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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叔昌 南宋 · 陈傅良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四、《止斋先生文集》卷三五
《周礼》妄意熟读,岂敢言它?
委访纲领,阙然自失。
往年薛常州先生问《天官》一编,参之汉氏,自宫卫分领光禄卫尉,府藏分隶司农少府,一官分为数卿。
天子之奉,又皆为私钱之属。
王后世子,各养于冥宫;
谒者、奄官,亦散它局。
此纽一解,未易操制。
隋唐之际,殿中、监内之吏作矣。
古人制度,岂容轻改?
窃意《天官》而下,往往尽然。
左右抄拾,汉、晋以来,下及五闰官制,幸以薛常州之意一一寻绎,得其离合,切告条示,亦欲共讲之尔。
丁子齐 其二 南宋 · 陈傅良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五、《止斋先生文集》卷三六
下问《读书谱》,近方脱稿。
自画《易》至获麟,圣贤调度,尽在此卷。
若从头商搉得到分数,则异时出处定不草草。
以此,益要团栾如来谕也。
《书谱》又辱为之叙,文意俱盛。
前发艺祖以来诸贤,又及邵氏《经世书》,前辈未曾提掇,中间一二处未稳,更删定方可。
游诚之,恨未一见。
向薛常州每每称其为英才,缓急可倚。
伏闻与张钦夫相聚甚久,钦夫幕中,得其助为多。
郑四三丈为福建仓,失此良友,深以为歉。
子齐既与之处,若下人不真,不得其精要,当切思到底。
日月不可悠悠。
子约子静陆丈,不受其砭,又是意气未除。
子约之凝滞,非陆丈不能剖断得下。
其他空疏之人,又不可入其陶冶。
杨敬仲尊礼子静如洙泗,此必有以得其心者。
曾往扣其本末否?
某甚恨不得与诸公相讲切。
追忆伯恭景望二贤于丁酉聚首之时,不觉悽然。
张园送客分韵诗序 南宋 · 陈傅良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九、《止斋先生文集》卷四○
张园送客分韵诗,为常、信二使君作也。
士立朝则相推,先去国即相怀不忍别,此岂直私为好哉,而关于当世之故矣。
盖闻吉甫有大功于南征,其来归,饮御之诗,自谓及此者,张仲孝友在焉尔;
逮其季,至采萧葛,一日去君侧,凛然有三岁之惧。
周之盛衰,余以是观之。
石侯叔访、黄侯商伯,同时丞太府,皆以欲便私,请于朝,二三大臣辄留其章不上,繇侍从下暨馆学之士,苟见诸公,亦辄止之,曰:「柰何使两贤去也」。
而侯请益力,盖久之,诸公信以为靡他,于是始言上,上重其去,为择辅郡。
才需旬岁之次,而叔访信州商伯常州
然合朝方怃然不满,饮饯弥日,相与咨嗟叹息也。
最后,同院若同僚若同年家,又十人饯之张园
两侯之贤,天下识之。
今其去,徒以欲便私,无毫发意不自得;
且旬岁间为善辅郡行矣。
还阙,可朝发夕至也。
视前时去者甚宠,而同朝犹不忍别如此。
嗟乎,立今之朝,不谓之遭时耶!
十人者,会稽黄文叔,清江彭子寿章茂献永嘉薛象先蔡行之,蜀范文叔临川曾无逸章贡李和卿东莱吕子约与余也。
会张功父致地主之意,亦分一韵。
余不获在分中,故为之序。
徐夫人手写佛经 南宋 · 陈傅良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止斋先生文集》卷四二、《止斋题跋》卷二、《古今图书集成》文学典卷一九九、嘉庆《西安县志》卷四七中
余苦不学书,自儿时及今,所课书未尝手抄一卷。
往时从常州先生薛士龙学,每见抄书,动十百卷,竟帙无一字行草,心叹服之,以为视司马文正何如耳,他人无及也。
今见蔡同年之母徐夫人手写佛经九十五卷,往往得唐人笔法,则又愧焉。
字画亦细楷,以余之不能手抄一卷书,至愧于徐夫人,而或者辄意轻天下士,余不敢也。
右奉议郎权发遣常州借紫薛公行状 南宋 · 陈傅良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五、《止斋先生文集》卷五一、《浪语集》卷三五附录、《经义考》卷一八七
曾祖庠,皇不仕。
祖强立,皇任江宁府观察推官,累赠左光禄大夫
父徽言,皇任起居舍人
公讳季宣,字士龙姓薛氏
其先世家河东,后徙福之长溪廉村。
唐补阙令之后,又自廉村徙永嘉
光禄公始显,四子:司封郎中嘉言敷文阁待制弼及舍人,皆第进士,昌言为婺州通判
舍人胡文定先生学,以丞相赵公鼎荐,仕于朝。
秦公相,和议,舍人廷争移晷,中寒疾以卒。
母胡氏安人,后十三日亦卒。
公六岁而孤,抚于待制伯父,长任以官。
公从待制宦游四方,尚及见故老,闻建炎绍兴初将相大臣赵、张、韩、岳诸公事,有当世志,而乐道其人。
年十七,荆南安抚孙汝翼书写机宜文字
孙氏藏书多,公一意讲说䌷绎,绝不治科举业。
隐君子袁溉道洁,少学于河南程先生,闻蜀薛叟名,求得之,道洁翻六经诸史以观叟,叟笑曰:「子学博而寡要」。
其相授受严约盖如此。
湖湘间皆高仰道洁公师事焉,繇是益务自歛制充养。
制置萧振辟公为属,部将有狠诉统制者,公当以犯阶级法,幕中或论纵之,公以军政争不克,谢去。
尽其禄直,买蜀书以归。
鄂州武昌
太尉刘公锜鄂渚,公论武昌形势直淮蔡,今见户三千五百,弓级财五十人,土军十有九人,宜早为备。
因陈屯田分戍保伍以宽民力之策。
会有旨营田,一卒二十亩,县官尽征之。
公告鄂守宋似孙曰:「是非汉屯田之谓。
汉兵民也,使之就田,岂曰不可?
