄海内外,延颈以观太平。而历观州县之事,盖有凛然若不能一朝居者。是岂好为异论以惊世骇俗哉?盖尝窃谓,今天下无一事之不弊,无一民之得所。一郡之大,以言乎兵则不强,以言乎财则不裕,以言乎城堡则不修,以言乎器械则不备,以言乎风俗则喜事而嚚讼,以言乎官吏则诞谩而具文。此臣所谓无一事之不弊者是也。虽今之氓负阴抱阳,君以为天,国以为本,听其自善自恶、自贫自富、自安自危,而漠然不以为意。今贪吏害之,酷吏害之,黥胥又害之,弓手土兵之追逮者又害之,兼并豪户之徒又害之,凛然何以自立?而中产之家十室九破,小民则今日坏而明日死之矣。此臣所谓无一民之得其所者是也。盖尝深求其故。窃以今之天下当极弊之势,茍不速反而正之,则坏烂颓靡而不可收拾。前辈以谓视其容貌无以异于常人,而仓公、扁鹊所望而走者也。然则今之天下当如何?管子曰:「礼义廉耻,是谓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夫礼义廉耻行于士大夫之间,而足以维国祚于长久者,何也?使士大夫而知礼义、知廉耻,则必知君之当尊,民之当爱,禄之不可茍食,而职事之不可茍废也。今也不然,士大夫之处心者不复知有君,不复知有民。知有细书叠幅、华言丽语,以取知而已;知有擎跽曲拳、卑词下气,取容而已;知有苞苴贿赂、请托奔竞,以求进而已(云云)。
代抚州陈守奏 其一 一、纲运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二六
国家纲运,资以饷军。比年以来,法度弛坏,非惟军饷不继,抑亦公私受弊。其未离岸也,有江水浅涸、坐食縻费之弊;其已离岸也,有监官侵亏、船梢盗窃之弊;而其既败也,有摊赖平民之弊。虽知其弊,莫之能革,是无他,废转般之制而循直达之法故耳。今欲革历年之弊,使官无羡费,而众害悉除,则莫若复转般之制。且以江西一路言之,如抚州、建昌纲之折阅,每以水道浅涸,不能行巨舟,延引岁终,而未能起隔岁之纲者。一纲吏卒水手动数百计,又所招集,并皆游手无赖之人,自度官吏侵盗大数已亏,恣情极用,无所顾忌。估籍所偿,不能万分之一,官司不免纵之,摊赖平民,侵削国本,为害不细。今若于隆兴置转般仓一所,每岁一路纲运水脚,其费不赀,取其所费,养水军数百人,命一武臣为之长。造数十巨舰,部以军法,责之转输。近里州军止以小舟运载,纳之转般仓,却令水军专一护送,更往迭来,不假召募。纲纪素定,部分素严,舟楫素具,较之乌合尝试,实相万万。如此,则非惟可以省官纲之折阅,抑足以增国家之武备,戢江湖之群盗,脱士大夫之罪戾,免平民之摊赖。是一变法而群害悉去,众利并兴。如果可采,乞于诸路推广之。
其二 二、役法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二六
役法之弊,其来尚矣。国家之制,保副正谓之大役,户长谓小役,二役皆选之每都人户。大役者,非户产稍高,不在其数;至于小役,则税钱或不满百,亦所不免。宽都人户有至二三十年方一差者,狭都人户有三五家循环充役,无岁不受其害者。故物力之家,虽置产于狭都,而必立户于宽都;虽散其产于狭都,而必并其税于宽都。彼宽都之役日以宽,狭都之役日以密,宽者益富而密者益贫,贫者益劳而富者益逸,劳者日益朘削,而逸者日益封殖。劳逸不均,而中产以下破荡流移,深可怜悯。窃以保正副所管者烟火盗贼,故必本都之人而后可充;户长所管者催科,亦何必皆本都之人哉?况今之为保正副、户长者,皆非其亲身。逐都各有无赖恶少,习知乡闾之事,为之充身代名。执役之亲身虽屡易,而代役之充身者数十年不易也。故莫若差大役则限以都,差小役则不限以都,而限以乡。一乡数都,宽狭相通,则富者不至于逃逸,而贫者不至于独劳。休养生息,加之数年,小户渐为中户,而为公家执役者甚众,则大户中户亦不至于有频差之扰。更劳迭逸,其利无穷,此亦固国本之一端也。
其三 三、役卒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二六
罪隶刑馀之人,类非寻常庸奴之才,渔食里闾(缺十字)害然上之人能驾驭(缺十字)以部伍饱其衣食而(缺十字)遏绝奸非亦足以去(缺十字)利故管夷吾之取盗(缺十字)跅弛士小大虽殊皆(缺十字)罪不至死者姑从流(缺十字)配所而遂逃窜以归(缺十字)归者昔为平民足为(缺十字)军自名则横行闾里(缺十字)贼之多民不安枕者(缺九字)为国家募卒每得疲(缺十字)则掩耳而不愿听聆(缺十字)惟是黥徒免死之人(缺九字)跳浪奔走筋力百倍抗(缺九字)堪劳苦耐饥渴往时帅(缺九字)擒奸馘盗大获其用曩(缺九字)精锐非他卒比今若于(缺九字)黥隶之徒悉收养之精(缺九字)可以修武备而壮军威(缺九字)民害也惟朝廷详酌而行之。
