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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宣抚副使韩世忠 宋 · 翟汝文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五、《忠惠集》卷一
卿率先戎行,往遏乱略,慨然忠义之奋,殄此狂狡之馀。
究观用心,造次许国。
见危授命,不以事至而辞难;
好功与名,岂待爵赏而加劝!
方今底平闽越,士已策勋,经略湖南,兵未振旅。
俟卿凯旋献捷,荡定有期,论次前后之庸,并加宠数之渥。
益坚用命,其体至怀。
奏金贼败盟乞下三大将措置捍禦劄子1140年5月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七二、《石林奏议》卷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四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
今月二十一日,准寿春府探报,虏骑侵犯东京,打虏已至拱州应天府,未明虚实,寻已两具奏闻。
顷睹淮西宣抚司探报,与臣一同,并有录白到伪榜,必亦具奏。
臣窃惟虏情变诈不测,盖有自来。
张通古来使之后,虽归我旧疆,朝廷寻遣王伦等报聘,既留王伦不遣,莫将继行,又不即迎,旷日持久,包藏祸心,人固疑之。
今果猖蹶,乃以盛夏弓解马疲之时,遽至王畿,其志必是秋冬欲如往年深入,观我所为,徐为进退。
故先入京师,休养士马,复占昨来留下米斛;
仍因二麦成熟,苛敛拘收,积聚粮食,至秋深长驱南下,为必冲突之计。
若我有以禦之,则因所积之粮,且坚壁相持,万一我有间隙可乘,则鼓行而前,惟所欲为。
陛下圣谋宏远,慎终图始,必皆素有定议。
臣备员疆吏,职思其忧,不敢不为过计妄意。
议者或谓虏势频年衰弱,去腹心自相诛戮,惧为我所窥,故特为此谋以自抗,暂至京师,未必更能前进,我不可为之震扰。
或以为莫将奉使未回,虏欲取我岁币,贪婪不赀,及邀求礼数,狂悖非分,以我未即顺从,故以重兵压境劫胁,以幸得志,我始疑之,不可使与争锋。
若果出此,则固无足虑,我但持重,胜之以理可矣。
如其不然,出我所料之外,一旦横行,而我无预备,则事至岂可旋为之谋哉!
何者?
虏素有易我之心,谓其衰弱,则非臣所得知;
若邀求狂悖,则前已见于事矣,安能保其必止于东京
盖虏之南侵者凡再,建炎三年陛下巡海上,杜充迎降,诸将败,十万人望风溃散,故乘势得以入浙。
其易我者一也。
绍兴五年,以刘豫为乡导,再复大入,陛下进临平江,诸将并会。
杨沂中迎敌,一战破之,然不能继为图,使师老从容得去。
其易我者二也。
今不稍更前辙,赫示王威,督责中外,日夜并手共为,及至秋冬,尚恐不及,若更少缓,便得料我但如平日,其气愈盛,其锋愈锐,则何所不可肆哉!
臣闻上兵伐谋。
臣不知虏欲复旧疆,朝廷姑且听之耶?
欲坚守以俟,则中原兵力寡弱,城池器械皆未尝料理,未可遽与之较。
若姑且听之,则莫若先伐其谋,亟下中原诸州,乘其兵未集,尽见管米斛并民间二麦特为措置,或令般运,或令焚弃,勿为彼有,纵有不及,胜于不为。
彼所恃者先已失图,我却部分诸将掎角连衡,分据要地,示以欲战之形。
姑以和议应之,佯为小屈,使彼曲我直,而内实严为守备,纤悉周尽。
今诸将兵训练日久,各精熟,畜锐思奋,人怀踊跃,闻虏亦自知之。
张皇六师,亦先王用兵之术所不能免。
如虏纵未即知畏,岂不内怀疑阻?
我益商度军食,分置沿流诸郡,我之所积者日广,彼之所仰者日耗,进不得前,退不得守,虽欲久留,势有不可。
而后我或欲优柔涵容,尚存和议,以奉迎太母
欲乘其弊,定与决战,使彼惧而归我太母,苟出于一,无不可行。
伏望圣慈特赐睿察,参酌累年方略,反覆熟议,无使我在其术内。
古者师克在和不在众,虽有良将,苟非同心,未易成功。
汉陈平号智略无遗,方诸吕为变,周勃太尉握重兵,犹无以为策,得陆贾之言,奉金交欢,始能坐胜。
唐以九节度兵围史思明相州李光弼郭子仪在其间,而计虑不同,人各自异,卒为思明所败。
今大兵所恃,惟韩世忠张俊岳飞三将。
臣欲乞朝廷先定大计,更命三将各具所见,如何则守,如何则战,守以何道,战以何术,孰当锋居前,孰勒兵殿后,如何以为声援,如何以为策应,一二条上,取所可行者就以付之,各尽其谋,更相究知,以责功效。
仍下诏慰勉,俾务辑睦,苟无同异,躬率部曲,一以社稷为心。
古之言兵者以谓如常山之蛇,击其首则尾应,击其尾则首应,而艰难相济,譬之同舟遇风,虽胡越且无异心,况位兼将相,比肩并立者哉?
