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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州吴学士观我斋分韵得真字 宋 · 陈与义
押词韵第六部 创作地点:河南省平顶山市汝州市
狂夫缚轩冕,自许稷契身。
静者乐山林,谓是羲皇人。
不如两忘快,内保一色醇。
伟哉道山杰,滞此汝水滨。
大来会阔步,小憩得幽欣。
一斋有琴酒,万事无缁磷。
不作子公书,肯受元规尘。
人言君侯痴,我知丈人真。
月明泉声细,雨过竹色新。
是间有真我,宴坐方申申。
寄题商洛宰令狐励迎翠楼 宋 · 陈与义
押支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平顶山市汝州市
西来金衣鹤,书落汝水湄。
云霞映道路,中有迎翠诗。
遥知五斗粟,未办买山资。
政要百尺楼,了此浮天眉。
森然诗中画,想见凭栏时。
朝曦与暮霭,百变皆令姿。
君方领此意,簿书何急为。
众手剧云雨,唯山不瑕疵。
当年四老翁,视世轻于芝。
坐令山偃蹇,不受人招麾。
谁欤楼中客,俯仰与山期。
顾要君折腰,督邮真小儿。
因之感我意,故岩归已迟。
便携灵运屐,不待德璋移。
小儿药證真诀序 北宋 · 阎孝忠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四九、《宋以前医籍考》第三七一页、《小儿药證真诀》卷首
医之为艺诚难矣,而治小儿为尤难。自六岁以下,《黄帝》不载其说,始有《颅𩕄经》,以占寿夭死生之候,则小儿之病,虽黄帝犹难之,其难一也。《脉法》虽曰「八至为和平,十至为有病」,然小儿脉微难见,医为持脉,又多惊啼,而不得其审,其难二也。脉既难凭,必资外證,而其骨气未成,形声未正,悲啼喜笑,变态不常,其难三也。问而知之,医之工也,而小儿多未能言,言亦未足取信,其难四也。脏腑柔弱,易虚易实,易寒易热,又所用多犀珠龙麝,医苟难辨,何以已疾,其难五也。种种隐奥,其难固多。余尝致思于此,又目见庸医妄施方药而杀之者,十常四五,良可哀也。盖小儿治法,散在诸书,又多出于近世臆说,汗漫难据。求其要妙,岂易得哉?太医丞钱乙字仲阳,汶上人。其治小儿,该括古今,又多自得,著名于时。其法简易精审,如指诸掌。先子治平中登第,调须城尉识之。余五六岁时,病惊疳癖瘕,屡至危殆,皆仲阳拯之,良愈。是时仲阳年尚少,不肯轻传其书,余家所传者才十馀方耳。大观初,余筮仕汝海,而仲阳老矣,于亲旧间,始得说證数十条。后六年,又得杂方,盖晚年所得益妙。比于京师复见别本,然旋著旋传,皆杂乱,初无纪律,互有得失,因得参校焉,其先后则次之,重复则削之;讹谬则正之,俚语则易之。上卷脉證治法,中卷记尝所治病,下卷诸方,而书以全,于是古今治小儿之法,不可以加矣。余念博爱者,仁者之用心,幼幼者,圣人之遗训,此惠可不广耶?将传之好事者,使幼者免横夭之苦,老者无哭子之悲,此余之志也,因以明仲阳之术于无穷焉。宣教郎大梁阎孝忠序。
毛诗讲义 宋 · 杨椿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三九
「樛木」至「福履成之」/臣闻樛木,木之曲而下其枝者也。葛藟,物之微而不能自达者也。木以曲而下其枝,故葛藟得以附丽而并茂。犹言后妃不嫉妒而下其意,故众妾得以附丽而并进于君子。众妾并进则人无怨旷,而室家和谐矣。室家既和,然后君子得以安履其福禄。苟室家不和,虽有福禄,莫得而享之,故曰「乐只君子,福禄绥之」者,众妾爱乐其有子之辞也。君子,谓文王也。荒,奄也;将,大也。葛藟累而后荒,荒而后萦;福履绥而后将,将而后成,先后之次也。虽然,《周南》于《葛藟》言后妃逮下而无嫉妒之心,《召南》于《小星》言夫人惠及下而无妒忌之行。臣谓文王之道,自刑于寡妻始,故曰:《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文之基。
「兔罝」至「公侯腹心」/臣闻肃肃,严整也;兔罝,捕兔之罟也;丁丁,椓伐声也;干也城也,皆所以禦难也。仇,匹也。兔罝,一介野人之贱,其赳赳之武,可以禦难,又能和谐匹好,又智虑谋策可以为腹心之寄,而弃伏田亩,躬为鄙贱之事,是岂野无遗贤之世,何足美哉!殆不然,兔罝之人,布其网罟于道路林木之下,肃肃然严整,使兔不得越逸。以兴周南之时,武夫赳赳然,可以为国禦难,如干也,如城也,使奸宄不得切发,又可以为公侯好匹,又可以为腹心,而赖其忠实,以见人君好德乐善,得贤众多,虽武夫之人,犹能如此也。丁丁,人所闻也;中逵,人所见也;至于中林,则非闻见之所及,犹能严肃,则所谓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关雎」之化,及人深矣。
