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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故明州延庆明智法师碑铭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二○
释迦世尊鹤林灭度,法付声闻则维迦叶,其付菩萨则有文殊,领受言教则在阿难。
既有是三,孰可阙一?
迦叶之后,二十四传至于师子,或曰二十八传至于达磨。
达磨在梁武时,始来东度,于六度中特以禅名。
达磨壁观,人谓七年,我知何日。
虽曰顿示,有渐方便。
初传《楞伽》,后五六叶则尚《金刚》。
既而南北分宗,荡然同异。
在迦叶传十有三世曰龙树大士,所著大论,译传东度。
北齐时慧文禅师一见證入,以传陈南岳慧思禅师,九十日而證。
再传隋天台智者顗天师,十有四日而證。
于是乎备六度,融万法,定而三止,慧而三观。
质其宗焉,一言之曰具,二言之曰法性
离数而有三千,即经而专观心。
经之宗曰《法华》,则《华严》、《阿含》、《方等》、《般若》,终于《涅槃》,众皆为《法华》,其为迦叶、文殊、阿难,皆吾祖师。
天台实传章安灌顶,章安缙云智成,缙云东阳慧威东阳左溪玄朗左溪为达磨宗者二十年,乃自东阳荆溪湛然。
荆溪而后,智者之言毕载于书,智者之言悉归乎正。
其为一大时教,不可得而加已。
荆溪天台行满广修传物外,外传梁元琇传周清竦传有宋义寂
以上皆在天台
晚传四明义通,通传知礼,是谓四明尊者,亦曰四明法智
禀生知之上,思义于童子之时,其于天台之门,犹诸荆溪
于时斯教特盛,异同亦多,其人往往龙象重望,未易柔服
或始同而终异,或始异而卒同。
一言之辩,勤乎十返,往来江山,绵亘岁时,非苟合者。
如事理总别者,三千具造,不观真心,惟观阴入,至今称四明尊者云。
时有大禅德在雪窦,相与亦倾尽,具传广智尚贤
广智初得于《净名》,最深乎性相,审知佛法为境。
其传神智鉴文。
神智破众溃以澄法智之海,炎慧炬以缉广智之明者。
其载三智之美,可传而不可朽者,有永嘉继忠
其师神智而贤明智中立姓陈氏明州鄞人,父荣。
母朱初梦日入怀而生,夜不三浴啼不止。
初与群儿戏,儿辈怖之。
因使出家,才九岁,授经不再读。
嘉祐八年,试开封府得度。
治平元年受具足戒。
延庆智广智广异之,曰:「年少新学,能辨析如此」。
广智卒,遂师神智甚力。
熙宁中,神智开帏设问,凡二百馀人,无有出师右者。
延庆首座,代神智讲。
神智自谓不如。
去,礼天台智者塔,遂谒温州,周旋者二年。
将归,曰:「行必绍法智之席,予有私焉。
尝梦摩利、韦陀二天,幸为位于延庆忏堂」。
居有间,神智去延庆固辞不果,非特符忠之言,实慰远迩士众之望,二天位焉,后众道场咸取以为法。
元祐间高丽佑世僧统义天者,聪明瑰伟之士,初为嘉兴源公而来,才际海岸,见师升堂,闻未尝闻,咨嗟失色,且叹曰:「中国果有人焉」。
既而义接谈,辩者累夕,倾其所学,欲折其锋,竟不得毫发。
主客杨次公多之,为师作真赞,以师为玉池莲中之人。
盖师每以净土法门诱进学者,欲使人人知释迦有净土,弥陀来秽土。
他时所志于心者,一日必瞩于目。
乃依《十六观经》而出视之,为弥陀大象以临池,周之以十六观寮。
池莲凫雏,天风翱翔,观士槁坐,人音断绝。
一涉其境,道心百倍,宁论信与不信,固自疑其身非圣非凡。
其费巨万,而施者却之愈来,工度累岁年,而落成不周岁。
任其役僧介然,不劳不矜,若未尝有所事。
盖是境也,古未之有,今不知何为而有。
既二浙之所无,则天下之所无。
唐支硎山遵公所建法华道场,其能胜此者,有兵部刘尚书晏等所请敕号尔。
一日辞去,众留之不可,虽太守亦不得强,且曰:「待六十岁再来」。
居隐学山栖真寺。
众方从之卒业,会僧职须才,复不能舍师,太守躬驾者五六。
出住宝云,实其祖师通公之道场。
宝云颓圮,无一全椽,师复新之。
咸曰师前日隆其三世之居,今又兴其四祖之宅,孰谓像法之末哉!
