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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廖明略学士赋馀干县白云亭一首呈吴明府 北宋 · 释道潜
押词韵第十一部
白云翔太虚,时来傍孤城。
超然此荣观,常恐鸾鹤迎。
能赋自畴昔,骚人遗典刑。
嗣音竟有属,异代逢渊明。
挥毫无停缀,临流有馀清。
光风转洲渚,爽气生轩楹。
况复廖常州,吐辞皆正声。
跂予浪续貂,坐想徒摇旌。
次韵晋陵吴秀才传见贶 北宋 · 刘摰
押词韵第十一部
道卿诗思清如水,披衣霜夜吟寒星。
意深调苦悲万古,平明寄与钟子听。
北窗病客爽心骨,若饮甘露枯肠盈。
嗟夫世故玩形器,智者营役奔风霆。
区畛大小各尔志,不可慕者鸿冥冥。
吾于世珍粗有觉,未逢烛理瘖不鸣。
短篇讲好聊写意,弱赵安敢当秦兵。
张九娘交领铜钱凭状(熙宁八年十二月) 北宋 · 释启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二九、《芦川归来集》卷一○
福州福清县幽岩院行者启通等。右启通等:今在常州武进县张秘丞处将钱贰拾贯文,铜钱玖拾柒陌,欲买田地,逐年收地利,舍入幽岩院,作女弟子张九娘疏奉,为外翁秀才刘四郎、外婆张三十四娘、亡妣刘二十九娘忌辰供僧表白。今先交领得铜钱壹拾贯文玖拾柒陌,其馀钱别支拨前去,兼托刘立之秀才勾当。今立交领文字为凭。谨状。熙宁捌年拾贰月某日,福州福清县幽岩院行者启通押,状右同领钱肯习押。
次韵清虚喜子瞻得常州 北宋 · 黄庭坚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创作地点:山东省济南市商河县
喜色(原作得,据山谷集改)侵淫动搢绅,俞音下报谪仙人。
惊回汝水间关梦,乞与江天自在春。
罨画初游冰欲泮,浣花何处月还新。
凉州不是人间曲,伫见君王按玉宸。
与王庠周彦书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八一、《山谷全书·正集》卷一八、《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一○ 创作地点:四川省宜宾市
东坡先生遂捐馆舍,岂独贤士大夫悲痛不能已,「人之云亡,邦国殄瘁」者也,可惜可惜!立朝堂堂,危言谠论,切于事理,岂复有之?然有自常州来,云东坡病亟时,索沐浴,改朝衣,谈笑而化,其胸中固无憾矣。所惜子由不得一见,又未得一还乡社,使后生瞻望此堂堂尔。欲作诗文道其意,亦未能成。秦少游没于藤州,传得自作祭文并诗,可为霣涕。如此奇才,今世不复有矣。所寄诗文,反覆读之,如对谈笑也。意所主张,甚近古人,但其波澜枝叶不若古人耳。意亦是读建安作者之诗,与渊明、子美所作,未入神尔。见东坡《书黄子思诗卷后》,论陶谢诗、钟王书,极有理,尝见之否?孙伯远善论文章之美恶,严君可长在笔下,公能致此二士馆之,当有得耳。
筠州新昌县瑞芝亭记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二三
晋陵邵君叶为新昌宰,视事之三月,灵芝五色十二生于便坐之室,吏民来观,无不动色,相与言曰:「吾令君殆将有嘉政以福我民乎!山川鬼神其与知之矣,不然,此不莳而秀,不根而成,非人力所能致而自至者,何也」?乃相与廓其室,四达为亭,命曰「瑞芝」,奔走来谒记于豫章黄某。某曰:予观《神农草木经》,青芝生泰山,赤芝生衡山,黄芝生嵩山,白芝生华山,黑芝生常山。皆久食而轻身,延年而不老。盖序列养生之药,不言瑞世之符。又其传五芝曰:赤者如珊瑚,白者如截肪,黑者如泽漆,青者如翠羽,黄者如紫金,皆光明洞彻如坚冰。而世之所名芝草,不能若是也。故尝考于信书,自先秦之世,未有称述芝草者。及汉孝武厌饫四海之富贵,求致神仙不死,天下骚然。元封中乃有芝草九茎连叶,生甘泉殿斋房中,于是赦天下,作《芝房》之歌。孝宣兴于民间,励精万事,事无过举,然庙享数有美祥,颇甘心焉,故复修孝武郊祀,以瑞记年。