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
“河北省秦皇岛市抚宁区” 相关资源
诗文库
言西事未尝困败不当降诏自责奏熙宁四年三月1071年3月 北宋 · 韩绛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二一、《太平治迹统类》卷一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南阳市邓州市
伏睹德音,皆陛下责躬悔过之言。
且今边事,盖以西贼去年八月攻围庆州七寨,焚荡室庐,杀掠老幼,故遣臣往经制
臣度其陆梁未已,不少惩创,则虽得和约,亦不可保,招降讨击,实不得已,岂固欲勤动师旅?
幸十馀处出兵,杀获招降以千万计,虽失抚宁小堡,杀获亦略相当,我师未为沮屈。
河东供军烦扰百姓,盖转运使处置乖方,安抚司曾不处画。
河东既远,本司闻之后时,即令蠲除,使民安业
自陕以西,则未尝令民出力。
今德音与减二年科配,亦虑朝廷不知本司元无科配而然。
庆州叛卒已就禽灭,关陕雨足,二麦向丰,流庸渐复。
陛下但遣忠实可信之臣察访考验,必不敢诬。
今德音谓「使人至此,咎在朕躬」,必恐内外臣僚有奏陈过当,惊动明听者。
陛下方欲威服西戎,国家事力何尝困弊,而遽有劳民搆患之诏布于西路?
若流闻贼境,则是过自形见中原虚实强弱之势,臣恐西贼哀鸣求和之意或且中辍。
彼又知朝廷将来不复出师,则今秋并兵入寇一路,凭陵侵轶,何以枝梧?
臣近乞面奏边事,欲禀议攻守大计,今陛下已谓听任失当,则臣虽复言,必不见用。
见于缘路待罪,望早赐责。
臣一身去就了不足惜,所惜边防大事,陛下如此主张。
臣竭赤诚报国,而为内外浮论所摇,猝然挠罢,不得毕其始谋,自今孰敢奋身当责以抗强敌?
其偷安窃禄之人必坐视臣辈被谤蒙耻,进退无路,自以为得也。
诸将攻讨,斩获招降不少,况荡平和市、焚毁村族甚多。
今西贼一二百里之外方敢住止,使其弃失庐井,老小流寓,已废春耕,不为不困。
彼虽时出兵马,弱势已露。
荒堆、怀宁之战,又复败北,独抚宁被害。
若以全体较之,则胜负可见。
今朝廷不以兴师为功,使武将悍卒宣力立事之人莫不解体,何以激励士气?
惟偷惰者必自得也。
职方郎中石洵直可太常少卿 北宋 · 韩维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南阳集》卷一六
敕:奉常之职,掌凡礼乐之事,贰卿而治者,皆显官也。
非清望美实,不在是选。
具官某,以辞藻践科等,以才敏更事守。
向由郎选之美,用任州符之重。
而善布条教,抚宁民俗。
畴其已试之效,宜在可褒之典。
往服嘉宠,毋忘厉益。
可。
判府相公 其三 北宋 · 刘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八三、《公是集》卷四四
右,某托于一官,邈若千里。
虽复蒙福润之沾洽,偃德风之清泠。
罔能奋飞,秖益固陋。
窃惟抚宁黎俗,翕受祺祥。
恭以某官,股肱中朝,蕃屏方面。
名泽纯粹,功实辉光。
上有同心之欢,下多注意之愿,岂宜淹久京辅,徘徊衮衣?
跂闻瑞节之还,大慰岩石之望。
敢冀仰为宗祏,俯和寝兴。
府州靖化屯毛州族子弟屈移可银酒监武充本族副都军主制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一七、《苏魏公文集》卷三四
敕某:尔父世居边土,籍隶辕门,俄遘疾以沦亡。
守臣之保任,言尔勤事,宜承旧名。
往膺甄擢之恩,益务抚宁之效。
可。
种谔修配岗及义合镇熙宁四年二月 北宋 · 赵卨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八一、《宋代蜀文辑存》卷二三
种谔又欲修配岗及义合镇
贪狡,所为皆取谋折继世
继世庸奴,利在兵兴营私计。
恣睢屠戮,务以立威,凶德参会,恐贻近忧。
娄城必不守,宾草、抚宁悉未有绪,遽兴配岗之役,至以被边为近里,亟彻守具,以茍难必之功。
篱落堕坏,人民单残,甚于寇至。
劲兵良将,咸隶偏裨,臣之所管,城郭斗讼而已。
既修义合,又规配岗,辽邈相望,足明欺罔。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二〇。
江渎庙碑 北宋 · 胡宗愈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
皇帝嗣位之十三载,圣德诞敷,格于上下,兵革不用,舆地来复,覆载之内,罔不驩喜。
正月丙戌,大赦天下,抚宁神人,无所不至,命长吏葺诸神之祠。
而江渎广源王庙在成都,艰难以来,岁久弗治,守臣世将,既再拜奉命退,切惟念江水祠蜀,远著祀典。
而其涤源岷山,朝宗于海。
以节宣天地之气,灵润所被,东西万里,功利及物,不可数计。
祀秩之尊,冠于四渎。
今祀在吾地,而坏不加葺,以重劳上命,臣之罪也,其不可弗虔?
即斋戒祗怀,躬至祠下。
阅栋宇之倾挠者,坦墉之穿败者,涂茨之剥落者,陛墄之陷缺者,丹垩之漫闇者,度所以新之。
周行庭庑间,见一碑巍然,其一唐节度使李景让文,载天宝六年诏书:「惟夏四月,肇辰迎气,其率祭官,祀南渎于益州」。
而其祝词曰:「嗣天子某,遣某官某,昭告于南渎大江,恭以玉帛牺牲,粢盛庶品,明荐于神」。
其一国朝右补阙苏德祥文,载艺祖乾德六年诏举唐祀典,以立夏日祭江渎于益州
开宝五年,帝以旧祠隘甚,命有司绘河渎庙制度,增取赵庭隐故第,以建今庙。
盖祀事之修,备严唐制,而庙貌之盛,爰自本朝。
载瞻规摹,用意宏远,顾将废于因循,益震惧不自宁。
于是厉官僚,称事任,市材甓,募工徒,稽课程,谨出纳。
一物之直,皆取于官;
一夫之役,弗病于农。
三月丙寅命工,至六月丁巳落成。
凡为屋百六十有九楹,用钱七百二十万有奇。
虽轮奂一新,而旧贯无改。
于以崇开宝之成规,修前代之令典。
仰承圣上中兴复古之意,臣诚不佞,窃庶几万有一焉。
谨再拜稽首作诗曰:
艺祖继天,百神受职。
命蜀祠江,有庙奕奕。
圣主中兴,我祖是承。
饬其守臣,蜀庙以新。
有严其楼,有秩其祀。
群吏祗肃,惟天下使。
祀贶于神,弭灾致祥。
佑我下民,江水汤汤。
惠此坤维,其永无疆。
按:《成都文类》卷三二,四川省图书馆藏抄本。
延州重脩嘉岭英烈王庙碑文 北宋 · 沈括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九四、《长兴集》卷二二
元丰四年春,夏戎黜其长,引兵扰边,本道以驿闻。
诏有司夏罪当治,出虎符,发诸道兵,会陕西河东经略四十七将,步骑数十万,同日西讨。
鄜延路师出之日,天子遣使者内库香剂,上自封书以授守臣,以礼告于英烈之祠。
师出上郡,破党项之众七万于圁上,执夏人,徇地至五原而还。
凡师所至,无风雨霰雹疾疠之灾。
军还,预有功于是行者,莫不贵显惠赉。
独神有是,克相国师,物无震奰,晏旸顺遂不愆。
师求爵号,祭秩其尊,而宫室庳陋,未称位号,无以示天子尊显严报之意。
于是赐度支钱三百万,因旧祠而新之。
凡其皇卢盥燔糦湢之舍,傧祼之位,至于牲豆容物,莫不备称。
祠当师牙之南,山高木蕃,蓊然上出城堞之杪,而室栖其
岁时禬荐,旗纛杳蔼,镛磬之声,闻于五城。
祠且作,求有以表神之烈著见于后世。
迹神之所由兴,而邑之人无可与考信者。
有司发故祠之壁,乃得昔人所记数篇,掇其雅驯可迹者。
魏黄初二年二月乙丑,天有大声,而星陨于乌水之阴,颜上大覆如车,若有人植其上者,盖石也。
赫连勃勃据有朔方,始尊而祠之。
唐末,北平王高万兴节制彰武军,有所感于神,名其山「嘉岭」,而石人之祠始盛于此。
康定中,党项入庐关,州发卒迎战,为勇所遮于栲栳城。
党项袭虚薄延州,一夜且轒辒,厌旦将危西州
州之人祷于嘉山中夜大雪,虏惊起视南山,草木皆兵也,于是师溃而归。
始命爵为威显公。
凡有所祈荐,肃若有物应之,岁辄大穰。
上即位,复尊神为英烈王。
其秘怪神物发见于人者,至是有加焉。
惟物之无所趣者,为无所逆于道;
有所趣,则有从有逆。
从之至,至于无所逆于道,则天与政一,而鬼神之情不为难知。
道有所逆,其趣异,其归日以相远。
故天与政不相为用,而鬼神物怪发为奇傀,以干害于政事。
其趣日以相远,则其情不足以相知,道不足以相命。
不足以相知,则其发必谓之奇;
不足以相命,则其接必至于有害。
故先王之政理于此,而天地鬼神陟降先后出于一道。
主上以道命兴,四方之才以义用。
天下朝廷百官政令法度,下至于交万物,莫不有道。
阴阳寒暑,小大之物无不茂阜饬和。
山川坟衍,神奸不作,而赫灵异物,往往发为嘉祥显贶、难功美利以涵被天下。
上方虚己退挹,归功于鬼神,诚信并荐,而礼命爵秩,兴降涚彻之文视以上下。
天下知其为安息利遂,而莫能名其成功。
此宜有所形容蹈叹,昭神之贶,以显扬天子之盛德。
著在金石,传之无穷。
其词曰:高奴额额,乌水其下。
维魏黄初,有命来舍。
逮今千年,神食兹土。
岁无雹旸,民不疲瘦。
历世数十,我宋受命。
始启爵宇,爰自康定
康定之师,虏狨塞门。
󰣤我戎行,赫然有闻。
夏人悯骄,妇骜不纲。
自覆其巢,噪徒以狂。
跳人绥德,将戟我疆。
帝震夏□,大兴师征。
超圁渐河,拔其九城。
始剪抚宁,最以万䤋。
遂歼葡萄,至于左泽。
凡师所经,罔有灾谪。
惟帝时动,与天降陟。
帝不名功,散图尔肄。
人懋爵颁,神袭命祀。
庙貌黜陋,不称祭秩。
发币太府,考是燕室。
乌水汤汤,騃鼓洋洋。
新宫既荒,神具乐康
騃鼓崇崇,神格新宫。
銮车画𩦺,翩其以风。
有风自惟,神御肴蓛。
荐盥兴伏,旗旐煜煜。
有风自樾,神陟在坟。
笙镛鼓神,我舞踆踆。
神锡有年,以风以雨。
神锡晋寿,式燕式誉。
嘉山之下。
无悔无怒,神职伊祐。
帝抚万方,天鉴惟德。
神罔怒恫,孰非帝力。
行则在上,居则在憺。
莫远莫忘,五城是瞻。
种谔擅入西界奏治平四年十二月 宋 · 刘述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六、《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三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九
臣昨以种谔不禀朝命,擅兴兵马城西界绥州,有违誓诏,为国生事,曾具奏闻,乞并同谋人枷送下狱,从朝廷差官制勘,依军法施行。
续又奏薛向杨定张穆之高遵裕王中正辈表里相结,诳惑圣聪,妄兴边事,乞行根勘,以正典宪。
未蒙朝廷尽理施行。
臣伏思之,陛下新绍大统,方在亮阴之中,所赖者两府大臣协心毕力,修辅庶政,以安民心,以固根本。
至于疆埸之事,尤宜戒饬帅臣讲信修睦,抚宁遐荒。
而乃轻用癚臣之言,遽议用兵之策,失信于外国,结怨于边民。
而况关陜之西,比年饥馑,民力凋弊,国帑空虚,自宝元康定以来,人间疮痍尚未全复。
今又使之奉期会之役,供仓卒之求,彼独何以胜其苦哉?