武王有臣三千,人同一心,所以胜之亿万人也。
臣智识浅陋,不明远略,滥守陪都,外固边圉,敢不竭尽忠款,少效区区之愚。
冒渎天威,臣无任惶惧陨越之至。
取进止。
奏乞下刘锜李世辅进兵讨贼劄子1140年5月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七三、《石林奏议》卷一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三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
臣近以虏骑侵犯河南二十四日尝具管见奏陈。
伏睹手诏,显暴虏渝盟失信之罪,困虐中原无已之恶,一伸王威宣达众愤,中外呼舞,远近同辞。
相继大号起刘光世招抚三京,以坏散贼谋,携贰其党。
刘锜复立功顺昌,军声士气,鼓勇百倍,天下幸甚。
臣滥守陪都,外当一面,主忧臣辱,不敢不尽死节,少佐旰食。
数日来,博采人情,以听舆论,皆以虏诡诈凭陵,人人怀怒蓄锐,有北向殄灭之意,与前数岁不同。
此乃天启中兴,虏恶贯盈,自取覆亡之日,非人力所能为也。
既首挫其锋,其兆已见,议者皆谓孤军远立,将士用命,所以能先诸将立功,须朝廷极力主张激励,使得尽其心,不惟可令虏望风沮屈,国势当亦自此遂振。
窃闻朝廷已遣李世辅、王德往应援。
世辅虏所深怨,如其用李成郦琼等,诚为得策。
兼其人骁勇沉厚,深达敌情,侪类多所推称,以为朝廷用之得人。
但颇愿多与之兵,略与相当,使与更为形势。
顺昌世辅泗州,夹淮东西,掎角相望。
更敕韩世忠张俊各以精骑巡所部境上,以为之殿。
王德一军,往来游击世辅之间。
虏近所下诸郡,皆不过百馀骑,传檄得其降书即去,百姓向背,无所与责。
如景详、王彦充辈,前此本非归我,皆虏留为腹心,潜相窥觇者,故闻变尽甘心虏命。
其所守既无备,王德可以坐擒,虏固不能发兵往救,又不能分兵并守,则故疆自已收复。
我擒其守长,厚抚其民,亦可就食粮斛,绝其后计。
虏所保者,惟在京师
据探报,虏兵至京师者不满三万人,非叛兵即签军,正兵无几。
世辅斥堠明远,伺得其便,即命鼓行而前,世忠后继之,直薄城下。
自不妨刘光世一面招抚,凶悍者诛灭,柔顺者归附,虏无所恃,必惧而遁去。
若闭城固守,旋追兵国中,当此时暑,疾驱远来,人疲马困,我迎击河上,可以必得,虏乃在吾腹中。
此万世一时,不可失之机会也。
少有稽缓,使虏得整兵而来,或刘锜力不能持,退舍则虏复得志,计将难谐。
臣衰懦不武,素不闲习军事。
历考载籍,自古用兵,凡大胜败,未有不因士气所向;
士气所向,未有不顺人心所欲。
臣前所论奏,以虏犯境之初,未见其兵厚薄,我未整饬军伍,故且乞夺其储积,无守旧辙,矫前日畏避之过,张皇六师,过为堤备,以待其衅。
今虏形已见,正乘机定计之时,此之所陈,盖得于人心同欲,非臣狂妄之私,不敢隐默。
伏望圣慈更命大臣参考熟议,少留圣听。
干冒天威,臣无任惶惧激切屏营之至。
取进止。
〔贴黄〕臣伏闻异时大将多患持重顾望,不即击贼,至遣大臣督战,犹怀前却。
刘锜李世辅先立功于前,则拥重兵于后者亦自不能已,必须悉力争奋,尤于朝廷驾驭之权深为得体。
伏乞睿察。
〔又贴黄〕臣据今日探报,河南孙晖亦已却敌。
宿州等处所留兵尽已起发前往滑州徐州,不知何意。
伺间捣虚,尤不可缓。
伏乞睿察。
奏措画防江八事状1140年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七三、《石林奏议》卷一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四
臣伏见金贼败亡远遁,尚犹窃据东京
近者虽诸道收复故疆,迤逦渐近王畿,秋冬扫灭可待,然臣所部,控扼大江,为国藩篱,与他路事体不同,其职守所当举,不敢不过为堤备,内以屏翰王室,外为大军声援,使敌人望风知畏,以称陛下万全之举。
谨取会本司及属部州军自虏人侵犯中原前后被受朝廷指挥,有合检举预行讲究事,其大要有八,逐一开具,合取自圣裁。
今具下项:一曰申饬边备。
检会绍兴三年十一月枢密院劄子节文,具下枢密院奏,诸路防秋,各有屯守,养锐蓄力,规画已定。
奉圣旨,令都督府及诸路将帅加意防守,增修边备,精练士卒,明审间探,严兵待敌,勿致疏虞。
臣契勘边防之事,其目不一,虽大号令一当听禀朝廷,然有司之守见于常法,自当夙夜上下,协力振举,兵法曰:「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
不可胜者守,可胜者攻」。
又曰:「用兵之法,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
无恃其不攻,恃吾所不可攻」。
昔齐师侵鲁,疆吏来告,威公曰:「疆埸之事,慎守其一,而备其不虞。
姑尽所备,事至而战,又何谒焉」?
此古守疆之道也。
威公知其说而不能行。
《春秋》书「公追戎于济西」,说者以为公不能预备,戎至而不知,逮其去而后始追之,故书以为戒。
然则为其所不可胜,恃其所不可攻者,其可斯须忽乎?
昨和议之后,兵革少息,沿流诸郡,例多废弛。
畏慎者恐涉生事,但保目前;
怠堕者窃幸苟安,岂思日后?
故虏兵初闻,人人畏骇,皆有迁避奔走之意。
虽有官守者,亦顾望相持。
及兀术败走,军声骤振,捷奏交上,则复皆谓江淮决保无事,不必更为过计。
常情所及,安知远虑?
夫战胜者易骄,谋中者易怠,常胜之家,难与虑敌,光武之所深忧。
窃虑亦合明降指挥监司守令下及巡捕之官,各修其职,常若寇至。
有合申明事务,以时上闻,无得循习,坐废职业。
二曰分布地分。
检会绍兴四年十月枢密院两次劄子,备坐下刘光世吕祉奏,分定刘光世所管沿江地分,上流自池州东流县管下佛池洲至江州界,下流自太平州当涂县管下磁姥山接连建康府,皆是光世所管。
镇江府、承、楚一带,系韩世忠所管。
续除张俊浙西江东宣抚使,本府界张俊所管。
臣契勘本路自池州镇江府,皆是沿江地分,共一千馀里。
昨来既系刘光世张俊两军分守,故虏人侵淮甸,凡经三月有馀,卒不敢窥江岸。
今来张俊虽屯太平州,近者又闻岳飞分兵下守池州,略有旧制,然逐人既领三京、河南北两路招讨,将来进师中原,逐旋起发前去,即沿江诸州并皆空虚,都无指准。
匈奴上郡、云中,汉文帝以令勉屯飞狐苏意屯勾注,张武屯北地,以捍其外;
而内以保京师者,复以周亚夫次细柳,刘礼霸上徐厉次棘门,分列要害之地,以相表里。
唐代宗时吐蕃、回纥入寇至奉天,以郭子仪泾阳,分布麾下,各当一面,以李忠臣屯渭桥,李光进云阳马璘郝廷玉屯便桥,以次前拒,故皆无患。
今诸将方图中原,不容更分其馀力,兼使守江。
若但令预先以今来地界依旧分画,使有定处,如遇进讨,迤逦追破虏人,濒江自在腹内,不必过虑;
万一或须退守,则引兵而归,各着部分,便可坚壁固守,临时不致纷扰。
故曰:善战者,其势险,其节短,纷纷纭纭,斗乱而不可乱。
窃虑亦合明降指挥,略如前日预行约束,张示形势,可使敌人传闻,知我有备,亦足慰安远民。
三曰把截要害。
检会绍兴四年九月枢密院劄子,备坐枢密院奏:沿江采石渡、罔沙夹、马家渡一带,分命刘光世韩世忠各遣军马择地屯泊,各有差定兵将住泊去处。
后来韩世忠移屯镇江府,续差张俊策应两路,其本府靖安、石步至东阳、下蜀,接连浙西,亦系张俊差定兵将住泊去处。
臣契勘本府及太平池州三处,贼马可以过处甚多,前件所具,止是大略。
今据取会到太平州界内即有荻港渡、三山、大信渡等,池州界内即有丁家洲、杨山、清溪、李河、雁汊、赵屯、港口等,皆是自来置巡检紧切守把。
今所管土军,每处各不及百人,其馀不置巡检,犹有二三十所,既不可遍守,亦须量度地里远近,于其要会,别行屯戍,使缓急上下应援得及,则力不足者知所倚仗。
苏峻作乱,自和州渡江,孔坦王导早守江口,陶回庾亮言:「知石头有重戍,不敢直下,必向小丹阳南道步来」。
不能从,果由此路径至都城
其后诸将战不利,郗鉴度贼必入,即于丹徒立大业、曲阿、庱亭三垒,贼果来攻大业,不克而败。
其地今皆在本府及镇江界内,可考而知。
盖攻其所不备,兵之要务,以此推之,凡可冲犯,岂可不防?
