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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神异典

 第二百十六卷目录

 道教部汇考四
  明二〈世宗嘉靖十九则 穆宗隆庆三则 神宗万历三则 悯帝崇祯二则〉
皇清〈崇德一则 康熙二则〉
 道教部汇考五
  魏书〈释老志〉
  隋书〈经籍志〉
  三馀赘笔〈道教二宗〉
 道教部总论
  史记〈太史公自序〉
  云笈七签〈混元皇帝圣纪〉
  朱子语类〈论道教〉
  青岩丛录〈论道教〉

神异典第二百十六卷

道教部汇考四

明二

世宗嘉靖三年,徵道士邵元节入京,封为真人,统辖三宫,总领道教,赐金、玉、银、象印各一。
《明外史·邵元节传》:元节,贵溪人也,幼丧父母,出家为龙虎山上清宫道士。从其师范文泰,受龙图龟,范元始太虚之学,又师事李伯芳、黄太初,咸尽其术。宁王宸濠召之,辞不往。放浪江湖间。世宗嗣位,惑内侍崔文等言,好鬼神说,日事斋醮。谏官屡以为言,不纳。嘉靖三年,徵元节入京,见于便殿,大加宠信,俾居显灵宫,专司祷祀。雨雪愆期,祷有验,封为清微妙济守静修真凝元衍范志默秉诚致一真人,统辖朝天、显灵、灵济三宫,总领道教,锡金、玉、银、象印各一。六年乞还山,诏许驰传。未几,趋朝。有事南郊,命分献风云雷雨坛。预宴奉天殿,班二品。赠其父太常丞、母安人,并赠文泰真人,赐元节紫衣玉带。给事中高金论之,帝怒下金诏狱。敕建真人府于城西,以其孙启南为太常丞,曾孙时雍为太常博士。岁给元节禄百石,以校尉四十人供洒扫,赐庄田三十顷,蠲其租。又遣中使建道院于贵溪,赐名仙源宫。既成,乞假还山。中途上奏,言为大学士李时弟员外旼所侮。时上章引罪,旼下狱获谴。比还朝,舟至潞河,命中官迎入,赐以蟒服及阐教辅国玉印。先是,以皇嗣未建,数命元节建醮,以夏言为监礼使,文武大臣日再上香。越三年,皇子叠生,帝大喜,数加恩元节,拜礼部尚书,赐一品服。孙启南、徒陈善道等咸进秩,赠伯芳、太初为真人。帝幸承天,元节病不能从。无何死,帝为出涕,赠少师,赐祭十坛,遣中官锦衣护丧还,有司营葬,用伯爵礼。礼官拟谥荣靖,不称旨,再拟文康。帝遂兼用之,曰文康荣靖。启南官至太常少卿。善道亦封清微阐教崇真卫道高士。隆庆初,削元节秩谥。
嘉靖十八年,授陶仲文高士,号寻封真人。
《明外史·陶仲文传》:仲文,初名典真,黄梅人。好神仙方术,尝受符水诀于罗田万玉山,与邵元节善。嘉靖中,由黄梅县吏为辽东库大使。秩满,需次京师,寓元节邸舍。元节年老,宫中黑眚见,治不效,因荐仲文于帝。以符水噀剑,绝宫中妖。庄敬太子患痘,祷之而瘥,帝深宠异。十八年南巡,元节病,以仲文代。次卫辉,有旋风绕驾,帝问:此何祥也。对曰:主火。是夕行宫果火,宫人死者甚多。帝益异之,授神霄保国宣教高士,寻封神霄保国弘烈宣教振法通真忠孝秉一真人。嘉靖十九年,授陶仲文及其子孙徒婿爵秩,自是道教盛行。
《明外史·陶仲文传》:仲文嘉靖十八年,封神霄保国弘烈宣教振法通真忠孝秉一真人。明年八月欲令太子监国,专事静摄。太仆卿杨最疏谏,杖死,廷臣震慑。大臣争谄媚取容,神仙祷祠日亟。以仲文子世同为太常丞,子婿吴浚、从孙良辅为太常博士。帝有疾,既而瘳,喜仲文祈祷功,特授少保、礼部尚书。久之,加少傅,仍兼少保。仲文起筦库,不二岁登三孤,恩宠出元节上。乃请建雷坛于乡县,祝圣寿,以其徒戚宗仁为左至灵,驰驿往,督黄州同知郭显文监之。工稍稽,谪显文典史,遣工部郎何城代,督趣甚急,公私骚然。御史杨爵、郎中刘魁言及之。给事中周怡陈时事,有日事祷祠语。帝大怒,悉下诏狱,拷掠锢之十年。吏部尚书熊浃谏乩仙,即削其籍。自是,中外争献符瑞,焚修、斋醮之事,无敢指及之者矣。帝自二十年遭宫婢变,移居西苑,日求长生,郊庙不亲,朝讲尽废,君臣不相接,独仲文得时见;见辄赐坐,称之为师而不名。心知臣下必议己,每下诏旨多愤疾之辞,廷臣莫知所措。小人顾可学、盛端明、朱隆禧辈,皆缘以进。其后,夏言以不冠香叶冠,积他衅至死。而严嵩以虔奉焚修蒙异眷者二十年。大同获谍者王三,帝归功上元,加仲文少师,仍兼少傅少保。一人兼领三孤,惟仲文而已。久之,授特进光禄大夫柱国兼支大学士俸,荫子世恩为尚宝丞。复以圣诞加恩,给伯爵俸,授其徒郭弘经、王永宁为高士。
