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偈六十九首 其四十三 北宋 · 释道宁
衲僧蹊径,千眼莫窥。
鸟道无私,经行岂碍。
要关在手,通变刹那。
一味醍醐,莫嫌淡薄。
有时毗卢藏内,优钵华开。
嗅之不闻,是何境界。
灵山彷佛,少室依稀。
抖擞提撕,人天兼济。
偈六十九首 其四十七 北宋 · 释道宁
灵山标榜,五指舒光。
少室真规,断肱立雪。
尘中辨主,盘山踪迹犹存。
杓柄舀来,象骨家风尚在。
流通密旨,建立法幢。
全藉高人,方能巨济。
然后玄关大启,四海一家。
任他六臂三头,到此也应拱手。
须弥顶上非凡木,白藕峰前得处高。
偈六十九首 其六十七 北宋 · 释道宁
灵山瞬目,早是周遮。
良马窥鞭,岂为英俊。
岩间宴坐,天帝散花。
无说无闻,藏头露影。
少林面壁,计较未成。
立雪断肱,辜他衲子。
黄梅呈颂,胜负偏枯。
半夜传衣,瞒人不少。
从上来事,合作么生。
岂假人天众前摇唇鼓舌,竞锐争锋。
互立主宾,交参问答。
检点将来,弥天过犯。
不因檀信方敲唱,争见龙华会里人。
偈六十三首 其四十 北宋 · 释道宁
万里无云,长天一色。
不落古今,那该彼此。
要津把断,风骨旋生。
设使灵山密付,谩说拈华少室,亲传徒誇得髓。
师子窟中无异兽,象王行处绝狐踪。
偈六十三首 其四十三 北宋 · 释道宁
灵山顾视,迦叶亲闻。
白藕峰前,卢公契旨。
直饶针芥相投,未免随波逐浪。
俱成胜负,犹涉驱驰。
争似青天为幕,夜月为钩。
卧藤萝下,块石枕头。
踏得故关田地稳,不风流处也风流。
偈六十三首 其六十 北宋 · 释道宁
灵山密旨,迦叶非闻。
少室玄言,神光道听。
拈华得髓,尽是虚名。
妙用无私,匪从外有。
放行也,皇风荡荡,帝道平平。
收来也,海晏河清,民歌率土。
不收不放,共乐升平。
金轮统御三千界,山岳齐呼万岁声。
次韵李秬灵山亭宴集宠戏之句 北宋 · 晁补之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上饶市灵山
胜游谁继竹林贤,岘首高情自邈然。
宝刹千寻出天半,灵山三面落樽前。
梅花摘得宁烦驿,桃叶呼来不用船。
南楚何须说穷巷,且陪铃閤听鹍弦(自注:古诗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
游信州南岩 北宋 · 晁补之
创作地点:江西省上饶市
南岩夫何为,山作天倚盖。
山南豁山腹,飞顶覆其外。
初如鹏将翔,膺击群麓背。
乍似海大鱼,呀口噞而嘬。
当空横广额,架屋喉舌内。
仰窥骇凭凌,俯进愁压坠。
尝聆释氏说,仰覆各世界。
千间未可著,五亩良不隘。
清泠气射人,热恼从此溃。
崖奔木疏瘦,谷远鸟幽怪。
问僧何年居,投老四五辈。
问客何人来,官满或一再。
而予与二子,高兴偶相戒。
松舟下清江,毛发数虾蟹。
篮舆上峻岭,幢节望杉桧。
李侯勋门胄,文采山作绘。
赵君儒林孙,嫭美兰结佩。
不为城郭游,继月此于迈。
宁知老逾拙,意在精赏退。
得居溪南山,食饮与山对。
夔魈入奥穾,云雨出巾襘。
古人戒贱目,惯睹谁复贵。
顾此诚未逢,欣然与心会。
彭湖两崖蹙,泉作一线霈。
禅月古台空,灵山自明晦。
