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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南仲 南宋 · 周孚
 押咸韵
妙语富停蓄,高标邈巉岩。
半面逆旅中,知子固不凡。
语离今几时,岁月如惊帆。
南谯再相遇,黄尘扑征衫。
握手互叹息,白发不可芟。
吾侪与世疏,触事俱殽函。
饥鹰久已疲,狡兔方自毚。
二顷可以休,此意神所监。
纵复落痴钝,犹应免贪馋。
一语子可思,病马愁辔衔。
寄语同社人,吾将老寒岩(以上《蠹斋铅刀编》卷一○)
别乡旧乙未五月 南宋 · 周孚
 押歌韵
耕田畏秋旱,我老将奈何。
清晨一叶舟,凌此万顷波。
此岂我欲然,食口如雁鹅。
逢迎非本心,惭负生积疴。
君看柴桑翁,当时亦弦歌。
人前强磨洗,谓与渠同科。
悠悠天壤间,何向非南柯。
餐钱苟有赢,吾愿初无多。
归从五㹀牛,自种千把禾。
不学陶士衡,衰年更婆娑(以上《蠹斋铅刀编》卷一二)
次韵邵公济六言三首赠史千史自云尝从邵学 其三 南宋 · 周孚
六言诗 押庚韵
贮腹古文奇字,发箧长歌短行。
挽子纵谈今夕,小风时动帘旌(以上《蠹斋铅刀编》卷八)
上虞相书辛卯 南宋 · 周孚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二○、《蠹斋铅刀编》卷一七
七月十七日左迪功郎周孚谨斋沐裁书再拜献于仆射相公钧座:天下之士言利害于相公之前者,日不知其几人。
虽甚迂而不可行,相公亦未尝斥绝之也。
相公雍容于庙堂之上,而智者陈其谋,勇者献其决,能者出其伎,何其用力少而收功多也。
某迹虽疏外,其托于陶钧之内亦久矣,不敢匿情而思效其愚,非有他说也。
相公方博采天下之言以见于政,士亦方驰骛于言以求售。
不佞,于是事偶有见焉,是以愿私告于相公,求以决择之。
相公宽其罪而使毕其说,幸甚,幸甚!
夫天下之事不难知也,而天下之言为难察也。
世之事众矣,吾不敢臆度而自用也,必使夫能言者言之而后为吾用焉,此常理也。
然人之情贫而欲富,贱而欲贵,凡纷遝于吾前者,皆有求于我者也。
有求于我,则其言必思有以悦我矣,故常俟吾之巇而为之辞。
吾苟乐其甘而不核其实,则施之于事其能有成乎?
故曰知事非难而察言为难。
相公之秉政再期矣。
天下之策士来言于相公者不一,其事体最大而言之不辍者,强敌之未平也。
当明天子宵旰于上,相公夙夜经度于下,而议者能言之,亦可尚矣,而某窃疑焉。
夫天下之人固不可以不信而亿之,然亦不可不先觉其情也。
天子与相公之欲成是功也切,故彼亦乘吾欲进其说。
何则?
进退抑扬之途在是,人孰不乐富贵而恶贫贱,亦何肯以难售之语而自取弃置也哉!
是以喋喋之辞日有闻也。
且今之视敌,当如越之视吴。
范蠡之在越,越王屡召而与之谋,终不轻告之也。
非不忠者,而迟回如此,盖劲敌之所在,谋未成而觉,与举而不中,俱为后忧。
之所以为难而今议者易之,是人人皆过于也。
且所谓知兵者,古亦罕矣,而今之世人人能之,是可信乎?