今非惰游不从军,彼不素知田家事,驱之缘亩,必不乐。
曩时王彦营田湖外,遣二十将,溃者十有八,而况尽征之乎?
且齐民在野,环营以军,殆必争利」。
成闵益戍夏口,公曰:「宜戍武昌,备申、蒋」。
枢密使汪公澈宣谕江淮,公上书言:「自权臣执国柄,士气索然。
赵、张之放,莫敢尚德;
岳飞之死,莫敢趋功。
今卒有意外之虞,谁其禦之」?
因论边事甚悉,及营田宜亟罢。
岁馀,虏犯襄阳,而还兵围蒋甚急。
汪公问策安出,公白以蔡要害,得蔡,则蒋围自解。
成闵克蔡,兵果遁。
于是虏东道军傅合肥王权退次柘皋,李显忠亦不利,却成闵东为援。
公又白:「蔡不可失,若乘胜拔颍昌,道陈、汝,直趋大梁,则庐兵不战可屈。
舍蔡援庐,是弃投机之会,为连鸡之栖,淮沔虚矣」。
又曰:「虏空国来寇,苻秦故计也。
今我不可复战,惟当画江固守,而以奇兵遮击脊尾。
阻前顾后,势且自沮。
舆尸一决,其祸必大」。
初,公试邑,年甚少,方天下无事,豫陈边备,诸公唯唯未遑也。
居无何,边吏仓卒兴发骚然,柴桑孔子宫避戍将,嘉鱼坏学宫缮壁垒,江湖间稍骛于武事矣。
公顾以「和籴贱伤农」三白郡,解印绶去,为奏罢籴乃已。
比寇至,蕲、黄以南,列邑无宁居,守令窃议内徙,宦江、湖者,归孥相望于道。
公乃议死守不去,与民期曰:「吾家即汝家,一旦有急,吾与若偕死敌」。
民亦自矜奋,三分其众,更壁县下。
二总首帅轻舟守安乐口白鹿矶,且乞师于汪公,得甲三百,楼船十艘,气声张甚,渡江来归者数千家,江西恃以无恐。
诸公繇是翕然称慕,交章继荐。
汪公虚幕府官以待,比其入也,欲以公朝行在所转运判官王逖劾罢信阳守,檄摄军事;
解县,争欲辟留,满考改官,公并辞不受。
其后营田,二十卒田二顷,岁得谷六佰石,廪钱乃七十三万,米一佰八十石。
阔远或数百里,一壮马负二石谷,从以骑士诣大军,其费视民间买谷价相若,士苦之,往往道弃谷去。
又壅民之水利,而掩其善田,州县莫敢如何,营田终废。
虏亮既毙,明年,蔡果不守。
寻复议和,朝廷于此亦弃唐、邓,封略止于沔南矣。
盖一如公言。
治县事,为之经,必曲折尽人心,不苟作差役,宿戒里胥披籍次第,条二十馀家,未差已差别为行,且疏其强弱,某堪一役,某堪再役于其末。
自任某人某岁月,序当役以付案,案任之付录事录事任之乃差。
差已,有讼不均,举其籍,俾讼者自覆视。
伍民五家为保,二保为甲,六甲为队,若干队为总,不以其乡分画,惟地之形便。
总旗各为色,枪仗皆中度。
舍奸有禁,诘盗有赏。
其以巡徼遇非常死事者,为棺赗之,复其家田若干租三岁。
总首得与令相问报专达,不关县胥、巡尉,非县檄毋得擅征甲士。
在邑五日一阅官赋之粮,而赏其最。
乡惟所欲,偶习于总首之射圃,毋赘聚。
其为士若大姓,附编存之,勿藉,俾输财与力,佐治戎器。
其将输信阳也,凡一千八百人,致米九百石。
行必为陈,日暮各以部曲相地顿舍,以枪为壁,鸣刁斗设伏。
公食饮卧兴,自同役夫,医护病者,不偕至不宿。
府檄治砦屋百数区,溯流二千三百馀里,程日立办。
公借材于县人,度长围大而加偿之,赋乡挽舟而五分之,以居者之四,共行者之一。
匠人亦各俾一乡偿其僦费。
旧财赋名色异,为籍杂,不可省察,为都籍以提出入之要,钩摭侵奸,以除无名之歛。
诸案事,以其剧易,分日久近,为旁行谱,每以日加申稽,知其决否。
故不决,宿吏于次。
抄积不销,为走历日揭其名数,以便主簿者之钩考,而因察其惰,民赖其便。
凡公意趣乡,辄鼓舞从之。
豪民卫仲坚王安道,更数令不能役,及是以次受代,安道语人曰:「失今不为,焉能頫首它令」?
创鄂营八百架,总队请分事,公约剪伐某所,某所木竹,应日而集。
县有钟、吴二盗魁,大府屡设方略,求不能得。
公以诿总首王宗元,竟谕吴降之,为买田屋,改业为民。
钟滋甚,俄斩之。
而至信阳之役,选徒乡属,而邑二队首固请从,曰:「吾知县出矣,吾何敢处」?
是役也,露次不惊,讫归不惰,道边枣下无迹。
边民谓阅过军多矣,未有若此肃者。
它所区处,民吏皆化服类此。
婺州司理参军,居五年,用枢密使王公炎荐召,公恳求之官,不报。
于是,上在位七年矣,入对,进三说:「一,审政本。
躬细务,亲鞍马,以为经,本末倒植。
况动烦宸衷,国论靡定,移近密,衮职日轻。
胡侍从之虞,毬猎固宠之术,意有所偏,患生不察。
愿陛下以静养恬,略小图大。
三公之选,责以进人才,张纪纲。
延端直之士,与之讲问学,求治道。
归有司之常务,屏驰骋之细娱,沉潜待时,往不济?