先是伽蓝神腹中得愿文一纸,后更百年,肉身菩萨重兴此地,师复退白云山,视隐学山为远,殆绝人迹。
众以师之来居,为之筑庵像宝云院,凡四年,亦无一日不讲。
至止观不思议境,叹曰:「吾道极此矣,有不思议境,则有不思议心」。
为作《不思议境辩正》。
又指五章之裂大纲曰:「寄果明因,以解成行。
举佛摄生,全生是佛」。
作《止观裂纲指归释疑》。
太守俾令佐请师出住西山资教院,辞之。
又请住延庆,不得辞,时六十岁。
之道业日厉于前,四众依归,亦视前为盛。
政和四年甲午四月辛亥,师谓侍者法维曰:「吾尝疾病,今闻异香,吾意甚适」。
乃召十六观寮长忏人出曰:「吾今与汝辈诀别」。
各默坐久之。
明日又告法维曰:「异香载闻」。
悉召其徒至曰:「各宜修进,再相见于诸佛会中」。
趺坐面西而逝。
越三日掩龛,颜色如生。
享年六十九岁,塔在南城崇法院祖塔之东。
师首度弟子十有四人,禀法弟子、领徒传道者百馀人,其往来登门者不啻万人。
佛事中所谓岁忏者,行于江浙,盛于温、明,明之盛又在延庆
师率其徒数百馀人,七昼夜行道坐禅,岁复增盛。
其在岁忏外,又择其徒法华忏者十年,一日,忏终禅观中见大舟一,众欲乘之不可,师独以往来,自是慧解一发。
其讲《法华玄义文句》、《止观》、《净名》、《金光明经》凡数十过。
师身不及中人,而望之凛然。
其言平居殆不胜出口,而讲雄毅,耸听折心。
或退接于室中,屈辩申谈,云兴泉涌,不足为喻。
具与儒生言,则反质之曰:「此道在孔子如何?
此语在《诗》、《书》如何」?
儒生不能对。
与申言之曰:「无乃其若是乎」?
盖师于周、孔、老、庄之书亦无不究观,翰墨诗章皆出人上。
其诵《法华经》,平生以万数,诸佛号不在数中。
所著述曰《蛣蜣示迷》、《裂网指归释疑》、《不思议境辩正》各一卷,《南岳止观科》二卷,又有《诸经题义》、《诸文问答》、《门人授辞》、《杂文义》四种,未就卷第。
师晚在延庆,为众置田数十顷,曰:「愿以有限之田,为无尽之供」。
连年为俱僧大佛会中,曰:「不作因,焉得果」?
之所为,必兼本迹,而后得之。
至于音声之馀,咒诵之功,除民疾,却鬼魅,救旱灾者,则人莫得而言矣。
之高弟曰法中等,以说之顷岁宦游四明,庶几知师者,乃以法维状师行实,走东里求说之为之碑,义不得为辞。
伏念智者之为智也,异哉!
龙藏之传,身而觏之,固宜毕载。
而三观之外复著乎《圆觉》,四行之成就著乎《楞严》,智者言之于隋,其经译之于唐,虽欲不信,其可得乎?
所谓灵山亲闻者,此亦其躅与?
是故其教东及于日本,西返乎天竺,未之与亢也已。
或曰教外别传,不知教无等等,何外之有?
传授圆成,何外之有?
韶国师者,故自斥之。
当绝语言,不知此方以何为佛事?
或曰不立文字,不知文字非真亦非妄,乃以何者为文字?
尝求乎其人矣。
前乎智者而导其教者,曰梁傅大士北齐稠禅师
后来推极智者之教而尊之者,曰南山律师
其馀达磨法门义同赞者曰皎然禅师,晚则韶、寿二禅师
其密弘而取證者永嘉禅师,虽异涂而不敢不赞者曰贤首藏师,或叛去而窃用其意者曰华严观师,有公而异同,而意自有所在曰慈恩基师
唯是圭峰密弘用其言,而妄相排斥,专以四禅八定次第之学,何异儿戏以侮耆德。
唐谏议大夫杜正伦尝作《台教记》,惜其不传。
善乎梁肃之言曰:「佛法以天台司南」。
李华左溪言曰:「祗树园内,常闻此经,燃灯佛前,无有少法」。
柳子厚为无姓和尚言曰:「佛道愈远,异端竞起,惟天台得其传」。
又于永州龙兴净土院书《天台十疑论》于墙宇,使观者起信。
又为龙安禅师言曰:「传道益微,言禅最病。
今之空空愚夫纵傲自我者,皆诬禅以乱其教,冒乎嚚昏,放乎淫荒。
吾将合焉,马鸣、龙树之道也」。
唯是明智,其生既晚,异端益肆,积德于躬,无辩于彼,将自屈伏。
我言则光,顾予何者,辄与斯事?
窃少闻大道于圆照禅师
且有言曰:「他日勉读经教」。
其后三十年果得明智四明,视彼暗證禅魔禅鬼定文字法师乘坏驴车,无以正之,则不敢不自勉。
谨为明智序禅教之本末,而为之铭曰:
佛道译,圣言弥彰。
祸人以惧,仁人以昌。
有来达磨,壁观而止。
传失其序,竛竮之子。
前是龙树,五百年馀。
传乎迦叶,承乎文殊。
著论既,阿难所集。
我道已圆,佛乘之一。
慧文禅师,龙树崔嵬。
邃乎南岳,焕乎天台
惟我天台,法华三昧。
昔在灵山,雨华同会。
荆溪四明,先后有声。
一念三千,克一圆乘。
山外山众,孰如三智。
立公昭昭,三德而四。
既隆父席,亦兴祖基
百界千如,非我而谁?