元康中,金芝九茎又产函德殿铜池中。然此芝不生于五岳,果《神农经》所谓芝者邪?予又窃怪汉世既嘉尚芝草,而两汉循吏之传未有闻焉,何也?岂其所居民得其职,所去民思其功,生则羽仪于朝,没则烝尝于社,则是民之凤凰麒麟醴泉芝草也邪?抑使民田亩有禾黍,则不必芝草生户庭;使民伏腊有鸡豚,则不必麟凤在郊棷。黠吏不舞文,则不必虎北渡河;里胥不追扰,则不必蝗不入境。此其见效优于空文也邪?昔黄霸引上计吏问兴化之条,有鹖雀来自京兆舍中,飞集丞相府上,霸以为皇天降下神雀,欲图上奏。京兆尹张敞言:「郡国计吏,窃笑丞相之仁厚,智略有馀,而微信奇怪也。恐丞相兴化之条,或长诈伪,以败风俗」。天子嘉纳焉。刘昆为江陵令,连年火灾,昆辄向火叩头,多能反风降雨。迁弘农太守,驿道多虎,崤渑不通,昆为政三年,虎负子渡河。乃召入为光禄勋。诏问昆:「江陵反风灭火,弘农虎北渡河,行何德政而致是」?对曰:「偶然耳」。左右皆笑其质,帝叹曰:「是乃长者之言」。由君子观之,张敞之笃论,世祖之知言,建成之文,不如光禄之质也。虽然,新昌之吏民爱其令君,将徼福焉,焉可诬也?又尝试论之,古之传者曰:上世盖有屈轶指佞,萐莆扇庖,蓂荚纪历,嶰竹生律,既不经见,后世亦不闻有之,则前世之有芝草,特未定也。邵君家世儒者,诸父兄皆以文学行义表见于荐绅。邵君又喜能好修,求自列于循吏之科,故即其气燄而取之,异草来瑞。使因是而发政于民,惨怛而无倦,民将尽力于田,士将尽心于学,则非常之物,不虚其应,且必受赐金增秩之赏,用儒术显于朝廷矣,岂独夸耀下邑而已乎!故并书予所论芝草、循吏之实,使归刻之(《山谷全书·正集》卷一六。又见《圣宋文选》卷三一,《苏门六君子文粹》卷三九,《全芳备祖》后集卷一一,《古今合璧事类备要》别集卷五五。)。
「前」字原脱,据右引及《全芳备祖》补。
太平州芜湖县吉祥禅院记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二四、《山谷全书·正集》卷一七 创作地点:安徽省马鞍山市当涂县
太平州芜湖县吉祥院者,考之载籍,不知其所本。父老言,曩犹有石刻云,院基于晋承和二年,而忘其名。又言,江南李昪初为徐温乞子,时徐知训不能容昪,置酒伏剑士,欲杀之。行酒吏刁彦能知其故,以手爪语昪。昪悟,起走,伏于此院北山间古松下以免。及昪有国,名院曰「永寿」云。其后僧绍熙焚巢毁像,扫地几尽。天圣初,知县事太常博士董黄中逐绍熙,以授僧自元,而院中兴。景祐大飨帝于明堂,赐院名曰「吉祥」。元之徒继主事者曰可旻,亦有道行俗缘,以故其佛事崇成。上北山,斩竹开屋,凡数十楹。旻死,其弟可云、可暹,败隳寺居,略如绍熙时,钟鱼不鸣,像设风雨。云等不能有,乃求以十方人主事,阅知县事晋陵胡宗质、开封李士高,始以邑中士大夫耆老之愿,起宣州广教禅院僧庆馀传法住持。芜湖未尝有十方院,院又芜废,不可措手,人以为兴之难。而馀以元丰八年五月二十八日来就法席,是日竹笋弥山,人以为瑞。有屠者故凶忍,于是方欲解牛,三夕不能奏刀,已而牛见梦:「送我吉祥院」。屠以语市中人,市中人则共买牛与吉祥,至今以供麦硙。方念作经藏,而法鼓自鸣。馀亦不知寒暑,日乞于市上,风饕雪虐,道无行人,而夫须袯襫出作佛事,故邑人动心焉。其耆老亦有修禅奉律、信有是道者,以是坐贾行商、与田间著姓,破悭舍有,日月至焉。然馀自贫士一钱而乞之,而人有施四十万者。故岁行八周,兴旧起废,于今可以安方来、礼勤旧,下逮冗从,皆有舍区。又为大转轮藏经,其费钜万。方岁之不易,居民荐菑于水火,若不可为;而馀之立志如山,不可回夺。馀之言曰:「芜湖古大县,尝为丹阳郡治所,直中江之会,舳舻相属,千里连樯,辅我者众,则吾事当有济时。百足之虫,至死不仆,吾以是没,吾世为之,以成难成,遂济登兹」。庭坚曰:此山盖为永寿院者几百年,为吉祥院者又五十年矣,今乃蔚为禅居,再阅废兴,可为累叹。物之成坏相寻,冯虚而责实,盖难为功。今馀之功绪且终,是必将斋心服形,退藏于密,延四方之有道者为之法供养,岂使法鼓虚鸣,反为硙下牛所笑哉!故为之记其所从来,使后有考焉。馀盖授法于太平州兴国修睦,而其同学弟仲圭实左右之。