搜奇获三胜,趣懒同一慨。
但忧久聱牙,尚喜无蒂芥。
平生所驱使,诗酒俱好在。
天涯得吾侣,物外从所快。
便欲登赤城,一观天宇大。
七述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一二、《鸡肋集》卷二八、《方舆胜览》卷一、《四续古文奇赏》卷四○、万历《杭州府志》卷一八、《海塘录》卷二二、东河棹歌、乾隆《浙江通志》卷二七○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予尝获侍于苏公,苏公为予道杭之山川人物雄秀奇丽,夸靡饶阜,名不能殚者。且称枚乘、曹植《七发》、《七启》之文,以谓「引物连类,能究情状」。退而深思,仿其事为《七述》,意者述公之言,而非作也。眉山先生怀道含光,陆沉于俗,日与嵇、阮赋诗饮酒,谈笑自足,泊然若将终身焉。于是,颍川孺子闻而往从之。蹑屐担簦,破衣踵门,及阶而止,望帷而称曰:「不敏闻先生之谊,敢待于下风」。先生矍然惊曰:「孺子来,吾恶夫世人之保我也久矣,而不能使人之无我保,则户外之屐满焉。将命欤?吾无所逃此。虽然,孺子何为者也」?孺子曰:「幼而多治,长而屡穷,遭先生乎龃龉之涂,陪先生乎寂寥之事。乐先生之所为乐者,以白吾首,其已乎」!先生哑然笑曰:「孺子上,吾以乐而未尝无以乐者顺也。羁旅于吾有时矣,亦尝闻杭之山川人物雄秀奇丽,夸靡饶阜,可乐者乎」?孺子曰:「先生不以不敏为难与言,得闻咳唾之音,不敏以为幸。先生将何以教之」?
先生曰:「杭之故封:左浙江,右具区,北大海,南天目。万川之所交会,万山之所重复。或濑或湍,或湾或渊,或岐或孤,或袤或连。滔滔汤汤,浑浑洋洋,累累硠硠,隆隆卬卬,若金城天府之彊。其民既庶而有馀,既姣而多娱。可导可疏,可舠可桴,可跋可踰,可檋可车。若九洲三山,接乎人世之庐,连延迤逦,环二千里。邑居牧聚,蚁合蜂起。高城附之,如带绕指,隐以为脊,折以为尾。因河堑华,不足方比,方城汉水,胡敢竞美?当昔夫差之盛时,内姑苏以为心腹,而外城此以为身。革车千乘,甲士万人,粟支十年,帛散千屯,洒汗成雨,连衽成云。乃有大夫伯嚭、行人伍员之徒通其谋,将军孙武、公子夫概之徒用其众。尝以国政之閒,发徒截江,命习战事。于是张翠羽之盖,靡鱼须之斿,扬鹅足之楫,曳龙尾之舟,凌鳣鼋之车,戏贲获之俦。飘鼓吹乎下风,隘戈矛乎上游。乍往乍还,乍后乍先,若乱而若联;乍止乍驰,乍合乍离,迭唱而迭随。惊鲛人,立冯夷。清江忽兮怒涛,飙风为之扬歧。怠而即次,食具乐作,三军皆贺,响震山壑。其彊如此,故姑苏恃以为南蔽,而能驱唐、蔡,蹂齐、鲁,侵寻乎百粤,隳突乎三楚,栖勾践乎穷山,鞭平王乎颓墓。此亦天下之形胜也,孺子欲闻乎」?孺子曰:「西河中流,卫客之所能谏;秦险百二,亭长之所能入。愿先生废此而语他」。
