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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寺大佛殿庄功德记元符三年正月 宋 · 李潜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六三、《江苏金石记》卷一○、《句容金石志》卷四
直俗互即,故圣凡所以交归;
相用同时,而理智所以融会。
然而现身云于金地,布法雨于祗园者,岂徒为哉!
盖悲悯于有情,而示迹以受生故也。
繇是佛佛绍补,弥勒将次于降神;
灯灯继明,天亲夙承于顾命。
教所谓不动真际而为诸法立处者,乃圣人之能事矣。
句容崇明寺,即西晋之义和也。
暨唐以会昌之难,因而见废。
宣宗即位,从而复之。
皇朝太平中改赐今额,其正殿乃尊弥勒像焉。
绵历岁远,相好日昏,有大比丘绍明,喟然叹曰:「吾辈为法王子,享如来荫,像貌勿严,甚非其徒所以奉崇之意,将曷以报思于至德哉」!
因议寺有岁输之,既得请,又出囊资及募缘,适周其用,与文殊、普贤侍卫之神,凡七躯,中有仪制未备者,增而饰之。
于是绘事毕集,而心匠惟精;
彰采灿然,而英华尽美。
聚紫金体,端穆穆之圣容;
秀青莲眸,湛昭昭之离象。
谅彼兜率之妙相,宝宫之梵仪,其能异于此乎?
使无擎跽而瞻向者心哼景慕,诚加肃敬,兹岂独弭罪希福而已哉!
致一信之善,将见乎有以自性之本,其为拯物之利,亦以大矣!
明公尝学诸方,得法于庐山栖贤迁禅师
既而归以驻锡,每见其众共之所,有□未完,慨然图治,孜孜焉过于己居之急。
钟楼倾敝则新之以大壮,庭阶荒翳则甓之以如砥。
凡先后材用之费,计其缗钱无啻二百万,皆出于诱化之力,实自精诚之致也。
余以谓释子之学者专,或习禅那,辄忘兴于佛事;
或勤修梵行,遂复昧于已灵。
且圣人之意,乌乎相戾哉!
盖所趣者异也。
明公解于行兼而两得之,故乐为之道。
时元符庚辰正月望日,山阳李潜记并书。
茅山元符万宁宫崇宁五年秋 北宋 · 蔡卞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七
崇宁五年秋,有司言茅山元符万宁宫成,有诏臣为之记。
拜手稽首而献文曰:德莫崇于尊道,业莫大于昭功。
臣伏睹皇帝自践祚以来,苑囿之观无所增饰,外物之玩无足以累其心者,而深观化原,探索道妙,澹然无为,以御群有。
心既得此矣,且曰:「道之所在,圣人尊之。
是故山林之士,寂寞之滨,槩尝有闻于是者,必有以宠嘉之,况其上者乎」!
夙兴夜寐,因任原省,以昭前人之光。
凡己事之未就,虽其小者,必缉熙之。
盖所以尊道而昭功,可谓至矣。
而斯宫之成,二美并焉,将以诏后世而垂无穷,臣是以受命而不敢辞也。
谨按,金陵句曲山,在西汉时有真人居焉,抱神以静,超然遗物,仙圣降而与之言,以登云天。
推其绪馀,以化二季,而二季亦以仙去。
是为三茅君,而世因号其山曰茅山
自时厥后,光景之异,云鹤之祥,笙箫之响,震见于山椒者岁尝有之,而方外之士慕道闻风而来者,亦莫可胜数。
熙宁初常州道刘混康者,始诛茅结庵于山之积金峰
其始至也,拾橡栗以为食,焚柏实以为香,久而甘之不厌。
于是人稍信异,往往负薪裹粮以给之。
先生躬有妙行,而济之以常善救物之心。
每以上清符水疗治众病,服之辄愈,繇是远近辐凑,而先生之名益著矣。
哲宗召至京师,燕见便殿,赐号洞元通妙大师,且命即其故居易而新之。
改元元符,因号其处曰元符观。
先生屡辞归,许之。
然终哲宗世,元符观犹未讫功。
皇帝二年,遣中贵趣召先生来朝,且诏守臣监司委曲敦谕,勿听其有所辞。
先生至自茅山,入对久之,语有以当上心者。
他日,访以三茅君事,具奏所闻。
乃诏加锡茅君号,而即山构殿以礼祠焉。
先生又请建皇帝本命殿于东南隅之长生地,从之。
于是钟有楼,经有阁,岁度人有数,日给众有田,而宫之众事毕具矣。
仍降诰以为葆真观冲和先生,而度其弟子为道士者十馀人,其上皆锡紫衣师名以宠之,所以尊礼之甚至。
先生再谒还故山,皇帝又为书道藏经数卷,及亲画老子像赐之,以荣其归。
宫将成,御题其榜曰「元符万宁宫」。
云汉之章,下贲岩谷,是将有神物守护,垂之亿年,与道无极也。
且以谓是宫经始于元符,而落成于今,故因其旧名而增之,以彰继志述事之意。
睿圣相承,绍隆真风,所谓一宫之成而二美并焉者此也。
臣既序其事,使后世得以览观,而又系之以诗,其词曰:
猗嗟三茅,得自初成。
气合于无,与形俱升。
孰希其风,必静必清。
寥寥久哉,乃发先生
帝用尊之,载召来廷。
乃亲其人,燕见妙语。
乃锡命书,迨其俦侣。
因其故庐,启此新宇。
像图仙真,上肖帝所。
神笔榜之,龙凤轩翥。
天锡皇帝,聪明孝友。
抱一用中,以绥九有。
遐迩率从,尊道熙功。
有欲求之,与在斯宫。
作为好歌,以诏无穷(《山志》卷二六。又见明弘治句容县志》卷一○,《句容金石记》卷四。)
题下原署:「资政殿大学士金紫光禄大夫醴泉观使、兼侍读上柱国南阳郡开国公食邑四千户、食实封一千户臣蔡卞奉敕撰」。
茅山华阳先生解化之碑大观二年七月 北宋 · 蔡卞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七
大观二年春,诏华阳先生来朝京师
夏四月丁亥先生至自茅山,上命道士二百人具威仪导迎,馆于上清储祥宫新作元符之别观。
先生病不能朝,劳问之使不绝于途。
是月十日,车驾幸储祥宫,因召见先生,与语久之。
前两夕,先生梦侍天帝所,相论说《大洞真经》,觉而异之。
及见上,乃以平日所宝《大洞经》以献。
上览之动色,曰:「朕洁斋书此经甫毕,及亲绘三茅真君像,适欲以授先生」。
是日,遂并赐之。
先生既授经,与上意合,则释然以喜。
车驾将还宫,复召见先生,所以抚存之甚厚。
后七日丁酉,有司以先生解化闻。
上震悼,命中贵人赐金营丧,特赠太中大夫,使使护其柩以还。
葬有日,诏臣卞作为墓碑,以诏无穷。
臣既受命,窃惟古之全德之人,本在于道,以资物而不匮;
贵在于己,以顺人而不失。
是故頫仰酬酢,无适而非真也。
及至后世,一曲之士,知为己而已,而其弊至于绝物。
抱虚守寂,老死于岩穴之中,自以为得矣,而功不加诸人,道不行于世。
始以自为,而所以自为者实少。
此昔之隐者所以有往而不反之论也。
华阳先生则不然。
方其栖真深峦,人迹罕至,则以上清符水愈人之疾,至不可胜数,其功利博矣。
及遭圣上以天纵大智作新斯民,本原道真,宗尚有德,则频年之间,数承命造朝,召入宫廷,燕见终日,造膝所谈,多所谓天下妙理。
向也云泉之为娱,而今也名显于朝廷;
向也樵牧之与俱,而今也道信于宫壸。
天下方士闻其风者,翕然化之,岂可与彼枯槁一曲之士同日而语哉!