天保松铭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二九、《山谷全书·别集》卷三、《豫章先生遗文》卷二 创作地点:湖南省衡阳市衡山县
衡州花光山,实衡岳之南麓,有松杰出,盘礴云表。晋陵邹浩尝以问长老仲仁曰:「方法堂佛殿鼎新之时,他山之木尚入绳墨,乃不以为材耶」?仲仁曰:「自其合抱以来,睥睨于其旁者踵相寻而至,岂特吾寺之人哉!但以适当天子寿山之前,故不敢运斤耳」。因告之曰:「若闻天保之名乎?其比物以见意,止言如南山之寿,而以松柏之茂继焉。今山前之松,可谓茂矣,宜以天保名之」。仁请著以示后,于是乎铭曰:
山有乔松,在南山之阳。巧匠观傍,莫之能伤。非此以为材,可以全生;得极其高大,惟时太平。薄海内外,罔不稽首,归美以报,如松之茂。惟此独也,正能长且久。勿伐勿败,祝圣人寿。
郦氏墓志铭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三七、《山谷全书·外集》卷二二
夫人郦氏,亳州卫真人。夫人幼敏惠,父仲隐奇之,欲以归士大夫,而地寒未能自致也。故西京作坊使、赠金紫光禄大夫宋君,始丧其室李夫人,闻夫人之风,以币迎之。入宋氏,族姻皆称其懿行,享祠能严,馈问孔时,不吝于寒宗,不忌于群妾。生子远与适,而宋君捐馆舍,远七岁矣,适才四岁。持宋君门户,丧祭如礼。粥笄发间物,延致师友,成就其子,讫于荣养,有邑有寿昌。于其先敬,能悦安之;居己下者,能慈哀之;不愠不求,眉寿而康。终于邠州适之官舍,享年七十有三。宋君讳仲。李夫人,晋陵县太君。远为寿州观察推官而卒,适今为承议郎、通判卫州。将以元祐五年正月某甲子,葬于共城之麓台,状夫人节行来乞铭。铭曰:
昔在汉京,高阳郦生,辍汉王洗,以舌下城。惟死事孤,疥侯高梁;曲周相汉,侯则以功。寄虽卖友,为王吉凶。炎以文鸣,鸿困燕爵;道元述川,综百氏学。郦宗寥寥,中缺不嗣,夫人之兴,实维女士。其宗无人,或在甥出,令子若孙,尚似诸郦。
钓鱼台 宋 · 袁默
将相宁有种,屠狗饭牛皆可用。
富贵出长年,勿谓暮涂吾倒行。
先君太公望久矣,日老渭阳心以此。
君臣相得渔猎间,廓清八表公名起。
奠鼎扶周卜世长,洋洋齐封二千里。
曹公黄相俱尘埃,至今犹有钓鱼台。
苔侵石剥夕阳里,滚滚寒江潮去来(以上康熙《常州府志》卷三一)。
范忠宣公墓志铭(建中靖国元年四月) 北宋 · 曾肇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八三、《曲阜集》卷四、《文章正宗》续集卷六、范忠宣集·补编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元符三年,今皇帝既即政,虚心求贤,首访遗老。时故丞相范公以武安军节度副使安置永州,即日走中贵人湖南,致上及皇太后命,劳赐甚宠。所咨皆国家大体,盖将属以重任。初授光禄卿、分司南京,道进右正议大夫、提举嵩山崇福宫。不数月,以观文殿大学士、中太一宫使召。使者问赉相属,公以疾辞,遣国医往视,公固请还颍昌里第。上察其不可强起,许之,然每对辅臣,以不见公为恨。又手诏公曰:「卿有忠言嘉谋,宜时陈奏,以副朕眷待耆德求治之意」。既而公疾益侵,请老,不许。建中靖国元年正月癸亥薨,年七十有五。上闻震悼。会皇太后崩,不视朝,间对辅臣语及公,辄动容。常赗外赐其家银三千两,赠开府仪同三司,敕颍昌、河南给其葬事,赐「世济忠直」四字,曰:「以是书于墓隧碑首」。又诏葬为辍视朝。有司节惠,谥曰「忠宣」。四月庚子,葬公河南尹樊乡万安山之原。公讳纯仁,字尧夫。曾祖唐国公,讳赞时;祖周国公,讳墉;考楚国公,尝参知仁宗政事,谥文正,讳仲淹:皆累赠太师、开府仪同三司。曾祖妣陈氏,唐国太夫人;祖妣陈氏,周国太夫人,谢氏,秦国太夫人;妣李氏,楚国太夫人。世家苏州,文正公葬河南,遂为河南人。文正公议论设张,纪于国书,暴于天下,有德有劳,为宋名臣。蓄不尽施,钟于其子。楚国太夫人梦儿堕月中,承以衣裾,得之,寤而生公。五岁知读书,八岁能为其徒诵说书义;十有一岁,丧太夫人,哭泣如成人。