嘉靖二十九年,封陶仲文恭诚伯,其徒封真人,荫子世昌为国子生。
《明外史·陶仲文传》:嘉靖二十九年春,京师灾异频见,帝以咨仲文。对言虑有冤狱,得雨方解。俄法司上缵宗等爰书,帝悉从轻典,果得雨。乃以平狱功,封仲文恭诚伯,岁禄千二百石,其徒郭弘经、王永宁封真人。仇鸾之追戮也,下诏称仲文功,增岁禄百石,荫子世昌为国子生。
嘉靖三十一年,数建斋醮,修元帝宫。
《名山藏·典谟记》:嘉靖三十一年二月五日,以太上道诞建醮永寿宫。九日,示百官勿谓弗经,欺元而谤上,敕故工部侍郎陆杰赍白金十一万,修元帝宫于太和山。七月,先万寿节建醮大高元殿二十五日。八月,建寿旦醮朝天宫三日夜。九月,修秋报大斋于朝天宫三日夜。十一月,建秋报岁典于洪应雷宫。十二月,修谢岁典于内殿,命大臣祭告六宫庙,百官吉服斋戒法师,停刑。五日,雪,百官表贺。
嘉靖三十二年,屡建斋醮,又以陶仲文言发帑银与道士,张演升建大清桥。
《名山藏·典谟记》:嘉靖三十二年正月,遣礼部侍郎孙升建安神醮于承天元佑宫。二月,建春告大醮于朝天宫。三月,建祈年大典于大高元殿,又建祈年典于洪应雷坛,兼求雨焉。四月,建吉典雷坛仙宫停封十三日。七月,建生辰醮于雷坛,上谕礼部:朕丕承父天母地,洪眷大道,帝师匡扶,内宄殛灭,外寇平宁,恩祐加隆,勿谓迩君,勿似臣邻之义,兹月下旬。及八月初旬,高元等坛修景庆等仪,其毋违怠以为民先。九月,建秋报大斋大高元殿七日,朝天宫三日。十一月,冬至建景命圆庆典于仙宫九日。十二月,修岁成大典。十四日雪,群臣贺。以天腊节建醮大高元殿停封二十八日。
《明外史·陶仲文传》:嘉靖三十二年,仲文言:齐河县道士张演升建大清桥,浚河得龙骨一,重千斤。又突出石沙一脉,长数丈,类有神相。臣已助募万五千金,乞佐以内帑。帝即发银如仲文所募。时建元岳于湖广太和山,既成,遣英国公张溶往行安神礼,仲文偕顾可学建醮祈福。
嘉靖三十三年,数修斋醮供奉青词,加道士杨常静道号,加陶仲文荫子百户。
《名山藏·典谟记》:嘉靖三十三年正月壬寅朔,建元旦醮大高元殿,停封事二十八日。三月,以四方灾异,建祈祐典七日,又建景祐吉典于大道殿七日。五月,以地腊节醮内殿七日。七月,建启祝醮于西苑停封五十五日。八月,高士中辅正一等官,王弘宾,道士杨常静,皆加道号,有差。九月,建秋报大斋朝天宫三日夜,再建秋报大斋朝天宫三日夜。邬景和在直当撰文,辞不谙元理,上不悦,罢之。时醮清馥殿景和方进香,闻命遂趋出。醮成,上赏诸臣银币与景和,景和言:臣无功受赏,请许臣辞,他日将效裹革衔环以报。上大恨其不祥,曰裹革衔环愿君耶。黜为民。十月,建秋报醮典洪应坛七日。十一月,举谢元大典内殿,冬至修景庆元修醮于西苑九日。
《明外史·陶仲文传》:嘉靖三十二年,仲文建醮祈福。明年,圣诞,加恩,荫子锦衣百户。帝益求长生,日夜祷祠,简文武大臣及词臣入直西苑,供奉青词。词臣皆舍本业,工巫觋词以取媚,四方奸人段朝用、龚可佩、蓝道行、王金、胡大顺、蓝田玉之属,咸以烧炼符咒荧惑天子,然不久皆败,独仲文恩宠日隆,久而不替,士大夫或缘以进。又创二龙不相见之说,青宫虚位者二十年。
嘉靖三十四年,建祈报大典斋醮,赐徽王道号金印道者,赐名给诰命。