其四 四、逃户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二六
古者取民之法,惟租税而已,其他山泽之利皆与民共之,茶盐酒榷之禁,古无有也。后世国用匮乏,权一时之宜,以纾目前之急耳。今国家征榷之法密于前世,无一目之漏、一孔之遗,而国之租税所以为公家经常之用者,顾乃为奸民变易名字、贸乱簿书,谓之逃户。夫户则逃矣,其田固自若也,水不能飘,火不能焚,非箧笥所藏,非人力所徙,自古以固存,谁得而掩覆之哉?其所以不究见者,乡司实执其权耳。税产之升降出于乡司,而为是逃亡倚阁者亦出于乡司,为官吏者又皆苟简岁月、应文逃责,孰肯一一而研究之哉?故莫若使为县令者尽括诸乡之逃户,具为一书,随其一任之力,根括搜求,期复旧额。及其终更,具申于州,州考其实,以为殿最,少示黜陟。磨以岁月,则税额可以复旧,而国用可以自足,与夫屑屑于常赋之外以求足用之道者大相远矣。
其五 五、陂塘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二六
国家频年以来常苦旱暵,是虽天时之适然,而亦人事不修之过也。人事既尽,则虽天灾流行,亦有不得而胜者。陂塘之利所以灌注田亩,汉世良吏往往以开渠灌田立名后世,如召伯埭、甘棠湖之类,民到于今称之。使为国者可以一切取必于天,则何必若是之屑屑哉?江西之田瘠而多涸,非藉陂塘井堰之利,则往往皆为旷土。比年以来,饥旱荐臻,大抵皆陂塘不修之故。莫若申严旧法,在州委通判,在县委县丞,先于每乡籍记陂塘之广狭深浅,方水泉涸缩之时、农事空闲之际,责都保聚民浚深其下,而培筑其上。积水既多,则虽有旱暵,而未始枯竭。巡行考察,课其勤惰而为之赏罚。其始虽若劳,而其终乃所以利民。如此,则天灾不能为害,丰登可以常保,而不至于上勤朝廷赈恤之劳矣(《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二三。又见《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四八、二五九、二六一。)。
「渔食里闾」以下至「朝廷详酌」原本为第八叶,此叶又重刻并误移于卷一二,仍作为第八叶。参见卷一二《与黄去私书》校记。
代抚州陈守奏事第一劄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二六、《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二三
窃见方今纲运之弊,惟抚州、建昌军最甚,公私受害,殆非一端。国家全资纲运,每纲亏折,动数千硕,遂至军储不给,此总所之害也。亏折之后,部纲官吏与夫纲梢拘縻两州,动数百辈,文移迫促,责在州郡,此州郡之害也。部纲之官图赏而获罪,篙工舟师规利而被害,大者禠爵,小者破家,此部纲者之害也。纲官舟人亏折之后,既无以偿,妄指富民,以图摊赖,州县追逮,不问虚实,囹圄禁系,责以代偿,此居民之害也。以一纲运而公私俱受其害如此,是可不思所以革之乎?盖尝访求其故,则其积弊非一日矣。两州处江西之上流,溪狭而水浅,州郡窘乏,起纲不以时,则坐浅日久,亏折日多。人见其亏折之为害,则官吏之谨畏、商贾之富实者类以部纲为戒。其甘心部纲者皆破落无赖之徒,故纲未离岸,而水脚之费已空;纲已离岸,则盗粜官米以自给。又自知其大势之必不免也,则公然发粜,以为买嘱请求之资。此纲运之弊所以无岁而不为害也。此无他,不循祖宗转般之制,而行后世直达之法耳。□□两州纲运,岁几二十万石,水脚之费为钱十馀万缗。置水军千人于豫章,而以水脚之费为之衣粮,使两郡径以当运之米输之转般仓,漕司自以水军为之般运。一军之中,必有将校使之部辖,号令素明,则必无侵盗亏折之患。往来江湖,习于水事,以其暇日,造为战舰,使之教阅。江湖之间,盗贼渊薮,知吾有备,亦自消弭矣。江西盐货最为今日之利原,而悉归于富商之手,若易以官般之法,使水军之运纲者交米于建邺、京口,以其归舟运盐于通、泰,聚之漕司,发之诸郡。漕司以其所得之息而广军储,则又不但可给千人而已。如此,则因纲运以寓军制,弭盗贼而壮国威,众害去而百利兴矣。
代抚州陈守奏事第二劄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二六、《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二三