杜充惟不知此,故虽有数万众,聚而为一,初无部分向着,一旦望风奔溃,今日安得不戒?
窃虑亦合明降指挥下诸将及守臣,逐一相度,凡可过渡去处,择其紧慢,或兵或民,预定戍守之所,以待临时分拨,为决不可犯之计,以防意外之患。
四曰约束舟船。
检会绍兴三年十月枢密院劄子:淮东安抚司申明,已责委江都泰兴两县约束沿江乡村人户,遇将贼马紧急,预行摇驾舟船离岸等事,令沿江州县依此施行。
臣契勘长江之险,非黄河与淮之比。
河、淮不唯皆狭,河峻急,所向不可当,淮水浅而易涉;
独江势深阔平缓。
自春秋、刘、项以来,齐、楚、燕、赵用兵越淮与河,皆浮梁可济,未尝深计。
长江,惟孙策乘汉末乱离,无与为敌,故能乘间长驱,径入三吴。
苏峻狂悖,掩晋不备,遂抵都城
孙权定都秣陵之后,逮晋、宋及梁,自北来犯者苟有守备,皆薄江而止,莫敢睥睨。
中间虽曹操尝至濡须,曹丕尝至广陵魏太武尝至瓜步,亦逡巡顾视,反不敢轻进,况今兀术小丑乎?
守禦之计,未论其他,但能严断舟楫箄筏,彼自无以为计。
今可乘以渡者非止舟楫,其木筏与芦荻柴束皆可为用。
公私舟船固不可以数计,而商贩木筏类皆聚于北岸,真州所在山积,芦荻亦是出产去处。
若便行禁止,则有搔扰之弊;
若缓急旋图,则势必无及。
惟当命有司籍见公私舟船数目,晓谕,遇有缓急,则许令所在一面拘收尽过南岸。
不唯可绝虏人劫夺占据,若或不得已至于水战,则舟皆吾舰,人皆吾兵,不必更广制造及别籍水军。
真州木筏芦荻,并限以八月前尽数发入镇江及浙西。
江州向上木箄,八月后并住,不得放下,已过者候到本府,尽令解拆。
窃虑亦合明降指挥,重立刑禁,责付守臣收执,以待临时施行。
但严禁无故轻举,阻节往来,人自不扰。
五曰团结乡社。
检准绍兴五年枢密院劄子,具下枢密院奏节文,内召募土豪乡兵把隘,奉圣旨,沿江州军守臣、逐路宣抚安抚司疾速讲究。
其土豪乡兵并先行籍定人数,以备缓急使唤,即不得因而勾集,致有搔扰。
至绍兴六年六月枢密院劄子坐下臣寮上言:缘诸路帅宪司,夏秋之交不复询问有无盗贼,循例检举,于界首各立寨栅,聚集保伍,因而决挞,妨废生业。
遂降圣旨:除沿海地分外,其馀州县不得乱有勾集。
臣契勘,自古兵民,皆有所统。
《周官》,在民者五家而上谓之比、闾、族、党,在军者五人而上谓之卒、伍、师、旅,同出一法。
此虽常谈,然用众之道,未有散而不属,能号令开阖者也。
今军固有部分行伍,而民之在乡村者亦有保伍,在坊郭者亦有保甲。
但承平日久,未尝资民为用,故施之不过租税盗贼之间而已。
军兴以来,士不知古,一变而为乡兵之论,于是遂欲驱农亩耒耜之民与正兵参用,不教而责之战,无事而聚之役,食无常廪,用无常器。
朝廷既不得已从之,遂致人言,因有再降指挥
窃详诏令,但戒不问有无盗贼,妄乱勾集,若所当用,岂可因噎废食?
今所谓团结者,非民兵之谓也,特以保伍旧法少加损益,令自相纠率,各集强壮,推择所信服以为首领
官为立为条约,假借名目,约见多寡之数,籍而不用,揭以示众,无事但藏其籍,有警按籍下令各守其地。
正兵控守之馀,令弥缝其所不及,外张声势,以自保其乡里而已。
民虽至愚,若惩往岁之弊,不幸寇得踰江,强者奔迸远徙,骨肉离散,弱者坐受杀戮,同于鸡犬,资用剽劫,室庐焚荡,孰若上下相维,各奋其力,使不得犯我之为愈乎?
民能保其土,则国能保其险,理之必然者也。
周制,用民不过一人,以馀为羡卒,至田与追胥,尚犹竭作。
宋文帝禦魏太武,尽户发丁,虽公卿子弟,亦皆从役。
此虽不可为法,亦可见其所以能自全者。
窃虑亦合明降指挥,许令守臣预行讨论,量为措置,以图民利,上佐国势。
有蹈前失,重寘典刑。
六曰明审斥堠
检准绍兴四年十二月枢密院劄子:勘会斥堠全藉寅夜举放烟火,务要不失捍禦。
刘光世池州驻劄,将管下沿江地分并置烽火。
所有建康府、浙西沿江一带并无烽台斥堠
奉圣旨,令江东、浙西安抚司措置施行。
臣契勘用兵斥堠,不惟敌势厚薄、军行远近,所待以前知,兼亦虑奸人唱为浮言,动摇民听,我无以验,或致有误朝廷施设。
晋袁耽历阳石季龙游骑十馀匹至,遽以为言,遂至朝野危惧,王导宰相假黄钺出征,已乃知其妄。
石勒在葛陂,军士饥,死亡过半,至有劝之纳款者。
元帝会天下兵,守之而不知,乃纵使去,后遂不可复制。
斥堠不明之过也。
建炎间,虏骑已至江上,本府守臣犹误以为李成,遂致失守。
斥堠探伺,条目固多,烽火最为紧急。
魏王基攻西陵,为今峡州孙权遣戴烈、陆凯拒之,暮举火西陵,鼓三终达吴郡
古之用兵盖如此。
今虏人近在东京,濒江相去无数百里,其动息尚不能的实尽知。
日近攻围顺昌,前后累战,多是事已方得关报,至今人数多寡,议者犹有异同,则缓急何以取信?
