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金山别峰和尚书 南宋 · 释宝昙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六、《橘洲文集》附录
某拜覆金山某人:季春之月,寒暄未定,伏惟坐不动道场,人天环绕,尊候起居万福。某经岁无问安之书。阴谷冰崖,若无人之地,往来消息,多不甚真,以故须专人跨州躐县之劳,一岁不辨一书,若自弃绝。然区区此心,亦非一纸可道也。伏审年来齿益尊,道益高,所养日益胜。得贤地主,又平日论心者,坐以行道,无佗也。赞喜上方自古法窟,亦近世衲子蚁聚之地,得地得时为最难,不以此时觅一个半个续末劫佛寿,复何言者!尝见东山遗灵源书,曰:「今岁诸庄旱损,吾总不忧;一夏百馀人入室,举赵州狗子话,无人省得,此为可忧」。观其任重大法之心,如赴水火之急。其不暇厚结近贵,以冀一遇,幸而际之,则颠倒晚略,忍为俗士大夫所不为者,其为人亦可见矣。佛法澹薄,雏道逐臭成阡陌,其于邪正真伪,不弁如菽粟,可怜可怜。窃谓衲子一生无成,其根地力量有所未至,或不足怪。重思所以为宗师者,其职固在烹煅佛祖,而至老死未尝发药一人,此其法有所未验也。较之衲子,利害悬绝。间有负于此,妄相指授,以为得法,至扣之,不得两端而竭。师资无传,其罪犹细。辄尝悯此,不知老师以为如何?某不自量,晚入屠沽,诵前之难,未尝不抚心也。然有一事为最切,日夜往来于胸中。亲年垂垂,二三子绵薄,老人以送死为忧,其如百年则将赍恨于无穷也,何以教之?某报佛祖之日长,事亲之日短,其有如弈者当局,其不迷几何?一箸出身,愿赐提耳,心膂骨肉,非佗人所知。迫切之诚,伏纸不知其尽。德山徒属安否?乡音何如?比送客至山阴,偶绝江见台端苏文问动静,云未一识。此重厚君子,称东坡家孙也,词采照晃,因寄一书无嫌。某有史君侍郎一书,颐旨来人呈彻。何当参省?伏乞为大法崇厚,以前光大。布状不备。
与史太师书 其一 南宋 · 释宝昙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六、《橘洲文集》附录
某皇恐上覆太师公相:即日季夏,兰暑方隆,共惟钧候起居万福。某近辄具状,伏计已彻钧听。窃闻小近汤液,为之戄然,执热高年,岂宜有此!太师异禀,神观有馀,当是饮食作痰,或思索文字劳勤所致。闻请医调理,已渐平复。更乞一切放下,如燕游酬酢,毫发不可干怀。能如婴儿,则期颐之寿可坐致也。愚者千虑,仰惟察之。赈贫放生,可布阴德处,不可放缓,不待吁天祈佛而后全,此日之言似可采也。某居此无一事,功课亦有期程。天台旱气炎炎,民物有焦劳之意,一饱后日不可知。未卜参省之日,伏乞保槔生经,益臻康福,慰四海具瞻之望,下情真切之祷。
其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六、《橘洲文集》附录
窃闻太师近忽风秘,当是高年血气不调,寒暑之侵人,思虑之伐人,饥饱之害人。三者一不能胜,则致斯疾。太师福未艾也,神有馀也,虽小疾,庸何伤?更祈内养天和,外屏事物,以燕期颐之寿,兹为至祷。
上林侍郎书 南宋 · 释宝昙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六