其二,冗官冗兵。
周官惟六,汉别九卿
自东都有尚书六部,唐置内诸司使,增员浸多,有职盖寡。
路帅臣,在古州
国朝以来,置转运使副、判官提点刑狱提举常平茶盐、总领市舶、坑冶、马诸司
屯驻之军,又别置都统制
牧伯之任,分为五六,而州之知、通,县之令、佐,不相统临,各行其意。
臣之所谓冗官,此也。
唐方镇之兵,今厢军是;
周世宗太祖皇帝增置禁旅,今禁卫与诸州禁军是;
神宗皇帝立将兵之法,今帅藩系将禁军是;
太上皇帝收诸将麾下,作三衙御前诸军,今大军是。
四者之外,复有弓手、土军、役兵。
今惟大军胜战,将兵而下,废为隶役。
臣之所谓冗兵,此也。
苟得其道,更张不惊。
顾陛下处之何如,毋惮难也。
其三虚税。
武昌绝户屋租,屋亡而租在;
德安岳飞牛租,牛亡而租在;
永嘉海溢滨卤之田,田亡而租在。
凡此,宜悉蠲除,以惠贫下」。
当是时,上志在中原,王公方数进见,语合,骤登用,荐公甚力。
公未至,则谢曰:「圣上天资英特,群臣亡将顺缉熙之具,幸得遭时,不能格心正始,以建中兴之业,徒侥倖功利,夸言以眩听。
今俗皆曰《中庸》、《大学》,陈编厌闻,然物不两大,心无兼虑。
天地之道,忽略根本,而奔走军旅之间。
舛先后之序而却施之,虽复中夏,犹无益也」。
比至,王公再见,纵谈边阃事,公曰:「既曰论兵,窃尝评以《孙子》始计之书,未见其可。
方今人人异意,不可谓道;
灾异数起,不可谓天;
江左争中原,不可谓地;
以贪御骄,不可谓将;
将不恤士,士不安将,不可谓法。
集一图九,古人寒心。
求之时贤,谁能辨之?
况今三衙御前旧卒略尽,江南白丁,何以持久?
常平钱米,在所虚数,以此馈师,其能继乎?
兵骄民困,或未免萧墙之悔。
即幸胜之,方上劳庙算。
伏惟以仁义纪纲为本,至于用兵,请俟十年之后。
如曰上独断耳,去位可也」。
又曰:「天长可以入维扬,清流可以向六合,淝水可以下合肥,北峡之隘,庐江之径,武昌之近新息秭归之比商于,子午南达梁、洋,岷、洮东近、茂,用兵所径,忽不之备,然而献计者但曰无患,非偷则狂」。
有旨改宣义郎,差知平江府常熟县
明年,大臣数言,上复召审察,公固辞。
其友人秘书省正字刘朔以君命相风厉,公雅意廉耻道鲜,自一介不宜菲薄,遂白丞相陈公俊卿曰:「周公宁以戏封诸侯,开成王不敢玩人之心;
酂侯追亡将,移汉祖嫚士之习。
古人格君之业,于是乎在。
有如假令以匹夫之节一感上意,亦足以报」。
陈丞相免,虞公允文相,益趣发不懈。
自召命下,公请之任六七,不报。
又请奉祠,不报。
积十有八月而后就道,至数日,则欲引去。
侍从有留行者,除大理寺簿
虞公锐意于事,一时言利言兵,自衒鬻者甚众。
守经不阿,或被罢斥。
公见之晚,犹冀幸一改听,始从容引番吾君说赵相国公仲连事,讽以功业缺然,咎在进贤未广,置助不善。
丞相亦矍然为敬。
顷之,乃反覆切论:「徼功太速,兴事太轻。
速无远抚,轻则中废。
经济天下,当与天下士图之。
鄙夫嗜利自市,试迹前事,今皆反缪。
愿公易虑勉终,毋为后悔」。
会江湖荐饥,民流淮甸,边州又有言归正人相属者,上命帅臣漕臣共安集之。
逾月,奏不至,丞相召公,问所当施行,俾条列,将议遣使。
公惶恐谢不敏,且淮事难踰度。
固以问,因疏数端。
一、责成帅漕,毋以遣使。
使者所过州宿留,循行未周,已及春夏。
二、新民未见便,辄劳苦州县百役,为是怀故乡,无长居之心。
宜略如孙吴田都尉故事,自立营壁,他繇使勿与。
三、宜先定要束。
诚以辟地而已,县官一无利焉,悉以故陕西弓箭手法,复其租四岁。
谷既登,漕司致布帛茶盐,凡民所须,率令谷价视物价稍昂,以传籴就藏屯所为后备。
因言:「若辟属吏,若移用钱米,若括隐田,兹事体大,必遣使,非选择重臣,持节漕帅,州县何以协使」?
翊日,有旨以公将命淮西,公即言:「流民或前散寓山谷,依人姓,闻今使者出,必相携持,聚城邑,仰食于县
卒有累万之众,将取给?