宝舟,独乘而上。
岂我敢私,诸佛所向。
待绝灭绝,其然胡然?
秽土不除,净土现前。
法华净名,金光明观。
所未及者,涅槃缘断。
儒生之来,有文可载。
宴默何居,白云油海。
异端久出,矧我所逢。
我不尔辩,冰泮于风。
蛊神疠鬼,咸知尊事。
虽曰盲俗,岂不思致。
异香既闻,我将以归。
其归有所,涕泗孰依?
祖塔之东,琢此新石。
以告来者,永敬修德(《嵩山文集》卷二○。又见《四明尊者行录》,《宝云振古集》,《佛祖统纪》。)
智广:疑当作「广智」。
请举老住滁州宝林 宋 · 宗泽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九七、《忠简公集》卷六
灵山正法眼,本从微笑传来;
金粟不二门,亦向无言悟入。
必将说难说之法,相与参未参之禅。
灼然开口便差,须是当仁始得。
某人导云门之一派,住龟鹫之三春,祖风夙振于淮壖,道价浸高于海内。
属宝林之虚席,合众刹以谋师。
既蒙赴感于随缘,何异逢场而作戏!
前日琅琊席上,已示老婆心;
只今襄水岸头,伫闻狮子吼
月石 宋 · 吴颐
 押庚韵
嫦娥促轻车,翩翩下瑶城。
穷幽得灵山,意欲家平生。
隳石拟素魄,神功夜无声。
佳桂愿托根,老兔祈偕行。
上帝闻之怒,地祇夺我睛。
交诏责其归,命驾涕以横。
事往千古后,殷勤有馀情。
夜半纤云收,回光对两盈(元陈世隆《宋诗拾遗》卷一一)
泗洲堂记 北宋 · 李新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九四、《跨鳌集》卷一六
千百亿身灵光,端能普照二十五门行业。
独获圆通僧伽大师来自西方,示现不一,万回饶舌,唤作观音大士。
李老师知这大士以慈悲愿力,遍满虚空,周流恒沙国土,救度一切苦恼。
我昔在灵山会中,听佛说法,受佛顶记,历劫脩行,一念差别,堕入生灭灭生,乃至于今。
大士曩坐法席,首悯我是会下人,疾病堕溺,拂以杨枝,洒以香泉,从死籍中几夺其名。
今复往震旦,老师未尝有一香一花,恭礼大士,但不作魔见,不颠倒妄想,不绮语两舌。
于贪嗔痴拟诸众生,事事减半,行住坐卧,知有大士。
静虑不起,普慈何知?
方寸一移,观音在目。
若道昏花,幻见梦觉。
不分彼无求而来,我无求而见,则人非人等,当共證知。
平时护念,如人饮水,冷煖自觉,而况世人尊之如严父者,爱之如慈母者,事之如君师者,布种收成,不变
吾乡仙山,其南有古聚落,名始建,有大檀越姓陈氏,父兄子弟奉佛愈于奉父母。
君师者,自广政到今二百馀年,由周至谦凡七世。
兴筑峰院于赖耦镇,得提刑张逸御为之记。
谦等又建泗洲堂,绘大士像,堂就而柱生岂人力能致之哉?
开祥呈异,以著陈氏笃向佛事之勤意。
大士安肯捏怪山神,亦何所知。
不像不堂,则无自而出,出有因,则陈氏之果行且熟矣。
我今为子结缘,舍财与成文皆得成佛道,谨皈依而词之曰:供天花于云空,结宝绘之层重,孰若自然玉芝之秀重乎?
金鼎之出,圣像之俨,瞻乎古佛之容。
天地人如,云何获圆通?
共作龟山山下梦,莫知身在玉华宫
示报宁静长老 宋 · 释克勤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九九
灵山单传,少室密付,要卓卓绝类离伦,验风尘草动,眼光睒睒,逐青去上,隔山已识起倒。
吞声削迹,不留毫末,而能鼓逆水波,运截流机。
上门上户咬人火急,如俊鹰快鹞,迷影捎空,背摩青霄,眨眼便过,点著便来,挨著便去,不妨峭净,所以流此正宗,标准异世也。
个个须是杀人不眨眼,然后入作。
只如黄檗老汉,生知此段,才行脚天台,见罗汉凌波绝瀑流,即欲打杀。
及抵百丈,闻举马师一喝,三日耳聋,乃退身吐舌,知是大机之用,岂单见浅闻所拟议。
或其后接临济祖师,全体用此,不惜眉毛,成就克家之子,覆荫天下人。
有志之士,应饱谙熟练,使越格超宗,然后所以夺饥人食,驱耕夫牛,绍继先规,不迷向背细处,直是涓滴照透,宽广时,千圣亦寻他不著,始是向上种草。
祖峰老师常云:「释迦、弥勒犹是他奴,至竟他是阿谁,那容向此乱下针锥?
除非知有,则较些子也」。
大凡奋丈夫气槩,要超轶上流,合下手便教罗笼不得,呼唤不回,利物应机,莫非洒洒落落。
不向草窠里辊,鬼窟里弄情魂,将玄妙理性,扬眉瞬目,学手动脚,下合头语,以实法系缀人家男女。
一盲引众盲,成何方便?