先生姓刘氏讳混康常州晋陵人也。
其上世皆不仕,崇宁中以先生故,始诏赠其父守真宣德郎,母朱氏蓬莱县太君
先生少则虚澹不群,仁宗时试经为道士
脱略世故,日阅道书,而于《洞经》妙旨,独心得之。
患世无明师,乃散发登坛,以天为宗。
已而闻三茅道士毛奉柔者有道行,名闻一时,遂往依焉。
毛一见而奇之,悉授以大洞经箓。
其后乃结庵于山之积金峰
居一日,有三羽人者,莫知其所从来,同造其庐,亟出,指庵之东隅谓之曰:「汝即此以居,抱神守中,德惠及人,当无愧于前人矣」。
顾先生额间曰:「此无作之地,道之所尚,非可以有疵」。
以手扪之。
明日,瘢灭不复见。
而求所谓三羽人者,终莫能得也。
先生繇是刻意勤行,而于接物利人,日益不懈,远近宗仰之。
哲宗时,召至京师赐号洞元通妙大师,而以所居庵为元符观。
未几,谒还故山。
上之元年,复召赴阙。
其明年,又告归,许之,赐以九老仙都君玉印,又诏增广殿宇,而命近侍总其事于中都,得专达焉。
寻降诰赐号葆真观妙先生
先生虽居山,而手敕询劳无虚月。
观将成,请朝天廷,以谢上恩,有诏敦勉。
其来,召对宣和殿,赐御书画。
于是增改观名曰元符万宁宫,而宫之正门,及景命万年、天宁万福两殿,太平飞天法轮之榜,皆上自书。
昭回之章,焜曜万古。
三茅崇奉之严,未有盛于斯时也。
明年夏四月先生又告归,诏赐所居庵,以「潜神」为名,而加先生以「冲和」二字。
居数月,又作《庆成颂》,及赐归山诗以宠之。
大观改元,诏屡趣召,先生固辞,许之。
于是有旨,命其传箓大弟子守静凝和法师笪净之入见,喻德意焉。
其明年先生乃来朝。
将行之前一日,庵中平时所养鹤辄飞去,先生闻而叹曰:「鹤去,吾殆不还乎」!
已而果卒京师
其年七月壬申,葬山南叠玉峰,诏特谥静一,而以其墓之祠宇为藏真观
先生专气致柔,不与物忤,渊渟云行,动静两得。
眷待终始,身名尊荣,可铭也已。
铭曰:
芒乎道初,未始有物。
自气求之,则已芒芴。
昔之得者,造乎其先。
逮后沉冥,乃始无传。
泯泯胶胶,转徙之涂。
貌象樊然,心与之俱。
何以更之,俟静俟虚。
哿矣先生,与古为徒。
纯气是守,靡所营趋。
帝命造廷,翩然来思。
敢告所闻,妙入无为。
縻之高名,乐此岩栖。
乘化而尽,形则如斯。
镵石道周,后人之诒(《山志》卷二六。又见《句容金石记》卷四。)
题下原署:「观文殿学士、金紫光房禄大夫提举亳州太清宫上柱国南阳郡开国公食邑四千三百户、食实封一千一百户臣蔡卞奉敕撰并书」。
驱蝗记 北宋 · 张璹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二五、光绪《溧水县志》(光绪九年刻本)
岁在庚午,邻邑上元、江宁、句容溧阳飞蝗蔽天,平地盈尺。
,彼之民日事驱扑于垄亩,吾邑之内一蝗不入。
田夫野老相与唶唶而告,语曰:「是皆吾邑城隍神之功也。
自神之食吾邑,雨旸时若,菑害不生,而吾邑卒为乐土,神之功其可忘耶」?
予有恒产在溧水句容二境,岁藉是以为食。
方其飞蝗四起,戕贼禾稼,凡在句容者悉罹其害,其在溧水者生意勃如。
夫以吾邑距句容仅跬步耳,而此疆彼界,利害殊绝,信乎神之眷于吾邑也。
汉鲁恭之令中牟,治有善政,飞蝗为之避境。
维神之令吾邑也,为政不在鲁恭下;
其没也,邑民尸而祝之,凡水旱疠疫必致祷焉,祷则必应。
今神能阴御飞蝗,使不入境,方之鲁恭,盖死生一辙者也。
嗟夫!
遇旱则桔槔为有功,遇夜则爝火为有功。
膏泽浸润,桔槔不施,人不知雨露之功;
大明当天,爝火自息,人不知日月之功。
夫以安居乐岁,耕食凿饮,人不知神之功;
一有灾患,而后知神之为有功也。
功而不书,是隐神之赐也,其可乎?
谨书神之功,命工镌梓,彰于庙庭,以永其传,庶几千载而下知神之功,报事毋怠云。
贤劫千佛名经 北宋 · 释惠清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七八、《句容金石记》卷四
粤惟大劫初启,三界渐成。
光音布金藏之云,洪雨涵大千之界。
现优昙于大海,应贤劫以传灯。
劫长劫短,或灭或增。
灯灯不绝,佛佛继兴
度无量众,摄化有情者。
邑有开士李京、高祺、众信等,家传孝悌,誓发四宏。
继须达之遗风,作阿育之日业。
同兴奉佛之因,共结菩提之果。
各抽净贿,用刊千佛。
安窣睹波,良缘斯备,功不唐捐。
先愿皇风永扇,佛日增辉。
作地生之巨祉,为见世之津梁。
生生常奉于真风,世世长亲于佛会。
家门肃睦,祖祢超升。
同缘随喜,福果他生。
见贤劫之道场,礼龙华之弥勒。
虚空有尽,此福无穷。
大宋绍圣三年五月日。
当院徒弟同管勾僧承安、承实,当寺专管勾造塔沙门修进,当寺校勘藏经沙门惠清序文,当寺校勘长沙门从觉,当寺塔院住持沙门叔英立石,劝缘兴教禅院住持传法沙门清济,当县后行手分胡祥书,当县会首前行高祺,都会首杂事李京,同劝缘押司录事许隆、祁先。
今具舍钱施主姓名如后兴教禅院住持沙门清(□□省。)押司录事许隆、祁先、印兴、徐道,杂事李京,前行高祺(已上各二千省。),前行胡宗元、徐政、李安、经初,后行许用、王华胡祥、经真、刘严、许宣、包象、丁和、许澄、蔡宁,乡司团首丁珉、高嵩,书手乐容、高明、经、戎初,贴司丁琦、胡章、孔琪、江源张圭厅子姚教,搯子戴忠等七人(已上各一千省。),市居本府助教仲文(三千省。),管忠政、管忠顺、王公定(巳上各二千省。)郭礼、许怡、姚德全、汪明、高庆福,刘怀信汤世程江仲华、陈庆、王庆颜刘振汪仲初王仲德、汪宣、李迁徐安平高庆安、刘洙、刘滋孙子隆许昭庆、周辙、陈皋张通许世章、曹元、河北李训王密、苗忠义(各一千省。)李京母徐氏(二千省。)妻梅(一千省。),江仲文妻许氏(二千省。)刘滋妻张氏六娘(一千省。),丁琦妻张慧贤(一千省。),乡居望仙乡巫銶(二千省。)句容乡田嵩(千五省。),仁信乡谭怀政,解忠昭移风乡江,福祚乡杨隆,孝义乡张宣,上容乡陈臻,通德乡杜晦,望仙乡巫执中、坐岐、巫仲徽、巫敦书(已上各一千省。)
金陵袁居中刊。
茅山元符观颂碑崇宁五年八月 北宋 · 鲍慎辞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四六、《句容金石记》卷四、《茅山志》卷二六、《道家金石略》第三一三页
维宋受命百有四十六年,天人和同,万物盛多,重光累休,越于古初。
哲宗皇帝推辑福应,报礼上下,游心道真,侧席异人,于是山上清三景法师刘混康以道业闻于东南,乃遣中谒者致礼,意欲必起之。
混康不得辞,既朝,遂住持上清储祥宫,恩数频烦,为国广成
已而求还故山,许之,赐所居为元符观。
今皇帝既亲万机,遵复先志,治人事神,诚意感格,而尊德乐道,犹恐不及,复遣使迎致先生京师,待遇之礼,悉用元符故事,有加焉。
未几告归,赐号葆真观妙先生,诏刻九老仙都君玉印及白玉念珠、烧香简、红罗龙扇诸物,又亲御毫楮,为书度人清静、六甲、神符三经以宠赉之,皆惊世骇目不可名之宝。
皇帝若曰:「先帝所以经营元符于名山,盖将揭虔妥灵,祈天永命,用辅相我国家。
朕既嗣事,而观之基构有未备,其敢皇宁」?