所有传送递角,比者戒约虽已严,然事待奏而后知,亦恐缓慢。
至于间探,亦须所在严立赏罚,广布耳目,相与参照,非臣所得独与。
惟是烽火,本府昨自承指挥上元江宁、句容共置烽台三十馀处,通连浙西,不为无补。
今大军屯泊淮上,与前日事体不同,淮北动息,尤宜速闻。
旧制,沿边三路烽火皆有成法,人多知之。
若令更加条具,取其简易可行者付之于外,远近同为一体,不至乖牾。
窃虑亦合明降指挥,令自淮南庐、寿以来,增置烽台,通江南岸。
旧管去处,专委郡县,候贼马警动,即举以施行。
七曰措置积聚。
检准建炎四年七月枢密院劄子:检会三年六月圣旨节文,乡村居民出来顾恋产业,若必行清野之法,窃恐盗贼未至,民情先摇;
若置而不问,又恐佐敌资粮,反为民害。
仰守令监司更切措置,多印文榜,直说事因,使民间通晓,务求安全外,有粮斛草薪之类难于般移,亦须预行措置。
臣契勘虏人前后侵犯,敢肆深入,皆是资粮于我,故恬无所惮。
昨自伪立刘豫之后,盗有土疆,认为己有,其抄掠劫夺,取之于民,固已有限,与前不同。
是以绍兴六年至于淮甸,无成而归,亦坐粮乏自困之一也。
近修和议,中原诸州积粮甚多,皆是贼苛敛裒克,以为猖蹶之备,可见奸谋。
臣初闻警,即尝具陈请,首欲措置,盖正为此。
今来从伪诸郡以次收复,仓廪所馀无几。
淮北虽近秋成,本不产,将来为我师过淮之备,纵贼得之,不能般辇前来,亦不足计。
惟有淮南地分水田尚多,今秋所入,安得不预图?
善用兵者,不必全抗以力。
刘、项相拒荥阳成皋之间,必计敖仓得失。
垓下之败,正以彭越田横往来绝粮道张良陈平知其食尽,以为天亡。
唐初群盗纷起,亦倚洛口诸仓为重。
事之利害,彼此均同。
我欲讨彼,当须先讲粮道,则彼来侵我,岂能无食可全?
所有淮北地分,将来准备大军进讨,合用粮斛,有司自宜别有措画。
淮南直至江岸,庐、寿、滁、和,皆前日虏人宿师之地,若能依险自为山寨之类,即趣令各择利便,早定其所,般辇粮斛,以备入保。
其大军屯驻,亦须计榷,委自两路漕臣,以次津发。
但令前后相继,不至乏绝,不可多存。
若有人无粮,纵能轻入,何敢久住?
其馀金帛马草之类,皆依仿并行。
窃虑亦合明降指挥,饬江东、淮南当职官吏,同为措置。
贼若知此,与清野何异?
实为上策。
八曰戒覈官吏。
检会前降指挥,内一项:敌人去冬深入,其诸州郡守臣等,不能召募忠义勇敢人兵留处城中,悉力捍禦,共为死守之计;
又不能措置般移粮食,迁徙人民,择深山大泽,率众固守,束手端坐。
敌人既至,则以一身逃遁,致使一城生灵,枉遭涂炭。
奉圣旨,下江浙诸州,如敢依前失行措置,止以一身逃避者,当明正典刑。
臣契勘,朝廷措置既已备具,号令既已明审,唯在守之以人。
承平之时,一官不治,止废一官,一邑不治,止废一邑,利害无所相关。
至于用兵,则环千里之地,成败得失,皆相与为先后。
譬之一身,手足耳目各有所司,苟废其一,身与之俱。
故不可使一官不修其职,一人不尽其力。
昨承平既久,玩习成风,例不肯以身任责,苟简文具,姑应目前,一遭警急,皆望风先遁,远出疆界,遂使生灵陷于涂炭,井邑鞠为丘墟。
及至事定徐还,往往反以收复论功。
事既出仓猝,且所干人众,难以尽责,因得原释。
陈豨反代赵,周昌奏,常山二十五城亡其二十城。
汉高祖曰:「守尉反乎」?
对曰:「不」。
上曰:「是力不足,亡罪」。
日近新疆,敌人骤至,城守之计,初无素备,有官守者弃而来归,朝廷推此,以广仁心,苟免降屈,贷而不问,犹之可也。
江南诸郡,入有城郭,出有兵将,所恃有民,所资有食,咫尺行阙,动干大势,岂可不责之以必守乎?
而人情习惯,妄恃宽典,尚无慷慨激昂之志。
夫守以兵者必责之将,守以民者必责之吏。
兵不可使一卒怯而轻退,将必先之;
民不可使一夫惧而轻散,吏必先之。
将能死敌,然后兵能死战;
吏能死职,然后民能死守。
窃虑亦合明降指挥,应备禦之事既已备具,将来或有警急,辄弃官守,妄作缘故逃避出界之人,并依军法从事,必罚无赦。
庶无玩令,稍知事君之义。
右,上件所陈,皆是朝廷已行之命,臣但将案籍检举,参验古事,稽察人情,择其可以施行,责付官吏者,讲之于无事之时,行之于有警之日,宁可有备而不用,不可当用而无备。
是用辄敢尘犯天威,伏惟陛下宽贷而曲赦之。
臣无任惶惧激切屏营之至。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贴黄〕臣闻兵家先声后实。
臣所陈皆是朝廷已行命令,州县职事所当为,但欲检举申饬,上下协心,行之得人,使敌人望风知畏,不敢轻动而已,并无劳民费财之弊。
孙权以苇荻为疑城,殆同儿戏,而曹丕远惧;
苻坚淝水之败,望见八公山草木皆成人形而遁去。
今若预令将士分守其地,乡社团集有所,传之四远,以张国威,即广军声过于苇荻草木远甚。
伏乞睿察。
〔又贴黄〕臣今来所陈正是本道职事,不敢兼及旁路。
然界分远近,上连下接,如淮东沿海,事体一同,利害均一。
如蒙采取,即淮东、浙西亦合依此施行。
伏乞睿察。
奏论汉高帝破秦项三策劄子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七四、《石林奏议》卷一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三
臣伏见陛下赫然威断,尽改和议,分命三将,进讨两河。
圣谋深远,诚非群臣所能及。
夫兵无常势,敌无常形,非达古今之变者,不能察成败之机,非尽彼己之情者,不能决胜负之实。
今成算既定,宜图万全。
臣不自揆度,尝参考敌情,究观时事,敢借秦汉之事以论今日之计,愿有献焉。
秦自孝公以来,雄视中国,合六诸侯,相与连衡,不能抗,始皇卒有天下。
汉高帝起沛中,收子弟三千人,振臂一呼,遂以灭秦诛项羽,此其故何也?