尝论古今人材之不同,惟士不通经,果不可用。盖经者道之所寓,如药石之有丹砂、乌喙,可以伐病;如百谷之有稻粮黍秫,可以疗饥。乌喙或贫不能自资,黍秫稻粮,习熟不以为贵。贫与习,才也。才有小大,得经以济之,自格物致知,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运诸掌。虽然,道之难传也久矣,学者臆为之说,户为之师。孔子圣人也,抱负尧舜禹汤文武之道,而犹问礼于老聃。仲尼之门三千、七十之徒以圣人为师,各随意之浅深而为授道之虚实,后世犹有虚诞迂怪之论,是彊弩之末,势所当然也。惟侍郎天资夙与道合,语言文字外,亲见圣人道之大全,往往任是,求之当世,知府侍郎一人而已。不为黄老而自静,不为伊洛而自敬,是得孔孟心传之妙者也。尝闻著书发挥三圣人之道,其词要妙,其旨精深,学者恨未之见。独观之政事,表里洞彻,有古循吏之风,得之绪馀,可见根柢。某老病林岳,无所用心,尝取《传灯》、《广灯》、《续灯》三传,删繁补亡,以平生所闻于方外大老者论其下。自七佛而至绍兴末载,合为一书,总而目之曰传中缺堂上。仰惟至鉴大,不可胜言(《橘洲文集》附录。)。
才:原在下句「经」字下,原本有标记,今移正。此本文字类此者甚多,以下不再一一出校。
送道元一序 南宋 · 释宝昙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六、《橘洲文集》卷六
道公来都城,北山诸公争致之,以其有佛学也。道不可,曰:「吾在西山时,居有林泉,食有蕨薇,猿狖麋鹿吾得教诲而鞭笞之,我其归欤」!以语橘洲:「子序以送我」!余曰:来!子以西山为保障乎,为茧丝乎?始吾与子皆东南西北人,同客于鄞,亦适然耳。使之在天下,亦犹水行乎地中,触山凿空,穿石穴地,曲折万变,是亦行其道也。世故波险,曾水之不若,故有倒行而逆施。惟水无心则公,公则平,平故无怨于人,无罪于天。后世以鲧之心行禹之道,天人混乱,虽三尺童子亦得以疑我也。鄞为大夫士渊薮,禅教都会,公道之所砺砥。子尝游刃于其閒,切玉如切泥,是欲慰邦人之心而重以此去道,方以自尤,余以是知其心,将与其学并行于世。若公与不公,自君子小人之事也,吾何预焉。
送瑞岩行者庆诚求僧序 南宋 · 释宝昙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六、《橘洲文集》卷六
荷屋授《易》于石林时,余辈方吾伊诵书。及其以诗鸣天下,则余亦方学声律。暨访道江浙,行次康庐,适大慧自湖湘来,与荷屋俱。余于是时始识荷屋,已知其佩卐庵左券久矣。大慧岁晚,学者迫趣如夕阳之浣,故衲父子兄弟相与屹立,如诸法枞,然各不相知,亦不相到。大慧既没,鸟惊云散,其道亦复如百川东之。余闻荷屋之在青原,行道之馀,取所谓《杂华》以降性相经论百馀万言,自誓于佛前,凡唱一言,则一顿首投地。如是累岁,乃毕其事,调伏自在,而忘暑寒,虽求明勤劳佛事中,亦无如此之盛也。他日祖师分坐之地,当有大书特书为不轻精进幢,人天其敬之不疑矣。后五载,握手丹丘城下,首访其故,其言为然。别未几,复以书来求疏。行者庆诚本书生子,学书无成,去学佛。相从七年,沥指间血书《妙法莲华》,祈为比丘,已盈三轴,将宛转檀施,子为发明其事,以侈其行。余闻谚有之曰:「随师三年,謦欬相似」。今庆诚之声已有笙镛之音矣,其器亦有俎豆之象,又能于十指端亲炙灵山,故字有颜筋,血如金色,经作青莲华香。凡在见闻,无不蒙益。吾将见其为叔世之瑞,一僧伽梨不足为庆诚忧也。《杂华》不云乎:「师子王哮吼,师子儿闻之,皆增勇健,馀兽闻之,悉皆震恐」。子归以语荷屋,橘洲为退三舍云。
与赵叔豹序 南宋 · 释宝昙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六、《橘洲文集》卷六
圣人论人以血气为主,故自少至壮,自壮至老,有未定、方刚、既衰之戒,是君子与小人所养悬绝也。土地山川,均一气也,南方地煖,北方地寒,物亦随之,故有华实浅深之候,是所受不如所养也。孟子所谓浩然之气充塞乎天地,非谓絪缊磅礴于事物之外,荡然如空,吾身所临,血气在是,犹炉鞴之于橐籥,顾所用何如耳。赵君叔豹以妙龄负隽气,多历世故,一豪不以累于人,有古节侠之风。余观其文,时有可人意,两荐国子,意天未欲成就之,砥砺濯磨,待其气定而后用之于世也。岁月易失,赵君当归,以孝悌洽其心,以师友养其气,吾将见其如百川东之也,其谁敢禦焉!
