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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韵仲车因娄行父见寄之什 北宋 · 黄庭坚
创作地点:江苏省淮安市
前朝老诸生,大半正邱首。
投荒万里归,烦公问健否。
往时望江宰,今为夏津吏。
他日可教之,玉音尚无弃。
题所书李太白诗后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一五、《山谷全书·别集》卷六、《豫章先生遗文》卷一○
宗室行父莅官宜春,与余伯氏元明同郡,故于余虽无一日之雅,寓书二千里外来问寒温,且乞余书。偶开李太白诗,因为书此四篇,观者当知此书作于瘴雾黄日、桄榔橄榄阴中。
故朝奉大夫渠州使君季公行状 北宋 · 谢逸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七六、《溪堂集》卷一○ 创作地点:江西省抚州市
公讳复,字晞颜,姓季氏。鲁三桓公子友之后也。文子行父、武子宿、平子如意、康子肥,皆秉政于鲁。布、心兄弟,有声于汉,布以诺闻梁楚,心以勇闻关中。广陵太守广琛、太学生偿,皆著籍于唐。其后或居江左,或居浙右,处之龙泉,荆之江陵,皆其族也。曾祖讳光,祖讳肃,考讳真,累赠奉议郎。其先自金陵旋居临川,遂为临川人。始季氏以资财雄里中,至奉议时生事犹裕。尝有负数缗欲遁者,奉议公焚其券而厚赆之,其人愧谢而去。君子曰:「季氏其有后乎」!奉议公既捐馆,寿安太君潜夫人在堂,兄弟拙于生事,家无甔石之储。公于是肄业乡校,折节读书,穷日之力而继之以夜,膏不足而续之以薪。既而文章学问暴耀一时,其弟中复亦有场屋声,号为二季。自是,从其学者屦溢户外,故潜夫人甘旨之养无阙焉。未几贡于礼部,元丰八年进士第释褐,调歙州司户参军、摄休宁县。大抵歙之六县事皆烦剧,士大夫畏之如沸鼎之汤,不可向迩,而休宁尤甚。公以掾曹摄县事,又少年初宦,老胥皆易之。至则据案听事,神观静深,剖析是非,有条不紊,四境大服,狴犴为之一空。词人有作诗以声其美者,至今父老能诵之。每日未晡,胥吏休于舍,讼庭寂无履声,往往与文人胜士赋诗饮酒,未尝怵迫于吏事也。岁馀,又摄黟县,锄治强梗,严而不苛。奸民有不便者,诉之部使者,诬罔甚危,休宁之民相率数千人,间道遮部使者,号泣于马前,曰:「愿还我旧治」。赖提点刑狱高官复辨其诬罔,又按郡入境,见其邑事整肃,乃叹曰:「民言可谓无私矣」。用荐者六人,改兴国军通山县令。时杨翰林绘谪于是邦,翰林以前辈自居,视僚佐无可人意者,独与公开怀握手,为忘年之契。每称其忠厚爱民,有古循吏之风。未阅岁,丁潜夫人忧,服除调达州巴渠令。蜀中阻远,而巴渠尤穷僻,前为令者例以为不足治,而民事一切灭裂。公不鄙夷其民,而化以礼义,风俗大变。改节度推官,知南康军建昌县丞。时自夏五月至于秋八月不雨,大田之稼穑槁死殆尽,民皆号泣以待馁死。公恻然悯之,尽心竭力,推行赈济之法。虽穷冬洹寒,风饕雪虐,驱驰村落,未尝暂憩,以至岁时享祀,不暇还舍。其孤儿弃于野者,俾耆保大姓收养之。公每行村落,累累然迎于道旁者数百人,盖老幼赖公而活者,仅万人也。时江左诸县皆旱,有司或不躬亲赈济,而强壮者得之,老弱者不及也。公先籍民以什伍之法,计口而给粟,故老幼无不均之患。江西部使者闻其经画有理,密遣人录其条目,颁之所属,不知所活又几人也。改宣德郎、知鄂州崇阳县事。崇阳民悍吏奸,素号难治,凡为令者多以罪去。惟张尚书咏在任六年,善政可纪,民绘其像而祠之。其后为民之所称者,唯应通与公而已,民于是以二公配张尚书之祀焉。太守性褊急,御下如束湿,民非辜得罪者噤不敢诉,公力为营救,多获全宥。每上府计事,必祷曰:「宁得罪于太守,不可得罪于皇天」。其至诚不欺多此类也。有客死崇阳而寄旅榇于佛寺者,亲戚不闻问十馀年矣,公为出力,营葬于寺之西偏,揭其姓氏于冢上,以俟他日有考焉。今上即位,迁奉议郎,赐绯衣银鱼。用磨勘法转承议郎,差通判南剑州事。待次乡邦凡三年,营构地宅,高明爽垲,殆甲一乡。亲旧或献疑曰:「公年甫五十,自此登禁从、镇巨藩,未可量也,何遽为家居计耶」?公笑曰:「吾郭外有田,可以供饘粥,又有宅一区,以御风雨,盈吾志矣。嵇叔夜有言:『今但欲守陋巷,教养子孙,时与亲故叙离阔,陈说平生,浊酒一杯,弹琴一曲,志意毕矣』。万一倦游不仕,兴尽而归,不失为嵇叔夜。若必待暮年,血气既衰,不得已而引退,然后求田问舍,吾不为也」。既通守延平,凡佐二守。前守责大指而失于阔略,后守严笃责而失于烦苛,公赞协郡事,各因其弊而救之,吏民皆以为便,而二守亦获助焉。会有以从官迁谪闽中,而子弟以不谨贾谤者,部使者捃摭细故,傅致于法,兴大狱于延平,命公治之,文移逮捕,急于星火。公尽诚推究,无所观望,遂平其狱。转朝奉郎,加云骑尉,以宝玺赦转朝散郎。受代赴部,以劳并转朝奉大夫,加飞骑尉,差知渠州军州事,借紫。自京师来归,优游里闬。久之,遂有拂衣之兴,一日谓其亲族曰:「吾仕宦三十年,世味厚薄断可知矣」。因作诗以见志,其略曰:「静中有高志,难与俗人言。愿收朝市兴,归此一亩安」。乃上章乞以本官致仕。俄以疾卒于家,大观四年八月某日也,享年六十。以其年十月某日,葬于某乡某原。先娶杨回之女,累赠金华县君;继室张氏,故朝奉大夫维之女,累赠长安县君。