先生曰:「吴越之有东南也,实国于杭。而杭,吴越之大都也,宫室之丽犹有存者。其始也,削山填谷、叩石垦陆,蹶林诛樾、擢筱夷竹。旋缘阿丘,凭附隈隩。千夫运畚,万役供筑。增增硁硁、坎坎碌碌,前呼后和、远近相属。卑者起之以有馀,高者损之以不足。开旷朗乎蒙密,发瑰奇于潜伏。然后工人之材、陶人之瓦,水输陆运,属柁连輠,纵横错落,山积其下。其成也,翼翼鳞鳞,勃郁轮囷,若化若神。上据百尺之巅,下俯亿寻之津。双阙高张,夐临康庄,门开房达,乍阴乍阳。中则复殿重楼,砂版金钩,卑高仰俯,下上明幽。峥嵘截嶭,鼎峙林列,吐吞云雾,亏见日月,宏规伟度,古旷今绝。旁则曲台深闺,碧槛朱扉,鳞差阈限,奕布榱题,栱盘白凤,壁戏青猊。温风徐而吹座,寒雨沐以沾帷。列屋而侍者,则妖嫱艳姝,螓首冰肤,清矑素齿,既娴而都。乃服轻袿,被华裳,缀珠履,榆鸣珰,饰铅英,含若芳,倩巧笑兮婉清扬。缥缈兮如雏鸾之欲舞,逍遥乎如飞云之欲举。连姗姽婳,婉娈媚妩,流荣发色,不可程度。羽觞荐朱颜,酡悲激楚妙。阳阿词曰:『陌上花开游女归,园南池北黄鹂飞,曲房清阁夜更衣』。于是闻者恍然,神扬意驰,纷纷扰扰,惑乱不怡。此亦天下之雄观殊乐也,孺子欲闻乎」?孺子曰:「宫居闺处者,寒燠之媒而疾疠之梯也,且馆娃成而麋鹿游。愿先生废此而语他」。
先生曰:「杭故王都,俗上工巧。家夸人斗,穷丽殚好。纷挐错纠,晃荡精皛。若八方之民车凑舟会,角富而衍宝。木则花梨美枞、棁柏香檀,阳平阴秘,外泽中坚。以斩以刊,以剞以剜,以漆以胶,以墨以丹。为床为匦,为椟为几,为槃为豆,为盂为簋。严庄之佛,惨烈之神,诙怪之鬼,颀姣之人。涂以铅英,镂以金文,依山灵山,乘以飞云。霞烟雾霭,焕烂五采,渠输陆运,投钱竞买。曾不若母猴木鸢,三月而齐,一日而败。衣则纨绫绮绨,罗绣縠絺,轻明柔纤,如玉如肌。竹窗轧轧,寒丝手拨,春风一夜,百花尽发。其制而服也,或袍或鞶,或绅或纶,或缘或表,或缝或襕,或紫或纁,或绀或殷。严以奉祠,亵以养安,薄以却暑,厚以禦寒。以锡三军,以赉四国,以供耳目之玩,以备土木之饰。曾不若穷边绝漠,不纺不络,衣狐而袖貉。宝则璆琳珊瑚、码碯珷玞,药化之玉,火化之珠,琉璃之碗,水精之盂。红黄白绿,磊落满椟,北商东贾,百金不鬻。沙河雨晴,月照灯明,席张案设,左右煌荧,远而望之,夺人目精。遗英弃屑,箩贮箱列,曾不若宋人之拙,三年而一叶。于是彫床易席地之野,文衣后弋绨之俭,玉杯鄙土铏之啜。此亦天下之妙工绝巧也,孺子欲闻乎」?孺子曰:「《书》云『玩物丧志』,纣为象箸而箕子叹。愿先生废此而语他」。
先生曰:「杭之为州,负海带山,盖东南美味之所聚焉,水羞陆品,不待贾而足。肉则封豲腯豕,罝兔畋麂,山狸白额,竹犬青尾;鸧鹅鹳鹜,鶪秃鸿鹍,园鸡池鸭、陇雉田鹑。陵收水截,头骈尾列,磔肩裂趾,飞毛洒血。鱼则鲻鲂鳣鱮,鲈鳜鳊鲤,黄颡黑脊,丹腮白齿。江鲟之醯,石首之羹,或腊而枯,或脍而生。白鳗青鲞,黄鼋黑蟹,鮔鱼花蛤,车蛾淡菜,蛙白肖鸡,螺辛类芥。鼎调瓯饾,牛呞貉嘬。果则枇杷杨桃,橘柚柤梨,青梅黄柿,紫栗乌椑;溪菱江蔍,田菰湖藕,壤肥水美,天下无有。冒以黄蜜,渍以白醝,芳香脆洁,析酲解痾。菜则茼蒿茵陈,紫蕨青莼,韭畦芋区,茭首芹根;藤花羞盘、菊叶荐莒,姜辛薤淡,荠甘笋苦。饭以姑苏之粳,荐以乌程之醴。于以和五气,于以资百体。此亦天下食饮之珍也,孺子欲闻乎」?孺子曰:「扬雄有云:『弃常珍而嗜异馔,乌睹其识味也』。且养身而尚乎味味,则愚以圣人为不如易牙。愿先生废此而语他」。