既已据位称师,固不可容易。
只自己分上,滴水滴冻,孤迥危峭,如师子儿遨游,意气惊群,出没纵擒,卒难测度。
蓦然踞地返掷,百兽奔驰丧胆,岂非殊胜奇特耶?
还是与么人三千里外已审端倪了也?
是故岩头道:「如水上按葫芦子相似,等闲荡荡地,拘牵惹绊不得,触著捺著,则盖天盖地。
长养履践得到此地,始可与灵山、少室分一线路」。
黄檗临济、岩头、雪峰互为宾主,风行草偃,亦不虚出头,播扬三十、二十年,他家自有同流共證明通人相将护也。
谁言卞璧无人鉴,我道骊珠到处晶。
按:《佛果圆悟真觉禅师心要》卷上始。
示照道人(尼) 宋 · 释克勤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
释门奇特,径截超證,速与般若相应,无出禅宗,此乃如来最上乘清净禅也。
灵山拈花,金色头陀微笑,迦文付授涅槃妙心正法眼藏,教外别行单传心印,历代四七。
至达磨西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无论凡圣久近,但根器相投,一念透脱,更不假三僧祇劫,便證本来圆成净妙调御。
是故游泳此宗,资大法器,从初立志跂步,便要超卓。
所谓立地成佛,暂时歛念,便證无生,不立前后际。
不从他得,惟是自己分上猛利操修。
如斩一綟丝,一斩一切斩。
性灵瞥脱,前念是凡,后念是圣,拟不拟凡圣,一如含吐十虚,更无方所
永嘉道:「争似无为实相门,一超直入如来地」。
法华会上,龙女献一珠,即成正觉,岂非转念便證妙果耶?
盖此法天地不能覆载,虚空不可包容,蕴在一切含灵根脚,为一切依倚,长时净裸裸,无处不周。
但为情识所拘,闻见所隔,妄认缘影为心,四大为身,不能證得此正体。
所以诸圣以悲愿力指出示人,令一切群生有根器者,回光返照,单拈独證去。
只如龙女所献之宝,即今在甚处?
若才举著,便和坐子承当得,终不向语言中作解会,心机意想里作窠窟,便与灵山无垢世界无二无别也。
从上来唯贵最初一念,最初一句,念未生,声未发,直下截断,千圣灵机,万灵印契,一时划破,可不是脱洒自由,得大自在要妙处耶?
庞居士马大师:「不与万法为侣,是什么人」?
马师云:「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
此个公案多有涉唇吻商量,作机境解会,殊不禀宗猷也。
要须是个生铁铸就底,方能逆流超證,乃解翻却二老铁船,始到壁立万仞处,方知无许多事。
按:《佛果圆悟真觉禅师心要》卷上终。
示同龛居士傅申之 宋 · 释克勤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
学士大夫相见,多论理性,差近根本。
即广知见,该涉玄妙,通天人之际,会同三教,为通儒。
以之著述,欲垂名异世,颇顾践履,立节退听,修贤业,有至肤浅。
要涉猎以资谈柄,尚口好胜,用伏同列,增长我见,皆非正因。
虽贤于拍盲,不知信向,任自己单见浅闻而生毁訾,昧果迷因,堕入流俗者,然比之真实虚心洁己,刻苦退步,忘怀契證,脚蹋实地,透根尘,绝伎俩,与古为俦,如维摩大士、给孤长者之流,克證道果,超世出世。
只如唐朝裴相国陆亘大夫、陈操尚书、王敬常侍、于襄阳李习之郑愚韦宙,莫不悉心体究,尽平生得受用我宗。
尤洞明出没,穷深极奥,杨大年内翰李驸马都尉便可与庞居士并驱。
盖具大力量,在仕路不舍宰官,游方之外,提佛祖巴鼻,钳锤世人,操同事摄,向鸳鹭行中,出作方面,与大宗师为内外护,岂非夙昔承灵山记莂,发百劫千生炼磨愿行,而阐如是机缘耶?
近世佛法虽浇漓,而衣冠贵胄深信者极夥,殊有古风,要是前三流中相半。
傥有志乎此段,须攀上上大机,勿作中下体度,则超凡出尘,得大解脱为不难。
唯是专一久长,逢境界恶缘,直截拨断,所谓「假使铁轮顶上旋,定慧圆明终不失」。
李渤拾遗出守九江,与拭眼归宗相值,一面投契。
一日,蓦问:「教中道子纳须弥,岂有是理耶」?
归宗云:「人传公为李万卷,是不」?
对曰:「然」。
宗云:「观公身不满三尺,万卷书甚处著」?
李即领旨。
此岂可与著相执情守见者论量哉!
要是因指见月,忘筌罤、得鱼兔者根器,乃可以不守方便窠窟尔。
直一举便知落处,然后颖脱到七通八达之地,显大受用矣。
韩文公大颠:「愈公务事繁,佛法省要处,请师一言」。
只据坐,公罔然。
是时三平侍立,即抚禅床一下云:「侍郎和尚道先以定动,后以智拔」。
文公大喜曰:「禅师佛法峭峻,却于侍者处有个入处」。
利根种性,一拨便转,看他师资互作方便,向不可名,不可言处发挥,非韩公俊快,安能领略?