夫招徕中原之民,要结外夷之援,示欲战以使之畏,纵反间以令其疑,议者之言不过此数端耳。
贾生有言:「听言之道,必以其事观之,则言者莫敢妄言」。
张丞相之当国,急于平天下之难,而欲求速成之功。
当时之嗜利者亦尝以此借口矣。
张公不察而兴符离之师,迨王师至符离,言者所陈未尝有一验也。
夫以是药攻是病,既不效矣,而复进之,此庸医之所羞,而今议者之所尚也。
且自为是言亦踰岁矣,其效犹前日也。
苟穷之则曰:王师未尝兴也,师兴则应者至矣。
是复以符离之役要我也。
刘裕之平燕平秦,其功亦所自成,顾其兵力如何耳,初不闻以是数者为先务也。
凡此恐非其诚也,恐所谓求悦我者也。
万一不察其肺肝而阴受之,日复一日,徒为议者富贵资耳,国家何赖焉?
相公何赖焉?
相公之英姿绝识岂不知此,特曰:「吾将以是来天下之言耳」。
夫人之品不同,故其趋向亦异。
且古之为国者类皆渊深沈鸷之士成之,而浮躁轻肆之徒败之,是二人者不并立也,彼进则此退矣。
某窃恐相公本乐闻天下之善,而徒有纷纷者溷视听也。
天子以宗社之重付相公,天下以平治之功望相公
相公之志亦何尝一日不在中原也。
夫事患无其志尔,志既定,则功将何逃?
伏惟相公深考《秦誓》之戒,而却暴虎冯河之言,以来渊深沈鸷之士,不肆不惰以伺骄淫之敌。
质之于古,断之于心,夫岂无隙之可乘,而焉用是哓哓者哉?
《诗》曰:「有漼者渊,萑苇淠淠」。
区区之戆,惟相公容之。
不宣。
解伯时 南宋 · 周孚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二○、《蠹斋铅刀编》卷一八
江津语离,劳长者远出,讫今皇愧。
人至,领手教,欣审别来台候万福。
初八日交割,连三日有会,十一日方诣交代许立者,且留过是日发遣耳。
范三哥归,闻尝相见,不知渠何日过江?
辛幼安书中云云,亦愿有向来所传所幸者,有颇不相悦者沮之耳。
辛戒小人以且痛忍臧否,不知是可忍乎?
吐之则逆人,茹之则逆余。
以为宁逆人也,故卒吐之。
东坡平生得力处也,岂可以一官而改耶!
一笑。
三两日间事稍定,当别拜书次,不宣。
滁州奠枕楼记 南宋 · 周孚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二二、《蠹斋铅刀编》卷二三、《南宋文录录》卷一一、稼轩年谱
乾道八年春济南辛侯自司农寺簿来守滁。
时滁人方苦于饥,商旅不行,市物翔贵。
民之居相比,每大风作,惴惴然不自安。
侯既至,释民之负于官者钱五百八十万有奇,凡商旅之过其郡,有输于官,令减旧之十七。
侯又陶瓦伐木,贷民以钱,使新其屋,以绝火灾。
夏麦大熟,商旅坌集,榷酤之课倍增,流亡复还,民始苏。
侯乃以公之馀钱取材于西南山,役州之閒兵,创客邸于其市,以待四方之以事至者。
既成,又于其上作奠枕楼,使民以岁时登临之。
是岁秋,予客游滁,侯为予言其名楼之意,曰:「滁之为州,地僻而贫,其俗勤于治生而畏官府,自力田之外无复外慕,故比他郡为易治。
然处于两淮之间,用兵者之所必争,是以比年以来蒙祸最酷。
乾道初元迨今八年矣,天子之涵养绥拊两淮者至矣,而滁之水旱相乘凡四载,民之复业者十室而四。
吾来承乏,而政又拙,幸国家令明备,循而守之,无失阙败。
今岁又宜麦而美禾,是天相吾民也。
吾之名是楼,非以侈游观也,以志夫滁人至是始有息肩之喜,而吾亦得以偷须臾之安也。
子以为如何」?
予以为天下之事常败于不乐为者。
夫君子之仕,凡事之在民者皆我所当尽力也。
尽吾力而不成,吾无憾焉。
苟曰吾乐大而狭小,岂民望哉?
今以侯之仕进而较其同列盖小屈矣。
人意侯不乐于此也,而侯勿惰勿媮以登于治,亦可谓贤矣。
故楼之役虽小,而侯之心其规规然在民者尚可验也。
夫敏以行之,不倦以终之,古之政也,其可无传哉?