故臣虑有不堪其忧者也。
又风闻每于中书南厅会议,其间多顾避形迹,不务昌言,或各持己见,靡从正论,至有累日而不能决者。
夫军国之事,常有缓急,若机会一失,则如奔川逸骥,弗可救止。
今两府大臣依违如是,使之适变而应猝,岂不殆哉!
唐太宗黄门侍郎王皀曰:「近日中书所行诏敕,颇有意见不同,互相是非,或有茍避私隙,相惜颜面,知非不正,遂即施行。
惜违一官之小情,伪为万人之大弊,此实亡国之道也。
隋内外庶官,正以依违而致祸乱」。
兹诚人主独见事机,委任责成之先务也。
臣愚欲乞陛下面戒两府,今后并须戮力一心,坚守正道,凡所议事,皆当原始要终,不可菾为一切,以贻久违之患。
诏旨有所未便,亦须据理执奏,毋事循嘿。
仍乞密加圣炮,辨其邪正。
其辨邪正之术,如唐李绛所言,试取恶事,假以上意为善而问之;
或取善事,假以上意为恶而问之。
其人或不顾事实好恶,便随圣心而言,则忠信倾邪,立可识矣,此得其要也。
其间或有无所裨益、唯务阿附之人,宜加罢出,以儆在位,则贤否分而职业修矣。
臣以戆愚,动触忌讳,忠愤所激,岂敢爱身?
惟陛下念之。
韩献肃公绛忠弼之碑元祐三年六月 北宋 · 李清臣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一八、《名臣碑传琬琰集》上卷一一
元祐三年三月,赠太傅韩献肃公之柩至京师,厝于颍昌长社嘉禾乡先兆之次。
六月十九日甲午,葬灵井村。
既事,将勒石隧道,有诏资政殿学士李清臣其撰次献肃公绛事,而赐额以为忠弼之碑。
臣观于《书》、《诗》,昔之贤臣,茍有以忠服国事,盖弗恤厥家。
商有若伊尹暨陟,在周有若召公奭暨虎。
后人思念咏歌,于报亦罔不笃。
献肃公嗣世德,有烈在天下,或坠厥实,昧弗著见,载笔之士,是忱有责,矧孝子孝孙怀大戚。
献肃公中书舍人攽状其事,太常考功御史与在廷之臣谥其行右仆射纯仁以志铭昭其幽堂,是于忠弼大慰。
吁诏又以属陋臣,惟献肃公昔不以不肖视陋臣,是敢重受命,推原帝意,丕扬公之忠,用久于天下。
公字子华,曾祖讳处均,祖讳保枢,真定灵寿人
考讳亿,参知仁宗朝政事,谥忠宪
及公与仲季相继大用,繇是三世皆赠太师开府仪同三司,曾祖追封周国公,祖陈国,考冀国
曾祖妣李氏,祖妣郭氏、周氏,妣蒲氏、王氏,各封太夫人于夫之国。
忠宪公始葬陈公于长社,遂筑第颍昌,以便岁时奉帚荐豆,合其属以居。
公又以德义劝教,子孙孝友,儒学吏能,士大夫皆称韩氏。
公少以荫补太庙斋郎,累迁大理评事,试进士,唱名第三,文章惊动一时,以太子中允通判陈州
忠宪公忧,服除,召擢太常丞直集贤院同知太常礼院
言神主在太室而将祀,习仪朝廷不敬,自是徙就尚书省,迁开封府推官
医家子冷清,自谓母娠宫中,生民间,欲以惑众。
既就狱,止羁置蔡州,公奏请乃敢大造谖诈,宜弃都市。
仁宗问所以然,公复详言其状,清遂伏诛。
户部判官
南方饥,体量安抚江南,所宽减财力,振救全活十数事。
创为五则,以均衙前役。
斥陂湖利,夺其锢者予贫民。
信州民运盐,趣发运司以时输送。
宣州奸贿不法,收以付狱,州人欢贺。
使还称旨,擢右正言
时大臣左右朝政,务循故事,公入对曰:「陛下宜用神断」。
他日纳疏言:「陛下春秋高,愿早建太子」。
仁宗曰:「卿忠论及此,然几事也,毋著文墨」。
公怀疏以归,焚于室,故在仁宗英宗朝,虽所亲亦莫知公尝论此者。
入内都知守忠判内省事,公谓不可假此名,罢之。
道士赵清贶出入宰相家,以贿败,开封府杖之,死于道,民间欢言为宰相灭口。
公请究治宰相与所指者,皆谪去。
未久,稍迁,公复固争,奏寝弗下,公遂屏处自劾。
上遣使慰劳,起之,转礼部员外郎,罢谏职,纠察在京刑狱同判太常寺兼礼仪事,同修《起居注》,试知制诰
押班武继隆迁官,公封还词头,陈其罪,出继隆郓州钤辖
久之,求补外,迁吏部员外郎,以职知河阳,辞迁官不拜。
数月,召判吏部流内铨
李仲昌塞六塔河不成,濒河诸郡大水,出为河北安抚使
时宰相佑仲昌,莫敢斥其罪,公独劾奏仲昌首事败河,费国垫民,窜废南方,遂以龙图阁直学士河北都转运使
亲嫌,徙知瀛州
从官列奏,公宜在朝廷,留知谏院
自以言数不用,不敢污言职,辞,改知审官院
宣祖神御,温成后园,皆寓奉先寺仁宗将幸奉先,或谓因欲临后园。
公预以所闻谏。
旦日饬驾,使谕公曰:「朕欲酌神御,非诣后园也」。
同知贡举,召拜翰林学士群牧使
仁宗遣使祈嗣茅山,公当草祝辞,因言:「祈嗣顾祷祠何益。
女御闭于深宫者众,宦人养子绝人之世者多,非所以顺天地、致《螽斯》之福于上也」。
书奏御,仁宗日出宫人数百,且令裁定宦人养子令。
吏部员外郎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
时近臣守真定已去,从官联章请贳其罪,公曰:「法自贵者始,更相援救,则公道废矣」。
遂并劾之。
官人或纳请降度牒紫方袍者,公具以闻上,亟逐典掌刘氏等。
公在台,论大臣缘私请荐举人不称者罢十数。
凡朝宴在列,无敢有欢哗徙倚不端者。
张孜母乳悼献太子以襁负从宫中。
其后壮长寖贵,领亲军
以挂嫌议,出为外官,至是复召还。
公奏弹宰相引嫌人典宿卫,以数言时政阙失,中书故寝不报。
章未下,公自陈论塞骫职事,不敢复造台。
谏官指趣或与公异,乃诋公为擅去官守,罢知蔡州
数月,加翰林侍读学士、知庆州
熟羌密矩族劫狱囚,杀追呼吏,据堡不用命,公发兵夷密矩族。
朝廷惊问举兵状,未报,闻贼平。
壮公策决,赐诏嘉奖,自此熟羌不敢辄叛。
嘉祐八年正月,进端明殿学士知成都府,出贷仓谷,循瘗医药,葬客死士与贫不能瘗;
禁边州伐木夷界,以弭兵争;
闭绝蚕崖关,使夷人贸卖来往亡内觇。
初,张尚书咏给券粜盐米惠贫户,岁久皆转入富人
公废旧券,别以券予贫民,因奏凡三岁视贫富辄改易券。
内侍使蜀,给酒场吏主贸卖,听使掊取以资费。
公奏请加禁约,英宗使内侍省严著令,每行必申饬焉。
给事中,改尚书礼部侍郎
群牧使召,未至,加户部,权知开封府
视事未几,权三司使
乃奏均两川职分田,差剧易为厚薄;
合同凭由司,凡宫费悉关三司
中旨横恩,一切固执弗下。
公即奏小人不足徇,即有飞语,愿覈实。
英宗曰:「朕在藩邸,颇闻有司以国事为人情,卿所守固善,其毋惮谗」。
京师大雨水,天子缮治供帐皆办,真拜,使作永厚陵,裁浮费甚众。
神宗拜公枢密副使
密府选用西班升朝官,吏挟势,重有低昂,人莫敢以劳者自直。
公奏置审官西院,釐正选用法,付之禁兵,岁减汰数或十耗五六。
将校营垒犹如故,建请并省,以实军费。
兼领制置三司条例司,改参知政事
熙宁二年九月羌大入庆州境,围七寨,杀略数千,边将高敏战死榆林
以公为陕西宣抚使,赐空名宣告,即军中赏功,诏许除补所部官。
自受命至陛辞,三日而行,赐金缯及织文袍,才至边,悉分予将吏。
公初行环庆,劳飨蕃汉士伤痍者,赐帛裹疮。
治兵鄜延,使偏将种谔青涧城,趋银州界。
抚宁开光诸帐,屯守娄。
公欲自高奴通道河东,诏兼河东宣抚使,就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
公遣将出麟府,兵径虏中凡九日。
会娄下,又破贼马户川,斩馘数千,获绣旗、木符、领卢印。
公初至边,裂诸路兵置七将,间其无备,亟出捣之,至是深入破敌者十七战,皆捷,招降数万人,居以旷土。
方筑据夺其要害,而庆将失抚御,兵有叛亡者。
时内外多与公异意,争归咎宣抚司,边事摇矣。
公一不辨,以身任其责,罢相,知邓州
其后既收兵,羌人亦卷庐帐、驱畜产遁去,客食河外,饥死者众,数年终不能复,而使大酋数叩保安军,求通使,并塞皆空无敌火。
上于是知公为有功。
明堂礼成,进观文殿学士
公乃奏:「臣尝私誓,年六十归奉先臣丘墓,今落罪籍,乃敢言,愿如臣所誓」。
章十上,神宗遣使五返,敦谕切至,除知许州,使近田里,公乃不敢辞。
阅岁,加大学士,徙知大名府,且使过阙入朝,谕之曰:「西边之宁,卿之力也」。
告辞坐前,因奏有司奉行诏令不称旨,颇为苛急,以疲吏民,愿宽期会,简节目,神宗可之。
明年,复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
既在任,请置局中书,钩考财用,以制出入之节。
已而与同列弗合,时三司使发市易官罪,而同列佑之,欲弗责;
方创贾人免行钱,孙尚书永议有异,而同列欲论罔上,故不实;
上书人郑侠绞切下狱,而执政冯公京尝赒,同列欲以党侠为重坐。
公辨帝前,谓不得直数罢。
上为逐市易官,稍宽二臣者。
而他相至,欲复留故贾人刘佐任市易。
公固言不可,论上前,未决。
公再拜曰:「臣言不用,辱相位,请从此辞」。
上愕曰:「兹小事,何尔耶」?