《名山藏·典谟记》:嘉靖三十四年二月,建大祈岁典六日。三月建祈年醮洪应雷坛七日,建神应轩于西苑,上曰:朕奉洪应祈典之中辰,下役不敬,以是不无欺诽者,岂可诿为数有,而快其谤志,其复启坛修七日毋怠。八月,上为寿奏示斋府曰:今月十日,小臣始诞躬觐大高元殿前,期三朝为首节,后三辰庆周启,建金箓钦承玉眷大祝七昼夜,修设罗天宝醮二千六百分,位仰惟父天保命母地育生,底宗子以成仙,赐愚臣而得道,庆臻宗社禧衍家邦。万寿节命朱希忠摄拜天元极殿,群臣望朝奉天门,上曰:近得徽王荐奏一道者,获太上之元。其赐徽王清微忠孝翊教辅化真人,道号予之。金印道者,赐名通妙散人,给三品,诰命。九月,建秋报大斋朝天宫三日夜,又建秋报大典于大高元殿七日。十月,建祈报大典于洪应雷坛六日。
嘉靖三十五年,修醮建殿上皇考妣,道号并,自称亦累加道号。
《名山藏·典谟记》:嘉靖三十五年四月,建谢雨典于雷宫三日。五月建真武殿于齐云山。六月造帝真殿。七月建延生典高元殿五十日,取中库银十万为内供。八月以徽王载埨不法追收,故所赐其父恭王真人印。九月举秋报大斋洪应雷坛七日。
《明外史·陶仲文传》:嘉靖中,帝移居西苑,日求长生,青宫虚位者二十年。至三十五年,上皇考道号为三天金阙无上玉堂都仙法主元元道德哲慧圣尊开真仁化大帝,皇妣号为三天金阙无上玉堂总仙法主元元道德哲慧圣母天后掌仙妙化元君,帝自号灵霄上清统雷元阳妙一飞元真君,后加号九天弘教普济生灵掌阴阳功过大道思仁紫极仙翁一阳真人元虚圆应开化伏魔忠孝帝君,再号太上大罗天仙紫极长生圣智昭灵统元證应玉虚总掌五雷大真人元都境万寿帝君。明年,仲文有疾,乞还山,献上历年所赐蟒玉、金宝、法冠及白金万两。既归,帝念之不置,遣锦衣官存问,命有司以时加礼,改其子尚宝少卿世恩为太常丞兼道录司右演法,供事真人府。仲文得宠二十年,位极人臣。然小心慎密,不敢恣肆。三十九年卒,年八十馀。帝闻痛悼,葬祭视邵元节,特谥荣康惠肃。世恩后至太常卿。隆庆元年坐与王金伪制药物,下狱论死。仲文秩谥亦追削。
嘉靖三十六年,建祈报大典斋醮。
《名山藏·典谟记》:嘉靖三十六年三月,建大祈典于大高元殿,岁祈典于洪应雷坛,各五日。六月上谕礼部曰:殿廷之灾,不及大内,上天恩宥,朕当祗戴。其举醮乾清宫九日,诸司停封如例。十月建秋成报典于大高元殿五日。十一月以大光明殿成及景,命修报遣祭告朝天宫,上曰:是典礼特隆重者,诸司其停刑止,封吉服莅事,自是日至于来月之朔,毋怠毋欺。嘉靖三十七年,建诸大典斋醮。
《名山藏·典谟记》:嘉靖三十七年正月,散官王金聚芝为山,以献曰仙应万年芝,凡百八十馀本,有径尺八寸者,上悦,赉金币,建首祝景度吉典于内殿九日。三月建二祝景度吉典于内殿九日。四月建景命瑞典于御仙宫九日。五月建三祝景度吉典于乾光坛五日。七月建景祝吉典于大光明殿七日。闰七月以寿明殿成及圣旦届期,建祝延典于内殿停常封。八月建大斋朝天宫三日夜。
嘉靖三十八年,建春祈年一阳,钦天宝诸大典。按《名山藏·典谟记》:嘉靖三十八年二月,建春祈典于朝天宫,岁例祈年典于大高元殿各三日。九月建秋报大典大高元殿。十一月建一阳钦天宝典大高元殿九日。
嘉靖三十九年建诸大典斋醮。
《名山藏·典谟记》:嘉靖三十九年正月丁卯朔,建启箓迎恩典大高元殿二十五日。二月举岁祈禋典大高元殿三日,修祈年典洪应雷宫七日。三月建祈民醮洪应雷宫十五日。六月建天宝大典于大高元殿停常封,至八月二十止。八月建万寿大斋朝天宫三日夜。九月建安神典于大元都殿七日,秋报大典大高元殿三日。十月建金箓酬恩秋报大斋朝天宫三日夜,建秋成典于洪应宫。
嘉靖四十年,建诸大典斋醮。
《名山藏·典谟记》:嘉靖四十年二月建春祈大典大高元殿三日,重建祈年典于洪应雷宫七日。四月以雨未足分,遣使者六人,建万寿醮于元岳鹤鸣龙虎齐云三茅王屋诸山,道士十一人赍香帛于各省抚臣,祭镇海河渎山川之神,命镇守湖广安远侯震醮承天元佑宫。七月以万春宫成建迎恩典于大高元殿,禁常封三十有四日。八月建万寿大斋朝天宫三日夜。
嘉靖四十一年,建诸大典,又因玉兔灵芝嘉禾之瑞修醮,其年邹应龙劾严嵩父子等不法,以赞元寿君,特优眷。是冬又遣使访求方士及符录秘书。