六国当强暴兴起之初,望风畏慄而不敢争;
高帝处亢满怨愤之极,决策必取而无所惮也。
虽势所当然,而高帝所以必成其志者盖有三,而兵强不预焉。
一曰善诱降,二曰善用间,三曰善制敌。
非此三者,秦虽有必亡之隙,汉虽有决胜之勇,未易以岁月定也。
何以言之?
夫敌众,不可以力相加。
人各为其主,守者未必皆诚心向背,惟利所在而已。
高祖入关,南阳守齮坚保宛,其舍人陈恢高帝与约降,因封而与之郡。
高祖从之,齮果降,封为殷侯
于是引兵而西,无不下者。
其后取关东,遂为令,使将掠地,拔陇西,以万人若一郡降者,封万户
随何英布九江叛楚,郦食其田广罢守兵与汉和
高祖之善诱降者也。
兵不出于一则心不齐,本非其所有则信不固。
项羽初兴,其所与谋者一范增尔。
函谷既破,不能用计,高祖知其可挠,故与陈平金四万斤间楚君臣,果疑不用。
则其腹心必有从而反侧内自攻者。
内无与为主,则外惟我所欲为。
故有纪信之诈而不知,有周苛之辱而不悟,虽拔荥阳高祖得以跳去。
高祖之善用间者也。
两军相当,必以力相较,则久必弊;
惟多方以谋之,使不得专,则我可以全胜。
荥阳之围,高祖亦甚危矣。
及入关再收兵而东,项羽之力尤强,胜败未可知也。
高祖辕生计,舍荥阳,出武关,以致
深壁相持,而使韩信河北赵地,连燕齐,以裂其肘臂。
忠计,使卢绾刘贾渡白马,进入楚地,佐彭越焚楚积聚,下楚十七城。
果奔命不暇,兵少食尽,为中分之约,而张良陈平得定大业。
高祖之善制敌者也。
此三者,高帝非皆以力得之也。
今金贼不道,虽荐食上国,不强于秦、项。
陛下智勇忧勤,席祖宗二百年之业,四分天下有其三,则过于汉。
高帝能灭秦、项,而吾将帅反不能为陛下取金贼乎?
今日之举,正高祖入关灭秦,复出东向与决战之时也。
比者特降诏旨,立为赏格,自使相节钺而下以求奇功,不待饮至策勋,不拘迁转正法。
虽足以激三军之士,而不及于敌人,臣愚窃有疑焉。
愿复下令,应投拜附虏者,能各杀其守长,以县降者授以县,以州降者授以州,山寨与河北之民若盗,凡自相结集,不从虏人,愿归我者,千人则授某官,万人则授某官。
其昏迷不恭、恃贼而不悛者,军至皆讨焉。
则孰不革心而效顺?
高祖诱降之道也。
虏今所驱用者,皆我之叛将亡卒,初皆非仇我而慕虏,盖亦有迫不得已,仅以逃死。
既绝于我,则不得不用于彼。
郦琼始奔虏,尝散其众不用,则今客主未必终相信,上下未必皆相服。
权势相轧,嫌隙易,苟能使以身归我者授以旧官,以众归我者加以显秩,能杀并虏人而归我者,随其多寡而为之等差;
益募辩士,重与金帛,口舌游说其间,以动摇其心,而眩乱其听,则必纷然自相屠戮,以幸一时之获。
高祖用间之道也。
自淮而东,韩世忠主之;
自淮而西,张俊主之;
刘锜、王德、李世辅、雷仲之徒,择形势利便,往来游击于两间。
虏兵分则不能并立,合则我四面俱至。
即使岳飞出汉上,以捣陈、蔡之虚。
贼兵若尽窥两淮绕出其后,期同会于京师
虏腹背受敌,欲当前则后必困,欲拒后则前必弱,指日可使坐毙。
高祖制敌之道也。
夫攻而破一邑,不过得一邑,战而擒一将,不过得一将,孰若无攻而拓地,不战而屈人乎?
区区之愚,惟陛下择焉。
取进止。
奏乞下张俊等军随机备禦金贼并下韩世忠岳飞进兵牵制劄子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七五、《石林奏议》卷一三
臣伏见金人自来奸谋尚密,不可预知。
所至以骑兵在前,猝然骤至,掩我不备。
十年之间,情状可见。
自去冬以来数声言签兵聚粮,欲图南寇,屡迁师兵,几两月馀日方至寿春,与其本谋不类,大抵有馀则密,不足则张,自古皆然。
□□□□未尝急攻,传闻实不满二万人,止因孙晖弃城退保,遂(下缺十馀字)店界。
二十九日在柘皋镇,至今(下缺十馀字)移治,虏不入居,而迁延两州之□□□□退,其意似亦可见。
诸处探报终未见势□□□。
若果□重人□□知刘锜关师古闻止在巢县据险屯集。
初一日,太平州申□有小捷,然连日并无文字至淮西宣抚司,恐是亦见得次第可以待衅。
今不过有二策:若淮西淮北宣抚司委是□得淮外别无重兵后援,在庐、和间者军马不多,即张俊当急渡□与刘锜关师古合谋,腹背夹击,可必成功。
庐、和间兵马既败,淮外岂敢再进?