公奏曰:「小事弗伸,况大事乎」?
上为罢佐,遣使持手扎谕公,使就位,公乃起。
后数月,固称疾,乃拜观文殿大学士礼部尚书、知许州
知太原府,授建雄军节度使、知定州
以年七十告老,不许,复知颍昌府
辞,以为西太一宫使
请纳节,上谕以使相宫使有近比,辞不已,遂许收建雄军节度,拜金紫光禄大夫观文殿大学士,为宫使
召陪祠南郊,还旧节,知河南府
,伊、洛大涨,漂城中,拯护垫溺,给其食,处以官舍;
讹言惊众者刑黥之;
募工料材,完仓库营垒,直平而工作利;
筑堤障城东南。
明年水复至,与堤平,人赖以免,颂其功,刻于石。
会行保马法,主者促期增数,保户迫蹙,马价暴贵。
公为修奏止之如初令。
裕陵役兴,公选才者分责以事,凡所应办皆前期为区处,陵成而下不扰。
今上登极,恩改镇江军节度封康国公
自神宗更定官制,以开府仪同三司大名府北京留守
赐觐见,公数陈避,诏勉行,倚以镇扰河北
公不得请,就道。
都水使者欲凿渠郭南,引大河东趋金堤,调工费甚急。
公上言:「故道在澶渊,而傍府横引河,功必不就,徒耗财力,骇恐魏人,使流徙,非计也」。
三奏,遂罢役。
后复条列故道便利上之。
既而公屡请老,上遣使劳抚,不从。
公请不已,除集禧观使
又请,凡十馀上,上知不可夺,乃拜司空检校太尉致仕。
京师,既而许还颍昌,敕有司供具。
入辞赐对,给一子扶掖,命宰臣宴饯都亭驿
公以久雪、上方忧劳,辞宴未行。
感疾,太医诊治,元祐三年九月三日薨于寝,享年七十七。
两宫临奠,数厚赐,天子成服苑中,辍视朝两日。
公自少气节嶷然,闻其言、见其貌,皆知其必位将相
刚正浑厚,而于交亲仁以尽至。
朝廷事不可屈挠以私,据理道,论是非,不辨正不已。
推贤引能,急于家事,以诚待人无所疑,而知人常不误。
司马温公方与执政忤,而公言温公代己为枢密副使,至于宰相又荐之。
神宗亦可之,曰:「卿度来乎,朕当亟召」。
力引吴正宪公忠谅可任大事,宣抚陕西,首荐今左右丞相判官
常举布衣王安国能辞章,程颐有经行。
士大夫出其门,多知名天下。
初,进士科擢速,公言偶程文、占上选,未见才实,劳最躐众人,指期为卿辅,殆亡所谓。
自是始议间年一贡士,而杀其恩。
嘉祐中,与陈秀公议茶法,官不失常课,刑辟岁省数千人。
又言差役病民最甚,宜畀上农及官户、单丁女户簿率钱募衙前吏,凡不可募者,存乡户,则上户免服役,而游手之民得以应募有业矣。
英宗未果行,至熙宁初,申讲前议。
及温公建言一用差法,诏访利害,公曰:「臣初议谓衙前可募,其后乃并及他役。
所募既广,遂率钱及下户,且多取羡数。
以今所宜,第除羡数,免下户钱,惠泽周矣」。
因条六事,异温公议,公皆参取焉。
公前此于温公疏外,中援其贤,及议朝廷事,自守不夺所见乃如此。
又建言官制错谬,如近臣乃兼判中书门下省,细务多关决二府,慁大政。
祖宗方耘锄天下,袭唐季,未及更,宜早论定。
其后神宗改官制,约用六典,多如公所陈者。
将殁,尤上书恳恻言天下事。
所临六州,皆生立祠,闻讣,有巷哭者。
公抚养孤贫,虽劳宗疏属,皆仰嫁娶衣食;
赒门生故吏之不能自存者,俸禄无所馀。
范鲁公质之曾孙女,先公而亡,追封韩国夫人
子宗师,今为朝散大夫
女适进士范绅,早卒,以恩追封仙居县君
孙男二人:瑜,承事郎
璧,假承事郎
有文集八十卷,奏议四十五卷,《内外制》、《宣抚经制录》、《治平会录》,总二十二卷,藏于家。
呜呼,如公斯可谓大臣矣!
铭曰:
韩出姬姓,同源异谱。
支裔绵延,高曾北土。
及陈公丧,始南葬许。
烈考忠宪仁宗作辅。
美成之宫,肖像左庑。
公于四朝,忠孝文武。
内长臣工,外奋师旅。
为民作防,为国除蛊。
他人之为,芬葩绮组。
公一乃心,忠信是与。
匪家惟邦,匪身惟主。
公于夸强,弗偻弗俯。
公于奇穷,弗震弗侮。
义愆公违,义合公处。
正邪暌乖,其犹寒暑。
卒遂其守,以戴尧禹。
凡公德功,辨莫能数。
刻铭斯碑,诒示来古。
韩忠彦枢密直学士定州告词1087年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栾城集》卷二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敕:有唐开元之初,以儒将守边,静则详于治民,动则计而后战。
边鄙不竦,号称得人。
兹予祖宗,阜康兆民,和诸戎狄。
垂白之老,不见兵革。
亦惟礼乐之士,能收干城之功。
用人之明,岂独前世?
具官某,元臣之后,风力自将。
拔于周行,旋付河间之重;
入参法从,遂膺宗伯之选。
世有明德,人无间言。
惟乃显考,尝以旄节为中山守。
宽厚之化,浃于斯民。
整严之声,震于邻国。
三十馀年,故吏遗民犹有存者。
今予命尔以要职,抚宁斯土。
尔亦益懋乃德,视乃先烈,使北边之人,知韩氏有子,予亦有臣,岂不休哉?
可依前件。
苻坚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二、《栾城后集》卷一○、《历代名贤确论》卷六二、《文编》卷二九
苻坚王猛,君臣相得,以成伯功,虽齐桓、管仲不能过也。
之将死也,问以后事。
曰:「晋虽僻处吴越,然正朔相承。
亲仁善邻,国之宝也。
臣没之后,愿勿以晋为图。
鲜卑、羌虏,我之仇雠,终为人患,宜渐除之,以宁社稷」。
言终而死。
不能用,卒大举伐晋,败于淝上。
归未及国,而慕容垂叛之。
既反国,而姚苌叛之。
地分身死,终毙于二人之手。
故后世皆多之贤,而咎坚之不明。
吾尝论之,虽有伯者之略,而怀无厌之心,以天下不一为深耻。
虽灭燕,定蜀,并秦凉,下西域,而其贪未已,兵革岁克而不知惧也。
晋虽微弱,谢安桓冲为之将相,君臣相安,民未患晋。
而欲以力取之,稽之天道,论之人情,虽内无之衅,而坚之败必不免矣。
以夷狄之馀,而有帝王之度,其灭慕容、姚苌也,收二姓之子弟,录其才能而官使之,布满中外。
凡其旧臣无不疑者。
若以世俗言之,则以渐除之,如之计得矣。
若以帝王之事言之,则坚之意未必过也。
《大雅》之称文王曰:「殷之孙子,其丽不亿。
上帝既命,侯于周服。
侯服于周,天命靡常。
殷士肤敏,祼将于京。
厥作祼将,常服黼冔」。
文王用人,其广如此,而何尤焉?
