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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丞相 其四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七九、《浪语集》卷一七
即日春序已阑,和风叶律,恭惟致君格天,填抚夷夏,神之听之,钧候动止万福。
某伏审明扬大册,进位公台,正宰司之名,还治古之道。
天人同庆,知太平之有日,宗社寔幸,苍生寔幸。
某受知诚不世有,宜不敢具文申贺,自同众人,抃蹈之私,言不尽意。
某伏自浮光、齐安尝三奏记,并以循问所见,累申庙堂,方惧不称之诛,仰蒙朝廷卑听,按治所列。
彼方进律留卫,而终致之于理。
上论君德,齐成汤之不吝;
下视孝宣,综覈有所不行。
于伪增户口之王成,俾为格心之道伟矣。
某不敢自谓光华之远,然而沈冤获伸,免于辱命之愧,生成之赐,未足云也。
某冬春之交在并淮时,窃睹流移略已安定,决计归矣。
正月间抵齐安,乃知蕲、黄之间,尚有皇皇然未知所适者。
既将使指,不敢匿其所见,因留逐急赈赡,仅能置立二十馀庄,已具劄状具申,不复再三尘渎。
仰蒙委寄至重,所及至微,兼属春深,流移亦止,已无复可为者,急欲申请还奏,而有旨覈实垦田。
未到州郡,不欲第取文具,须得亲行,度五月间,未蒙汰行,当得谋上计尔。
是行虽恨假节之晚,不能推广德意,然而所费亦幸无几,饥民赖以全济,而盗贼为少,旷土得以少辟,而垦田颇增。
居人知包占之不得久荒,即谋自耕其地,渐以充实。
淮甸在蕲、黄之间,所益不鲜,有以上知。
规模宏大,诚非单见謏闻所及,黾勉从事,然后知其利耳,幸甚幸甚!
某循行虽未及舒、蕲二郡,其初得之道路,年亦荐饥,其民未免流移,又苦和籴难办,方欲具禀求剸其数,已闻有旨罢籴。
仰见耳目之广,爱人之至,祗服感叹不能已也。
某区区之迹,又须一走淮上,驱驰道路,恐禀目之不能嗣贡,惟幸察之。
觐侍尚有两月之赊,敢乞粹养天和,俯遵时令,为斯民社稷珍重,以迓上公之拜,慰天下心。
其五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七九、《浪语集》卷一七
即日夏气将中,薰风戒暑,恭惟德叶神天,道行夷貊,钧候动止万福。
某昨在齐安,伏闻显册元台,正名宰府,尝具禀目专人申贺,必已关钧听矣。
某无似之迹,仰赖钧芘久长。
官庄既已讫事,流移渐次安帖,以三月二十六日齐安,取道蕲、舒,复自六安东入安丰,遂抵濠梁
四月二十五日合肥,所睹淮甸人情极安,有如罢和籴于舒、蕲,免诸郡之上供,若吏若民,莫不鼓舞。
君相远见万里之情,知其疾苦,怀宁庐江,召之审察,尤厌物议。
然在龙舒鼓铸之事,许守、韩令尚须一人涖之。
浮光新守之来,闻以财赋为急,此郡独稍充足,似不须尔。
至于权官支过,僚寀请给,例皆追而夺之。
虽今未闻他过,要多不近人情。
光民每望得一文吏,病于无法久矣。
宋守仰蒙朝廷究问,竟以忧死,何不自爱如此,却可怜念。
其弟端臣,又蒙天狱穷治,远人闻之极感。
事明之后,出三人于井,官司既为收葬,归正具知恩意,醵为佛事荐之,竞言来归,气始得伸,鼓跃于下。
某将命无状,于闻见不敢壅阏,不相知者或谓生事,政烦丞相察之。
仓司之来,公移皆称面奉圣旨,措置民兵,收买战马,且欲拘籍归正强壮。
归正人诚可用,存浮光者类多散处,惟光山一县有数十户聚居。
濠梁者近八百家,分屯州之东西,为八总首耕淮湾间,以土人耿成统之,众极信服。
安丰者有数百人,聚居花靥镇侧,已总水寨人数;
居村落者亦不减一二百家。
每苦土人包占荒田,不容请佃。
昨有一百二十二人陈状理会,而寿春知县每患苦其难决,亦有劄子乞为措置。
某不避专辄之罪,不复申请待报,与赵帅议,已遣张唐卿往拨包占荒田给之。
某固无所知,窃谓籍之必骇,使有常产,是乃久安之策。
濠梁团结颇有法度,无非强壮,意者不若安之。
买马之难,濠梁、浮光已有前鉴。
近两旬内,闻下蔡有卖马被诛及逃来者,又有过淮窃马而伤人者,虏将寄声索马,幸获而归之。
若此所为,前此不一,继今恐盗马者益无顾惮。
国家宁乏此者?
异时生衅,或不可知。
民兵固有可为,昨询水砦添招人数,尚皆散处村疃,缓急卒难收合。
民有丁壮,类皆窜名避役,而总首所统,益削寿春差役,已及二丁之户,年岁之后,且至单丁。
既非教阅之兵,初与田夫不异,未知今来经画何似,不敢亿度。
然闻前此治郡,人实安之水寨,旧颇纵横,近稍知畏。
郡界盗贼希少,赏之固宜,代以高夔,必能安辑其下。
薄闻财计旧赖斡旋以济,兹亦未易为也。
传云虏大起夫,导卢沟河,凿山踰三十里,南达御河,会河入泗,上接燕京,意不可量,民不胜扰,安知天意不以开圣人邪?