且请以淮西诸州县系省不系省钱,一得以便宜调度」。
朝廷尚难之,公重谢不敏
寻得旨,以见钱米一万缗、二万石行,不足用,听次第以闻。
是岁,乾道七年也。
十有二月八日合肥明年正月,抵齐安,布宣天子劳来德意,分遣才谨吏循问,大抵安礼以东,来者略已隶主户矣,即抚勿徙。
沙窝以南,稍稍未有适乡。
公亲履阡陌间,审度山泽旷地,以为合肥废圩,可因以设险,断栅江,保巢湖
而旧黄州,古邾城也,路直垂,置庄旁近,异时寇不能潜师径度。
乃与安抚赵善俊修复三十六圩,且于旧黄东北置二十有二庄居之。
合肥户三百四十有四,口一千九百九十有六,胜耕夫八百一十有五,为田三百七顷八十有四亩;
户三百四十有一,口二千一百一十有一,胜耕夫六百一十有四,为田四百四十有四顷五十二亩。
率户屋二间,二夫,牛一头,犁耙锄锹镬镰刀如牛数。
三牛,犁刀一。
每甲二辘轴、一车。
其受田人,种子钱五千,其家以口老壮少为差。
赋米及止,凡费钱缗二万,米石六千。
寿春归正及自占若为隶农于大姓者,亡虑振业三千八百馀家。
要约明具,器用便利,庐舍有伍,疆埸端正,场圃、陂沟路桥,悉皆治修。
病医死葬,所谒辄得,迁如归居,乃请还。
始,大臣白遣数人,各试其备边计画,往往设饰为辞以上功,天子虽不尽然之,姑惟阔略,庶几或报效。
公之行也,至固始,求所谓北归人者,凡一百十有二家,皆土著数年,而新附者才五家。
光守宋端友更以旧户比新户,诡为奏,甚者贼杀归人,掠其善马。
公即劾奏端友谩蔽
端友进寘环列,根柢连附,不可撼动,人皆危公。
奏上,天子独怒,下其事于理,将穷竟问治。
端友暴以忧死,繇是颇疑边臣亡状,而所白遣大臣,类无欲得事情之意。
于公齐安之请还也,命覈麦田,留累月。
覈已,又命视铁钱事,公归对,卒展罄所见闻复上。
首论:「州县田簿甚具,而淮地实不加辟。
臣诹其故,大抵主户占田一亩数顷,输租仅斗斛耳,而履其产,弥日不遍。
既不能自耕,又害他人耕,何以聚人保境?
宜合刬请,以徕远民。
来者务得,居者患失,主客力竞,将无旷土」。
再论:「今边郡田野荒芜,劝垦文具,总首空设,蒐除苟简。
循淮而南,则有和籴,则有铁炭,则有建康草料之征。
劳远虚边,以资江左
守将数易,以苛继苛,一郡三邑,二令聋愦。
险阨非一,不过合肥历阳居巢三戍。
夫以陛下规略,而稽误至此,或者外治不可成欤?
臣愚妄意推本,自夫不计而谩为,而后外以卤莽报;
不思而出令,而后外以难行寝。
号为责实,未免徇名,则趣办皆徇名之人;
志在大功,却规小利,则迎合皆规利之辈。
诞谩者败而不诛,谀悦者察而不去。
言既上雍,人多自营。
宵旰十年,观今何补?
臣谓内治不修,无以整外。
惟望责宰辅以坐论其原,收贤材以博图其绪,兼听虚受,以通壅阙,朝廷正则疆埸理矣。
唯陛下留神」。
三论:「左右之人,为欺囊橐,迩为援则远坚,大为间则小肆。
彼其伺候辞色,占揣意乡,开阖将迎,莫状其巧。
托正以行邪,伪直以售佞。
荐退人物,曾非诵言。
游扬中伤,乃自不意。
一旦孚号扬廷,虽出睿断,喜怒气焰,已归私门。
齐威之强,不在阿即墨大夫之诛赏,而在毁誉者之刑。
毁誉无證,刑不行焉,胡能禁欺?
陛下诚幸听臣,无自立我,收骨鲠,弃软熟,察此非难」。
乃悉数骨鲠、软熟情状,上极开纳。
读奏至齐事,进曰:「臣观近政,非无阿即墨之断,奈何毁誉之人自若」?
上曰:「正待理会」。
公益口疏治边非是,曰:「买马亡几,习至盗马。
虏将寄声问,故卒索归之。
国家何至乏此,而自伤体若是」?
诏即罢买。
又曰:「日城淮郡,以臣观之,未知守所。
合肥板干方立,中使督视,卒卒成之。
乃者臣行过郡,一夕风雨,堕楼五堵。
历阳尚壁缺,而居巢庳陋如故。
乃闻有靡缗钱钜万,而成城四十馀丈者,陛下取此乎」?
上问:「千秋涧何若」?
对曰:「始臣行时,方冬水落,涧不胜舟。
比归,夏潦时至,江涧合流,渺然矣。
是将焉用」?
上曰:「闻亦险要」。
对曰:「若以兵法言之,渐车之水,足以制敌。
藉此为险,无乃不可」。
又曰:「外事无足道,咎根不除,抑臣深忧。
左右近侍阴挤正士而阳浮称道,陛下诚圣明,傥因貌言,万一垂听,臣恐石显王凤、郑注之智中也」。
又曰:「近或以好名弃士,臣伏思念,好名特为臣子学问之累,人主为社稷计,唯恐士不好名。
诚人人好名畏义,乡不立」?
上悦,连言:「极是」。
于所汲引士,皆旌赏。
先是,上即道迁公两官,又除寺正
有自边来觐者,则曰:「薛某凡可为国,知无不为。
而又注意倾洽以听,罢行如响。
故讳缺失者相目矣」。
数日,除知湖州
朝辞劄子论科折不明示数,输送不即除籍,及祖家分镇强边之法,曰:「陕西为五,而统于永兴
河北为三,而统于大名
有塘泺、方田、稻田、榆塞为之险,城堡寨铺为之防。
弓箭社、弓箭手、番族、熟户为之罗落。
它路迭戍,悉受节度
幕府州县,惟所辟差。
自种、折二氏外,别帅则以三衙三司使都转运使为之。
能绩效验,入备政府
夫地分则守固,势连则情不隔,壹则足以有为,赏明则知劝。
光尧中兴,沿边置镇,茶盐之外,举推与之。
将以固圉,计亡易此。
臣愿按行成宪,众建镇守,统帅舆师,不限文武,忠智是使。
且无拘虚文,无要小利,无以日月为断」。
卒章尤剀切,曰:「方今谀媚成俗,举世尚同。
汎观设施,欢曰尽善。
偏辞先入,异议不继。
百辟盈庭,几成孤立」。
是日奏罢,上留语良久。
公将退,特温辞宠藉之。
大旨谓:「书生姑息,而办事者以苛为能,烦卿辅郡,冀以中道理之」。
公对曰:「臣学于师,以事陛下,唯中道尔」。
上曰:「如此,朕复何忧」?