男女四人:端卿以目疾废,清卿奏补将仕郎,一男、一女尚幼。孙男二人:天惠、天叙。孙女三人:长嫁陈之永,次嫁谢迈,皆应进士举;一未嫁。公平生岂弟风流,所至有惠爱,天资鲠介,嫉恶而好善,故悦公者少,而不悦公者多。公亦自负其志,不妄与人交游。晚得左司都公贶、给事谢公文瓘,一见倾盖如故,待以国士。每论及前朝伟人钜公,如韩忠献、范文正、富文忠,未尝不抵掌慨慕,想见其为人。至于始终出处之际,又参究而详考之,订其行事以为楷式。建中靖国初,诏内外官言事,公历陈十事上之,皆当时利病,不报。门下侍郎吴公居厚与公同乡里,尤爱公之才,欲引用之。初发运江淮,以京状荐公,及为户部尚书,辟公监榷货务,不就。后参大政,公未尝辄通书。既而吴公罢政领宫祠,公乃遣使一伸乡曲之好而已。公之恬于进取,大抵如此。初居约时,士人蔡承昭导公游乡校,又同舍颜具微与公同砚席。其后承昭贫寠,无以糊其口,乃挈家依公于通山,公为料理生事。具微鳏居穷巷,父子以疫病相继而死,公为买棺瘗之,又育其二女,备礼择婿而嫁之。平生笃于学问,六经、子史、百家小说、医药卜筮之书,无所不窥。自幼至老,未尝一日舍书不读。虽王事鞅掌,昏暮而归,必秉烛观书,夜分乃寐。或与子弟商论古今,吟讽歌诗,了无倦色。每对宾客,清谈亹亹,一座尽倾。询以历代人物、本朝典故者,必探其本末,穷其端绪,论议锋起,听者不知其膝之前也。其为文章则学西汉之法,而步骤规摹以韩退之、欧阳永叔为师,尤酷爱永叔所作《为臣难论》,把玩不释手,读之成诵。每叹曰:「吾恨不一瞻清光,笏跪诵于上前」。其爱君忠切,亦天性然也。其为诗略备诸家之体,而尤爱杜子美,以谓唐之治乱备见于此。尝训释其义,未绝笔而公已没矣。家藏书数千卷,皆手自雠校,亦有亲录者。有文集十卷,藏于家。公恢宏疏达,不为龌龊细谨。每用度施予,不计家之有无,故月俸所入随手而尽,虽亲戚朋友不知其贫也。既殁之后,橐无剩金,识者以谓清而畏人知,不愧古人矣。呜呼!人才之难,自古然矣。士固有博闻强记,贯穿坟典,文章学问为一世所宗者,然迂缓坚僻,不达世务,不过为腐儒而止耳。其有商财较利,洞见毫发,烦剧之务赖之以济矣,然不学无术,昧于大体,不过为一俗吏而止耳。故苏威尝谓隋文帝曰:「江南人士有学术者多不习世务,习世务者又无学业,能兼之者不过柳庄」。盖叹人才之难也。公虽生于江南,笃于学问而通当世之务,敏于政事而明古人之大体,其贤于柳庄远矣。余从公游甚久,知公最详,姑叙其平生大节以为行状,而小者皆略而不书,惟执事裁择焉。谨状。
论行埋重虞祭祔庙礼奏(绍兴七年十一月) 宋 · 朱震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二、《中兴礼书》卷二三九
臣窃见侍从台谏官集议尚书省,伏为圣文仁德显孝皇帝、显肃皇后梓宫未还,请如祠部员外郎勾龙如渊议,依景德元年明德皇后故事,行埋重、虞祭、祔庙之礼,及乞依嘉祐八年、治平四年虞祭毕而后卒哭,卒哭而后祔庙,仍于小祥前行之。或有疑于虞祭,谓当止行祔庙之礼;又或有疑于埋重之所,谓于几筵之前则太近,于城外则太远。臣请以《礼经》及先儒旧说论之。《礼记·曾子问》曰:「庙有二主,礼欤」?孔子曰:「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尝禘郊社,尊无二上,未知其为礼也」。昔者齐威公亟举兵,作伪主以行。及反,藏诸祖庙。庙有二主,自齐威公始也。今若止行祔庙之礼,当作栗主。他日梓宫还葬而九虞,又作桑主,是庙有二主也,于礼文不合矣。又明德皇后故事,于殡宫埋重、虞祭、祔庙,其后葬于园陵,不闻别有埋重、虞祭之事。若梓宫还葬,置廞衣于御幄,具法驾迎于太庙,藏廞衣于室,则于礼两得也。又埋重之所,案《既夕礼》:「将葬,甸人抗重出,自道左倚之」。郑氏注云:「重既虞,将埋之」。又《士丧礼》:「重与柩相随之礼,柩将出,则重倚于道左;柩将入于庙,则重止于门西」。是倚于道左,将埋之者,谓埋于庙门外之道左也。如是,则埋重之所,得远近之中矣。
祭朱震文(绍兴八年七月十七日) 宋 · 晏敦复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三八、《汉上先生履历》(通志堂本)
维绍兴八年,岁次戊午,七月庚申朔十七日辛丑,左朝散郎、试尚书吏部侍郎兼详定一司敕令晏敦复,左朝散大夫、试尚书户部侍郎兼详定一司敕令李弥逊,左中大夫、试尚书礼部侍郎曾开,左朝请郎、试尚书兵部侍郎张焘,左朝奉大夫、新除尚书兵部侍郎兼资善堂翊善兼侍讲吴圭,左朝奉大夫、试给事中兼侍讲张致远,左朝奉大夫、试给事中兼史馆修撰勾涛,左朝奉郎、试中书舍人兼直学士院兼侍讲吕本中,左朝请郎、试中书舍人楼炤,左朝请郎、试中书舍人勾龙如渊,左朝请郎、权尚书吏部侍郎魏玒,左奉议郎、权礼部侍郎张九成,谨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故侍读内翰、翊善朱公之灵:惟公老于田亩,困于州县。白首穷经,意则不倦。视彼世人,奚贵奚贱?不义而得,吾亦不愿。一昨召来,遇知明主。金马玉堂,四涉寒暑。以经决事,随事有补。位高职卑,亦莫公侮。不传之要,自得之妙,惟公知之,固世所笑。彼笑何伤,公亦自强。愈老愈壮,虽死不亡。识公日浅,相知则深。公病不起,孰不痛心?凉风应时,白露日侵。薄酒寓哀,公或肯临。尚飨!