「汝坟」至「父母孔迩」/臣谓前二章闵其君子,后一章勉之以正。何以言之?坟,大防也。木枝曰条,干曰枚,斩而复生曰肄。惄,饥意也。君子,谓周南之大夫也。妇人,谓大夫之妻也。妇人出,见循汝水大防之侧,有伐薪之劳者,因念己之君子久役于外,其勤劳亦可知也。方其未见也,如朝饥者之思食;及其既见也,闵其王事不远弃我而死亡。皆妇人之辞云耳。鱼劳则尾赤。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商,而王室之虐,若将焚然。民苦纣之劳于役,亦犹鱼之劳于水,而有文王以为之父母,则庶几其少苦乎?以妇人而知文王之可归,此之谓道化行。何以知夫人为大夫之妻?召南之大夫远行从政,其室家能劝以义,则知周南之妇人闵其君子,能勉以正,亦大夫妻可知也。且《杕杜》则言「我心伤悲」,《伯兮》则言「甘心疾首」,其忧思皆不出于情性。岂若闵之则恐其死亡,勉之则欲其尽节,其志远,其义高,非大夫妻而谁乎?先儒谓为庶人之妻者,臣切不取。
「麟之趾」至「于嗟麟兮」/臣闻麟信而应礼,不害物而希出,仁兽也。周南之时,虽赳赳之武夫,汉上之游女,汝坟之妇人,莫不知化,可谓盛矣。然犹以为未也。公子膏粱之性,矜夸之习,最为难化。今虽居纣之季世,无不信厚如麟趾之时,此周南之极致也。如麟趾者,非实致麟也,公子之信厚,有如麟云尔,是之谓《关雎》之应。若谓《关雎》之化行,有瑞麟出而为应,则妄诞甚矣,岂圣经之本意哉?趾以譬其行,定以譬其德。定,题也。角以譬其才,每况愈上,善之弥进也。有公子而后有公姓,有公姓而后有公族,自近及远,化之弥广者也。臣考《周南》之诗,自《关雎》以至《芣苢》,皆言后妃,而《汉广》、《汝坟》始言文王。盖后妃之所以能然者,由文王之所致耳。末篇《麟之趾》又曰《关雎》之应,则虽文王,终不可得而名言,其化深矣。此序诗者之微意,而至于嗟叹之不足也。
「鹊巢」至「乃可以配焉」/臣考《周南》、《召南》皆文王之诗也,而属之周公、召公,何哉?周公治内也,召公治外也。《诗》曰「昔先王受命,有如召公」,曰「辟国百里」,非治外乎?故文王之所以为国,凡由内及外者,属之周公,是以其诗谓之《周南》。诸侯被周之泽而渐于善者,属之召公,是以其诗谓之《召南》,是皆出于文王之化也,然不能无浅深之异。《周南》,内也,故其得之深;《召南》,外也,故其得之浅。以诗考之,可概见矣。《周南》称后妃,《召南》称夫人。文王既受命为王,则大姒故当称后妃,而诸侯之妻亦宜称夫人,又奚疑焉?
「草虫」至「我心则夷」/臣谨按《尔雅》,阜螽谓之蠜,草螽谓之负蠜。生于陵夷曰阜螽,生于草者曰草螽。二者皆名为螽而似蝗,形色不同,种类亦异。凡虫鸟匹偶,各以其类。而此二者异类而合,诗人取之,盖有旨焉耳。何以言之?商纣之季,淫风大行,召南之大夫远行从役于外,其妻能以礼自防,不为淫风所化,见草虫喓然而鸣以相求,阜螽趯然而跃以从之,有如男女之非其类而相合者,指以为戒。夫惟能中礼以自防闲,故其未见君子,则忡忡然而忧,既见君子,则忻忻然而心降下也。「言采其蕨」「言采其薇」,谓大夫妻感时物之变迁,思见君子,庶几不违于礼。未见也,忧弥切;既见也,喜弥笃尔。夫草虫阜螽,异类而合,诗人取以为戒,而毛、郑以为同类而求,取以自比,盖缘毛、郑不以序求《诗》,故用意差缪,何不考《诗序》止言大夫妻能以礼自防而已?此已嫁之妇,而毛、郑指为在途之女。欧阳修作《诗本义》较,诚得圣经之深旨,且有补于风教,臣不敢不辨。
「甘棠」至「明于南国」/臣考《周南》属之周公,而周公无诗;《召南》属之召公,而召公有诗。何也?周公在内,近于文王,虽有德而不见,故无诗。召公在外,其德教著明,故有诗,今《甘棠》、《行露》二诗是也。唯其教之明,故其人思之切。若夫迁善远罪,日用而不自知,则其道密庸,又非《召南》之所及矣。
「殷其雷」至「归哉归哉」/臣闻雷以况人君之命令,而南山者,明君之象也。命令出于明君,则为大夫者当禀奉周旋而不敢自安,故曰「莫敢或遑」。召南大夫之室家,既知其夫行役,不当少惮而自取安逸,则劝之曰:「仁厚之君子当以勤劳为事,而义不当怀归也」。故曰「归哉归哉」。卫太子疾,欲屏浑良劫卫侯而强盟之。卫侯曰:「诺哉」!夫「诺哉」者,口诺而心不然。则夫「归哉」者,非不欲归,而义不当归也。夫君子之服劳王事,固所当然,而室家不良,内无辅佐之助,则虽欲远行从政有不可得,此《汝坟》之妇人能勉其夫,以正「殷其雷」之室家,能劝其夫以义,所以皆为文王之化,诚有旨哉?
