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
诗文库
参宰禀目1170年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二、《浪语集》卷二一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绝不奏记隔年矣,斗山之仰,徒切下情。
伏蒙希世特达之知,必不以苛礼督过之也。
即日春晚暄妍,恭惟论道调元,寅亮贰公,夷夏邕睦,百神显相,钧候动止万福。
某仰恃帡幪,敢有诚恳。
某属者伏蒙甄陶引拔,猥有审察之命,一时同召,类被不次超擢,独某顾惭群彦,娄伸终任之请,仰荷眷怜,敦促数四。
三公之贵,降意下士之末列,兹事行之远古,为德之盛,寂寥久矣。
斐然狂简,何幸亲闻正始之音!
内顾凡庸,何可当也。
矧士之求达,人情所同,如某厌于宰县之难,宁不愿为时用,而复逡循逊避,岂有他哉?
自惟所以处己未诚,苦乏感物之动。
曩者盖尝赐对,蔑有补于聪明;
虽蒙采录豪末之言,又为有司折言沮格。
惧涉崖异,受爵不辞,每一思之,泚焉背汗。
上念圣主有作,名宰辅方相与收揽天下豪英之士以备使令,俊乂如林,固不乏用。
某腹背之毳,无与重轻,进备一官,竟亦何补。
惟有修其进退廉隅之节,或可微动九重。
有如少感听闻,谓亦可为贤大臣致君一助。
某虽退而穷处,所获已多,况未为当世弃材,不为无补于政。
此古之君子爱人以德,所为动心者也。
不与其退,直得前辈进贤不进不已之意。
某褊迫之见,尚愿取其一端,况某久次食乡,贫于之官,道中被召,因客异县,困不能归,其视古人妇儿无禈不袜之穷,不过是矣。
常熟当上以有前命,未可以行,远念在武昌时,以罢羸数千户,外应营筑、馈输之繁,内事战船、军戍、批支百役,虽幸不以罪斥,愧负已深。
代还十年,又苦多病。
今此京辅剧县,其可以虚愚妄处之邪?
自知百不如人,百念久已灰冷,徒以世仕,未能退耕而食,室家蛰蛰,所不免者,尚仰禄耳。
已具状申朝廷,丐陶铸一祠,或且许令之任,得蒙借重九鼎,一赐敷奏,获如鄙志,其为终始成就大矣!
干渎钧听,某不任栗末阶(云云)
张枢密劄子别纸(不克上,明年复用,卒以前章抵之。)1170年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二、《浪语集》卷二一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某窃以南风之不竞也久矣,卿士大夫安故玩常,不以为辱。
往坐论流品,猎取高位,事业无见,为世嗤鄙。
陛下拨去晚唐数百年颓靡之习,举枢密而任之政,固已四方耸动,想闻风采。
恭惟盛德大业,时措之宜,所以上当王心,下副物望者。
在规摹中自有次第,诚非晚生寒远之所侧知,然此任为不轻矣,宜当大有以填服天下,非为人所不能为者不可也。
某尝谓今日之事,纪纲为急,不庭为后。
天下大务不过数端,振而起之,在执政大臣反掌顷耳。
王伯之道,安强之术,固无如此者,枢密其图之!
某狂易僭率,敢以迫切之恳,仰干钧重。
某昨以馀论吹嘘之赐,荐蒙审察之命。
自顾学术浅陋,曩尝荐对无补,秪冒宠章,欲进趑趄,娄伸终任之请,仰荷庙堂惇促数四,所求迄未听许。
窃念某家贫累重,前年被召于之官道中,因客毗陵,困不能返。
待阙十岁,贫病交攻,趣召且之资,穷处固无糊口之计,困瘁之状,不敢缕缕渎尊。
常熟县见任人代期只在夏间,某以有上项恩旨,难以专辄交政,已具朝廷公状,丐一祠庙差遣
或许且令之任,得蒙借重九鼎,特赐敷奏,俯遂鄙志,得获少沾寸禄,一家免于倒垂之急,不胜大幸!
汪参政明远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四、《浪语集》卷二二
去冬趋造钧屏,伏蒙谦尊降接,略去等威,已为过分,重以燕犒勤缛,下情不胜愧荷之私。
自为一介晚生,初无蟠木先容之绍,武昌一见,遂承顾遇如此。
逾久不替,退而循省,何自得之?
有以见大人君子急贤好善之心,诱掖后进,虽菅蒯之贱,乐就成之,无所捐弃。
世衰道丧,达官闻人不以富贵自骄,已为盛美,况能下士而又假之颜色,实为旷世希阔之事。
力振颓风,知有人矣,如某微物,何足以当盛意?
知为当今之士得所依归为喜也。
匆匆请违,又复半年,虽引领门墙,惄如饥渴,而滞留钱水者再月,稽延武进者历时,附便无从,而记室之问遂阙如也,怠惰之责,固无所逃,徒以雅辱眷知,不责小人之礼,有以自恕,想必蒙洞察之也。
即日中夏炎溽,共惟浩养琳宫,天人交相,钧候动止万福。
某区区之迹,仰托钧庇,窃自夏初旋里,即欲走介诇问兴居,偶家室暴病颇危,愆延遂尔。
虽然,仰望星斗,乃心未尝一日不在赤城之下也。
武林诸绪,大凡如昨言之,非惟无益,徒使人情遗愤。
所可虑者,公论不立,时无一定之谋,士夫务快其私,以权相轧,边庭备禦因兹而废,虽一时望人,其名少称其实。
其间号称遗直素以劲正闻者,察其所言,不过矫俗而已,施之于时,未见其益。
虏情大略如是,顾皆以愚懦待之。
武昌同僚及寄居自湖右至者,其言大帅经制虽不甚悉,然其事亦可槩见。
如罢屯田一事,率尔而行,耕牛农具之属,散失几尽,朝士亦知其谬。
此独事之细者。
又如议弃襄邓,退军鄂渚,虽三尺童子咸知不可,而持之甚坚,牢不可破。
李横虽少直辞取怒,然其议赖此而格,况又虚骄自处,下情不通。
某官既去之思,不殊召伯江汉之间也。
某乡在临安,虽不敢求见当路,间有亲故在列,不得不一见之。
尝为某官询访异时飞谤之所从来,大抵所传皆妄。
要之,言者以公于前揆路有所厚善,彼尝不利于己,故率意而骋,采之舆论,则皆知其非矣。
君子之不可罔以非道,理有必然者,何足计哉,何足计哉!
某辄不自量,顾惟受知门下,苟有愚见,不敢不布腹心。
临海士夫想不无时造屏著者,窃量其意,不能不无所希,大者不过宛转欲求荐章,细者亦各望其所欲。
某官守道不阿,岂无拂其意者?