至郡,踰月,户部奏言:「诸州经、总制钱皆出场务,酒税杂钱分隶以纳。
今多隐馀,分隶不尽,得自便恣用,请更为令监司给历州县,以凡日收钱摭实,系历分隶,否则劾闻」。
令下,吏相顾莫敢建明者。
公独首奋为当路言之,其略曰:「旧额,凡杂纳钱,以十分为率分隶,四为籴本,六为系省钱。
其后,乃始增以二分分隶总制钱,是时州县未病之也,然亦寖寻于奇羡矣。
久之,乃裒羡钱,校数岁之最为额,以十分分隶之,七为总制增税,三为在州钱,愈非旧比也。
复积有上供、月桩、大兵、打船、修船、六分、赡军、移用、降本、竹木等钱,科色不胜繁矣,而隶额如故。
既不足以应计,且岁费弥广,郡用弥匮。
由此场务凿空以取赢,虽有奉法吏,思以宽弛予民,而不得骋。
若复隶额外之征,掇其强半,官吏自救不给,民病甚矣。
且以湖之都务籴本系省,初为钱二十三万五千六百有奇,自总制之起,为钱五万八千九百有奇。
与故合,犹日课二十九万四千馀钱而已。
重以七分增税,为钱三十五万三千七百有奇;
又重以上供若大兵之须,凡四十万八千钱有奇,使今且共得八十万钱以充入经总制之额,其馀为上供诸杂须钱,且患若不足,况不盈此?
乡所谓系省、在州之数,悉阙亡有。
约此推见,他筦库尽然,郡将仰?
如不得已,宜以日收钱先桩上供诸杂须之馀,乃系历分隶,庶或可行。
不然,不敢奉诏」。
版曹恚,逮郡胥俾持条法诣曹自解。
公辨益力,台谏官感发,相继疏争之,上乃寝前奏。
湖无苗米饟军,岁籴七万一千五百馀石,为缗钱二十一馀万,自添差武臣路钤辖,下至进勇效士一百七十有一员,军员五百三十有一人,其廪稍为缗钱距二十万,以他经费合往岁凡用缗钱五十二馀万。
旧制:乌程归安二县,折丁钱岁十三万缗,七年,有旨减折丁钱太半,其已全输者,听以明年除之。
是岁所失亡十有馀万,而大农和籴六万石,以银、交子高估,徒欲用钱二千省得米一石,郡不忍裁市直,则当补钱万六千缗,僦载之费不与焉。
益以就禄八十有三人,不啻为缗钱二万。
明年,郊祀,进献赉予之币赍,亦以二万缗数,凡增费十万三千馀缗,以亡加增,大都缺缗钱十有五六万。
曰:「是虽刘晏,将奈何」?
亟请于朝,乞以市直偿民籴钱,乞以折帛䌷绢钱拨除折丁钱,乞汰军改徙宽郡,乞节冗长,差授在郡」。
裁三四月,自抗论分隶后,执拒大事累数端,日与贵征利者为敌。
虽或依或违,郡民少苏,而不能平者滋众。
独赖天子简记,所以见覆护甚至。
始公尝荐某人有材识,它日某官缺员,宰执拟数姓名以进,竟擢某人为之。
郡丞趋时好干政,引章避之,为易他丞。
尝遣中使有所廉察,浙西诸郡独不入境,用是故不敢辄动危之。
然公归志决矣,即称病请奉祠三,不许。
会除代,一月章五上;
已,又旬四上。
改除知常州
公方乡用,人人期待行所学,不数月,久劳于外,还七日,乃出守,守七月罢,罢归之百日,以疾卒,年止四十。
邦君、朋友暨后学哭之过乎哀,四方贤大夫士,千里交相吊也。
公之学,莅事唯谨,宅心唯平。
其燕私,坐必危然,立必嶷然,视听不侧欹。
虽所狎授,言不以戏。
自著、抄书及造次讯报,字画不以行草。
几箧笔研,衾枕屏帐,皆有铭。
毫釐靡密,若苦节然。
要其中坦坦如也,故其寡欲,信于家,行推于乡,正直闻世,而居无以逾众人。
公自六经之外,历代史、天官、地理、兵刑、农末,至于隐书、小说,靡不搜研采获,不以百氏故废。
尤邃于古封建、井田、乡遂、司马之制,务通于今。
或者疑公之,盖其所自得精一矣。
名流问质,或往复累数百言,旨要无二。
大抵以古人小学,神而明之;
大学之道,传远说离。
故汉儒守器数,章句名家,小知穿凿,异端之徒乃一切屏事,忘言后已。
高论虚无,而卑者滞物,卒不合。
合归于一,是为得之。
读其书,知其为博之约也。
公己不求闻达,于人有一长,荐称必备。
居官不出位,遇大事,义所当为,断为之。
尝掇拾事为传语,不及功利。
平生所推尊,濂溪、伊洛数先生而已。
告学者则曰:「毋为徒语录」。
有《浪语集》若干卷,《书古文训》若干卷,《诗情性说》若干卷,《春秋经解》若干卷,《旨要》一卷,《中庸》、《大学说》各一卷,《论语小学》若干卷,《资治通鉴约说》止若干卷,《九州图志》止若干卷,馀未就。
公患五代史缺略,修之亦未就。
若《阴符》、《握奇》、《山海经》、《古文道德经》,焦延寿《易林》及刘恕十国纪年》、庄绰《揲蓍谱》、林勋《本政书》、姚宽《汉书正异》之属,皆校雠,为之叙,其文精确趣实,可以济世。
其经说不并依先儒,其校异书,必解剥其不正者。
娶孙氏,父汝翼也。
初,汝翼舍人友相得,舍人死,汝翼遣书待制,自言:「吾有女才且淑,异日宜善事夫子,吾将以室起居之孤」。
比归公,妇行皆应书。
公卒,其友人张淳欲悉遗衣服以歛,书铭如古法,能俛听,盖不失公意云。
一子曰沄,补国学生
公以卒后之百四十有四日十有二月壬申,葬于吹台乡慈湖之原。
傅良丙戌丁亥岁受徒城南,公间来过,教督之;
明年谢徒束书,山间屏居,公又过之,问:「治业」?