故予乐为之书。
十月三日左迪功郎、新差充真州州学教授济北周孚
金山重建南水陆堂记 南宋 · 周孚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二二、《蠹斋铅刀编》卷二四
乾道九年金山寺之南水陆堂成,予所善僧慧海为山之众来乞文以为记。
予问其堂之制并其工用之几何,曰:「堂衡七楹,从十有二楹,两庑视堂衡之数而增其三,总为屋二十有九。
凡吾教之所严事与所振拔者,咸肖其状于壁,总为像七百有六。
若木,若石,若金碧之饰,若雕镂之巧,总为工万有三千。
计材于三月庚子,而用工于五月庚申至九月朔而告成,总为日百八十有八」。
问其财之所自出,曰:「今长老印公储其人施于己者,凡三年得千一百万而堂成,又求于众,得二百万,而像设具」。
予叹息曰:「不私其有,推以福于人,又能与人同其善,是实可纪也」。
乃为之记。
夫佛之教虽为世所趋向,而其塔庙之在四方者亦或隆替不常,是何也?
盖道不虚行,必待其有能。
以是鼓舞斯人者,固能若是兴也。
自予居于润,阅兹山之主者亦多矣。
或因陋就寡,支倾补坏以苟岁时;
或有兴作之心而人不信,以私自蠹,卒坏于成。
而比年以来,土木之功盖未尝辍也。
故其奉赐诗者有阁,待游观者有台,休老疾者有堂,而又面江之阳为门者三,并山之胁为浮屠者二,至于外廊内寝咸辟而新之,费盖巨万,而又及于兹堂也,其雄甚壮丽骎骎乎熙丰之旧矣,是皆积年之所冀而不可得者。
夫成坏以数,其所以成坏则以人,自古以来可覆也。
然予闻诸里人,兹山当大江之冲,风水相搏,主者难以久。
达观颖公而枚数之,其历年多,而人信之者惟佛印、元公与今印为然也,则其所成就盖有阴相而然赞之者矣,而人何足以见之?
虽然,印得道于中峰民公,而圜悟勤公之孙也,彼其中盖寂然而无所营,泊然而无所慕,虽草弥堂下而莫之顾者也,而予乃以其有为者言之,予亦陋矣。
淳熙元年四月十日迪功郎、新差充真州州学教授周孚记。
己斋 南宋 · 周孚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二二、《蠹斋铅刀编》卷三○
浚仪赵从之名其斋曰「由己」,而济北周孚为之铭曰:
作舍道边,三年不成。
惟其自画,卒为丘陵。
尅意于圣,鲁之君子。
以退为进,未见其止。
子是之学,不惰不媮。
如痿思起,如农望秋。
惟蒙故明,惟常故久。
我欲如是,谁掣其肘。
彼陋巷翁,是为吾友。
解寺丞到任谒诸庙文 南宋 · 周孚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二三
某不材,荷上矜怜,委以此邦。
惟神血食于兹,为日已久。
视事之初,敬谒祠下。
永惟降福,以祐我民(《蠹斋铅刀编》卷二九。)
此篇四库本缺,据国家图书馆藏明抄本、清抄本补。
刘子卿刘将赴官镇江并以道别三首 其三 南宋 · 赵蕃
五言律诗 押东韵
吾友周信道,坐思终死穷。
眼中宁复有,地下亦难同。
梦绝西州路,愁闻北固鸿。
并游惟伯厚,还愧尺书通(自注:信道名孚,死于真州教授伯厚属信道与余同游。)
蠹斋铅刀编序 南宋 · 陈珙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六○、《蠹斋铅刀编》卷首、《京口耆旧传》卷三、《爱日精庐藏书续志》卷四
欧阳公之序苏子美曾南丰陈后山之序王平甫,皆悲其不遇以死,其言反覆哀抑,有大不释然者。
人之读之,知其辞之缓,而不知其意之切也。
夫二公之材,高视一世,文可施诸典册,诗可荐诸声歌,而坎𡒄流放,曾不得少用其所长,而夭死继之,一时交旧论次其平日之文,序其穷而闵其志,能无哀乎?