「驺虞」至「仁如驺虞则王道之成也」/臣考说《诗》者多言驺虞为瑞兽,以为《鹊巢》之应,独欧阳修作《诗本义》,以为不然,且曰:「汉贾谊以为诗称,其所著《新书》云:『驺者,文王之囿。虞者,囿之司兽也』。以文义考之,谊说得。若依毛、郑之解,岂有上句方叙文王田猎以时发矢射豝,而下句直叹驺虞之兽不食生物若此,是刺文王驺虞之不若也」。臣谓修之说有證而近理,故备述之。
「彼茁者葭」至「于嗟乎驺虞」/臣闻葭,芦也。蓬者,草也。豕牝曰豝,害田之兽也。召南之国君当蓬蓬茁然生之时,顺时田猎,蒐索害田之兽而囿之。虞者翼五豝五豵以待国君之射,国君不尽杀,只一发矢而已者,国君之仁也。此诗先言田猎以时,又言国君有仁心而不尽杀,终言虞官守职而有礼,是之谓王道成也。后世圣王不作,虞官失职,穷山涸泽,驰骋无度,民力竭矣,而犹求为靡丽之赋,犹谓引之以节俭,与《诗》之风谏无异。使闻《驺虞》之风,不已恧乎?
《邶·柏舟》/臣据《诗谱》,邶、鄘、卫本商纣畿内之地,在《禹贡》冀州太行之东。北踰衡漳,东及兖州桑土之野。周武王伐纣以封武庚,三分其地,使管叔、蔡叔、霍叔尹之,谓之三监。及成王幼,周公摄政,三监流言,与武庚叛,遂杀武庚,伐三监,改封微子于宋,以奉商后。以其馀民封康叔于卫,以邶、鄘封他诸侯。自后卫之子孙稍并邶、鄘而有之,是故皆属于卫。顷公上去康叔七世,下去春秋一百馀年,而国政微,变风作,莫先于顷公之时,故先邶、鄘。《柏舟》与《淇奥》虽同是武公之诗,然共姜守义在武公入相之前,故鄘次之,卫为后也。
「绿衣」至「而作是诗也」/臣按《左氏》隐三年,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曰庄姜,美而无子。又娶于陈,曰厉妫,生孝伯,早死。其娣戴妫生威公,庄姜以为己子。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宠而好兵,公弗禁,庄姜恶之。隐四年,州吁弑威公而立,故庄姜有伤己之诗,凡三篇,皆为嬖人及州吁而作也。
「绿兮衣兮」至「曷维其亡」/臣闻衣,上也;裳,下也。黄,正色也;绿,间色也。坤,母道、妻道,其色为黄,故曰正色,夫人似之。青胜黄为绿,故曰间色,上僭之妾似之。以绿为衣,黄为里,则夫人之见蔽也。里又降而为裳,则愈下也,其失位甚矣。夫贱防贵,少陵长,乱之道,宁无忧乎?始僭也,则其忧曷维其已;僭甚矣,则其忧曷维其亡。已之为言,止也;亡之为言,忘也。
「绿兮丝兮」至「俾无尤兮」/臣闻黄绿皆丝也,既绿则不可复黄,犹之女子也,既妾则不可复嫡矣。古之人制嫡妾之分,所以明上下,防僭越,而使人无过者也。庄姜谓庄公既定嫡妾之分,奈何复从而乱之,是以遭变,思而悟礼制之能寡过也,宜哉!尤,过也。女,指庄公也。
「絺兮绤兮」至「实获我心」/臣闻絺绤本暑服,用于凄风之时,则失其所而见弃矣。亦如夫人本在上,因妾僭而失其位也。庄姜既失位矣,犹去古人销患于未萌,必有礼以制之者,实得我心之所欲也,故曰「实获我心」。
「终风」至「愿言则怀」/臣闻终日风曰终风,风雨土曰霾,阴而风曰曀。终风矣而又暴,暴而又霾,霾而又曀,曀而又加之以雷,此皆言州吁之暴戾侮慢,其恶可谓甚矣。使他人遭之,其何以堪!庄姜方且于其来也则悼,于其莫来也则思,思往而从之则跲,思不往而从之则怀,可谓母道之尽矣,此其所以为庄姜之贤乎!嚏,跲也,若有制而止之者。怀,思之至也。呜呼,正风首《关雎》,变风首《卫》,盖国风之正由治其家始也,国风之变由乱其家始也。卫有上僭之妾,好兵之子,致乱其家,当时之诸侯莫先焉,此圣人之意也,岂独卫庄公哉!读《新台》、《二子乘舟》诗,则见卫宣公之所以为父也。读《鹑之奔奔》、《墙有茨》之诗,则见公子顽之所以为子也。《黍离》之诗作,则周王下同于列国矣。《将仲子》、《叔于田》、《出其东门》、《南山》之诗作,则兄弟之道废矣。《敝笋》、《载驱》、《猗嗟》之诗作,则夫妇之道废矣。《易·家人》曰:「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而家道正,正家而天下定矣」。圣人伤变风至此,无复三纲五常之道,因删《诗》以见其意。学者于此不可不考也。
「式微」至「胡为乎泥中」/臣谓《式微》、《旄丘》皆黎之臣子之诗,而列之《邶风》者,实讥卫公也。式微,发声也。「式微式微」,郑氏谓微乎微者也。以君被逐既微,又见卑贱,是至微也。君子处困穷险难之时,必有变通之道。黎侯可以归而不归,方且安于异国,若将终焉,其不知变通甚矣。臣闻主忧臣劳,主辱臣死,险阻艰难,自当不惮淹恤,今其言曰「非君之故」,臣子「胡为乎中露」,「非君之躬」,臣子「胡为乎泥中」,谓我若不为吾君,宁肯久处于此耶?故序《诗》者以为劝,而其实切谏也。
鄘国风/臣闻邶、鄘、卫者,周所封之三国也。洎夷王时,邶、鄘为卫所并,而有其地矣。或者谓明王在上,礼乐征伐自天子出,擅相侵伐者有诛。夷王而下,国政衰弱,诸侯之相侵伐者纷纷也。其尤者,齐灭杞、灭遂、灭谭,虞灭虢。汉南诸姬,楚尽有之。仲尼睹其事,不可概讥,故于删《诗》也见其旨焉。夫变风者,诸侯之恶也,以卫首变风之恶者何?嫉始灭也。独以邶、鄘名二国,而《诗》皆载卫风者,以王法追治之,不与卫之有邶、鄘也。惟罪卫首恶,则馀国侵灭之罪不贬而自著矣,岂不然耶?