德虽不若文王,而窃慕焉,顾其所以处之何如耳。
文、武既没,周公成王之际,殷之遗孽犹与间周之隙,曰:「予复反鄙我周邦」。
周公既克殷,改封微子于宋,而迁其顽民洛邑
保釐东郊,作《多士》而抚宁之,所以虑其变者至矣。
君陈毕公,皆迭居成周,而董帅之。
康王之命毕公曰:「周公毖殷顽民,迁于洛邑,密迩王室,式化厥训。
既历三纪,世变风移。
四方无虞,予一人以宁」。
然犹曰:「邦之安危,惟兹殷士」。
由此观之,文王之用殷人,岂茍然而已哉?
畜养豺虎于其腹心,而贪功务胜,不顾其后,宜其毙于也哉!
使坚信之策,南结邻好,戢兵保境,与民休息,虽有百人,能动之?
文王虽未可觊,然亦非王猛之所及矣!
成甫干曾漕书 北宋 · 郑侠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七二、《西塘集》卷六
窃观万物之在天下,虽草木之细,未有不自致其材,以称用于人,而徒然生斯世也。
《传》曰:「水火有气而无生,草木有生而无知,禽兽有知而无义。
人有气、有生、有知,又且有义,故为天下贵也」。
谓草木为无知乎,何为春斯生,夏斯长,而未尝一不及时也?
《易》之《系》曰:「《坤》者,西南之卦也,万物皆致养焉」。
盖其致于夏秋之交,万物未有不乘阴阳长养之极,而物致其成。
材成而后天下之用足,于此而知万物于天下,虽草木不徒生,而所以致养于民者至矣。
是故虺蜴蛇蝎,若茗,盖亦未始无益于人,亦未尝有其美而不自见、自致者也。
良玉在山,虹光十仞;
精金藏砂,光彩外发。
彼且何求于世,而不自秘如此!
亦天地之生我,凡以致天下用,不敢以天地之美自私。
彼皆有气有生,而无知无义类也,其于世如此。
若乃头圆似天,足方象地,具耳目鼻口视听、言貌之全,君臣、父子、兄弟、夫妇之隆,闻先王诗书、礼乐、法度之言,其道大足以经纬日月星辰,成变化而行鬼神,小足以抚宁室家,富遂民物,乃韬藏吝惜,不少见于世,乌在其为有知且有义哉!
古之人,有晦然者矣。
彼非乐以天下之□自□也。
时命大缪,则卷而藏诸身,岂得已哉。
若乃文明在上,明公大贤,惟好善之为乐;
而先王仁义之道,若大若小,若近若远,无施而不可,而犹闭而不发,伏而不见:此素隐行怪,欲有述于后世而已。
是非君子之道,吾圣人所不为;
学圣人者,亦所不为也。
某以观物之理而得此说,是以不敢自堕以废。
诵诗书传记之言以千百幅,所识于前言往行,有朝闻而暮欲行者。
方忝以一县自试,无愧于心矣,则又欲寸进于明天子之时,以少驾其学焉。
天锡之幸,乃得伏事旌旆之下。
伏惟阁下论笃行正,敦大谌厚,无所不容。
所以称人之善尤急,寒素得片善寸长,若己有之。
所谓文明在上,而明公大贤惟好善之为乐,孰有甚于此?
昔者鲁国欲用正子为政,而孟轲闻之,喜而不寐。
正子之为人,好善而已,所谓优于天下者,为夫士皆不远千里而来故也。
明公诚乐于好善,而不知远近亲疏新故,惟善之为举,是以多士引企,思得出于门下。
某虽至愚,穷自比于草木之细,亦思借风云之便,而少自致焉,故不敢默默以自晦。
干浼清听,不任悚惧。
检校司空左武卫上将军郭公墓志铭 北宋 · 范祖禹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五一
公讳逵,字仲通
世家钜鹿,国初徙京师,后卜葬洛阳,因家焉。
曾祖隐,赠太保
祖荣,赠太傅
考斌,赠太师中书令
曾祖妣何氏、祖妣崔氏、妣贺氏,追封信安永嘉华原郡太夫人
公幼慷慨,喜兵学,初以父荫补北班殿侍
宝元康定间,元昊扰西陲,兄遵为延州西路都巡检使,遇贼死之,朝廷优恤其家,录公为三班奉职
范文正公仲淹陕西都部署,公往隶麾下。
范公器之,勉以学问,待之如子侄。
延安有募兵十八人,号青刚社,勇皆绝人。
一日捕虏,误杀属羌,有司皆论死,将刑之。
公请于范公,愿赦之以责后效。
范公亟令毋杀,得活者十有三人。
尹洙陕西经略判官,趣范公以延州兵取灵武,范公召公计议
公曰:「地远而食不继,城大而兵不多,未见其利」。
范公曰:「君之言然」。
遂决意不复出师。
怒,而府中将吏皆诮公。
未几,泾原任福全军没,于是向之诮公者以不出师为幸,且服公先识。
陈恭公执中荐公试武艺,会罢武艺司,安抚王文忠公尧臣力荐公材武,且有战功,改右班殿直
公安京东,属岁多盗,奏请公为驻泊捉贼,屯青州
陈公尝谓宾佐曰:「当今名将无如葛怀敏」。
众唯唯。
公曰:「怀敏易与耳,他日必败朝廷事」。
陈公甚怒。
后数日,谓公曰:「君何以知怀敏必败」?
公曰:「喜功徼倖,徒勇无谋,可禽也」。
陈公叹曰:「君真知兵,怀敏今覆军矣」。
召试入等,进右侍禁,授真定府兵马监押
保州云翼军拥兵马都监韦贵据州叛,安抚使田公况都部署李公昭召公往招之。
公与保州兵马监押侍其臻尝同事范公,臻为贼所留。
公驰至城下出紫囊示贼曰:「此旧物也,谁识之者」?
臻应曰:「臻识之」。
即再拜。
贵与巡检史克顺亦拜,皆曰「愿君登城相见」。
公乘城径入,开谕祸福,皆泣拜,请谕众归顺,贵等由此得全。
然乱兵或疑,未肯下,且曰:「或杀降,奈何」?
公曰:「我留城中以为质,或杀一人,来碎吾身可也」。
众感激,皆请降。
公悉开所塞诸门,以出降兵。
保州平,诏先授閤门祗候,然后论功。
都师嫉之,不肯议赏,复坑降卒四百馀人。
公力救之,不可;
求还镇阳,不许。
俾公守城门,不畀以兵,不给以食,复欲因事中之以法。
民皆叹曰:「完此城者此公也」。
争往馈之。
久之方脱去。
富文忠公弼宣抚河北召公谓之曰:「保塞之冤,盍诉于我」?
公曰:「赏以閤门职,夫复何冤」?
公曰:「吾知已详,而君不言,真长者」。
改雄霸州路沿界河至海口同巡检,又以为定州驻泊兵马都监
东头供奉官,充环庆路驻泊兵马都监
丁太夫人忧,乞解官,三请乃许。
边郡武臣、小使臣亦许行服,自公始。
服除,复授环庆路驻泊兵马都监
大臣荐之,乃以为泾原路驻泊兵马都监、兼知镇戎军
先是,夏知汉法不敢过壕,每为寇。
公命边吏追奔突击,必得所掠而后已。
迄公去,不敢犯边。
皇祐五年秦凤路通古渭州,公受诏以本部兵赴援,三战皆胜,遂拔其城。
擢授礼宾副使,寻兼閤门通事舍人
河北路沿边安抚都监、兼同巡检诸州军寨搉场,未行,选为贺契丹国母生辰副使
会虏中群臣上其主尊号,请南使同上。
公与国信使吴公奎固不可,虏欲胁之。
夜闻帷外有兵刃声,公坚卧不起。
虏人促之急,公曰:「使臣可杀不可屈」!
虏之君臣乃好谕曰:「北朝盛礼,愿南使一观」。
公曰:「当观于何所」?
曰:「立本班」。
公使还报曰:「不可」。
复命曰:「立于别次」。
乃入,卒观不贺。
使还,虏人以为言,吴公出知寿州,公亦降授汾州兵马都监
故相庞公籍镇并门,俾公权忻州
契丹请天池庙以为故疆,久不决,庞公委公往议。
公于故牍得兴国契丹移文天池县,曰「遥祀天池庙」,有「应以属南朝地,未敢擅修」。
公以示庞公庞公喜,命公自为报命,辽遂伏。
庞公管勾河外三州军马,未受命,会下溪蛮彭仕羲反,加带御器械,充荆湖北路兵马钤辖、兼知澧州
捕得仕羲亲信,置左右,以为小史,善遇之。
久乃备言山川地形、虚实情伪、用兵长短。
嘉祐三年春,用小史为乡导,以步兵进讨,破罗城峒及贺府等二十馀隘,拔新州
衔枚夜进,踰旬,至仕羲所居桃花州,一战破之。
仕羲弃城走,蛮酋七百馀人仰血乞降,公受降以闻。
赏功,拜本司使
邵州武冈杨昌透反,诏以公为荆湖南路兵马钤辖兼知邵州
至则潜师夜起,径至贼垒,黎明围数匝。
昌透登栅大呼,公命纵火焚栅,斩其将雷铁城等数辈,谕昌透令降。
昌透曰:「我平生勇冠诸峒,一旦窘此,智勇不及施,非战之罪。
愿射公,三发不中即降」。
公曰:「天道助顺,尔何能为」!
昌透注矢,三发皆不中。
诸蛮惊畏,以公为神,相率愿降,并以所领十馀州永输租赋。
受降以闻。
荆湖南北悉平,就差知广信军,迁六宅使,充成都府利州路兵马钤辖
公曰:「吾结发从军,大小战阵必在其间。
成都乃享厚禄、养资考之地,非报国本意」。
固辞不行,以六宅使端州刺史、权泾原路马步军副都部署
明年,就加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果州团练使,升天武捧日四厢都指挥使,加侍卫亲军步军都虞候惠州防禦使赐号「雄勇亮节功臣」。
英宗即位,加容州观察使,升侍卫亲军马军都虞候
马步军缺帅,诏公入朝兼总二司。
未几,兼领殿前司
上亲试田琼韩存宝武艺,不中格,皆诉云:尝从郭某泾原有功未赏。
上命公升殿问之,信然,乃录用之。
上顾问边事,公条具方略以对,上甚悦,泛论朝廷大事。
时富公以直谏被谗,上问公何如,公曰:「富弼忠亮,臣以全家保之」。
上察公可备辅弼,治平元年,先以公复为泾原路马步副都总管
二年正月,制授检校太保同签书枢密院事封文水郡开国公,改赐「推忠佐理功臣」。
及国门,公感疾,上遣中贵人以国医来;
未瘳,令平原夫人往视。
公曰:「下臣有疾,上为天子忧,未能造朝,而先见家人,非礼也」。
令勿下车而返。
韩忠献公琦欲宽塘泺之禁,同列以为不然,论于殿上。
上甚怒,韩公未敢对。
公进曰:「臣详知塘泺利害,诚不足恃」。
同列大臣进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岂曰不足恃」?