谤生觖望,理所宜然。
颛蒙之心,以为不若一切不见之为善也。
况为大臣,方释事权,平地风波,易成横议,纤细之隙,不得不防。
自非却扫杜门,谢绝郡县小礼,则小人利口,何自塞之?
某蒙被眷怜,雅出伦等,昨在钱塘逆旅,偶有所闻,某官廉节素高,曾何足为盛德累?
在某出入门下,闻之不敢不禀,乡非兼容广纳,虽某亦不敢言也,伏惟钧慈,是监是察。
在今讲战未决,待人而定,某官至诚达道,简在二宫,召册之颁,相伊朝暮,此士夫黔首引领而须者。
参侍尚阻,敢乞对时倍万保合,为吾道斯民珍重!
尤溪石宰(𡼖)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五、《浪语集》卷二三
某侨寓延陵,获闻武进之政,与朋友交,又知渊源之学。
悉临下之有本,恨承望之未阶,顾无因而进前,不敢造次修记。
林扩之见访远勤,先赐教毕,承撝谦之过厚,蒙期待之非宜,退省其私,洒然汗背。
某不肖,嗣先人之遗业夺于急禄,旧学委地,虽日勉加淬厉,如顽顿何!
新安朱丈、张南轩吕博士之贤,皆无待而兴者。
某且不敢望其涯涘,乃以诸公望之责之,共还濂溪西洛之风,何可当也!
左右以声为律,拟人必于其伦,某岂不自知,猥欲寘诸炉炭之上。
荷眷虽厚,然非爱人以德之意也。
尤溪虽远,得贤者父母之致士兴贤,一方幸甚。
某将命亡状,曾无毫发之补。
叨冒重沓,遽有霅川之命,力小任重,未知攸处。
湖学国朝人物所起,惟故馆在,未知教养之道,殊无术以兴之,有可警督其愚,无惜规诲。
方今善类牢落之甚,如执事尚淹远邑,某不幸失足,知旷败是虞耳。
何当承晤,写此愿怀!
别纸之多,非我辈往来之礼,不敢遵也。
陈同父(亮)1169年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五、《浪语集》卷二三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某自戊子入都,得左右之文于景望四三哥之舍,于四三哥、王枢使闻宾从之学业气志,每以未及识面,聆謦欬之音为歉。
及趋召道宛陵,四三哥寄朋友书二,其一左右,一君举也。
洎访旧知于学,则闻二陈之名籍甚。
京师旋沐,从者访临,获亲名理之益,从知名下之无虚士。
谚非虚语,私以得与从游为喜。
已辱开怀倾写,临途要无可道,然而别不及面,宁无惘惘。
被教敬审,即日冬序正寒,温侍有相,尊候万福。
学官秋试,遂遗贤者,士夫不能无恨,得失有命,时运故应然邪?
乡使举无留才,则何以为造化?
但在我本无患得之意,未始低头就之,则吾同父之失,较之君举之得,亦复何愧。
冲天惊人之轩奋,岂有迟速间哉!
体用之诲,备认高旨,某何足知此,然不敢以不敏而罢。
夫道之不可迩,未遽以体用论。
见之时措,体用疑若可识,卒之何者为体,何者为用,即以徒善徒法为体用之别,体用固如是邪?
上形下形,曰道曰器,道无形埒,舍器将安适哉?
且道非器可名,然不远物,则常存乎形器之内,昧者离器于道,以为非道遗之,非但不能知器,亦不知道矣。
下学上达,惟天知之,知天而后可以得天之知,决非学异端、遗形器者之求之见。
礼仪威仪,待夫人而后行耳,苟不至德,谁能知味?
日用自知之谓,其切当矣乎!
曾子日且三省其身,吾曹安可辄废检察?
且不识不知、顺帝之则者,古人事业,学不至此,恐至道之不凝。
此事自得,则当深知,殆未可以言言之也。
同父天资之高,检察之至,信如有见,必能自隐诸心;
如曰未然,则凡平日上论古人,下观当世,举而措之于事者,无非小知謏闻之累,未可认以为实。
弟于事物之上,习于心无适莫,则将天理自见,持之以久,会当知之。
《洪范》「无党无偏」,《大学》「不能其正」,真万病之针石,独无意于斯乎?
某非曰能之,冀共事斯语耳。
葬议甚韪,近过伯恭不遇,尚须续报,志铭某岂敢?
何故舍四三哥,发潜德之幽光?
某愧焉多矣。
妥齐铭文本欲相名如周公之与《君奭》,君举以为《君奭》王事;
表德,朋友之谊也。
名近师道,有所不可,不然,何惜一换?
试更思之,某碌碌素餐,强颜留处,于朝家亡毫发补,未能决去为愧。
同父望以世道,譬如觅金于窭者,何不知我之深邪!
轮对当在来春,只等一见后,求外补州县,差可及物。
尸素欲何为哉!
不足为人言之,恐欲知何所向尔。
沈应先有开1170年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五、《浪语集》卷二三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君举相见所谈,谓何得无多过其实。
大抵爱之不知其恶,何容尽信?
谆谆之谕,何敢当也。
某所行天下,阅士多矣,好善笃,信道深,求如吾应先者曾未之见。
然而以此见望,近乎不知而作。
夫人未能为己,安能为人?
某之自为若何,其何以承盛意?
然闻责善朋友之道,于此不当有隐,又不知野芹辽豕,不见笑于大方之家乎?
大学之不明,其道散在天下,得其小者往往自名一家,高者沦入虚无,下者凝滞于物,狂狷异俗,要非中庸先王大经,遂皆指为无用,滔滔皆是,未易夺也。
故须拔萃豪杰,超然远见,道揆法守,浑为一途,蒙养本根,源泉时出,使人心说诚服,得之观感而化乃可为耳。
此事甚大,既非一日之积,又非尽智穷力所到,故圣人难言之。
后世昧于诚明明诚之分,遂谓有不学而能者。
彼天之道,何与于人之道?
致曲未尽,何以能有诚哉?
孟氏「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之说,虽非圣人优之柔之,使自求之之意,学者于此从事,思过半矣。
颜氏之子,其过与怒,宁与人异?
不可及处,正在不以怒迁,不以过贰,一节法守之事。
此吾圣人所以异于贰本者。
空无之家,不可谓无所见,迄无所用,不知所谓不贰者尔。
未明道揆通于法守之务,要终为无用。
洒扫进退,虽为威仪之一,古人以谓道无本末者,其视任心而作,居然有间然。
云「文、武之道,具在方册」,「其人存,其政举」,「苟非其人,道不虚行」,要须自得之也。
学不至于「不识不知,顺帝之则」,竟亦何用?
