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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枢密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宋景文集拾遗》卷一六
肃奉恩函,还参谋幄。
露让封而确请,稽宠册以弥旬。
中诏褒敦,荐绅耸伫。
果缘宸眷,遂屈素怀。
茂涓刚日之良,对越王休之盛。
宝钉有烂,聿将丽服之华;
闲马斯材,并侑康侯之锡。
折冲是赖,基宥云初。
敢冀谦冲,曲诒诲翰。
署行方箭,已抃于懋功
申诵书辞,益钦于悦礼。
载言欣感,姑永铭藏。
论废嫡后逐谏臣奏明道二年十二月 北宋 · 富弼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九、《宋名臣奏议》卷二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一三、《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三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七四、《太平治迹统类》卷一○、《右编》卷一○、《续资治通鉴》卷三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闻右司谏、秘阁校理范仲淹,以上章谏废后事贬睦州通判,仍差人押出门。
臣不胜惊骇,伏恐陛下行于仓卒,未熟思虑,辄敢冒天威、犯斧钺,一陈愚恳,惟陛下裁察之。
皇后自居中宫,不闻有过,陛下忽然废斥,物议腾踊。
太祖太宗、真宗,抚国凡七十年,未尝有此。
陛下为人子孙,不能遵祖考之训,而遂有废后之事。
治家而尚不以道,奈天下何?
仲淹谏官,所以极谏者,乃其职也,陛下何故罪之?
假使所谏不当,犹须含忍以招谏诤,况仲淹所谏,大惬亿万人之心。
陛下又纵私忿,不顾公议,取笑四方,臣甚为陛下不取也。
庄宪临朝,陛下受制,事体大弱,而庄宪不敢行武后故事者,盖赖一二忠臣救护,使庄宪不得纵其欲。
陛下可以保其位,实忠臣之力也。
今陛下始获暂安,遂忘旧日忠臣,罗织其罪而谴逐之。
陛下以万乘之尊,谓废一妇人,甚为小事,然所损之体则极大也。
夫废后谓之家事,而不听外臣者,此唐奸臣许敬宗李世绩谄佞之辞,陛下何足取法?
陛下必欲废后,但可不纳所谏,何必加责,以重己过!
今匹庶之家,或出妻,亦须告父母,父母许,然后敢出之。
今陛下贵为天子,庄宪庄懿山陵始毕,坟土未乾,便以色欲之心,废黜后氏而不告宗庙,是不敬父母也。
今陛下举一事而获二过于天下,废无罪之后一也,逐忠臣二也。
此二者,皆非太平之世所行,臣实痛惜之。
庄宪太后临朝,以刘从德死,恩典太重,台谏曹修古等四人连名上章极谏,庄宪大怒,陛下不得已,遂贬此四人,然心甚惜其去。
庄宪才往,陛下立行召命,优与恩奖,复处宪省。
修古虽死,厚加赠典。
如此者,盖陛下怜其忠鲠,不避夫祸难尔。
仲淹所谏,又甚于修古等所陈。
修古等追用而仲淹黜弃,陛下何所见前后之异也!
仲淹以忠直不挠,庄宪时论仗事,大正君臣之分,陛下以此自擢用之。
既居谏列,或闻累曾宣谕,使小大之事必谏,无得有隐。
是陛下欲闻过失,虽古先圣哲之主,亦无以过此。
仲淹闻过遂谏,上副宣谕之意,而反及于祸,是陛下诱而陷之,不知自今后何以使臣
虽日加宣谕,谏臣以仲淹为戒,必不信矣。
谏臣不谏,大非朝廷之福。
今百执事所为,皆一司一局,虽常才者皆能干之,是易为也。
仲淹者,乃为臣之难能者也。
今干一司一局者,皆坐取迁陟,立居显要,而仲淹不惜性命,为陛下论事,而远徙外郡。
臣恐百辟以此皆务为易者,而不为难者也。
陛下一旦有难为之事,不知何人为陛下为之。
谏官者,务要讦直,乃号称职,依违者旷职。
今循默者已居显要,而讦直者尚居散地。
茍如是,不若废谏官
如不欲废,即循默者可黜,讦直者可用,请陛下急图之。
今天下凶歉,盗贼如麻,国用空虚,人心惶扰。
奸雄观此,已有窥觎之心。
陛下当兢兢惕惕,宵衣旰食
日与臣寮讲论安天下之计,犹恐不及,而乃自作弗靖,废嫡后、逐谏臣。
使此丑声闻于四方,知陛下不纳谏臣,朝政不举,则奸雄益喜,以谓中外皆乱,事势相符,必有变事。
臣一念至此,心寒骨颤。
此自然之兆,固非臣之臆说也,望陛下审思之,明察之。
废后已行,虽未能悔过,臣愿陛下急且追还仲淹,复其谏职,减二过之一,庶乎谏路不绝,朝纲复振,使奸雄不能窥陛下浅深,此社稷之庆也。
臣近免父丧赴阙,途中闻此。
今至京师,未及陛见,乃忘出位之责,而昧死有闻于陛下者,臣实不惜一仲淹,盖惜陛下所举措尔。
王文正公曾行状景祐五年 北宋 · 富弼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名臣碑传琬琰集》中集卷四四 创作地点:山东省泰安市东平县
故推诚保德崇仁守正协恭忠亮翼戴功臣资政殿大学士开府仪同三司、行尚书左仆射、判郓州上柱国、沂国公,食邑一万二千五百户,食实封五千一百户,赠侍中
曾祖铎,累赠太师尚书令、中书令、越国公。
曾祖母赵氏,越国太夫人
祖继华,累赠太师尚书令陈国公
祖母刘氏,陈国太夫人
卫氏,楚国太夫人
考兼皇,任著作佐郎,累赠太师尚书令鲁国公
母张氏,燕国太夫人
何氏,鲁国太夫人
青州益都县兴儒乡秀士里。
姓王氏讳曾字孝先,年六十一。
王氏以爵祖于周,至东汉霸,始居太原,别族支居慎琊及祁,皆为望姓。
太原者尤著,世世有子不绝。
公即太原人也。
其先旅于无棣,唐末屡徙,晋避地青社,遂家。
鲁国太夫人生公,法相甚异,鲁公谓人曰:「是儿必大吾闾」。
八岁亡怙恃,仲父工部抚爱逾所生,公赖以育,事之如事父。
乡先生清河张震,年过九十,名有道,以经术教授,门人达者甚夥,从而学。
以语工部曰:「老矣,未尝见如是儿,观其识致宏远,终任将相」。
年十五,时郡有田讼久不质,将佐患之。
公偶与典校者坐,亟闻其昧语,谓不可白,公立为发其癚隐,讼者气索,狱遂判,理人伏其幼悟。
尝适江左,护外丧,度京口,大风起,舟子请急舣焉。
公念赴丧事宜不得缓,促遂行。
顾前后舟皆欲覆,公所乘独安然以济,闻者叹异之。
既冠,举进士
咸平五年试礼部及后殿,皆为第一,署将作监丞通判济州
会北虏寇边,京东地河朔,缘督供馈,济人大扰。
公推是具陈二道被苦,且指画便宜以闻。
上嘉其初任能志于民,报可。
即代还,复试以文。
旧制当属学士舍人院寇莱公入相号贤,以公名盛不与他埒,特召试政事堂,授著作郎直史馆,银章赤绂,主判三司户部案。
是岁,朝廷修和好息民,遣使称北朝,公卿以下谓事适然亡异论。
公独抗章曰:「古者尊中国,贱夷狄,直若首足。
二汉始失,乃议和亲,然礼亦不至均。
今若是,是与之亢立,首足并处,失孰甚焉?
