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序 宋 · 饶鲁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二七
朱子《大学》、《中庸》序文,皆说曾氏之传,得自其宗。《大学》之宗在首章,《中庸》之宗在「惟精惟一,允执厥中」。道以《中庸》为准的,然却要明而诚之。《中庸》是道,「明诚」是学,精即明,一即诚。
按:《饶双峰讲义》卷九,元刻本。
小学题辞 宋 · 饶鲁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二七
小学者,小学之学也;题辞者,标题书首之辞也。
按:《饶双峰讲义》卷一六,元刻本。
跋寒松阁集 宋 · 饶鲁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二七
以元先生时,邪正紊乱极矣。而先生乃有《乞辨邪正》一疏,而又推而本诸人君之心,真所谓敢犯时讳而不顾者也。古君子所以困穷终身而不与时合者,每每在此。先生既往,而其嗣阳以先生所著《翼学》见示,谓此乃得之煨烬之馀者。呜呼!使先生之书悉存于世,其为后学之利,不益溥哉!虽然,其书虽少而道则大,其词虽近而旨则远,究其渊源,深得程、朱之秘旨,而引而不发者也。学者究心于此而能有以知其远且大焉,则于道也亦庶几矣。后学饶鲁识。
按:《寒松阁集》卷三,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程董二先生学则跋 宋 · 饶鲁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二七、《程董二先生学则》附(学海类编本)
白鹿洞教条,乃文公朱先生所集圣贤之成训;而学则者,乡先生程、董二公之所为,文公尝有取焉者也。今合二者而并揭之,一则举其学问之宏纲大目而使人知所用力,一则定为群居日用之常仪而使人有所持循,即大、小学之遗法也。学者诚能从事于此,则本末相须,内外交养,而入道之方备矣。若夫近世之所谓规者,则文公不以施之鹿洞,而谓必不得已而后取之,故今亦不敢列于此云。宝祐戊午元日,饶鲁谨书。
杨文元遗稿跋 宋 · 饶鲁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二七、道光《万年县志》卷一五
慈湖为博士日,能言人所不敢言,已可嘉尚,而随斋洪君,犹责言之不早。君臣朋友,皆以义合者也。慈湖不负君,随斋不负友,其义何如哉!友人李士会,随斋外孙也,录慈湖所复随斋手笔及慈湖己卯奏劄来,三复敬叹。
西铭解 宋 · 饶鲁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二七
《西铭》一书,规模宏大而条理精密,有非片言之所能尽。然其大指不过中分为两节:前一节明人为天地之子,后一节言人事天地当如子之事父母。何谓人为天地之子?盖人受天地之气以生而有是性,犹子受父母之气以生而有是身。父母之气即天地之气也。分而言之,人各一父母也。合而言之,举天下同一父母也。人知父母之为父母,而不知天地之为大父母,故以人而观天地,常漠然与己如不相关。人于天地既漠然如不相关,则其所存所发,宜乎无适而非己私,而欲其顺天理,遏人欲,以全天地赋予之本,然亦难矣!此《西铭》之作,所以首因人之良知而推广之。言天以至健而始万物,则父之道也;地以至顺而成万物,则母之道也。吾以藐然之身生于其间,禀天地之气以为形,而怀天地之理以为性,岂非子之道乎?其下继之,以民吾同胞,物吾党与。而同胞之中复推其大,君为宗子,大臣者为宗子之家相,高年者为兄,孤弱者为弟,圣者为兄弟之合德乎父母,贤者为兄弟之秀出乎等夷,疲癃残疾、茕独鳏寡者,为兄弟之颠连而无告者。则皆所以著夫并生天地之间,而与我同类者,虽有贵贱、贫富、长幼、贤愚之不齐,而均之为天地之子也。知并生天地之间而与我同类者,均之为天地之子,则天地为吾之父母也,岂不昭昭矣乎!故曰:前一节明人为天地之子。何谓人事天地当如子之事父母?盖子受父母之气以生,则子之身即父母之身;人受天地之气以生,则人之性亦即天地之性。子之身即父母之身,故事亲者不可不知所以保爱其身;人之性即天地之性,则事天者亦岂可不知所以保养其性耶?此《西铭》之作,所以既明人为天地之子,而复因事亲之孝,以明事天之道也。乐天者不思不勉而顺行乎此性,犹人子爱亲之纯而能爱其身者也。畏天者战战兢兢以保持乎此性,犹人子敬亲之至而能敬其身者也。若夫徇私以违乎理,纵欲以害其仁,无能改于气禀之恶而复增益之,则是反此性而为天地悖德贼亲不才之子矣。尽此性而能践其形者,其惟天地克肖之子乎?穷神知化、乐天践形者之事也。存心养性而不愧屋漏,畏天以求践乎形者之事也。以此修身则为顾养;以此及人则为锡类;以此处常而尽其道,则为底豫、为归全;以此处变而不失其道,则为待烹、为顺令。爱恶逆顺,处之若一,生顺死安,两无所憾。事亲而至于是,则可以为孝子,事天而至于是,岂不可以为仁人乎?故曰:后一节言人之事天地,当如子之事父母。此篇之指,大略如此。朱子所谓推亲亲之厚以大无我之公,因事亲之诚以明事天之道,亦此意也。呜呼!继志述事,孝子之所以事亲也;存心养性,君子之所以事天也。事亲事天,虽若两事,然事亲者即所以为事天之推,而善事天者,乃所以为善事亲者也。