中书舍人勾龙如渊除御史中丞制 宋 · 刘一止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六四、《苕溪集》卷三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御史列职,皆朕耳目之官,而中执法实为之长,其任重矣。苟非其人,朕不虚授。具官某蕴经济之术,负绝特之才,授自时髦,荐更器使。学通以博,若贾谊之明治安;论政而坚,若陆贽之本仁义。每献可而替否,不吐刚而茹柔。逮其立言,足以华国。考稽公议,益简朕心。是用命尔总持宪纲,以肃在位,俾中外士夫知朝廷之尊,有简书之畏,则予汝嘉,是曰称职。可。
勾龙如渊罢御史中丞提举宫观制 宋 · 刘一止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六六、《苕溪集》卷三八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敕:朕于废置予夺之命,若天地之化,春生秋杀,未尝有心。至于子大夫自有罪,朕亦不得而私焉。具官某顷以时才,仪于要路,粤自词掖,执宪中司。庶几肃将纪纲,以警有位,而狂言之发,乃在尔僚。事既稽于上闻,忿实由于交恶。颇失近臣之体,难逃不敏之愆。免所居官,奉祠真馆,其思循省,毋重悔尤。可。
劾施庭臣疏 宋 · 郑刚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九二、《北山文集》卷一
臣闻人主褒功赏善,不及于邪佞;人臣持说论事,戒在于反覆。臣伏见新除起居郎施庭臣,比缘抗章陈事,陛下初自监察御史超迁南榻,物情大骇。立朝有识之士,闻其姓名者,皆掩鼻唾之。臣以备员殿中,欲论数其短,迹实有嫌,兼是时国事计议未决,不欲紊渎天听,故噤默而不敢吐。今和议以定,群听咸孚,而庭臣又别有差除,臣固不得不言矣。和议国之大事,所见异同,计谋相抵,皆不害其为正。今庭臣之得罪于公论者,为其反覆也。庭臣初语人曰:「吾持讲和之论,独与句龙如渊同」。且如渊之论使事,陛下所知也。其说大率欲得和议不至于败,天子不至于屈就,从违两者之间,平允成之。此如渊之论也,亦台谏之论也,亦朝廷侍从、百执事之论也。故陛下采而用之,卒以有济。若庭臣之论,其告陛下者不可得而知也,其语人者则不复更存纲纪,不须更有商议,必令兵民投降,天子屈体而已,是安得与如渊等议论为同乎?然其初则宣言与如渊同者,盖幸台谏之说胜,则彼未为异故也。今来忽自立说,则无所不至,指金人为中原汤、武。呜呼!不知指谁为桀、纣耶?以至诋诮上下,咸蒙缪称,慨然有自任天下之意,何其欲重误苍生欤!徒以虏书未入,人情忧惑,又妄意陛下厌群言之交进,虑和议之或失,故持傅会之说于危疑急迫之际,试一尝之,有如投合。则市道之态,不过欲与沈该辈猎取陛下之官职而已。供职之后,自知不为公论所容,先探问词头美恶,对客议论,又辄变改。巧情黠状,日益以甚。夫和议之不可失,虽三尺童子知之。陛下受和之初,所进用之人,宜得端详静审、有谋虑之士,为国家外修和好,内为自立之计,然后天下不至于疑,他日施为,必皆听命。今若所用如此,则鲜廉寡耻者渐以累集,邪佞小人皆怀谄顺之心,宁不使天下反以和议为疑乎?陛下收拾俊彦,图济艰难,其布在朝廷者,亦须外允公议。今使庭臣入侍殿陛,瞻望清光,出则士大夫恶之,道路指之,重为朝廷之羞矣。伏望圣断,罢黜庭臣,以快舆论。臣不胜区区之心。
自劾奏疏 宋 · 郑刚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九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闻臣之事君,贵在不欺;子之事父,可以情恳。虽值雷霆之怒,敢陈蝼蚁之私。臣比缘北使在馆,计议不决,于十二月二十三日,与御史中丞句龙如渊、右谏议大夫李谊连名入奏,乞于二十四日同赴都堂,见宰执商议,圣旨许之。缘当日所议未尽,复连奏,乞二十五日再赴都堂,圣旨许之。议定,理须躬禀圣训,复连奏,乞二十六日合班上殿,圣旨又许之。忽于二十五日晚,宣押句龙如渊、李谊赴内殿奏禀,而臣不与也。臣忧惧惶惑,不知所处,即欲阖门待罪,而国事未定,人情不安,小己之私,岂敢辄布!今也使事已定,群听交孚,臣可以恳祈陛下矣。臣闻台谏之官,天子以为耳目,盖所亲信而不疑者也。官有小大,而受责则同,陛下呼台谏议事,而臣独不与,必臣于和议之计有不可与闻者,其为耳目也疏矣。祸福之几,系于使事;计谋不臧,缪以千里。陛下呼台谏议事,而臣独不与,必臣于和议之计而不能宣力者,其为耳目也废矣。居陛下耳目之任既疏且废,虽圣庭包容,未加诛窜,而臣负此二罪,岂得自安?陛下方收拾俊彦,图济艰难,必得有气节之人聚之朝廷,然后他日可责以事功之效。使臣侥倖误恩,但知苟禄,则陛下亦何所用之?人不劾臣,臣当自劾。伏望圣慈罢臣殿中侍御史职事,特赐黜责,庶协公议(《北山文集》卷一。)。
值:原无,据库本补。
次韵行父舍人有感 宋 · 李弥逊
七言律诗 押尤韵
飘飘文采照螭头,袖手功名未肯休。
易水渡愁随一骑,春风吹泪着双眸。
向来但遣淮阴将,异日宁论雍齿侯。
应笑江南誇仲父,规模才可限升州。
行父和篇颇有过情之语次韵自叙以谢 宋 · 李弥逊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家在闽山最上头,大书高屋榜休休。
按行松竹曾施屐(原缺,据四库本补),应接江山不运眸。
漫道鹤书朝赴陇,真成蚁穴梦封侯。
紫薇落笔非吾事,抚字犹堪老一州。
过吴江次韵行父之作 宋 · 李弥逊
七言律诗 押东韵
重来□□又成空,旧榜今无卧䌽虹。
故国平嗟□瓦砾,新亭犹见湿青红。
雁随山远情无□,□与天穷势自通。
尽道鲈鱼寒不食,□□祗合在江东。
勾龙如渊起居舍人制 宋 · 李弥逊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五、《竹溪先生文集》卷五