窃见江西、湖南盗贼扰攘,覆军杀将,焚破县邑,陵迫州郡,虽曰小寇,实有不可忽者。以臣计之,此辈本无深谋远虑,其始不过为剽掠之计耳。在我素无自治之策,而浪与之斗,以彼之轻锐,据地之险阻,连亘千里,与吾州县相接,故乘吾之虚,得以肆其陆梁,而吾轻与为敌,是以县邑屡破,官军屡衄,而贼势愈张。贼势既张,则其事将有不可测者。自治之策,其可不亟讲之乎?重门击柝,以待暴客,盖取诸《豫》。在《坎》之《彖》亦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盖高城深池,以固吾圉,虽平居无事,犹不可缓,况群盗在境,为郡县者独可不为城守之计乎?尝窃迹近事,虏人之犯荆襄也,枣阳无城,最先破;随州无城,则又破;光化无城,则又破。襄阳、德安城壁最坚,故虏骑攻之数月不能拔。郢州号为石城,城小而坚,虏人围之数日,度不可攻,而遂去之。淮东诸郡亦然。非守者有勇怯,有城与无城异耳。国家南渡以后,大筑襄阳、楚州两城,方其经画之初,岂能无劳民费财之患?设使两城不筑,前者虏人得以据吾之要害,则今日之事得无有大可虑者乎?此已事之明验也。为今之计,莫若行下江西、湖南、二广州郡,去贼不远者可大治城壁。朝廷出捐度牒以助其费,使州郡为区处,虽贷民之钱、用民之力,亦有所不得已者。盖不暂劳者不永逸,以逸道使民,虽劳不怨也。吾之城壁既坚,然后悉发诸县村郭富室大家,凡其米谷金帛之属入保于州县。郭之不能为城壁者,亦当远斥堠、掘坑堑,使不得以冲突。彼之蜂屯蚁聚几数千人,非有平日蓄积之素,进无所虏掠,退无所资给,则其势必至于自相贼杀,束手而受降矣。又何必数与之斗,以自损吾之威重乎?夫以朝廷威灵,将士用命,蠢尔小寇,行即授首,若不足虑;然因此而大治诸郡之城壁,不惟可以禦一朝之患,实国家万世无穷之利也。
申两浙运司催石门库吏责办年计劄子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二七、《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二七
干窃见张官置吏,上下相承,等级甚严,至于轻侮黩慢,无所畏惧,不但虑其奉承唯诺之不前,而于职事之际必至于稽违亏旷之为可虑也。干今来贱职石门,老吏十数人往往宿奸巨蠹,轻侮其长,循习已久,恬不为怪。盖缘酒吏卑官,素无足畏,而又贪利无耻之人与之为市,往往坐受其侮,以至于此。干比到库中,见交代指云,某人某人最为可畏,往往能持官吏长短,纳短卷于台部;又云某人某人,前日行司经由,往往兽奔鸟窜,不可约束。此岂复有上下之分哉?且如干以犒赏旧例,急于趁办岁计。前月此来,旅寓都城已一月矣。初遣人拜劄于交代,借一二人使令,干当公参等事,代者回书云,遣厅子赵泽前去。持书人已回,而赵泽者乃逾旬而后至。近复遣赵泽回库,复拜劄交代,以煮酒岁晚合有预前料理事务,欲于合干人内专差两人及脚夫辈两人前来支请酒本,呼集柴米牙人商量价例,及较议酒匠等事,庶免后期。今去数日矣,亦莫有至者。新官之初已怠慢如此,异日到库,何以令之?此职业之所以不举,而官课之所以日亏也。然此曹奸弊已深,未易卒治,接物之道,亦宜平心,不可忿嫉。今谨具公状上呈,欲乞台判严限追赴使司,责认措办煮酒岁计,仍责领本钱。然其奸弊之状不可不预禀,异日反覆申告,复有不悛,即当申禀,望痛赐惩治。庶几库务一新,官吏促办,区区小吏得以逃责,而上司亦免追需之挠,不胜千万之幸。
申提领所佥厅解钱劄子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二七、《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二七
干猥贱小吏,属以烝烧多事,复承库务久坏之后,屋舍、墙垣、器用之属无一全者,循习百计侵欺,以犬马之力,昼夜监督,无顷刻休,以是不及时贡起居问。乃承台慈贬损威重,特赐台翰,捧读不胜感激。辄有卑悃:十二月格目合系前官解发,干自十二月二十七日交割,及今方十五日,既无酒本可以酝造,乃欲半月之中解一月钱,虽使管晏复生,不能为已。今解去十五日息钱,并将借到私债本钱凑纳交割。后十五日本息已空,大段费力。切恐使所人吏不复顾恤,妄有追扰,则干视事之初无以存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