公曰:「设险者,审权术、修法令、议制度、正纲纪是也,未闻止谓塘泺。
澶渊之役岂无塘泺耶?
他日误朝廷守计者,必塘泺也」。
欧阳文忠公修进曰:「郭某之言是也」。
上意遂解。
三年,领签书枢密院事,为陕西路安抚使、权泾原路马步军都总管经略使、兼判渭州
公恳辞枢职,上曰:「初欲授卿宣徽使,虑外人以为罢政,第领枢职,往重使权」。
公力荐今丞相范公纯仁等数人而后行。
党羌令征反,杀巡检陈敢,朝廷议招怀。
公以谓始服终叛,为梗不已,今又杀王官,当以威惩之。
一族既破,诸部必降,因绳之以法,则边患当弭。
遂决意用兵。
二月,师次捺吴川,令征挺身来降。
公不许,命执之,进师讨诸未下者,大破之,拔鸱鸮、训狐等城。
乃散谕诸羌,俾安心归业,毋若令征,自取剿绝。
诸羌畏感,争出犒师。
因驻兵塞外,观览山川,见彊弱利害所在,乃城捺吴川
又遣诸酋谕青鸡川诸部,示以威信,悉效顺。
又城青鸡川
二川形胜相恃,新附降羌万馀帐、地数百里,皆在腹中。
乃置酒召诸酋犒燕,酒酣,语之曰:「汝等今日遂为王臣,何以报国」?
诸酋顿首曰:「惟公命」。
公曰:「诸羌利牧养而拙耕稼,故二川沃壤,鞠为荒莱。
汝等可近山畜牧,以閒田来献」。
诸羌曰:「谨闻命,有吝田者,我等为公灭之」。
得良田千馀顷。
乃下令召弓箭手人受田百亩、马五十匹,旬月得壮士千人、骑万匹,省屯戍馈运之劳。
诏奖之,赐捺吴川堡曰治平寨,青鸡川堡曰鸡川寨。
神宗即位,加静难军节度观察留后
复乞解枢职。
御史中丞言宰相不押常朝班,以为跋扈,指公为党。
公固请閒郡,召还朝,至京师,阖门待罪。
上遣中贵人促视事,公力辞,乃为宣徽南院使,充京东西路安抚使、判郓州
至州七日,拜鄜延路马步军都总管经略安抚使、判延州
种谔诱嵬名山降,夏人诱知保安军杨定内殿承制侍其臻、右侍禁张时庸杀之,边事方起。
故命公往。
初,种谔绥州,朝廷以擅兴生事,命公当必弃之。
公以夏人杀王官,而所得绥州复弃,徒取轻耳,当必留之。
会夏人以众十馀万欲复取绥州,公遣刘甫屯绥平王雅怀宁燕达绥州
贼攻围不克而去,遣薛宗道同周宗义来告谅祚之丧,且请绥州
公言不可许。
又欲纳塞门、安远二寨易之。
朝廷遣今丞相韩公缜、故太仆卿刘航来就议,公执初议。
然朝廷曲徇其请,许之。
熙宁二年,都啰重进奉誓表,以二寨来易,朝廷下誓诏予之。
公曰:「此正商于之地六百里也」。
韩公问重进曰:「二寨且献,封界何吝」?
嵬名󰬗寨党移赏浪来交寨,公遣机宜官往会之。
夏人欲二寨、绥州同日交易。
公使先交二寨地界,然后还绥州
夏使曰:「二寨寨基是也,何界之有」?
会有诏俾公焚弃绥州,公曰:「一州既失,二寨不可得,中国为夏人所卖,安用守臣为!
愿以死守之」。
藏其诏不出,潜访地界,得祥符西平王檄为验,夏使遂诎而去。
公以其事闻,上大惊,顾大臣曰:「不知绥州今存否?
亟遣问之」。
大臣皆恐。
即降诏云:某月某日指挥更不行。
诏至,属僚皆惊曰:「前诏云何,未之见何也」?
公徐出之,乃促公焚弃绥州
公曰:「曩遂奉行,今则何如」?
将吏皆叹伏。
公乃以前诏上,且言绥州见存,待稽朝命、违诏旨之罪。
诏褒之曰:「渊谋秘略,悉中事机,有臣如此,朕无西顾之忧矣」!
诏数夏国之罪以拒之,卒留绥州
嵬名山之众凡一万二千既降,未有以处之。
公以夏人叵测,散居内地或生后患,广务赈贷非可经久,乃户选壮士一人为捉生军,分隶蕃将,贷以耕具,辟延州顺安怀宁等旷土以居之。
夏人欲执景珣来献以易名山等,公上言:「夏人诈谋不可信,若纳珣而拒名山,则弃前恩、生后患,异时谁敢向化?
景珣庸人,何系轻重」?
朝廷乃拒之。
初,杨定等死,公密诇边吏,得杀定等姓名。
谍告曰:「夏人将斩杀定之人于境以谢罪」。
公曰:「此将斩囚以绐我」。
宥州诘之,且曰:「必执李崇贵等来」。
告曰:「杀之矣」。
公曰:「崇贵等见存,职任状貌如此,何可欺也」?
夏人惧,乃归杨定之子,执李崇贵、韩道喜以来,公遣侄忠绍献阙下。
朝廷大臣以秉常初立,欲以官爵授其左右任事之人,公上疏曰:「彼主幼国疑,当不受诏。
借或受之,必伪立姓名,以邀金缯。
今既恭顺,当开布大信,以示威灵所加,不宜诱之以利」。
果不奉诏,如公所料。
未几,夏以重兵寇边,上手诏赐公曰:「秉常纳欸,词礼恭顺。
朕务来远,以息边民,方降誓诏,且备册命。
使犹在道,兵已犯塞,可具经久守边方略以闻」。
公上言:「边人之性不常,古无一定之策,然久远不能易者十事条上之」。
终曰:「陛下推心委任贤才,专意笃行仁义,删苛法而宁众心,省重征而安百姓,邪佞不闻于耳,正直常致于廷,天下何忧不和,四夷何患不服?
若攻守方略、应变权宜,贵无声无形,不可预言」。
上嘉纳之,然必欲闻措置大略,遣知河中府蔡公延庆来就议。
上降问目,咨访利害,公具条对,附延庆上之。
明年,夏以亲军夹河,壮骑侵顺安绥平、黑水等寨。
诸将请击之,公曰:「敌远来利在速战,其锋未可当」。
令毋得轻出。
谍告曰:「贼粮欲尽矣」。
公稍出兵应之。
已而绥德城告急曰:「贼益兵大至,仙山烟火皆满」。
公曰:「贼师其遁」。
诸将皆疑,公曰:「鸷鸟之击,必匿其形。
兵果来,岂示人以众?
此张虚声,惟庸将乃疑耳」。
终不大出兵。
贼侵汉地,筑城鄣,暴掠尤甚,公曰:「可矣」!
乃使李安李颙绥德,彭逵出顺安燕达绥平,贾翊出安塞。
宥州及使人谕贼曰:「夏国违誓诏,侵城汉地,其罪甚大。
若能悔过,悉听汝还;
或不从,诛无噍类」。
既而贼弃顺安走,纵之;
馀皆拒官军,诸将合攻之,斩首数百,馀皆弃城遁。
检校太尉,改雄武军节度观察留后,再任。
,夏人数十万,声言将自西路击延州,公遣李颙往东路视之。
未及塞,驰还请济师,公复遣往。
已而贼果自东路,由金汤、白豹川袭庆州
公知秉常在宥州,遣燕达将锐士悉破夏近边诸寨,声言捣虚取宥州,遣田守度设伏要其归路,吴稹援大顺。
夏人闻之,亟还守,度要击,败诸金汤,敌众遁归。
韩献肃公绛宣抚陕西四路,种谔帅师将取横山
公曰:「狂生耳,朝廷以家世用之,过矣,他日败国事必此人也」。
韩公与公议出兵,公力言不可。
使幕府与公论难,公曰:「此举不惟无功,恐别生他变,为朝廷忧」。
以议不合,诏召还朝。
上问公曰:「种谔取啰兀、抚宁二寨,或闻夏人复欲取之,当何如」?
公曰:「愿速备抚宁,则啰兀无患」。
上曰:「何也」?
公曰:「昔夏人取灵武,先击清远,然后灵州失守。
抚宁地平而城小,戍兵不多,万一用前策,则必先取抚宁抚宁破则啰兀随之」。
上深以为然,未及往备,抚宁已陷,遂弃啰兀。
明年庆州兵作乱,关中骚然,诸郡皆警。
朝廷忧之,拜公永兴军路安抚使兵马都总管、判永兴军
至镇,彻警去备,追巡逻兵皆还,惟以重赏募兵吏入山谷禽盗,人情乃安。
徙判秦州,充秦凤路马步军都总管经略安抚使
甘谷城通渭寨皆捍西圉,甘谷形势孤绝,民不乐业。
公使增筑五城,以安民心。
通渭旧乏水,公欲移新城以就水泉,默计城池广狭、功力众寡,召诸将分命之,曰:「趣往治新城,期以十日」。
将相目,莫敢出言。
公授以方略,亟遣行。
各至其地,则土功攻守之具毕集,不踰旬皆成。
敌骇其神速,不敢攻,于是边圉遂固。
王韶将开熙河,依宰相势,多为不法,公案其罪。
引边事以自解,且乞他官覆案。
朝廷遣大理丞杜纯来治,先移公判渭州
事皆实,宰相怒,并坐,更遣御史蔡确来。
公由是得罪,落宣徽南院使、知潞州
未几充河东路经略安抚使马步军都总管知太原府
明年,复宣徽南院使
时辽人遣萧禧来议地界,上遣吕大忠李舜举与禧议,手诏问公方略,公悉奏之。
北人有降者,众谓宜纳之,公曰:「此得之何益?