所以深悲而痛恨者,自其情也。
余之师友周公孚字信道自号蠹斋,天资颖悟,七岁通《春秋左氏传》。
既长,于书无所不窥、博闻彊记,而尤邃于楚骚、迁史、唐韩、杜氏之诗文、国朝诸公名世之作。
出入贯穿,造诣其畛域,掇拾其精华。
始刻意于诗。
后山为法,其后由陈而黄,黄而杜。
属思高远,鍊句精稳。
少而工,壮而新,晚而平淡。
为文长于叙事,简洁而峻厉,不喜襞积雕绘,循理而言,理尽言止。
公之于诗文盖如此。
登第十年,始为真之郡博士,竟卒于官,仕止于一命,寿不登五十。
其穷殆与子美平甫类,而不逮二公者,二公所与游皆一代宗工,足以自托不腐。
公常恨不及见前辈,不蕲今之人知,一时显人,亦未有能知公者,以故名未大耀。
公既没之二年,平阳解君伯时得公之遗文,古赋、古律诗、表、笺、启、书、序、记、疏、青词、赞、碑铭共三十卷,目曰《铅刀编》者,属余为之序。
余少从公游,其学盖得于公,老不加进,思公之不复见也,未尝不潸焉以悲。
伯时,公之死友也,尝仕为尚书省监门,闻公一言,弃归力学,其志操有足尚者。
公之自真归葬也,伯时营护之力为多。
翟公有言:「一死一生,乃知交情」。
余于伯时见之。
淳熙己亥仲秋六日京口陈珙序。
周蠹斋孚集后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三八、《漫塘集》卷二四
仆未冠游乡校,以诸生谒故学正宋公,见其高谈雄辨,博学强记,退而自喜曰:「吾犹及见古人也」。
方将修弟子礼,会公与职教者弗合去。
后二年,仆始得率同志师事今吴兴郡博士陈公。
陈之视宋,其学识所到,吾弗敢以浅深喻,而记问殆过之。
扣二公渊源所自,皆曰:「故蠹斋周公孚,吾师友也,今亡矣,而遗文犹在,子取而读之,其有合乎」。
仆时困举子业,谢未遑。
又数年,仆去场屋,宋公客死西州,而陈亦官旁郡,时虽记二公语,而蠹斋文不可见。
又十有三年,始于里中周舜卿处见所谓《铅刀编》者,诗律严整,且字字有来历,有杜少陵黄山谷之风,拟骚二篇亦胜。
乃俛然有怀二公曰:鲁无君子者,斯焉取斯?
吉州王使君夫人蔡氏行状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四九、《漫塘集》卷三四
莆田蔡氏自忠惠公以谏显仁宗朝,世有伟人。
曰袤,宣德郎,即忠惠公之弟。
生觐,承务郎
崇、观之际,父子俱不仕,天下高之。
生樗,朝奉大夫、知梅州,始徙居苏、常之间曰望亭
梅州绍兴间佐使者行经界法,民于今受其赐。
是生夫人,俪于君子。
九江王氏自襄敏公功显神宗朝,为枢密副使,亦世有伟人。
曰寀,朝奉大夫著作郎,有家集曰《南陔》,世号南陔先生襄敏公之子。
朝请大夫直敷文阁淮南转运判官彦融,蚤著孝行,后守山阳,以捍寇功擢本道使者,始徙居润之金坛
是生吉州使君万枢,以仪于夫人。
夫人生二十有六年而嫁,寿七十而没,盖后使君之没十有九年。
夫人之嫁也,使君始以京秩知滁之来安,历淮南运司干官通判建康、知兴国军,秩满知吉州,道卒,阶终奉直大夫,赠中散大夫
吉州无恙时封宜人,后以子官升朝,再封太令人。
六男子:曰适;
曰逢,迪功郎建康府溧水县主簿