《名山藏·典谟记》:嘉靖四十一年正月丙戌朔,修三庆吉典于内殿。二月修春祈大典大高元殿三日。三月玉兔生子二,谢元告庙群臣,表贺举恩生瑞醮二十五日。四月鄠县散官金进灵芝五色龟,授太医院御医,上曰:龟灵芝色,数兼五非元赐耶。遂命希忠告庙,群臣表贺。兔再生二子,上曰:元恩重示延生之祥,特为罕遇。命驸马诏告太庙建谢典焉。五月御史邹应龙劾奏严嵩子世蕃孙锦衣鹄中书鸿,其家奴中书罗龙文不法状,上曰:人恶严嵩久矣,朕以其赞元寿君,特优眷乃纵逆丑子负朕。其令,致仕予传去有司岁,给禄米百石,其家世蕃等下镇抚拷问之,三法司拟罪以闻,遂即升应龙为通政司,右参议严嵩乞哀自劾,不许法司坐,上世蕃戍烟瘴鹄鸿龙文于边远卫上,特宥鸿为民,使侍嵩老嵩,虽去上忽忽不乐也。恐大学士徐阶不如嵩谨奉元群臣,复欺谤曰:朕遂传位裕王,退老西内颛祈长生。阶等谏上曰,则必皆仰奉上,命同辅君阐元修仙乃可。臣下有再言嵩者,并邹应龙斩之矣。六月以万寿节届修迎恩大典于高元等坛。九月以瑞兔嘉禾生建承恩大典,命公溶等告六宫庙府部等衙门皆叩帝坛,而奏香建秋报典大高元殿三日。十月建承佑总庆吉典七日。按《明外史·佞倖传》:帝晚年求方术益急,陶仲文、顾可学辈皆前死。四十一年冬,命御史姜儆、王大任分行天下,访求方士及符箓秘书。儆,江南、浙江、山东、江西、福建、广东、广西;大任,畿辅、河南、湖广、四川、山西、陕西、云南、贵州。两人遍采访四十三年十月还朝,上所得法秘数千册,方士唐秩、刘文彬等数人。两人擢侍讲学士,秩等赐第京师。儆不自安,寻引退。大任入翰林,不为同官所齿。隆庆元年正月,言官劾两人所进刘文彬等已正刑章,宜并罪,吏部言儆等奉命采访似非希觊,但其巡方时颇遭物议法宜夺职。从之。嘉靖四十二年,举祈报大典,又因灾祥各见修醮,是年严嵩延道士蓝田玉为醮,以闻赏赉有差。
《名山藏·典谟记》:嘉靖四十二年二月,上曰:寿源祝帝万法景修,自十一日始至丁卯,后五日皆毋以杂渎扰。三月举祈年大典洪应雷宫七日。四月严嵩归至南昌,延道士田玉等为上醮铁柱宫,以闻玉因以所藏召鹤符验法书,附奏嵩玉皆赏赉有差。上谕内阁曰:天降玉兔一,于昨岁总生十子,内四数之一,今日午时,绪生四瑞,语尔知焉。阶率群臣表贺,建宫坛典三日,告太庙。〈按绪龟也龟曰元绪〉六月甲子醮大高元坛,至八月终,止停常封。八月建寿醮朝天宫三日。九月上偶使人醮坛,坛道士中佩不在,有恶刑部员外郎邵畯者言中佩过畯为夜饮,上怒命皆捕杖之,畯黜为民。建秋报大斋大高元殿三日。十月建醮万法坛九日,停常封。十一月甲申火星逆行,建禳典百官素服,修省五日。乙未顺次奏谢于禳坛。十二月,上曰:自今月二十四日至来正二十日,首钦大坛报继,重新甲腊以承眷,佑其止封诸杂毋扰。云新甲者,以明岁为甲子也。
嘉靖四十三年,建祈报大典,又以祈祥三锡修法醮,是年臣民为上建醮,皆蒙赏赉。
《名山藏·典谟记》:嘉靖四十三年正月,举庆祝星典万法殿。四日,以迎元甲。二月建天保二祝景度典,停常封七日。建春报大斋朝天宫三日夜。闰二月举岁祈典大高元殿。三月建景祝大典于太极殿九日。五月分遣使者建醮鹤鸣,诸山道士进香岳镇海渎以祝寿。乙卯桃夜降于御幄,上喜,修迎恩典五日。丙辰桃复降白兔,生二子,上益喜,谢元告庙顷之寿。鹿亦生二子,群臣表贺,上以奇祥三锡天眷非常,并手诏答之,建洪法太素殿。八月三日醮大光明坛至于月终,停杂封。御医金聚芝三百六十六本为万寿,香山三以献赐白金,是岁天下臣民进法秘仙桃瑞芝,及为上建醮祝釐者甚众,皆蒙赏赉以万寿节醮朝天宫。九月建秋报典于大高元殿三日。十一月上谕礼部:朕承皇眷,遇甲元庆始之年,建典迎恩,其停刑禁屠,止常封。九日百官吉服莅事,修圆景预祝大典九日。
嘉靖四十四年,屡建大典作醮事。