乃命江东转运司,凡土木工费,悉为之调度;
别降御前空名祠部度牒百道,以助其用,委官护作。
仍增崇三茅君位号,司命君曰司命太元妙道真君,定录君曰定录冲静真人,保命君曰保命冲惠真人。
又敕尚方取金玉瑞物,依天之命,作为九锡,以显扬三君之景光于无穷。
部使者与郡县吏虔上之命,夙夜不敢懈,经始于崇宁二年正月九日,粤崇宁五年八月十五日告成。
重门夹道,中为天宁万福殿以祠三茅君,东为景福万年殿以祠皇帝本命星君,西为飞天法轮以藏恩赐之书,傍为崇宁阁以奉□□□□□□参列,多勒宸翰,虹光宝气,仰薄璿极,天龙共瞻,林壑□□。
至于钟阁醮坛,斋房燕室,亦无一不协于度,总四百有馀区。
高明杰大,工尽其技,金碧丹垩之饰,荧煌昭烂于崇冈秀岭之上,烟霞霏微,草木葱茜。
望之若神变幻化,莫可图写;
即之肃然若云车风马,往来于空旷有无之间,不可得而知也,可谓盛矣。
臣谨按句曲山于仙经为金坛华阳之天,山川神秀,据东南一都会,汉晋以还,世著灵迹,往往禁樵牧,营馆御,以祈福祥。
本朝尊奉之仪,务隆典则。
而山为见符命,灵光仙籁,庆云紫气,合于图牒者,史不绝书。
然臣尝谓宝玉神鼎,金菌紫芝,皇天上帝实藏之兹山,所畀付后世太平有道之主,茍匪其时,不虚其应。
而历代方士隐人,弗揣其本,徘徊岩阿,冀幸遭遇,良足悯笑。
至闻华阳司命之庭,则又筑室庐,欲据其胜,结构相望,而终莫得其处。
逮元符既建,岿然居积金之下,深崦长谷,苍崖翠壁,隐见断续,臣仆而朝,然后知天作而地藏之,盖有待也。
恭惟皇帝陛下聪明睿知,得于天纵,孝悌之行,通于神明。
自初绍服,骏惠前烈,改元命历,具著圣意,延登同德,以熙天功,罢黜奇邪,用劝多士。
朝廷既治,蛮夷率服,颂声已作,协气自应。
天高地下,日星明润,河不怒溢,委蛇而流,坤灵效珍,成我帝鼐,薄海内外,获蒙丰年,盛德大业,显著如此。
方且精思于清静无为之学,屈己于岩穴有道之士,增筑殊馆以迎三神之釐,是宜无疆之祚集于一人,亿万斯年,永作民主。
所谓宝玉神鼎,金菌紫芝,殆将荐于帝廷,享于宗庙,以昭明应,而积金清淑之气,蜿蟺扶舆,磅礴郁茀,亦欲产祥储休,肤寸而合,燕及四海若时雨,彰示方来,为国福地。
呜呼!
斯实圣时甚盛之举,万方黎庶瞻望驩呼,不能嘿已者。
臣愚不胜惓惓,忘其固陋,昧死上献《元符观颂》。
颂曰:
于皇上帝,傅临万国。
分奠山川,以相有德。
岩岩积金,曲水之浒。
仙圣所宅,望彼吴楚。
河图幽赞,我不敢诬。
达时休明,乃锡之符。
秦人矜夸,鼓钟山颠。
神不报享,瘗璧而旋。
降及近世,祠祝日勤。
飙驭寥寥,亦莫或闻。
我营元符,冠冕林麓。
钦崇三真,百灵怀服。
乘彼白云,陟降帝所。
无以致之,孰为来者。
崇宁之政,视古无前。
有不吾信,酌民之言。
乾运其刚,离丽其明。
先训是若,大猷是经。
校奸屏偷,赏信刑威。
群公庶尹,千载一时。
士敏于学,吏恪其职。
除我戈矛,长我黍稷。
外攘内修,咸底厥绪。
迎致先生,式歌且舞。
彼苍匪高,有听在下。
申命百神,锡以纯嘏。
华阳之天,密迩灵囿。
流庆隤祉,益不敢后。
卿云之下,灵芝煌煌。
鸣鹤飞舞,来献其祥。
太史占之,实应寿考。
媚兹一人,后天难老。
皇帝曰嘻,朕何私焉。
敛时五福,播之黎元。
君臣拜手,天子万寿。
越弥亿年,作民父母。
明明天子,事帝以实。
有道是遵,无文咸秩。
符贶荐臻,不忘斋慄。
明明天子,景命维新。
置我神器,不震不骞。
德音孔臧,与世永延。
山积而高,川至而增。
并受福禄,日维不胜。
垂拱储神,监于太清。
承务郎知江宁府句容县事、兼管勾山崇禧观臣鲍慎辞撰。
奏论举行保社分守地分劄子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七二、《石林奏议》卷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四
契勘本路与淮西虽隔大江,其实相为表里。
自古用兵贵于后重,以为根本,所以师出必宿重兵于后。
今朝廷既以张俊淮西宣抚于前,则本道正当其后。
张俊见屯本府,平居固赖以为形势,万一有警,张俊兵起赴所部,则本府兵备单弱,便为虚空之地。
纵或朝廷分留张俊兵防托,客主异势,号令无统,理难使唤。
臣昨绍兴初待罪本道,郡人惩王𤫉奔溃之失,无以自固,坐遭剽掠屠戮,痛入骨髓,皆愿随所居乡村自结为保社。
家出人丁,分立队伍,递相部辖,官为之籍其姓名。
以待有警,则部辖人各帅其属,分地为守,以自保其室家。
因遂从之,略得八九万人。
自后虏未尝犯境,官司亦未尝行。
今民间以其法久废,皆欲少加整缉。
臣已渐次检举施行外,窃缘近世凡言民兵利害者,多是以民为兵,公家取以为用,使之远去闾里,或科率钱物,搔动百端,徇名忘实,徒为重害,与此不同。
自兵兴以来,江淮之民有逃避不及,自结为山寨水寨者多得保全。
只如本府辖下五县,昨虏人过江,皆被残酷,惟句容县一乡自保赤山,并无侵害,故今户口比他县独多。
况今不移所居,而自为守御。
或谓恐因之聚为盗贼,亦不然。
此前日妄乱召募乌合之众为把隘防托,措置无法,失其所归之过。
今乃土著主户皆有家产物业,使自保其父母妻子,安有此虑?
至于官中初无所费,而坐有十万民兵之名,内可以与正兵相权,为淮西后重之计,外可藉先声以威敌境,此其效不为小补。
取进止。
奏措画防江八事状1140年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七三、《石林奏议》卷一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四
臣伏见金贼败亡远遁,尚犹窃据东京
近者虽诸道收复故疆,迤逦渐近王畿,秋冬扫灭可待,然臣所部,控扼大江,为国藩篱,与他路事体不同,其职守所当举,不敢不过为堤备,内以屏翰王室,外为大军声援,使敌人望风知畏,以称陛下万全之举。
谨取会本司及属部州军自虏人侵犯中原前后被受朝廷指挥,有合检举预行讲究事,其大要有八,逐一开具,合取自圣裁。
今具下项:一曰申饬边备。
检会绍兴三年十一月枢密院劄子节文,具下枢密院奏,诸路防秋,各有屯守,养锐蓄力,规画已定。
奉圣旨,令都督府及诸路将帅加意防守,增修边备,精练士卒,明审间探,严兵待敌,勿致疏虞。
臣契勘边防之事,其目不一,虽大号令一当听禀朝廷,然有司之守见于常法,自当夙夜上下,协力振举,兵法曰:「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
不可胜者守,可胜者攻」。
又曰:「用兵之法,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
无恃其不攻,恃吾所不可攻」。
昔齐师侵鲁,疆吏来告,威公曰:「疆埸之事,慎守其一,而备其不虞。
姑尽所备,事至而战,又何谒焉」?
此古守疆之道也。
威公知其说而不能行。
《春秋》书「公追戎于济西」,说者以为公不能预备,戎至而不知,逮其去而后始追之,故书以为戒。
然则为其所不可胜,恃其所不可攻者,其可斯须忽乎?