狄固不可启,臣恐久之非但并处,又病倒植,愿如其国号契丹足矣」。
章圣尤所赏激,然使者业已往,又重变,遂已。
景德四年,领右正言知制诰,赐三品服。
明年祥符纪元,天子封泰山,入南台为北曹副郎
明年,加史馆修撰
四年,毕汾祠,迁主客郎中,未几判大理寺
初用散郎,至是帝以不重,故特命公。
且谓曰:「廷尉主天下狱,思得详敏者治之乃不乱,无以易卿」。
公因请得自辟署,既始于我,亦遂为故事。
五年,诏使北。
彼俗重射,邀公校其能,视公儒者,谓必负北人,环拥左右。
一发破的,众耸伏。
迓者邢祥辩给,好以气凌人,盛称本国宗枝贤,且相友爱,近赐以铁券。
曰:「铁券所以安反侧也,大臣功高不赏,天子疑则赐之,何用及亲贤哉」?
祥大惭然,赐还不复语。
六年,召入翰林,为学士
直日,先帝燕衣坐便殿,赐封罢,就院内使即谕曰:「向渴卿甚,因不及御朝服见,亡谓吾嫚」。
其为人主尊敬如此。
理局以宽明闻。
知审刑院,法有违制者报徒,公请非亲被旨以失论,从杖。
既外郡有以是具狱闻者,真宗怒,诏论如法。
公执前议,上谨容曰:「若卿,自是无违制者」。
公遽曰:「如诏旨,不复有失者。
天下之广,岂人人尽知制耶?
惟上裁幸」。
上悟,欣然下其议,因为著令。
佐吏赵廓立其后,闻之,出语人曰:「王公犯颜不挠,汗下不能仰视,公施施自若」。
九年,转兵部
逾月,以谏议大夫参知政事
明年改元天禧,加给事中
时上方好神仙,筑昭应、景灵、会灵三宫观,以庐诸真,咸用弼臣领职,得者以为宠。
公选为会灵观使,非志也,让于冀国王公钦若
上以为异,除礼部侍郎,罢知政。
入谢,上怒未霁,始责以「大臣当傅会国事,何遽自异耶」?
公顿首谢曰:「夫君从谏谓明,臣尽忠谓义。
陛下不知臣驽,使待罪政府,臣知义而已,不知异也」。
太尉王公旦时在列,归以语所亲曰:「予执政二十年,日夕见上,上意微忤即惧,逡巡不敢语。
王贰卿始得进用,避观使秸旨被诘,占对词甚直,了不惮,过吾远矣」。
顷之,出守南京,稍迁天雄军。
四年,召还中书
数月,擢为中书侍郎、平章事
天圣三年,改门下,又累迁兼吏部
凡作相,领会灵观、昭应宫二使,集贤殿昭文馆大学士
之还也,会章圣病弥留,今上位储,决政资善堂。
刘后宰相丁谓,谋临朝,物议汹汹,蝲绅皆睶有所去就。
公恐计日中宫挟外援,图所非冀,是未可以口舌争,即不听,且何从倚辨?
非所以安赵氏也。
因说后戚钱公惟演曰:「帝仁孝,结于民心深,今适不豫,且大渐,天下莫不延领属吾储君,而刘后遂欲称制以疑百姓。
公独不见吕、武之事乎?
谁肯附者?
必如所欲,将刘氏无处矣。
公实后肺腑,因何不入白,即帝不讳后立储君,后建长乐宫辅政,此万世之福也」。
钱惧,从之。
后因省,不复有他志。
未几,今上践祚。
遗诏军国事权听后旨,仪法久未决。
丁谓沿后素意,乃上议太后朝近臣,处大政,皇帝朝朔望,独见群臣,馀庶务悉令入内押班雷允恭传奏禁中取可否,即下不以覆。
谓之党附和以为便。
公砌言于朝曰:「是故欲壅上听而绝下情耶!
且天下公器,岂庸两宫异位?
又政出宦人,乱之起也,不可」。
乃引后汉马、邓故事奏,凡御朝,帝坐左,母后坐右,而帘前奏事以次,如常仪
纳之。
士大夫由是识上下之分。
已而治定陵果与允恭谋改吉卜,幸咎祸。
事败抵罪,谓之列佑于上曰:「首被顾皏,请以议功」。
众愕,未有以对。
进曰:「事干宗社,议功不及」。
卒放于崖,佑者随废。
先是用事,威赏皆专达,不谋于朝。
既已窜,冯公拯继为上相,复蹑故迹,公独谕以祸福,且折其牙角,使不得露。
自是事一决于两宫。
然而太后稍自尊侈,上徽号,乃欲御大安正寝受册。
公执不从,遂降御文德殿
长宁上寿,复欲御大安,公又固执,益不许,卒御别殿。
由是大失太后意,指昭应灾为不职,免相事,出知青州
呜呼,人臣大节,始见其心!
平时立朝,被冠绂,逶迤矩步,自饰边幅,坐与人谈忠义,若不恤死。
及见人主,则迎意茍合,夙夜酝巧智,媚悦万状,以固禄位。
时复悻悻炫小直,干细人之誉。
一日国有大事,相顾色丧,噤不敢开口,亦不自愧羞。
岂如公方太后时,主少国疑,人无一志,大臣不协恭,而奋不虑己,特以身捍患,遇事必立,见非义,未尝不直之。
凡措置亡失策,动赴机会,左右王室,始终以宁,得俟上专政,光明刚健,其功业可称道哉!
与其小夫懦臣异日谈也。
治平二年,再移天雄军。
威怀素著,人绘像事之。
戎使每及境,必整其徒然后入;
至宴劳时,坐皆有节,俯伏听命,不少玟。
过别郡,乃大鼓砓,无行列,禁亦不止。
俄领彰德军节度使检校太尉,迁太师
明年,加同平章事
明年,徙判河南府
景祐元年,驿召拜枢密使
二年,迁右仆射,复门下侍郎,为亚相,启沂国公
久之,表以老不任,求解甚频。
至四年,授资政殿大学士,转左仆射,判郓州
将行,语弟皞曰:「唐李英公遗诫,可谓深切」。
皞曰:「然终为裔孙所累」。
曰:「彼忠于国,奚暇保家为」?