竭己所已得对,曰:「吾惧吾子之累于得也」。
即诏曰:「宜若是」。
岁己丑冬,遂往依公具区滆上卒学。
茅茨一间,聚书千馀卷,日考古咨今其中。
明年秋,试太学,公赴召,于是乡诸生及它邦之友咸在,又日相与从公居游,凡七八年间,违公久者,惟公使淮、守霅川时为然,然亦率不一二月书命辄至,至则具道所言与行事,故世多知公详莫如傅良
今取其出处事言之大关治道学术者为状。
馀不著。
乾道九年十二月某某日,门人迪功郎新泰州州学教授陈傅良谨状。
祭薛常州先生1173年7月 南宋 · 陈傅良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九、《止斋先生文集》卷四五、《浪语集》卷三五附 创作地点:浙江省温州市
我昔自喜,壁立倚天。
见兄梅潭,忽若坠渊。
梅潭谓何?其要日损。
自《易》、鲁《论》,馀勿挂眼。
明年会稽,我图西征。
匪适会稽,从兄毗陵
毗陵何有?聚书千卷。
曰此百氏,各有攸见。
维古相授,待豪杰然。
我辱过施,如何克传?
约我博我,有源有涉。
譬彼草木,自根徂叶。
匪我无师,亦既多友。
繄兄不逢,岁月空久。
我无所愿,没生为役。
于兄居游,无以南北。
滆湖之上,其乐未央。
为兄食贫,去之他乡。
兄使淮堧,我客都邑
系名春官,驱驰靡及。
霅川之招,岂不欲往。
有妇方娠,琐琐羁鞅。
会兄来归,我栖旁舍。
当暑之袢,相期秋夜
我嗟我命,为此契阔!
矧今为虐,复我中夺。
鱼亦有依,鸟亦有群。
我实何罪?恃无其人!
顾瞻四方,群公日徂。
刘不在闽,芮不在吴。
我居数人,乃眷相顾。
幸踰其分,罪此之故。
凡今海内,知兄如林。
我虽庸陋,特知之深。
我观六艺,师自为的。
《书》不见《诗》,《春秋》无《易》。
我观诸子,其说并驾。
佛老见奇,申、韩每下。
我亦观人,鲜不异止。
此有遗事,彼有丧己。
自兄作兴,廓之大同。
以断群疑,匠师涖工。
人之见之,于何不一?
可以右左,衡从伸屈。
我窥度之,惟心之平。
岂惟不亏?抑靡所增。
天不生贤,生辄不试。
叹无全材,虽全曷谓?
彼尺寸材,功在夏屋。
而弃不顾,徒为乔木。
凡今之人,为此陨涕。
我独私忧,皇恤当世。
世艰道远,而使我独。
有书未完,有徒未淑。
诔之以诗,哀哉已而!
莫知我悲,谓我胡为?
林安之文1175年 南宋 · 陈傅良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九、《止斋先生文集》卷四五、民国《瑞安县志》文徵卷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温州市
余游观天下,博交当世之士以自治,盖各有长矣。
矜畏洁修者,或亡涉事之具;
疏通隽达者,则放乎绳墨之外而不可羁;
刳心而趋约者几矣,又自六经百氏,阔略而废遗。
呜呼!
之余固遍阅而仅有焉,引而寘之诸老先生之门,亦不数数焉见之。
忽今亡矣,余将奚望而谁期?
余游具区,还会稽,栖迟台雁诸山之间,人迹几绝,之往往先至而后归;
金华之行,积雪埋岭,之之疾侵矣,而犹不我遗。
夫十年崎岖,不便于家,不利于有司,不皇宁于其躬,而无怠无悔,是果何求者欤?
此意寂寥,非笃学深思者,未易与知也。
余年未四十,多病而早衰,自哭薛常州,而百念弛矣。
独将求古人之书,日与吾徒讲玩以卒岁,而安之且死,则吾志焉往而可为?
世有公论,于安之自不泯没,而非哭之恸,则不足以塞予悲也。
奏开五浦状乾道八年六月 宋 · 王彻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二七、《宋会要辑稿》食货八之三一(第五册第四九五○页)、《姑苏志》卷一二、《吴中水利全书》卷一三、《吴中水利通志》卷一三
绍兴二十八年,开平江府常熟县五浦。
时因积水泛溢,欲泄入大江,宜自常熟县东开凿,至雉浦五十里入许浦,纵水入江,方为长利
却自雉浦之西,就民田创河二十五里,号丁泾塘,横引水复入福山浦,使二浦之水复归一浦,止近县田稍获灌溉,他无补也。
大江之南,镇江府以往地势极高,至常州地形渐低;
钱塘江之北,临安以往地势尤高,秀州湖州地形极低,而平江府居在最下之处。
使岁有一尺之水,则湖州平江之田无高下皆满溢。
每岁夏潦秋涨,安得无一尺之水乎?