则江上不保自固。
若庐、和间兵重,淮外相继有趱过人,未可争锋,则虽刘锜关师古亦当速还江南,依前诏旨分定地分,火急合州县兵民,同心协力,共图固守,不使一人一骑透漏,亦可保万全。
仍乞亟下韩世忠岳飞两处进兵捣虚,示之形势,以为牵制。
若旷日持久,不相关知,进未迎击,退无固守,即州县上下解体,更相顾望,虏得窥觇,妄肆冲突,南岸收备不严,但一处疏虞,则其馀皆不能立,为害不细。
欲望圣慈速赐施行。
冒犯天威,臣无任□□激切之至。
取进止。
奏乞下诸大帅临阵审度贼情无落奸便劄子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七五、《石林奏议》卷一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三
臣自去岁以来,体探得虏人用兵之谋与前不同,务要出我不意,以取奇效。
皆云其兵见分为三等:其一等淮甸京畿之民当先,多用鲜洁衣服及伪以铅锡作器物,梢带亦有妇女在其间。
其次即用河朔签军,少给兵器,装列队伍。
先以两军尝我,若初为我师所败,必争取器物、妇女、鞍马,即其次河朔之兵再进。
俟我师转战力疲,然后以真番兵甲马一并前向,以取必胜,乘势冲突过江。
人言颇同。
契勘以我下驷与彼上驷,以我上驷与彼中驷,以我中驷与彼下驷,此孙膑之马说也。
周访杜曾,亦尝分其兵为三甄,先以两甄饵之,始用精锐出其后,遂以破
若贼或出于此,窃虑诸将不知,落其奸便。
伏望圣慈特赐详酌,密切行下诸大帅,更令审度贼势,不可欲速见小利,乘锐贪功。
若果前脆后坚,难与争锋,则须谨守险隘,或且阻江,务以持重不战困之,以伐其谋。
使彼无所用其巧,然后我徐观变而进,庶几可保万全。
臣不避狂愚,冒犯天威,不胜惶惧激切之至。
取进止。
〔贴黄〕虏奸计若果用此,臣昨尝僭议韩世忠岳飞两军绕出其后,正可伐谋,伏乞睿照。
奏论张俊已渡江乞令韩世忠岳飞进兵牵制劄子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七五、《石林奏议》卷一三
臣契勘贼兵在庐、和之间,未肯遁退。
今来刘锜一军见在滁州东关对垒把截,张俊一军亦已起发,迤逦前去和州,得便必须相与进击。
淮东湖北两路韩世忠岳飞火急进兵捣虚牵制,绝其后援,即目今淮南贼徒必可扑灭成功,臣忝使一道,形势相关,辄有管见,不敢隐默,伏望圣慈特赐睿察。
干冒天威,无任惶惧激切屏营之至。
取进止。
奏乞分命诸将审度敌形并力讨击状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七五、《石林奏议》卷一三
右,臣伏见虏骑以前月二十二日渡淮,得庐州而不守,乃聚师庐、和之间已二十日。
张俊今月初四日渡江守和州杨沂中继之,亦将几旬。
虏但以游骑数来冲突,或间道傍出,终不引兵前进。
远来之师利于速战,其势不应如此。
盖自王威震叠,不敢妄动,第恐逗引我师轻举,别为诡计,以图小利。
今已师老,虽谍言自淮北津运粮食前来,理亦难继。
或闻已相食人,势岂能久?
若诸将能察知敌形,张俊杨沂中和州进击于前,刘锜刘光世之师出巢县,由昭关山旁捣其胁,韩世忠泗州真□□春,断其浮桥,岳飞□□黄出蔡州顺昌府绝其归路,必可使只轮单马不回。
几会之来,间不容发。
臣忝使一道,为国藩篱,外有长江之守,衰懦不武,不能少伸毫末,以副责任,区区管见,不敢自默。
伏望圣慈特赐详度,如可采取,即乞速命诸将并力合谋,克日定计,少缓即恐遁去。
虏前此频年屡入,践蹂两淮,既议讲和,又辄败盟,盖缘猖蹶,每来得志,无所忌惮。
匈奴为边患,文帝发怒,绝其和亲,晁错言其冬必来南,壹大治,则终身创矣;
来而不能困,使得气去,后未易服。
此正今日虏人之势,惟陛下垂惠财察。
干冒天威,臣无任惶惧激切屏营之至。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奏乞乘势收复寿春顺昌府宿州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七五、《石林奏议》卷一三
右,臣准淮西宣抚使张俊等公文,今月十五日节次分路杀退虏骑;
并据诸处探报,番兵已暗有遁走,大军迤逦前去追袭。
窃惟狂寇狃于常胜,辄敢轻入重地,虽丑类猥众,桀黠头领竭国远来,然士马疲困,粮馈不继,震以王威,理宜破灭,实中外之庆。
今若张俊等追击于后,韩世忠岳飞等邀阻于前,自可尽行扫灭,永绝后患。
万一跳驰疾趋,或得窜逃,官军追趁,不能尽及,有获幸免,则不可不乘此士气,先次收复寿春顺昌、宿三州,以固淮北,徐图进讨中原。
江淮形势,正南北咽喉之要,必先得寿春顺昌、宿三州,与泗州连衡,然后淮可保;
淮可保,然后江可固;
江固,则二浙自此万分无虞。
若不便经理三州。
使虏或得休息窃据,则向去入夏,攻讨倍费兵力。
几会正在于此时,不可少缓。
臣封疆之守,采之众议,显见利害,冒具奏陈,伏望圣慈更赐睿察。
干犯天威,臣无任惶惧激切屏营之至。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奏遵禀桩办救援军粮劄子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七六、《石林奏议》卷一四
臣今月十九日酉时,准十八日卯时御前金字牌递到御宝封,降下亲笔处分付臣,以韩世忠濠州独当兀术,委臣极力应副张俊军救援军粮,并遣得力官就便措置李若虚所运米料于镇江府等处支发。
臣已具奏知禀,恭依施行外,契勘目即张俊军已于十六日班师到府,寻具公文取会张俊军行次第。
续准回牒:「金贼已于十一日过淮,尽数起发前去,淮西一带并无贼马。
本司军马并建康府,已具申奏朝廷」。
臣除已一面行下所分定漕臣李仲孺张杲预先桩办合用军粮,计度水陆所运,候见得张俊军的向去处,火急遵依圣训遣发,不敢有误大计。
臣无任惶惧激切屏营之至,谨再具劄子奏闻。
谨奏。
堂白乞降盐钞淮南京畿收籴劄子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七八、《石林奏议》卷九
访闻淮南京畿去年种粟甚广,冬春之间,金人驱虏彊壮过河,夏田成熟,收多食少,谷价甚平,小麦一斗一百三十省,大麦一斗八十省,一斗七十省。
今年江浙夏旱,常赋必有蠲减,常平米所积不多,又合赈济出粜,窃恐州郡仓廪愈空。
若委官淮南措置,量给盐钞五六十万贯,就宿、亳之间召募客人入中见钱,收籴前件三色斛斗三四十万石。
宿州汴河顺流直至扬、楚亳州由涡河入淮亦可至庐州泗州
逐旋般运前来,充韩世忠张俊两军食用,可省江浙米价三分之二兑留封桩,仍免水脚舟船般运之劳,似为利便。
若朝廷不欲于新疆籴买,自可明降指挥,以常平之意,作体访淮南谷贱,或致伤农,令有司量增价籴,以为民利。
虽于见价不无少增,亦比江浙收籴般运,利害相倍。
乞治诬谤韩世忠之人奏 宋 · 章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三
臣今月二十二日,本台据检校少师武成感德军节度使、神武左军都统制韩世忠状,缴到进呈劄子一本连粘在前。
臣初见关报,给事中陈戬累乞宫祠,遂蒙恩除职与郡,其后颇闻因论执政、枢机之臣于都堂枢府,便衣燕服接见将帅,坐此补外。
今据韩世忠劄子所论,则又可骇。
无而言之,则世忠所闻之误也,陛下当召至便殿或谕以温诏,开释其疑;
有而言之,则世忠所谓乞行根治嫁祸之人者,安可但已也。
夫敢于陛下之前造为世忠之语,因以进退从官者,陛下固知其人矣,乞降姓名于外廷,俾付有司密行推究,大正典刑,以绝后来诬谮之路。
孔子曰:「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焉,可谓明也已矣,可谓远也已矣」。
将帅之臣,人敢诬谮,以误陛下之赏罚,其间如韩世忠能自陈其区区以昭雪其诬谤者,能有几人哉?
