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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寒亭 南宋 · 钱时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八、蜀阜小志
余既辟一斋而名之,复面融堂,结亭池外,曰「岁寒」。
循栏槛西去,穿堤并岸,历甘棠嘉橘,曲折东南,两临水,夹立而亭。
萧萧斑竹间,文石为径,方石为几,脔石为基,椽而复,甚朴也,余心乐焉。
可以哦诗,而钩章棘句,余乐乎!
可以弄琴而流商泛徵,余乐乎!
可以瀹茗而嘘云喷雪,两腋清风,余乐乎!
皋陶曰:「慎厥身,修思永」。
《易》曰:「不恒其德,或承之羞」。
凡盈而迁,馁而腐,拂而挠,震而摧,微一念之渝乎其初,百晚节末路之不保者,皆望秋先零者也,吾先圣所以发后凋之叹欤!
由是而观,欣然其荣,萋然其敷,无非恻隐之心,警德之地,岂直风振槁,霜陨黄而后知哉?
虽然,谓之后凋,则犹凋也。
山可裂,川可竭,岁寒心,无作辍,余愿与同志者乐之,是为记。
重建蜀阜神记 南宋 · 钱时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八、蜀阜小志
国朝之制,淫祀者有禁,所以正人心,息邪说,建用皇极之大法也。
寒乡下里,易摇于祸福妖妄不根之说,一簧鼓其间,山椒水滨祠而肖之者往往而是。
黠巫幻史又百方从臾自媒,恐喝以售其诈。
吁,可悯也哉!
蜀阜古祠,其来尚矣,故老仅传曰「当境王」,不著厥谥,岂岁久而寖忘之耶?
抑当境所独尊者,不待谥而后著耶
凡几何年,岁时俎豆之羞,虽凶饥不杀礼。
据所见闻,累圮累营,而年来摧败特甚,颓然扫地,无一木相支拄,荒墟坏像,兀然乎荆榛瓦砾中。
而乡人之敬不衰,水旱疾疫,是祈是祷。
是必有上下风霆,出云雨,系庶徵之休咎者,不然,何乡人之不世情也!
嘉定十有六年冬鼎新之,一立谈间,而众议翕然以定,则相与言曰:「虽然庙而不额,非所以严祀典;
赐谥泯而不著,非所以尊神明。
且国朝所褒崇,当境所敬仰者,有孰如乌龙王者乎?
是宜正」。
皆曰惟允。
前此配女像于座右,非所以肃观瞻,是宜革。
又皆曰惟允。
良月某日经始,越若干日而庙成,属余记。
《书》曰:「天道福善祸淫」。
《易》曰:「鬼神害盈而福谦」。
圣天子建用皇极于上,为吾民者孝慈友恭惟土物。
爱无驰外,诱无淫朋,比德以自戕,则日用行藏,起居饮食,何莫非神之福!
若夫一念之差,百恶之门,为灾为殃,皆所自取。
乃方洁牲酬酒,丁宁拜恳,较祸福于一掷,神得而私之哉?