仗锡开四窗序 南宋 · 释宝昙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六、《橘洲文集》卷六
所居之东偏有竹漫山,破垣败障,閒时抚班班而已。异日周旋其下,曲身低影,有若诉老饕者,为撤垣废障,得地可以筑屋。具畚锸,除菑翳,夷高视下。竹常苦根须连络,不能尽去,至是无一豪及兹地,疑有所约束以待人者。屋成,竹辈映四窗,洒然如新沐,忻然如自适,若与人语,故以四窗名之,盖与竹君共也。山属四明之中,四窗取谢遗尘所记,与过云、樊榭、鹿亭皆是也。
送退翁序 南宋 · 释宝昙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六、《橘洲文集》卷六
海陵古招提阙,部使者许公拾遗以礼为介,以词为币,聘别峰退翁于甬东。翁通知内外书,为非虞人之旌也,故行。橘洲宝昙执其手而与之言曰:置富贵贫贱死生于度外,吾尝学之吾师矣。然病后世为人师者慆淫贪墨,翕翕然与王公等,出则车舆华好,入则燕处丰洁,视穴衣砻饭、槁项黄馘之士以为吾辱,恨不举手麾去。一旦疾病,则巫觋杂进,龟食山川之胜以为死所。自谓超越出于度外,曰吾师之学盖为初机设也,吾何预焉。退翁悯此而力行,故不与世合。今许公一代伟人也,阅天下士为不足,复取诸林间,吾见淮山苍苍,淮水泱泱,秪一退翁可为吾道重也。行矣自爱。年月日,竹院宝昙序。
送灯老序 南宋 · 释宝昙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六、《橘洲文集》卷一○
予少执经吾石牛,时亮公为同门友,亮即灯之伯氏也。既壮,出蜀,会通公于九江,同谒大惠老人。自宛陵涉浙东,四五年为同参友。通即灯之师氏也。予既白首往来都城,会通于仙林,访问生死,予后喜通之有子。一日谓予曰:「灯以母老,不可无归。尝以睡庵自名,盖取陈睦州织蒲养母之义,子序以送我」。予曰:世人不知佛者之为至养久矣,方辛苦求道,志在其亲。逮馀波及人,人知乐道不倦,则父子兄弟岂复有背道之患?故颍考叔之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岂灯之谓乎。余以其爱亲之心,知其闻道甚至。两据大刹而亦以是散人,正丛林灰寒之秋而故山犹甚。子归以斯道重,余切有望焉。
送空上人之京口序 南宋 · 释宝昙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六、《橘洲文集》卷一○
先大惠未壮龄,已能从李商老、徐师川、张无尽诸公游,得道以还,平生所闻,似虎插翼。遭世中变,二家学者尚尔崭然,伊洛诸儒亦登晦堂照默之门。虽不旋踵叛去,然亦假手于我以张吾军也,我复何憾!道丧既久,天亦啬斯文而閟之。申包胥有云:「人众胜天,天定亦能胜人」。是天地之间大公不可废也。予晚学大惠,时千五百众中俊杰如林。一时士大夫有如李汉老、曾天游、张子韶辈,皆北面受道。龙象隐没,劫空无人。吾意先师之灵,当为少林蹲跃一出,使后世窃据师位,贪冒宠荣者缩颈入地。佛祖在上,岂终违吾言乎!空禅生古歙州,歙所产皆山川之英,士亦以此重。空耿介而性嫉邪,与其人游,知其有无辄麾去不顾,亦近世一奇衲。今不远千里,问津故人。吾闻有大居居真,老庞季孟间人,一吸西江,犹有馀地。子行,为我致意。近来北固吞却浮玉居士,知之乎?