有如未办澡心藏密,莫若去故去智。
古人言「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未易以浅近夺信;
能反复涵泳,会当有得,得之小大,则系乎精诚所至。
时文称于一经之内,有一言之悟,则六经之义灿然矣,不可以人废言也。
事非笔舌可道,而言之不无罗缕,遐不谓矣,政须体悉,不足为它人道也。
喻丈书承寄示,甚感。
遂能不废刍荛之论,尤见前辈忠厚之风,前事赖以有传,非小补也。
乡闻彼知旧闻有《方舆记》,望为经营一借,如不可则已。
君举,见告藏室中有《越绝书》,未之见,曩得其一二事,未详始末,辄欲求假,一寻绎之。
师友之目,乡来朋友间尝有见被者,其知非是则亦已矣。
相知不在相奉,置人于炉炭上,非所以爱之也。
毋以惊世骇俗。
嗣音尚尔,敬当回纳,勿讶。
某比以莆阳荐召,虽辞不得命,今不可复去矣。
尚迟报罢,专图一见,既所欲言。
郑景望 其一 1171年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六、《浪语集》卷二四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自闻拜佐著作之命,尝一领教毕,并蒙递示刘复之书,似非仲举家奴台翰,恐未之得便。
还又拜手札,尉感良甚。
启沃微意,略蒙见教,多感。
思之,诚切时病。
十寒一暴,何以哉?
愿勿以未听而惜吾告猷之心,成所谓远者大者;
必不可进,乃谋鸿鹄举耳。
复之眷眷吾属,此意良厚。
某何物,滥吹竽于其间,似未之思,近于目听而耳视也。
梦叟方在艰棘,不可得而进退,忠父已决不为赴调之计,然其才力可惜,弃之无用,有可致力,为求试县亦可,若使其人少得自见,虽未可以语通方,中道以临民,事当有实益,剸治繁剧,宁能碌碌如我辈邪?
祠禄彼固不屑取之,犹可与计资考,别难插手,则乞自为图之。
岩老既熟其人,能为之前却否?
某告毋复寘之牙颊,必恐上累知人之明,中心岂不自知,何当诖误师友。
胡氏表侄,一蒙与进,不能嗣造几格,此其好善未笃,甚乖乃父所望。
后复相见,丐以此意语之。
彼家甚贫,颇劳应接。
如有可就宾馆,得为宛转经营为幸。
陈颐刚比相会,云曾屡拜书,都不挥答,何故?
便閒望报以一二字,戒以事勿轻举,凡百宽裕沈审,必令内外无间为贵。
君举已罢院之会,见与其徒一二十辈聚课仙岩
尝与之言,似乎成己工夫全未著力。
勉之甚相领略,此亦乐事,但未知向去如何尔?
下问淮壖设险之,某知之未详。
地网》所未之闻,张师言瓦梁堰记》闻而未见。
然闻孙氏割据,作涂中东兴塘以淹北道;
南朝梁城塞后湖为渊,障蔽长江,号称北海
大抵淮东之地,沮泽多而丘陵少;
淮西山泽相半,无水隔者。
独邾城、白沙戍入武昌,及六安、舒城走南硖二路耳。
古人多于川泽之地立塘鄢以遏水溉田,在孙氏时尽罢县邑,治以屯田都尉
魏自刘馥邓艾之后,大田淮南,迨南北朝增饬弥皖。
舒州有吴陂堰朱光吕蒙所争皖屯也。陂堰,皖水。)庐江七门堰刘馥龙舒水作。)巢县东兴诸葛恪作,遏巢湖水。)滁、和州、六合间有涂塘、吴赤乌中遣兵十万断滁作塘于其上源。今梁县界至滁扬城,晋以为南梁郡南唐滁水上立清流关。)瓦梁堰(有东西瓦梁城。晋置秦郡,而治六合。周显德三年南唐何延锡建言堰五十四,流不止,鱼三州氓,海四百里,其实据天经、绝地纬,功未就而罢。景德元年毁之。),天长有石梁(源出滁州,入高邮,为樊梁溪。梁置泾州。)高邮白马塘(塘阻三何溪。谢玄破都颜、俱难,李孝逸李敬业处。)扬州召伯埭、谢安艾陵湖作新城在其上。)裘塘屯齐高帝建武五年艾陵湖立。)楚州有石鳖塘邓艾荀羡复屯。)、射陂、(汉旧陂。)洪泽唐大历二年射阳湖并置官屯。射阳湖射陂也。)淮阴白水屯,盱眙有破釜塘邓艾白水塘,与破釜相连,开八水门。大业末破釜塘坏,水入淮,白水亦涸。)安丰芍陂(即孙叔敖所作期思陂,汉王景、魏刘馥邓艾、齐桓崇祖皆脩复之,首受渒水,西道六安北界驺虞石,东自濠州之南横石,水皆入焉,灌田万顷。)固始有茹陂刘馥作。),是皆古人屯田遏水之迹,其馀不可详记。
大要六安以东有芍陂之险,钟离以东无非湖浊之地;
西自皖(东至扬则多断流为阻。故自前世征役舟师,皆出东道。如吴邗沟广陵、周鹳河等,率资鄢水之利,南北所通行也。惟庐、寿一路,陆有东关、濡须、硖石之阨,重以陂水之限,东关东兴塘,濡须恃濡须水硖石蔽皖。淮南有两硖石。此桐城南硖也。寿春硖石淮水上。),最为险要。
然闻芍陂可以灌寿,淝水可以灌庐。
南唐何敬洙尝复诸塘,不克而罢,其间必有利害,尚当详考。
前闻面对及此,心知其是。
窃思如此力量,能办如许事邪?
如合、复之所上民兵之策,专以刺举兵权还付方镇,使之自治财用,多置水砦,以屯田民兵守之,有警得以发兵助护,如唐故事;
民兵蠲复制度,略依陕西弓箭手法,秋田既穫,因就籴以实边,始虽暂失少少赋入,数稔之后,利当百倍于今。
责任不专,则无可成之理。
方今经制西蜀,以夺帅权为是,此等议论,定空言耳。
因问之及,谩详及之。
创水虎翼军国,然似非国力所办。
淮南民屯若就,又于松江肄习水手,为之重险,虽无水军亦得,事不难集,在乎断不断耳。
论经总制钱减额,竟是如何?
舅氏方在版曹,可致力否?
立后事久不报,众甚苦之。
乐清县括水死家田,不以葬送立后,皆欲官收,一岁州郡仿之而行。
前日所陈,能为营使之必下否?