先生曰:「地不满东南,故八纮之水归焉。水之为物,润下作咸,溟渤荡波,海门莫缄,骎骎脉布,溢于江潭。老濞席赉,爨山煮海,豫章为船,万斛更载。一船所受,车数十量。黄头多钱,富不可仿,士之顽钝不耻者,皆饵其无厌之赏。譬如山深而兽至,木茂而鸟往,故能收亡命、借厮养,连应高之交,合周丘之党,以北与中国争长。则盐之利也,夫盐者,食肴之将。五均赊贷,斡在县官,仅法议笼,不罅以完。大农给费,入助国计,官与牢盆,世擅其利。民有盗鬻,则釱左趾,没入其器,此为前古之所制。尝试观乎江之濆,葭苇不根,浅草芸芸,斥卤无垠,白花藓文,百里如云。盐官千家,匪柘匪麻,匪漆匪茶,规利乎泥沙。蚁封蚓垤,积土如截,削剥刬刮,不漏毛发,挟携担揭,十步一蹶。偷趋窃走,遗筐弃缶,涂关塞牖,鼎釜雷吼,皓然纷葩,丰不盈斗,姑以渍螺蛤而适口。曾不比夫县官冶铁如山,析竹为盘,炽火以燔,渊壑为乾。峥嵘崷崒,戍削律兀,扶舒萧勃,烟气滃出,若灭若没,若亡若失。乍疑盐阳之神翳乎,与群虫朝飞而蔽天日。立呼起诺,百夫齐作,纷纭挥霍,千灶就涸。光芒闪烁,璀璨磊落,小星迸跃。鳞鳞新仓,歛贮堆藏,如帛如粮,国以是彊。神变鬼化,刀贝齐价,独不美夫算菱芰、鱼蝤之殚细及下者哉!谚曰『千金之子,不死于市』,又曰『人富而仁义附焉』,此先生所以教民知荣辱之时也,孺子欲闻乎」?孺子曰:「猗氏之治,智贤白圭而不监于道,愿先生废此而语他」。
先生曰:「江源所起,滥觞之墟,泓泓汪汪,不漏不虚。放而行之,冒于川渠。缭绕萦行,左挟越,右截吴,以散以敷,然后淫为大江,以东合乎尾闾,而潮生焉。古今所论潮者,日月伏见之所为也。尝读浑天之说曰,地浮水中,天在水外,水之消息,坱圠无际。一阖一辟,若开天地;一呼一吸,若出元气。其始来也,若毛若线,若带若练。堂堂沓沓,合聚离散,须臾之间,千化万变。其少进也,敲磕铿𥐪,石号木鸣,越岸包陵,在谷满谷,在坑满坑。其为气也,或喣或呀,或噫或哕,㳽茫湠漫,澎濞沸渭,澒洞滉漾,渤潏滂沛,涵澹淋渗,潗濈淫泄。跳珠涌沬,百里纷会,沃焦荡胸,汩母陵背。纵横络驿,飘忽争逝,徐则按行,缓则就队。连氛累祲,阳景朝昧,周天而旋,踰八万里,不知其所憩。于时玄冥收威,海若振吼,千溪崒立,万浦却走,绝维推轴,神母不守。左驱天吴,右拂九首,渊客拒扉,水夷潜牖。江神海豨,绝脰伤肘,阳侯马衔,颠蹶前后。其为象也,则纷纭参差,万顷一迹,禹不能知,契不能识。承光露怪,不复潜匿。或駃而蹄,或森而戟,或美而旃,或张而翼。汹涌而奔,以沃海门,若土囊风,怒驱屯云,辟易而征,以击西陵。如并陉战酣出奇兵,宛兮改容;若蓐收素服驾白龙,忽兮当前。如归墟泛溢浮五山,一北一追,一偾一起,突然而逝,馀勇未已。于时吴儿獠工,引樯挂席,铙鸣鼓动,去若飞鹢。风止雨息,江清海碧。此潮之大凡也。传曰『上善若水』,又曰『水几于道』,故古之人见大水必观。善利万物似仁,不畏彊似勇,能方能圆似智,万折必东似信。若是者,孺子欲闻乎」?孺子曰:「几矣!先生之所陈,五事之上也。姑欲闻其深于此者」。
先生曰:「西湖之深,北山之幽,可舫可舟,可巢可楼。与鸥鸟居,与鹿豕游,渔蓑山屐,烟雨悠悠。寂寥长往,可以忘忧。风衫尘袂,京洛何求?不如西湖濒,不如北山阿,白蘋绿芰,紫柏青萝,反裘坐钓,散发行歌。人生安乐,孰知其他?茫洋以为柳溪,盘旋以为李谷。卷轲辩乎三尺之喙,扩夷隘乎十围之腹,此古君子所以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也。传曰『不怨天,不尤人』,盖『优哉游哉,聊以卒岁』,若是何如」?孺子竦然离席而立曰:「盖闻达人不忘身而先利,志士不贪时而后义。隐之所尚,得全于天也。孺子不敏,乃今得闻出处之际。敬再拜受教」。