昨和议之后,兵革少息,沿流诸郡,例多废弛。
畏慎者恐涉生事,但保目前;
怠堕者窃幸苟安,岂思日后?
故虏兵初闻,人人畏骇,皆有迁避奔走之意。
虽有官守者,亦顾望相持。
及兀术败走,军声骤振,捷奏交上,则复皆谓江淮决保无事,不必更为过计。
常情所及,安知远虑?
夫战胜者易骄,谋中者易怠,常胜之家,难与虑敌,光武之所深忧。
窃虑亦合明降指挥监司守令下及巡捕之官,各修其职,常若寇至。
有合申明事务,以时上闻,无得循习,坐废职业。
二曰分布地分。
检会绍兴四年十月枢密院两次劄子,备坐下刘光世吕祉奏,分定刘光世所管沿江地分,上流自池州东流县管下佛池洲至江州界,下流自太平州当涂县管下磁姥山接连建康府,皆是光世所管。
镇江府、承、楚一带,系韩世忠所管。
续除张俊浙西江东宣抚使,本府界张俊所管。
臣契勘本路自池州镇江府,皆是沿江地分,共一千馀里。
昨来既系刘光世张俊两军分守,故虏人侵淮甸,凡经三月有馀,卒不敢窥江岸。
今来张俊虽屯太平州,近者又闻岳飞分兵下守池州,略有旧制,然逐人既领三京、河南北两路招讨,将来进师中原,逐旋起发前去,即沿江诸州并皆空虚,都无指准。
匈奴上郡、云中,汉文帝以令勉屯飞狐苏意屯勾注,张武屯北地,以捍其外;
而内以保京师者,复以周亚夫次细柳,刘礼霸上徐厉棘门,分列要害之地,以相表里。
唐代宗时吐蕃、回纥入寇至奉天,以郭子仪泾阳,分布麾下,各当一面,以李忠臣渭桥李光进云阳马璘郝廷玉便桥,以次前拒,故皆无患。
今诸将方图中原,不容更分其馀力,兼使守江。
若但令预先以今来地界依旧分画,使有定处,如遇进讨,迤逦追破虏人,濒江自在腹内,不必过虑;
万一或须退守,则引兵而归,各着部分,便可坚壁固守,临时不致纷扰。
故曰:善战者,其势险,其节短,纷纷纭纭,斗乱而不可乱。
窃虑亦合明降指挥,略如前日预行约束,张示形势,可使敌人传闻,知我有备,亦足慰安远民。
三曰把截要害。
检会绍兴四年九月枢密院劄子,备坐枢密院奏:沿江采石渡、罔沙夹、马家渡一带,分命刘光世韩世忠各遣军马择地屯泊,各有差定兵将住泊去处。
后来韩世忠移屯镇江府,续差张俊策应两路,其本府靖安、石步至东阳、下蜀,接连浙西,亦系张俊差定兵将住泊去处。
臣契勘本府及太平池州三处,贼马可以过处甚多,前件所具,止是大略。
今据取会到太平州界内即有荻港渡、三山、大信渡等,池州界内即有丁家洲、杨山、清溪、李河、雁汊、赵屯、港口等,皆是自来置巡检紧切守把。
今所管土军,每处各不及百人,其馀不置巡检,犹有二三十所,既不可遍守,亦须量度地里远近,于其要会,别行屯戍,使缓急上下应援得及,则力不足者知所倚仗。
苏峻作乱,自和州渡江,孔坦王导早守江口,陶回庾亮言:「知石头有重戍,不敢直下,必向小丹阳南道步来」。
不能从,果由此路径至都城
其后诸将战不利,郗鉴度贼必入,即于丹徒立大业、曲阿庱亭三垒,贼果来攻大业,不克而败。
其地今皆在本府及镇江界内,可考而知。
盖攻其所不备,兵之要务,以此推之,凡可冲犯,岂可不防?
杜充惟不知此,故虽有数万众,聚而为一,初无部分向着,一旦望风奔溃,今日安得不戒?
窃虑亦合明降指挥下诸将及守臣,逐一相度,凡可过渡去处,择其紧慢,或兵或民,预定戍守之所,以待临时分拨,为决不可犯之计,以防意外之患。
四曰约束舟船。
检会绍兴三年十月枢密院劄子:淮东安抚司申明,已责委江都、泰兴两县约束沿江乡村人户,遇将贼马紧急,预行摇驾舟船离岸等事,令沿江州县依此施行。
臣契勘长江之险,非黄河与淮之比。
河、淮不唯皆狭,河峻急,所向不可当,淮水浅而易涉;
独江势深阔平缓。
自春秋、刘、项以来,齐、楚、燕、赵用兵越淮与河,皆浮梁可济,未尝深计。
长江,惟孙策乘汉末乱离,无与为敌,故能乘间长驱,径入三吴。
苏峻狂悖,掩晋不备,遂抵都城
孙权定都秣陵之后,逮晋、宋及梁,自北来犯者苟有守备,皆薄江而止,莫敢睥睨。
中间虽曹操尝至濡须,曹丕尝至广陵魏太武尝至瓜步,亦逡巡顾视,反不敢轻进,况今兀术小丑乎?
守御之计,未论其他,但能严断舟楫箄筏,彼自无以为计。
今可乘以渡者非止舟楫,其木筏与芦荻柴束皆可为用。
公私舟船固不可以数计,而商贩木筏类皆聚于北岸,真州所在山积,芦荻亦是出产去处。
若便行禁止,则有搔扰之弊;
若缓急旋图,则势必无及。
惟当命有司籍见公私舟船数目,晓谕,遇有缓急,则许令所在一面拘收尽过南岸。
不唯可绝虏人劫夺占据,若或不得已至于水战,则舟皆吾舰,人皆吾兵,不必更广制造及别籍水军。
真州木筏芦荻,并限以八月前尽数发入镇江及浙西。
江州向上木箄,八月后并住,不得放下,已过者候到本府,尽令解拆。
窃虑亦合明降指挥,重立刑禁,责付守臣收执,以待临时施行。
但严禁无故轻举,阻节往来,人自不扰。
五曰团结乡社。
检准绍兴五年枢密院劄子,具下枢密院奏节文,内召募土豪乡兵把隘,奉圣旨,沿江州军守臣、逐路宣抚安抚司疾速讲究。
其土豪乡兵并先行籍定人数,以备缓急使唤,即不得因而勾集,致有搔扰。
至绍兴六年六月枢密院劄子坐下臣寮上言:缘诸路帅宪司,夏秋之交不复询问有无盗贼,循例检举,于界首各立寨栅,聚集保伍,因而决挞,妨废生业。
遂降圣旨:除沿海地分外,其馀州县不得乱有勾集。
臣契勘,自古兵民,皆有所统。
《周官》,在民者五家而上谓之比、闾、族、党,在军者五人而上谓之卒、伍、师、旅,同出一法。
此虽常谈,然用众之道,未有散而不属,能号令开阖者也。
今军固有部分行伍,而民之在乡村者亦有保伍,在坊郭者亦有保甲。
但承平日久,未尝资民为用,故施之不过租税盗贼之间而已。
军兴以来,士不知古,一变而为乡兵之论,于是遂欲驱农亩耒耜之民与正兵参用,不教而责之战,无事而聚之役,食无常廪,用无常器。
朝廷既不得已从之,遂致人言,因有再降指挥
窃详诏令,但戒不问有无盗贼,妄乱勾集,若所当用,岂可因噎废食?
今所谓团结者,非民兵之谓也,特以保伍旧法少加损益,令自相纠率,各集强壮,推择所信服以为首领
官为立为条约,假借名目,约见多寡之数,籍而不用,揭以示众,无事但藏其籍,有警按籍下令各守其地。
正兵控守之馀,令弥缝其所不及,外张声势,以自保其乡里而已。
民虽至愚,若惩往岁之弊,不幸寇得踰江,强者奔迸远徙,骨肉离散,弱者坐受杀戮,同于鸡犬,资用剽劫,室庐焚荡,孰若上下相维,各奋其力,使不得犯我之为愈乎?