所谓挥斤者敏手,亦须受斤者有不动之质,然后二俱入妙。
不然,则成一场漏逗尔。
观此那假日日入室,朝朝咨参。
是故昔人隔江招扇,渠便横趋而领。
今恁么形纸墨,乃知而故犯也。
按:《佛果圆悟真觉禅师心要》卷上终。
雷公达教授 宋 · 释克勤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二
灵山释迦文,百万亿贤圣,会集龙象如林,皆超群越众,大器大根,可以迎风投契,隔岳隔海领略,岂止闻一知十!
举毛尘,彻见至微至隐底蕴,宜乎未明先见,不遗毫发。
及至拈花,独金色头陀微笑。
黄面老乃开怀展手,了不覆藏,便道吾有正法眼、涅槃心,分付之,令善护持。
厥后果的传二十八世,雅当开證初祖,到今流通,真规不坠。
是时文殊、普贤、弥勒、金刚藏、观世音悉拱默听之,何也?
尝鞠其至趣,盖当授受之际,岂不慎许可而然哉?
虽以眼照眼,以圣继圣,羽翰步骤体裁,莫不绝去蹊径。
唯单提独用向上一著子,寔千圣不传之妙,万灵景仰之宗,出格越情,绝凡脱圣,辉天焯地,耀古腾今。
是故历二千年,浑如目击。
只阿难询由来,谓:「金襕之外,别示何法」?
迦叶遽呼,待渠应诺,即云:「倒却门前刹竿」。
著此与向来拈花微笑何所异同?
则绵绵联联,初无二致。
《传灯录》、《宝林传》所载,靡不如水入水,似金博金。
所以达磨唱云:「直指人心,教外别行」。
故不忝尔。
沩山云:「此宗难得其妙,切须子细用心。
可中顿悟正因,便是出尘阶堑」。
著破布百衲,头陀微,脚踉跄,稠人中看之,不直半分文。
蓦地打彻,翻却无量生业,识种子,向百不知百不会处,信口道,信手拈,不知有底,如鸭听雷,只眨得眼。
后来楗头,便领千群万众,若固有之。
往往大有道宗师,比比皆是。
至如居贵势,作卿相,如裴相国、陈操尚书、白乐天、王常侍,本朝杨大年文公李都尉驸马,惊群敌圣,信彻见透,受用无尽,率皆禀奇谋异见,不蹈袭世间,而图出世间津梁,乃如此。
山僧所禀寡昧,偶愤发欲攀跻先哲所造诣,殊无过人作略。
但操守久之,以微有信,因不善晦,出而为人,蹉跎四十馀载。
每遇杰出英才,必倾倒罗列,随所向,任机缘,专一唯在个中,拨转一句一言,透顶透底,明千圣顶上,得大自在解脱力用而已。
果能有济,度尽六地群灵,举而置之安乐无为无事稳密之地,则与迦文、金色,下至六代祖,唐、宋大达将相,岂有异耶?
源深流长,根牢蒂固,不妄许与,乃为真实谛当,英灵豪俊,解脱大士也。
按:《佛果圆悟真觉禅师心要》卷下始。
巨济了然朝奉 宋 · 释克勤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二
根脚下各具此段,惟宿植深厚之士于世谛缘,轻有力量,能自摆拨,长时退步,孤运独照,洁清三业,端坐参究,妙省明脱。
向自己分上,离见绝情,壁立万仞,放舍无始劫来,深习恶觉,摧碎我山,枯竭爱见,直下承当。
千圣莫能移易,万象不可覆藏。
辉天焯地,乃佛乃祖,直指妙严清净,本有金刚正体,向百匝千重不能辨别处著得眼,八纵七横了无分割处下得刃,机出物先,言超意表,洒洒落落,湛湛澄澄,转变自由,力用活脱,于从上来克證上流,同得同用,无异无别。
等闲地只守静默,初不露锋铓,似个痴兀人。
随缘放旷,饥餐渴饮,与常时无以异。
所谓不惊群动众,密密显用发大机,久之到纯熟安闲稳实之地。
更有甚闲东破西,烦恼生死可拘束得?