朕惟广延四方之俊,列于庶位,寤寐求之,如弗及焉。既拔其尤,待以不次,顾岂循尊卑疏戚之间哉?尔周行之秀,儒学之英,久于郎潜,挺然自表。朕得之公听,试以实能,擢居言动之司,俾雍容殿陛,得陈当世之务。尔其追古良史之风,载笔不隐,善恶必书。庶几朕无过举之虞,尔亦有常德之誉。
乞停所下施廷臣莫将除命疏(绍兴八年十一月) 宋 · 张焘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三朝北盟会编》卷一八七、《中兴两朝编年纲目》卷八、《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二四、《中兴两朝圣政》卷二四、《宋史》卷三八二《张焘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三
臣仰惟陛下圣孝天至,痛梓宫之未还,念两宫之未复,不惮屈己,已与虏人议和。夙夜焦劳,存心恳切,皇皇汲汲,惟恐后时,特以众论未同,故未欲轻屈耳。幸而日者上自朝廷,下逮百执事之臣,小大一心,无复异议,朝夕进退,从容献纳,庶几天听为回,卒不至屈,此宗社之福也。彼施廷臣乃复迎合,辄敢抗章,力赞此议,姑为一身进取之资,不恤君父屈辱之耻,覈实定罪,殆不容诛。乃由察官,超擢柱史。夫御史府,朝廷纲纪之地,而陛下耳目之司也。前日勾龙如渊以附会此议,而得中丞,众议固已嗤鄙之矣;今廷臣又以此而跻横榻,一台之中,长贰皆然,既同乡曲,又同腹心,惟相附会,变乱是非,岂不紊国家之纪纲,蔽陛下之耳目乎?众论沸腾,方且切齿,而沈该者又以此议,由冗散而召对;莫将者又以此议,由寺丞而擢右史。如渊、廷臣,庸人也,初无所长,但知观望,而将则奸人,该则赃吏也。考其平日,奚所不为,陛下柰何遽与此曹断国论乎?今既拂众情,敢犯公议,荧惑圣听,感移圣心,力图显官,如取如携,臣恐徼幸之徒皆有觊觎之心,乘时射利,布列要涂,倡和邪谋,终危社稷,此臣所以痛愤不能自已也。夫自六察而陟台端,超躐甚矣;至以寺丞而擢记注,则自祖宗以来未之有也。除目既颁,缙绅骇愕,道路以目,莫敢一言,是此等辈气焰皆已能钳人之口矣。一时小人缘类偕来,羽翼既成,何所不可?《诗》曰:「忧心悄悄,愠于群小」。孔子曰:「小人成群,斯可愠矣」。今如渊、廷臣、将、该辈渐已成群,岂国之福哉?伏望睿断,翻然而改,特加斥逐,庶几少杜群枉之门,天下幸甚!至于议和,则王伦实为谋主,彼往来虏中至再四矣,陛下所倚为心腹,而信之如蓍龟者也。今其为言,自以二三,事之端倪,盖亦可见。更望陛下仰念祖宗付托之重,俯念亿兆受戴之诚,贵重此身,毋轻自屈,但务雪耻,但思复雠。加礼其使,厚资遣发,谕以必得事实之意,告以国人皆曰不可之状,使彼悔祸,果出诚心,惟我所欲,尽归于我,然后徐议所以报之之礼,似未晚也。如其变诈,将复诱我以虚辞,则是包藏终不可测,便当励将士,保疆埸,自治自强,以听天命,以俟天时。天时既至,何为不成,何求不得?伏愿陛下少忍而已。所谓自强之策,岂有甚高难行之论,特患陛下不为而已。君臣上下协力一心,定为规模,一新庶政,安往而不得志哉!矧我将士,浸皆可用,比之往年,气已数倍。万一未能进取,以之自守,盖有馀矣。释此不为,而甘心卑辱之事,臣窃惑之。仰惟陛下脱身艰难危苦之中,保有国祚,一纪于兹矣。其所恃者,不在人心乎?自朝廷有屈己之议,上下皆已解体;傥遂成屈己之事,则上下必至离心。人心既离,何以立国?伏愿陛下戒之重之。臣世受国恩,身参法从,不敢自同众人,是用辄敢进言。夫言而犯雷霆之怒,罪固当死;不能救止,而使陛下受屈辱之耻,罪亦当死。干冒天威,俯伏俟命。所有施廷臣、莫将除命,更取自圣旨指挥。
跋孙权千山竞秀卷 宋 · 句龙如渊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三
如渊历览书画多矣,独吴皇帝真迹共有二卷,皆一山一水,墨气焕炳,殊可娱目。此《千山竞秀图》,超越前代之作,分立八体,一法一意,又能合卷连络,无疏懒之气。想其当时立志兼并,信任贤能,以历三世,江东一壁,虎踞以安,其立意自不与他人相等。曹孟德于濡须口叹云:「生子当如孙仲谋」。其出语虽不雅,而欣羡之意已见于言表矣。其画之能为八法者,当时有曹弗兴在,况尝命弗兴作画,互为议论,弗兴反逊之,其于画理,可谓贯通诸体而不杂者也。更以他人相较,则宗文少、郑法士辈差近之耳,非他可及也。绍兴十七年三月,御史中丞句龙如渊跋。
按:《十百斋书画录》卯集,清钞本。
勾龙如渊元是御史中丞为因施庭臣语言狂率不即弹劾奉圣旨罢御史中丞今遇明堂大礼赦合检举复敷文阁待制制 宋 · 张嵲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八、《紫微集》卷一二
朕称禋合宫,肆眚象魏。开弃咎之路,以一洒于庶尤;闵负罪之臣,宜稍还于故秩。矧乃甘泉之旧,尝诏刑史之书,其霈恩荣,以除苛绕。具官某材资毕给,学问深明。早振誉于时流,遂升华于法从。西垣乌府,两所践扬;风采文辞,具存称绩。一诒吏议,骤阅岁时,兹举彝章,俾还次对。广仁恩之意,朕方厚于臣工;复玷缺之难,尔毋忘于饬厉。
赠王复山人序(绍兴二十七年七月) 宋 · 胡铨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一二、《胡澹庵先生文集》卷一六