官政略皆如此,无廉耻者争以𣀮敚相尚,思昨所以语刘正夫者言,今验矣。
无端好与人事,亦吾人一病也。
君举 其二 1170年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六、《浪语集》卷二四、民国《瑞安县志·文徵》卷六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顷者远勤访,喜有渐磨之益。
事乖人欲,辄复暌违,卧病分携,宁无怏怏。
自被无锡由拳教札之后,杳不知车旆何之?
非徒怀无从修记之恨,翘跂可想知也。
兹承就试行都,猥蒙遣信,恍若天降,慰怿如何!
即日秋暑乡微,伏惟客舍舂容,尊候动止万福。
某自作别之后,疾病相仍,幼累复然,而贱妇所苦,特异就医,役役死生,尚未可知。
廷陵岁又水荒,重之螟蟘、马迹,薄田既无遗种,县官科率草料,倍常赋而加多,憔悴煎熬,分为沟中之断。
书策相忘固已久矣,区区之迹,前此所以不欲进者,君举既知之矣。
正名之说,吾敢乎哉!
当路前极相知,自莆田之行,尝一得书三被催劄,而某所求以达闻听者,却不将上。
舅氏去国之未行也,又尝诿以专人,见问所以不来之意,喻以别议所以处我,其意诚厚,吾人去就当何如邪?
惜也君举已行辞命,颇伤深切,前已失之于左,今复不能得之于右,亦运而已矣。
之任请祠,足得熟议,谆谆之喻,中心不忘。
张、吕之贤,皆愿见而未能者。
言称先师,要为有法;
理敬之说,进学之指南也,可与立者权多,不足九流之合,须得通方之士议之。
康节固谓之:学未至武侯武侯未可轻议;
考叔太真而谓之诡正道,于何而行乎?
立论常苦执中,有不可不察者。
气禀言性,自是南方之学,近于功利,其又何言!
乡论贤人之聚,犹或可忧,真见事之谈也。
文不逮于作者,而好诋诃前人,此最吾人大病。
语人要识深浅,亦欲自今勉之。
四三哥书封示闽事,既难隃度,不当相讶。
乡来去就,尝面论之已详。
五三哥之云云,将有为为之尔。
刘复之、真显道相继云亡,真大苦事,天不相道,为善者何劝邪?
居厚罹忧,可与伤怆。
其当大事,宜必有以处之。
洪道人学本异端,不足深论,但未知其死何自,尚当察之。
旁谱《春秋地名》固宜,恨未知见《书训》,得刊其误,尤所望者。
《国风》十二变皆有叙,小国不详其世,则附见之。
邶、魏之先,卫、唐二邦之所兼者,二南、豳国,为之先后,旨哉反古说!
曩闻已有传本,后窜改亦不多,稿纸不精,脱烂不可将出。
《春秋》敬纳,得与《书训》俱付象先,语以看毕蚤寻端便见还,毋令污败为祝。
顷用《礼》学相勉,可不朝夕于斯!
已而思之,及观张文子诏洒扫应对进退之解,异乎所谓法而不说。
《曲礼》乡党却不如此。
《仪礼》之记殊略,先王自有深意,虽复将亡可畏,先儒之记,要近于凿,此非笔舌可道,幸详复之可矣。
《经考》漫呈一看,《八州地图》别后都不暇料理;
《阵图》方居外匆扰,不能便为写去。
下问车徒之阵,一车介士三甲,一为前拒,左右挟毂,矩以车徒,赤步方阵势瞭然矣。
新出之图必有新意,后生可畏,未可全非而是古也。
时事日益纷扰,某尚未知存身之地,千里相望,岂不动心!
所谓不敢因循,冀吾人共事、斯于日用,小学纯全,大体具焉。
持头觅头,佛氏能笑人矣。
但能去智去故,乃可默而识之,无知不多,非欺我也。
穷迫少佳意绪,而蒙每事索报,黾勉承命,可无涯略。
所欲言者尚不能宣之于口,千里书札乌能写方寸哉!
叶适1169年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七、《浪语集》卷二五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某闻之:务博学者必自约,乐教人者必自修。
执事通百氏诸子之书,可以为博矣;
为人师而学不厌,又知所谓约矣。
听于涂说,不以某之不肖,惠然肯顾,投以尺书,望我以急难,扣我以学问,以诸葛武乡之英特,谓我闻风而慕之;
王梅溪郑著作一乡之善士,许以雁行而肩随。
某虽至愚,自知甚悉,未能为己,何以为人,未克自明,于何明物?
武乡则吾岂敢,王梅溪之方正,郑著作之冲养,是皆吾党之望,愿学焉而未能者,其又何可拟邪!
读诵腼颜,不知何自而得此也。
范文正公镇陕右,孙泰山张横渠初以游客干之,公能资以读书,告之名教之乐,二先生赖以有立,卒为天下大儒。
范公得位时任大,非吾事也,名教之乐,愿与执事同之。
执事秀发妙龄,多闻多识,通于古,明于文,行不自贤,不耻下问,一日千里,吾知方发轫焉。
及于八陈为邦,将无著鞭之太蚤,而某庸敢当也。
约文以礼,颜氏所以立于仲尼之门,执事方以教人,敢请从事于此。
若夫夏时、商辂、周冕、韶乐,四代损益,孔子非亚圣弗之告。
王寓兵丘井,建之邦国,舞之行缀,教民后战,不以军容入国,有本有末,躐等之学难矣乎!
言志而贤舞雩,问陈而称俎豆,为学自有次第,仲尼岂欺我哉!
故欲执事先之。
军旅为邦,愿执事之姑舍是也。
抑某又尝闻之,子夏曰「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士患敬恭之不立,夫不容奚病焉?
修道教人,执事其从容于是矣。
执事有亲之奉,日虞甘旨之弗给,不抵人而抵我,其所望于我者甚厚且深,某方空腹而游,独行踽踽,不足相为轩轾,以孤从来之意。
甚恐,姑诵所闻于博约之说者,复之将命,执事之不我弃,庶几能谅之乎?
象先侄书1168年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七、《浪语集》卷二五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某启八五侄上舍:携别浸久,方切悬思。
仆归,收书,审知即日首夏乡炎,启处佳胜。
仍闻肄业湖上,挹山泉之清秀,以资涵养,供笔力之助,甚善。
尚须力自勉励,毋以时学而小之。
得失付之于天,务为深醇盛大,以求经学之正。
讲明时务,本末利害必周知之,无为空言,无戾于行,则前辈之事何远之有。
学无今古,适睹时学,益人之大耳,位中上下皆安。
某以交代,尚欲补填一月,夏中可以即路交事,不出六月中旬间。
房下粗安,它亡足道。
王枢书未欲作,方以州县窃禄自喜,姓名讵可关诸政路?