是故古之有道宿德,令人既脱根尘,当弘密印,三十二十年,做冷寂寂地工夫,才有纤毫知见解路,随即扫摒,亦不留扫摒之迹。
撒手那边,全身放下,硬纠纠地,得大快活。
唯恐知有如是作略,知则祸事也,始是真实践履也。
不见三老师赵州洞山、投子皆赞重无心境界,实欲后学也与么去。
若呈机关语言,辩慧知解,正是染污心田,卒未能可以入流。
灵山拈花,少林面壁,多少人穿凿,不依本分。
殊不知将口头声色扪摸作用,大似刺脑入胶盆。
若是俊流,他应不尔。
已能探讨,必意其远者大者,到结交头,验谛实,所以得底人,雪鼻涕亦无工夫,且道他向甚处行履。
将知教外单传,不是造次承当,望空抟邈,一一透顶透底,盖天盖地,如师子儿游戏自在,轩豁时直是轩豁,绵密处直是绵密。
虽只是一段脚跟,到究竟,须自著精采,乃为实头受用。
按:《佛果圆悟真觉禅师心要》卷下始。
元宾 宋 · 释克勤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二
佛祖大因缘,非名字语言,知见解路,作聪明,起思惟所了。
要忘怀忘缘,外空诸相,内脱识情,退守清虚安闲,澄彻洞然,超诸方便,直透本来妙心。
亘古亘今,湛然不动,万年一念,一念万年,永无渗漏。
谛当之地,一得永得,无有变异,乃谓之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然此如上所说,尚是理论,以言遣言,以理会理,令人渐有趣向。
从前为入理蹊径,拖泥涉水,廉纤之论,及至真实提掇,何有如是周遮?
是故灵山拈花,迦叶乃笑,是中岂可容毫发说底道理!
要须透顶透底,尽大千刹海,一举便透,悉知落处,方谙悉从上来所行正令。
德山棒,临济喝,岂小儿戏耶?
若具本分作家手段,不须一劄。
所以庞老问石头、马祖:「不与万法为侣,是什么人」?
石头掩其口,而马师道:「待你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你道」。
岂二端耶?
鞠其至趣,同是入泥入水,安可高下浅深之?
到个里,直须知有。
既知有,更须转去始得。
切忌守死语,堕窠窟。
才有一毫芒能所作用,玄妙理性,见刺刺人,卒未拨剔得下,作么生透脱死生,證安乐无为,不动境界去?
古人重履践一门,得坐披衣,向后自看是也。
切须管带使得力乃善。
古贤达具大根器,能自證明,又能力行之,唤做作二夫。
长时只觑自己,起心动念,才有毫发,即及令净尽,终不用作一种事业,资谈柄,期胜于人。
而伏人长知见,能作胜,图声名实头,只为死生大事,百劫千生,不昧不陷坠。
古来大有不惜眉毛,为人指出处。
云门觌体全真,临际坐断报化佛头。
德山无事于心,于心无事,则虚而灵,寂而照。
岩头只闲闲地,一切时中,无欲无依,自然超诸三昧,赵州道:「我见百千个汉子,只是觅佛底中间觅个无心道人难得」。
但熟味其言,休心履践,它时异日逢境遇缘,乃得力也。
要当慎护,勿令渗漏,乃秘诀也。
裴相国黄檗,言下有契證,更为发挥传心秘要,再三叮咛,无限量慈悲。
于迪襄阳参紫玉,一唤便回头,重为指黑风飘船,见堕罗刹国,方得涣然。
自古士流肯重此事,废寝忘餐,直下见谛者不胜数,皆由当人根力智见高明爽快,然后能访寻决择。
今既与古为俦,尤宜力行不退,图深證深入,勿只尚口头语言,必使心心不触物,头头无处所始得。
此道贵单提独證,与祖佛向上机契合,高出心源,如击石火闪电光,不容拟议寻伺,直下便透,不落意根情想。
以至说理说性,于机境语句中,作窠窟,立解会,递互传持说。
唯心融地水火风,以虚空为量,唤作透根尘下事。
只成理论,不出教家三乘五性,权立阶梯,返成钝置,当须了取。
未有佛祖已前个片田地,从甚处来?
才有纤毫有所得,乃是相似般若,应深辨别,勿堕尘机。
腊月三十日,理地不明,断割不去,那时慞惶缪乱,悔不可及也。
五祖老师常示学徒,须参临命终时禅,此非小事。
设使聪明辩慧,八达七通,纤洪理论,丝来线去,不出识学诠文,正是打骨董,究竟无截断处。
所以从上古德大有道宗师,与利根上智奇特之士,如陆亘大夫、王敬常侍裴相国、甘贽道人、陈操尚书、崔群、李翱杜鸿渐、庞老、李勃于頔,本朝杨内翰大年李驸马诸人,莫不探赜体究,八面玲珑,有脚蹋实地处,而能作人所难作,行人所难行,为内外护,于大法海中,津济帐样,不虚出南阎浮提一遭。
古人既尔,今岂只守寻常,不以自己死生大事及洪持道妙为至要。
故令诸尘缘境牵惹缠缚,名言句数笼罗,无出格之作向上眼目大解脱机为可惜。
大丈夫汉已能打破面皮参请,应须通身是眼,照破幻缘,金刚宝剑截断爱网。
虽在士流,现宰官身,笔头上好作方便,指挥处好行祖令,使一切闻见皆知因果,俱识起倒,便是与古为俦也。
末后一句,始到牢关,把断要津,不通凡圣。
咄!