余既以正庙额为善,且恐摇于祸福者,不求诸己,而唯神是务,申斯旨以告焉。
神邵氏,忠显仁安灵应惠王
宝谟阁学士正奉大夫慈湖先生行状 南宋 · 钱时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九、《慈湖遗书》卷一八、《宋元学案补遗》卷七四
先生讳简字敬仲姓杨氏,家世天台,十世祖自宁海徙明之奉化,后又徙
绍兴末,虏突淮右,考避地慈溪,因占籍焉。
曾大父讳宗辅,大父讳演,皆不仕。
考讳庭显,臞臞然儒,而果毅有识量,义所不可,万夫莫回。
屹砥柱颓波中,奋自植立起门户,绳己甚度。
饬弟子齐家有纪律,书训累牍,字字可佩。
然与物极平恕,一言之善,樵牧吾师。
自少志学,弗得弗措,省过严密,毫发不少宥,至泣下,至自拳。
象山陆文安公碣其墓,谓年在耄耋,而学日进,当今所识,四明杨公一人而已。
故任承奉郎,累赠通奉大夫
妣臧氏,硕人
先生生有异禀,清夷古澹,渊乎受道之器。
诞降之夕,犹居鄞,祥光外烛,亘天而上,四厢望之,以为火也,辄集众环。
向入小学,便俨立若成人,书堂去巷陌,隔牖间一纸,凡遨戏事,呼噪过门,听若无有。
朔望例得假,群儿数日以俟走散相徵逐。
先生凝静几门,如常日课,未尝投足户外。
既长,任干蛊,主出入家用外,终日侍通奉公旁。
二亲寝,已弇灯,默坐候熟寐,始揭弇佔毕,或漏尽五鼓。
为文清润峻整,务明圣经,不肯规时,好作俗下语。
踰弱冠,入上庠,每试辄魁。
闻耆旧言,先生入院时,但面壁坐,日将西,众鬨鬨竞寸晷,乃方舒徐展卷,写笔若波注,无一字误
写竟复袖卷,舒徐俟众出,不以己长先人。
乾道五年,以一经冠南宫选,登乙科,授迪功郎,主富阳簿。
簿于邑号閒冷,先生诚以接物,众畏信之,相戒奉约束惟谨。
走吏持片纸入市,可质数千。
日讽咏《鲁论》、《孝经》堂上,不动声色,民自化孚。
初,先生在循理斋,尝入夜灯未上,忆通奉公训,默自反观,已觉天地万物通为一体,非吾心外事。
至是文安公新第,归来富阳,长先生二岁,素相呼以字,为交友,留半月,将别去,则念天地间无疑者。
平时愿一见莫可得,遽语离乎?
复留之,夜集双明阁上,数提本心二字,因从容问曰:「何谓本心」?
适平旦尝听扇讼,公即扬声答曰:「且彼讼扇者,必有一是,有一非。
若见得孰是孰非?
即决定谓某甲是,某乙非矣。
非本心而何」?
先生闻之,忽觉此心澄然清明,亟问曰:「止如斯邪」?
公竦然端厉,复扬声曰:「更何有也」!
先生不暇他语,即揖而归,拱坐达旦。
质明,正北面而拜,终身师事焉。
每谓某感陆先生尤是,再答一语,更云云,便支离去。
八年秋七月也。
已而,沿檄宿山谷间,观故书犹疑,终夜坐不能寐,天曈曈欲晓,忽洒然如物脱去,乃益明。
淳熙元年春,丧妣氏,去官居垩室,哀毁尽礼,后营圹车厩,更觉日用酬应未能无碍,沈思屡日,偶一事相提触,亟起旋草庐中,始大悟变化云为之旨,纵横交错万变,虚明不动如鉴中象矣。
学不疑不进,既屡空屡疑,于是乎大进。
先生之至富阳也,阅两月无一士来见,怪问之,左右对曰:「是邑多商人肥家,不利为士,故相观望,莫之习也」。
先生恻然,即日诣白宰,谓:「兹壮邑,于今为赤县,而土俗苶陋。
学道爱人,宰其职矣。
僚佐系衔,例主学事,无以风动教化之弦歌。
吾邑子坐靡禀稍,效尤俗吏束湿,程赋役,事笞箠,吾食且不得下咽,柰何」!
宰唯唯,遂破食补生徒,文理稍顺即收之。
先生日诣学相讲习,又约宰凡称进士,优以示劝。
秀民自是欣奋,恨读书晚。
有自山出者尤朴茂,来问学,先生曰:「子姑习拱」。
既数月曰:「可矣」。
与之语,孜孜穷日夜不厌。
先生忧去,辄提箧以随,愿卒学。
后擢第为名儒,邑人争相慕效,文风遂益振。
故老至今德之。
服除,以通奉公畏浙江涛,受绍兴府理掾,便就养。
犴狴必躬临之,端默以听,使自吐露囚情,炯烛罔失毫末。
猾吏仅行文,案手胶拳,莫敢舞越。
陪都台府鼎立,大抵承媚风旨,不暇问可否。
先生公平无颇,惟理之从。
府史触帅,怒送狱勘之,先生白无罪可勘,命勘平日。
先生曰:「吏过讵能免,若今日则实无罪也。
必擿掬往事置之法,某不敢奉命」。
帅大怒,先生叹曰:「是尚可为乎」!