彼或欲交质于我,何以拒之?
契丹驸马刘三贾来归,仍上平燕策,朝廷恐以小害大,尚且拒之,此一番奴,欲致我曲耳」。
亟遣之。
杨复河东陕西招怀投来蕃部,公奏駮之曰:「河东扼二虏之交,与陕西异,誓诏、誓书皆以招纳为戒。
今行杨复之议,是自求扰也」。
时朝廷有经略四夷之意,于是迎合献言者甚众,公独镇以静重,务敦守盟好,不求边功。
熙宁九年交趾寇广南,陷邕、钦、廉,诏以天章阁待制赵公卨为招讨使内侍押班李宪副之。
已而罢宪,更拜公为安南道行营马步军都总管经略招讨使、兼荆湖南北路、广南东西路宣抚使,卨副之。
公入见,上问何以平南,公曰:「兵不可前料,愿至边图上方略」。
上问所须,曰:「愿得鄜延河东旧将吏」。
将行,宴于便殿,赐中军旗物剑甲以宠之。
师次潭州,遣知钦州任起攻永安州,拔之。
朝廷初降敕榜谕溪峒,公以蛮夷不知文告之词,乃直陈八事,请散榜郡县溪峒。
门州贼将黄金满、岑庆宾来降,公遣和斌、杨从先将材士数万、战舰数百艘,诸将将九军及降附诸蛮,水陆并进。
师次邕州,遣曲珍下雷诸峒,降之。
又遣知邕州陶弼左江诸峒,皆会于军次思明州
公以谓广源州咽吭之地,兵甲精锐,不先取之,则有腹背之患;
观察使刘应纪为贼谋主,不禽应纪,则军声不振。
燕达往,一战克之,拔其城,应纪出降。
师次决里隘,遣张世矩攻之。
交人以象拒战,公使强弩射之,以巨刀斩象鼻。
象却走,自践其军,大兵乘之,贼溃去,乘胜拔桄榔县。
曲珍攻门州,亦拔之,溪峒悉降。
交人伏兵于夹口隘以待王师,公知之,乃由间道兜顶岭以进,次富良江,去交州四十里。
贼以夹口之计不及施,亟以战舰数百艘先趋富良壁岸下。
绐告曰:「和斌、杨从先且至」。
军中皆喜。
既至,则交人数万鼓噪薄官军,前军不利。
公率亲兵当之,使骑扬言曰:「大师至矣」!
贼少止,麾下士勇百倍。
公叱骑将张世矩、王慜合战,诸伏皆发,贼大败,蹙入于江者不可胜数,江水为之三日不流。
斩首数千级,杀伪大将洪真,禽左郎将阮根。
乾德大惧,奉表诣军门请降,纳苏茂、门谅、广源五州之地,仍归所掠子女。
公与诸将议帅师济江,诸将曰:「九军粮尽矣。
凡征安南兵十万、夫二十馀万,冒暑涉瘴,死亡过半,存者皆病瘁」。
公曰:「吾不能覆贼巢,俘乾德以报朝廷,天也。
愿以一身活十馀万人命」。
乃班师,以乾德降表闻,约交人听旨。
公入塞,亦疾甚,卧护诸将,城顺州及桄榔县而还。
诏赦之,又罢宣抚司
公上章乞閒郡养疾,除判潭州
朝廷以公不能得交州,降授银青光禄大夫左卫将军西京安置。
杜门不出者十年,读书养气以自乐。
今上即位,授左屯卫大将军致仕。
明年,落致仕,检校司空、知潞州武功县
公不敢辞,亟就治,即告老,不许。
明年,复广州观察使、知河中府,径归洛阳,力请老,拜左武卫上将军提举西京嵩山崇福宫
元祐三年十二月十四日,薨于西京嘉庆里第,享年六十有七。
讣闻,辍视朝一日,赠雄武军节度使
公娶史氏,封平原郡夫人
六男子:忠良,左侍禁
忠谏,左班殿直
忠孝,承事郎
忠臣,西头供奉官
忠恕,东头供奉官
忠贤,左侍禁
忠良、忠谏皆先公卒,忠恕后公踰月而卒。
女八人,通直郎夏大定、大理评事承务郎胡士修、宣义郎吕昭问、内殿承制舜宾承务郎王秉文、广济主簿范埴皆其婿也,一早卒。
孙男六人,孙女三人。
公初遭母丧,庆帅杜杞以边州金革从事,例夺丧听乐,召公强致之。
公涕泣就坐,毁瘠不胜衣,遂罢去。
既诏许解官行服,以钱四十万赠之,公谢而不受。
奉养节俭,慕范文正之为人,性严重不妄言笑。
将领宿卫,持法不贷下,军政肃然。
及守边,拊循士卒,得其欢心。
用兵先计而后战,善料敌伐谋,戎狄畏其威名。
节制鄜延,夏人尝寇秦凤,边将范愿死之,杀掠甚众,公檄宥州索所掠,悉得之。
神宗尝问公八阵遗法,公曰:「兵无常形,八阵特奇正相生之一法耳」。
因为上论之甚详,上大奇之。
延安,使将吏以八阵教兵,久不能成。
公召诸军晓金鼓营阵之法者,得六十四人,使人教一队,顷刻而成。
先是鄜延虽多属羌,而无法制,不足用。
公择其勇技出众者奏官之,皆激厉贾勇,数万皆为精锐,兵械犀利,为诸路最。
善用将校,每至所部,使人人自言所能,暇则阅试而记之,故所用无失。
庆州之役,主帅归罪偏裨,既斩李信、刘甫,又治鄜延西路都巡检使白玉之罪。
玉见公,托以后事,且言不得终养老母。
公恻然哀之,曰:「君第以我不遣为词」。
力救之得免。
明年,玉大胜于新寨,神宗谓公曰:「白玉能以功补过,今立战功,皆卿之力也」。
公每战,必戒诸将先招怀而后战斗,故降附多而诛戮少。
尤爱惜士卒。
南征既上道,有犯罪者,或请从便宜诛之,公曰:「若从此杀戮至贼境,则我军将尽矣」。
命一如法令,须入贼境,乃行便宜。
杀贼妇女老弱者皆不赏,故不以多级为功。
尝语其子曰:「吾用兵,阴德多矣」。
公虽以武立名,然刻意学问,书无所不读,日有程,不中程不止。
自得于圣贤之意者甚多,手自录之,曰《竹庵精虑》。
又古人言行可师者,拟刘向《新序》编次之,以自鉴戒。
至于阴阳占侯、百工技艺,无不精晓。
国朝故事、四夷名邑,用兵地名、山川形势、成败事迹,莫不精究。
喜为诗,有《五原》、《兰江》二集,《节制集》五卷、奏议五十卷、《经制集》五十卷、《对境图释》五卷。
以某年某月某日葬于某乡某里,从太师之兆。
公在仁宗时,有功南海,为名将。
英宗神宗尤深知公,遂大用之。
出入中外,常为重轻,所至隐然如长城,朝廷四方恃以为安,论将帅必以公为首。
及南征,困于瘴毒,虽不得交州,然洪真授首,应纪面缚,得五州之地,全师而返,交人畏詟,遂不敢动。
公尝言曰:「兵,凶事也,必有大狱随之,理势自然,无足怪者」。
故公一谪不复振,处之怡然。
晚居洛阳,门庭寂如无人。
治家如官府,子弟非冠带不见。
及二圣嗣位,起公,将复用之,而公病寖,久无意于世矣。
年未六十,即自有椁棺,贮之居第,每与客观之。
幕府辟士极一时之选,赵卨初掌机宜,未几代公帅鄜延,其馀多为名臣,世以公为知人。
初,范文正最先知公,奖拔之;
韩忠献富文忠司马文正及今丞相范公皆称公不容口。
某从祖忠文公尝曰:「吾游诸公间,每见郭公,言必及深远」。
观知公之人与公之所知,虽古之贤将,何以加此。
孤忠孝以铭为请,辞不获,乃铭曰:
惟郭之先,受氏自虢。
世有显庸,以践邦伯。
桓桓郭公,允武允文
出入四朝,克成厥勋。
仁宗惟仁,天德不杀。
疆理南海,公初奋伐。
英宗惟英,整肃四方。
登公枢廷,大震氐羌。
神宗惟神,耀我圣武
西守南征,公为元虎。
蠢尔交蛮,自昔邦雠。
帝命公往,匪亟匪游。
披其五州,炎荒是宅。
功成身危,为众受责。
释师十万,耽玩简编。
乐以忘忧,卒岁穷年。
二圣起公,将收桑榆。
公以老告,身与疾俱。
惟其成烈,万夫之特。
云谁无勇,孰如公识。
不知其人,视其所知。
呜呼郭公,名则不夷。
按:《范太史集》卷四○。又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八七、一八八、二七九原注,《名臣碑传琬琰集》中卷一三。
赵卨相度啰兀城等事诏熙宁四年三月癸卯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四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二一
啰兀城宜令赵卨相度,如不可守,令弃毁讫奏。
河东所探报西贼水军恐于石州渡河,令吕公弼遍为之备。
抚宁失陷人,令经略司实具数闻奏。
啰兀城、宾草堡令转运司更不得运粮草前去。
高丽国王(四)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二四、《宋大诏令集》卷二三七
卿迪顺世德,抚宁海邦,积勤晦明,感疾霜露。
书奏闻问,夙夜轸怀。
间者选遣太医,加赐百药,日伫良已,用纾予忧。
卿其时节寒温,究考方技,专心养气,虞意适神,冀臻和平,遐副眷想。
韩侍中长安 北宋 · 李复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二四、《潏水集》卷二
伏审精差谷旦,大镇雄藩,视政云初,向风窃抃。
恭以庆慰。
伏惟判府经略司侍中德为巨老,气禀元英,辐辏智略于上前,身系安危于天下。
三朝忠荩,万国仪刑。
帝思秦雍之区,疆控夏幵之要,兵须节制,众赖抚宁
非宰辅之自行,虑宸忧之未释,伫清边琐,归总台司
某职系统临,地沾厦荫,瞻望旌棨,下情欣抃激切之至。
庞法拟魏臣论 北宋 · 李新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九二、《跨鳌集》卷一四
愚尝观陈寿书,以庞统法正拟魏臣。
至于读数子之传,而考其行事之迹,乃知陈寿之言虽得其一二,而犹有未尽也。
且以庞统之清雅,荀彧荀攸忠正,各奋其能而任于一时,愚请以智、识、才、略论之。
法正之奇画,程昱郭嘉之智略,规事建议而见信于主,愚请以料敌策谋论之。
庞士元挟知人之鉴,而谓陆绩、顾劭有驽马、驽牛之任。
荀彧论袁绍之众,而谓其或刚而犯上,或专而无谋,而太祖尝以为知人。
荀攸亦论吕布勇而无谋,陈宫有智而迟,非藻鉴足以见人之臧否,固莫能及此。
则三子之智识窃相似也。
有治中之才,而先主之所器。
知军国之事,而太祖尝与筹。
至于荀攸,则亦有帷幄之谋,而太祖见之,则以为非常之人。
苟非宏才足以胜大任,亦莫能及此。
则三子之才略窃相似也。
若夫法正刘璋之终不能用郑度,以解先主之忧。
程昱孙权之必不能杀刘备,以申太祖之戒。
至于郭嘉,则知谭尚必斗,而果有冀州之争,谓胡不设备,而卒有大破之变。
法正之料敌,固足以拟于程、郭也。
正说先主讨渊、合,而广拓境土,说靳允杀汎薿而卒全三城。
至于郭嘉,则临敌制变,达于事情。
太祖急攻吕布而终成大业,则法正之策谋固足以拟于程、郭也。
呜呼!