既长,力问学,长于论议,恩补太常寺太祝。皇祐元年,进士起家,历知常州武进、许州长葛二县,皆不赴。文正公薨,乃出仕,以秘书省著作佐郎知汝州襄城县。为政有惠爱,课民种桑,民获其利,号其桑为著作林。用举者,召编校昭文馆书籍。辞不就,签书许州观察判官事,州赖以治。贾默知开封府,荐知襄邑县。大兴学校,士争归之。卫士挟牧地暴民田,公取一人杖之。牧地初不隶县,有诏诘公,公言:「兵须农以养恤,兵当先恤农」。朝廷是之,释不问,且听牧地隶县,自公始。治平元年,以某官为江东转运判官,擢殿中侍御史。时方议濮安懿王典礼,大臣与从官异论。公言:「陛下亲受仁宗诏而为之子,与前代定策入继之主异,请如从官议」。继与御史吕诲等更入论奏,不听,则皆纳告牒,家居待罪。既而内出皇太后手书,尊王为皇,夫人为后,公复言:「陛下以长君临御,奈何使命出房闼?异日或为权臣矫托之地,非人主自安计」。时已诏罢追尊,趣公就职,公犹以不皆如从官议,请去益坚。上不得已,出公通判安州。公在台,数言人所难言,及争濮王事,引谊据经,语斥大臣尤切,繇是名震天下。徙知蕲州,历京西提点刑狱,京西、陕西转运副使。召还,除尚书兵部员外郎,兼起居舍人、同知谏院。未几,加直集贤院、同脩起居注、判国子监。神宗初即位,慨然有追迹先王、内修政事、外攘夷狄之志,得王荆公任之,多所更张。公自还朝,即劝上毋开边隙,又言:「变改法度,人心不宁。《书》曰『怨岂在明,不见是图』,愿陛下图不见之怨」。上问:「何谓『不见之怨」』?公曰:「古人所谓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者是也」。上善之,令条古事可为戒者以闻。公作《尚书解》以进。及为谏官,前后为上言者,以休兵、省事、节用、富民、进君子退小人、爱人材、申公论为急,崇聚敛、事苛刻、亲谗佞、任偏听为戒。大则廷论,小则疏达,未听,则连章累牍不苟止。其于君子小人之际,尤反覆激切,无所讳避。尝论富韩公在相位,不当数移疾杜门,自为形迹;吕诲不当罢御史中丞;李师中不可守边;薛向不可任发使,向行均输法于大路,必将掊克生民,敛怨基祸。它所开陈类如此。上方锐于求治,又言:「道远当驯致,事大难速成,人材不可遽求,积弊不可顿革。自古人君欲事功亟就,必为憸佞所乘,不可不察」。公雅与荆公厚善,至是,数言其以五霸富国强兵之术启迪人主,失天下望。既而刘琦、钱顗、孙昌龄同时罢御史,公又言:「琦等一言柄臣,遽以罪绌。今在廷阿附者众,奈何陛下更以法驱之」?益指切荆公,并及它大臣,词气甚厉。上察其忠,留章弗下,而公请去不已,至阖门不出。乃罢谏院,留修起居注,公固辞。执政或遣所亲谕公:「速起,且除知制诰矣」。公曰:「是以利诱我也。言不用,万钟于我何加焉」?录所上章,纳中书门下,执政见之,怒,出知河中府。徙成都府路转运使。坐失察僚佐燕游事,左迁知和州,徙邢州。未至,加直龙图阁、知庆州、环庆路经略安抚使。入见,上问公兵法、边事,皆对非所习,因恳辞边任,不许。庆自文正公为将,有恩。公至,会岁艰,赈发以时,全活甚众。既而蓬生蔽野,结实如粟,可食,公私获助。复为营来岁耕稼之具,岁以大穰。或言公廪贷过多,遣使按视。民闻之,争先输官,比使至,无负者。会属流人道庆称冤,按得冤状。郡将种古讼公挟情变狱,诏移狱他郡,出御史治之,逮公就对。部人数万号泣遮道,童儿相率诵诗随之,久乃去。狱成,古坐诬告抵罪。公犹以它事夺职知信阳军,徙齐州。齐多盗讼,前守率尚威严,公独治以恩信,岁终犯法者,视旧减半。以丧子请罢,得管句西京留守司御史台。再知河中府,论教保甲妨农事甚力。累迁朝议大夫。元丰八年夏,复以直龙图阁知庆州。岁中,擢天章阁待制。召还,充侍读,又除给事中。时哲宗、宣仁太后共政,司马温公入相,首革差役法。公闻之,谓人曰:「此事当熟讲而缓行,不然,滋为民病。且宰相职在求人,变法非所先也」。还朝,力为温公言之。温公有所建请,公复言:「宰相当虚心以延众论,不必谋自己出;谋自己出,则谄谀得乘间迎合,而正士将卷怀退避」。是时,初改熙宁案问自首法,公奏立文太深。