归取告身纳之,争愈力,帅知不可屈,遂已。
宪使尝举职官,一日缘两造是非,压先生就己意。
先生趋庭抗辩,捧还削,宪莫能夺,改容谢之。
每白事上官,必从容陈述,有不合即退思,思之而审,坚守无所挠。
或大碍不见听,则决去而已。
朱文公持庾节,荐先生学能治己,材可及人。
居无何,关升。
先是太师史越王荐引诸贤,而先生居第二,谓性学通明,辞华条达,孝友之行,阃内化之,施于有政,其民心敬而爱之。
得旨,任满都堂审察。
仅一考,即移注。
先生不欲,文安公书来勉之,不可。
亲庭有命,乃不敢违,差浙西抚干
大尹张公枃雅敬先生先生亦渠渠与之尽。
幕中本无事,及是多所委赖。
吏牍日相衔在庭,天府浩穰,类多戾契聱牙,不易可办。
先生雍容立决,的中腠会,莫不服为神明。
畿甸灾,意恟恟叵测,白尹宜戒不虞,遂委督三将兵。
接以恩信,得其心腹,出诸葛武侯正兵法调肄习之,军政大修,众大和悦。
先生于是益信人心至灵,至易感动,亿万众之心,一人之心也。
徒恃诈力相笼络,若虎豹然,日忧其将噬,大不可。
故每论元帅,当以四海一家,抚士卒如室中人,习正兵不可败,先生之规模也。
自入仕固未尝祈人举,亦不效尤称门生。
求脚色状,例逊谢不敢答,而诸公争推拥,若恐后。
辄从部中得去,剡章辐集,溢数,削返之。
宣教郎、知绍兴嵊县,以外艰不往。
宰饶之乐平
故学宫逼陋甚危朽,相支柱,茍旦暮,先生曰:「教化之原也,可一日缓乎」?
撤新之,首登讲席,邑之大夫士咸会,诲之曰:「国家设科目,欲求真贤实能,共理天下。
设学校亦欲教养真贤实能,使进于科目,非具文而已。
然士之应科目,处学校,往往谓取经义诗赋论策耳,善为是,虽士行扫尽,无害于高科,他何以为。
持此心读圣人书,不惟大失圣人开明学者之意,亦大失国家教养之意。
人性至善,人性至灵,人性至广至大,至高至明。
人所自有,不待外求,人所自有,不待外学
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
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
牛觳觫,谁无不忍之心?
孺子匍匐将入井,谁无往救之心?
是谓仁义之心,是谓良心,即武周公孔子之心,即天地日月鬼神之心。
人人皆有此心,而顾为庸庸逐逐,贪利禄,患得失者所熏灼?
某窃惜之,敢先以告」。
每谓教养兹邑,犹欲使举吾邑人皆为君子,况学者乎?
诲之谆谆不倦,刬除气习,脱落意蔽,本心本自无恙。
其言坦易明白,听之者人人可晓。
异时汩于凡陋,视道为高深幽远,一旦得闻圣贤与我同心,日用平常无非大道,而我自暴自弃自颠,冥而不知,有泣下者。
入斋舍,昼夜忘寝食,远近为之风动。
初入境,访求民瘼,则闻杨、石二恶少以嚚健虚喝官府,奸人无赖,渊薮归之,起事端,贼我良善。
或不才长吏反利之为鹰犬,挟借声燄,生其爪角,莫可谁何。
交事未久,果狺狺然来摇牙庭下。
先生灼见奸状,趣提圄中,加责罚,谕以祸福利害,咸感悟,愿终自赎。
由是足不及公门,邑人衔化,以讼为耻,夜无盗警,路不拾遗。
未三考,以国子博士召。
绍熙五年宁宗皇帝即位之初年也,二人者大率众相随出境外,呼先生杨父,泣拜恋恋不忍离。
既赴监讲《乾繇》,反覆数千百言,发人心固有之妙。
欣欣然人自庆幸,谓先圣赞《易》后未之闻也。
时御笔「遵孝宗成规,复三年之制」,先生奏:「陛下此举,三代之举;
此心,三代之心。
顺此心以往,则三代之盛复见于今日。
但臣深恨上行而下未效,群臣衰服之馀,常服则紫绯绿,大非礼。
虏人曩日尝叹孝宗复古,且谓金主亦欲依仿而行。
今陛下顺圣心行之,破群臣非礼,久利亦当溥及四夷,心悦诚服,岂不益光明伟特,为万世法欤」?