闻江滩海岸常列三十六浦,各置巡检寨,捍江海,浚治江浦,通快上水,故数十年前浙西不闻每岁被水。
今三十六浦最急者平江府五浦,盖平江府实为浙西众水聚集之地。
就五浦之内,黄泗浦之中,大抵与福山通流,不用开凿外,萑浦、许浦白茆浦三所潮沙壅积,与岸齐平,使千里之外不能流入,大江之潮不能上通。
窃谓治水当导所受之处,若使下流壅积,不达江海,虽凿陂塘,所及亦狭。
要使江皋海濒注水如泻,然后百川之流渐有归宿。
谨图地形水利附奏。
自槜李至毗陵道中 其五 南宋 · 杨冠卿
七言绝句 押歌韵
晋陵城东窣堵坡,两尖高并下临河
昔年曾醉邻墙酒,卧听扁舟唱踏歌。
常州守服阕上政府 南宋 · 杨冠卿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二三、《客亭类稿》卷六
分符竹之寄,方玷误恩;
缠风木之悲,遽罹大故。
偶未填于沟壑,敢复觊于陶镕。
伏念某姿踸踔以奚堪,动嵚𡼭而可笑。
虽行乎患难而安之若命,然志于寥廓而噤不得施。
惊半世以胡为,悼修名之弗立。
追想覆蕉之梦,肯犹缘木之求。
西塞扁舟,已办玄真之蓑笠;
东篱三径,莫营靖节之田园。
顷焉怀组以卧家,俄尔茹荼而兴悯。
念昔者圣人之制,务适夫天下之中。
故可立而可与权,且无过而无不及。
兹存馀息,甫御祥琴。
三釜弗洎于亲,固已绝于荣望;
一见而赐之璧,尚有徯于隆知。
盖立身扬名者孝道之先,而移孝为忠者臣节之大。
方睿圣揽贤而虚宁,与上相登明而选公。
错薪言刈其蒌,虽曰群才之盛;
采菲无以下体,曾微一物之遗。
欲期匠石之见收,庸效顽金之自跃。
恭惟某官皇家柱石,治世蓍龟。
兴雍熙之和,跻斯民于仁寿;
建久长之策,举明主于隆平。
天子恨无官可酬,吾君欲举国以听。
运大钧之坱圠,转一气于洪濛。
春风风人而夏雨雨人,配天其泽;
解衣衣我而推食食我,惟今其时。
盖饥者之易为,且辰乎而去速。
公或弃此,谁其念之。
再念某既罹百忧,所欠一死。
顾来日之无几,冀大造之曲成
举手转之清波,或可延于朝夕;
践冰待乎白日,肯自速于谴诃。
誓竭毫分,仰酬万一。
满庭霜 述怀 南宋 · 葛郯
 押词韵第一部
归去来兮苕溪深处,上有苍翠千峰。
月桥烟墅,家在五湖东。
试觅流水鸡犬静、人迹才通。
沙汀晚,一天云锦,飞下水精宫。

两年,官事少,江梅雾暗,多稼云丰。
毗坛清梦,尽入诗筒。
只欠芦花夜宿,金溪上、一苇秋风。
蓑衣在,不辞重整,来作钓鱼翁。
乞差宗室通判监试嘉泰三年七月 南宋 · 章颖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六七
窃惟科举之法,行之既久,苟无大弊,不可轻有变更。
伏见庆元二年正月指挥,宗室并不许差充试官监试
续准嘉泰元年常州申明差监试官国子监看详:「若通判双员去处或有宗室任通判,自不许差监试
其独员通判或系宗室,若不许差监试,则以次职曹官权轻望浅,恐不能弹压」。
遂从常州所申,差通判赵师监试
独有常州虽蒙许差,而四方州军尚拘指挥,不差宗室通判监试
伏缘诸路每三岁科举最为重事,大郡至万馀人,小郡亦不下数千人。
试院之内事务浩繁,监试职在弹压,以至分拨士人试卷、支遣钱粮、关防漏泄、革绝欺弊,事不胜数,诚难委之于官卑望轻之人。
向来权臣意在沮抑宗姓,臣僚观望风指,遂有前请。
当时州郡皆明知其不可,独常州首先申明,已从其请。
夫科举之法一也,既许行常州,而独不行于他郡,可乎?
今科举日逼,窃虑外路州郡尚以前降指挥为疑,或差曹职官监试,四方士子皆不以为便。
乞速赐行下,以嘉泰元年七月常州所得指挥,差宗室通判监试之四方,以惠士子。
按:《宋会要辑稿》选举六之七(第五册第四三三三页)。又见同书选举一六之三○(第五册第四五二六页)。
宋翰林医痊臧公墓志铭庆元四年十月1198年2月16日 南宋 · 杨简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四二、《慈湖先生遗书续集》卷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宁波市慈溪市
某之外曾王父臧公讳中立,本毗陵无锡人
为儒,而通于黄帝岐伯之道。
乐四明山水而徙焉,今六世矣。
无锡承氏,生五男子。
长讳师心,次讳师旦。
次讳师颜,是为翰林医候,累赠从义郎
次讳师文,是为某之外王父。
以文行升上舍,贡礼部。
次讳师皋
某自识事,已不及见外王父母矣,惟省总角侍母孺人归外氏,犹及见外伯祖母从义孺人倪氏。
诸舅环侍,朱紫满前。
今妣舅俱亡,而诸妗又亡,伤今念昔,哀动于中。
比会从妗孺人卢氏葬,从表兄属某志铭从舅医痊墓,并叙二妗。
某属卑德下,惧莫之任,表兄勉谕于再于三。
某不得而逊,乃退考其行实,已而叹曰:正道之不明于天下也,盖自周衰,以迄五代
周六官分职,皆所以为民极,极者天下极致之道。
天官之属有医师焉,有疾医焉,盖上士中士为之。
古之为士,异乎后之为士。
古之士以德行道艺,后之士大抵以文辞。
是故品流之论兴,而是非之实殽乱。
夫天下极致之道,惟其是而已矣。
舍天下公是公非而虚文而侈,是无惑乎后世之风俗日趋于敝,而不反古也。
宋举三代之遗制,建百官,一道德,而习俗之固犹滞于流品之论,岂其人犹或未有公是之实耶?