政须有以应天,然后功可为也。
人事未修,而敌河道通利,亦不可不豫防之。
某小官疏远,不当琐屑尘溷,既蒙恩遇假节,不敢不罄所见禀闻。
庐州三十六圩,赵帅经理备至,流移皆受实惠,顾以小小帐状未集,未敢告毕,已治图册,或携以归。
某本拟事讫便还,以十四日安丰,接漕司关牒,闻有覈实麦田之命,因留取会。
今过旬矣,虽未被受省劄,然不敢缓敬,已备坐行下,不敢辄归。
大抵淮南之田,请一而包百,耕十而言一,覈之则不可胜覈,况复大摇人心!
某既蒙使令,不敢只取文具,必取自通正数以复于上,然亦未可便谓能尽其实,伏乞钧照。
尚赊侍见,敢乞为道为时,为苍生珍保冲粹,亟正公师之位。
其六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七九、《浪语集》卷一七
炎夏方中,南风阜物,恭惟燮化格天,盛德神予,钧候动止万福。
某前月二十九日尝具禀目,附递申覆,度无浮湛。
三十六圩并黄州官庄,仰蒙庙堂假借,资帅漕之叶力,幸已成集,流移亦止。
奏计图册,本欲持归面纳,与赵帅议,意君相惠念流移之切,不容淹缓,某以有覈实麦禾之命,尚须一两月留,不免先遣职级覆押,并取流移人数,置册持上。
流移数不止此,上户往往不欲以己招客闻于有司,兼复舒、蕲之间往来不定,以故村保所供止此尔。
某将命亡状,不能推广上恩,所及之微,言之有腼,旷败之责,所不敢逃,尚赖钧慈鉴其奔走微劳,力赐保庇,脱于罪戾,则终始包容之惠,如天之覆矣。
二处置庄,干置差官,非祗六员,择其宣力勤劳甚者保明,有如张唐卿西蜀之良,高夔秋浦之望。
齐安官庄,全藉唐卿以办;
之才用,未可以书生易之。
仰惟当宁急于人才,所知诚不敢掩,敢望洪钧橐籥,不使遐弃,言不以人而废,亦万化中一助也。
淮甸官吏,视他道加骫骳,而县邑为尤甚。
某半年所历,求一稍稍可与言者已不易遇。
蕲水知县王虎臣者,质直能任事,吏畏而民怀之。
前宰光州定城,颇有去思之爱。
某委以齐安牛具,办于旬中而民不扰,又皆便于农家之用;
津般而至,亦自有法。
某方欲以有政告,而王以强项取怒州府,既缘公事罢斥,因不敢言。
濠之定远县于仿疏通而强敏,先已蒙恩再任,行五考矣,爱民律吏,治如一日。
淮甸胥辈,例有不肃,仿之纪纲号令独明,劝课之方尤有条理。
非某赈赡置庄所及,兼且成资磨勘,不复上其治状。
是皆素不识面,愿备药笼中物,顾虽狂易僭越,不敢一毫私也。
赵帅守藩,适当旱饥之后,无法之久,临民抚军,威德兼用,兴除利害,皆有实迹。
故虽甚远支郡,人情莫不向之。
赈接流移,自饮食医药以至薪䕠之类,罔不周悉,赖以全活众矣,可为朝廷审于择帅之贺。
赵以亲老不安,边塞殊不便于侍奉,深欲求去,尚赖庙堂念之。
某仰蒙希世特达之知,无以论报,傥有闻见,便欲以补四目之明,不顾己之寒微,惟钧慈情恕之耳。
某驱驰之久,不敢告劳,然而寒暑再罹,罢顿极矣,实无所补,仰报知遇之隆。
加念贱室宿病未瘳,小儿亦以疾告,乡来不敢辄顾私计,惟今或可请尔。
敢望曲加矜念,俾某早成归节,虽有兹愿,然亦非敢望也。
干冒战灼,万丐怜之!
淮西王枢使公明1172年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浪语集》卷一八
即日春序向阑,和风叶律。
恭惟衮绣徂齐,棠阴蔽芾,神明赞相,钧候动止万福。
某去岁在都,伏睹枢极之拜,窃与斯民同庆,加以久失奏记,且欲候问兴居,叨冒京职之除,亦当陈谢恩纪。
家贫不能遣力,辄于置中冒贡函笺。
方以浮沈为念,伏蒙钧翰宠答,非惟慰籍甚厚,亲札盈纸,谦抑过宜,非所得当。
感荷之剧,以为王公顾遇末列,古则有之,世道浇讹,此风之不作也久矣。
一闻正始,心目为之开明,乃知宏之在人,甚幸甚幸。
前闻钧履微失调卫,每恨不得日亲医饵。
窃知喜遂勿药,固宜天之赉予善人,翘望悬悬,慰怿大矣。
某区区之迹,自去秋中效职都下,一谢宰辅,不敢复再见之。
十一月初,上以江湖饥民流移淮甸,而光州告多有北人归正来者,忽俾赈赡安集,不敢辞难。
岁除方抵浮光,问归正则无有,但缘中间遣许安道者持金钱宝号入北,事泄于咸平,狱辞所连,凡十七郡。
有十数家避祸将家渡淮而来,郡中遂括旧归正人二百馀家以方至告。
又其守将宋端友者,被命买马,杀人而夺之者三,不免具以实闻。
颇闻有力强甚,不敢自为身谋,天子英明,已下之廷尉矣。
元宵齐安郡,问流移则已晚,转而之四方者不可胜计,某皆不及见,独收无所归者仅四百户,于旧州之东北,聚置官庄二十馀处居之。
春事已深,流者渐已安定
先于合肥兴修三十六圩之利,西来付之赵帅,得报亦稍就绪,但缘兼覈垦田未遍,又须一至沿淮,只旬日间当东,计还奏之期,必夏中也。
湖外饥歉,伏蒙移赈粜,兹三代事也。
大臣以天下为度,于今方一见之,故吏门生有光荣矣。
夏口赈民虽甚无法,然而米价赖之而平,活此一方,为德甚厚。
春雨时降,自此当少苏也。
某至淮上流,闻此夷困于蒙古鞑靼,凡女真之守州郡者皆充将帅之任,率以同知涖事。
而沿淮被边,去冬颇有游骑出没,又于上下表里置铺相接,每铺十人,九枪一牌,若以我为虞者。
其被祸来者具言河决垣县,东贯济、宋之间,合清泗于彭城,流分九道,卷埽千里,骚动纷然。
某谓通泗渎,凿吕梁,开石门,皆古用兵中原尽力而为之者。
天道如此,非无机会。
然察淮壖虚弱之甚,边臣陆陆,无可望以功名者。
河流南北通共,惟今未必有加于彼,兹在可虑。
观其置铺之役,乃若齐之敲冰备周,尝告庙堂,谓有谋人之心而使敌人疑之,难以速得志矣。
不知关陕之地事势何若?