按:《饶双峰讲义》卷一五《附录》,清刻本。
性论 宋 · 饶鲁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二七、《饶双峰讲义》卷一五《附录》
君子之学,惟其知性之无内外也。故其存于中者,常豁然而大公,知应事接物,各有当然之理,莫非吾性之理也。故其感于外者,常因事物之来而顺理以应之。此其所以能定也。众人惟其不知此理,不能豁然大公,而常牿于自私,不能物来顺应,而每事常凿知以为用。此其所以不能定也。
道论 宋 · 饶鲁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二七、《饶双峰讲义》卷一五《附录》
道者,天下当然之理。原于天之所命,根于人之所性,而著见于日用事物之间。如大路然,无难知难行之事。学者患不得其门而入耳,苟得其门而入,则由愚夫愚妇之可知可能,以至于尽性至命之地,无远之不可到也。
学论 宋 · 饶鲁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二七、《饶双峰讲义》卷一五《附录》
为学之方,其大略有四:一曰立志,二曰居敬,三曰穷理,四曰反身。若夫趋向卑陋而此志之不直,持养疏略而此心之不存,讲学之功不加,而所知者昏蔽,反身之诚不笃,而所行者悖戾,将见人欲愈炽,天理愈微。本心一亡,亦将何所不至哉!人之为学,莫先于立志。立志之初,莫先于分别古今人品之高下,孰为可尊可慕而可法?孰为可贱可恶而可戒?此为入德之先务也。非志既立,然后讲学以明之,力行以充之,则德之进也,浩乎其不可禦矣。君子之学不守诸约,则泛滥支离,固无以为体道之本;不致其博,则狭陋偏党,亦无以尽道体之全。存养省察,致知力行,阙一不可。今之学者所以不能学为圣贤者,其大患在于无志,其次在于无所守。盖人而无志,则趋向卑陋;不足与建高明光大之事业。勉之以道义,则曰难知难行;期之以圣贤,则曰不可企及,不过终身汩汩为乡里之庸人而已,何足以有为哉!人而无守,则见利必趋,见害必避。平居非不粗知义理,至于临事则为利欲所驱,而有所不暇,顾何足与有所立哉!
诚论 宋 · 饶鲁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二七、《饶双峰讲义》卷一五《附录》
诚之为道,无所不体。自学者言之,敬所以存心也。敬立则内直。义所以制事也,义形则外方。二者皆学者切己之事,苟非有诚意以为之,则敬非真敬,而其为敬也必疏略;义非实义,而其为义也必驳杂。所谓不诚无物也。
仁论 宋 · 饶鲁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二七、《饶双峰讲义》卷一五《附录》
仁者,天地生物之心,而人得之以为心,义、礼、智、信之理皆具于中,而为心之全德者也。此虽人心之所固有,然学者苟无存养体验之功,则气质物欲有以蔽之,而无以识其体之实有于己矣。幸而识其体之实有于己矣,然或不能博学于文,讲求义理以栽培之,则如孤根独立,而无所壅培,非特无以助其生长,而使之进于盛大,亦恐风霜彫摧,而其根将不能以自存也。
师论 宋 · 饶鲁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二七、《饶双峰讲义》卷一五《附录》
师道立则天下之不善者皆可变而为善,天下之不中者皆可化而为中,而善人岂不众哉!善人众,则国家之用随取随足,上焉可以格君心,中焉可以立政事,下焉可以移风俗,朝廷岂有不正,天下岂有不治者哉!若昔唐虞五典之敷,掌之于契,宽栗直温之教,典之于夔,至于成周,顺先王诗书礼乐以造士,而教之中和,亦惟择有道有德者主之,皆所以立师道也。是以天下后世称人才之盛,美治功之盛者,必曰唐虞、成周。及周之衰,则学校不修而师道阙矣。于是洙泗之间,有吾夫子出而任其责焉,一时及门之士如颜、曾、冉、闵之徒,固已如时雨之化矣。故其德行、政事、言语、文学,莫不卓然,皆有可称者。使夫子而得时行道,引其类而进之,则唐虞、成周之治,有不难致者。夫子既没,而得其道者,或以传授于来嗣,或以友教于诸侯,随其大小,亦皆于世道有所补焉。后世师道不立,无复讲明道义、磨砻气质之益矣。至本朝,安定胡公首倡体用之学以淑其徒,使学者明于经义,讲于时务,笃于践履,而不为口耳之习,故一时贤士大夫多出其门,而散在四方者,亦皆循循雅饬。师道之立,盖昉乎此。是后周子复得孔孟不传之道于遗经,建图属书以觉来学,而程子兄弟实绍其传,于是益推古者大学教人之法以淑诸人,以传其后。而我文公先生又从而光大之。渊源所渐,遍及四海,有志之士探讨服行,而推其所得,以正主庇民者,不绝于时。能使大义既乖而复正,公道久屈而复伸者,皆夫人之力也。师道之立,于是为盛。