东山诗集序 南宋 · 释宝昙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六、《橘洲文集》卷六
不知贯休者,以为能诗而已。休见石霜而有发明。余谓言本载道而驰,是诚知言,虽异世殊时,不可得而磨灭。子韩子曰:「气,水也;言,浮物也」。是知厚蓄而深发,务为要眇雄浑之词,不知有道者之言丰而不腴,约而愈淡,与掐擢胃肾、瑑雕肺肝者不可同年语也。先公律师持律严甚,早有诗声于林樾,晚益不衰。后十有五年而此诗得以流传,公之犹子兴化存公之力也。存求余序引以冠其上,诗不待文而传也,故为之书。年月日,橘洲宝昙序。
跋高端叔诗序 南宋 · 释宝昙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六、《橘洲文集》卷六
诗之道废久矣,吾何取于斯?虽然,推原人情,摸写物态,无诗不可。凡吾喜怒愤懑,无聊不平,与夫天地山川烟云风月星辰霜露之变,虫鱼草木珠玑华实之富,莫不毕见于斯。其间虽工拙不同,而古今取舍亦异。自建安七子涉唐李、杜,至起于吾国,作者数人,其音醇,其气和,不独纾忧娱悲,驯致其学,亦可至于道,是亦诗人之遗意。高君端叔,克苦而务深沉者也。其学粹于《春秋》,又能以其馀发为律诗。方其思虑营度,若将交臂于造物之域,危坐伛偻,口吻声鸣益悲。及其既成,光怪殆欲发现。如是累岁,几三百馀篇。君年五十,余不知加以数年,其富当如何也,恨无前辈为之印證。余非学者,闻前辈论诗如此,尝谓君言矣。君喜而使录之,以为《荼甘集后序》。
跋育王僧图二 南宋 · 释宝昙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六、《橘洲文集》卷六
黄梅七百高僧与雪峰一千五百善知识,非谓众数多寡而为丛林重轻也,盖指人人皆龙象,而善知识者有以网罗烹煅之。彼如淮阴之善将兵,与吾高祖之善将将,则异矣。譬若百川之水,云奔电合,方七八月,其怒足以摇乾撼坤,及其东归,则帖然安流,同一咸味。无它,此海有以吞之也。海则善知识也,百川其龙象欤!后世则不然,聚雏道人,百十成群,动辄傲岸一世,不自视其虚实有无也。育王丛席有古风味,衲子诚实相向,而拙庵不以法欺世,不以众骄人,吾将见其于百千众中牢笼一个半个,续佛寿命,以振起吾大慧先师之道。二道人其速还也,吾切有望焉。
古称黄面衲子,以其寒瘁枯瘠,其中若无人,迫而视之,如深山大泽龙蛇变化不测者也。近世反是,其人则翘楚,其貌则肤腴,如佛世比丘,真若可敬,即之斥卤也,黄茅白苇也,吾其谓何?今育王则不然,七百人锱铢重轻皆吾掌握中过,故其众无败群之士,而为其丛社皆不令而行,亦今世第一关也。圆上人实会中仙陀,入育王门,吃育王饭,只是未会育王乡谈。在心愤愤,口悱悱,要走江西一遭,归来定是勘破拙庵老子。年月日,橘洲宝昙跋。
跋雪庵常思惟像 南宋 · 释宝昙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六、《橘洲文集》卷六
补陀大士像,唐待诏左全所作也。唐二宗幸蜀,翰林待诏负绝艺者皆扈从而西,故蜀成都大慈兴圣寺有画佛菩萨神王像,充斥遍满,如鹿苑、祇园之初集也。此像在大慈普贤阁之后壁左方,有一佛十菩萨围绕说法,阁之中又有八大菩萨。像坐高寻丈,兀然如山,率皆左首倾听,谓之常思惟相,妙绝动人,亦全所作。唐《画录》列全为妙格上品,蜀好事者户知之。予顷还乡,暇日挈诸友访寻故处,得善工摹写甚真。久藏笥中,今以奉雪庵老子,为大士结岁寒香火之盟也。雪庵又欲志其颠末,敬为书之。