仰惟规模先定,必有不可易者。
不敢隃度,敢祝敬之而已。
某所见如此,不敢不具言之,僭越轻狂,必蒙恕察!
淮西梁右相1172年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浪语集》卷一八
间者获侍閒燕,尝进瞽说,伏蒙钧听不以为非。
将命去之,未毕前议。
兹承爰立之拜,乃不克面布悃愊,欲报之德,不能自已,愿竟其说,庶有补于万分。
丞相今已正位左,虽解事之名不容多取,至于进退人物,自当有以耸服天下。
人才盖有定论,惟无责备乃可。
人非大圣,谁能无入而不自得?
惟在处之各得其当。
一世之士,信足了一世用,有如长短易置,小大倒施,无适而宜,夫何才术之见。
若用人者皆如韩滉之于故人之子,刘晏以处请求之士,岂惟人人自尽?
故虽牛溲马勃,皆入医师之剂矣。
若夫举直错枉,自有所谓易简之道,拔茅以汇,惟在乎庙堂之上断而行之尔。
此事要非章牍可道,某遽言之者,以为相府急务,愿先百事而为之。
非蒙眷顾之隆,不敢狂僭如此,政须钧照!
湖州宰执 其一 1172年11月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浪语集》卷一八 创作地点:浙江省湖州市
已具劄状,禀本州添差武臣,路钤以下至进勇效士一百七十一员,军员五百三十一人,钱粮衣赐总计一岁共支钱十九万八千七百四十馀贯
岁前又添发下军员八十三人,增多二万四百八有奇。
乞将前件军员分下财用宽裕州军养老,或量拨钱粮物帛贴助本州支给,仍乞豫戒诸军,今后免将拣汰军员使臣发下本州收管,亦乞照应,免有添差。
某不敢缕缕渎尊,只以添差总管路钤、路分并将副计之,虽员数不至甚多,为费已大。
本州先管将副、州钤辖路分都监添差八员,请受之数不等,每月各不下七八十,供给皆八十
数月以来,添差益众。
如总管宣赞舍人刘炎路钤辖武经郎黄彦节,供给钱皆一百五十
州钤辖武显大夫昌朝等、准备将武节大夫马全等,皆八十,而请受不在兹数。
大者略计月俸供给、月节馈遗之类,每月不下三百文,小者一百七八十文。
一岁计之,总管路钤一员至三四千缗。
本州用度不充,朝廷素所知也。
刘炎黄彦节等,久居本州,皆有田宅,如此过分陈乞除授,庙堂无自而察,窃恐本州去都密迩,寄居极多,人人效尤,州郡益困。
某不敢便有申请,欲望钧慈矜念小州,将此等官别赐区处,以宽郡之急迫;
如日后更有添差,免于本州驻劄。
所有续到军员八十三人,并乞特与改拨他郡,或量赐支拨,应副施行。
干冒钧严,下情无任皇惧之至!
宰执 其二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浪语集》卷一八
试郡百忙,不敢无因奏记,惟是斗山之仰与日俱积,乐与州人涵泳圣时之泽而已。
某不避僭越,辄有迫切之恳。
本州军粮并无苗米可办,以此岁计极窘,籴米七万一千五百馀硕,约用钱二十一万四千馀贯
前例系将乌程归安两县折丁钱十三万收桩贴助籴买,每丁旧催纳钱一贯二百五十文省。
去岁均减,每丁纳钱五百文足,岁计减落五万八千馀贯
今岁当催七万一千九百馀贯,已是大段欠阙。
近方催理,却据逐县缴到去年户部减放印榜,许将去年折丁未放以前人户先已全纳之数,并于今年钱内折除。
会计今年管催折丁钱止有二万三千馀贯,委是月粮支遣,全然无以收籴。
某不敢过有陈请,已具状申朝廷,乞于上供折帛䌷绵钱内取拨四万八千文充理豁。
乾道八年折丁钱补填九年少阙之数,贴助本州籴米应副月粮。
又某昨以镇江军中拣下军员八十三人,日近添差总管路钤将副等员,岁计支钱三万馀贯,申乞均拨上项官军下。
财计宽裕,州军屯泊未蒙行下,适者又准朝省发下,乞就本州养老。
三辈略计,本州岁失二项丁钱十一万,却有增起,合支三万,并大礼赉钱二万馀贯,通计阙钱十六万,委是不容措置,无以枝梧。
伏乞钧慈俯从申请,少宽一郡目中之急,不胜大幸。
某复有悃愊干冒,本州财计略可见矣,诚得明健长吏,未易料理。
如某才力素薄,前此未识理财。
自被误恩,不敢不力,每事撙节,补苴罅漏,其取诸民者已无一孔遗利,不可措手,略无见效。
五技已穷,形瘁力单,下血不已,虽勉强应接,然实惫甚。
得蒙钧慈矜念,特赐陶铸祠禄,选择有心力官救此一州急阙,嵬琐之迹得少遂所安。
傥脱罪诛,免令委顿,终始大惠,何有穷极!