民能保其土,则国能保其险,理之必然者也。
周制,用民不过一人,以馀为羡卒,至田与追胥,尚犹竭作。
宋文帝魏太武,尽户发丁,虽公卿子弟,亦皆从役。
此虽不可为法,亦可见其所以能自全者。
窃虑亦合明降指挥,许令守臣预行讨论,量为措置,以图民利,上佐国势。
有蹈前失,重寘典刑。
六曰明审斥堠
检准绍兴四年十二月枢密院劄子:勘会斥堠全藉寅夜举放烟火,务要不失捍御。
刘光世池州驻劄,将管下沿江地分并置烽火。
所有建康府、浙西沿江一带并无烽台斥堠
奉圣旨,令江东、浙西安抚司措置施行。
臣契勘用兵斥堠,不惟敌势厚薄、军行远近,所待以前知,兼亦虑奸人唱为浮言,动摇民听,我无以验,或致有误朝廷施设。
晋袁耽历阳石季龙游骑十馀匹至,遽以为言,遂至朝野危惧,王导宰相假黄钺出征,已乃知其妄。
石勒葛陂,军士饥,死亡过半,至有劝之纳款者。
元帝会天下兵,守之而不知,乃纵使去,后遂不可复制。
斥堠不明之过也。
建炎间,虏骑已至江上,本府守臣犹误以为李成,遂致失守。
斥堠探伺,条目固多,烽火最为紧急。
魏王基攻西陵,为今峡州孙权遣戴烈、陆凯拒之,暮举火西陵,鼓三终达吴郡
古之用兵盖如此。
今虏人近在东京,濒江相去无数百里,其动息尚不能的实尽知。
日近攻围顺昌,前后累战,多是事已方得关报,至今人数多寡,议者犹有异同,则缓急何以取信?
所有传送递角,比者戒约虽已严,然事待奏而后知,亦恐缓慢。
至于间探,亦须所在严立赏罚,广布耳目,相与参照,非臣所得独与。
惟是烽火,本府昨自承指挥上元、江宁、句容共置烽台三十馀处,通连浙西,不为无补。
今大军屯泊淮上,与前日事体不同,淮北动息,尤宜速闻。
旧制,沿边三路烽火皆有成法,人多知之。
若令更加条具,取其简易可行者付之于外,远近同为一体,不至乖牾。
窃虑亦合明降指挥,令自淮南庐、寿以来,增置烽台通江南岸。
旧管去处,专委郡县,候贼马警动,即举以施行。
七曰措置积聚。
检准建炎四年七月枢密院劄子:检会三年六月圣旨节文,乡村居民出来顾恋产业,若必行清野之法,窃恐盗贼未至,民情先摇;
若置而不问,又恐佐敌资粮,反为民害。
仰守令监司更切措置,多印文榜,直说事因,使民间通晓,务求安全外,有粮斛草薪之类难于般移,亦须预行措置。
臣契勘虏人前后侵犯,敢肆深入,皆是资粮于我,故恬无所惮。
昨自伪立刘豫之后,盗有土疆,认为己有,其抄掠劫夺,取之于民,固已有限,与前不同。
是以绍兴六年至于淮甸,无成而归,亦坐粮乏自困之一也。
近修和议,中原诸州积粮甚多,皆是贼苛敛裒克,以为猖蹶之备,可见奸谋。
臣初闻警,即尝具陈请,首欲措置,盖正为此。
今来从伪诸郡以次收复,仓廪所馀无几。
淮北虽近秋成,本不产,将来为我师过淮之备,纵贼得之,不能般辇前来,亦不足计。
惟有淮南地分水田尚多,今秋所入,安得不预图?
善用兵者,不必全抗以力。
刘、项相拒荥阳、成皋之间,必计敖仓得失。
垓下之败,正以彭越田横往来绝粮道张良陈平知其食尽,以为天亡。
唐初群盗纷起,亦倚洛口诸仓为重。
事之利害,彼此均同。
我欲讨彼,当须先讲粮道,则彼来侵我,岂能无食可全?
所有淮北地分,将来准备大军进讨,合用粮斛,有司自宜别有措画。
淮南直至江岸,庐、寿、滁、和,皆前日虏人宿师之地,若能依险自为山寨之类,即趣令各择利便,早定其所,般辇粮斛,以备入保。
其大军屯驻,亦须计榷,委自两路漕臣,以次津发。
但令前后相继,不至乏绝,不可多存。
若有人无粮,纵能轻入,何敢久住?
其馀金帛马草之类,皆依仿并行。
窃虑亦合明降指挥,饬江东、淮南当职官吏,同为措置。
贼若知此,与清野何异?
实为上策。
八曰戒覈官吏。
检会前降指挥,内一项:敌人去冬深入,其诸州郡守臣等,不能召募忠义勇敢人兵留处城中,悉力捍御,共为死守之计;
又不能措置般移粮食,迁徙人民,择深山大泽,率众固守,束手端坐。
敌人既至,则以一身逃遁,致使一城生灵,枉遭涂炭。
奉圣旨,下江浙诸州,如敢依前失行措置,止以一身逃避者,当明正典刑。
臣契勘,朝廷措置既已备具,号令既已明审,唯在守之以人。
承平之时,一官不治,止废一官,一邑不治,止废一邑,利害无所相关。
至于用兵,则环千里之地,成败得失,皆相与为先后。
譬之一身,手足耳目各有所司,苟废其一,身与之俱。
故不可使一官不修其职,一人不尽其力。
昨承平既久,玩习成风,例不肯以身任责,苟简文具,姑应目前,一遭警急,皆望风先遁,远出疆界,遂使生灵陷于涂炭,井邑鞠为丘墟。
及至事定徐还,往往反以收复论功。
事既出仓猝,且所干人众,难以尽责,因得原释。
陈豨反代赵,周昌奏,常山二十五城亡其二十城。
汉高祖曰:「守尉反乎」?
对曰:「不」。
上曰:「是力不足,亡罪」。
日近新疆,敌人骤至,城守之计,初无素备,有官守者弃而来归,朝廷推此,以广仁心,苟免降屈,贷而不问,犹之可也。
江南诸郡,入有城郭,出有兵将,所恃有民,所资有食,咫尺行阙,动干大势,岂可不责之以必守乎?