悠悠之议,自非众人所谓,人情服习苟且,宜吠所怪。
然道路籍籍,颇云有兵。
意良工之不示人以朴,莫无是否,羸病未药,而求孟贲手拼,闻其他日之论,当不如是疏也。
作事若管夷吾可矣,其不切致主,以求欲速之功,令人多恨;
况侥倖成事,必无是理。
论者谓晋淝水之役以天幸,议谢文靖公父子。
每思军中欲害万石,不忍于一处士,所以用众,非一日之积矣。
方其命将,内拔诸不经事少年,以韩康与玄之疏,固已许之击贼;
郤诜怨也,知其必辞;
玄问计而不应,荆援至而不喜,方赌墅于王师之出,视捷书如无事。
有孚盈缶,宁徼天之幸邪?
身危死外,功弃不卒,其弊安出,亦若夷吾而已。
张魏公刘开府望实俱丧,龟鉴不远,要此一著,不容再错。
前日尚可,如今大事去矣。
详思朝中人物,未见其辈。
观棋静处,每高当局未能忘情于物,故不能不眷眷于若人,因报及之,火之为望。
开馆相延固善,然公府不易作客,千万审处,无劳轻动。
景望失得有命,所谓举而不能先者之命欤?
杨敬仲1170年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七、《浪语集》卷二五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某景向有年矣,侄子每自庠序归省,辄能具道问学之妙,行谊之美,及所以提诲之甚宠,顾以未尝识面为恨。
乡来幸会,获合并于武林,虽承教匆匆,弗及详款,拳拳之至。
然一面而悔吝释,接奉而群疑亡,所得固已多矣,幸甚幸甚!
分决之后,窃审擢荣上第,虽为宏材本分内事,然而蕴畜之富,可以次第见诸施为,未能绝意于时,尤为善类喜也。
占贺方阻,乃蒙尺书下问,情亲意厚,愧荷兼之。
宠谕不可晓知之言,足验天有显道义命之重,非仁贤恶所望之!
雨晦鸡鸣,乃今见其人矣。
世道渐迫,不尚勉旃。
某辱誉过,情非所当,有不知何以取此,令人愧汗。
因论之及,请得一言。
灭学以来,言行判为两途,旧矣其矫情之过者,语道乃不及事,论以「天何言哉」之意,其为不知等尔。
某虽不敏,于此窃有所好,而清谈脱俗之论,诚未能无恶焉。
前此对人未尝言之,间因当路纵谈,不免加之针砭,非得已也。
反求未为无累,惭颜厚于重甲,良工之不示人以朴,吾罪大矣。
察人伦而明庶物,几吾曹共勉之尔,不贰于物,非所敢知。
侨居荒僻,新除尚未知何地,何日之官?
有家侄便可寄声,时蒙发药是幸!
沈叔晦(映)1170年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七、《浪语集》卷二五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某侨止他州,未办旋返,陆陆亡可言者。
窃知调尉上虞,良便仙里。
戍期不大远否?
人情咸以久次为苦,而兄承有投閒讲学之喜,漆雕子若之善,而今为兄有之,骋骐骥以御长途,知其莫之禦也,甚甚善善!
某学问未之有见,仕本为禄,而诸公过相拂拭,出应事物之变,触目疏谬,咎皆自取,士夫望之又过,何可当也!
加意之诲,非甚怜爱我者,俦肯及此!
已事不足复为兄语,所为诚畔中道,然而拯溺救焚之计,有不暇顾拖泥烂额之患者。
伤廉一事,宁无多馁于中,忍而不辞,无怪乎人士之纷纷也。
强颜处此,负负何言。
蒙警策之,其敢不勉!
他有可以鞭其后者,非左右焉取哉!
勿鄙夷之,万万加赐为祝。
承谕学不躐等之说,某与家侄曾何足与知之!
察兄所安,端不愧斯言也。
既蒙镌诲。
敢索言之。
以某所闻于不躐等者,自明明德以至于知所止,齐家治国而天下平,其序端如贯珠,不可易也,唐氏时邕之化,盖由此作焉。
古人以为洒埽应对进退之于圣人,道无本末之辨,中庸曲能有诚之论,岂外是邪?
学者眩于「诚明」、「明诚」之文,遂有殊途之见。
且诚之者人之道,安有不由此而能至于天之道哉?
今之异端,言道而不及物;
躬行君子,又多昧于一贯,不行之叹,圣人既知之矣,可与学者,未可适道,所以旷百世而莫之明也。
信言果行,夫子谓之小人之事,以为礼仪威仪待人而行,道不虚行,存乎德行,不知何者为等,又将何者为躐邪?
必以小学大学为之等差,则吾属异于成童,而下孟氏之欲自得之也,果何物乎?
某于此不敢自谓知之,然愿学焉者也。
所识如此,未尝敢以告,人明难瞒,一掊击之幸也。
输写以复来教,将无甚类衒鬻之为乎?
一眄丙之,毋重吾过!
汉书正异叙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八、《浪语集》卷三○
右,《汉书正异》,得之武进姚宽,皆已缮写可传。
始走读《通鉴考异》,至京房之谏,引《吴越世家》、《汉书》唐本、方今世传板本为详,恨生之晚,无从启觌。
既而游蜀,睹学官所树母氏石经,实唐天宝诸经,文字或异于今国子监行本,从知故书之幸而存者,失真众矣。
五季于今,不二百祀,诸经汉史家有之,纰缪尚此其多,它书或止单出者,吁!
不可及已。
今诸经既从先儒旧,监本出五代、中朝,方后蜀之书,林甫所订为不侔矣。
班汉史󸈠久远,自瓢中渡江已然。
梁武帝时刘之遴张缵到溉陆襄太子教,订徵鄱阳王书,条异状十事,大略言《汉书》古本称:「永平十六年五月二十一日己酉,郎班固上」。
其《叙传》号中篇,略去班彪行事,云自有传。
合纪、表、志、传,为卷三十有八。
《外戚传》次《帝纪》,诸王次之,陈、项在其后。
其《英卢吴传》叙云:「淮阴毅毅,杖剑周章
邦之杰子,实惟彭、英。
化为侯王,云起龙骧」。
其引今文「龙骧」亡省「马」者。
又卷三十七解音释义以助雅故,今本则亡。
馀史不具,可意而知。
走意书之讹,其道有二:始以古文写本,后以佐书易之,篆隶之不同,其讹一也。
自固书出,汉人学以名家,师说不同,传授滋改,其讹二也。
《梁书》所谓三十七卷,抑传者为之卷,总其篇楮以代简故耳。
今其书亡旧矣,当以颜师古注本为定。
如世俗模板,非惟新故有异,而吴、蜀、闽、楚之传,复有大不同者。
走私窃病之。
乃幸自天,得此善本。
姚氏今越博通士也,家传宋祁手校汉史,具有唐、南唐、吴越及神宋再世所刊书,间有徐锴余靖陈绎宋郊司马光刘敞刘攽是正处所。
走喜于获瑰宝,用集略为二卷,得有先后,故传居前。
虽梁氏旧书不可得见,于颜氏可以为完矣,惜其不及氏史也,当营求补之。
儿曹以观《汉书》,可不自有别诸!