颜孟论 宋 · 饶鲁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二七、《饶双峰讲义》卷一五《附录》
颜子、孟子,均之为大贤也。而一可学,一难学者。颜子如和风庆云,人皆可以仰之;孟子如泰山岩岩,可望而不可攀。其规模气象之不同,亦以气禀之有异故也。
举业论 宋 · 饶鲁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二七、《饶双峰讲义》卷一五《附录》
义理与举业,初无相妨,若一日之间,上半日将经传讨论义理,下半日理会举业,亦何不可!况举业之人,未有不自理义中出者。若讲明得义理通透,则识见高明,行文条畅,举业当益精。若不通义理,则识见凡下,议论浅近,言语鄙俗,文字中十病九痛,不自知觉,何缘做得好举业?虽没世穷年,从事于此,亦无益也。
无极而太极论 宋 · 饶鲁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二七、《饶双峰讲义》卷一六
或问:「所谓无极而太极者,亦可得闻其说之详乎」?曰:「难言也。姑以名义推之,所谓太极者,盖天地之尊号云尔。极者,至极之义,枢纽根柢之名,世之常言所谓枢极、根极是也。圣人以阴阳五行阖辟不穷,而此理为阖辟之主。如户之有枢纽,男女万物生生不息,而此理为生生之本。如木之有根柢,至其在人,则万善之所以生,万事之所以定者,亦莫非此理。为之根柢、为之枢纽焉,是故谓之极。太者,大无以加之。称言其为天下之大枢纽、大根柢也。然凡谓之极者,如南极、北极、屋极、商邑四方之极之类,皆有形状之可见。方所之可指,而此极独无形状,无方所,故周子复加无极二字以明之。以其无枢纽根柢之形,而实为天下之大枢纽、大根柢也,故曰无极而太极。以其为天下之大枢纽、大根柢,而初非有枢纽、根柢之形也,故曰太极本无极也。此虽名义之粗,然先儒尝云:读书之法当先晓其文义,文义既通,然后可以求其意。学者苟知此义,而于日用之间端庄静一以养之,于未发之时,而验之于已发之际,则是理之妙,或者亦可以默识矣」。
格言 宋 · 饶鲁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二七、《饶双峰讲义》卷一五《杂录》、同治《饶州府志》卷二八、道光《万年县志》卷三一
门人史咏问曰:「人与物禀天地之气而生,其生也同乎?不同乎」?曰:「生也同,于生也有不同」。咏曰:「何谓也」?曰:「同也,人与物皆得气而生也;不同也,人得气之正,物得气之偏。夫人之生也,直而正,头圆象天,足方象地,两目象日月,九窍百骸象山川。心之灵,能包乎天地;才之美,能制乎万物。食则鼎鼐,服则冠裳,居则宫室,出则车马。吉凶祸福,知往知来,知微知彰,非得气之正欤?物之生也,草木本下而末上,鸟兽鱼虫首前而尾后。在于草者,其毛似草,牛马之类是也;在于木者,其羽似叶,鸾雀之类是也。角者折齿,羽者两足,陆者莫能渊,水者莫能薮,非得气之偏欤!《传》曰:「人为万物最灵,天地不足者亦能补。然当与天地配,不可以万物论」。
邓安人墓志铭 宋 · 饶鲁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二七
安人姓邓氏,其先南阳人。五季中,有仕岳之平江者,因家邑东之龙门。七世孙银青大夫雅,仕蜀为戎帅,见知于张忠定公咏,后平寇黔南,尤为仁宗所眷注。安人,其中女也。有淑德,生于绍熙辛亥八月二日。年二十有一,归同邑乡贡进士方倬。以宝祐壬子八月戊申卒,寿六十有二。其葬也,以是岁十二月庚申。子二:师古、稽古。孙四:允文、允武、允忠、允恭。女一。师古尝受业于予,以书请铭,予不得而辞。第师古以怆恸,未暇追述其美德以告予,予亦不得而书也,姑为之序其世系岁月,使奉而刻诸幽。铭曰:
乡曰永宁,里曰石洪。山高水深,淑人之宫。
按:同治《平江县志》卷五二,同治十三年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