君子益以是知公之心也。
五年冬十月甲戌,有巨星陨于寝,十一月癸卯感疾,丙午薨。
君子曰:「知命矣」。
辛丑,以丧如京师
讣闻,天子震悼,废朝二日,赠侍中,赙物加等,亲与隶属拜宫者若干人,又诏鸿胪给葬事。
家人状理命辞于朝,许之。
公自一命至考终,位上宰,官二品,阶与爵第一,瞕第二,衍邑过万户,恩礼之极也。
中外烦使,大凡知通银台司审官院礼仪院三班院各再,判都省大理寺审刑院纠察京狱,契丹生日、幸亳考制度使、南郊大礼使各一,试贡士三,修书时政记、定仪注、删条敕、释御集等局总十有二,书尊号宝、受命宝、谥册文各一,干任之重也。
自馀尤烦者不列焉。
更城所至,必首建学校,多出俸赐备经费。
公天性过人,辅以学,所作必精诣极挚。
凡居官,率以仁闻。
平生亡分毫失,谨厚庄重,虽家居莫见其惰容。
衷实自任,不妄与人语。
至于亲识书问,亦不必籧籧款密而情好自笃。
不信怪,守南都日,有妖夜至,都人恐甚,里门昼阖,至废市,道路绝人。
大辟牙门,出自循拊,逮捕先声者系,由是妖遂灭。
居大位不私恩,孜孜推进人物,终身使勿知。
或有谢者,必正容拒去。
惟不引用亲属,有出上意者,亦奏嫌报罢。
初拜参政,首议复谏臣,选忠孝者数人,俾尽规益,号无阙政
故公在相府仅七年,绝亡论事被黜者。
又首议择名儒敦劝讲,继命孙公睪、冯公元番侍经筵
每秋终,公率同列献诗以贺。
二者尤大佳事,一时朝廷翕然有风采。
上尝亲署「忠亮忠厚」四大字独赐公,用是益自感奋,勤劳王家,知无不为。
人望素重,比外迁,天下惜其去,再用乃大喜。
及是终也,皆失声,闾巷相吊,非德至厚者孰与焉!
世有年八十者,众谓之寿,然既死,人不复经道,如向无其人。
公之名与公遂不朽,人念之常如生,岂不所谓寿者耶?
公雅善属文,深茂典懿,有《两制杂著》五十卷,《大任后集》七卷,《笔录遗逸》一卷上之,志在讽谏。
有诏嘉奖,刻板均赐近位。
又喜笔札琴阮,皆极其妙。
初娶蔡氏,处士光济女,卒。
再娶李氏,故相文靖公女。
继室以其妹,封许国夫人,贤令可法。
子四男三女。
曰萨,光禄寺丞
曰郿,亦光禄寺丞
曰演,将作监丞
曰缘。
演与二女并早夭。
初以子幼,取从兄子大理寺丞秘阁校理绎为子主后,遂克以葬。
一女适屯田郎中沈惟温。
弼素稔公实,又尝为其僚,且辱公弟请,所不得让。
谨件系官次行事,上考功,牒奉常
谨状。
李英公绩 北宋 · 石介
七言绝句 押尤韵
一言容易废忠谋,徇主从昏可自尤。
今日始知辜付托,当时齧指血空流。
准诏言事上书庆历二年五月1042年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二、《欧阳文忠公集》卷四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三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五三、《圣宋文选全集》卷二、《群书考索》后集卷四三、《宋史全文》卷八、《历代名臣奏议》卷八一、《文编》卷一三、《文章辨体汇选》卷七五、《大学衍义补》卷一一六、一二七、一三二、同治《庐陵县志》卷四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月日,臣修谨昧死再拜上书于皇帝陛下。
臣近准诏书,许臣上书言事。
臣学识愚浅,不能广引深远,以明治乱之原,谨采当今急务,条为三弊五事,以应诏书所求,伏惟陛下裁择。
臣闻自古王者之治天下,虽有忧勤之心而不知致治之要,则心愈劳而事愈乖;
虽有纳谏之明而无力行之果断,则言愈多而听愈惑。
故为人君者,以细务而责人,专大事而独断,此致治之要术也;
纳一言而可用,虽众说不得以沮之,此力行之果断也。
知此二者,天下无难治矣。
伏见国家自大兵一动,中外骚然。
陛下思社稷之安危,念兵民之疲弊,四五年来,圣心忧劳,可谓至矣。
然而兵日益老,贼日益彊,并九州之力讨一西戎小者,尚无一人敢前,今又北戎大者违盟而动,其将何以禦之?
从来所患者夷狄,今夷狄叛矣;
所恶者盗贼,今盗贼起矣;
所忧者水旱,今水旱作矣;
所赖者民力,今民力困矣;
所须者财用,今财用乏矣。
陛下之心,日忧于一日;
天下之势,岁危于一岁。
此臣所谓用心虽劳,不知求致治之要者也。
近年朝廷开发言路,献计之士不下数千,然而事绪转多,枝梧不暇。
从前所采,众议纷纭,至于临事,谁策可用?
此臣所谓听言虽多,不如力行之果断者也。
伏思圣心所甚忧而当今所尚阙者,不过曰无兵也,无将也,无财用也,无禦戎之策也,无可任之臣也。
此五者,陛下忧其未有,而臣谓今皆有之。
然陛下未得而用者,未思其术也。
国家创业之初,四方割据,中国地狭,兵民不多,然尚能南取荆楚、收伪唐、定闽岭,西平两蜀,东下并、潞,北窥幽、燕。
当时所用兵、财、将、吏,其数几何?
惟善用之,故不觉其少。
何况今日,承百年祖宗之业,尽有天下之富彊,人众物盛,十倍国初,故臣敢言有兵、有将、有财用、有禦戎之策、有可任之臣。
然陛下皆不得而用者,其故何哉?
由朝廷有三大弊故也。
何谓三弊?
一曰不慎号令,二曰不明赏罚,三曰不责功实
此三弊因循于上,则万事弛慢废坏于下。
臣闻号令者,天子之威也;
赏罚者,天子之权也。
若号令不信,赏罚不当,则天下不服。
故又须责臣下以功实,然后号令不虚出,而赏罚不滥行。
是以慎号令,明赏罚,责功实,此三者,帝王之奇术也。
自古人君,英雄如汉武帝,聪明如唐太宗,皆知用此三术,而自执威权之柄,故所求无不得,所欲皆如意。
汉武好用兵,则诛灭四夷,立功万里,以快其心。
欲求将,则有卫、霍之材以供其指使,欲得贤士,则有公孙、董、汲之徒以称其意。
唐太宗好用兵,则诛突厥,服辽东,威振夷狄,以逞其志。
欲求将,则有李靖李绩之徒入其驾驭,欲得贤士,则有房、杜之徒在其左右。
此二帝者,凡有所为,后世莫及,可谓所求无不得,所欲皆如意。
无他术也,惟能自执威权之柄耳。
伏惟陛下以圣明之姿,超出二帝,又尽有汉、唐之天下。
然而欲禦边,则常患无兵;
欲破贼,则常患无将;
欲赡军,则常患无财用;
欲威服四夷,则常患无策;
欲任使贤材,则常患无人。
是所求皆不得,所欲皆不如意,其故无他,由不用威权之术也。
古帝王,或为强臣所制,或为小人所惑,则威权不得出于己。
今朝无强臣之患,旁无小人偏任之溺,内外臣庶,尊陛下如天,爱陛下如父,倾耳延首,愿听陛下之所为,然何所惮而不为乎?
若一日赫然执威权以临之,则万事皆办,何患五者之无。
奈何为三弊之因循,一事之不集。
臣请言三弊。
夫言多变则不信,令频改则难从。
今出令之初,不加详审,行之未久,寻又更张。
以不信之言行难从之令,故每有处置之事,州县知朝廷未是一定之命,则官吏或相谓曰「且未要行,不久必须更改」,或曰「备礼行下,略与应破指挥」。
旦夕之间,果然又变。
至于将吏更易,道路疲于送迎;
符牒纵横,上下莫能遵守。
中外臣庶,或闻而叹息,或闻而窃笑,叹息者有忧天下之心,窃笑者有轻朝廷之意。
号令如此,欲威天下,其可得乎?