绍兴戊午冬,予以言事狂瞽窜昭州,诏谕天下,有「闵兹浅虑,告尔多方,无或胥动浮言,庶成可久可大之计」之语。九年春正月,诏至江西,先兄读诏,忧惧不知所为。时里中小人幸灾者妄相传,以为某获谴死矣。五行家者流咸谓某运命应死,独安成王君道断然曰:「是五行异日当作太平宰相,言死妄也」。乃揭榜通衢,力诽众说,人皆笑其狂。先是右相秦桧、参政孙近、殿中侍御史郑刚中、谏议大夫李谊、给事中勾龙如渊,各执章引救,上稍霁威,特免昭州之徙。及是,某还自武林,合郡惊呼相贺,向言死者始大愧,谓王君术数如神。十一年秋,御史中丞罗汝楫请投某岭表以阿时宰,遂得超迁。十九年春,新兴张棣亦观望权势,乞窜某海外,棣即日持节湖北。是时王鈇经略番阳,吕愿中经略桂林,皆望风捃摭某,以为奇货,与棣相应和。于是潮守徐某劾丞相赵公鼎,潭帅刘昉阴中丞相张公浚、侍郎胡公寅,儋守李望发参政李公光,舂陵守田如鳌劾枢密王公庶,赵不弃窘枢密郑公刚中,海内风縻,争欲罗拜秦门以取宠。自朝廷至山林之士,交口吹嘘,权门如烈火,势焰可炙,而告奸罗织之狱兴矣。初某之南迁,登闻鼓院陈刚中以启送行得罪,死荒远,天下以言为讳。继而泸溪王公民瞻以诗送行,其略云:「痴儿不了官中事,男子要为天下奇」。而安成凶人啸群不逞,讦其语以为讪,民瞻坐狱,欲穷根柢,而太守吴温彦、运使林大声、提刑李芝、赣守曾慥不究切之,洪帅沈昭远白发其事,继踵罢斥。小人轩然得志,书生举子对策献记,遂有一德大臣之谄,往往猎高科取美官,至叛经旨,以齐桓、晋文为圣笔所褒,阿附时议,滔滔者皆是也。惟王君确守前说,屹若横流之砥,可谓难矣。及是秦桧死,圣上大沛不次之恩,起逐客于岭海,向之讴歌秦氏者,消缩沮丧,于是王君之术益章。予既徙衡,道江西,王君谒予于沧江之上,酌酒大言,曰:「太平宰相出矣」。予笑曰:「自古宰相有三概:有真宰相,稷、契是也;有伴食宰相,卢怀慎之徒也;有山中宰相,陶弘景是也。真宰相则吾岂敢,若伴食则予耻为之,林栖谷隐为山中宰相,不亦善乎」?王君曰:「燕公有云:『宰相时来则为』,子何言之躗耶」?予曰:「唯唯,否否」。遂序以识。丁丑七夕前二日。
责施廷臣勾龙如渊诏(绍兴九年二月十二日癸亥)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六、《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二六
廷臣语言狂率,责监广州都盐仓;如渊失风宪体,可罢中丞,提举江州太平观,日下出门。
宋故致政参政大资张公墓碣 南宋 · 张揆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七五
故资政殿大学士、左太中大夫、鄱阳郡开国公、食邑三千五佰户、食实封三佰户致仕、赠宣奉大夫张公讳焘,字子公,汉留侯子房之裔。曾祖潜,故通直郎致仕,赠太子少保。祖磐,故中奉大夫、赠太子少师。父根,故朝散大夫、赠太师。妣黄氏,尚书右丞履之女,赠秦国夫人。公天资□□,□言笑。□为儿童嬉戏,嗜读书,沈味至忘寝食。丱角,用外祖遗表恩,授太庙斋郎,□辈傍观歆羡,公独叹曰:「丈夫立身当自致,何必因人」。自是务学愈勤,手不释卷。学成游成均,较艺□居英俊之先,以太学上舍免省,登政和八年进士第甲科第三人,授文林郎、辟雍录,迁太学博士。明年,丁家艰。服除,再领前职。靖康初,迁秘书省正字,引嫌求去。建炎初,起通判湖州。绍兴初,召为司封员外郎。俄迁起居舍人,未几罢去。后三年召为起居郎、权中书舍人,兼权给事中。数月复罢,除集英殿修撰,提举台州崇道观。明年召还,除兵部侍郎,兼权吏部尚书,复兼史馆修撰。金人□我河南之地,以兵部侍郎为祗谒陵寝使。既归,□兵部侍郎、正权吏部尚书。会成都谋帅,以公充宝文阁学士、知成都军府事,充成都府路兵马钤辖兼安抚使。公在蜀首尾四年,累章丐罢,提举江州太平观。公自蜀得请而归,奉祠闲居十有二年。起为建昌留守,居二年,政成,进端明殿学士。明年,召赴行在,入对,即乞归老,弗许,除提举万寿观兼侍读。以病,特旨宽假归乡将理,数月疾平,促诏还朝。正除吏部尚书兼侍读。大金遣使贺正,以公为馆伴使。虏使还,公疾作,力求告老,遂以资政殿学士致仕。明年,金人败盟,入寇淮甸。有旨落公致仕,再起知建康。虏酋死,淮甸平。天子亲劳师于江上,诏公入觐。公以老病力辞,乞归田里。得旨除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今天子即位,首历亲召,不俟到阙,除同知枢密院事。既至,明年除参知政事。固辞不拜,复申引年之请,遂以资政殿大学士提举万寿观兼侍读。以病乞假归乡将理,诏许之。公到家,遂上疏乞纳禄,命转一官。公不受,乞守旧官致仕。以乾道二年四月朔旦,薨于德兴吴园之私第,享年七十有五。其家以遗表上闻,上览奏怆然,命赠公宣奉大夫。公禀气素怯,体弱不胜衣,平居□□似不能言,□至于立朝论事,则吐辞出气,明目张胆,不畏强禦,不避权要。其在后省时,内侍王鉴领修内司职事,恃宠恣横,假托御庄为名,公肆侵夺,民不宁居。公上疏历数其过,不报。明日复上章言:「御庄事,实累圣德非浅,望陛下断自渊衷,重加窜黜,庶几中外晓然,具知圣意」。太上可其奏。张魏公浚以元勋为相,上方礼重,赐其兄滉进士出身。公独以谓名□不可假之,岂有亲弟为宰相而亲兄首蒙赐第之命,惧起侥倖之俗,且何以表率百僚哉?缘是以罪罢去。太上察公之忠,明年召为兵侍。初入对,语公曰:「卿去止缘张滉」。后兼权□□。适虏人遣使至境求和,而要我以难行之礼。宰相欲邀功,一时力主和议,欲使人主屈滕拜诏,惧有议其非者,乃取下僚中三四人骤加峻擢,使为己助。于是勾龙如渊为御史中丞,施廷臣为侍御史,莫将为起居舍人。沈该召对,且将进用,除目既颁,绅骇愕,道路以目,莫敢异辞。公闻其议已定,乃叹曰:「一屈之后,宁可复伸?上虽不自□□□□□□□□□□□□所敌,而□与抗者,恃人心耳。今主上躬屈至尊,以臣事之,则天下之人谁敢与抗,将唯虏命是听,则吾之国不可以为国矣。今大臣徒为身谋,不复为国念,□□□□□□□□□□□□□□援之戎虏,□有被发左衽之忧。又引群小人置纲宪之地,意在排击忠良,俾天下之人钳口结舌,在庭诸公,畏其凶焰,莫敢正救,曾鲁仲连之不如,岂不获罪于天下万世!□吾世受国恩,身参法从,不可自同于众人,当以死争」。遂上疏极论屈己之议不可从。又言:「一台之间,长贰俱用小人,拔茅连茹,以其汇进,有自冗□。而莫将又以此议由寺丞而擢为右史,□□佞之党,布列要途,倡为异端,惑乱圣听,将误天下国家,臣实痛之。伏望圣慈悉加屏逐,改从长议,以安社稷,天下幸甚」。太上虽□其□□□□□□。数日,复召公□□曰:「卿前所论四人者,□相矛盾,奸计败露,朕皆逐之矣。