赵忠定公汝愚定策宗英,实赞初政,推崇道学,拔茹连。
公论翕然奋张,谓我本朝统承二帝三王之脉,非汉唐所可及者,正在斯道昌明,人知礼义。
是故国有元气,三纲九法赖以司命,此皆累圣培植及二三大臣相与主张之,天下引颈,朝夕望太平。
时主议者害公山立,扼我其上,造无端罪状垢染公,斥之去。
祭酒李公祥抗章辩之,先生按学馆旧事请列劄,不许。
告同列,人人相顾语难,先生曰:「拼一死耳」。
遂上书言:「臣与汝愚义合者也,汝愚岂每事尽善?
至被不韪以出,则举天下皆能其忠也。
昨者危急变骇,不可具道,军民将溃乱,社稷将倾,陛下所亲见。
汝愚冒万死,转危为安,人情妥定。
汝愚之忠,陛下所心知,不必深辩。
臣为祭酒,属日以义训诸生,若见利忘义,畏害忘义,臣耻之。
汝愚往矣,不当复来,今日之言,不为汝愚发,为义而发」。
未几亦遭斥。
诸生复激于义,为先生辩,又斥之。
一时端士正人,例诬以伪,若先生则见为伪之尤者,痛黜逐,扫地不留根株,而其祸滔滔矣。
主管台州崇道观,再任,转朝奉郎
嘉泰四年,赐绯鱼袋、朝散郎权发遣全州
将陛辞,拟二劄,其一言:「天下惟有此道而已,天以此覆,地以此载,日月以此明,四时以此行,人以此群居乎天地之间而不乱。
是故得此道则治,失此道则乱;
得此道则安,失此道则危;
得此道则利,失此道则害。
此万古断断不可易之理。
自汉而下,杂之以霸,故治日少,乱日多。
此心即道,惟起乎意则失之。
孔子曰『毋意』,意不可微起,况大起乎?
起利心焉则差,起私心焉则差,起权术心焉则差,作好焉,作恶焉,凡有所不安于心焉皆差。
臣愿陛下即此虚明不起意之心以行,勿损勿益,自然无所不照,贤否自辨,庶政自理,民自安自化,四夷自服。
此即三王之道,即之道,愿陛下无安于汉唐规模」。
其二言:「国家举大事,必上当天心。
上帝以为可战则战,上帝以为未可则勿战。
《易》曰:『天地之大德曰生』。
上帝视南北之民一也,惟无道甚则诛之,未至于甚,人心犹未尽离。
茍亟战,使南北无罪之民肝脑涂地,岂上帝之心也哉?
必民心尽离,如独夫,帝乃震怒,前徒倒戈矣,是为汤武之师。
故志曰:『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有所不为』。
《公羊》九世复雠之论,非《春秋》本旨。
臣愿陛下成汤武事业。
又,军帅尅剥诸军,怨讟溢于听闻。
陛下亟罢尅剥之帅,择用不以官职为意,不受私谒之人,则三军之鼓舞,士气百倍,更得元帅大贤大智习知将略者训治诸军,数年后庶其可用」。
廷议方易尔摇边,琐口语籍籍,莫敢遏其端萌,故先生愿恳陈之。
刀笔小吏狐鼠弄威福,冒节钺,张甚。
先生修门间,怂恿修尺牍答曰:「我无是也」。
未及对,论罢。
自后兵连祸结,肝脑涂地,语若合符,识者恨先生扼不上闻,为之痛惜。
主管建昌军仙都观。
嘉定元年上厉精更化,首访耆德,除秘书郎,转朝请郎,迁秘书省著作佐郎权兵部郎官
先生平时,日夜长虑,无路以告于上。
轮当面对,遂极言时弊,陈经国之要,首奏:「陛下亦知都城之内外有饿夺市食者乎?
有势不能俱生,沈子若女于江者乎?