而人情习惯,妄恃宽典,尚无慷慨激昂之志。
夫守以兵者必责之将,守以民者必责之吏。
兵不可使一卒怯而轻退,将必先之;
民不可使一夫惧而轻散,吏必先之。
将能死敌,然后兵能死战;
吏能死职,然后民能死守。
窃虑亦合明降指挥,应备御之事既已备具,将来或有警急,辄弃官守,妄作缘故逃避出界之人,并依军法从事,必罚无赦。
庶无玩令,稍知事君之义。
右,上件所陈,皆是朝廷已行之命,臣但将案籍检举,参验古事,稽察人情,择其可以施行,责付官吏者,讲之于无事之时,行之于有警之日,宁可有备而不用,不可当用而无备。
是用辄敢尘犯天威,伏惟陛下宽贷而曲赦之。
臣无任惶惧激切屏营之至。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贴黄〕臣闻兵家先声后实。
臣所陈皆是朝廷已行命令,州县职事所当为,但欲检举申饬,上下协心,行之得人,使敌人望风知畏,不敢轻动而已,并无劳民费财之弊。
孙权以苇荻为疑城,殆同儿戏,而曹丕远惧;
苻坚淝水之败,望见八公山草木皆成人形而遁去。
今若预令将士分守其地,乡社团集有所,传之四远,以张国威,即广军声过于苇荻草木远甚。
伏乞睿察。
〔又贴黄〕臣今来所陈正是本道职事,不敢兼及旁路。
然界分远近,上连下接,如淮东沿海,事体一同,利害均一。
如蒙采取,即淮东、浙西亦合依此施行。
伏乞睿察。
叶氏谱序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八二
叶公后,世次复绝,至汉有尤为太尉,尤生大中大夫祎,祎生长乐太守嘉。
嘉生二子,光为侍中,源为武陵令
源生南顿太守宗,宗生雁门太守仲,仲生云梦令颖,颖生大中大夫望,望字世贤。
自尤以下,嘉、光、宗、仲皆别为祖,合叶公之后六族。
汉末天下乱,望以建安二年渡江,侨寄丹阳句容,生子曰遂。
遂生成允,成允生二子,长曰琚,次曰璲。
琚四子,曰硕、俭、游、愿。
硕二子,曰绩,曰续。
凡居湖之乌程者,皆承璲之后;
居睦之寿昌者,皆承硕之后;
居建之建安者,皆承璲之后;
居衢之西安者,皆承愿之后;
休宁者,皆承续之后。
而处之族实出于俭。
梦得七世祖讳彪,生睦,事吴越,始自缙云湖州,凡再世。
梦得之曾祖纲自湖州苏州,遂为吴郡人
按:道光休宁县志》卷二○,道光三年刻本。
罗浮 宋 · 李南仲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四四、《历代赋汇》卷二○、乾隆《博罗县志》卷一三、光绪《惠州府志》卷二三、《罗浮志》卷九、《广东文徵》卷七四
罗浮二山,东西相联。
句曲之洞,号朱明之天。
连延大江之外,崛起沧溟之壖。
乃百粤群山之祖,与南岳齐肩
铁桥锁乎绝顶,石楼峙乎半巅。
登览遐极,眇睇芊绵。
尔其周回五百七十二里,森列四百三十二峰。
回溪峻谷,巀嵲崆㟅。
藻石璀璨,瀑水玲珑。
山出玳瑁,竹茂茏葱。
群雀五色,灵药千丛。
寂寞兮丹砂遗灶,岌嶪兮瑶台隐空。
悬崖斗折,径路难通。
祥云瑞雾,昼夕朦胧。
时有岸帻羽服,野人山翁,忽去倏来,不知其踪。
谓长生而久视,亦往往寓乎其中。
时有万舶乘风,不知西东,瞻我峻极,烟光蒙茸。
洞谷昏黑,开乾辟坤。
怒风叫号,轰腾四门。
恍然之内,隐隐若万兵之屯。
呼吸号召,鬼神凑奔。
徐而万籁息,朝霞暾,日月晃耀,气象始温。
又或五夜萧森,乐池奏音,彷佛仙籁,弹丝击金。
疑有云和之瑟,空桑之琴,青谷閟邃,列仙下临。
聚会灵族,朋来盍簪,列席环坐,开廓冲襟。
疏楹广庭,宝除翠林。
霞浆,左右酬斟。
乐真言之恬淡,悯世网之浮沉。
倏然往来,不继以淫,瞬息万里,驭飙骎骎。
变化倏忽,孰能究寻。
其上则有惟金三品,楩楠杞梓。
翡翠羽毛,虎豹犀兕。
竹箭丹砂,絺纩丝枲。
珍角穄桶,元龟象齿。
石蜜山蕉,黄精白芷。
蛾眉龙骨,桂花桐子。
先供赏以充庭,何九州之敢拟。
真足以灿上国之文章,增皇家之盛美。
矧夫当祝融之宅位,赞真主之乘离。
云行雨施,产英孕奇。
其在国家,有大祷祈,驿使奔走,帝诚肃祗。
投金龙与玉版,指道路以交驰。
将事之夕,明灵鉴斯,乃至翔鸾舞鹤,绕殿紫芝
仙坛祭讫,宣室受釐。
万有景福,允王保之。
帝子王孙,庆流本支。
献南山之寿,歌《天保》之诗。
与夫他山奠璧,徒当乎四达之逵;
垩饰别馆,止可事乎游嬉。
于功业兮何补,于造化兮何裨?
岂止增高福地,荐美天基,巩固四极,镇安外夷。
巍巍隆隆,无骞无亏。
宸毫秘轴,文采葳蕤。
瑞牒显著,又奚论乎真区之远,而名岳之危?
按:《罗浮山志全编》卷一四,康熙刻本。
王易简玉仙传后 北宋 · 黄伯思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五七、《东观馀论》卷下
东晋杨君羲精思句容,梦登蓬峦,与洛广休等五仙人遇,其「游观奇山峙,漱濯沧流清」语,道者流类能言之。
今观《玉仙传》后所书坐玉溪、酌云腴二梦,与杨君事殊世冥符,斯亦异矣。
于戏!
玉虚大漠之游,公其勉之。
政和二年十一月九日武阳黄某书。
新安周颖宜兴蒋宁祖日观道山之南荣。
毛友玉晨鉴义真公见访韵 宋 · 翁彦深
七言律诗 押先韵
闻道三茅五洞门,翛然来往御风仙
云深骐骥那容步,松古龟蛇莫问年。
邂逅江头披雾语,寻思岩畔枕流眠。
自怜天柱曾孙老,句曲清游合有缘元刘大彬山志》卷二九)
谢宫使巫枢密(巫句容人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三七、《鸿庆居士文集》卷一九
枢庭入辅,仰瞻句曲之真仙;
琳馆就閒,猥厕梁园之上客。
奚恨登门之晚,已同倾盖之交。
迨褒复之云初,知提携之有自。
伏念某久从幽黜,但欲退休。
歌长铗之归,岂吝短檠之弃?
圣心独断,国论佥谐。
绛县老人之有年,念正元朝士之无几。
俞音亟下,细札十行;
命秩惟新,赐爵一级
上大夫内朝之籍,为故将军莫齿之光。
兹盖伏遇某官先觉命世之材,大受包荒之度。
平施有权衡之信,扬清极泾渭之分。
乃眷衰踪,亦预题品。
朝菌之年欲尽,而霜松之节未凋。
犹堪奉几杖陪西山蜡屐之游,便恐乘锋车副东人绣衣之咏。
其为欣,难尽名言!
宋故太子少师巫公墓志铭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九一、《鸿庆居士文集》卷三六
太子少师巫公讳必,字子固建康府句容县人也。
曾祖逊,不仕;
祖褶,故太子少保
父峻,故太子少傅
公有五子,伋最幼,绍兴中被遇今天子,擢谏官御史,言治道中上意,遂跻法从、本兵柄,以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
始用故事,褒赠祖祢,为东宫师傅,而句容之巫氏始大。
公气质沈毅,有大度,以博学善属文知名里中。
崇宁初,州县学推行三舍法,月有试,公与诸生角一日之长,常出其上,无与抗衡者。
每至岁升,辄不偶。
久之,舍法罢,复科举,一时有司皆新进少年,公叹曰:「吾老矣,尚裹饭待旦,决得失于一夫之目耶」?
尽焚弃所治举子业,益读书,考古今治乱、人之贤不肖、与事之当否得失,著为论,以见其志。
与人交,不以贵贱贫富为戚疏厚薄,亦未尝降志折节以屈于一人。
性嗜酒,客至,随有无治具,尽醉乃已。
群从之豪挟长负气,数使酒侵公,公一语不雠,引满自罚,拱手危坐,使之意消,往往愧谢而去。
喜蓄善药,赴人疾病如不及,多所全活。
见贫窭不能自存者,则怀金夜抵其居,置户下去,不以告。
里人闻人氏请公数千缗为子母相权之法,不问出入。
会朝廷更钱币,改当十为五,已复为三,闻人尽易大钱贮帑中,以折阅告公,笑曰:「孔方兄遂羽化耶」!
众怒,为公不平,公置不校,惟晨夜课诸子于学。
枢密公方束发受书,颖异秀出,落笔有惊人语,自老儒宿学皆论以为国器。
开府蔡公元度金陵,阖府诸生拜其门,时枢密公甫十六岁,在稠人中。
见而异之,问,而为公之子也,以字命公曰:「公老于场屋,不得一第;
有子且大贵,可无恨矣」。
公退而谓夫人曰:「吾爱伋甚,它日必亢吾宗。
今蔡公亦云。
通儒大人,所阅多矣,第识之」。
已而果然。
嗟夫!
市人锢百货之利于锥刀之末,一钱不直,有持梃起而斗者。
公损数百万,若弃涕唾,然横逆之来,自敌以下所不能堪,公视之如虚舟之触,不为之变色。
惟是植德艺善,躬行仁义,以为子孙无穷之赖。
于是枢密公起家为名进士,遍历省台、侍从之选,进服大寮,典司密命,赫奕显融为巨室。
天子推功,追赠三世,以公为宫师
下其书告第,又副其书焚之墓上。
里父老聚观太息,犹能记公行事如状所云者,可谓盛矣!