又言:「四方奏议大辟,有司一以八年十一月诏书从事,坐死者视旧数倍,非先王宁失不经之意」。盖公虽与温公同志,及临事,有所矫正,类如此。于是人皆服公平直,知前于荆公,非苟为异也。明年二月,进吏部尚书,不数日,拜中大夫、同知枢密院事。初,公还自庆,两宫亟遣中使赐太官膳,出手诏,问禦备西戎之策,公请罢兵弃地,因使归所掠汉人,执政持之未决。会公入枢府,复申前议,又请予地之外,归一汉人予绢十,两事皆施行。既而,夏人未顺,公请陕西一郡自效,不许。会边臣俘番酋鬼章以献,两宫归功辅臣,褒赐异甚。公请诛鬼章塞上,以谢边人,而议者欲致其子,收河南故地,故赦不杀。其后,又欲官之,公复固争,然鬼章子卒不至。元祐三年春,拜大中大夫、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公自为执政,务以博大开上意,忠笃革士风。在枢府时,言者攻章惇、邓绾,公皆力为救解。因言:「臣尝为绾诬奏坐黜,今日所陈,恐录人之过太深,实系国体」。两宫感悟,即日遣中使,手诏嘉纳。因下诏书:「前日希合附会之人,一切勿问。言者亦勿复以言」。既而在廷颇分朋党,论议多出私意,浸润之说稍行。学士苏轼草策问题,或言引用不当;韩维罢门下侍郎补外。公奏轼无罪,维尽心国家,弗避嫌谤,不可因谗言绌。及在相位,谏官王觌坐论朋党贬,公复为辩君子小人朋党之异,因极言前世朋党之祸,并录欧阳文忠公《朋党论》以进。明年,知汉阳军吴处厚上蔡丞相确安州所为诗传释,以为谤讪,言者遂欲挤之死地。执政主其说,独公与左丞王存以为不可。公进则与同列争于帘前,退则上疏极论无虚日。蔡丞相贬新州,言者指公二人异论,公二人亦坚求罢,乃以公为观文殿学士、知颍昌府。筑防备水,后赖其利。踰年,进大学士、知太原府、河东经略安抚使。瘗民烬骨未葬者三千馀丧,又推之一路。夏人犯边,公直将佐,引咎归己,章累上,乃贬秩一等,徙知河南府,再徙颍昌。召还,复为右相,仍迁通议大夫。公前为相时,有司请归河故道,二三大臣主其议,公独争,以为壅水使高,必难成功,况今公私匮乏,当缓其役。朝廷为出近臣往视,还奏,如公言。主议者不怿,密启以手诏督趣,公复固争,两宫悟,为收还手诏。公既罢,而河役复兴,调发及颍昌,公又上疏极论,两宫然之,而役犹不辍。及公再相,又遣从官御史经度,不能易前说,然主议者必欲成之。后虽暂归故道,已而复决,人力为之大敝,至于今未复也。公遇事不苟,同列患之,或讽公。再相时,御史当有言,公即避位,不听,固请,上亦固留之。时上方亲政,于大臣中注意独厚,有密荐人材者,辄以质于公。又尝问先朝法度,公悉心以对,无所回隐。因劝上慎择执政、台谏官,且言:「仁宗朝委事执政,而台谏实参论议,可以为法,然不可用非其人」。上嘉纳之。初,公召还,宣仁尝称文正公在天圣、明道间,始终一节,以勉公。宣仁崩,小人争论垂帘时事,公力陈太皇太后勤劳公正、保佑扶持之心,请依明道故事,下诏戒妄议者。盖明道中诏,实文正公启之;及是,公又以为言。群御史摭苏轼所行制词,以为讪及先朝。苏辙常论改先朝法度,引汉武、昭父子为言,上怒儗非其伦,自门下侍郎贬汝州。御史来之邵以为责轻,之邵又论宣仁从弟高士敦蜀中不法事。公奏:「御史在位日久,当轼、辙势盛时,无所论;士敦官蜀日,之邵为监司,未尝按谪。一旦乃尔,其情可见」。上之怒辙也,辙不敢自明,公独前奏:「武帝雄材大略,史无贬词。况辙所论,事与时也,非论人也」。上意稍解。轼、辙平日与公论异,至是,人益服公为平。时上方更用大臣,公力请罢,复以观文殿大学士加右正议大夫知颍昌。于是元祐公卿大夫相继贬窜,公亦坐夺一官,徙知河南府;辞行,改知陈州。公在位时,上尝问公:「贬窜之人,殆将永废」?公前赞曰:「陛下及此,尧舜用心也」。因请以时叙复如法。及罢辞,上又从容谕曰:「卿虽在外,有所见,宜悉以闻,毋事形迹」。至是,上方祀明堂,肆赦,大臣前疏吕丞相大防已下数十人终身勿徙,公即为申理,请悉追还,辞甚恳,至忤大臣意,落职知随州。丧明告老,大臣弗许。逮明年,再贬永州。在永三年,怡然自得,或加以横逆,他人莫能堪,而公不为动,亦未尝含怒于后也。公性夷易宽简,弗以声色加人,及谊所在,则挺然不少屈。