都城之东有妇闵舅姑之窘,请鬻身助给,姑闻之自经死,舅知姑死又自经死。
子归,知父母死,又自死。
妇以舅姑及夫俱死,又经死。
又有取小儿烹食者。
呜呼痛哉,近在辇毂之下,而致此极,又况淮民相食,妻食夫尸,弟食兄尸,以至父子相食其尸。
陛下为民父母而有此,群臣之罪也。
望陛下急诏大臣,集群臣详议,内外多少财赋,陷没于赃吏之手,多少财赋徒费于送迎,而不思择贤久任;
多少财赋费坏于科举,取浮薄昏妄背理伤道之时文。
诸军虚籍,不知其几,以虚籍之费济饥民,何为不可?
闻淮民之饥者欲度江,郡守遏之,结怨饥民,是激之使为乱。
又闻赈济官以啸聚申上司,累累查不报,昏缪若此,而朝廷未闻黜陟,臣大惧养寇危社稷也」。
又奏:「今之守令多昏而听吏,多怀私而徇利,词讼反是为非,反非为是,饮恨含怨,无所告诉。
二税已纳者复追伏,则囚,则絣讯,或举债,或鬻产,甚者鬻妻卖子。
陛下试思民情至是,其怨当何如!
重以今岁旱蝗,郡守不肯蠲税,害民弊政不可胜纪,此不择贤之故也。
在外官司以污为常,公取窃取,对送互送,一会至送千缗,彼此本库自支。
生辰有送,子生若孙有送,子弟又有送。
今国家患无财,束手无策,得贤则官库无公取窃取之盗,财不可胜用矣,此又不择贤之故也。
元凶妄肆,小人道长,风俗大坏,今虽诛殛而馀风未殄。
陛下宜汲汲为计,勿从士大夫庸庸茍且之论。
臣自知学以来,熟思治务,惟有一策,每路择一贤监司,使监司各辟本路郡守,守辟县令
守令各辟其属,先于本贯人,本贯无人乃及外邑。
既得贤,必久任。
择贤久任,则百事成;
不择贤久任,则百事废。
择贤久任,则社稷安;
不择贤久任,则社稷危。
宰执台谏知社稷安危在此,共坚守此,不以亲故私情败国家公义。
辟非其人,并罪举主。
此令一下,人知仕进之路,悉本实行,不用虚文,则舍恶从善,舍伪从实,吏奸顿扫,民悦财丰矣。
自此因保甲渐修比闾族党之制,书其孝友睦姻,书其敬敏任恤,书其德行道艺,兴其贤者能者,肆成人有德,小子有造,举明主三代之隆矣」。
又奏:「古者六军军将皆命卿,今诸将率从事武勇,未熟复乎古先圣王之训典,未践修乎诗书礼乐之实德,则整齐诸军,不过射刺击战耳。
今陛下宜精择文武俱通之儒,法古司马尹正之,训导之,赏诸卒之孝者忠者善者,则恶者潜化。
祈天永命,巩国祚于泰山,在此而已。
殿司十三军大盛,宜析小半益以司马,馀卒以备三司,则其势均,可以防后患」。
三劄恫切,上数俯首谛视,至读饥民相食处,蹙额久之。
人争传诵,流入北境,见者辄雪涕。
举两手曰:「此江南杨夫子也」。
二年,旱蝗,诏求直言。
先生复上封事:「臣闻旱者,灾厉之气。
三才一气,如人一身,腹脏作楚,则四体头目亦为之不安;
人事乖厉,则天地之气亦感应而为乖厉。
孔子曰:『圣人有国,日月不食,星辰不孛,海不运,河不满溢,川泽不竭』。
连年旱蝗,虽或由军兴杀人及流移死者多,而其馀人事亦大有乖厉。
郡县官所至赃污,怨讟充塞,岂不感动天地而为旱蝗?
近者凶人谋为大逆,天佑宗社,幸即败获。
乃官司多非其人而无德教,时文取士不考实行,故放僻奸邪之风盛,岂不感动天地而为乖厉,为旱蝗?
旱蝗根本,近在人心。
陛下虽请祷于宫中,又分命备于群神,略降雨泽,未至宏济者,旱蝗之根本未除也。
腊月三劄所陈,皆弭灾厉,消祸变之道,愿陛下与二三大臣熟计之」。
天官公达小宗伯公颖咸相敬礼,愿亲接闻诲言,汪牒兼考功郎官。
江西隐士吴姓者,漕司申请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