《名山藏·典谟记》:嘉靖四十四年正月辛亥,上不豫授法,士秩文斌为太常博士兼右演法。中孚希濂太忻守贵为协律郎兼左至灵。二月丙子上瘳,遂举吉典于大都元殿七日。三月建金箓大典大都元殿七日。五月方士胡大顺故,缘陶仲文以进仲文死,坐斥至是更名以宁遣,其子玉元随妖人廷玉进水银药,诡言吕祖示万寿金书,授以不老方。因上所倖,方士蓝田玉罗万象太监赵楹以献,上问以宁安在,田玉等遂诈上旨徵之至,则上书屡求见,乃大顺也。命之箕曰不降,问宫怪言二十一年宫变,枉死者,为之亦坐,蓝道行下狱,故有所使然。上问阶,阶言大顺等,皆无赖小人田玉尤甚世蕃党也。水银决不可饵箕降,或有大较,此曹非能究其术,搆结上左右得上意,或能答今,猝不能故托不降宫怪久矣。圣人所不道,若夫诈传微旨罪恶,特深望圣明速断。上悟诏,锦衣逮问送法司重拟之。赵楹匿殿棂中,将为大顺伺閒诉上大怒,付拷司礼监与大顺俱下法司狱,论斩楹毙狱中。上责尚书黄光升匿囚不令,肆市曹得自毙,夺郎中良曙俸。二月六月以万寿节建各坛醮,停封八月终止。八月建寿醮朝天宫三日夜。上谕礼部曰:顷者,朕御褥及案上,各有药丸,一天赐也。朕亲奏谢于太极殿,溶等其分告朝天。六宫庙遂建谢瑞典于紫皇殿,命大学士徐阶、严讷、李春芳、尚书郭朴、高拱伯方承裕为上香使,督祝官道,仍分诣各宫庙行礼。十一月举一阳大典于万岁山坛。十二月修忏禳大典于洪应雷宫三日。建报岁大典于万寿宫,停常封至正月二十五日止。
嘉靖四十五年六月,举天保元修醮于内殿,至八月止。闰十月举一阳大典于万寿山坛。
《名山藏·典谟记》云云。
穆宗隆庆元年正月,削夺故真人邵元节陶仲文爵,诰毁其坊牌墓碑籍田宅,撤西苑大高元等宫殿亭台名额。
《名山藏·典谟记》云云。
隆庆二年正月,革正一真人名号,夺其印,以其裔孙张国祥为上清观提点。
《名山藏·典谟记》云云。
隆庆四年九月,编置方士王金、陶仿、刘文彬等于口外。
《名山藏·典谟记》云云。
神宗万历四年,题准差往祭告各陵道士,止穿本等服色。
《明会典》:凡道士差遣,万历四年,题准道士差往各陵寝,祭告者,止穿本等服色,不许假补太常寺官擅乘轿舆及香帛木匣之外,多用人夫致扰驿递。万历五年,仍准复正一真人名号。
《明会典》云云。
万历七年,谕张真人免朝觐。
《明会典》:万历七年,谕张真人方外之流,无民社寄其朝觐免行。
悯帝崇祯十三年,诏追赠皇五子通元显应真君,礼部上疏切谏。
《春明梦馀录》:崇祯十三年十二月,礼部谏殇王不宜加道号,疏为传奉事祠祭清吏司案呈。崇祯十三年十一月十三日,奉本部送该内府递出,揭帖奉圣旨:皇五子悼灵王追赠为孺孝悼灵王通元显应真君。礼部择日具仪来行。钦此。钦遵传奉到部送司案呈,到部恭照皇五子孝敬性成,神灵天授,诚为千古希觏,皇上以孺孝二字弁于王封用表岐,嶷而复锡以道号盛典也,亦异典也。臣等方手额赞叹,岂敢复有异议。但臣部历稽职掌所载,册封典礼皆有王号而无道号,盖王号以世法垂仪,阐懿易名皆古今共遵之典,道号以神道设教,元感灵通寔不可思议之事,皇五子俨然王也。自古帝王至德要道,未有不以孝为首称,皇上以儒道治天下,表章孝经,垂训万世,而皇五子年甫五岁,孝本生知,诚有成立屏藩所不能及者,称为孺孝悼灵王,传之中外,洵足光昭孝治惟是,追封真君之仪,遍察《大明会典》集礼国朝典汇正《续文献通考》杜佑《通典》及本部职掌等书皆茫无可循。臣等礼官也,礼所已行者,自当恪为遵依,仰承懿美若其未经行者,亦不敢擅自撰拟,敢有乖违万一,使好异者,以臣部为嚆矢,而循常者,复以臣部为射的,则臣等之罪大矣。
崇祯  年,以中外多事遣羽流为章醮之举,上及后妃亲往行礼。
《玉堂荟记》:崇祯时,中外多事,每遣羽流于南城为章醮之举。上与后妃密往行礼,自文华殿西夹道中往来一日,有部僚接本在会极门,忽传驾还,遑遽避入文华门西直房,于窗隙中窥见上乘小辇,辇前立两宫娥,其次后辇,又次田袁二妃,辇历历见之。不知上亦窥见矣。俄使中珰问姓名,上复遣谕之至外,勿言也。