「相鼠」至「胡不遄死」/臣考《诗》意,言鼠犹有皮齿以存其体,顾如人而反无威仪容止,以自饰其身者乎?是则无礼者,诚鼠之不若也。或曰「人而无礼,胡不遄死」,信斯言也,可谓疾之已甚者矣。圣人何取于此邪?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思无邪则喜怒安,喜怒安则善善恶恶不失其正矣。若「君子万年,永锡难老」,君子以为甚焉者,所喜不失其正故也。又曰:凡《诗》之美刺,虎君子不以为已甚焉者,所怒不失其正故也。又曰:凡《诗》之美刺,其初切而详,其后则略而缓,今既曰「不死何为」,又曰「不死何俟」,又曰「胡不遄死」,何耶?曰「赫赫宗周,褒姒灭之。周馀黎民,靡有孑遗」。类皆辞过其实,究其旨意,岂异是邪?世之学《诗》者至此多以为疑,臣故备论之。
「干旄」至「何以告之」/臣闻《周礼》「九旗」皆注「旌于干首,鸟隼为旟,析羽为旌」。旌者注「旄而不设」。旒,也。纰,缝也。组,缝组也。祝,属也。古者招庶人以旃,士以旂,大夫以旌。贤者难进而易退,干旄、干旟、干旌,所以招之也。招贤不可以虚拘,素丝良马所以赠之也。既招之以尽其礼,又赠之以尽其物。卫之臣子,好善如此。贤者虽退而穷,岂复有金玉其音,而不乐告之以善道者乎?始曰「畀之」,中曰「予之」,终曰「告之」,事辞之序也。夫卫为狄所灭,文公无一旅之聚,东徙渡河,齐威公救而封之,遂能中兴康叔之绪于既绝之后,与卫武公、郑武公、齐襄公同为春秋之贤诸侯,故《定之方中》曰「美卫文公也」。继以《螮蝀》、《相鼠》、《干旄》三篇,亦皆系以文公之诗,圣人删《诗》有取焉,特美屡美不一美,岂无旨哉!当是时,诸侯列国之风变而不正,固已久矣。有人焉一善可书,一功可录,岂得没其实而不取之以示劝哉!此圣人褒贬之意也。虽然,《干旄》,臣子好善之诗也,国君未尝过而问焉。《缁衣》,诸侯好善之诗也,人君未尝过而问焉。至于「赉」,予也,言所以锡予。善人则与之共天位,食天禄,不使小人得参焉,此人君好善之极致也,故曰「周有大赉,善人是富」,岂虚言哉!