跋大慧禅师广录后 南宋 · 释宝昙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六、《橘洲文集》卷六
临济十二传而至大慧,其道愈盛。吾意谓必数世而后中微,不幸大慧一传而数子皆早世。火种既灭,遂使空愚贪伪辈奔溃捷出,盗佛法名器,妄言肆行,使临济正宗流为戏论,赚误学者,堕大暗处,虽恸哭流涕不足以信吾哀也。大慧之道如中天之日,方崇岩邃谷,烟云尘雾,阿修罗手,乾闼婆城,此物施行之初,或为吾蔽亏,而日固自若也。所谓崇岩邃谷,烟云尘雾,阿修罗手,乾闼婆城,谓之日可乎?方将荡为飘风,化为飞埃,倏忽变灭,虽山河大地相与鼓舞,亦未足以快吾心也。大慧證悟广大,不在岩头雪峰下,辨慧骏发,如出南阳大珠间,杀活纵擒,与首山风穴无异。大略如是,学者当自求之。若夫振祖克家,非一言可尽。呜呼!先哲凋谢,后生无闻,斯言不忘,庶几为有心者。
跋幽咏 南宋 · 释宝昙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六、《橘洲文集》卷六
《幽咏》五言有建安七子风味,而老气稍不逮也。律诗恨不多见,然亦不出江西季孟间尔。大鉴死,知既以铭其藏,复跋其诗,谓当时事状失实,得此诗改正之馀,因大书曰《绍兴尽庵实录》。
跋赵君实知丞家李伯时二马图 南宋 · 释宝昙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六、《橘洲文集》卷六
神骏暇逸,固非凡马。简洁端静,夫岂画者。平生所闻,龙眠宗工。昔有四骏,今为六龙。风驰电回,跬步千里。吾不能言,似我君子。春雨苜蓿,天闲寂寥。何时北归,随霍票姚。龙眠之孙为澹斋赵居士作二骏马,神闲而志轶,意颇有在。居士以示橘洲,复畀之赞,辄取李君之意为题其上云。
跋灵源与龙门粹和尚书 南宋 · 释宝昙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六、《橘洲文集》卷七
灵源人品高甚,一时学者无得亲疏之。或劝其少卑之,终莫能屈,故晦堂之道得师而益尊也。谓龙门粹如大父,诚爱之之词,至死心则有六字之褒,亦无易斯论。及其以怒骂为炉鞴,烹煅佛祖,使如铅汞流去,犹不胜诛。龙门则如秦舞阳负燕督亢地图,有事秦庭,求于易水,生还不可得也。描画虚空如此,亦非臆说,唯吾先大惠知之。
跋应真图 南宋 · 释宝昙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六、《橘洲文集》卷七
深山大泽,龙蛇之所都,虎豹之与,麋鹿之为,使天邻人,神鬼左右前后,自童子观之,亦必以为有道者矣,况得不死之道,一日四天下而为师子吼者哉!或谓滞空之人,佛所麾斥,重为子所敬,此理云何?予曰不然,大菩萨以悟为宗,以断惑为趣,如王者之师执兵以伐叛,其易知矣。若阿罗汉则从博地凡夫,直断可烦恼,如徒手伐人之国,岂不甚难?予以愧后世空愚贪伪之辈,无豪发之长,自谓了證,诟骂先哲,岂不悖哉?故朴庵画之于前,而予跋之于后,非为几席耳目之玩,盖有深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