若吾外氏则有公是之实矣。
从义之戒子曰:「疾者之求于我,当怀恻隐,毋以利为也。
违吾言,为不孝」。
医痊讳宾卿字云叟从义之仲子也。
亦急于救物,不以贫富贵贱二其心。
医有能而无资,公推挽,俾尽所长。
药必己给,报必彼归。
其不啬不忘如此,是非公是之实耶?
善无大小,道无精粗。
公和而不同,不妄言笑,遇事若无所可否;
至大义所在,则介于石。
公以谨厚闻于乡,郡太守多所爱重。
有故旧罹横逆,公悯其无辜,思为一言,其家忽盛金帛以请,公正色却之,曰:「女以物豢我,吾不复为言矣」。
其妻与子罗拜泣曰:「今不敢以累清德」。
卒白其冤。
后踵门来谢,亦不之纳。
斯固士君子常行,而文辞之士间有不能,是又非公是之实耶?
公孝友儒雅,闺门雍穆。
初以侍从参奏试翰林院,补翰林医学,累转至医痊,赐五品服。
隆兴元年六月八日卒,寿五十有五。
明年十有一月丙申葬于鄞县桃源乡西山万岙,合先室卢氏之藏。
卢氏顺事舅姑,睦于姒娣,内外无间言。
绍兴十有一年十有一月二十有九日卒,寿三十有六。
丙寅九月乙酉乃克葬。
戊寅郊赉赠孺人
医痊再娶卢氏女弟,亦封孺人,后赐冠帔。
孝谨之行,如其女兄。
壮年孀居,遂弃铅华,终身德性澹然。
人奉之不喜,忤之不怒,是非荣辱不以动其心。
时时诵「却除蔽惑滋成疾,趣向高明又是邪」之句。
一日梦神人告之曰:「女寿五十二,今以积德延七十六」。
及属纩之夕,安然如寐,实庆元三年十有一月二十有五日,寿七十六,符神人所告云。
明年十月甲申,合葬于万岙。
子男三,皆儒学。
长讳泳,绍兴元年四月二十有三日卒。
次讳济。
季讳沔,淳熙十有五年七月十有二日卒。
女二:长适承直郎、□州学教授卢子即,从妗之从侄也。
次适里士陆檍。
孙男十有三人:植登绍兴四年进士科迪功郎常州晋陵主簿
格登庆元五年进士科迪功郎、新绍兴府诸暨县
杞、楷、枱、、棫、枃、、栻、枋、枝。
孙女五:长适赣教授子。
次适玉牒承信郎通夫,次适太学生史弥巩,次适里士舒涛,次适里士章德甫。
曾孙男十有七:元善、元谨、元吉元庆,馀未名。
女十有五,俱未行。
不胜含哀起敬,而铭曰:
皇极之敷言,是彝是训。
道一以贯,孰精而深,孰肤而近?
胡不闻先圣之言曰,「中庸之为德,其至矣乎」!
庸,常也。
猗与舅妗,德性正顺。
有皇极焉,人毋易之,自起遁离之病。
乙卯春病中书 南宋 · 蔡戡
五言律诗 押尤韵
老去那堪病,春来总自常州本作是)愁。
关心惟药物,寄命向医流。
世事多翻覆,吾生任去留。
一廛真可老,此外更何求。
张有年提举挽诗 其一 南宋 · 蔡戡
五言律诗 押支韵
天上张公子,家声四海知。
晚方持使节,聊复拥州麾
岭峤多遗爱,蕃人亦去思。
远民应罢市,泪堕(原作压,据常州本改)岘山
丁收常州本作牧)仲寺丞挽诗 其一 南宋 · 蔡戡
五言律诗 押真韵
元祐名卿后,甘盘旧学臣。
肯堂真有子,论世岂无人。
仕至二千石,年垂八十春。
哀荣子毋憾,全福更谁伦。
丁收常州本作牧)仲寺丞挽诗 其二 南宋 · 蔡戡
五言律诗 押东韵
耆旧凋零尽,吾犹及此公。
典刑前辈近,气概古人同。
抵掌谈如在,掀髯笑已空。
堂堂宁复见,萧瑟九原中。
丁收常州本作牧)仲寺丞挽诗 其三 南宋 · 蔡戡
五言律诗 押微韵
华屋平生处,伤心事已非。
䌽衣方共乐,宝剑忽双飞。
漫说乘鸾去,终期化鹤归
长年知有泪,感慨一沾衣。
沈朝议(原作仪,据常州本改)之渊挽诗 其一 南宋 · 蔡戡
五言律诗 押先韵
早擅云间誉,唯公伯仲贤。
谏篇馀祖烈,经学自家传。
出处无馀恨,哀荣得两全。
善人今已矣,埋玉向新阡。
沈朝议(原作仪,据常州本改)之渊挽诗 其二 南宋 · 蔡戡
五言律诗 押尤韵
仕至二千石,年馀七十秋。
长生应有诀,勇退复何求。
耆旧凋零尽,功名取次休。
莫陪蒿里饯,东望陇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