皇清

崇德 年
《大清会典》崇德间,定满洲、蒙古、汉军巫师道士跳神
驱鬼逐邪,以惑民心者,处死。其延请跳神逐邪者,亦治罪。
康熙元年
《大清会典》康熙元年,凡有邪病请巫师道士医治者,
须领巫师道士禀知各都统用印文,报部方许医治。违者,将巫师道士交刑部正法,其请医治之人,交刑部议罪。
康熙十二年

《大清会典》康熙十二年,议准无为白莲,焚香混元龙
元洪阳圆通大乘等邪教,惑众聚会,念经执旗,鸣锣聚众,拈香者,通行八旗直省严行禁饬。违者,照例鞭责枷号。

道教部汇考五

《魏书》

《释老志》

道家之原,出于老子。其自言也,先天地生,以资万类。上处玉京,为神王之宗;下在紫微,为飞仙之主。千变万化,有德不德,随感应物,厥迹无常。授轩辕于峨嵋,教帝喾于牧德,大禹闻长生之诀,尹喜受道德之旨。至于丹书紫字,升元飞步之经;玉石金光,妙有灵洞之说。如此之人,不可胜纪。其为教也,咸蠲去邪累,澡雪心神,积行树功,累德增善,乃至白日升天,长生世上。所以秦王、汉武,甘心不息。灵帝置华盖于濯龙,设坛场而为礼。及张陵受道于鹄鸣,因传天官章本千有二百,弟子相授,其事大行。斋祠跪拜,各成法道。有三元九府、百二十官,一切诸神,咸所统摄。又称劫数,颇类佛经。其延康、龙汉、赤明、开皇之属,皆其名也。及其劫终,称天地俱坏。其书多有禁秘,非其徒也,不得辄观。至于化金销玉,行符敕水,奇方妙术,万等千条,上云羽化飞天,次称消灾灭祸。故好异者往往而尊事之。