不然,日又一日,他时手足尽露,虽欲帡幪宽贷,嗟何及矣!
某素非避事辞难者,自以力之不足,知难而求退耳,实非敢有他望,正赖哀矜及此,某不任卷卷恳祷之私!
其三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浪语集》卷一八
某蒙恩试郡,罢于百役。
虽时时以职事申恳,而禀目之贡寖以阙然。
节彼岩瞻,未尝一日不在黄扉之下。
眷知之有素,必不以疏慢责也。
某节前叠以祠禄并经总制钱分隶溷渎钧听,二事皆非某敢为私请。
贰车于某,初无一言之忤,其人才力亦高,但缘以趣办为能,不暇存厚下之说,场务败阙,料理稍成端绪,辄为掣肘伤事,其他可容也。
至于庭叱官吏,专阁请给,追须纷沓,鞭扑嚣然,在长吏不能无惭,当避之尔。
分隶之事,禀劄固详言之,利害不祗一州,所系实重。
想初言之甚易,故未察而从之,庙堂已知其详,不难改也。
比得吴郡丘崇劄子,亦谓焚林之田夫岂不知,特冒行之不顾尔。
丘不欲为事首,必须亦请于朝。
丞相身佩安危,几微不可忽也。
某自诡从之而不辨,必斥;
不从,劾中以他事,亦斥。
等斥尔,孰若一为丞相辨白?
雅蒙许之诚实,或幸俯而听之。
某辱知素深,吴兴幸未阙事。
比者和籴六万,贴钱已万六千缗,四万续科尚未籴也。
户部于民间所自籴米,亦令本州发纲陪费,亦数千缗,未知继此云何?
惴惴然尔。
郡计素乏,冬来场务皆索本柄,春衣二万,军粮酒秫数皆六万,常年皆自夏中积聚。
政承阙乏之后,凡百用度,尽解目前之急,坐是失于桩办,大惧入春之后,手足将俱露矣。
今不得请,且累知人之明,万丐矜怜,毋强之以所不能也。
湖州梁右相1172年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浪语集》卷一八 创作地点:浙江省湖州市
被遇特达希世之知,超躐之用,厖恩次骨,不复多谢。
惟是霅川号为佳郡,且有浙西道院之名。
南渡已来,官守数易,纪网法度荡然无统。
兼复衣冠丛萃,应接不暇。
近年之在政者持书生之论,末理财之说,士夫奉稍拖积,数月省府上供亏数十万。
赖单守继其后,厉威严,振条目,虽能解目下之急,然实未有赢馀。
其行有积钱数万缗,皆经费耳。
迎送支衣之后,已复枵然。
某到官之初,滞事山积,戴星出入,食息不暇。
押到词诉,不复循间日之制,简稽决事,期暮而讫。
阅月稍觉渐就绳墨,但无如财计何?
所赖燮理天和,岁事尚或可望。
然必无逃旷败,不无望于覆焘之兼容也。
始以启状常礼,冒渎听聪,继蒙尊光宠荅,感荷之至。
念欲自具禀目,少布胸臆,顾左相未克通记,嫌于彼此之分,不惟不敢,亦不暇。
雅辱眷知之素,必蒙俯察之而不罪也。
某属者累具劄状,有请庙堂。
如倚阁之住催,积逋之分限,丁绢之折钱,于计司,略无利害,在民间郡县得免倒垂之急,受赐实多,一皆未蒙周旋,自此不免,嗣有陈乞,万丐钧念。
有如郡中可以黾勉就事,亦何敢于干政府也。
只如和籴一事,本州苗米止五万斛,常州三十四万,今岁抛降皆六万硕,既不均当,复欲以三千省银、会高估籴取足斗,一硕银作三贯五百五十、会子七百七十科折,亏折之数,不待辨而后知。
即令尽支实钱二千足籴一省硕,犹恐未当本价,况如此耶?
去岁和籴殃民,中外纷纷,如此不可不计。
诚使朝廷无惜小费,使当官者皆得展尽以供公上之求,何事不可为?
况损益能几何,须使下人愁叹?
往往事又不集,卒取君上之讶,亦何为也?
丞相念之。
左相出帅西方诸侯,丞相独秉钧轴,中外责望,非乡时比矣。
某外官人微,不当有所陈述,顾蒙知爱甚宠,怀不自已。
窃谓某去年审察所上公仲连赵烈侯事,诚致君之要术
事无大于是者,惟详复而采之。
僭越妄言,徒为愧畏!
湖州枢使王观公明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浪语集》卷一八
即日初春薄寒,伏惟浩养琳宫,神天是予,钧候动止万福。
某伏审抗章远引,帝享其诚,均逸祠官,宠班书殿,伏惟欢庆。
窃以国朝西府之任,自非元老不居,人臣之荣,无加是者。
前辈处此,能全归洁之义,未可以一二举。
自匪浮云富贵,以道义为重轻,主眷方隆,何有脱屣之事?