不可只管落草,开眼作梦也,须向顶𩕳上施展始得。
按:《佛果圆悟真觉禅师心要》卷下始。
钱次道学士 宋 · 释克勤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五
人人脚跟具有此一段大事,佛与众生无异无别。
但佛觉證圆融,群灵染惑,遂相悬远。
是故诸圣出兴,独唱此大法,谓之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特接上机,要利根种性觌面相呈,更不拟议,逴得便行。
所以灵山立却榜样,才拈起花,迦叶便笑。
若更论他如之若何,则蹉过也。
器量既等,无虚授者。
自尔源源到今,得證契悟,如恒河沙
只如俱胝见天龙,得一指,鸟窠吹布毛,侍者大悟
岂有许多路布言诠,返惑乱其真性。
举要而指,唯是灵利上智以透脱根尘,截断生死为意,向日用中高著眼,觑破万缘。
一切胜劣境界,了无一实,惟有本来灵明大解脱,亘古洞今,长时活鱍鱍地。
一念契合,得无挂碍,便放下人我知见,世智辩聪,喜愠得失,种种执著,坦然一切平怀,初不妨日逐作用,筑著磕著,俱为本地风光。
应物现形,不将不迎,湛然真寂
逗到腊月三十日,便了当得所谓把得住,作得主。
岂不见老庞长养,临行谓于頔相公:「但愿空诸所有,慎勿实诸所无」。
枕公膝,乃行。
杨侍郎透彻圆融,立节立朝,下梢启手足,乃云:「沤生与沤灭,二法本来齐。
要识真归处,赵州东院西」。
不是向结交头得力也。
大凡存诚向慕,本不希闻见谈柄,正欲确然清身洁意,内守虚闲,外廓闻见,密运慧刃,剸割情欲,返照回光。
如灵云见桃花,香严闻击竹,以至「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非风铃鸣,我心鸣耳」。
按:《佛果圆悟真觉禅师心要》卷下终。
示丹霞佛智裕禅师 宋 · 释克勤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五、《圆悟佛果禅师语录》卷一六
祖师宗风,步骤阔远,迥出教乘,单提正印。
灵山拈华,而饮光笑领,龙猛示圆相而提婆中的,少林觅心而二祖超證,卢老说偈而大满付衣钵,人皆以为密传。
鞠其端倪,乃是纳败,岂造妙深极之旨止如是而已!
要须如天之高,地之厚,海之渊,虚空之广,尚未髣髴。
信过量大解脱人,回天转地,吸海枯竭,喝散虚空,奋大机,显大用,于无边香水海、浮幢刹外,斩魔外见网,摧佛祖化权,揭示不可示,拈提不可提之奥,尚未为的。
雪峰鳌山得道,云岩始终不知有,乃戏论尔。
应须生铁铸就心肝,杀人不眨眼手段,乃可略露风规,贵慧命流于无穷,差可人意耳。
建炎三年闰月十一日,前云居圆悟禅师克勤书。
按:《佛果圆悟真觉禅师心要》卷下终。
宗觉大师 宋 · 释克勤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五、《圆悟佛果禅师语录》卷一六
佛语心为宗,宗通说亦通。
既谓之宗门,岂可支离,去本逐末,随言语机境作窠窟?
要须径截超證,透出心性玄妙胜净境界,直彻绵密稳审,向上大解脱大休大歇之场。
等闲虽似空豁豁地,而力用圆證,不拘限量,千人万人罗笼不住。
所以迦文老人久嘿斯要,三百馀会,略不明破,但随机救拔,候时节到来,乃于灵山露面皮拈出。
独有金色头陀上他钩钩,谓之教外别行。
若谙此旨,则威音已前漏逗了也。
点检将来,虽随类化身,千般伎俩,万种机缘,无不皆是个一著子。
此岂单见浅闻,存知解、堕机括者所测量?
是故从上来行棒行喝,辊毬擎叉,吃茶打鼓,插锹牧牛,彰境智,据坐掩门,唤回叱咄与掌下踏,莫不皆本此。
唯本色衲子自既了悟透彻,又复遇大宗师恶手段淘汰煅炼,到师子咬人,不随药忌,直截轩豁处,方可一举便知落处。
如狮子入窟出窟,踞地返掷,何人可测量哉?