若怀疑不释,不能自言于君父之前,而与士大夫结为仇怨,或与造言之人私相报复,则祸乱之萌,有不可胜言者。
今世忠能言之,陛下又为别白其是非之所在,则君臣之情固已无间,文武两班诚好相接,谮愬之言非特不行,又将陈露矣,岂非社稷之福哉!
伏望睿明下臣此章与世忠所陈,密与大臣措置施行,不胜大幸。
论招降盗贼劄子1131年11月 宋 · 李光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九、《庄简集》卷一一、《宋史》卷三六三《李光传》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闻之《书》曰:「火炎昆冈玉石俱焚
天吏逸德,烈于猛火。
歼厥渠魁,胁从罔治」。
太祖皇帝创业之初,盖用此道,故能混一区宇,平定天下,其本在乎得民心而已。
国家自靖康以来,因金人内逼,百姓失业,无所得食,弱者转徙乎沟壑,强者结集为寇盗,固非有雠主嫉上之心,特出于不得已耳。
若抚循有道,驾驭得术,因其讴吟思叹之心,广开招怀抚纳之路,民皆吾民,土皆吾土,则陛下建立中兴之功,不啻若反掌之易。
曹成、张用、李宏、马友、刘忠、孔彦舟之徒,各拥众数万,跨州连邑,荆土骚然,比之敌人,尚可以游说动也。
况祖宗德泽在人,陛下宽仁得众,倘能降咫尺之诏,遣一介之使,布宣王灵,开示德意,又以实利及之,彼不为我用,尚何为乎?
臣观自古创业中兴之君,未有不藉此属而能得天下者。
汉与楚大战彭城不利,隋何说黥布发兵背楚,卒灭项王
关西光武为铜马帝,正以受降群贼耳。
魏武黄巾三十万众,遂定中原。
今朝廷兵力寡弱,议者乃谓盗贼不可保恃,持必杀之说,臣所未喻也。
李成破败北走,刘豫群盗稍稍革心,倘因斯时显用一二酋豪,以风厉党类,必递相歆艳,以次归降。
伏望陛下断自圣心,因孟庾韩世忠出使,谕以此意,勿以多杀为功,而以招纳为本。
仍乞别选漕臣一二员,下荆湖,专切应副粮食,汰其老弱以散处淮甸,收其精勇以防守江津,蔽遮金人,兴复中土,是谓一举而两得也。
守禦大计状1137年 宋 · 李光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一○、《庄简集》卷一二、《宋史》卷三六三《李光传》、《永乐大典》卷一四四六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三、《南宋文范》卷一二、光绪《上虞县志》卷四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温州市
臣以孤蹇无能之身,蒙陛下起之流落放弃之中,更历内外,浸冒器使,十稔于兹,布衣衡茅之士遭遇如臣者,果几人哉!
顾惟天地父母之恩,虽碎首屠肝,岂能称塞。
臣到任未几,恭闻大驾移跸平江府,将亲御戎辂,誓师两淮,此臣捐躯效命之
念方拘縻郡绶,留滞海滨,上之不能吐奇策以佐军谋,下之不能执干戈以卫宗社,乞扈从则贻干进之讥,献谋议则兴空言之诮,夙夜忧愤,莫知计之所出。
臣闻忠臣不以出处二其心,正士不以险夷易所守。
臣岂敢预忧小人不根之言,遽有所畏避哉!
况臣陛辞之日,陛下尝许臣以言,傥有所见,其忍缄默?
臣伏睹关报,刘光世张俊捍禦大敌,三捷继闻,海县流传,孰不庆幸?
然臣闻强敌拥兵淮、扬、宿、亳之间,坐观胜败,此其志不浅。
赵充国之击羌,以残灭为期,孙权每戒江上诸将不贪小利。
臣是以未敢以诸将奏捷为喜,而方以金人大队深入为忧。
昔杨珉问朱伺曰:「将军前后击贼,何以每胜」?
曰:「两敌共对,惟当忍之,彼不能忍,我能忍,以是胜耳」。
汉祖项羽对垒,晋宣与诸葛亮相持,方形势未便,孤军远来,未尝与之争锋。
周亚夫深壁以却吴军,光武坚营以降铜马,此皆已事之验。
臣观今日敌人布置,必有主谋,愿陛下勿轻此战。
今朝廷所恃独一韩世忠,彼必以精锐当之,而刘麟辈出没光、黄、庐、寿间,以牵制诸将而分吾力,金人必自淮、阳以入楚、泗。
若社稷之灵,世忠足以禦之,则无复事矣;
万一众寡不敌,便有瓦解之势。
楚屈完齐桓公曰:「楚国方城为城,汉水为池,虽君之众,无所用之」。
魏文帝广陵,见波涛汹涌,叹曰:「此天所以限南北也」。
兵法谓善守者敌不知所攻。
今陛下已据东南形胜之势,敌人万里远来,投兵死地,利于速战而不利于迟久。
今不务持重而誇一时之功,决一旦之命,臣恐正堕敌计,非策之得也。
臣狂瞽之言,曩备数从列,方燕閒进退造膝之语,所谓万全之策者,尝为陛下陈之矣。
金人往年入境无所得,去冬又无所得而去,士马折伤固已大半,异时虽欲复驱众攻我,孰肯为用者?