微卿言,几为小人所误」。太上即位三十三年,未有圣嗣,中外惶惧,莫敢正言者。公□□□□□召入对,因论方今之计,奏言:「大计在国本未立。储贰者,国之本也。当太平极治之时,犹不可缓,况陛下躬履艰难,克定中兴之业,将以垂裕无穷,而措天下于泰山之安,其可□□□」。□古援今,委曲开陈。太上□□,遂定建储之策。使神民有主,国祚无疆者,其言岂不嘉且伟哉!公前后奏对所陈非一,大要皆人主修身治国之本。其言戡定祸乱,则欲人主本于至诚。其言风俗□□,则曰□下正心诚意躬率于上,则天下靡然向风,而旧俗丕变,众弊尽革矣。其言治道,则曰当先定其规模,□诏大臣共订国论。其言致治之道,则曰□□□□所以致乱之由而及之,则治不难致。其言攘夷狄,则曰内治之政阙而未修。其言救弊之术,则曰人主能以大公□正之道躬行于上,而人有不革者,未□□□□□□□□□□,则白而易晓,简要而□行,宜□人正□□□不疑焉。公之出帅成都也,行至中道,闻虏有败盟之意。公策其必先犯□,□见宣抚胡公世将,相与讲究守禦之□。□□□□□□□□□□拥众来,直凑川□□□□□而之主。今全蜀得以保守无虞者,公之力也。公在蜀孜孜民事,凡所施设,必欲便□□而后已。四年之间,风化大行,百废具举,□□□□□□□□□□□□公而祠之。公之为□□□□□□□□□恤民为念。府自绍兴以来,积负内库钱帛数百万贯疋,虽累经□□□,而有司以其事属内库,莫敢申陈。省督促不辍,民□□□□□。□条具始末,委曲□□。□旨悉行□□,遂为无穷之利。公诚孝出于天性,二亲之亡,公未显,不克荣养,□□□痛割,涕泗交颐。太师高谊绝人,惇于族党,□□为义庄,以赒□□□□□而终。公自成都还里,即以俸馀置产业,聚族之不能自养者,赒给之。太师学问渊源浩渺,其所著述,无□□百卷,皆未成全编。公取遗稿,晓夕雠校,精劳□□□□不释手,□□□以为念,可谓大孝不□生死以之者矣。先是,太师将漕淮南时,盗发楚泗,朝廷遣中使姓谭者督捕,谭恃宠优,蔑州县,见大吏傲慢不逊,独于太师夙敬其名,不敢□以无礼。□□□□□卧疾居贫,无□□□□□□之,遣人□致白金数百□,及门,而太师已捐馆;人皆谓公方窘束,当留以资襄奉,公慨然曰:「吾虽贫,岂不能随力薄葬,而忍使先世□□□之名□」。□□□不启缄而却之。□知公□□之德与□,俱禀在穷约中,已能操持不易矣。庚辰春,公自吏书休致得请,洎再知建康及奉祠,今得俸赐,悉不请于官。每叹曰:「吾□□□□国家□□之□,不能竭筋力以□□称,而乃安享厚禄,宁不负素餐之愧乎」?后居政府几年,除日食堂膳外,月俸供给衣绢之□,□属俱不□以终其身。其初,召为同知□□事两府初除□□□□银绢,公意不欲受,□恐于同列有妨,默取其券藏之,终不言。迨□□,其家遂以遗券纳诸朝,盖承公之志也。公□□莹彻,音声如钟,望之若神仙然。始公□蜀,修少陵草堂,□僚有梦其地神来告云:幸为□□张公,感其修葺之恩。张公乃元宿之□□在人间,常有贵□□百森卫,吾职贱无得而□□□,以是浼公也。昔传说乃箕尾星,请为商室中兴之佐。然则公之立身行事,光显一时,岂偶然哉。公娶同郡浮梁徽猷阁待制程公□之女,有懿德淑行,先公十有四年卒,赠南昌郡君。□□男二人:曰垓,右宣义郎,新差监行在都进奏院,赐绯鱼袋;曰埏,右宣教郎,新差干办行在诸司粮料院;俱待次未上。女一人,适道乡先生邹□之子。孙男三人:铸,右承奉郎;镇、钜,□受命。孙女二人,尚幼。南昌夫人先葬里之铸印墩,公□□□藏于其左。诸孤恪遵遗训,以乾道二年丙戌十二月甲申奉公之柩而合葬焉。惟公□□正直,得于所性之初,曾非勉强。而忠义所激,若嗜欲然。其爱□□□之□□拳在念,惟恐人□□毫釐之失。而天下之民,有一夫不得其所者,若无所措。其□□其处论,思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补阙拾遗,先事正救,纳其君于无过之地而后止。至国家□□□□尽力以死争,不顾身之安危,曾无患失之忧,可谓以道事君,不为义疚□□□回者矣。惜其大用之晚,筋力已衰,不能久于其位,以究施设。天不憖遗,□不奄忽,闻者咨嗟惋叹,至于流涕焉。唐史称魏郑公状貌不逾中人,而有志胆,敢于谏诤。耻君不及□□□后所陈数十万馀言,□安邦利民之要道。死之日,知与不知,莫不叹恨,以为三代遗直,千载之下,仰望其□□,至于踊跃歆慕而不可得见。呜呼!以公视若人,亦无愧矣。是乌可□□□而无传者哉。姑叙其□□之大概而志诸圹,以诏后之人云。皇宋乾道二年岁次丙戌十有二月甲申,奉议郎、前主管台州崇道观揆记。男垓泣血书。
按:江西省德兴县博物馆藏志石。
资政殿大学士左太中大夫参知政事赠太师张忠定公焘神道碑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七八、《平园续稿》卷二一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乾道二年四月旦,资政殿大学士、左太中大夫致仕张公薨于饶州德兴县之里第,是岁十二月甲申,葬本县铸印台先茔之侧。其子既类行实闻于朝,谓某尝以文学掾事公于升,谒铭诗揭墓道,义不得辞。按张氏世家德兴,唐宰相文瓘之后,子孙散居县之诸乡,衣冠不绝,国朝多以进士入官。公曾祖讳潜,通直郎致仕,赠太子少保。妣寿安县君叶氏,赠清河郡夫人。始居吴园,长沙王芮故里也。祖讳磐,袁州万载县主簿,赠太子少师。妣长兴县君程氏,赠通义郡夫人。父讳根,元丰五年进士,将改京秩,以近大礼,亟欲升朝推恩祖父母,遂致其仕,归养四亲,年方三十一。久之,近臣交荐,赐对再仕,终秘阁修撰、淮南转运副使。文行俱高,世号吴园先生。公贵,赠太师。妣南华郡君黄氏,尚书右丞履之女,赠秦国夫人。公讳焘,字子公,幼庄重嗜书。右丞喜曰:「是儿骨耸神清,他日必贵」。将命以官,会薨,诸舅承先志,奏补太庙斋郎。公犹丱角,学愈力,入成均,升上舍。政和八年廷试,问五运六气。公对数千言,极论阴阳消长、天人精祲与夫财成辅相之道。天子嘉之,亲擢第三,授文林郎、辟雍学录。宣和元年,迁太学博士。三年,丁内外艰。