此不慎号令之弊也。
用人之术,不过赏罚。
然赏及无功,则恩不足劝,罚失有罪,则威无所惧,虽有人,不可用矣。
太祖时王全斌破蜀而归,功不细矣,犯法一贬,十年不问。
是时方讨江南,故黜全斌,与诸将立法,及江南已下,乃复其官。
太祖神武英断,所以能平定天下者,其赏罚之法皆如此也。
关西用兵,四五年矣,赏罚之际,是非莫分。
大将以无功罢者依旧居官,军中见无功者不妨得好官,则诸将谁肯立功矣。
裨将畏懦逗留者皆当斩罪,或暂贬而寻迁,或不贬而依旧,军中见有罪者不诛,则诸将谁肯用兵矣?
所谓赏不足劝,威无所惧,赏罚如此,而欲用人,其可得乎?
此不明赏罚之弊也。
自兵动以来,处置之事不少,然多有名而无实。
臣请略言其一二,则其他可知。
数年以来,点兵不绝,诸路之民半为兵矣,其间老弱病患,短小怯懦者,不可胜数,兵额空多,所用者少,是有点兵之虚名,而无得兵之实数也。
新集之兵,所在教习,追呼上下,民不安居,主教者非将领之材,所教者无旗鼓之节,往来州县,愁叹嗷嗷,既多是老病小怯之人,又无训齐精练之法。
此有教兵之虚名,而无训兵之实艺也。
诸路州军分造器械,工作之际已劳民力,辇运般送又苦道涂,然而铁刃不刚,筋胶不固,长短大小多不中度。
造作之所但务充数而速了,不计所用之不堪,经历官司又无检责。
此有器械之虚名,而无器械之实用也。
以草草之法教老怯之兵,执钝折不堪之器械,百战百败,理在不疑,临事而悟,何可及乎!
故事无大小,悉皆卤莽,则不责功实之弊也。
臣故曰三弊因循于上,则万事弛慢废坏于下。
万事不可尽言,臣请言大者五事。
其一曰兵。
臣闻攻人以谋不以力,用兵斗智不斗多。
前代用兵之人,多者常败,少者常胜。
汉王寻等以百万之兵遇光武九千人而败,是多者败而少者胜也;
苻坚以百万之兵遇东晋二三万人而败,是多者败而少者胜也;
曹操以三十万青州兵大败于吕布,退而归许,复以二万人破袁绍十四五万,是用兵多则败、少则胜之明验也。
况于夷狄,尤难以力争,只可以计取。
李靖突厥定襄,只用三千人,其后破颉利于阴山,亦不过一万。
其他以三五千人立功塞外者,不可悉数,兵不在多,能以计取尔。
故善用兵者,以少为多;
不善用者,虽多而愈少也。
为今计者,添兵则耗国,减兵则破贼。
今沿边之兵不下七八十万,可谓多矣。
然训练不精,又有老弱虚数,则十人不当一人,是七八十万之兵,不当七八万人之用。
加又军无统制,分散支离。
分多为寡,兵法所忌。
此所谓不善用兵者虽多而愈少,故常战而常败也。
臣愿陛下赫然奋威,敕励诸将,精加训练,去其老弱,七八十万中可得四五十万数。
古人用兵以一当百,今既未能,但得以一当十,则五十万精兵可当五百万兵之用。
此所谓善用兵者以少而为多,古人所以少而常胜者,以此也。
今不思实效,但务添多,耗国耗民,积以年岁,贼虽不至,天下已困矣。
此一事也。
其二曰将。
臣又闻古语曰「将相无种」,故或出于奴仆,或出于军卒,或出于盗贼,惟能不次而用之,乃为名将耳
国家求将之意虽劳,选将之路太狭。
今诏近臣举将而限以资品,则英豪之士在下位者不可得矣;
试将材者限以弓马一夫之勇,则智略万人之敌皆遗之矣;
山林奇杰之士召而至者,以其贫贱而薄之,不过与一主簿借职,使其怏怏而去,则古之屠钓饭牛之杰皆激怒而失之矣。
至于无人可用,则宁用龙钟跛躄、庸懦暗劣之徒,皆委之要地,授之兵柄,天下三尺童子皆为朝廷危之。
前日澶渊之卒几为国家生事,此可见也。
议者不知取将之无术,但云当今之无将。
臣愿陛下革去旧弊,奋然精求。
有贤豪之士,不须限以下位;
有智略之人,不必试以弓马;
有山林之杰,不可薄其贫贱。
惟陛下能以非常之礼待人,人臣亦将以非常之效报国,又何患于无将哉?
此二事也。
其三曰财用。
臣又闻善治病者,医其受病之处;
善救弊者,寻其起弊之源。
今天下财用困乏,其弊安在?
起于用兵而费大故也。
汉武好穷兵,用尽累世之财,当时勒兵单于,不过十八万,尚能困其国力。
况未若今日七八十万,连四五年而不罢,所以罄天地之所生,竭万民之膏血,而用不足也。
今虽有智者,物不能增,而计无所出矣。
惟有减冗卒之虚费,练精兵而速战,功成兵罢,自然足矣。
今兵有可减之理,无人敢当其事,贼有速击之便,无将敢奋其勇。
后时败事,徒耗国而耗民。
惟陛下以威权督责之,乃有期耳。
此三事也。
其四曰禦戎之策。
臣又闻兵法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
北虏与朝廷通好仅四十年,不敢妄动,今一旦发其狂谋者,其意何在?
盖见中国频为元昊所败,故敢启其贪心,伺隙而动尔。
今若敕励诸将,选兵秣马,疾入西界,但能痛败昊贼一阵,则吾军威大振,而虏计沮矣。
此所谓上兵伐谋者也。
今诇事者皆知北虏与西贼通谋,欲并二国之力,窥我河北陕西
若使二虏并寇,则难以力支。
今若我能先击败其一国,则虏势减半,不能独举。
此兵法所谓伐交者也。
元昊地狭,贼兵不多,向来攻我,传闻北虏常有助兵。
今若虏中自有点集之谋,而元昊骤然被击,求助于北虏。
北虏分兵助昊,则可牵其南寇之力;
若不助昊,则二国有隙,自相疑贰
此亦伐交之策也。
假令二国剋期分路来寇,我能先期大举,则元昊苍皇自救不暇,岂能与北虏相为表里?
是破其素定之约,乖其剋日之期。
此兵法所谓亲而离之者,亦伐交之策也。
元昊叛逆以来,幸而屡胜,常有轻视诸将之心,今又见朝廷北忧戎虏,方经营于河朔谓我师不能西出。
今乘其骄怠,正是疾驱急击之时。
此兵法所谓出其不意者,此取胜之上策也。
前年西将有请出攻者,当时贼气力方盛,我兵未练,朝廷尚许其出师,况今元昊有可攻之势,此不可失之时。
彼方幸吾忧河北,而不虞我能西征,出其不意,此可攻之势也。
自四路分帅,今已半年,训练恩信,兵已可用,故近日屡奏小捷。
是我师渐振,贼气渐衄,此可攻之势也。
茍失此时,而使二虏先来,则吾无策矣。
臣愿陛下不以臣言为狂,密诏执事之臣,熟议而行之。
此四事也。
其五曰可任之臣。
臣又闻仲尼曰:「十室之邑,有忠信」。
况今文武列职遍于天下,其间岂无材智之臣?