廉顽立懦,未足言也。
时事方日新,甚有怀杞人之忧者。
晋公去矣,其将如苍生何?
中冬喜闻元戎之还,尝遣急足驰诣荆鄂奏记,尚未归报,不知已尝彻钧听否?
日俟衮衣归国,与社稷苍生共依洪庇。
旌车柅于中道,可胜怅惘之诚。
伏睹丐去之章,不审钧用迩来果何所似?
天之辅德,自应勿药有喜,少少末疾,想今遂脱然也。
惟是不得亲候兴寝,怏然于怀。
某兹繇啄抱之恩,承乏辅郡,疏拙不详赋政,大为催科困苦。
虽戴星出入,曾无毫发之效,黾勉就事,不敢告劳。
但缘去岁朝廷均减丁钱,岁失常赋七万,今岁折除已纳之数,又四万缗,而养老、添差、奉粮,岁增亦三万贯,加以郊赉二万,通阙钱十四万缗,虽使刘晏居之,未易料理。
绵薄处此,自应旷败。
见于庙堂丐去,未便得请,朝夕惴惴,以待罪斥而已,此外无足上烦钧念者。
以久不闻启处,拨忙特此诇问。
湖州四川宣抚虞少保1172年9月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浪语集》卷一八 创作地点:浙江省湖州市
即日秋高气清,伏惟戎辂启途,百神翊卫,钧候动止万福。
某恭审明扬大册,比秩三事,尽护诸将,分正西郊,仰惟庆慰。
某尝患数十年来廉耻道丧,士夫怵于禄利,汩于宠荣。
出处可观、进退以义者,寥寥乎其有年矣,往往蹈故袭常,恬不知怪。
虽有超诣之士,未必不无自见,夺于楚咻之众,犹或不能自解。
矧以公辅之重、万钟之禄,君臣契合,间无纤介。
顾遇方盛,褰裳去之,古闻其人。
保相既身之矣,廉顽立懦,尚何待乎百世之下也!
某自去秋误被收召,侍坐函席,便闻诲教及此,迄践斯言不易,介于三公,乃今亲见之矣。
皇上亲宠逾渥,三加弥尊,位之师保,遂分关陕,用宽西顾,诚曰旷世之盛,希阔之典也。
岂徒梁益之幸,太平之业在此行矣。
如苍生何,能无下士之见?
徐方平定,衮绣之归,如周公之任,定非晚耳。
天下寔望。
某在门下,东西南北之人尔,未尝有一日之雅。
自蒙倾盖之遇,取之眉睫之间,未尝干簉门墙,遽蒙拂拭之用。
自到都下,谊当自敛,既阅时不敢见,在常人之情必将怒而绝之,劳来择人,卒蒙假节,亡补毫发,亟被超躐之除。
归节旬中,便剖符此来,恩造如此,伦辈靡俦,虽保相为官无私,某何以取此?
未知所以报塞,徒怀愧畏。
到郡多事,第尝启谢万一,又廑谦尊宠荅,岂所宜蒙?
郡中积弊如丘,逋负非一,且欲事定自为禀目,以求一说,少布卷卷感刻,尚未皇暇。
白麻宣告,遽起万里之行,不得旅进拜辞,恨无羽翼。
凡百已具双牍,不敢再四渎尊。
以某之无庸,独行踽踽,洞无城府,屡憎于人。
未尝与物泛交,惟保相之知已。
朝路识面盖寡,冒居剧郡,才不副意,已为不可如何。
钧旆适西,自此动须掣肘,自知无逃旷败,将为门下累矣。
依仰墙仞,不胜恋慕之诚!
东南有可使令,无大小,愿备驱策。
湖州曾参政怀1172年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 创作地点:浙江省湖州市
即日岁晏凝寒,伏惟镇抚戎华,神明协赞,钧候动止万福。
某昨者不避僭越,辄以贰车害政申禀,丐祠禄以避之。
曲荷眷私,为之易地,旋拜真翰之赐,诲教谆谆。
自省何人,何以得此于庙堂之上!
顾惟虚辱,惭恧无地。
若齐倅亦健吏,但难为下,敌己而下或不能堪之耳。
颇闻甘泉中多贤之者,既尝推毂,无怪其为之助,自非钧慈悉力保庇,某反为挤陷必矣。
虽感激之心铭切肺肝,事关公道,亦不敢多谢也。
经总制钱之议,未审已蒙力行之否?
凡曾历州县者,皆知如此分隶可求增羡,然而前此版曹诸公无或然者,知其不可为耳。
此事大参居地官日,岂不明知如此分隶可求赢羡?
顾念郡邑穷匮,生民休戚,上关国家大计,故不为耳,非不能也。
设有可行之道,又何待乎今日而后行也。
某既缘齐倅,不无所忤,又先诸郡有此申明,户部见差狱子来追郡胥,且以条法为问。
前此郡县不尽分隶,固为非法,然而上供支遣,无非取于额外,是岂尽如条制?
然而上下恬安之者,顾不得已耳,其可复于非法之外,又为非法之取求?
应经总制钱分隶之法,其为废法不已甚乎!
万丐钧慈熟复,蚤赐收还,寔宗社苍生之幸。
本州郡计素窘,和籴本钱未蒙尽数支降,既多那移之数,又将无以接续。
累求贴降,丐赐奏陈,若令用度稍可支撑,何敢缕缕与朝廷较!