「淇奥」至「美而作是诗也」/臣闻论序《诗》者多矣,有取其序初之一句,而馀悉不取,诚为有旨。然《淇奥》一篇,如曰有文章即「有匪君子」是已;听其规谏,以礼自防,即切磋琢磨、金锡圭璧是已;入相于周,即充耳、会弁、「猗重较兮」是已。其诗与序文义相应,灼然可考如此,未易以一概论也。
「瞻彼淇奥」至「终不可谖兮」/臣闻泽之深者生物不可掩,德之厚者在人不能忘。淇隈之水,其泽深矣,故生物之不可掩者,见于淇曲之绿竹而已。卫侯之道,其德厚矣,故见于人所不能忘者,盛德至善,守康叔之遗烈而已。诗人据所见以兴焉,其大意则然也。若夫「如切如磋」,道学也;「如琢如磨」,自修也;「瑟兮僩兮」,恂慄也;「赫兮咺兮」,威仪也;「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戴记》之《大学》,《尔雅》之《释训》,皆有是言,而后以易然,何哉?武公有匪然之文章,听谏守礼,如骨象之切磋以进其道学,如玉石之琢磨以见其自修,又且瑟兮僩兮,内严其恂慄,赫兮咺兮,外著其威仪,故得民誉之,人思之,久而不能忘,有诸内者必形诸外。《记》曰:「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其斯之谓与。虽然,夫子论贫而乐,富而为礼,子贡遂有得于切磋琢磨之义,圣人以可与言《诗》许之,岂非若卫武公者诚富而好礼者耶?猗,盛也。匪,文也。瑟,矜庄也。僩,宽大也。赫,明也。咺,著也。谖,忘也。
「考槃」至「永矢弗告」/臣闻考,成也。槃,乐也。硕,大也。矢,誓也。迈,宽大貌。轴,进也。山夹水曰涧,曲陵曰阿,高平曰陵,大陆曰阜,皆非常人所乐居也。彼硕人退而穷处,成乐于此,疑若狭隘,而犹以为宽,至以寤言之间,自誓谓此乐不可忘,故曰「永矢弗谖」。歌咏之际,若将终焉,不复有所他之,故曰「永矢弗过」。自得其乐,不欲妄以语人,故曰「永矢弗告」。晋王羲之曰:「常恐儿女辈觉,损其欢乐之趣」,「永矢弗告」之谓也。夫以退而终处,略无怨恨之意,见于辞色,是故谓之贤者。旧注乃谓「弗谖」为不忘君之恶,「弗过」为不复入君之朝,「弗告」为不复告君以善道。而欧阳修《本义》曰:若审如此说,是进则喜,退则怒,乃不知命之人耳,甚非辙环历聘,忠不忘君,于陋巷不改其乐之义。圣人编《诗》,何取于此哉!毛氏之言不可以训,臣不取。
「木瓜」至「永以为好也」/臣考《左传》曰:「齐侯使公子无亏帅车三百乘、甲士三千人以戍曹。归公乘马,祭服五称,牛羊豕鸡狗皆三百,与门材;归夫人鱼轩,重锦三十两」。是遗戴公也。《外传·齐语》曰:「卫人出庐于曹,齐威公城楚丘而封之,其畜散而无育。威公与之系马三百」。是遗文公也。夫卫国有狄人之难,戴公立,齐使公子无亏救之。戴公卒,文公立,齐又城楚丘以封之。由是而言,则戴公、文公皆为齐所救而封之。如前二书所载而时事先后不同,故总曰「遗之车马器服焉」。木瓜、木桃、木李皆可食,以之投人为至微也,而卫人欲以琼琚、琼瑶、琼玖报之,则厚矣。卫人犹未敢以为报,姑曰「为好」而已。「好」如继好息民之好,毛氏以为玩好,非也。臣闻周辙既东,诸侯更霸,齐威公、晋文公可谓盛矣。而《国风》无诗,何哉?说者曰:《诗》三百篇,周之诸侯千八百国,见于《春秋》者才百七十国,而变风已作于《春秋》之前,则上下数百年间,岂皆得有《诗》?臣曰:小白之兄曰襄,重耳之父曰献,尚皆有诗,况二公功业如此而无诗,可乎?二公之诗虽无而仅有,故《木瓜》,小白诗也,不在于齐风而列于卫;《渭阳》,重耳诗也,不载于晋风而列于秦。圣人方以帝王之道律后世,彼二公者,可与兴复王道,不当才及于霸而止耳。意虽有诗,疑圣人删去之矣。不若是,则后世以霸为极挚乎?然则《诗》不取齐威、晋文,是亦《春秋》管仲之意邪?学者于此不可不考。
「黍离」至「此何人哉」/臣闻宗周,镐京也,谓之西周;周王城也,谓之东周,东周在豫州之分,今洛阳是也。幽王遭犬戎之难,晋文侯、郑武公迎其子宜臼而立之,是为平王。以乱故徙东都,政遂微弱,居王室之尊,与诸侯无异,其诗不能复雅,下同于王国之变风,系之以王者,犹《春秋》书王人之义也。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见宗庙宫室毁坏,禾黍离离然而秀,不肯遽去,其中心摇摇然而无可告语,乃诉之于天,曰:「悠悠苍天,此何人哉」!盖甚疾之之辞也。夫稷之苗矣而又穗,穗矣而又实,以见彷徨之久,始曰「中心悠悠」,又曰「如醉」,又曰「如噎」,以见闵伤之切。昔箕子朝周,过商故墟,见城坏生麦,乃作《麦秀》之歌,正类是也。臣尝闻之:平王,天子也,以政令止行于畿内,故其诗下同于《国风》;文王,诸侯也,以受命作周,万邦作孚,故其诗追列于《大雅》,皆圣人之深意也。或曰:厉王流于彘,幽王灭于戏,其诗皆列于雅,何哉?曰:幽、厉虽无道,而命令不废于天下,岂若平王政在诸侯,命令遂不加于万民乎?善乎先儒孙复之论曰:「《诗》自《黍离》而降者,天子无复有雅也。《春秋》自隐公而始者,天下无复有王也」。《春秋》之作,虽隐公之元年,寔平王之季世。使平王未死,中兴犹有望也。平王既死,则无复中兴之望矣。麟经断自隐公,非为隐也,为平王也。故曰「《诗》亡然后《春秋》作」。