而陛下总治万机之大,既不暇尽识其人,故不能躬自进贤而退不肖;
执政大臣动拘旧例,又不敢进贤而退不肖;
审官吏部三班之职,但掌文簿差除而已,又不敢越次进贤而退不肖。
是上自天子,下至有司,无一人得进贤而退不肖者。
所以贤愚混杂,侥倖相容,三载一迁,更无旌别。
平居无事,惟患太多,而差遣不行。
一旦临事要人,常患乏人使用。
自古任官之法,无如今日之缪也。
今议者或谓举主转官为进贤,犯罪黜责为退不肖,此不知其弊之深也。
大凡善恶之人,各以类聚。
故守廉慎者各举清干之人,有赃污者各举贪浊之人,好徇私者各举请求之人,性庸暗者各举不材之人。
朝廷不问是非,但见举主数足,便与改官,则清干者进矣,贪浊者亦进矣,请求者亦进矣,不材者亦进矣。
混淆如此,便可为进贤之法乎?
方今黜责官吏,岂有澄清纠举之术哉?
惟犯赃之人因民论诉者,乃能黜之耳。
夫能舞弄文法而求财赂者,亦强黠之吏,政事由己出,故虽诛剥豪民,尚或不及贫弱。
至于不材之人不能主事,众胥群吏共为奸欺,则民无贫富,一时受弊。
以此而言,则赃吏与不材之人为害等耳。
今赃吏因自败者,乃加黜责,十不去其一二。
至于不材之人,上下共知而不问,宽缓容奸。
其弊如此,便可为退不肖之法乎?
贤不肖既无别,则宜乎设官虽多而无人可用也。
臣愿陛下明赏罚,责功实,则材皆列于陛下之前矣。
臣故曰五者皆有,然陛下不得而用者,为有弊也。
三弊五事,臣既已详言之矣,惟陛下择之,天下之务不过此也。
方今天文变于上,地理逆于下,人心怨于内,四夷攻于外,事势如此矣,非是陛下迟疑宽缓之时,惟愿为社稷生民留意。
臣修昧死再拜。
衡论 其三 御将1055年 北宋 · 苏洵
 出处:全宋文卷九二二 创作地点:四川省眉山市
人君御臣,相易而将难。
将有二,有贤将,有才将,而御才将尤难。
御相以礼,御将以术;
御贤将之术以信,御才将之术以智。
不以礼,不以信,是不为也;
不以术,不以智,是不能也。
故曰:御将难,而御才将尤难。
六畜,其初皆兽也,彼虎豹能搏、能噬,而马亦能蹄,牛亦能触。
先王知能搏、能噬者不可以人力制,故杀之;
杀之不能,驱之而后已。
蹄者可驭以羁绁,触者可拘以楅衡,故先王不忍弃其才而废天下之用。
如曰是能蹄,是能触,当与虎豹并杀而同驱,则是天下无骐驎,终无以服乘邪。
先王之选才也,自非大奸剧恶如虎豹之不可以变其搏噬者,未有不欲制之以术,而全其才以适于用。
况为将者,又不可责以廉隅细谨,顾其才何如耳。
汉之卫、霍、赵充国,唐之李靖李绩,贤将也;
汉之韩信黥布彭越,唐之薛万彻侯君集盛彦师,才将也。
贤将既不多有,得才者而任之可也。
茍又曰是难御,则是不肖者而后可也。
结以重恩,示以赤心,美田宅,丰饮馔,歌童舞女,以极其口腹耳目之欲,而折之以威,此先王之所以御才将也。
近之论者或曰:将之所以毕智竭虑,犯霜露,蹈白刃而不辞者,冀赏耳。
为国家者,不如勿先赏以邀其成功。
或曰:赏所以使人,不先赏,人不为我用。
是皆一隅之说,非通论也。
将之才固有小大:杰然于庸将之中者,才小者也;
杰然于才将之中者,才大者也。
才小志亦小,才大志亦大。
人君当观其才之大小,而为之制御之术,以称其志。
一隅之说,不可用也。
夫养骐骥者,丰其刍粒,洁其羁络,居之新闲,浴之清泉,而后责之千里。
彼骐骥者,其志常在千里也,夫岂以一饱而废其志哉?
至于养鹰则不然,获一雉,饲以一雀;
获一兔,饲以一鼠。
彼知不尽力于击搏,则其势无所得食,故然后为我用。
才大者,骐骥也,不先赏之,是养骐骥者饥之而责其千里,不可得也;
才小者,鹰也,先赏之,是养鹰者饱之而求其击搏,亦不可得也。
是故先赏之说,可施之才大者;
不先赏之说,可施之才小者;
兼而用之可也。
昔者汉高祖一见韩信而授以上将,解衣衣之,推食哺之。
一见黥布,而以为淮南王,供具饮食如王者。
一见彭越,而以为相国
当是时,三人者未有功于汉也,厥后追项籍垓下
约期而不至,损数千里之地以畀之,如弃敝履。
项氏未灭,天下未定,而三人者已极富贵矣。
何则?
高帝知三人者之志大,不极于富贵,则不为我用。
虽极于富贵而不灭项氏,不定天下,则其志不已也。
至于樊哙滕公灌婴之徒则不然,拔一城,陷一阵,而后增数级之爵,否则,终岁不迁也。
项氏已灭,天下已定,樊哙滕公灌婴之徒,计百战之功,而后爵之通侯。
夫岂高帝至此而啬哉?
知其才小而志小,虽不先赏,不怨;
而先赏之,则彼将泰然自满,而不复以立功为事故也。
噫,方韩信之立于齐,蒯通武涉之说未去也,当此之时而夺之王,汉其殆哉!
夫人岂不欲三分天下而自立者?
而彼则曰:「汉王不夺我齐也」。
故齐不捐,则韩信不怀;
韩信不怀,则天下非汉之有。
呜呼,高帝可谓知大计矣(《苏老泉先生全集》卷四。又见《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三七,《历代名贤确论》卷三九,《文章辨体汇选》卷四一五,《名世文宗》卷二五,《荆川稗编》卷八九,《经济类编》卷五五,《奇赏斋古文汇编》卷一八六,《古今图书集成》官常典卷五四三。)
可也:原脱,据经进本补。
李侍禁 北宋 · 李觏
五言律诗 押盐韵
三载旴江上,军和盗亦歼。
事烦终不倦,贫极始知廉。
别袖挥寒日,归舟载夜蟾。
懋功宜有赏,天意在官占。
宫禁火赦天下制天圣十年八月丁卯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五三、《宋大诏令集》卷一五二
朕祗荷眷灵,绍膺统绪。
上以奉慈闱之训助,下以赖列辟之辅成。
允臻熙洽之期,思隆久大之业。
罢畋游之乐,减服玩之珍。
台榭之饰靡营,声色之娱不迩。
小大之狱,必慎罚而得情;
中外之官,必懋功而责实。
守盈成之戒,励钦翼之心。
于兹十年,罔有怠志。
而首春已降,列纬垂文,躔次屡差,官占预告。
洎闾阎之多室,被焚燎以挻灾。
察其所因,是为先儆。
不谓掖庭之内,火禁弗严,既烈燄之倏兴,属清宵之未艾。
遂兹燔烬,延及殿闱。
幸赖元昊降衷,群臣叶力,彻涂之众,诘旦骈臻,俄顷之间,腾烟尽息。
端门路寝,禁帑周庐,俯接连甍,并皆安堵。
载惟菲薄之质,实居亿兆之尊,深虑政刑之阙未修,德惠之流未溥。
听断之际,或失于重轻;
上下之情,罔臻于交泰。
致斯谴谪,集此震惊。
敢忘罪己之怀,用覃肆眚之泽。
可大赦天下(云云。)
穹昊监观,垂诫斯在。
祖宗基构,必葺是图。
当此鼎新,在循矩度,固宜俭约,岂敢增崇。
应宫殿之内昨经遗漏,沿烧殿宇,已指挥修葺大内司次第兴修,其台殿宫室,约祖宗旧制,更从减省,务敦俭素(云云。)
于戏!