镇江澄汰老弱,本州得军员八十馀人,又不知使臣几何,计当亦不减此。
岁用仰给骤增数万,未知所以处此,不免又须申乞应副。
不任一事,每每僭干庙堂,谴斥之诛,俯而俟之耳。
某复有僭踰之恳。
本州穷乏异甚,岁籴军粮本柄糯米皆陆万斛,军衣亦数万数。
前此丁钱尚多,可以趱那籴买,况又籴买之直例于春夏收桩,前政当阙乏时,不免随手支用。
某又当其后,解倒垂之不给,丁钱已从减免,却有贴陪买发之数。
入春诸事交切,手足遂当尽露,已忤贵要,知不得免;
矧冒昧试郡,一切付之平心,干请类不能从,宁能无恶于物?
所望宫祠远郡之请,速赐俯从,免累知人之明,实成终之惠也。
无厌干渎,徒深战汗。
伏闻辅相之道感悟日新,事有至难,回天如响,非以精诚之积,何以格于上帝?
社稷寰县,蒙休至矣。
然某窃有愚见,敢冒陈之。
《周官》太宰职在正君,故其所统之属,五官之外无非在王所者。
此事寂寥已久,不可以力胜。
丞相致君有道,已有成绩,盍致明良之会,渐拔茅茹,以其汇征消长之于冥冥之间,兹万世之泽也。
若有司存,五官正,则莫不正矣,更乞钧念。
某蒙恩异甚,故敢言之(《浪语集》卷一八。)
致:四库本作「乘」。
湖州王枢密之奇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浪语集》卷一八
比者伏蒙钧翰之赐,仰荷谦眷之隆,严喻刘倅积俸。
本州属缘穷乏,限员,以次给俸,未尝辄踰。
如刘未免破戒给之,数多,不容尽如其请,已为支行一年衣赐、料钱三月,自后按月皆带支矣。
鲜少多愧,伏幸钧察。
某比缘同官强横,僭以宫祠远郡为请,仰蒙矜怜,俯为去之。
自顾何人,何以取此于庙堂之上!
感荷之至,铭在心腑。
某近复以经总制钱分隶申请,必巳仰蒙钧念。
此事不秖一州利害,寔系国命民财。
版曹主之既坚,以某独先诸郡有请,见遣狱级追逮,都吏见问以法。
前此郡县分隶,固不如法,然皆取于租额之外,民无所措手足。
必使尽如经总制司分隶一法,其为废天下法,不已甚乎!
方枢相秉钧,不可不赐深念,早收前旨,以幸社稷苍生。
本州窘匮异常,今岁和籴本钱未蒙尽数贴降,允那钱已万计,籴犹未足。
州之军食、场务、本柄岁籴皆六万斛,衣数万端,旧于春夏积钱,前政颇失桩备。
某虽粗了目下,来春每事交急,手足殆将尽露,将无所逃旷责。
此来忤物多矣,其何以善后!
傥蒙矜念终始,成其去计,感戴恩予,其有穷乎!
僭渎四三,战兢惴惴。
某不敢自取疏外,至敬无文,辄以尺纸通诚,伏乞钧照。
湖州镇江黄侍郎 其一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浪语集》卷一八
自拜道中所赐教,戴星少暇,念欲亲具尺纸之记,未皇也。
节中短启修庆,殊愧芜累,笔端无口,言不尽意。
荐蒙宠报函翰,仰认尊光,诚至文雄,伏读感叹。
乾复之戒,敬佩德音,顾某何人,惧弗克荷。
然有愚见,窃敢复之。
元规之尘,事常然尔,形诸竿牍不已,伤危孤臣之心,更丐裁择。
版曹征利罙急,若牙税之补发,经总制之抄撩,蛆食浸淫,渔取竭泽,不知使府何以处此?
某性乐林野,黾勉应酬,不知世患为然,已决归计。
见入文字争议,分隶牙税,则未暇及罪。
去决矣,差可以谢朋友,不然,恋禄低头,为民贻患,所得有几,其忍默默为小人之归哉?
不知同舟遇风,已尝入深虑否?
重九鼎为苍生陈之,言信易从,过于小人之譊譊万矣。
侍郎忠诚体国,以民存心,当思其说。
若行州县,不可复理,又须强倍征敛,民无所措手足,深可为天下忧者。
宜蒙慨然建白,以幸社稷苍生。
丹徒百度若何?
吴兴不可料理,近火先燋之谚,非身逢不信也。
不能一朝处此,为之奈何!
规摹有可遵承,愿蒙强此庸懦。
辱知狂僭,惟门下亮之。
其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浪语集》卷一八
伏蒙手毕之教,下喻措置官之无益,非眷爱之厚,何以有此?
甚幸甚感!
单虞卿之在郡也,四处设措置官,其二郡中自扑坊场当仍其故,其二长兴新市,某已尽省去之矣。
长兴之设,诚曰无谓。
若夫新市虞卿之置诚有不得已者。
郡有乌墩新市,虽曰镇务,然其井邑之盛,赋入之多,县道所不及也。
胡监不职久矣,日醉兀兀,凡百愦愦,郡中传以为笑,其人可想知也。
虞卿设是措置,唯以课利不登故尔。
某在事之始,闻其镇益不治,专栏放纵而无惮,诸司讼牒之日闻。
到任月馀,月解官钱略无来者,不免追请入郡,遣官代之,须镇务之有经,徐为之计。
责以亏欠吏事,故应尔耳。
初,某与僚寀约,各当尽心职事,毋循故态临以达官之尊,按举一视职业。
何如他无谓也。
方一举手,而胡遽以告,不知痾痒甚矣。
顾虽贤如门下,未免为有挟也。
借使某即以重言亟从其便,小郡政不可复立。
斯人放肆益甚,亦非所以厚胡监也。
仰蒙期予之过,必将为某惜之,谆谆敢不在念,万赖台察
他有可以鞭其后者,愿不屑教诲之,毋以一不受令而遂弃绝焉。
不胜惓惓至望!