「扬之水」至「曷月予还归哉」/臣闻平王母家,申国也。申在陈、郑之间,迫近强楚,数见侵伐,是以戍之。激扬之水,其力微弱,不能流移束薪,是犹平王政衰不能命令诸侯,独使周人远戍而不得归也。「彼其之子」,周人谓他诸侯国人之当戍者也。「曷月予还归哉」,久戍而不得代也。既曰「申」,又曰「甫」、曰「许」者,申、甫、许同出四岳,俱为姜姓。薪重于楚,楚重于蒲,盖愈见微弱之意。
和无在悼惠书记 其二 南宋 · 释慧空
七言绝句 押灰韵
忆昨同渠离汝水,而今先我至天台。
后生乍转通身句,悔不当初与道来。
送冯贯道之东川转而之行在 宋 · 张嵲
秋风来万里,草木日夜凋。
属兹憀慄时,执别在今朝。
乱离多苦辛,况乃道路穷。
若人抱奇节,劲气干云霄。
结交二十年,途穷识久要。
间关复会面,益若漆投胶。
感深念存殁,投分忘顽嚣。
汝海昔为别,盛年意气豪。
及兹分手日,星星悲二毛。
壮心随遇尽,曩志与时消。
别夜月皎皎,首途方迢迢。
故园不足怀,令德乃所操。
君其爱尔躯,努力熙皇朝。
又代人贺范漕启 宋 · 张嵲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一二、《紫微集》卷二八
肃膺宸制,荣领计台,命下九天,欢均两路,恭惟庆慰。伏以某官蕴雄刚之俊德,负经纬之懿文。粉署为郎,灿列星之光采;黄华出使,凛衣绣之风棱。方调度之未充,正转输之是仰。钱流于地,宜推刘晏之能;歛不及民,颇赖弘羊之算。行见贯朽而粟腐,旋闻国富而兵强。凡在庇庥,咸增欣伫。某昔年汝海,忝预同寮;每睹施为,固已逆知。其远大迨观腾逴,每怀未被于辉光。岂期一纪之馀,乃获二天之宠。自喜薄沾于灵润,稍知渐远于谴呵。欢忭壮怀,倍百常品。伏辕老骥,敢怀空谷之刍;涸辙穷鳞,正赖西江之水。依归之至,敷叙奚殚。
代贺徐太宰启 宋 · 张嵲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一三、《紫微集》卷二八
延登备礼,涣汗疏荣。孚号寝庭,正位台宰,中外耸瞻其盛事,华夷逖听其休声。缙绅有光,朝廷增重。窃以人君论相,尤难柱石之才;儒者致身,莫重辅弼之任。黄帝以六相而隆至治,虞舜以八元而成大功。商美阿衡,周称师保。翼扶炎运,则萧、曹为创业之臣;焜耀李唐,则姚、宋号守文之佐。名施当代而无愧,德垂后世而愈尊。自非雄隽之伟人,曷称股肱之大位!历观古昔,尤慎选抡,必推老成,乃宜图任。恭惟某官道大德备,才全行醇。密任辖纲,久熟具瞻之望;迨司屏翰,益隆理剧之称。知无不为,义形于色。庙堂抗论,素肩许国之心;帷幄折冲,夙擅御戎之略。果以佥俞之允,爰升鼎铉之司。方天步之艰难,而当冕旒之注倚;正国势之冲决,而寄寰宇之安危。此古人之所甚难,而明公之所独任。固知治平之有日,可期疆埸之无虞。威声既加,戎寇自震。四方同庆,万宇一辞。某猥以妄庸,缪膺寄委,获睹真儒之爰立,方欣钧播之焉依。身虽阻于望尘,情特深于贺厦。载念家君之效官汝海,适逢元老之作镇雄藩,得为入幕之宾,亦与登门之列。绸缪恩纪,荏苒岁时。常怀报德之心,遽起盖棺之恨。岂图不肖,复庇洪钧,欢慰有加,抃蹈无已。虽驽骀下乘,不堪鞭策之施;然草芥微生,终赖岩霖之赐。过此以往,未知所裁。
题吴道子天龙八部图卷(绍兴十五年十一月) 宋 · 张嵲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一五、《式古堂书画汇考》卷三八、《清河书画舫》卷四上
少年游汝海佛寺,观吴画文殊问疾,略不记其笔法。复于族祖公美处观弥沙神,周洵子直家观过海天王,稍能记之。及今得观此本于兵火流落之馀,不易遇也,盖数日手不舍云。绍兴乙丑十一月旦,书于龟峰堂。襄阳张嵲巨山。
故左宣奉大夫显谟阁待制赠特进葛公谥文康覆议 北宋 · 张颉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九五