灾咎匪常,载恩于修省
瑕疵尽涤,宜召于和平。
咨尔士民,当体朕意。
高继勋检校尚书右仆射昭信军节度仍旧军职加恩制明道元年十一月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五三、《宋大诏令集》卷九九
门下:国家以宫寝落成,国容斯举,昭谢天地,祗见祖宗。
建号纪元,式布惟新之令;
均禧及物,普行大赉之恩。
乃眷帅臣,特颁渥典。
卫圣忠果功臣侍卫亲军马步副都指挥使、保顺军节度洮州管内观察处置等使金紫光禄大夫检校户部尚书使持节洮州诸军事洮州刺史、兼御史大夫上柱国渤海郡开国公食邑五千一百户、食实封八百户高继勋,忠纯夙禀,干勇兼资。
早列职于近墀,亟效能于烦使。
入提禁旅,出抚边城。
备彰经武之才,克著训戎之略。
洎领斋坛之钺,仍司兰锜之兵。
藉乃腹心,镇于方面。
恩威克济,纪律有严。
属兹覃霈之初,宜举懋功之赏。
南康之巨屏。
端揆之崇资。
载益户封,并申徽数。
于戏!
庞鸿之福,恩爰洽于宠灵。
尽俯偻之恭,分勿忘于典训。
祗服丕命,以保令猷。
可。
夏守赟加恩制景祐二年十一月十五日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五八、《宋大诏令集》卷一○○
门下:朕上天之凝祐,致绵宇之大宁
恭陈归命之仪,以答丰融之贶。
仍俯从于舆议,勉祗授于鸿名。
思与群伦,共均纯嘏。
眷惟良帅,早著殊勋。
爰畴扈跸之劳,首被出纶之命。
忠果推诚宣力保顺功臣殿前都指挥使定国军节度同州管内观察处置等使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徒使持节同州诸军事同州刺史、兼御史大夫上柱国会稽郡开国公食邑九千五百户、食实封二千八百户夏守赟,性资沉勇,器茂渊冲。
明军志以惟寅,厉忠规而益壮。
奉干城之重寄,有涖众之宏才。
被遇先朝,契风云嘉会
典司禁旅,挺金石之纯诚。
弥彰夙夜之勤,备罄倾输之节。
一昨吉土,陪侍皇舆,整仗卫以无哗,训师兵而惟肃。
宜示褒优之宠,式旌翊护之能。
峻以崇阶,增其多户。
益兹真食,并举徽章。
于戏!
精意之禋,灵心之昭答;
懋功之赏,在国典以斯行。
祗膺既渥之恩,益励浚明之德。
可。
狄青枢密使至和三年八月癸亥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七九、《宋宰辅编年录》卷五
股肱之良,是惟同体;
中外之寄,盖以均劳。
非有大勋,曷膺异数?
具官狄青忠纯异禀,英锐挺生。
奋武力以绝伦,蕴沉机而迈众。
向以夏廷叛涣,海峤绎骚,既成荡寇之劳,亟举懋功之赏。
自参兵柄,旋总机庭,荐更华籥之隆,居稔胜筹之助。
是用联辉衮路,殿守辅藩,并加食采之田,别赐表功之号。
于戏!
禦侮者元戎之任,论道者三公之司,并而授之,荣且至矣。
勉推忠荩,永享崇高
文武官不许自投文字乞磨勘转官诏嘉祐二年五月二十七日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八五
《传》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
夫礼之本,非朝廷安出?
让之节,非臣工曷先?
必在正其名分,处以廷直。
上既与人者周,下之待己也重。
然则躁竞曷由而起,廉耻安得不明?
深惟行义之首,是为风化之端,凡我在公,共齐庶俗。
稽于钩考之法,益隆奖励之方。
开宝诏书专察乎殿最,祥符恩旨均限以岁日
懋功加惠,不既优乎!
时则有司布下便文自营,乃使人为请已陈治迹,顿然干进,恬不为非。
间有冲默之士,羞言名利,是使滞淹之士,累独贤达。
事戾若此,赏劝何睹!
矧受爵弗辞,古人之所戒;
循墙固避,前载可师。
朕嘉与庶官,共循彝训。
养育之道,广裕以开;
衒媒之讥,祓除之始。
发挥朝美,表正人上,则我祖考之谟烈,其永无疆之休。
今后京朝官磨勘,更不令本官投下文字,宜令审官院举行。
武官合该磨勘者,亦依此指挥,令枢密院施行。
播告多士,宜体至怀。
按:《宋会要辑稿》职官一一之一五(第三册第二六三○页)。又见同书职官一一之四(第三册第二六二四页)。
福州闽县李士隆获贼授济州任城与万户请授制 北宋 · 蔡襄
 出处:全宋文卷九九六、《蔡忠惠集》卷一○、《永乐大典》卷一三五○六
敕具官某:尉能除盗,时乃修官
格有叙劳,兹用推赏。
勿居近邑,增畀奉泉。
勉图饬职之勤,益懋功之美。
荫补论 北宋 · 吕诲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三一
臣闻任官非图逸乐,惟其理人,所以舜汤不用三公九卿之世,而举皋陶伊尹
汉世吏二千石已上,视事满三岁,得任子为郎。
至孝哀诏除其令,骄骜不通古今,积功治人,非德选而无益民政也。
然旌贤懋功,宠宜及嗣,代不可废,解狐举亲亦其忠也。
茍重能而称其任,则劝赏遂行,器名益重矣。
今之据高势者,莫不私爱而胄宠荣,故有襁褓而博仕籍,未龆龀而腰银艾,鲜闻执经黉舍,齿于胄筵。
及年中格,止隶以法律,乃亲吏事,欲其通古今,明治乱,不可得已。
《书》不云乎:「学古入官,议事以制」。
宜乎循古之道,广学校,籍国子以隶业,命师氏掌其教,迨年中格,策以经义,参诸时务,第其等然后授之任,则人不废学,官不旷事,仕者亦世其家矣。
李至张忠定益州诗记 北宋 · 文同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七、《成都文类》卷一三
太宗朝,天下始一,定无反侧。
向之磊砢魁杰之士,奋首草莱,磨痕濯污,竞饰羽仪,来服冠佩,争宣才谋,上辅神圣。
鸾凰之集于丹山,而珠贝之聚于紫渊也。
二盗虐蜀,上以乖崖张公咏枢密直学士成都经略之。
是时,朝廷文学诸彦,尽贺西南之得人,悉发咏歌,道此荣选。
英国李公,以尚书左丞章圣于储邸,亦以二章纪其行。
其词清丽典则,最为绝唱。
岁久矣,人不能完诵之。
后七十年,其孙驾部郎中复来倅府事,因自家集得之。
将镂石于乖崖中,以永其存,且俾同叙厥事。
同窃谓,二公并以器业闳博,被两朝眷遇之厚,而乖崖治蜀之术,实天出而神行之矣。
人到于今但服其功利,而无所得其迹者者。
英国之诗,有续文翁政声之语,孰谓其言之徒云者哉?