年月日叙。
叙焦氏易林1170年8月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九、《浪语集》卷三○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汉焦赣《易林》十六卷,卷有四林,林六十有四繇,凡六十四卦之变四千九十有六。
以所传中秘书、孙氏藏书参校,中书,繇多亡佚,以孙氏书诠补圆备。
故书屡经传写,字多舛误,以「羊」为「缶」,以「快」为「决」,若此者众,为是正其晓然者。
其不可知,以「喜」为「嘉」,以「鹊」为「观」,以「乌」为「鸟」,一卦两占之类,并两存之,无所去取。
具已刊定,可缮写。
汉儒传《易》,明于占候者如费直许峻崔篆管辂数家。
《易》俱有林,惟焦氏林今传于世。
《东观汉记》:孝明帝永平五年少雨,上御云台自卦,遇《蹇》,以《京氏易林》占之,繇曰:「蚁封穴户,天将下雨」。
沛献王辅用体说卦,谓「蚁穴居知雨」。
京房延寿弟子,今书「蹇」繇实在《震》林,林为焦氏可不疑延寿字也。
其学本以六十四卦,更直日用事,以风雨寒温为候。
《易林》用之卜筮,尚其占与变者。
政和间校书郎黄伯思校中秘书,论林自林、直日灾祥自直日灾祥之法,虽同出于,初未尝一其用。
昧者弗晤,乃合而一之,于直日卦中求所得卦,谬托燕蓟士之秘。
本朝王佖雍熙二年春,遇异人为筮,得《观》之《贲》,其占乃《观》中《贲》林。
《观》、《贲》皆白露之卦,非所宜用,不当于《观》中求之,异人之占,固不应误,是知直日之说,非可用之占筮。
伯思言若简易,其实非也。
筮法固于日林中求所遇卦,于遇卦林中求变所之观,从初决从终,则雍熙异僧之占,初未尝与术戾。
僧论「一幕掀天,一同扫地」,自有得之繇林之外者,未可以一术齐也。
卦之法,略在汉京房郎顗传,《天朝班历》尚取其象。
或者以《周易》卦爻占数,犹屡有符效,至用林筮,颇多不合,伯思之说,未易循也。
京氏学以卦爻分配期日,《坎》、《离》、《震》、《兑》用事,自分至之首,皆得八十分日之七十三;
《颐》、《晋》、《井》、《大畜》,皆五日十四分,馀皆六日七分。
岁既有之,日亦宜然,于直日卦中分卦时,如日之次,日凡十卦,一时八刻三分,刻之一卦配时,有一刻二分。
《颐》、《晋》、《井》、《大畜》,皆五刻二分,《坎》、《离》、《震》、《兑》用事于日卦贞悔初爻之首。
中爻之中,皆四刻一分,是又卜数一法,不待筮而占者自可通用。
《易经》并论风雨阴阳占候,不必专取诸林。
《汉·儒林传》:孟喜受《易》于田王孙,得《易》家候阴阳灾变书,诈言田生且死时枕膝,独传
同门梁丘贺疏通證明之,曰:田生绝于施雠手中。
东海,安得此事?
延寿尝从孟喜问《易》,京房以为延寿即孟氏学,翟牧白生不肯,皆曰非也。
向校书,以为诸《易》学说皆祖田何、杨叔、丁将军,大谊略同,唯京氏为异党,延寿独得隐士之说,托之孟氏,不与相同。
艺文志》:《易》有孟氏、京房诸篇,无复分异。
京氏书世尚有之,虽阴阳家,不特灾变之候,论以《汉·儒林传》、《艺文志》自有不可诬者,诸儒党同伐异,可尽信邪!
延寿行事略在《京房传》中,举最小黄诏听留增秩矣,其曰「得我道以亡身者,京也」,知人见事,未可以明经学士视之。
《易林》近古,占书既自可尚,缀辞引类,尤尔雅可喜。
尚其辞者,于汉氏西京文字又可忽诸!
略抄《卦气图法》著左,乾道六年八月丁巳鹊林书。
冬至(上)公中孚(四世)辟复十一月,初)侯屯(二)大夫(五)卿睽(四)公升(四)辟临十二月,二侯小过(四)大夫(四)卿益(三)公渐(三)辟泰正月,三侯需(四)大夫(三)卿晋/(四)春分(上)公解(二)辟大壮二月,四侯豫(初)大夫(四)卿蛊(三)公革(四)辟夬三月,五侯旅(初)大夫(三)(三)公小畜(初)辟乾四月,上)侯大有(三)大夫家人(二)卿井(五)/夏至(上)公咸(三)辟姤五月,初)侯鼎(二,)大夫(五)卿涣(五)公履(五)辟遁六月,二侯恒(三)大夫(初)卿同(三)(三)辟否七月,三侯巽(上)大夫(二)卿大畜(二)/秋分(上)公贲(初)辟观八月,六侯归妹(二)大夫旡妄(四)卿明(四)(初)辟剥九月,五侯艮(上)大夫既济(三)卿噬嗑(五)公大过(四)辟坤十月,上)侯未济(三)大夫(四)卿颐/(四)唐僧一行云:《易》孟氏章句、京房本旨、《七略》、郎顗所传卦气,皆六日七分,不以初爻相次用事。
齐《天保历》依《易通统轨图》,自十有二节,五卦初爻相次用事,及上爻与中气偕终;
又京氏减七十三分为四正之候,其说皆不经。
据孟氏,自冬至初《中孚》用事,一月之策九六七八,是为三十卦,以地六候以天五,五六相乘,消息一变,十有二变而岁复初。
《坎》、《震》、《离》、《兑》二十四气次主一爻,其初则二至二分也。
《易》爻当日十有二中,直全卦之初;
十有二节,直全卦之中。
《齐历》又以节在贞、气在悔非是。
近世大儒司马文正推《太玄历》,邵康节谱《太玄图》,《坎》、《离》、《震》、《兑》气节直卦,皆同一行,惟以五卦初爻相次用事从《易轨》云。
今术专本京氏,用六为法,以辟卦为局;
六时一卦,日法以直卦为局;
二刻一爻,《坎》、《震》、《离》、《兑》《、颐》、《晋》、《井》、《大畜》以分数除减半之。
三十日、三百六十时、六日、六百刻皆周,而与《易》象俱终,悔吝吉凶,亦可直以经卦世爻为断。
庄绰揲蓍新谱1158年2月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九○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圣人之道行于古,圣人之法具于经,学者不务穷经,泥夫师说,故圣经法则晦以不明。
士当以经为据依,断然不惑于习,略去众多之论,以尽其心,夫然后圣典森然,无不得也。
《易》,六经之原委也。
作《易》之道,哉始揲蓍,其法详著《系辞》,可按以考也。
自脱于秦火,师法纷纶,而经闇不通,举世罔知攸定。
士视先儒为用,久且不疑,旅出一途,而法隐矣。
《揲蓍新谱》毅然《易大传》之从,始谓一、三为奇,二、四为偶,得奇偶之正,无偏颇之失,契于经旨,有足多者。
其引徵以张辕揲蓍之法,可以为审矣,而师氏说,又略与符同。
其法用四十九茎,总箸把之,以意中分,扐一小指间,四揲之第一指揲,馀一、二足满五,馀三、四足满九,第二、第三指揲,馀一、二足满四,馀三、四足满八,四、五为少,八、九为多,三多老阴分爻,交三少老阳重分,两少一多少阴拆分,两多一少少阳单分,是法最为近古,然而馀二足五,馀三足九,与张氏说皆不与《易》通。
走尝闻巫山隐者袁道洁先生言,特暗与庄氏会,第以四、八为多为未尽。
走甚疑而参考之,惟策数几庄氏,何则?