推诚好善,不为忮克,尝曰:「吾平生好学,得之忠恕二字而已矣」。繇是所至,人归其仁而惮其正。历事四世,终始无间言。自为布衣以至宰相,廉俭恭逊,不少加损;政府恩锡,屡斥以广义庄。晚年南还,贫甚,得赐,辄均及属人;前后任子恩,多先疏族。故公殁之日,幼子、五孙未官。赖上赙,乃克葬。公之配王氏,天章阁待制质之女,有贤德,能成公志,封魏国夫人,卒永州,今举以祔。五子:正民,单州团练推官;正平,忠武军节度推官;正思,宣德郎;正路、正国。五女,归将作监主簿崔保孙、朝请郎庄公岳、奉议郎司马宏、承议郎蔡谷、通直郎郭忠孝。正民、正路,崔氏、司马氏二女,皆前卒。孙男七:直彦,宣义郎;直方,郊社斋郎;直雍、直英、直清、直举、直儒。女一,曾孙一。盖文正公四子,长子少有大志,不幸疾废,公与叔季,克世其家。而公忧国爱君,不以利害得丧二其心。刻意名节,难进易退,虽屡黜废,志气弥励,人以为有文正公之风焉。其在朝廷,务奖进人材,故天下善类视公用舍以为消长。有文章论议三十卷,而论议之文,实传天下。主于平恕,不为已甚。世谓使其言行于熙宁、元丰时,后必不至纷更;尽用于元祐中,必无绍圣大臣雠复之祸。今上虚己待公,天下亦幸公复用,而公疾不能朝,以至不起,哀哉!既病,口授诸子遗奏数百言,读者益叹其忠。初,公南还,道遇故人唐义问,属以后事,比薨,义问适守颍昌,果赖其力,其前知又如此。某晚游公门,辱知厚甚,手书诿以铭文,谊不得辞。铭曰:
远矣范宗,陶唐其系。更夏商周,保姓受氏。在晋宣子,以告穆叔。流非不长,止曰世禄。孰为不朽,维后有人。若公父子,再秉国钧。有德有言,百世弗泯。公起诸生,至位丞相,一节不回,虽老犹壮。御史抗议,公惟守礼。谏垣建白,公不言利。封疆之画,公曰休兵,庙堂之论,公则持平。利害异趣,公为砥柱。爱恶相雠,公为虚舟。世夸以争,公避不有。众所惮行,公惟恐后。堂堂嶷嶷,古社稷臣。正色四世,屡亨屡屯。白首南迁,纵心顺命。已僵复起,天子之圣。有泽在民,有谋在国。寿非不多,人以为啬。惟其卓伟,山高日赫。归从先君,嵩洛之侧。帝念公贤,形于诏墨。后人来咨,不假方册。请视丰碑,世济忠直。
志雁 北宋 · 刘弇
押词韵第十六部
东道出海陵,储水得故泺。
野雁若烟海,于焉避缯缴。
去来迷春冬,唼喋识领略。
于时腊将残,篝火彼童弱。
霜葭扬飞熛,敦迫海风恶。
昆陵(原校:一作焚)卷大地,电笑牵霆搏。
翩翩随阳侣,照影起虚愕。
呜(四库本作鸣)呼犯蓬勃,腾践剧殒雹。
捎捎青云翮,寒㶼谢寥廓。
莫知孰奴王,百万归一爝。
有叟家青溪,三日举不涸。
赤肉罗冈陵,腥血洒丛薄。
商人争行钱,烟艇纷飘泊。
蓬茨未改故,十倍富前昨。
翻笑任公子,钓鲸沧海角。
武进等县以事剧增丞或主簿诏(熙宁六年十月丁亥)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五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四七
常州武进、晋陵,湖州归安、乌程、长兴五县,各增丞一员;杭州盐官、于潜,湖州德清、武康,秀州崇德五县,各增主簿一员。
三司驱磨市易上界增课利酬赏诏(熙宁七年九月癸丑)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五六、《宋会要辑稿》食货五五之三(第六册第五七六七页)
新知常州、国子博士吕嘉问,监市易务上界、职方员外郎刘佐,西头供奉官吴真卿并迁一官,勾当公事、须城县尉刘迥为奉礼郎,各减磨勘三年;馀官吏循资、赐钱有差。
与黄鲁直简 北宋 · 秦观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七五、《淮海集》卷三○