议曰:文者贯道之器,不通乎道,而区区刻意于絺章绘句之间,则遇事而失其所守,临民而不知所爱。况于□□患难,相逢于得丧之地,而能表见特立,摧其长雄,不污宠利,盖亦鲜矣。此后世博雅之士,考儒林之全节,而吊其不终,未尝不废书而叹也。故特进葛公,词场艺苑,俱以文鸣;学馆儒宫,号为师表。订曲台之缛礼,赋郊陛之多祥,秀句奇辞,间见层出,高文大册,追古耀今。至于奉诏治民,承流宣化,摧奸汝水,若张敞之治京兆;遗爱吴兴,类朱邑之葬桐乡。俾謏闻曲学,而素节靡然者,亦可闻风少愧矣。《传》曰「不侮鳏寡,不畏强禦」,公足以当之。宜锡美名,以为儒林之宠。「文康」之谥,佥以为宜,请从初议。谨议。左朝请大夫、监尚书六部门兼权尚书考功员外郎张颉撰。
按:《丹阳集》附录,常州先哲遗书本。
句 其四 南宋 · 张澄
押灰韵
汝水秋橙大如杯(橙)。
按:以上明杨渊弘治《抚州府志》卷一二
西山题名(绍兴二十九年二月) 南宋 · 何矩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四五、《万邑西南山石刻记》上(西岩讲院刊本)
陵阳何矩文度领郡之初,既已勉劳父老,使敦率其妇子服勤田畯,期于有秋,寔与僚属汝海冯忱端诚、汉嘉荀□卿子醇、颍川陈冲斐仲寻幽访古,款留终日。绍兴二十九年二月己亥,时宿雨初霁。
苏文定公祠碑 南宋 · 韩元吉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南涧甲乙稿》卷一九、《南宋文录录》卷九 创作地点:江西省上饶市
歙之绩溪县西隅,有亭曰「翠眉」,不知其何人作也。前则二小山对出,自亭而望,妩然如眉,地势平衍,林木茂蔚。元丰末,苏文定公为县,爱其幽清,时往游焉,赋诗其上。公去而邑人思之,即亭为祠。中更党籍禁锢之馀,书毁迹灭,重为寇攘之厄,井邑荡然,公之遗翰,了无在者。绍兴中,好事者饰县廨一堂,名以「景苏」,后令曹训刻公在绩溪所为诗三十六篇于石,而摩公之像于亭。岁月寖久,栋宇弗支,淳熙十年,公之曾孙秘阁修撰谔,为江南东路转运副使,按行邑中,来拜祠下,出俸钱付县吏,曰修之,勿以烦民也。时奉议郎宣城虞俦方祗县事,愧而谢曰:「此令之职也。昨为令者,以频岁救荒,故未能及。俦至甫几月尔,固将及之,其敢用公之私钱」?某适以行役过县,俦道其所以,且愿得文以为之记。其明年来曰,祠成久矣,辟亭为四楹,得家庙本,别绘公像于中。前为轩槛,以面两山,后为便舍,以待游者。以公之爱其处,规制仍旧,不敢侈也。夫公之名满天下,而文章诵于四夷,功烈论议且载信史,岂须记而后传?盖绩溪在江左,岩邑也。公之为令,仅以半载,而邑人至今乃不忘,则其道德所加,必有未施信而民信之者矣。虽然,公之对制策,当仁祖朝已负敢言之气,而几见黜于有司,驱驰州县,不得用于台阁者踰二十年。逮东坡先生以诗得罪,公亦坐贬于筠,起废而来绩溪,则既五十矣。自是始还,曾不数年,任言责、司翰墨,以翊政路,而登门下省。则向之忌嫉于公,而蹭蹬不偶者,未足为公叹也。昔公自蜀入京师,纵观山河之雄,宫阙之壮,上书韩太尉,实自比司马迁,欲求天下之奇闻壮观以激发其志气,顾以一县之微,一亭之小,耳目所寓,未厌而乐之,何哉?公尝有言曰:「天下之乐无穷,而以适意为悦。方其得意,万物无以易之」。其斯之谓欤?今虞君之政,惓惓慕公,而徇民之思,以志于公所游之地,则绩溪者,殆公之桐乡也。故某摭民之谣,以为祀神之章,俾岁时酹公而歌焉。其词曰:
公之居兮岷峨西,怀栾坡兮家具茨,翠眉之山兮何足以嬉?公之来兮昆崙丘,大江注兮九河流,翠眉之水兮何足以游?嗟公视于天壤兮等于浮沤,扰扰万类兮是惟蜉蝣。抚兹百里兮曾何异于九州,剖折狱讼兮亦吾庙谋,不为此弃兮讵为彼留!金闺兮玉堂,调神鼎兮辅岩廊。朝临汝水兮暮栖海康,荣枯贵贱兮公以为常。藐祠庭兮山之左,杉千章兮竹万个。公之去来兮世莫可期,惨云车兮斯人是思。
重修千金陂记 宋 · 赵与辀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七一、雍正《江西通志》卷一二六、乾隆《临川县志》卷九