《隋书》《经籍志》

道经者,云有元始天尊,生于太元之先,禀自然之气,冲虚凝远,莫知其极。所以说天地沦坏,劫数终尽,略与佛经同。而以天尊之体,常存不灭。每至天地初开,或在玉京之上,或在穷桑之野,授以秘道,谓之开劫度人。然其开劫非一度矣,故有延康、赤明、龙汉、开皇,是其年号。其间相去经四十一亿万载。所度皆诸天仙上品,有太上老君、太上丈人、天真皇人五方天帝及诸仙官,转共承受,世人莫之豫也。所说之经,亦禀元一之气,自然而有,非所造为,亦与天真常存不灭。天地不坏,则蕴而莫传,劫运若开,其文自见。凡八字,尽道体之奥,谓之天书。字方一丈,八角垂芒,光辉照耀,惊心眩目,虽诸天仙,不能省视。天尊之开劫也,乃命天真皇人,改啭天音而辩析之。自天真以下,至于诸仙,展转节级,以次相授。诸仙得之,始授世人。然以天尊经历年载,始一开劫,受法之人,得而宝秘,亦有年限,方始传授。上品则年久,下品则年近。故今受道者,经四十九年,始得授人。推其大旨,盖亦归于仁爱清静,积渐修习,而致长生,自然神化,或白日登仙,与道合体。其受道之法,初受《五千文箓》,次受《三洞箓》,次受《洞元箓》,次受《上清箓》。箓皆素书,纪诸天曹官属佐吏之名有多少,又有诸符,错在其间,文章诡怪,世所不识。受者必先洁斋,然后赍金环一,并诸贽币,以见于师。师受其贽,以箓授之,仍割金环,各持其半,云以为约。弟子得箓,缄而佩之。其洁斋之法,有黄箓、玉箓、金箓、涂炭等斋。为坛三成,每成皆置绵蕝,以为限域。傍各开门,皆有法象。斋者亦有人数之限,以次入于绵蕝之中,鱼贯面缚,陈说愆咎,告白神祇,昼夜不息,或一二七日而止。其斋数之外有人者,并在绵蕝之外,谓之斋客,但拜谢而已,不面缚焉。而又有诸消灾度厄之法,依阴阳五行数术,推人年命书之,如章表之仪,并具贽币,焚香陈读。云奏上天曹,请为除厄,谓之上章。夜中于星辰之下,陈设酒脯饼饵币物,历祀天皇太乙,及五星列宿,为书如上章之仪以奏之,名之为醮。又以木为印,刻星辰日月于其上,吸气执之,以印疾病,多有愈者。又能登刃入火而焚敕之,使刃不能割,火不能热。而又有诸物服饵、辟谷、金丹、玉浆、云英,蠲除滓秽之法,不可殚记。云自上古黄帝、帝喾、夏禹之俦,并遇神人,咸受道箓,年代既远,经史无闻焉。推寻事迹,汉时诸子,道书之流有三十七家,大旨皆去健羡,处冲虚而已,无上天官符箓之事。其《黄帝》四篇,《老子》二篇,最得深旨。故言陶弘景者,隐于句容,好阴阳五行,风角星算,修辟谷导引之法,受道经符箓,武帝素与之游。及禅代之际,弘景取图谶之文,合成景梁字以献之,由是恩遇甚厚。又撰《登真隐诀》,以證古有神仙之事;又言神丹可成,服之则能长生,与天地永毕。帝令弘景试合神丹,竟不能就,乃言中原隔绝,药物不精故也。帝以为然,敬之尤甚。然武帝弱年好事,先受道法,及即位,犹自上章,朝士受道者众。三吴及边海之际,信之愈甚。陈武世居吴兴,故亦奉焉。后魏之世,嵩山道士寇谦之,自云常遇真人成公兴,后遇太上老君,授谦之为天师,而又赐之《云中音诵科诫》二十卷。又使玉女授其服气导引之法,遂得辟谷,气盛体轻,颜色鲜丽。弟子十馀人,皆得其术。其后又遇神人李谱,云是老君元孙,授其图箓真经,劾召百神,六十馀卷,及销鍊金丹云英八石玉浆之法。太武始光之初,奉其书而献之。帝使谒者,奉玉帛牲牢,祀嵩岳,迎致其馀弟子,于代都东南起坛宇,给道士百二十馀人,显扬其法,宣布天下。太武亲备法驾而受符箓焉。自是道业大行,每帝即位,必受符箓,以为故事,刻天尊及诸仙之像而供养焉。迁洛已后,置道场于南郊之傍,方二百步。正月、十月之十五日,并有道士歌人百六人,拜而祠焉。后齐武帝迁邺,遂罢之。文襄之世,更置馆宇,选其精至者使居焉。后周承魏,崇奉道法,每帝受箓,如魏之旧,寻与佛法俱灭,开皇初又兴,高祖雅信佛法,于道士蔑如也。大业中,道士以术进者甚众。其所以讲经,由以《老子》为本,次讲《庄子》《灵宝》《升元》之属。其馀众经,或言传之神人,篇卷非一。自云天尊姓乐名静信,例皆浅俗,故世甚疑之。其术业优者,行诸符禁,往往神验。而金丹玉液长生之事,历代糜费,不可胜纪,竟无效焉。