《乾》之策三十有六,《坤》之策二十有四,庄氏策恒亏二,袁氏则二差而为《乾》矣,以知庄氏之说容有未当,何哉?
《系辞》之云,盖十八变而成卦,夫爻一、三少变六爻而数通矣,不必皆大变也。
先儒自陈图南邵尧夫辈,爻之再变已用四十有八,庄氏则尽用四十九,故从先儒则合于策,而四十九之用失矣,从庄氏则合于用,而二篇之策赢矣。
刘禹锡辩《易》九六,论揲以三指,其法与师同,既用无四十八之󸈠,而策复与二篇叶,是则庄氏之奇偶,师之变卦,既可信,皆可从。
作《易》之道,其不外是夫!
学者当自求之,是不必信。
盖一人之见,非敢谓诚然,如意无疑,则或可信,若犹未也,愿得复正从经,庶偏见之言,无以惑经于永。
绍兴著雍摄提格之岁如月戊午,读庄季《揲蓍新谱》,爱其善而失之变,故书(《浪语集》卷二七。)
二差而为乾:四库本作「奇差而为耦」。
克斋前记1156年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九四、《浪语集》卷三一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克斋之故名曰「损斋」,损斋,损私之斋也。
仲尼称「克己复礼为仁」,老氏谓「为道日损」,人虽不同,言理不异。
今夫人之生也,涵虚而无体曰命,通一而无方曰性。
命不易也,性不远也,物其故有也,道亦其故有也,耳目为闻见夺,心志为利欲移,然后私意萌,公义隐,迷惑失道,贯习为常,其故有尽亡,于是为小人伍;
往而不返,则将与飞走俱,日远于人,遂不可求诸人域。
收心正性,故圣人贵焉。
今人病之切身,孰不务亟其去?
习非害性之为人患,不切于病乎?
人知病而不知非,圣人于是乎不作。
仲尼、展蹠其元顾不同邪?
仲尼明一以贯之道,师表乎万世;
蹠也违之不悟,天下号名大愚
犹之水然,清明自其本性,埃尘浑之以浊。
本性固存,定而澄之,则为清明也,于其元奚辨?
人能去恶以复性,又何让于圣人哉!
皆知弗为者非他,私夺之也。
走生二十有三年矣,日闻道于圣人之书,然临事辄失其情,益知胜私之不可不务,是以考之大《易》,取「损卦」以名书堂曰「损斋」,以为居处,期将斋心窒欲,反本归仁,日革非心,庶乎尽于此生也,损益盛衰之始,敢即之铭之!
俨若思斋1157年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九四、《浪语集》卷三一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混焉曰太极,形而为两仪,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布烈森罗,罔知攸究!
乡之所谓太极者,宜若亡而故存,故耐化物无迹,触感惟应,孰知其所以然!
非至静曷能与于此?
夫人之为物,万物之灵也,头足具天地之象,知识出事物之表,谁使之然?
有道主于内也。
昧者不固其本,疲精神而它求,滋滋焉,汲汲焉,惟恐或遗,而遗之日多,患于忤物而于物益忤。
此亡它,不知所以用之,不能尽己以尽物也。
圣人传心之要,岂有它哉,亦惟吾之故有,是归是体而已。
吾友行父子车子,所谓养其大者。
之人也,以为道不远物,万物岂异于人,必欲周知其情,没齿将恐不既,莫若反求诸己,即圣人「毋不敬」之语行之,自诚而明,将以尽其性,合德于太极。
安居坏室,寂寂穷年,外则渊如块如,不言不笑,虽《记》云如斋如尸,殆无以异。
非惟此也,亦能以处众于喧鬨之中,虽挠之万端,卒莫以动其静。
比其言也,复无远于物情,使遇主而见之施为,将见其有不言而化者矣。
尝以其事告曰:「礼始『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而后『安民哉』,盖本于正心也。
心正乃静,静而定,则浩然之气为吾体,体此则心乌乎动?
道乌乎加?
死且不移,况于小屑利害!
以之穷理,理不吾畔,以之推物,物将焉潜!
故古人务在至诚,治人其馀事耳。
我欲事斯语勿失,用名书堂,曰『俨若思斋』,子幸为我志之」。
走于行父为知己,不可以辞,即叙其语而为之记。
夫斋之为言齐也,谓齐其心志也。
心志一而无适,则太极不远物,动静无或遗,故曰「清明在躬,气志如神」。
无为而为莫能臻,无思而思亦莫造,虽一身至鲜,大而天地不我过,与夫驰神于外,物役其志者,可同年语哉!
然其状则几是,曰俨若思斋,顾不甚得,如久于其道,则其来者将何如邪?
乃躬在是,乃心在彼。
逐物忘身,乌知天地!