祭大孤山女郎文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四八、《鸡肋集》卷六一、《八代文钞》第三一册、《四续古文奇赏》卷五三 创作地点:江西省九江市大孤山
维元符三年,岁次庚辰,七月癸酉,承议郎、武骑尉晁补之谨以丝网碧屦及酒酌时果之奠,敬祭告于大孤山女郎之神曰:补之仕不遇合,不敢忘忠,而为权臣所憎,陷以朋党,于岁己卯,窜诸灵山。季秋扬帆,挈妇与子,旅拜神幄,陈词靡他。神赐吉占,曰归甚迩。偶读旧载,或行遇神,神与之言,为买丝屦。客自都返,无从致之,留屦水边,遗刀石上。发去已远,犹不悟知。鱼跳客舟,刀在鱼腹。因发歌咏,庶神若兹。肸蚃有闻,而非梦寐。旋上干越,湍流迅奔。常所玩穿,金山革履。前夕堕濑,旦乃觉之。去百里馀,不可求访。而一渔𦩘,得于上流。履不足云,神其可信。因语室内,我言敢欺?为神作兹,彩絇繶纯,俟我归日,答神之休。今蒙国恩,全室还北,跪献几下,虽菲而诚。尚蕲他时,为记若赞,叙之本末,警彼聋顽。名非淫讹,灵实炟赫。尚飨!
祝皇太后寿疏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四九、宋刻本《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八一
佛趣导迷,慧力周于法界;母仪正位,阴教及于涵生。虔于莲界之祠,大启海轮之藏,庶崇胜果,仰荐慈仁。皇太后伏愿寿若灵山之高,德如厚地之固,常亲承于帝养,永同祚于邦国。
送丁宣德赴邕州佥判 北宋 · 张耒
七言律诗 押庚韵
邕南亭障久消兵,莫厌扁舟万里行。
岭外山川从古秀,幕中谈笑属时平。
天连涨海鹏飞近,风卷孤城飓母生。
勿为跕鸢思款段,古来男子重功名。
达磨真赞 北宋 · 张耒
押啸韵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六八、《柯山集》卷四三
灵山会上,举示一华,迦叶微笑。
空叶生风,鼓动群有,遂号万窍。
枝叶芬敷,去本愈远,知者得要。
世间凝然,一味法界,孰粗孰妙。
老胡鼻孔,在我手里,一任勃跳。
夏日游湖亭 宋 · 孔平仲
七言律诗 押尤韵
漫漫湖水拍堤浮,欲到南亭泛小舟。
平日登临如别境,后来语笑尚中流。
采菱斫鲤皆新美,赌酒围棋自献酬。
对面火云高万丈,谁知此地有清秋。
游香山佛迹 宋 · 周锷
押词韵第十五部
灵山名达蓬,香水霭薝卜。
龙祇久覆护,云物翳深谷。
拂衣向劫中,神斧断苍玉。
至今天人尊,灵迹印金粟。
颇闻开士谶,飞锡隐岩麓。
坐令湖海客,香供走川陆。
巍巍虔报地,色相俨金屋。
缅想旧巾瓶,犹能慰心目。
篮舆访莲社,一笑欣自足。
抚事动幽寻,畴能念荣辱。
松炉袅如见,馀力付棋局。
更觉梦中身,翛然百无欲。
足亭张康节南亭也台数尺亭在其上 北宋 · 李廌
押尤韵
人生天地间,海中一浮沤。
欲求无厌心,无乃不胜求。