庞之智识,才略固足以拟,而所不及者必以功。
法之料敌策谋固足以拟程、郭,而所不及者,必以节。
何者?
君臣之际,相遇为难,古之人欲行其道而患不得其君,既得其君,而患不得其时,苟逢时以行其道,则施设注措而成不世之功易于反掌耳。
观二荀之遇太祖也,抚宁内外,经达权变,讨袁绍、擒吕布,二子与有力焉。
此则时之可行,故其功有足称者矣。
庞统军师,画三计以说先主,其心亦欲致君平难以建万世之功。
奈何不数年而为流矢所中,则规谋建事未及成而亡矣。
此则不得其时而终其志,故其功所以不及荀也。
且事君量而后入,不入而后量。
刘岱之不可与谋,袁绍之难以共济,于是去而就魏,以助太祖,则其量君进身去就之节可谓美矣。
法正入蜀依刘璋,不先其可否,而苟容其身。
至乎志意不得,则因张松之说而归先主,反为辞说以劝刘璋之降,则反覆之心固非事君之直矣。
此其节所以不及程、郭也。
噫!
庞以早死而不得终其志,故其功之不足者为可惜。
法以不能量君进身而反覆其心,故其节之不全者为可鄙。
陈寿不能究其终始,而徒以雅好人流与夫著见成败之类论之,乌足以尽人哉?
虽然,大汉之末,民方憔悴于虐政,数子之幸逢魏可谓千载之会矣。
不能举明主于三代之盛,而跻民于仁寿之域,论其才智策谋则可矣,言其道则未也。
游公墓志铭 北宋 · 张舜民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二○
公讳师雄字景叔姓游氏,世居京兆之武功。
曾祖永清,祖裕,皆潜德不仕;
考光济,始为大理寺丞,赠朝请郎
公为儿时,不妄戏笑,闻弦诵声,则悦而慕之。
授以书,如夙习,握笔为诗,语已清拔。
年十五,入京兆学,益自刻励,蚤暮不少休。
同舍生始多少之,已而考行试艺,屡居上列,人畏敬,无敢抗其锋。
横渠张载,以学名家,公日从之游,益得其奥,由是名振一时。
豪俊皆慕,与之交,宿望旧德,争相引重。
治平元年,乡举进士第一,遂中其科,授仪州司户参军
郡委公以学校,公徙而新之。
士皆就业,其后登科者继踵。
丞相范公为转运使,闻而荐之,于是使者识与不识,争荐其能。
忠献魏公在长安,遣公督刍粮,筑熙宁寨,及使相叶燮会胡卢河,定西三川之地,复中利病,魏公爱其才。
蔡挺泾原,以公权管句机宜文字
熙宁四年,迁德顺军判官
时初议役法,常平司公相秦凤路,公条画甚多,其后朝廷下陕西役法,悉用其说。
韩康公为宜抚,委公同提举
常平刘琯鄜延,与主帅措议战守之策。
初,欲自延州安定黑水堡,过绥平寨地,逼贼境,公疑其有伏,请由他道。
已而谍者至,言西夏尝伏精骑数千于黑水傍,伺其过掩之,将诘以机事。
惊曰:「向非公,堕于虏矣」。
赵卨延安,以公权管句机宜文字
夏人将扰边,时鄜延之兵与战具,悉为保安、啰兀二将所分据,自延州龙安以北,诸寨无屯备,患之。
公为谋发义勇以守,且聚石于城上以待寇,夏人闻其有备,乃引兵入麟州,袭荒堆三泉而归。
韩康公尝遣公按视啰兀,城抚宁和市。
公言啰兀无井泉抚宁在平川,皆不可守,康公然之。
未几,抚宁果陷贼中,啰兀终弃而不用。
丁母艰,服除,充鄜延路经略司句当公事,复从赵卨之辟也。
熙宁七年,河溢,坏永宁关宁和桥。
商贾道绝,河东,不入于鄜延,有诏治桥甚急。
议者谓石岸险,用力多,非期以岁年不可就。
公往经度,两月而成,人皆服其神速。
时旱甚,委公行诸垒振贷,公使弓箭手、汉番户磨铠运石,浚沟完壁。
计口而授粮,人无殍亡,边备因之以固。
八年,王师征安南赵卨宣抚招讨副使,首辟公,舍于同文馆
方迫奏禀,不暇省文檄,皆倚公以办。
王韶枢密副使,谓曰:「幕中得士,良可贺也」。
军将行,闻父忧,有旨给告百日,复赴军。
公丐以终丧,凡三被诏,恳辞乃免。
之行,与主帅郭逵议不协,公忧其无功,悉以书勉之。
其后皆如所料。
服除,升颍州团练推官
秦帅吕大防辟充管句机宜文字
朝廷命徐禧计议边事,持议不同,大防遣公往条白,悦其言,留之数日,边议始合。
叹曰:「诸幕府如游君,复何虑」!
元丰四年,王师问罪夏人,转运副使李察辟公句当公事。
军驻灵武,馈饷之计,公力为多。
忠武军节度推官,充泾原路经制司句当公事。
未几,以疾辞归。
赵卨庆阳,再辟公管句机宜文字
环庆当用兵之后,扶伤补弊,师壮民安,皆公之赞画。
延安范丞相代之,留辟。
事无巨细,一以付之。
元祐元年,改宣德郎,除宗正寺主簿
朝廷以夏人久为边患,思有以怀来,欲以四寨归之,未决。
执政以公习知西边事,召问之。
公曰:「四寨,先帝所克,所以形势夏人者也。
上当守而勿失,奈何轻以畀人?
且割地以纾边患,不唯示中国之弱,将启蛮夷无厌之求。
四寨既予,泸南荆粤,如有请者,亦将予之乎?
非特此也,若燕人遣一介之使,奉只赤之书,求关南十县之地者,又将予之乎?
六诸侯割地以饵秦,当时犹以为耻,安有以天下之彊盛,而弃地以悦夷狄者哉」?
因进《分疆语录》二卷。
而主议大臣不听,卒弃四寨。
夏人夷其地而不有,侮慢加前。
□年春,迁军器监丞
夏四月吐蕃寇边,其酋长青宜结素号桀黠,熙宁中河州,踏白城,杀主将景思立者也。
元祐以来,例行姑息,因乘閒胁属羌,结夏贼为乱,谋分据熙河,朝廷患之。
□可使者与边臣措置,佥以公行。
公奏以谓奉使绝塞,兵谋军势,閒不容发,俟中覆则失于机会,欲如古者大夫出疆之事。
上允其请,许以便宜从事
公既至,谍知西夏聚兵于天都山,前锋已屯通远境上;
吐蕃之兵,欲攻河州
鬼章又欲以别部出熙州
公将先发以制之,告于熙帅刘舜卿
舜卿曰:「彼众我寡,奈何」?