服除,再为博士,充南省检点试卷官。北虏入寇,靖康改元之正月,李纲以执政为亲征行营使守禦京城,辟兼机幕,迁秘书省正字。四月解严,特改宣教郎,自列纲妻弟,求补外。时权要亲戚多在朝,嫉之,坐以越职言事送吏部。明年,高宗登极,改元建炎,例复行营及宣抚司官属之责降者,以公通判常州,改湖州,赐绯衣银鱼。二年,诏班巡社法于东南,听民自备器械、结队伍。公条不便者十六事,卒罢之。三年,苗傅等谋逆临安,公适摄郡丞,募兵三千入援。乘舆反正,论勤王功,特转一官。四月大赦,求直言。公上疏曰:「陛下践位于倾危中,继遭叛逆,号令不能动人心,政事不能压人望,卑词厚礼,祈还二圣,未有以动感敌情,岂胸中之诚未修乎」?又言:「贤不肖杂进,大臣惟亲旧是用。虏方陵犯,乃欲议和;淮寇纵横,乃欲实粟。京师疏缪如此,而侍从不言,台谏不论,其职安在」?又言:「巡幸所至,未免营缮;越栖会稽,似不如是」。疏入不报,请主管台州崇道观。绍兴二年春,驾自越回临安,宰相吕颐浩荐公,召对论三事。其一曰:「天下之病极矣,医国者未见治效。愿定国事,以某事为本,某事为末,某事可因,某事可革。规模既立,以次行之」。其二曰:「昔之致祸由缙绅以侥倖相师,世俗以侈靡相夸,官府贿赂公行,将帅偃蹇自肆,州县诛求无艺,百僚偷惰废弛,今皆有之」。其三曰:「陛下欲整军,而求一枢臣不可得;欲理财赋、登铨曹,而吏、户部长贰每难其人。古不借贤于异代,在陛下加之意而已」。除尚书司封员外郎。再轮对,论及圣学,上有取法唐太宗之语。公曰:「陛下诚欲取法,必用贤纳谏,今所谓房、杜、王、魏,谁乎?且太宗英武,百战百胜,乃者手诏明言捍夷狄、援中原,而实图退避之计,何也」?又请早定国论,词甚剀切。于是寘修政司讲求治要,命宰相提举,自公发之。五月,诏在内职事官,在外监司守令及曾任郡守郎官以上者各述所见。公因极言时事,乞复置御营司,分诸将为六军,令大臣大将为使副,各典一军,以收兵权;举淮南之地分置征镇,使自战自守;又乞躬行实德以率百官。皆他人未尝言者。六月,擢起居舍人,奏:「欲知敌情,莫如厚设爵赏,广募间探,事皆预备,毋蹈往昔维扬之失」。寻诏都督府及沿江诸将如公言。是秋,上欲用旧相朱胜非代秦右相桧,先以侍读召,而给事中程瑀、中书舍人胡世将执不可;刘一正为左史,公为右史,次当书行,亦谓不可;又命左司林待聘、右司楼炤摄承,皆辞。六人并以宫观罢。五年宗祀赦,复直显谟阁,积阶左朝散郎。六年秋,再以起居郎召。入谢,上曰:「久不见卿,殊渴嘉言」。公力论风俗久坏,必尽扫而更张之。又言二史职废,乞用唐制,群臣奏对,史官侍傍,事必记,言必书。一日,宰执更互留身,公曰:「公事公言。今五六执政人各进说,殆非同寅协恭之义」。暂权给事中,改兼外制。七年二月,真拜中书舍人,赐服金紫。公感激上知,政事阙失尽言无隐。金陵宫室未备,置修内司,命宦者王鉴领之。鉴请圣祖殿基营私第,部曲多占民居,其使臣储毅托名御庄,冒占腴田,大为奸利。会有诉者,按验得实,止镌毅官。公曰:「此与宣和间李彦西城所公田何异?毅不足道,鉴实使之」。上为逐鉴,仍罢御庄。言者论司农少卿樊宾、屯田员外郎王弗提领营田扰民无益,以其事归帅漕,而召宾、弗还朝。公缴奏,二人皆罢。都督府修造建康城,期会迫促,又以军储不足,夏税正绢每匹折钱八缗。公言行宫甫毕,不宜复兴大役,民力已困,折变何以堪之?诏罢筑城,而折帛减二千,至今以为例。张丞相浚兄滉自蜀来,既除职与郡,又赐出身。公与张公同年相善,劝其力辞,张公迫母命难之。公即缴奏,竟寝。观望者乃指公论他事异同,罢为提举台州崇道观。公不以兵部尚书吕祉代刘光世统军合肥为然,至是郦琼杀祉,率全军数万人北去。上记公言,加集英殿修撰。八年四月,召拜兵部侍郎。公奏:「臣屡言规模先定,乃可为国。迁都,大事也,期年之间方进临安,复退还浙。辅弼,重任也,一纪之间下命相之制者十有四,进退执政无虑二十馀人。规模安在」?上曰:「非不欲立规模,正缘宰辅数易耳」。六月兼权吏部尚书,十一月又兼史馆修撰。去冬,虏废刘豫,使来议和,秦丞相再相主之,朝论藉藉。公请询可否于众,上乃令侍从台谏即日条奏。公上疏数百言,大概谓天方佑宋,当自治以需天时,屈膝事人,非臣所知。又率侍从极陈失计,尝面折中丞勾龙如渊曰:「达观其所举,君昔荐七人,后皆北面张邦昌。今嗫嚅附会,堕虏计中,他日必背君亲矣」。监察御史施廷臣擢侍御史,太府寺丞莫将赐出身,超拜起居郎,皆上书迎合者。翻黄下吏部,公执奏曰:「故事迁除未有如此之骤」。力诋两人,引疾卧家。秦素厚公,命楼炤问疾,许直翰苑。公曰:「今日进退在我,迁官则在他人,某惟有去耳」。秦语人曰:「张子公守正,官职不能动也」。徽猷阁待制黎确赠官,前参政李回退复职官,公谓确等事伪楚而为之用,并乞追夺。其摄铨曹,遇事不茍如此。是冬和议成,复河南、陕西境土。九年正月,上以祖宗陵寝久沦异域,诏公同光山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判大宗正事士袅修奉洒扫,赐银绢有差。以二月己巳陛辞,自武昌、信阳入蔡、颍,五月丙戌至永安军,戊子朝谒诸陵,庚寅修奉毕,辛卯由郑历汴、宋、宿、泗、淮南以归。六月入对,公奏:「频年陵下石涧涸竭,使至而水流如故」。上惊异。久之,又陈使事十馀条。如谓刘豫初废,人情汹汹,而我斥堠不明,坐失机会。谓郦琼部伍皆西陲劲兵,今在河南,尚可收用。新疆赋租已蠲,而使命络绎,推恩支费犹用兵兴时例,愿加裁损,非甚不得已勿遣使,以宽民力。上悉嘉纳。七月,除权吏部尚书,首论官冗,半年间授宫观岳庙九百馀员,坐糜廪禄,虚理资考。方议革铨选之弊,会四川制置使胡世将升川陕宣抚副使,成都谋帅,上语宰相:「张某高明练达,和正有守,可宽西顾,但朕惜其去耳」。台评朝论亦谓当留,公力请行。九月,除宝文阁学士、知成都府,特制金带以赐。初加佩鱼,宰相以官制为言而止。公奏:「蜀困征徭,臣当宣布德意,宽一路之民」。上曰:「岂惟本路,凡四川宽恤,悉以付卿」。又奏:「主和者,挞懒也。今为其侄兀术所戕,势必渝平。乞道京洛关陕,谒世将于河池,共议边计」。