上宣谕论淮西事宜 其一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一、《浪语集》卷一九
某昨日尝具劄目,伏计已陈齐几。
递中,再蒙宠赐台翰,运谷一事,亦得蠲免。
孤贱下吏,辄敢喋喋冒触霜威,方惧得狂率之罪于门下,乃蒙一一记录,导达于郡守,皆遂所请。
退而循省,虽自不足以得此,而仰见体国忧民之意,惊喜之剧,但不知鸿恩厚德,将何图报也。
淮上事宜,伏蒙下问,某愚不更事,何足裨闻见之末!
今日本县硬探人返,盖旬日事体与节次申禀略同,其详容备录续次申闻。
华侯十七日已到黄陂戚侯未闻来耗。
虏人十六日过淮,馀众犹在桑林,游骑时至沙窝。
黄州探报云:初十日去蒋,与此少异,但虏人多诈,或去或来,皆未可信。
若戒谕诸将常切持重,闻其见散掠村疃,若乘其隙出兵牵制其正军,抄前击后,靡不捷矣。
仍闻黄州北有三路,麻城居东,双城居中,赵家山居西。
若华侯止扼麻城,则双城虏旧行路尤为坦夷,及西路皆不可不备。
已令其地里绘一图,来日附递以献,庶见其详耳。
传闻贼帅高千户以蒋州壮武军员知州事手分同知
用人如此,此成禽耳,伏乞台照。
其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一、《浪语集》卷一九
某辄有管见,不审成帅取何道进兵。
蔡州古县瓠城,居中原诸道之冲,法当先取。
蒋州之寇,乃蔡州之军,蔡帅设去蒋州,其势恐留新息
如自信阳径进,捣其空虚,蔡州已平,蒋当自溃。
蔡平则虏失要镇,大功易立,不知可以密谕成帅否?
愚者之虑,更望裁处。
其三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一、《浪语集》卷一九
置中闻蔡州之捷,军势大振,庐淝之役,足以为报矣。
皇天助顺,于斯见之,诚社稷生灵之大庆。
首断国论,有以见大御丰大之业,晋公之事不足方矣。
某辄有愚见,敢效野人之芹,然与不然,惟所裁择。
某伏见赵、张二将已入悬瓠成侯方且赴援淮西,申、蒋沿淮遂无军马。
且今虏之有蔡,犹我之有合淝。
合淝退军,我已会兵云合,虏之争蔡,势亦当然。
如无继援之兵,蔡州恐成孤立,万一支梧不暇,或致大忧。
窃论诸将之救淮西,不当与穷寇角。
蔡东即寿,北直颍昌,陈、汝二都,近连臂指,今成侯遂据而有,直取东都,庐、寿之兵可使不战而屈。
不然,分兵袭寿,虏必不能安处合淝,我军四面临之,蔑不济矣。
况今两淮诸帅,士马不为不多,清野以困贼军,自可旷日持久,益以成帅势不加强,曷若乘破蔡之威,自此而进,非惟却敌,遂可廓清中原,较之力战却之为不侔矣。
某小生晚进,无樽俎之远谋,区区之诚,不敢不尽。
其四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一、《浪语集》卷一九
某昨闻蔡州克捷,成侯乃东赴援,无复后继,江沔遂虚,具劄子论之,未知计将安出?
今合淝贼号四十万,寔恐张大其军声,我师据险拒之,自可持久以待其弊。
然自古诸军会战进退,势多不一,堂堂之阵,未易击之,决策攻心,势可必解。
况今蔡帅虽走,必且出没近郊,蔡逼二都,密迩颍昌、邓、寿,我军虽锐,以数大都胁之,后无大军,恐不能固,蔡危而淮沔无备,江、湖震矣。
且夫守国之备,不必专在一方。
江入荆扬,可渡盖非一处。
会军采石,尽弃上流,脱有一骑奔冲,势不可遏。
是可忧之大者,不可不深计之。
闻成、戚二师皆已东,恐使司未易追止。
抗论斧扆,不能无望于行台。
其五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一、《浪语集》卷一九
某一介晚生,曩缘进谒行台,尝获一盼之荣,辄自忘其疏贱,累布喋喋于下。
执事既不以狂率为非,而教翰之赐至于再三,其谦光蒙被于不肖之躯者,恩至厚也。
如治粮、运谷、关甲之事,仍一一委曲矜从。
顾某初无蟠木先容之助,又无牖间半面之旧,特达之遇,一至于此。
心非木石,岂不知戴,朝夕思所以图报之计,而未知其所。
偶因愚虑之及,得时事之一二,辄欲以浼闻听,虽管窥蠡测,不足以裨幕府婉画之末,但感激之情,不能自已耳。
谨条陈于后,乞赐裁察。
一、自虏使之来,出语狂悖,虽行道之人,亦皆知有败盟之意,而朝廷命令之下,尚不欲明言,再遣使华,庶几复申前好。
因此诸将亦无慨然立功之志,故王权首为申请,乞不许江北泊舟,而云无致落贼奸便。
此何等语,而出于大将之口!