公曰:「在谋不在众,斗知不斗力,此机一失,后将噬脐。
傥不济焉,愿为首戮」。
三夕而后从之。
乃分兵为两道,姚兕将而左,破六逋宗城,斩首一千五百级。
讲朱城,断黄河飞桥,青唐十万之众不得渡。
种谊将而右,破洮州,擒鬼章及大首领九人,斩首一千七百级。
馀众奔溃,溺死者数千人,洮水为之不流;
遗铠仗刍粮数万。
于是奏捷曰:「臣闻憺天威,震皇武,所以讨不庭也。
西夏授策而弗谢,辄阴援吐蕃、鬼章,结衅搆奸,欲为边患。
臣与宋帅合谋,将义兵,行天诛,赖陛下圣神,陷阵克敌,斩获以万计;
生禽元恶,系送并阙下,愿戮尸藁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
书奏,百寮班贺,遣使告裕陵。
朝廷欲厚赏公,而言者谓邀功生事,必开边隙,甚则欲坐以擅兴,遂薄其赏,止迁奉议郎赐绯
先是,青唐酋长来告主帅,曰:「董毡死,阿里骨秘不发丧,诈以为嗣当立,请封于朝廷;
已而复杀董毡妻心牟氏,囚温溪心部族首领,国人怨之。
若中国以兵问罪于境上,当煞阿里骨以献,愿立董毡之后,以安国人」。
主帅未纳。
公方使而闻之,喜曰:「此天赞我也」。
以利害上于朝,且曰:「若遣赵醇忠于青唐,城依府州,折氏世受封爵,则西方可保百年无变矣」。
会鬼章就禽,其事遂寝。
出为陕西转运判官
行郡邑则首兴庠序,过田里则亲劝农桑。
驿传四十馀区,轮奂之美,甲于天下。
自周秦已来,古迹之堙没者,皆表之以示往来。
凿故关山道为坦途,便熙秦之飞挽。
长安之北,泾阳栎阳,沃壤千里,而水不浸灌。
公教民浚沟洫,引泾渭之流,于是溉田数千顷。
自陕以西,水利之兴者,复万馀顷,民赖其惠。
熙河地种粟由他道往者,常高其直而后售;
而马亦病于无草。
公以与农具给汉蕃□民,而教以耕种之法。
不数年,所收富于内地;
又课边人种木,所在森蔚。
其后公私材用,皆取足焉。
五年,移秦凤等路提点刑狱公事,迁承议郎,加武骑尉
完郡县之狱,且授以唐张说《狱箴》,使置之坐右,朝夕省观;
尽心于听讯,买书以给学者。
大散关路,利巴蜀之行人。
自朝廷弃四寨之后,熙河与夏人分疆,至是未决,命公往视之,具利害以闻,由是形势之地,皆为我有。
六年,贼寇泾原,复入熙河,杀掠甚众。
公上疏曰:「元丰以拓土为先,故进筑之议略;
元祐以和戎为务,故进筑之议废。
兰州距贼境一里,而通远军不及百里,又非有重山复岭为之限障,犬羊之势,得以潜窥而轻突,边民不安其居者屡矣。
宜自兰州定远城东,抵通远军定西城,与通渭寨之閒,建汝遮、纳迷结、珠龙三寨,及置护耕七堡,所以固藩篱,使寇至而不可犯:此边防无穷之利也」。
疏入不报,公又论土民之亲,死而不葬,寓骨于佛舍,岁久暴露,于风教有伤,宜立法禁之。
其贫而死于道路者,愿委郡县给閒田以聚葬,如《周官》墓大夫之法。
又言州郡奏疑狱,下其案于刑部大理寺,往往历岁时而不降,淹狱缓刑,宜有以督之。
又上役法廿条,朝廷多行其
七年,召拜祠部员外郎
言天下祠庙多颓弊,春秋荐享,牲瘠酒漓,非所以敬鬼神、严祭祀也,愿申戒州县。
工部员外郎
鄜延阙帅,上欲用公,御延和殿谕宰执,上三问不答,既而对以资浅,姑再使以待之。
乃除公集贤校理,权陕西转运副使
同列欲变民租为钱,意在取羡馀以献,公面折之,曰:「五路宿兵以待饷,反令输钱,钱可食乎?
借若帑藏盈积,而仓廪空虚,边陲有警,师徒雾集,君能任其责耶」?
同列无以应。
内州两税支移于边者,民常以为病,公为奏曰:「在昔边士不耕,仰于内,故设支移之法。
今沿边之既多,籴之军食自足,宜令内州税户,随升斗计地里输脚乘钱,以免支移之劳。
既可以休民力,又可以佐边用,公私便之」。
九年,迁朝奉郎,加云骑尉
以疾丐郡,有旨免按行以自养,犹上章坚请,乃召赴阙。
上谓辅臣曰:「有自西方来者,言游师雄已安,旦夕当至矣」。
辅臣初皆不知,及将陛见,班当第四,御笔升班第一。
既赐对,上顾谓曰:「知卿所苦已安,殊可喜也」。
公方谢,上又曰:「洮州之役,可谓奇功,恨赏太薄耳」。
公对曰:「平黠羌,执丑虏,皆上禀睿算,臣何力之有焉。
叨被宠光,实已过其分矣。
但当时将士,奋命力斗,而其劳未录,此为可惜」。
因陈其本末,又奏元祐中尝议筑汝遮等寨,上皆然之,复面谕公,将付以边阃。
公辞以疾,乃除卫尉少卿
上数问公边防利害,公即具庆历以来,边臣措置之臧否,庙堂谋议之失得,及今捍禦之切务,凡一十六事上进,曰《绍圣安边策》。
绍圣二年,恳求外补,以公知邠州
未几,改守河中府
时河中久旱,公入境,天即大雨,民皆欢谣;
又自中条山下,立渠堰,引苍陵谷水,注之城中,人赖其利。
三年,迁直龙图阁,权知秦州,兼权发遣秦凤路经略安抚使,兼马步军都总管,加飞骑尉
方及境,被旨摄帅熙河
时夏贼寇延州塞门寨,诸路皆屯将兵于境上,以防不虞,久而未罢。
公至,则命解严彻备以休士卒,已而虏亦不犯,人皆服其持重。
西鄙自破洮州之后,如于阗、大食、拂林、邈黎等国,贡奉般次,道常不绝。
朝廷惮于供赉,抑留于熙河,限二岁一进。
公奏曰:「夷狄慕义,万里而至,此太平之盛事,汉唐欲之而不得者。
今抑之,使不即朝于阙下,恐非所以来远人也」。
朝廷从之。
于是异国之使,接踵于中都焉。
夏五月,朝廷遣使与熙河泾原秦凤之帅合谋以制夏国使者锐于成功,意在讨击。
公以谓宜且进筑城垒,以为藩卫,席卷之师,未可轻举,因上疏论列,不报。
使者日持攻取之说以迫公,公度不可共事,乃三上章求引避。
六月,被命还秦,再求内郡,移公知陕州
其后使者悟攻取之难,卒用修筑之议。
如建汝遮寨、金城关,皆公已陈之策也。
四年,自陕及雍大旱,公日夕斋戒祷雨。
已而沾霈,境内独丰,民无流徙;
而旁郡饿殍,相枕于沟渎。
陕当西道之冲,兵民繁夥,使传旁午,为守者惮之。
抚治有经,应接多暇,不见其劳。
优居无事,时常亲至学舍,执经讲问,以劝诸生
七月六日,以疾卒于治,享年六十。
公初寝疾,有星殒于州宅思邵堂下,光燄炯赫。
不数日而终,人咸异之。
公娶张氏,承务郎程之女,封仁寿县君,贤淑有妇道,先公六年卒。
子八人:靖,前河南府左军巡判官、管句书写秦凤路机宜文字
竑、𥫃、伫、竦,皆举进士
端、翊、邵奴,早夭;
女一人,适前蔡州遂平县李圭
孙男四人,孙女一人,尚幼。
其年十月丁酉,葬于京兆府武功县西原凤凰冈之先茔,以仁寿夫人祔焉。
公有《文集》十卷、《奏议》二十卷,藏于家。
公幼丧母东阳县太君习氏,茕然悲啼,人不忍视。
及侍继母江陵县太君杨氏,尤以孝行著于里中。
尝侍疾,衣不解带者累月。
既执丧,毁瘠过制。
朝请君殁于延安
公被发徒跣,躬负其而归,行路为之伤恻。
友爱其弟师韩甚笃,尝遇明堂推恩,不奏其子,而以师韩为请,朝廷虽不从,而人皆义之。
不喜聚货财、广田宅为子孙计,独以赒给亲旧为心。
族人生无以赡、死无以葬者,皆公是赖。
故卒之日,家无馀赀。
从宦二十馀年,率常在边塞,其蕃汉情伪,将佐才否,以至熟羌生界住坐,山川险易,种落族姓,靡不周知。
抚循劳问,下逮孩幼,故远蕃之人,莫不怀附。
及摄镇洮,羌人欢呼,争迎于境上;
比其去,汉蕃士卒,泣诉于走马承受,曰:「为我闻朝廷,使公且留此」。
所至民尤爱戴;
其殁也,陕民号恸,如丧其所亲;
而蒲人之哭奠者,相属于路。
羌酋边卒,旧将故吏,多绘公之像而事之者。
其后于阗之使入贡,必过公之墓而祭之。
其得人心如此!
公恢廓敦大,不事边幅,奫然莫窥其涯。
遇人接物,未尝忤其意;
至于论当世事,则毅然正色,辞劲而不挠。
虽人主前,亦不阿合。
左右方恐惧,而公言益亹亹;
临危难不顾其身。
呜呼!
才猷器识,度量风槩,瑰奇卓绝如是,而不得尽所蕴焉,可不为惜哉!
铭曰:
游本姬姓,吉兴于
元魏靖侯,儒风聿修
悠悠千祀,典刑孰继?
嶷生陕州,文武之器。
文则华矣,其武伊何?
矢谋于军,书劳实多。
在昔熙宁,鬼章方命,先帝不诛,以待嗣圣。
嗣圣继明,公初请缨。
指踪将士,机发雷霆。
既破洮州,仍执丑虏。
告庆庙陵,百寮蹈舞。
穷发鬼区,詟我皇武。
桓桓奇功,焜耀海寓。
乘轺关陇,剖竹蒲豳。
省曹卿寺,出入拖绅。
忠以利国,仁以爱民。
其所施设,同风古人。
憬彼羌,屡齧西境。
提将符,岳立山挺。
忽徙一邦,志不获骋。
乃令犬羊,尚保要颈。
大勋不遂,非公独然。
廉颇去赵,乐毅离燕。
惟有令名,炯如星悬。
刻名幽宫,万世哀焉(《画墁集》补遗。又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二,《永乐大典》卷八八四二,《金石萃编》卷一四一,《金石一隅录》卷一,《古志石华》卷二七,国家图书馆拓片·章专一二六七。)
张毂特降两官制 北宋 · 慕容彦逢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二八、《摛文堂集》卷六
敕具官某:朕念屯戍之师,服劳于外,故抚宁其家,惟恐弗至。
比命汝察其廪给,盖以防猾夫侵渔其閒也。
汝弗往躬省,老稚吁闻,狱辞具孚,朕不汝赦。
黜官二等,俾惩厥愆。
祗服宽恩,勉图后效。
可。
皇城副使閤门通事舍人折可大特与转西上閤门副使内藏库使王亢左骐骥副使卓裕勒左藏库副使经诺尔各与转一官西京左藏库副使鄂特宁与转两官制 北宋 · 慕容彦逢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二八、《摛文堂集》卷六
敕具官某等:朕以文德武威抚宁疆埸。
尔等出入行阵,克懋忠勤,论次厥功,第加赏拔。
益思奋励,以副恩章。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