曰遂,承议郎、知太平州当涂县
曰逊,文林郎、前监建康府户部赡军南酒库;
曰近、曰选,举进士
四女:长婿文林郎安庆府观察推官赵汝觊,次婿承议郎、监行在榷货务都茶场许溪,次以为曾氏姑女,又其次婿迪功郎嘉兴府海盐县主簿卫洵
适、逢及赵氏女前卒,卫氏女来迎丧,归不胜哀,亦卒。
孙男六人,文涣、文郁文渊文虎、文凤、文蟾。
孙女七人,长适侯伯仁,馀皆幼。
夫人生而孝爱,长而端靖,六岁居梅州丧,哀泣如成人。
事母沈夫人,动静必俱。
其归王氏也,敷文及夫人曾氏皆已没,夫人怅不逮事,遇讳日斋戒奉荐奠,戚容终日,烝尝之事虽细必亲。
晚岁子妇满前,或请授之,夫人曰:「惟是不可以老故懈」。
沈夫人讣闻,时夫人在蓐,使君得书不以告,置几间。
夫人忽心动,张目外视而书堕前,人以为孝感
平居无惰容无戏言,坐不倾侧,行不踰阃,虽当燕私,旁无媵侍,未尝离立独处。
自奉菲薄,加以少探释典,乐于冲澹。
衣服稍侈异辄椟藏之,终身不御。
至少所服玩,则一念拳拳,曰「死必以附,我所便也」。
方当涂大夫之在娠也,乳医视之曰:「夫人再产皆女,今亦女也,吾有术可转女为男」。
夫人恚曰:「男女定分,岂人力所能为,此言何为至我哉」。
白使君斥去,且戒门以绝,而夫人竟生男,其见理明、信道笃有如此者。
惟夫人之于父母舅姑孝爱如此,故推是心也,于亲亲之义,无所不厚。
使君文学得官不调而卒,有女未行,夫人实嫁遣之。
女兄适侯氏,夫妇蚤世,孤甥琦弱甚,使君留之家塾,与诸子共学,夫人抚之如子。
琦学成甫贡于乡而卒,夫人复命教其子伯仁,而以逢之女妻之。
敷文伯父礼部、待制,礼部女老而寡,待制曾孙女嫁而贫,使君皆取之归以属夫人。
礼部女于夫人为从祖姑,夫人躬执妇礼。
晚有目眚,夫人常左右扶持之。
九江之族,近时显且贤者曰抚州使君,其同寓金坛者曰敷原府君
抚州子失所怙,茕然无依,夫人因遂校文南康,俾携以来,教育连年,中吏部选乃去。
敷原之子晚依使君使君之亡,夫人饬诸子待遇有加。
其孙自丱角而冠,冠而昏,皆于我乎仰。
使君元配范氏,夫人实为继室,先后之间,人情不能无嫌。
夫人奉范氏之祭惟谨。
长女及适、逢皆范出,长女之归赵氏也,使君官未达,所携皆夫人奁中物。
逢卒,其子文焕犹在襁褓,而母去;
赵夫妇继没,其子崇巘亦幼而乳保不素具。
夫人皆躬自鞠育,以迄于成。
范舅不自爱,至坟墓不保,夫人喟然曰:「是何可使他人有」?
亟命赎归,而得者靳之,至酬直三倍。
女为所弃,贫无依,夫人以适在病,而女实中表,俾为之妇而时其起居。
适死又为之更嫁,至一再不惮。
惟夫人持己端靖,故推是心也,上以承其,下以训其子,无一不归于正。
使君有畏友曰赵君善怿,尝为湖州录事参军,清介直谅,夫人常以过从之疏数验使君之德进否。
每二君相与欸密,夫人喜见颜色,曰:「庶矣,其纳夫子于善而警其失也」。
使君之宰来安也,尝偕府计事而讹言兵至,邑人治装讻讻,或密以请,夫人曰:「我妇人,不在,去将安之」?
饬毋妄言,而言者果妄。
当是时,微夫人来安几扰。
淮南漕幕使者护客,往反六七,故事所历州咸有馈,使君辞不受。
事闻,使者命以台馈致其家,夫人曰:「我安知外事」?