噫,贤知贤也,是不可以不传于后世,以为一时之伟论。
郎中之所志也,岂不曰宜且当耶?
为载其略,文同述。
高丽世次 北宋 · 曾巩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四一、《元丰类稿》卷三一、《曾文定公集》卷一
高句骊,其先出夫馀王,得河伯女,因闭于室,感日而孕,生朱蒙。
及长,夫馀之臣谋杀之,朱蒙走得免,至纥升骨城居焉,号高句骊,因以高为氏。
朱蒙死,子如立。
死,子莫来立汉武帝元封四年,灭朝鲜,置玄菟郡,以高句骊为县,属之。)
驺立(史失其世次。王莽时,发高句骊兵伐胡,不欲行,遂皆出塞为寇,归咎于驺,严尤诱而斩之,乃大悦,更名高句骊王为下句骊侯。)
光武建武八年,高句骊遣使朝贡,复其王号(史不著其名。)
莫来裔孙宫立(殇、安之间寇辽东。)
宫死,子遂成立安帝建光元年也。)
遂成死,子伯固立(《北史》云:「宫死,子伯固立。」)
伯固死,子伊夷模立。
伊夷模死,子位宫立。
位宫死,元孙乙弗利立(频寇辽东。)
弗利死,子钊立,安立(史失其世次,而云:以高丽王安为平州晋孝武大元十年也。)
钊曾孙琏晋太武时,始遣使者,诣安东奉表。)
死,孙云立后魏孝文太和五年也。《南史》云:「死,子云立。」)
云死,子安立后魏宣武神龟中。)
安死,子延立。
延死,子成立。
死,子汤立。
汤死,子元隋开皇大业中,皆伐之。)
元死,弟建武(建武之立,隋末也。唐高祖武德中,拜辽东郡。)
建武死,弟之子藏立(建武为盖苏文所杀,更立建武弟之子藏为王,自为莫离支专国,犹唐兵部尚书中书令之职。贞观十八年李绩伐之。十九年太宗亲征。高宗龙朔元年,遣任雅相以三十六军,水陆分途,观高丽之衅。乾封三年李绩扶馀城总章元年李绩平壤城,执藏,收其地。盖朱蒙至藏,有国九百年矣。)
藏子德武为安东都督武后圣历二年也。后稍自为国,至元和末,遣使献乐工。)
同光天成间,高骊国王高氏,累遣使朝贡(唐末,中原多事,其国遂自立君长。同光后唐庄宗时。天成,明宗时天德元年长兴二年,二百六十四年,通上九百年,计一千一百六十四年。)
高骊国王王建立明宗长兴三年权知国事王建遣使朝贡,明宗拜为王。)
建死,子武立。
武死,子昭建隆三年四年开宝五年,来贡。)
昭死,子胄立开宝元年太平兴国二年三年五年六年,来贡。)
胄死,弟治立太平兴国七年九月,遣使来贡。制以治为王。九年端拱元年,来贡。淳化二年,遣使求印经,诏赐之。四年,又来贡。五年,来乞师,优诏答之。)
治死,弟诵立(诵初立,遣兵校徐远来候朝廷德音,久不至。咸平三年,其臣吏部侍郎赵之遴命牙将朱仁绍至登州访之,州将以闻,召见仁绍,回,因赐诵钿函诏。六年,来贡乞师,优诏答之。)
诵死,弟询立。
按:大中祥符七年天禧元年五年天圣八年,来贡。
明州拟辞高丽送遗状1079年 北宋 · 曾巩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四四 创作地点:浙江省宁波市
窃见接送高丽使副仪内一项,高丽国进奉使副,经过州军,送知州通判土物,并无答谢书。
候进奉使回日,依例估价,以系,就整数量加回答
检会熙宁六年高丽国进奉有使副,送明州知州通判土物,共估钱二百贯以上九十九陌。
熙宁五年及九年,有进奉使,无副使,送明州知州通判土物,共估计价钱一百贯以上九十九陌。
其土物,奉圣旨并依例令收,估价回答
臣今有愚见合具奏闻者,右谨具如前。
窃以高丽于蛮夷中为通于文学,颇有知识,可以德怀,难以力服也。
故以隋之全盛,炀帝之世,大兵三出,天下骚然,而不能朝其君。
及至唐室,以太宗之英武,李绩之善将,至于君臣皆东向,以身督战,而不能拔其一城,此臣之所谓难以力服也。
宋兴,自建隆以来,其王王昭以降,六王继修贡职,使者相望。
其中间压于强虏,自天圣以后,始不能自通于中国。
陛下即祚,声教四塞,其国闻风,不敢宁息,不忌强胡之难,不虞大海之阻,效其土实,五岁三至,如东西州,唯恐在后。
其所以致之者,不以兵威,此臣之所谓可以德怀也。
陛下亦怜其万里惓惓,归心有德,收而抚之,恩礼甚厚。
州郡当其道途所出,迎劳燕饯,所以宣达陛下宠锡待遇之意,此守臣之职分也。
使者所历之州,贽其所有,以为好于邦域之臣。
陛下加恩,皆许受之,而资以官用,为其酬币。
其使一再至之间,许其如此,不为常制可也。
今其使数来,邦域之臣受其贽遗,著于科条,以为常制,则臣窃有疑焉。
盖古者相聘,贽有圭璋,及其卒事,则皆还之,以明轻财重礼之义。
今蛮夷使来,邦域之臣与之相接,示之以轻财重礼之义,使知中国之所以为贵,此人事之所宜先,则当还其贽,如古之聘礼,还其圭璋,此谊之所不可已也。
又古之以贽见君者,国君于其臣则受之,非其臣则还之。
今蛮夷向化,来献其方物,以致其为臣之义。
天子受之,以明天下一尊,有臣而畜之之义,此不易之制也。
邦域之臣与其使接,以非其臣之义,还其贽,以明守礼而不敢逾,亦不易之制也。
以此相属,以明天子之尊,中国之贵,所重者礼义,所轻者货财。
其于待遇蛮夷之道,未有当先于此者也。
且彼贽其所有,以明州一州计之,知州通判所受,为钱三十万,受之者既于义未安,其使自明而西,以达京师,历者尚十馀州,当皆有贽。
以彼之力度之,蛮夷小国,于其货财,恐未必有馀也。
使其有亲附中国之心,而或忧于货财之不足,臣窃恐有伤中国之义,而非陛下所以畜之幸之之意也。
臣愚窃欲自今高丽使来,贽其所有以为好于邦域之臣者,许皆以诏旨还之。
其资于官用以为酬币已有故事者,许皆以诏旨与之如故。
惟陛下详择之。
如可推行,愿更著于令。
盖复其贽以及于恐其力之不足,厚其与以及于察其来之不易,所谓尚之以义,绥之以仁。
中国之所以待蛮夷,未有可以易此者也。
其国粗为有知,归相告语,必皆心服诚悦,慕义于无穷,此不论而可知也。
臣愚非敢以是为廉,诚以拊接蛮夷,示之以轻财重礼之义,不可不先。
庶几万分之一,无累于陛下以德怀远人之体。
是以不敢不言,惟陛下裁择。
谨具状奏闻,伏候敕旨(《元丰类稿》卷三五。又见《曾文定公集》卷二。)
无:元刻本、正统本、《读书记》、顾校本、吴校本、傅校本作「先」。