知足有真乐,不然多悔尤。
浅儒急名誉,夸人矜智谋。
语默偕蟪蛄,生死等蜉蝣。
不如知足者,澹然乐忘忧。
袖手阅万变,默坐观九州。
众舍吾独存,同波终异流。
君看至足处,无得亦无修。
万物固皆备,反照靡不周。
昧者彊务外,巧伪日向偷。
昔饥止愿饱,既饱思膳羞。
昔寒止愿温,既温思狐裘。
非徒漫自苦,动辄成赘疣。
相圃有足亭,可见好善优。
公孙皆秉哲,克念践先猷。
欲种岂弟德,求异恩泽侯。
秀岭耸苍玦,寒溪摇翠钩。
云传邓林雨,月送沧浪秋。
晓暝竹烟暗,午薰花气浮。
凉飔泛南荣,返照过东畴。
所遇皆可乐,觞咏友浮丘。
岂必朝玄圃,弭节夕瀛洲。
永怀树亭意,足焉此优游。
谢圆机灵山芍药 宋 · 晁说之
七言绝句 押真韵
灵山芍药谁销得,我是灵山授记人。
贪蝶惏蜂莫来到,更须作供老夫身。
欲自邯郸趋府复从中山行觉风异常马上作 宋 · 晁说之
押阳韵
山行岂不恶,清音兴自长。
风从巀嵲来,不比人间凉。
浮凉誇湛露,屈子自悲伤。
披襟青蘋末,玉也媚君王。
驩见西王母,笑酌白玉浆。
当今第几人,此乐可共当(四库本作尝)。
车马邯郸道,侧身一相望。
为谢南亭女,世方(四库本校:一作万里)贱铅黄。
钝庵旧记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一五、《嵩山文集》卷一六
临淄赵子和仁裕僻处乡里,不交当世,风雨寒暑,昼夜一室,中所学无所发施,如前文人自名其所居之庵曰钝庵。遇嵩山晁说之于京师,曰:「吾比舍所学而为黄帝岐伯之学,为人脉药起死,虽善矣,乃未能厌吾之心,不自揆,乃欲极乎西方佛世尊之道。而恨吾东州之所传者,近时不祖达磨之禅。暨夫慈恩之名相,贤首之法性,澄照之净心,所谓《法华》之本迹显实,《涅槃》之扶律显常者,吾东州之人独无分乎?子尝游四明,遇天台老师数辈,子既学矣,吾何不能学邪」?说之于是乎谢之曰:「吾曹有此三千中一物之身,微而昏散,极为狂愚,迷性垢心,违理恶行,必于二死五住者,孰利而非钝也邪?盖惟佛之在斯世也,尝有利根。然灵山法华之席,其众已云钝矣,所谓十地菩萨、大阿罗汉者亦钝也。惟佛一人得以利根闻,然则奈此昏散而狂愚何?曰:惟佛有法,惟智者振出之。止以止,散而不狂;观以观,昏而不愚。所谓无量法门者,毕于此二字而莫之加也。止则定,观则慧;止则寂,观则照;止则断,观则智;止则四时,观则八教;止则般若,观则法华,靡不圆通也。止乃观之止,观乃止之观,靡不融妙。止观之门虽极乎三十有六,而不过乎三,曰约行,曰附法,曰托事。又不过乎二,曰惟识事,曰实相理。又不过乎一,曰三千。三千三谛三观,派之弥合,会之弥分,即三而一,即一而三。或曰理有事无,或曰事有理无,或曰事理各有,或曰事理共有,皆足以明三千之妙也。于是乎有性、有脩、有具、有造,各具、互具、遍具,而一心三观,三观一心,一境三谛,三谛一境,全无相境,发无缘智。心佛与众生三,无差别也。三千即空荡一切法,三千即假立一切法,三千即中妙一切法。从假入空观,是谓体真止,是谓二谛观,是谓慧眼是一切智,是谓了因佛性,是谓性量,是谓所趣,是谓声闻辟支佛,是谓乐法意生身,是谓寂而常照法门身,是谓无生,是谓破见思惑,成般若德。