亦辞不受,使者咨其贤。
兴国祷雨,越四十日未应,夫人亦蔬食,虽脯羞不入口。
官妓有故官家女因燕自言,夫人白其事,给资装,嫁为士人妻
诸子之幼也,夫人夜课诵读,苟未精熟,夫人夜亦不寝。
稍长为文,使君有所称奖,夫人必曰:「汝未能之,而父以诱汝也」。
所取师友必四方文学行义之士,膳饮必亲视具。
溧水主簿大夫俱上江东荐书,时大年甫十四,夫人无喜色。
既而言者谬于风闻,夫人亦不忧,语二子:「汝宜自视能否,诚能耶久当自明,否则祗为进德之地」。
二子谨奉教。
不数年,相继策名,缙绅歆艳,言者亦愧叹。
夫人曰:「未也,决科士之常,继是正应学耳」。
及诸子志尚日高,文字日工,又戒之曰:「毋近名、毋弊精神于蹇浅」。
又曰:「阅人多矣,昔富贵者今安在?
顾自立何如耳」。
大夫金陵黄公度幕府人手书戒曰:「汝年少,更事浅,谨之谨之,家事吾自力,不以累汝也」。
真公德秀李公道传振荒江东大夫南库颇参其议,夫人曰:「民命所系,何可忽诸」!
大夫之宰当涂也,值岁大水,夏六月三日夫人诞日,是岁初登七秩,郡太守遣乐,同僚相率升堂为寿,人语大夫:「天变如此,汝有社有民,毋以吾故乐饮」。
大夫忧民之忧,若疾痛痒痾之切于己,或者多归德于夫人。
人性既淡薄,而气复和平,其于人无一毫亿度猜沮之心,邂逅不如意,亦无一毫忿懥不平之色。
阖门之内,恂恂然,侃侃然,和气周流,浃于上下,用能使心广体胖,听聪视明,年高而发不白,惟微有齿疾,所由来久。
是岁以暑雨过度间复作,以大夫奔走郊坰,视劳振饥,汲汲如不及,戒家人勿以告。
大夫每归侍,夫人亦强自持,示以无他,然疾亦随愈,起居如常。
十二月旦,忽呼子妇治后事,家人始觉其有异。
越七日,犹亲御盥栉。
三日,与家人别,既毕不复言,瞑目端卧。
人见其瞑也,以为寝也,夫人曰:「我未尝寐,但欲静耳」。
初,人与其仲兄偕生,兄生之时直壬午,死之岁亦壬午
人生时直癸未,故夫人自料必死癸未
其就养当涂也,命以送终之服自随。
方瞑卧时,诸子得美槚于黄池,未白也,夫人问:「黄池木至乎」?
众愕眙不知所对。
夫人笑曰:「命也,可奈何」。
越二日而逝。
制置使余公嵘亲裹丹剂,走送不及矣,实嘉定癸未十二月壬午
时郡之官吏、乡之士民候问请祷者接武,比没,行道赍咨流涕,丧车所过,治道者争先,遮道上祭者相属。
有老姥持瓶花杯酒,望柩恸哭。
呜呼,此岂智力所能及哉!
大夫与诸季卜以明年三月庚申,合葬夫人于金坛之西五十里白水塘使君之兆。
以某尝展升堂之敬,俾绪次人言行,会某以疾敬后。
凡夫人所以为子为妇为母之道,皆足以不愧古人,不朽于来世。
某受大夫昆季之托,已具述于前,抑某得于所见,又有大且难者。
岁辛巳,乡人有游徽之婺源者,以其俗所事神为足以骇愚民,归而邮其说,更相扇荡,为土木偶。
曾未阅月,凡用器毕备,他欲有所兴造,费以千万计,以所寓丛祠在邑之偏,涓日徙梵宫,阖邑奔走请求,不避官府,仪卫率仿乘舆。
大夫以乡里风俗所系,不可不蚤正,即具为书县及府。
群小窃知,相与聚谋,以为惟夫人能沮此意,乃驾祸福之说以相诳惑,甚者欲潜入后园为幻怪以相撼动。
夫人曰:「神聪明正直,岂加祸非辜?