此乃坐制强敌之术。
臣愚伏望陛下戒敕诸将,各务持重,不过隐忍三两月间,彼师老食尽,然后广设方略,出兵遣击,或邀其归途,我得胜算矣。
伪齐恃金为强,金人既退,则刘豫父子岂能立国乎?
复祖宗之故疆,还二圣于沙漠,当在此举,惟陛下特加圣虑。
臣狂愚冒昧,无任惶惧激切待罪之至。
谨具状奏闻,伏候敕旨。
高祖韩信论将故事论任将状 宋 · 李光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一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九
臣闻自古帝王欲创业中兴,未有不先收揽威权、驾御英杰者。
扬雄曰:「御得其道,则狙诈咸作使;
御失其道,则狙诈咸作敌」。
高祖不善将兵而善将将,故之流咸为我用,卒破秦、项以有天下者,尽驾御之术也。
今陛下所与图中兴、摧大敌者,不在张、韩、刘、岳、吴玠等数大将乎?
陛下欲尽驾御之术,则于此数人者,当使恩威并行,其心悦服,然后可以制其死命,得其死力也。
臣观诸将各有所长,不可偏任。
如张、刘之持重,韩、之骁勇,政在陛下区处驾御之耳。
韩世忠岳飞其实未立尺寸之功,宠任之专,恩数之隆,锡赉之厚,莫与为比,而阴拱傍观者,惟幸其不成功,其势不得不重。
彼重而我轻,一旦有急,势必偃蹇。
况张、刘二军,士马器甲实精锐犀利,光世宜稍加任用,与世忠相肘腋,动则分路而进,急则画疆而守,兵声既广则势张,敌所备多则力分,而我得胜算矣。
张俊虽若畏懦,其实有谋,陛下尝委以宿卫矣。
今所谓中军者,独巨师古数千人,皆乌合之众,神器所在,寡弱如此,岂所谓防微杜渐、折冲消萌者哉!
臣愚欲望陛下深诏大臣,别议万全之策,使韩、刘、吴、岳分诸路以守边疆,张俊拥全师以卫王室,庶几爪牙心膂,各尽其用。
委任之际,无偏重之患,时出异恩,使大憙过望,此汉祖将将之术也。
滕康初任执政封赠制 其六 母常氏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六三
父母之有令子,犹国家之有良臣,皆人之所愿然也。
今吾用康任枢管之事,而实汝之所生,盖同其庆也。
其追封之典,顾可以不厚哉?
具封某氏,出于名家,端静有法。
配黔娄之德,盖尝以道而相安;
生仲之材,非止于先而无愧。
既有柄朝之命,宜疏饰壤之恩。
荒千里之新封,发九原之潜懿。
荣魂如在,茂渥其承。
韩世忠起复检校少师武成感德军节度使制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六七、《浮溪集》卷一一、《宋四六选》卷二、《江右文钞》卷二
朕遭百六艰危之后,赖二三枭俊之臣。
跪推毂而遣将军,守境既腾于戎捷;
歌出车而劳还帅,酬勋敢废于邦彝?
爰锡赞书,用孚群听。
具官某勇闻天下,气盖关中,堂堂将种之英,凛凛军锋之冠。
行己恭而事上敬,蚤服周行;
临机果而料敌明,屡扬伟绩。
昨属交侵之警,俾屯要害之区。
蓄锐以须,鼓儳而击。
纵精兵于数路,若珠走盘;
挤劲敌于长江,如杵投臼。
坐以中坚之整,成兹南纪之安。
威行而海内息肩,师胜而国人属目。
是用兼隆徽数,特奏肤公。
出拥齐旄,易两镇提封之大;
入乘夏篆,视三孤绝等之崇。
申衍采封,陪敦井赋,以永旂常之载,以昭帷幄之成。
于戏!
武能威敌者,将帅之荣;
赏不踰时者,人君之信。
惟忠力可以任安危之重,惟谦冲可以保富贵之终,勉图而休,毋废朕命。
韩世忠除两镇节度使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六七
提貔虎以振天威,罙入山川之阻;
取鲸鲵而摅国愤,永为宗社之休。
既执讯以来归,宜酬勋于不次。
肆颁明命,敷告治朝。
具官某事上朴忠,临机英果。
禀刚故俗,甘陈兼六郡之良;
决胜重围,飞羽有万人之敌。
蚤备师干之试,旋膺斋钺之除。
岂惟蹇蹇以匪躬,每见多多而益善。
昨属时巡之遽,因成国步之艰,群小窥朝,元凶干纪。
既罪人之未得,斯王旅以徂征。
迎敌鼓行,靡待前茅之侦;
擒囚归报,遂成独之诛。
华夷由此以知威,天地为之而卷祲。
凯歌一奏,盟府交书。
是用取累朝最盛之规,加两镇久虚之幄。
视班亚保,升爵元侯
增邑食于爰田,衍井腴于真赋。
并为异数,用表元勋。
于戏!
见无礼于君,尔既殚于忠荩;
归饮至于庙,我何爱于宠褒
惟功名烈士之始终,惟爵禄有邦之劝沮,尚图后效,更掩前休。
按:《浮溪集》卷一一。又见清抄一百五十卷本《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九○,《新安文献志》卷一,《古俪府》卷一○,《八代四六全书》卷二,《宋四六选》卷三,《江右文钞》卷二。
检校少师武成感德军节度使充神武左军都统制韩世忠加恩制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六七
朕躬帝亲之飨,合丘泽之祠。
一纯二精,幸拜熙成之贶;
千乘万骑,孰宣拱扈之劳?
我有劲臣,宜膺徽数。
具官某忠不辟难,勇常冠军
先人有夺人之心,进则奋沈雄之略;
尚贤无自贤之行,退而皆名义之谈。
两镇节旄,视三孤之皮帛。
军律整甚,王灵赫然。
斥堠而省文书,士皆为之乐死;
儆师徒而讨乱略,疆由是以少安。
比修重屋之仪,尤谨周庐之卫,祝嘏所告,君臣则同。
乃增井邑之封,仍衍赋租之入,爰示旌忠之义,以均受胙之休。
于戏!
心膂爪牙,方资筹策之胜;
櫜兜戟纛,益耸威仪之瞻。
惟满盈天道之所亏,惟正直神明之所听。
服我休命,钦哉惟时。
按:《浮溪集》卷一一。又见清抄一百五十卷本《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