此门不论挹泥涉水,草里辊,打葛藤,眼麻眯,三搭不回者,唯是八面受敌,未举先知,未言先契,自然水乳相合,得坐披衣。
养得纯熟,待霜露果熟出头来,便与么用,始合祖先本因地,发行一周佛事。
所以道,要穷恁么事,须是恁么人。
若是恁么人,不愁恁么事。
按:《佛果圆悟真觉禅师心要》卷下终。
钝庵诗为印长老 宋 · 饶节
姑苏昔是吴王国,表里湖山本充塞。
吴王亡后台观空,只有湖山亡不得。
斋钱吴越又富足,前身端受灵山嘱。
平生佛事满东南,上下君民总纯熟。
阿师累世同此会,外家更是东南最。
晚年彷佛传双林,乡里推高无与对。
阿师四海老行脚,偶向南阳露头角。
他年欲识痴钝人,发长衲敝人谁觉。
慧聚杂题 灵山讲堂 北宋 · 李乘
 押词韵第四部
佛度亿万众,山是说经所。
今人说猊座,亦作潮音主。
何必诸比丘,曾见五花雨。
面壁无说人,家风自一祖。
偈颂一一二首 其二十七 北宋 · 释清远
 押有韵
亲从家里来,家中何所有。
持此一片石,广大坚且久。
灵山曾献佛,帝释聊举手。
心中出何物,安乐并长寿(以上《古尊宿语录》卷二七《舒州龙门佛眼禅师语录》)
法演禅师语录序 宋 · 刘跂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六○
粤自灵山拈出,葱岭传来,天下丛林,分枝布叶。
石霜古月,海会重圆,略在祖山,隐若敌国。
谁主兹地,演公其人。
惟公系本坤维,化行淮甸,三提祖印,二纪于兹。
仁义道中,空华发果;
荆棘林内,石笋抽条。
莫将优钵现前,翻作会去。
本觉首座见推道伴,俾述叙言。
兔角龟毛,敢期有实;
狐裘羔袖,终愧非宜。
绍圣元年十月四日序。
按:《学易集》卷六。又见《法演禅师语录》卷末(《大正藏》卷四七)。
释迦寺 北宋 · 周刊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六、《粤西文载》卷四一、《临桂县志》卷二○、嘉庆《广西通志》卷二四○
桂林西郊多灵山,山多岩穴,韬奇竞秀,随处可喜。
然而,远水者病枯,近水者病迫,或郁缘伛偻而后可窥,或列炬引绳而后敢入。
其有摆落幽偏,跨峙全巧,骋步纵目,而一境之美赴焉,则龙隐岩桂林为第一。
图经所载,其山号弹丸,盘据南北数里,七峰巑岏,骞穴摩天,状如弹丸。
布散连络,总会其数,宛若天象,故土俗又号七星山
龙隐岩穴旁实弹丸之三,而释迦寺乃在斗杓之一,摄提之次也。
岩穴弯环俯漓江别派,是为建水
山色清润秀发,凛凛逼人。
洞穴两达有左右门,其中穹然明广,其地坦夷,其顶嵌空嶙峋,有龙卧遗迹。
其旁凝乳四垂,两壁峭峙。
穴之阳为岩,岩之深处与穴相直,石脉连属,故通号龙隐岩
高可张盖,虚可坐数十人,有乳管泉窦,四时涓涓不绝。
依岩有败屋数椽,上雨旁风,旧榜「释迦寺」。
出省城东,抵兹地才二里许,前限建水,不可揭厉,中属敝庐,无所托迹,苔封草蔓,使天地全巧与粪壤同弃者,不知阅几甲子矣。
元符二年岁在己卯,实龙图陈公帅明年,号令风行,百废毛举。
暇日命驾林坰,搜访岩穴,乃得龙隐之胜,而吊其荒凉。
大选方袍,复得前僧正仲堪住持此山,授以基构成画。
仲堪奋然趋事,锱累寸蓄,周寒暑三变而两阁翚飞,万瓦鳞次。
中俨佛像,依风磴之崚嶒,焕云屋之缥缈。
甃径级梯,堤冲凿险,缆䌽舟为浮桥,来者无病涉之难,省跻攀之苦。
每风霾廓清,午景罅入,历穴转岩,造物之炉锤,表里呈露,凭栏虚襟,挂眼千里。
神担白龙绕其左,庄岩风穴屹其右。
远有西峰粉堞之差池,近有惊湍茂林之映带。
渴虹下饮,砌玉平铺,好鸟珍鳞,得意翔泳。
朝揖万景,凭凌太虚,遂欲洪崖,接浮丘,乘云气,陟天表。
故二阁之告成也,公名其最高者为「骖鸾」,其次为「环翠」,又名其轩曰「静」。
轻裘缓带,蜡屐囊锦,从宾僚,走厨传,雍容谈笑,揽山水之清辉,间以其所得者赋之篇什。
意若未足,复顾谓从事周刊曰:「子其为我记之」。
闻命,矍然避席曰:「惟此岩穴,素号龙隐,其为神灵之窟宅无疑也。
云雷风雨之师,魑魅魍魉之族,戍守呵护,其来尚矣。
今日之兴起,岂偶然邪?
柳宗元裴中丞记訾洲,吴武陵李宾客记六峒。
峒既褊迫随废,洲亦推荡仅存,无足羡者。
今龙隐胜概与天地始终,公之兴起是岩,当如羊叔子岘山,闻望与之俱传。
则夫挥洒文字,得附名于不朽者,岂邹湛辈比哉」?
义所不辞,于是乎书。
烂柯山题记元符二年九月 北宋 · 游嗣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九二、《烂柯山志》卷一一
朝散大夫提点刑狱公事游嗣立茂先,岁巡浙东诸郡县,早离江山,薄暮抵宝岩,遂游石桥,观烂柯,登绝顶,回宿是寺。
翌旦,由灵山遂昌,将穷温、处、台、越,遍及四境。
不唯得以究民瘼,又因以揽溪山之胜,亦缘幸矣。
元符二年九月二十日,题之于碑阴。
男抃侍行。
其四 宋 · 杨天惠
 押豪韵
道闻资水灵山高,仙人羽客时相遭(题朱有先生祠)
按:同上书卷一五七《潼川府路·资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