不然,是淫昏之鬼,斥去宜矣」。
大夫以是勇往不顾,卒斧其像,火其器,榜笞其人,而土木竟不能神。
于是群小退听,而向之惑者始豁然大悟,如醉醒梦觉。
其见理明、信道笃,又足以息邪说,正人心,有烈丈夫所不能者,兹非所谓大且难者欤!
故表出之,使后之秉彤管者有考。
故令人汤氏行状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五○、《漫塘集》卷三五
金坛汤氏世大家。
令人曾祖讳鹏举,方秦氏当国,回翔远外,人以为清;
绍兴更化,扫除奸党,振起朝纲,人以为任。
知枢密院事,没谥敏肃
祖讳廷佐,以大臣子逊官其弟,翛然远引,天下高之。
父讳国彦,少孤,内以兄司谏公讳邦彦为师,外以故蠹斋周先生孚为友。
司谏博学宏词科,而君学更该洽;
蠹斋以诗名世,而君诗更高雅。
有《止庵集》一十卷,藏于家。
年甫四十有三,终于奉议郎、知常州武进县
南康之赵,自南渡流寓,世显官。
侍郎公之曾祖讳公称,尝宰金坛,礼士恤民,民于今祠之。
祖讳彦恂,绍兴王佐榜登第,终朝奉大夫
父讳亮夫,淳熙间守桐川,以治最受知孝庙,擢守嘉禾,后终西外宗正
侍郎讳时侃尹京积年,以绩用著进登从班,守右文殿修撰致仕。
令人蚤失所怙,母寡兄弱,家务皆身专之。
上承下接,各称其宜。
伯父司谏尝曰:「是女吾爱之,必不可与凡子」。
宗正以妇家金坛来寓,侍郎侍焉,司谏一见奇之,曰:「正此佳婿」。
遂以令人归之。
令人姿禀明睿,又内外通显,而能以妇道饬己,以王事勉其夫,教诲以成其子,可谓贤矣。
初,侍郎武进,位卑俸薄,而值岁饥荒政行,日走田里,不遑内顾,令人鬻簪珥以自给,不敢以贫忧其夫。
比宰句容,距金坛寓里不远,邑有茅山,世传为茅氏兄弟学仙之所。
女道士并缘姻党以来,令人以为游方之外者进之。
一日,忽袖金帛以前,曰:「管内某家有狱,愿以此免」。
令人颔之。
侍郎退食,亟请逮系,遂竟其辜,人以此服侍郎之公,而令人实发之。
因请于侍郎,凡民家有近羽流之居者,宜悉撤去,毋使杂揉,为学道者羞。
侍郎是之,凡撤去百馀家。
嘉定初,淮土未靖,诏求善守边者,得侍郎于京少尹以守滁。
侍郎欲辞,令人曰:「行也,君子不辞难,不以家事辞王事,吾当归为君忍贫教子耳」。
侍郎既以治最登朝,未几尹京
京尹尊严,京都华丽,每良辰令节,都人争仰鱼轩之出,令人处之淡然。
宗正与曹夫人来就养,令人执妇道惟谨,凡内之祭祀、宾客之事,细大必亲。
侍郎在滁时,令人即曰:「人生五马贵,吾夫既位二千石矣,侍执巾栉要须有人,且吾男女已长,独不当自为计耶」?
因与侍郎别室而居。
初,侍郎以前母褚夫人蚤卒,常不胜霜露之感,令人亦以身不逮事,于祀事竭诚过于事生,以浮屠老子家自谓其术可以荐亡,尤所严。
宗正之丧,侍郎端忧得疾,除丧未几而卒。
令人自是身不辍修香火之奉,耳不绝闻梵呗之音,以迄于没,九年如一日。
间有疾,其子勉进肉食不可,则属庖者杂肉味以进,令人觉之,辄拒不纳,以此世念薄。
尤善处荣辱得失之际,方侍郎尹京时,长子若圭固已入内幕,第太常
侍郎死不数年,即用举者脱选官升朝。
季若琚甫冠,为婺女征官,有能名,当路交荐,未几登巍科,赐进士及第
人为令人喜,令人曰:「吾惟知戒惧耳」。
及圭知安吉,迓者在门,得疾而卒,谓令人当不堪其忧,令人一恸之馀,不复置胸次。
曰:「修短有数,可若何」?