某顿首。奉违甚遽,殊不尽所欲言者。每览《焦尾》、《弊帚》两编,辄怅然终日,殆忘食事。昔人千里命驾,良有以也。岁莫苦寒,不审行李已达何地?奉惟荣养吉庆。昨扬州所寄书中,得《次韵莘老斗野亭诗》,殊妙绝。来者虽有作,不能过也。及辱手写《龙井》、《雪斋》两记,字画尤清美,殆非鄙文所当。已寄钱塘僧摹勒入石矣,幸甚幸甚。比又得真州所寄书,及手写乐府《十月十三日泊江口》篇,讽味久之,窃已得公江上之趣矣。李端叔后公十数日遂过此,南如晋陵,为留两日。《斗野诗》、《八音》、《二十八舍歌》,并公所寄诗,皆和了,今录其副寄上。所要子由《金山诗》并某所属和者,今奉寄。《八音歌》、次韵《斗野亭》、黄子理《忆梅花》诗,凡四首,亦随以呈,聊发一笑耳。皖口见公择李六,不知相从几多时,恨不同此集也。馀岁就毕,杜门忽忽,殊无佳意。何时展晤,以尽所怀?未间,愿与时自爱,千万千万。不宣。某再拜。
葛宣德墓铭 北宋 · 秦观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八九、《淮海集》卷三三
君讳书举,字规叔,姓葛氏。其先广陵人,唐天祐中,远祖涛始徙常州之江阴。曾祖讳祥,不仕。祖讳惟甫,赠吏部尚书。考讳密,承议郎致仕。承议与其兄兵部侍郎宫相继策名,及其仲季,皆以德善寿考为绅所推。诸子若孙,行学闻于时者相属。阖门百口,有古雍睦之风。今东南大族,称孝友者,曰江阴葛氏。君弱不好弄。五岁遭夫人忧,哀毁如成人,与荤血,辄挥去不食。及长,笃行力学,敏于文词。熙宁三年中进士第,调杭州馀杭县主簿。诏举学官,侍臣有欲以君充赋者,檄取所为文,君嫌于求售,竟谢不与。是时朝廷兴修二浙水利,议者谓苕、霅二水出于天目之山,而溢于太湖。《书》曰:「三江既入,震泽底定」。今二江并废,独一松江入海,故太湖之水壅,而吴兴被患。遂欲废北关、长安二埭,上塘之渠以与下塘相通。又于馀杭之南股,引苕溪之水达于漕渠,穿钱塘之市而入于江,以纾吴兴之患。时多以为然。部使者檄君行视,君以为吴兴之水原于太湖,太湖广袤四万八千馀顷,旁占数郡,其所灌输,非独苕、霅也。《书》称「三江」「震泽」,说者不同,就如议者之言,则寻常沟渎之流,岂可以比二江之任?祗益纷扰耳。且钱塘二埭,其来久矣,大役之兴,古人所重。固执不可,议者不能夺,其事遂寝。故龙图阁直学士李公常时守吴兴,闻君之说,贻书嘉叹。而部使者亦知君,而交荐之。移卫州共城县令。丁承议忧,服除,授淮南节度推官,知蔡州真阳县事。改左宣德郎、知开封府长垣县事。三邑皆有惠爱,民到于今思之。长垣有地讼,更数令不决。其人执康定元年二月书契为證,君至,谓讼者曰:「尔所执,伪契也。康定改元,在宝元之冬,岂复有二月耶」?讼者诎服,吏大惊。君之为政明,多此类也。元祐六年六月十六日卒于长垣之官舍,享年五十有四。君为人笃于孝悌,而毅然有守,不为利害所移。观其风节议论,朝廷器也,而间关数邑以卒,悲夫!娶夏侯氏,故司门员外郎淇之女。子男三人:张仲、牧仲、子仲,皆举进士。女四人,在室。以八年九月丙申葬于常州江阴县屠村之原。前期,诸孤以状来请铭。余举进士时,常与君同学,在汝南,复与君同官。君之登科,与侬仲父同年。而张仲,又余之婿也。然则非余其谁宜铭者?铭曰:
葛以国氏其支覃,乱离瘼矣迁江南。崛起贰卿诸弟参,长垣词德如不惭。有地百里如子男,侯挽不来迄今谈。其积如京发二三,有如不信铭斯镵。
句 其二 北宋 · 蒋静
押文韵
他日如寻隐君子,女山深处一孤坟(又)。
按:以上清于琨康熙《常州府志》卷二七
重建黄田闸记 北宋 · 蒋静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九三、《吴中水利通志》卷一六、光绪《江阴县志》卷三
暨阳城北一里许,有港曰黄田,世传以为楚黄歇开以溉田,而后人以是名之者也。北引大江横贯城中,南出于郭,逶迤曼衍,截蔡泾,过𡸂镇,至五泻堰,凡七十五里,而距二浙之漕渠。其播为支派,若瓜蔓蚿足,东暨无锡,西交晋陵,缭绕纵横,又不知其几里,而溉田顷以万计。皆资潮汐为膏腴,莫测其盈虚,则乍满乍除,虽有机械,不能运之于无所渟滀。故昔即港口置上闸,以启北江之潮;又接蔡泾为下闸,以节制旁浦之水。于是雨不时至,无涸绝焦枯之忧;霖淫弗节,无羡溢漂垫之患。而昔之茭牧其中,或终古泻卤者,皆稻粱沃野。而富商大贾,长筏巨舰,夷蠙海错、鱼盐果布之属辐凑于城中。故居民富饶,井邑繁盛,台门雉堞与列郡等,而今之县令盖尝守以二千石矣。