从空出假观,是谓方便随缘止,是谓平等观,是谓法眼,是谓道种智,是谓缘因佛性,是谓性具,是谓能趣,是谓菩萨,是谓三昧意生身,是谓照而常寂相好身,是谓无量,是谓破尘沙惑、成解脱德。中道第一义观,是谓息二边分别止,是谓正观,是谓佛眼,是谓一切种智,是谓正因佛性,是谓性德,是谓非趣非不趣,是谓佛,是谓自性意生身,是谓非寂非照、而寂而照实相身,是谓无作,是谓破无明惑,成法身德。言乎般若之脩,则为宗,为智,为教,为净,为法缘慈,为真谛,为报身佛,为正偏知,为四枯,为修德。非竖而竖,以摄经《般若》。言乎解脱之修,则为用,为力,为行,为乐,为众生缘慈,为俗谛,为应身佛,为应供,为四荣,为化他。非横而横,以摄经《净名》。言乎法身之性,则为体,为性,为理,为常乐,为无缘慈,为中谛,为法身佛,为如来,为非枯非荣,为性德。即此横竖双非,摄经《涅槃》。夫性德之性为真性轨,则般若为观照轨,解脱为资成轨。般若之脩为观照般若,则法身为实相般若,解脱为文字般若。解脱之修为方便净,则法身为真性净,般若为圆净。是三净亦曰三涅槃,亦曰三菩提。惟是性德、修德、化他三谛,以成不思议妙境。有不思议境,则有不思议智。惟智惟境,惟境惟智,以理观观,十境显本寂三千。以事观观,十乘显造三千。非但惟心,亦乃惟色、惟声、惟香、惟味。非但心摄一切,亦乃一切摄心。而性恶以体之,理毒以析之,四运以推之,十如以思之,四悉以观之,六即以会之,去丈就尺,去尺就寸,是之谓理具。而全具为造,全造为变,以成圆教,则钝与利何在邪?其曰藏教者,其曰通教者,其曰别教者,皆不足以与此,惟圆教之事也。其别接通者、圆接通者、圆接别者,亦或庶几于此乎。其曰凡圣同居土者,其曰方便圣居土者,其曰实报庄严土者,皆不足以与比此,惟常寂光土之事也。是事荆溪尝为李华言之,梁肃又尝自为统例,其后士大夫知之者鲜矣。或知《华严》之顿,而不知《法华》之圆,亦可哀也已。子和正乎智,助乎情,正乎本,助乎迹,正乎正,助乎依,而知圆之有权,偏之有实,则得于具而观乎?妄心或自一法入,或自二三法入,或法次第入,或不次第入,于其对转兼具四者之教,赊促断伏四者之行,开示悟入四者之妙,皆得于四三昧。而念念刹刹,惟一常坐三昧。端身正坐,犹如奠石。上焉如空中风,无依止处;下焉如密室中灯,照物明了。身见及心,三事调适。以上上智,断下下惑,利净钝秽,利体钝析,俱绝待矣」。且自言曰:「吾今此身至何位,断何惑,證何理,则吾言刊诸石,为座右铭,既自觉而又觉乎东州之人,则子和之达孰禦哉」?宣和三年辛丑正月甲寅,嵩山晁说之东里易堂记。
钝庵新记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一六、《嵩山文集》卷一六 创作地点:河南省郑州市新郑市
临淄赵子和仁裕,少力学,慎言行,恐奕世盛德之辱,久不得调,耻乎独善,则为黄帝岐伯之学。虽克起死,而自谓隘也,乃退而为佛学。颇闻天台智者之教而叹曰:「圣师不可得而见矣,愿得人师焉。人师亦不可得而见乎,顾无经师哉」?且复叹曰:「南山之律、南宗之律,与观师之经、基师之经,若论其在青齐济岱间,童稚与知也。唯是天台智者之教,曾无一人之近缘乎?吾庵之钝名不亦称乎」?宣和庚子夏,京师遇嵩山晁说之,曰:「子闻天台智者之教,宜以闻我」。