公晚学佛,诵其书而有得于死生之说。
病且革,顾谓家人曰:「吾行在日中时」。
已而日亭午,宴然而逝,实宣和二年七月癸丑也。
寿五十六。
其年十月丁酉,葬于县望仙乡西阳村之原上。
枢密公既贵,请于朝,建佛刹以荐冥福,诏赐明庆报亲禅院云。
夫人刘氏,淑慎慈祥,相其夫,教其子,遇内外属人皆有仪法。
后公十一年,当建炎四年五月壬寅以疾终,寿七十二,赠普安郡夫人,诸孤以是月己酉合祔于少师之墓。
五子者:长曰俨,以公喜方药,始学医,遂通其术;
曰休,曰僎,曰仅,皆以文行为乡县所推;
季即枢密公也。
三女,皆嫁名族为士妻。
孙男五人:公允、明允、忠允、成允、清允。
明允以太学生连荐礼部,今为右宣教郎淮南路提刑司干办公事
孙女五人,尚幼。
余闻王文正公之父种三槐于庭,曰:「吾后世子孙当有为三公者」。
欧阳文忠公之母守四岁之孤,忍穷耐老,以待公之贵。
盖为善必报,如种杞梓,由一寸之萌而剑拔十寻、干霄蔽日者,非一日之故也。
今公道积于厥躬,责报于天,如符节之合。
克生贤子,光辅中兴,名位通显,为世称首。
是故不可以无铭也。
铭曰:
贪夫徇利兮,日孳孳而蝇营。
登垄断以左右望兮,曾一瞬之不停。
哀大氓之溺货兮,牛腹尸而不盈。
繄达人之远抱兮,种德以厚其赢。
弃千金而不顾兮,奚坠甑之足惊?
空四壁其无有兮,独家传于一经。
彼何物之阿堵兮,有吾儿之宁馨
贮九畹之华滋兮,蔚其青青。
挺一干之昂霄兮,表独立而无朋。
轮囷万乘之器兮,抗承露金茎
署通德而为门兮,陋区区之满籯。
纳兹铭于幽竁兮,尚有老成人之典刑。
宋故左中大夫特进邵公志铭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九七、《鸿庆居士集补遗》卷一九
邵氏世家金陵,南唐国除,徙常州宜兴县。
至公四世,皆以儒学传其家,故多名人在世议中,而公与二兄尤称于天下。
绍圣元符閒,朝廷崇尚经术,推选四方髦俊,聚之太学,而举开封进士亦无虑数千人。
公试开封中第二,伯兄太学中第一,而仲兄彬亦屡荐于乡。
文誉蔚然倾一时,号「三邵」云
公讳某,字叔承
曾祖明;
祖直清,赠中大夫
父询,以公贵,赠开府仪同
荣国夫人钱氏,故知制诰公辅之从女弟也。
公儿时,钱公帅维扬,荣国归省,携以俱。
钱公熟视而喜曰:「儿有奇骨,真吾家宅相也」。
既冠学成,擢绍圣四年进士第,主江宁府溧水县簿
代还,除深州州学教授
深并边,椎陋少文,公日从诸生据一席讲说,教以属文辞之法。
耳濡目染,未几皆化,翕然中有司之尺度,于时擢科第者三人。
里父老相顾叹曰:「吾州固未曾有也」。
崇宁五年,用举者改宣德郎广亲宅宗子博士
满岁,移睦亲宅,除敕令所删定官
书成,请补外,除蔡河拨发;
未赴,改河东西路提举学事
又徙河北东路州县学事。
三舍法罢,就除知永宁军
军俗朴野,少斗讼,而以赋役不均为患。
异时群豪擅事,挟一二老吏为囊橐,高下出入自其手,太守视成,署纸尾而已。
公至,属当造簿,公曰:「吾民族居相望,贫富相悉,至互相推校,不容独有侥倖者」。
乃召之庭,诸豪黜不用,不使一吏预其閒。
书札为符,杂置空札中,人探一札,得符者主其事,才一二,推文甲乙为差而注之籍,举军称其平。
于是燕山之役,调发民财以供军实,而贫民下户无秋毫之责。
代还,属时开边,天下多故,载糗舆粮,擐甲执殳,蹄踵遍道,公叹曰:「非吉徵也」。
始浩然有归志。
一旦具扁舟,不谋于家人,不告于朋友,浮汴绝淮而东,距里门乃止。
居岁时,又载其家入乡县,葺故庐居之。
明年,金人诱诸种,号百万,长驱河朔,遂陷京师
又二年入淮南,渡扬子,经常、润,据钱塘,官寺民庐,所过焚灭,伏尸流血数千里。
而公方聚百指于溪上,曾奠枕高卧,不闻徵呼发召之警。
其先识见微,虽楚穆生、晋张翰不能过也。
呜呼!
风俗之坏,士大夫在闾巷者,为独言美行以峙声名,在朝廷者,又驰骛于空文以哗世取宠。
唯公居官洁身自好,不以闲剧为喜怒欣戚,虽以文行知训导宗子,编修法令,号中都官,而禄薄地寒,实同吏隐。
三任十年,循道守官,羸马敝裘,晨出莫还,未尝吐一词以自鸣其不遇。
御史中丞郭三益欲援公自助,曰:「南院御史,方求笃实信厚如吾叔承者」。
公曰:「平生不谈人过,峨豸触邪,非所顾也」。
故相黄潜善吕颐浩杜充,皆宗学同寮友,相善。
三人者更持国柄,书谒满门,公独无一迹。
参知政事陈与义礼部奏召所拔也,移书问所须,公不获已,请宫祠,得江州太平观
从兄朝请公榑,与年相若,又相好也,每以为官所羁,周走南北,相约蚤退为闲居之乐。
公以诗寄赠,有「相期六十傲林泉,屈指犹应十四年」之句,至是退休,五十九矣。
古人谓诗以道志,非空言也。
累转朝请大夫
渊圣受内禅,迁朝议大夫
太上皇践祚,迁中奉大夫
官制行,以年劳转左中大夫提举台州崇道观
提举荆州云台观。
赐三品服,封宜兴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遂告老,是岁绍兴十四年也。
公性淡无嗜好,宴坐一室,以书自娱,尤覃思于《易》,趋高领妙,得其所以言。
故于富贵宠利,不以干其心。
閒遇胜日,拄一策,徒步出门,与山翁释子、田父野老相尔汝于东阡西陌之上,颓然两忘其所趋,而有得于物外之适。
于是公与令人皆寿,八十发如漆黑,无一茎白者。
三子通朝籍,六孙亦以公奏任补官,扶行侍坐,袍笏如林;
印组累累,光丽夺目。
岁时伏腊,翁媪坐堂上,子孙环拥,缙笏跪起,罗拜膝下,奉觞称寿,喜笑欢哗,如丹凤领九雏,翔集于庭梧之上。
宗从咸会,纵观太息。
一门冠冕之华,当世缙绅莫与伦拟,何其盛也!