其流咏诗人,见于荆国王文公与朱明之昌叔赓唱。颇以春申沟港为可疏,而大夸珠犀鱼蟹之富。乃知黄田港为要津。而闸之创置,则岁久失传,不可考而知已。比年以来,港浸反壤,而闸亦破毁如漏卮。故旱乾水溢,农人疲于畎亩,商旅困于舟航,而粟帛之奉朝廷,租赋之输州县者,往往终日不行。寻常郡县之吏多苟且岁月,无实为民之心;而监司复靳一时疏导缮完之费,而不知财赋之所由出。故虽功利炳乎目前,犹持议数年不决,可为长太息也。大观戊子,徐侯申来守毗陵。会令尹徐君充、邑丞于君、主簿徐君震、县尉韩君立之踵至,访知县民之瘼无大港闸者。而水利实丞之职,丞乃详究筹画之,虽已取成于心,而有俟时者。会岁事稍登,人乐自效,得钱三百万以市材命工。遂以庚寅季冬卜上闸之良址,于旧基之北百步外为之,而成于明年政和改元之正月。人人知暂劳之为永逸,皆乐事而劝功,增卑而倍薄。其版筑刚实,规制宏壮,反观旧址,若坐巍阜视培塿焉。乃作亭乎其左,以谨司开阖之节;立庙乎其右,以妥安神祇之灵。且使出没于惊澜怒涛之间,而望吾闸而济焉者,得亭以少休,而收去干之魂;得庙以恭谒,而申更生之祷也。三者备矣,乃更浚上下流之积沙,去支港之游土,复以馀材作新下闸。昔人之所经营于是乎尽,而阖境之民可知。数十年食鱼与稻,亡凶岁忧,漕输者亦省卒而功倍矣。郡侯题之,为大书其榜,且酌酒劳丞而谓之曰:「利源之出,管乎是矣,不可使邻邑弗获其施」。俾复西导申、利二港,注之晋陵、武进。而两邑之人因相与戮力,接疏下流,以达州城之北,使灌浸周于郡境。而风樯万里,顺流而纵者,朝江海而夕毗陵也。于是商贾歌于川涂,居民贺于里巷,而耕夫耘叟欢欣鼓舞,愿置刻于康衢,属予以记;且欲后之为政者知港之惠如此,无荒忽前人之功,而为行道之所笑。是亦古人所以不用财贿,而广德于无穷也。
按:道光《江阴县志》卷三,道光二十一年刻本。
苏东坡挽诗五首 其一 北宋 · 米芾
七言律诗 押微韵 创作地点:江苏省扬州市仪征市
辛巳中秋,闻东坡老以七月二十八日毕此世。季夏相值白沙东园,云“罗浮尝见赤猿,后数入梦。”
方瞳正碧貌如圭,六月相逢万里归。
口不谈时经噩梦,心常怀蜀俟秋衣。
可怜众热偏能舍,自是登真限莫违。
书到乡人望还舍,晋陵玄鹤已孤飞(自注:梓路使者薛道祖书来,云乡人父老咸望公归也。)。
萧閒堂诗 北宋 · 米芾
押词韵第十七部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
四明从事晋陵钱君世京,字延叟。过襄阳,米芾曰:昨送李济明渡江,与汪行之复会萧閒堂。已彻幕壁,间有画像而题曰“权杭州观察推官米元章像杨之仪笔杨之杰赞曰『君子之交,小人之雠。以人方人,叔度宜俦。』”余以袖掩字而问:行之?曰:谁欤行之?曰:君也。仆为检『同气德友识面』三编,无二君名姓。呜呼!古人论世取友,况同世哉?世复有三君子者『观文殿学士王公韶,字子纯』『枢密直学士刘公庠,字希道』知仆,竟不识其面,选人蔡君肇,字天启,于相知间,语仆若素心腹者,云“得仆于王荆公”。盖仆于元丰六年,赴希道金陵从事之辟,会公(阙)不赴。始识荆公于钟山。闻公门有数后进,喜争名而相非。又托以长者之言也。如天启,乐道人善者,一人而已。仆老矣,不知一蔡二杨行,能一识其面乎?因延叟之语发叹,并记其事于家集中,以遗子孙。呜呼!仕开速进之路,则世人之邪说大行。纷纷不求已而非人,岂其本心实利之诱然,今乐善君子一何多耶?彼“口不道忠信、捷捷而恶人、翩翩而自喜、默默怀奸藏慝、窃窃掩人之善、呫呫自标置”者,得不少悛乎?既序其事因系以。
谁起萧閒堂,图赞凡丑质。
昧昧起我思,有怀斯士吉。
吾生终不逢,二陵已相失。
苟(四库本作豢)养走四方,公卿更绝迹。
向老交渐稀,背憎十六七。
丰吾九畹兰,任汝满地棘。
我岂萧閒人,偶然得空壁。
美哉何方彦,精绝入妙笔。
君不愧顾长康,取媚桓温图九锡。
我不愧孟浩然,缓策京(四库本作空)山遇摩诘。
前此交道久不康,纷纷白头多不卒。
呜呼纷纷白头多不卒,回首此君应辟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