大宁郡王哲宗皇帝加恩表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二九、《苏魏公文集》卷四六
伏以盛礼休成,允答上灵之贶;
湛恩宣布,猥沾近属之亲。
顾弱质之无堪,冒隆私而过厚。
省循非称,震惕靡宁中谢。)
窃以《颂》载鲁封,广彼土田之锡;
雅》歌韩奕》,美其亩籍之丰。
方朝廷加惠以懋功,非勋德固难于虚受。
矧多与邑,是谓滥恩。
伏念臣生质无奇,稚龄未立。
托爱本支之末,逢辰信厚之时。
位已列于公侯,迹未离于宫禁。
朝班阻造,每惭车服之荣;
祭泽旁流,更衍赋租之数。
恳辞莫获,拜贶何名。
此盖伏遇皇帝陛下鸿化曲成,至仁丕冒。
教由内而及外,礼先亲而后疏。
建尔国家,奉丁宁于汉策;
莫如兄弟,敦睦于周邦。
言綍所加,愧芒并集。
誓谨《春秋》之教,庶知忠孝之方。
上报君亲,敢忘兴寐。
补注神农本草总序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三六、《苏魏公文集》卷六五
旧说《本草经》神农所作,而不经见,《汉书·艺文志》亦无录焉。
《平帝纪》云:元始五年,举天下通知方术、本草者,在所为驾一封轺传,遣诣京师
楼护传》称:少诵医经、本草、方术数十万言。
「本草」之名,盖出于此。
而英公等注引班固叙《黄帝内、外经》云:「本草石之寒温,原疾病之深浅」。
此乃论经方之语,而无本草之名。
唯梁《七录》载《神农本草》三卷,推以为始,斯为谬矣。
或疑其间所载生出郡县有后汉地名者,以为似张仲景、华陀辈所为,是又不然也。
《淮南子》云:神农尝百草之滋味,一日而七十毒,由是而医方兴焉。
盖上世未著文字,师学相传,谓之本草。
两汉以来,名医益众,张机、华陀辈始为之编录耳。
然神农旧经才三卷,药止三百六十五种。
梁陶隐居又进《名医别录》,以三百六十五种,因而注释,分为七卷。
唐显庆中监门卫长史苏恭又摭其差谬,表请刊定,乃命司空英国公李世绩等与恭参考得失,又增一百一十四种,分门部类,广为二十卷,世谓之《唐本草》。
国朝开宝中,两诏医工刘翰、道士马志等相与撰集,又取医家常用效者一百三十三种而附益之
仍命翰林学士卢多逊李昉王祜扈蒙等重为刊定,乃有「详定」、「重定」之目,并镂版模行。
由此医者用药,遂知适从。
而伪蜀孟昶亦尝命其学士韩保升等以唐本并图经参比为书,稍或增广,世谓之《蜀本草》,今亦传行。
是书自汉迄今甫千岁,其间三经撰著,所增药六百馀种,收采罙广,可谓大备。
而知医者犹以为传行既久,后来讲求寖多,参校近之所用,颇亦漏略,宜有纂录,以备颐生驱疾之用。
嘉祐二年八月,有诏臣禹锡等再加校正,臣某等亦既被命,遂更研覈。
窃谓前世医工,原诊用药,随效辄记,遂至增多,概见诸书,浩博难究。
虽屡加删定,而去取非一,或本经已载而所述粗略,或俚俗尝用而太医未闻。
向非因事详著,则遗散多矣。
乃请因其疏梧,更为补注。
应诸家医书、药谱所载物品功用,并从采掇。
唯名近迂僻,类乎怪诞,则所不取。
自馀经史百家虽非方饵之急,其间或有参说药验较然可据者,亦兼收载。
务从该洽,以副诏意。
凡名「本草」者非一家,今以开宝重定本为正,其分布卷类,经注杂糅,间以朱墨,并从旧例,不复釐改。
凡补注并据诸书所说,无所刊润。
其意义与旧文相参者,则从删削,以避重复。
其旧已著见而意有未完,后书复言,亦具存之。
欲详而易晓,仍每条并以朱书,复言亦具其端,云「臣等谨按某书云某事」。
其别立条者,则解于其末,云「见某书」。
凡所引书以唐、蜀二《本草》为先,他书则以所著先后为次第。
凡书旧名「本草」者,今所引用,但著其所作人名曰「某人云」。
惟唐、蜀本则曰「《唐本》云」、「《蜀本》云」。
凡字朱墨之别,所谓《神农本经》者以朱字,《名医》因《神农》旧条而有增补者以墨字,间于朱字。
馀所增者皆别立条,并以墨字。
陶隐居所进者,谓之《名医别录》,并以其注附于末。
显庆所增者亦注其末,曰「唐本先附」。
凡开宝所增者,亦著其末,曰「今附」。
凡所增补旧经未有者,于逐条后开列,云「右几种臣等续添」。
凡药旧分上、中、下三品,今之续添难于详辨,但以类附见。
如绿矾次于矾石,山姜花次于豆蔻,扶栘次于水杨之类是也。
凡药有功用,本经未见而旧注已曾引据,今之所增但涉相类,更不立条,并附本注之末,曰「续附」。
如瓦苔附于垣衣,燕覆附于通草,马藻附于海藻之类是也。
凡旧注,出于陶氏者,曰「陶隐居云」;
出于显庆者,曰「唐本注」;
出于开宝者,曰「今注」。
其开宝考据传记者,别曰「今按」、「今详」、「又按」,皆以朱字别于其端。
凡药名本经已见而功用未备、今有所益者,亦附于本注之末。
凡药有今世已常用而诸书未见、无所辨證者,虑其传闻非审,亦所不载。
如葫芦巴、海带之类,当别为图经以详著之。
旧药九百八十三种,续添八十二种,附于注者不预焉。
新定一十七种,总新书一千八十二条,皆随类粗释,推以十五凡则,补注之意可见矣。
旧著开宝、英公、陶氏三序皆有义例,所不可去,仍载于首篇。
臣等所被校正诏书曰《神农本草》,今既成书,因以题篇,不复加别号云。
李日尊加恩制 北宋 · 王安石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六三、《临川先生文集》卷四七、《皇朝文鉴》卷三四、《文翰类选大成》卷三七
门下:朕绍膺骏命,稽用上仪。
祗事郊宫,并受三神之福;
推恩方夏,外交四表之欢。
告于有司,锡是在服。
推诚保节同德守正顺化戴功臣静海军节度观察处置等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日尊,躬怀德善,世济忠勤。
奠兹南邦,居有捍城之效;
卫我中国,使无疆埸之虞。
赐之大将之旄,胙之真王之爵。
往践厥位,知欣戴于宠章;
来献其琛,用协成于熙事。
陪敦采邑,褒进文阶
载加真食之封,式允懋功之典。
于戏!
人之所助,惟怙冒于王灵;
国以永存,顾循守于侯度。
率时新命,保乃旧邦。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