尝读杜君卿《通典》,邵信臣为南阳太守,于县南造钳卢陂,累石为堤,傍开六石门以节水势,用广溉灌。岁岁增多,至三万顷,人得其利。后杜诗为太守,复修其业,时歌之曰:「前有邵父,后有杜母」。循吏之流风善政,民到于今称之。惟抚为郡,以二水合流,号曰临汝。考之图志,临川水在县西五十里,源出定川。以今地势观之,合宜黄、崇仁诸水,由郡城而西,趋豫章,赴彭蠡,此临水也。汝水源出南城为旴,自旴入石门为汝,由郡东过文昌堰,绕北城至西津,与临水合。郡城之山发迹军峰,重冈复岭,嵬峨岌嶪。北行二百里至此,为二水所束止焉。回环缭绕,如玉围腰金,石台屹峙于外,故里谶有「台分堰合」之语。川融山结,钟奇孕秀,人物瑰异,生聚繁庶,江右之巨镇也。汝之上流,距城七八里,旧有支港,决而他出。又越二十馀里方合,与正流相为消长。若支盛则正壅,褰裳可涉。越旬不雨则绝流,地脉枯燥,风气涣散。自唐已有千金陂,遏支而行正,然陂常溃决。绍兴间,郡有富民王姓者,极力筑堤以捍,岁久复毁。嘉熙间,太守计院赵公师鄀尝经营于上流,顺地势之直,别凿小渠引水,以至拟岘台下。事未及竟,傍无障阏,复成绝潢。后之来者,顾瞻永叹,欲作而复辍者屡矣。今郡守秘书叶公梦得莅事之明年,燕凝坐啸,乃酌舆言,欲回其澜。鸠工饬材,浚广旧渠,筑陂绝江,以灌其内。陂长三百丈、渠广二十丈,财用之币馀而不侵经费,工取之佣雇而不科夫丁。一竹一木,厚酬其直,民乐为市,咄嗟而办。源深流长,舳舻相接,气聚风宜,渐复旧观。是役也,肇于淳祐辛亥十月二十日,讫于十一月二十八日,见者咸唶其成之易也。三衢徐三锡实董其事,颇有心计之助焉。或有倡为浮议者曰:「旴城岁餫连樯,巨舰顺流而来,渠恐难受」。殊不知纲发必俟春夏,积雨巨涨,然后鼓楫而下,此邦亦然。若只常流,虽无此陂,亦罔水行舟也,此一不足虑。或者又曰:「溪溃而东,多历年所。率为筒车,以资灌溉,陂而绝之,人失此利」。殊不知束薪囊沙,岂能涸流?今西港述陂新陂绵亘倍此,而下流自若,此二不足虑。又曰:「鹾茗之舟,必夹私贩,若经岸下,虑有检柅,多为谤议」。殊不知前此郡务,亦布津阑,其越税者,未尝无禁,岂以陂而苛征?此三不足虑。又曰:「东门长桥,民不病涉,若水复古道,或至冲齧」。殊不知桥数十眼,受水甚宽。前此固闻屋裂于风矣,未闻址圮于水也,此四不足虑。所可虑者,阅岁滋久,竹折木腐,葺之劳费莫继耳。以今计之,钱仅一千缗,米仅二百石,若岁加葺,多则十之三四,少则十之一二。然以一郡之力为之,亦直易事,特在后之贤侯加之意尔,罔俾前邵后杜之歌专美于南阳也。郡侯俾与辀识颠末,刻诸坚珉,故不敢以肤辞,姑勉述其槩,并得以剖或者之疑云。
书游汤泉诗后 宋 · 黄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九六
余之所闻汤泉七:其五则今三子之所游与秦君之赋所谓「匡庐、汝水、尉氏、骊山」,其二则余之所见凤翔之洛谷与渝州之陈氏山居也。皆弃于穷山之中,山僧野人之所浴,麋鹿猿猱之所饮。惟骊山当往来之冲,华堂玉甃,独为胜绝;然坐明皇之累,为杨、李、禄山所污,使口舌之士援笔唾骂,以为亡国之馀,辱莫大焉。今惠济之泉独为三子者咏叹如此,岂非所寄僻远,不为当涂者所慁,而后得为高人逸士、与世异趋者之所乐乎?或曰:明皇之累,杨、李、禄山之污,泉岂知恶之?然则幽远避陋之叹,亦非泉之所病也。泉固无知于荣辱,特以人意推之,可以为抱器适用而不择所处者之戒。年月日,临邛黄定。
汤泉纪闻 宋 · 汪师孟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六六、《黄山志定本》卷一
东坡所记汤泉,秦州骆谷、渝州陈氏,山居秦君所赋东城及匡庐、汝水、尉氏、骊山、惠州汤泉,共有八矣。今徽之黄山、闽中剑浦,又有二焉。各处皆作硫黄气,惟黄山有朱砂汤泉,故朱彦游《汤泉诗》有「嵩阳若与黄山并,犹欠灵砂一道泉」之句。
颂古四十四首 其三十九 宋 · 释法泰
汝水向东流,楚水从南至。
皆归大海中,咸淡同一味。
顶门具眼底衲僧,试向其中辨浅深(以上同上书卷三三)。
汝南湾 宋 · 杨备
七言绝句 押东韵
汝南王昔过江东,此地名将汝海同。
玉斝濯来人易醉,有时人面照花红。
沁园春 赠谈命许丈 宋 · 任翔龙
押词韵第三部
客有问余,号曰汝水,逸民者谁。
是胸罗星斗,熟知天命,口分造化,妙泄天机。
百十日前,再三地说,端的秋来攀桂枝。
那时节,果鳌头高跨,鹗首横飞。
君休说是谈非。
是则是干支带得来。
也要他有个、读书种子,一丁不识,富贵何为。
报道长安,梅边春色,早趁东风掠马蹄。
重逢处,办一封好纸,觅状元诗。
次金溪宗人伯政见寄韵 南宋 · 陆游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越城区
道义流闻意已倾,岂知晚岁托齐盟。
六经日月未尝蚀,千载源流终自明。
汝水家家书有种,吾宗世世士知名。
读君长句还增气,俗耳那闻韶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