淮上诸郡官物或起为上供,或寄徙江南,是朝廷之议,将帅之谋,先自为退缩之计。
则合淝之役,未尝交锋,而王权回屯于柘皋,李显忠渡江而归,宜乎其然也。
如日以此为诱敌之计,则非其所及。
一、兵法:将能而君不御者胜。
故古之命将,筑坛推毂而必付之以阃外之寄。
今诸道将帅已有制置招讨之除,而进取之计,尚每听中旨。
金字牌旁午于邮传,而一进一退,殆莫知适从矣。
如成帅之录用过界剽劫之徒,使之结连北地,今蔡州之捷,少见其效矣。
若使之且当此一面,破蔡之后,必有可观,又乃转徙于淮西
成帅亦迫于君命,不暇后顾,舍蔡而援淮,是弃投机之会而为连鸡之栖也。
成帅方自襄汉而往,戚侯复自淮西以归,虽未知庙算所处,然如此而望恢复之功,不亦难乎!
一、顷拜诏旨,大驾有劳军之行,迨今日久,尚未闻临幸之所。
夫今日之势,疑不可缓。
兵力脆弱,不能堪暴露之劳;
财用匮乏,难以支馈饷之费。
正当法真澶渊之举,效世宗高平之战,翠华亲临,斩一二败将以张天声,以鼓士气,庶几恢复之功,日月可冀也。
不然,姑听诸将相持于淮上,日复一日,似非我国家之利也。
一、合淝之役,实系大事。
若我师剋捷,则为幸耳;
万一厮舆之卒或有不备,则淮上诸郡必非我有。
今乃会诸将之兵付之一决,甚非良策。
古之名将所以为救援之计,正不若是。
前日本邑探报人回,闻陈、蔡一带皆无重兵。
夫虏失蔡而不争,无谋甚矣。
蔡之趋汴止四百里,若回成帅之军,直捣其空虚,此唐灭梁之策也。
合淝之急,何足深虑!
一、曩者用兵之际,州县财赋尚馀升平之旧,而三军之士类皆有复私雠、返故乡之念,较今之国势,几数倍矣,而转战十年,不能成功者,无它,以朝廷御将之术未尽其道耳。
方诸将略有折馘之勋,则骄悍之气已傲视其上,以邀莫大之赏,而朝廷唯恐不满其意也。
至于败军失守,则置而不问,有罪则阔略,行赏则从重,故张、韩之辈卒不能复中原尺寸之土,而遂享三公之封;
独一岳飞颇有志于功名,然进退之机,或戾中旨,卒罹其祸。
今之诸将见张、韩之贵,虽轻致败衄,而益无所惮,惩岳飞之祸,若事当机会,亦不敢专,此当今之大患也。
一、历阳之役,安危系焉,自非诸将和同,未易克捷。
然而历古会战,皆以舆尸致衄,虽以郭汾阳裴晋公之略,不免一时狼狈。
近时以杜充建邺王燮隶焉,刘光世九江韩世忠京口
如诸将果能并力,则江未易绝;
杜充之军不败,銮舆、母后不复分狩江浙。
良以进退不一,不相为援,独当一面,则孤军难立,或致败衄,则它军先遁。
连鸡之喻,不可不深虑而熟图之!
一、合淝之役,李显忠不为无过。
且以孙安丰之众,不已弱于显忠,犹能鏖战安丰六安之间,绝彼粮道,焚彼淮梁,显忠乃望尘引归,虏遂深入。
显忠宿将而走,人心何从而安?
稽今之宜不可不问。
一、乡之胡寇下甲维扬而东渡江宁,耀兵九江而师济武昌,今日之谋几复出此。
东侵泗上而淮淝受敌,西击襄阳而申、蒋被兵,我军不为先人制人之谋,而奔命于其后,王朴所谓奔走以救其弊则虚实自见,不几类于是乎?
成侯之东,荆鄂虚矣,使虏出邓之申,则襄州自保之不暇。
江陵、黄、沔可渡非一,在处受敌,将何策以禦之?
一、前后捷报,剋复列郡已十数矣,不知既得之仍能守之乎?
近传陈、蔡、顺昌之捷,州人见王师将至,皆开门迎纳。
签军之追,蒋守诟以不击穷寇。
平时啖糠籺邪,则民思宋之心尚未艾也。
既得之,不能守之,复为虏所有,则生灵必无噍类,实恐因此绝其爱戴之心,不若不得之为愈也。
若秦、商、海、沂之事,远则不知,而陈、蔡二郡,某窃忧之。
一、昔之随军漕臣,皆诸将僚属,事同一体。
而军兵使臣初不问其禄廪之多寡,但计人而给之。
间有粮运不继,则山泽之物可以充一时之饥者,莫不取而食之,三军之士亦安其号令,而无有怨言。
今之诸将异于昔之诸将也。
平居暇日,务为掊敛之政,奴隶役之,靡所不至,而下之人每有怨望之心。
今日之事,诸将惴惴然,惟恐其有所异辞也,钱粮之给,实不可愆一时之期。
诸将之谋,漕臣不与,粮饷所向,初无定所。
是士卒与将帅为二,将帅又与漕臣为二矣。
为今之计,要当先有所处,当使以粮俟军,不可使之随军所向。
一、将帅骄蹇,古今通患。
人主务收其用,当结以恩。
必有刚正之臣,绳之以法。
故诸将内有所感,外知所惮,用能指使如意,战辄有功。
广平王之复京师赵韩王之兴皇业,初非大过,而颜真卿雷德骧劾之。
凡今将帅之臣,其功与此相万,诞谩极矣,辜恩至矣。
纠正其失,不能无望于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