则谨谢之曰:「无状年过五十,飘○甬江,遇四明尊者法智诸孙。幸而知智于灵山法华会,犹见如初,而未散也。则释迦佛不灭,而多宝佛塔亦在吾目前而不没,赫然放大光明以照我身,亦照子身,我之所及者,亦子之所及也,子无以钝自屈。且文殊不识妙音三昧,弥勒不识地涌一人,善吉茫然以弃钵,身子怖畏而却花,子谓钝乎利乎?《华严》日出,建立法界,彼钝根菩萨乃于《般若》有闻焉,而后入乎法界,否则待《法华》乃入,又否则待《涅槃》乃入,子谓利乎钝乎?《法华》开权显实,而《华严》、《般若》者,皆吾《法华》之方便也。前有无量义以导《法华》之言,后有观普、贤行法以笃《法华》之行。《法华》乃从三请四,止示一佛乘,火宅以接势力,穷子以诱声闻,药草以归大乘。化城之有定,系珠之无定,髻珠之集功德,医予之不集功德,皆利乎钝者也。若常不轻菩萨,与夫善根比丘,于一切众生皆强毒之,宁钝而不利,世固未尝有钝者也。同成一佛也,彼《维摩》行乎非道,《仁王》法性五阴,《楞伽》不思议熏、不思议转,《涅槃》以众生为非众生为众生,金光明无明,故有占察法,依妄心分别,故有《佛藏》示相,《地持》对教,《圆觉》三观法,《楞严》七推心,皆不为利恨而兴悲也。自佛示灭之后,得斯旨者曰龙树菩萨。立一心三观,是谓妙境,是谓妙观。由是而有天台教焉,即三而一,名之曰止;即一而三,名之曰观。止观者,定慧寂照智断之异名也,一切佛法尽于兹矣。先是南岳禅师明不空如来藏,具性具相,智者因之,开门倾仓,行大法施,横该四教,竖彻三境,是谓妙圆,是谓妙中。兼乎《楞伽》之变《华严》,《阿含》之造《大集》,《楞严》、《佛藏》之具其要,则三种观法,二种观境,四种三昧,得乎观意,證乎观相。其在四三昧中觉意三昧,百千三昧中法华三昧,六波罗蜜中禅波罗蜜,则去丈就尺,去尺就寸者也。子根利也,请以法行入,句句起观,请修真如观,證心寂三昧;钝则请以信行入,藕丝悬山,请修唯识观,證色寂三昧。究观智者之十境十乘,在阴界入心,在烦恼心,在病患心,其于四念处,则在一念无明心。荆溪法师则唯在阴界入,妙乐观不出五阴,辅行观不出根尘一念。厥后唯吾四明尊者得之,乃立观妄心一法,而不观真心,就事辨所观心。自《华严》之顿,以入《法华》之圆;知《起信》之圆,适可为吾《法华》之别。虽或有排之者,卒无以加损,而久益彰也。大抵吾宗所以永异他宗,不容同世并语者,其唯三千乎,其唯观具乎,其唯观心乎。唯三千则无法不备,本寂三千,事变三千,界界三千。彼彼三千唯具,则性具、修具、事具、理具、造具、变具,各具、互具、偏具。心摄一切,一切摄心,唯心则不知佛法太高,不厌众生法太广,而即一句一字、一尘一沙皆入吾心,以成法界。于是乎身与心息三者定,内合调;眠食二者定,外合调。而性恶以体之,理毒以析之,四运以推之,三性以检之,四悉以派之,六即以会之。以迷中一念为总,而理造事造三千为别。或可修,或不可修,心次第,或不必次第,泯绝《华严》之利钝,是即金光明,是即常寂光,三千果成,咸称常乐。由是四土之仪,亦待吾智者以出也」。子和乃请书之,刻于庵壁,以代坐右铭。予言无一字出予之私也,何惮而不书?宣和七年乙巳二月八日庚申,嵩山晁说之记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