十五年五月十三日,感微疾,卒于宜兴私第正寝,享年八十一。
娶同县余氏,封宜人,累赠吴兴郡夫人
诸孤卜以其年七月十七日奉公之柩,葬于县清泉乡䌽山之原上。
子男三人:曰及之,朝奉大夫、新知信州
曰守之,故右承议郎通判临安府;
曰得之,故右朝奉郎通判汀州
孙男七人:曰輗,右从政郎建康府句容县
曰軧,右迪功郎严州司法参军
曰轺,右从政郎平江府录事参军
曰辀,右迪功郎婺州司法参军
曰轺,右修职郎临安府新城县主簿
曰辑,右迪功郎建康府左司理参军
曰辅,右迪功郎徽州祁门县主簿
孙女二人:适右迪功郎王宠通仕郎章汲。
曾孙男女十九人:男曰初,将仕郎,次补、提、袼、襘、授、襜、衿;
女尚幼。
公没十八年矣,累赠金紫光禄大夫
今天子御极,恩加区内,公之子及之奉使典州,方为世用,再赠公特进
一日过余曰:「先公墓碑,至今无辞以刻」。
乃出从子右朝奉郎纬状公胄出、氏名、爵里、卒葬终始,属余铭。
靖康建炎之乱,公卿大夫颠倒失据,逃死无所,惟公见几祸之先,趯然远去,高视万物之表,雄峙百代之下,一人而已。
某视公,丈人行也,知公为审,不敢以既老为辞,乃次第其语为铭。
曰:
世途昏险,昧昧不觌。
连衡交骛,据微钻隙。
捋虎婴龙,蹈险不慄。
一跌罹凶,草亡木卒。
矫矫我公,万夫之特。
识洞几先,起幽作匿。
有灶直突,积薪在侧。
泌泌影然,孰视弗恤。
趯然远去,去不待夕。
独立千仞,高逝八极。
楚醴不继,吴莼欲茁。
我岂区区,嗜酒谋食。
祸及如天,閒不容息。
独擅一丘,渔樵争席。
千载相望,今犹绍昔。
生虽有终,寿八十一。
馀光发耀,贯珠叠璧。
奕叶竞秀,兰薰郁。
阳䌽之,公手自植。
曰此佳城,可置万室。
元符万宁宫庆成崇宁五年 北宋 · 赵佶
四言诗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三一
茅山之麓,元符中即隐者刘混康所庐,建观号元符观。经始于元年秋至崇宁五年秋宫成,大书其榜,更号元符万宁宫。盖以协成哲宗之志,以安妥明灵,钦崇妙道,昭示后世。乃为之颂曰:
句曲之山,有居其颠。
谁氏之子,象帝之先。
启迪后人,淑修其身。
守静而笃,是为葆真。
在昔元符,作室其下。
经始勿亟,以遗来者。
我应受之,嗣绍厥绪。
我仪图之,缮此栋宇。
考彼宫宇,因心而友。
不日成之,克相其后。
乃益其名,曰维万宁
书以揭之,用妥明灵。
道大无方,体用有常。
以德则帝,以业而王。
坐进此道,与道无极。
神之听之,洽此万国(原注:崇宁丙戌岁宣和殿书。)
刘混康(二 崇宁五年八月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六二、《茅山志》卷三
朕以先生栖真句曲,养素潜神,符水施功,慈济远迩。
尝招鹤驭,论道宣和,启迪无为,辅成静治。
钦承微妙,寤寐不忘。
近以宫宇告成,特加先生冲和二字,其诰已入递附赐,当体眷遇,时贡至言。
造阙未涯,尤希保啬。
李公朝奉墓志铭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七八、《华阳集》卷三二
右朝奉郎李公讳华字君仪,今左朝奉大夫、知平江军府事朝正之父也。
其先出陇西,世远而分,有居建康句容者,不知其所以徙。
伪唐兵乱,又避于溧阳远郊,因家焉,故公为溧阳人
曾祖曰瑰,祖曰俊,父曰宪,三世逮公,皆晦迹不仕。
公享年八十有六,建炎三年六月乙亥以疾卒于家,十月壬寅葬家之西五里曰下汤之原。
其后平江历仕,以恩累赠公至今官,乃移书其甥张某曰:「先人潜德隐行,宜有辞于后世,而葬迫兵火,不暇乞铭,于今二十四年矣。
子其念之」。
公于某为外祖,知其平生,顾莫详于某者。
且舅命也,何敢辞?
惟公纯直简谅,貌庄而温。
方其少时,于流辈中已见推重。
父没居丧,毁瘠尽哀。
母老得疾,废于床,公垂泣忧惧,遂置家事不问,而专意奉养,抱持卧起,进粥药以至盥帨,纤悉必躬必亲。
故其身不出户庭,而衣未尝解带,如是者十馀年,莫知其有昼夜寒暑,人以为难。
尤笃于友爱。
同气五人,从容季孟间,上承下顺,相亲以睦,内外无间言。
平居安閒,喜怒不形于色,而家法益整。
与人交恭顺而有礼,自敌以下至于庸人孺子,接之必尽其意,初不以长老自处。
人有过恶,绝口不道,为覆护之,唯恐弗及。
有田十馀顷,岁水旱,誓不一言减县官租。
自其先世已然,而公守之尤谨。
谷翔贵亟,发廪平价以食其一方,虚甑待炊者以千计。
大观政和间,蝗数害稼,群飞下其田,辄去不食。
旁亩愧骇,且以相告,公曰:「偶然尔,勿复言」。
盖其谦抑不欲近名,类如此。
呜呼!
人之行莫大于孝友,而心之所存,推以接物,莫先于忠厚。
是二者众可能也,唯公得于性之自然,而行之终身不变,乃与众异。
故以是修于家,交于人,而信于乡里。
当是时,虽三尺之童,闻公之名,莫不率教而自勉。
有若桀黠无赖,亦知畏公之义,不敢犯分以为非。
夫以流俗之难化,而公能使之爱慕说服如是,其所谓一乡之善,不言而信者欤。
公先娶周氏,再娶倪氏,皆赠令人。
子男三人:长曰蕴,前公卒;
次曰茂,亦卒于公葬之明年
其季即平江也。
女一人,适张氏,是为某母,赠硕人
孙男女十六人,曾孙男女二十七人。
初,公倦于家,一日晏坐,召三子诲之曰:「蕴与茂,汝治生有法,宜勉力以辅吾老」。
曰朝正:「汝笃志于学,可出从士大夫游,立身扬名,以大吾门」。
由是二子力生业,不去左右,而平江辞入太学,不数年登显科,释褐而归,人皆以为公荣,而公亦自喜有子以适其志也。
虽然,公之所积者厚,天将报之,其后必大以显而传永久,岂止荣一时而已哉!
平江以材见用于朝,历禁从,典辅藩,赫然为时闻人,则既大且显矣。
公虽不及见,而漏泉之泽,自叶流根,亦足慰地下之望。
以是知李氏之兴,公实积之,而平江发之。
继自今勿替于前,则馀波寝广,浩乎其未可量也。
某既得论次公之群行,至于为善获报、可垂训于后人者,尤不敢略。
则又为之铭,铭曰:
建康古邑,惟濑之阳。
李氏世家,至公而昌。
厥昌伊何?
种德惟茂
惟孝惟友,济以忠厚。
一乡称善,公不自伐。
人各有知,心服以悦。
谓此耆老,性合天道。
监观在上,其必有报。
天既报公,享有全福。
又锡之子,大发其蕃。
发不自躬,匪时不逢。
以积庆基,垂耀无穷。
下汤之原,高山水远。
碣此铭诗,式劝为善。
武仙童书碑政和八年八月十五日 北宋 · 杨守程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二○、《道家金石略》第三三六页
观妙先生曩尝邂逅武仙童,后先生于仁庙时应诏还山,忽接仙童书,殷勤诲谕,意警先生韬光晦迹,世不耀名。
其真墨迹,政和四年八月间圣上道君皇帝搜罗天下奇异之文,遂为本邑句容黄学士唐傅索取以进。
于戏!
斯本旧偶摹写,今命工刊于石,庶永其传焉。
时政和八年岁在戊戌仲秋望日,茅山乾元观住持、知观道士杨守程题志。
按:《山志》卷二五,影印正统道藏本。
乞封五真人奏劄 北宋 · 丁安行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九九
臣辄沥愚恳,仰渎宸严,退省贱庸,甘伺朝典。
窃惟自古得道升真之士,先后相承,为时宗仰,皆以扶世立教为己任。
自三茅真君飞升之后,继有杨、郭、二许众真,并于句曲精修上道。
天真降顾,亲受秘语,上清经教,渐降人间。
逮梁、宋之际,真风淟汩,圣道不绝如带。
陶隐居力扶宗教,以微言奥旨,发明道要,为天下后世之幸。
然而三茅兄弟顷蒙朝廷褒崇,册封圣位,其馀众真,未闻有以旌异。
臣愚欲望圣慈特以杨、郭、许、陶众真,并依三茅真君例,就今仙职,加崇美号。
除别具诸位仙品奏闻外,如蒙俞允,乞降睿旨,下有司施行。
干冒天威,取进止。
宣和六年七月日,碧落郎、凝神殿校籍同知右街道录院事、管辖江宁府玉晨观丁安行劄子。
按:《山志》卷四,正统道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