至则谓世将:「诸军今戍陕西,馈饷虽宽,如缓急何?宜敛兵备蜀口」。仍丐钱五百万缗为储,世将皆奏行之。公以十年春至益,与世将尺牍交驰,讲画素定。是夏,虏果叛盟窥蜀,吴璘及杨政、郭浩大破之,俘获万计。其后公除西府,蜀人唐文若草制云:「保蜀之功,蓍龟先见」。盖谓此也。十一年,诏世将纳契丹降人。公曰:「蜀地狭,安能容?且不鉴前朝常胜军乎」?世将奏寝其事。蜀自用兵,和预买匹布折估钱二引,民已病之,至是转运司迫饷军增至三道,成都一路总七十四万一千有奇。公言:「昨降度牒二千,称提前引,数适相当,愿以此代输」。从之。初公开府,适承岁旱,大发积粟以赈饥民,抚存黎、雅番部,禁戢贪吏,开修渠堰,蠲落江田税,决遣狱讼,修文翁旧学,时与诸生讲论经旨,葺诸葛武侯庙、杜少陵草堂,新张乖崖祠,政无不举,蜀人大悦。屡请代,不听,十三年冬始命提举江州太平观。时旧人往往以异同得罪,公家居绝口不言世事,取吴园先生遗编数百卷手自抄定。又追先志,斥俸馀为义庄赡宗族,自号云山老人。二十五年冬,秦丞相薨,旧人在者皆起。上首以公帅乡部,兼行宫留守司公事。明年二月至金陵,积岁负内库钱帛钜万,公悉奏免。池有义子与父争讼,守昏谬,系父连年不决。公请移廷尉,黜其守。居二年,政成化洽,进端明殿学士,考课累转左中奉大夫。二十九年夏,召赴行在。公奏:「虏主迁都,和好难保。惟陛下儆戒无虞,自反求治」。上喜曰:「久不闻卿议论,良沃朕心」。是夕,公腹疾暴作,亟请休致。上大惊,用前执政礼除公提举万寿观,兼侍读。公再移疾,给宽假还乡。数月疾平,连有旨趣觐。公奏:「两郡王名分宜早定」。上曰:「朕怀此久矣,人所难言,开春当议典礼」。公顿首谢。时风俗侈靡,财用匮乏。公劝上止北货之贸易,省非时之赐予,罢土木,减冗吏,躬行节俭,民自富足。上嘉奖再三。公遂言:「甲库萃工巧以荡上心,酤良酝以夺官课,教坊员数日增,俸给赐赉耗蠹不赀」。上曰:「卿可谓责难于君」。明日罢甲库诸局,以酒库归有司,减乐工数百人,正除吏部尚书,侍读如故。虏使施宜生来贺三十年正旦,命公馆伴。宜生闽人,公以首丘桑梓语动之,宜生雅敬公,颇漏虏情。公乞早为之备。会疾复作,力求纳禄,词极哀切。上命汤丞相思退留公。公请不已,转左中大夫,加资政殿学士致仕,特给真俸。公方去,即降诏立皇子云。明年冬,起公再帅江东。完颜亮已深入,人情凶惧,公不敢辞。亮死,虏复求和,诏沿江帅守条具进讨恢复计。人人驰志幽燕,公独乞持重养威,观衅而动。已而,诸将追蹑果无功。寻以张忠献公代公,命公奏事。公言:「前日边遽,义当强起,今惫不能支矣」。复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三十二年六月,孝宗受禅,御札召公,道除同知枢密院事。公恳辞,又遣子埏入辞。上命中使赍手笔趋朝,许乘车至宫门,给扶登殿,问为治之要。公曰:「内治乃可外攘。今天下弊事至众,中外望治,愿如祖宗及太上绍兴二年五月手诏,命百执事赴都省给札条具」。上大喜,御批略云:「览焘所奏,犁然有契于衷。其令侍从台谏集都堂,赐以笔札,取当今弊事悉意以闻,退各于其听治之所,尽率其属,谕以朕意,极言毋隐」。于是士大夫平日欲言不能自达者纤悉闻矣。上皆亲阅,标识急务,付公看详,公请择可行行之。覃恩转左太中大夫。隆兴元年三月,迁参知政事,公以老病不拜。台谏交章留公,上还公奏,且命宰相谕旨云:「朕不敢烦公以政,姑为朝廷重可也」。公辞益坚。上亦察其实病,遂除资政大学士、提举万寿观、兼侍读,恩数视政府。公援绍兴末例谒告将理,上乃许之。及家,固求致仕,诏从其请。后二年而薨,享年七十五,赠宣奉大夫,谥忠定,爵自德兴县男累封鄱阳郡开国公,食邑通三千五百户,食实封三百户,后以子遇恩累赠太师。娶程氏,同郡徽猷阁待制邻之女,先卒,追封秦国夫人。二男:朝议大夫、荆湖北路提点刑狱公事垓,朝议大夫、广南西路提点刑狱公事埏,分符持节,皆有家法。一女,适邹忠公浩之子处州太守栩。孙男十九人:铸,朝散郎、两浙转运司干办公事,赐绯鱼袋;镇,通直郎、荆湖北路安抚司干办公事;钜,儒林郎、福州录事参军;燧,承事郎;镒,承事郎、新差监鄂州在城盐税务;锷、鋐、锭,将仕郎;铉、镃、镛、錧、錥、錞、錤、键、镗、锜,未仕。孙女十四人:长适周简惠公葵之孙奉议郎、沿河制置司干办公事大辩;次适王恭简公刚中之孙承奉郎元老;次适嗣秀王伯圭之孙宣义郎、新添差淮西提举茶盐司干办公事希德;次适陈文恭公康伯之孙通直郎、佥书福州军事判官厅公事景祖;馀尚幼。曾孙一人,涛,脩职郎、隆兴府新建县主簿。玄孙一人,㮚。公外和内刚,临事有仁者之勇。在蜀四年,尤著惠爱,百姓皆绘像以祀,后帅李璆赞云:「公昔在蜀,千载一人。公今去蜀,千载其身。愿公再来,以慰斯民」。盖实录也。得谢复出,以至大用,奉赉往往积而不支。平生清修简静,无所嗜好,颇喜大书,得颜鲁公笔法,望而知其为端人正士。显仁皇后神主,公所题也。有外制二十卷、奏议三十卷、杂著二十卷,藏于家。某窃惟公历事四朝,始末可考。早官成均,学术行谊,人已推之。钦庙初政,即以议论气节有声馆阁。被遇高宗,出入侍从越三十年,知无不言而上不疑,谊形于色而下不忌。世论名臣,推以为冠。小人虽间有不悦,终不敢妄有指议。孝宗首从人望,召置二府,将尽行平昔之言,而公老且病矣,退休于家,以寿考终。历观五十年间,士大夫进退成败殆非一端,盖时有险易,道有屈伸,或荣于前而辱于后,或誉于上而毁于下,求其常负重望始终全节如公者鲜矣,宜有铭诗,以信后世。铭曰:
忠则不欺,公则不私。明则不疑,正则不欹。堂堂张公,具美在兹。学识卓然,气节随之。时有难易,心忘险夷。遇事极言,见义勇为。如璧如圭,表里无疵。如蓍如龟,计策无遗。独立近班,国之表仪。久任两镇,民之父师。绍兴季年,大政方咨。公曰惫矣,祈哀以辞。孝宗纂承,元老来思。美疢益侵,壮猷莫施。位岂不高,人叹辰迟。寿岂不遐,人望期颐。四朝遗直,千载清规。相彼先茔,山川逶迤。公所自上,是祔是宜。斲石刻辞,以永厥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