侍郎没,有遗泽当官其孙,曹夫人欲以官其子,实侍郎之季弟,议未决。
人谓侍郎惟一子在,今犹选人,盍留此为诸孙计,令人曰:「妇当从姑,礼也。
姑有命矣,妇可违乎」?
即以授之。
其明决如此。
喜其子得交胜友,每杯酒从容,必具精馔遣左右致令人意以娱宾。
素康强,特以不肉食,久得脾泄之疾,遂以殆,乃绍定庚寅岁四月二十有七日卒,享年六十有九。
积封至令人。
方若圭之卒,令人若有所悟,委所亲密庀丧具。
因二妇侍侧,出所备衣衾示之,曰:「我死勿他易也」。
若圭既葬,而若琚淮南部使者辟书亦至,若琚难其行,令人勉之曰:「远方以粮运为急,汝幸以世臣子列属其间,宜亟往就职,以报国恩。
又汝父兄继亡,宜勉旃以立门户,久留无益也」。
即命启行。
比得疾,若琚请急告未遂,而妇先归。
令人闻之喜甚,因呼二妇来前,曰:「颇记畴昔之言否」?
二妇曰诺,因悉数向所受教以对。
令人曰:「幸矣,吾无馀事矣」。
因不复言,再宿而卒。
三子:仲子若璞,蚤世;
若圭,终奉议郎、知安吉州安吉县事;
若琚,今官文林郎,改差充淮南路转运司提辖催纲运物斛官。
三女,长适从事郎、台州仙居县尤煓,次适通直郎、知绍兴府上虞县事胡爟,次适文林郎、监台州在城都商税务张矩
惟胡氏女先卒。
孙男三人:嗣永,习进士业;
嗣立、嗣亢、及女二人俱幼。
初,侍郎以其母葬金坛,而宗正没于南康,欲合葬不可。
故其没也,属其子必葬我褚夫人侧。
二子恪遵治命,其地实金坛县东五里庄之原,原前俯白莲塘,势极宏敞。
若琚将以明年二月壬申,举令人之丧合祔。
前期,绪次令人言行,俾某为之状。
某与侍郎少相狎、长相友,而若圭、若琚皆见遇厚,又尝志若圭之墓矣,故不得终辞云。
周孚高伯庸同游王氏庵归而闾丘仲诗至因次韵贻显庵主以纪一时事 其一 宋 · 董嗣杲
五言律诗 押尤韵
寂寞城西寺,重来已素秋。
未霜芳草合,欲雨暮云稠。
浊酒羸方戒,新诗困复休。
翻然会心处,烟径有归牛。
周孚高伯庸同游王氏庵归而闾丘仲诗至因次韵贻显庵主以纪一时事 其二 宋 · 董嗣杲
五言律诗 押真韵
法水堪湔垢,僧庐自辟尘。
饭炊云子熟,泛乳花匀。
草草情何厚,匆匆迹易陈。
他年辋川上,为画两纶巾。
潜斋总宪修跸路入都仍叠前韵二首 其一 庚子 清末民国初 · 易顺鼎
七言律诗 押虞韵 出处:琴志楼诗集卷十二
王事贤劳咏大夫,抟扶六月皇都
遗民涕泣迎相劳,司隶威仪见不图。
甲乙陈庭归汉节戊辰相宅作周孚
不知前代中兴日,有此承平气象无。
周孚西山漫兴》有咏 当代 · 陈振家
七言绝句 押支韵
不是深处士,那来脱俗释形诗。
茅庐竹径水清浅,黄菊秋云煮亦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