心君中立,寂如太虚。
形神不违,齐庄如愚。
或之其它,或诚于敬。
望之不分,道有奇正。
墓祭外舅姑文1164年1月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九七、《浪语集》卷三四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某不天,生六年而亡失怙恃,丈人为子择对,以为无以易吾故人之子。
居四年,而伯考待制始纳徵礼,又七年,而昏乃克成。
其年丈人帅荆州,处我记室之任。
越三年府罢,将我西游于蜀。
居半年而别,别三年而丈人解荆州
某观省自东瓯,时丈人归甫数日,相顾悦怿,乐以忘言。
不图改月之间,丈人捐弃舍馆。
后二年,丈人既葬,某哭于尹原之墓,乃复于故家。
抵家翌日,而恶梦兆祥,丈母以其日即世。
虽哀伤如割,而贫瘁不办奔丧,临不及掩。
后六年,始克展哀于墓,又不能与其女偕。
隐衋于中,辞文曷究,哀哉,言之不可极已!
惟自丈人录我舅甥之列,终始将二十年,礼曰宾亲,爱均子姓。
某繇依舅馆,获奉丈母于堂,爱之亲之,亲加众婿。
自人而论,盖爱女者之常情。
生相思,死相远,此德不报,在某则多负矣。
然世已相知舅姑于我之厚,而殊不知厚有加于此者。
昔我先大夫右史下世,适在权豪之柄国,妒疾谠正,号称党人。
先人以赵氏而升,死和戎之议,一时契故不克收恤其后者,于理势固宜。
丈人惇切旧交,相攸我乐,终始教字,望以先人。
此先人感槩交情,见诸先兄将仕之梦者。
斯盖古人相与之义,在丈人固优为之;
而丈母之心,恩我又母子如也,宁以泉亭假馆。
不忘我先宜人一日之故,抑亦夫之所厚,固当亲厚之邪?
呜呼!
此风不作也久矣,使某微舅姑之教,则今何有所立?
拊心恳恻,负负何言!
惟是舅姑念我之深,愿之进学,爱其女子,奇其外孙。
今独有涵泳六经,尽心于大学之道,和舅姑之爱子而教诲其外孙,庶几雍睦于家,不坠我先人之绪,且以慰舅姑之心于九地之下,或可以无慊。
虽然,今日之事,固已负初心矣。
一杯之奠,悲欲忘生,乌呼哀哉,惟神灵是监飨!
周丞相 南宋 · 程洵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三○、《尊德性斋小集》卷二、《新安文献志》卷九
月日,具位某谨斋沐再拜,献书判府、安抚、观文少保丞相国公钧座。
新安书生也。
少时不自料,妄有意于禄仕,因业进士求之。
授经之暇,则取所谓时文者,嗫嚅诵习而学焉,然非其好也。
间独取眉山苏氏、河南程氏之书读之,则心开目明,耸然增敬,恍然若与数先生者对于卷中而亲闻謦欬也。
久之,今秘阁修撰朱公自七闽还,一见以为可教,因勉使成就。
朱公于为外兄,其见爱甚笃,而所以启迪之者亦甚力。
天分自卑,凡所辛苦而仅有之者,终不足以进于圣贤之域,而所谓进士业者,又益荒唐。
自志士言之,弃去不复为,而一意学问可也,而忍穷不固,又不能然。
盖行年五十而后,以累举得一官,主衡之衡阳簿,抗尘走俗,人莫知者。
会故奉常属刘侯自常州移守衡,县吏见。
刘侯见其容貌枯槁,无所象似,命坐,问曰:「子所遗吾书,自为之耶,抑倩人也」?
对曰:「自为之也」。
刘侯颔之。
他日,又召与语,乃大异之,曰:「子,吾党也」。
自是每趋府议公事竟,往往延入便斋,相与讲所疑,上自圣贤精义致用之要,下至古今属辞比事之旨,无所不及。
风晨月夕,杯酒流行,则又更倡迭和,以写其乐,不以属吏遇也。
何足以辱侯之知如此,无乃亦以朱公故耶?
居二年,侯得请奉祠去,亦解官北归,声问遂不相接。
诣流内铨阅缺榜,适此州录事乏人,即自占署意,将复从侯于此也。
又明年,乃闻侯以疾不起。
栖迟田间,亦五易寒暑而后造官,嗟侯之不复见,为之戚然以悲,移日而不能止。
属者侧闻明公被命移镇,上章力辞,将弭节里中待报,则又跃然以喜。
夫以天子之宰,位貌尊重,号礼绝百僚,而参军古所谓居百僚底者,贵贱悬绝如此,踪迹何由辄闻于钧听?
心独喜者,非特一世宗工,三朝元老,得以瞻望仪刑,慰平生敬慕之心,抑闻朱、刘二君子皆明公异时屈辈行与之交者,斯文之统盟,善类之宗主于是乎在,而也乃以薄宦故获从门下士,得窃闻议论风旨之一二,岂不甚幸也哉,岂非甚可喜也哉!
今其来也,非事造请,抑其志固有所在也。
早好为文,而才气卑弱,不能自拔于流俗,无足为明公言者。
顾宿昔之心扫除未尽,辄复缮写一通以献。
伏惟明公功业之盛既追踪韩、富,而文章之妙亦俪美,燕居之暇,试一观焉。
就使无取,亦足以见其穷不易业,老能犹学也。
干冒钧严,以愧以惧。
枢密宣抚相公乐府序 南宋 · 王质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一○、《雪山集》卷五
维大观四年十一月戊子二日丙寅,实生仁寿虞公于蜀。
乾道四年戊子是日己未,门人汶阳王质依仿古乐府歌词以为公之生日之献。
其辞所倚托皆异代宰相故事,于是公且相矣。
初,公再入,遂长西府
太上皇帝亲书汉中大夫褒所著《圣主得贤臣颂》以赐公,皇帝又亲述于其后。
维颂所论撰,自文武之君六,皋陶之臣五,馀皆阙而弗著,其證取诸《易》利见之爻、《诗·思皇》之章,天下咸知公当相也。
已而丞相莆田公叶、寿春公魏去,晋陵公蒋又去,公方视师未复命,天子虚其位弗实,将有待焉。
盖皇天后土、太祖太宗太上皇帝、皇帝,相与不言而同谋。
某知其如此,而不知其所以然。
意者有期运历数而莫之或知也。
维公当相者五:采石却敌,宗社山河克安弗倾,一当相;
凉雍将命,民图来归,国纪用章,二当相;
荆襄总师,上流乂安,自汉达于淮海,乃始克壮,三当相;
西府初命,敌蹙江汉者即日解去,载盟用成,至于今允怀,四当相;
今功日茂,望日隆,天时人事极矣,天下咸知公且相也。
其辞凡四事,一章六十言。
君子大其意而不否其辞,其将有传,俾世得以观焉。
门人汶阳王质谨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