《三馀赘笔》《道教二宗》

今之道家,有南北二宗。其南宗者,谓自东华少阳君,得老聃之道,以授汉钟离权,权授唐进士吕岩、辽进士刘操,操授宋张伯端,伯端授石泰,泰授薛道光,道光授陈楠,楠授白玉蟾,玉蟾授彭耜。其北宗者,谓吕岩授金王哲,哲授七弟子,其一丘处机,次谭处端次刘处元,次王处一,次郝大通,次马珏及珏之妻孙不二。此外又有所谓全真者,其名始哲,盖哲大定中抵宁海州马珏夫妇,筑庵事之题,曰全真由是,四方之人,凡宗其道者,皆号全真道士。

道教部总论

《史记》

《太史公自序》

太史公学天官于唐都,受易于杨何,习道论于黄子。太史公仕于建元元封之间,悯学者之不达其意而师悖,乃论六家之要旨曰:易大传:天下一致而百虑,同归而殊途。夫阴阳、儒、墨、名、法、道德,此务为治者也,直所从言之异路,有省不省耳。尝窃观阴阳之术,大祥而众忌讳,使人拘而多所畏;然其序四时之大顺,不可失也。儒者博而寡要,劳而少功,是以其事难尽从;然其序君臣父子之礼,列夫妇长幼之别,不可易也。墨者俭而难遵,是以其事不可遍循;然其彊本节用,不可废也。法家严而少恩;然其正君臣上下之分,不可改也。名家使人俭而善失真;然其正名实,不可不察也。道家使人精神专一,动合无形,赡足万物。其为术也,因阴阳之大顺,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与时迁移,应物变化,立俗施事,无所不宜,旨约而易操,事少而功多。儒者则不然。以为人主天下之仪表也,主倡而臣和,主先而臣随。如此则主劳而臣逸。至于大道之要,去健羡,绌聪明,释此而任术。夫神大用则竭,形大劳则敝。形神骚动,欲与天地长久,非所闻也。夫阴阳四时、八位、十二度、二十四节各有教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未必然也,故曰使人拘而多畏。夫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此天道之大经也,弗顺则无以为天下纲纪,故曰四时之大顺,不可失也。夫儒者以六艺为法。六艺经传以千万数,累世不能通其学,当年不能究其理,故曰博而寡要,劳而少功。若夫列君臣父子之礼,序夫妇长幼之别,虽百家弗能易也。墨者亦尚尧舜道,言其德行曰:堂高三尺,土阶三等,茅茨不剪,采椽不刮。食土簋,啜土刑,粝粱之食,藜藿之羹。夏日葛衣,冬日鹿裘。其送死,桐棺三寸,举音不尽其哀。教丧礼,必以此为万民之率。使天下法若此,则尊卑无别也。夫世异时移,事业不必同,故曰俭而难遵。要曰强本节用,则人给家足之道也。此墨子之所长,虽百家弗能废也。法家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则亲亲尊尊之恩绝矣。可以行一时之计,而不可长用也,故曰严而少恩。若尊主卑臣,明分职不得相踰越,虽百家弗能改也。名家苛察缴绕,使人不得反其意,专决于名而失人情,故曰使人俭而善失真。若夫控名责实,参伍不失,此不可不察也。道家无为,又曰无不为,其实易行,其辞难知。其术以虚无为本,以因循为用。无成势,无常形,故能究万物之情。不为物先,不为物后,故能为万物主。有法无法,因时为业;有度无度,因物与合。故曰圣人不朽,时变是守。虚者道之常也,因者君之纲也。群臣并至,使各自明也。其实中其声者谓之端,实不中其声者谓之窾。窾言不听,奸乃不生,贤不肖自分,白黑乃形。在所欲用耳,何事不成。乃合大道,混混冥冥。光耀天下,复反无名。凡人所生者神也,所托者形也。神大用则竭,形大劳则敝,形神离则死。死者不可复生,离者不可复反,故圣人重之。由是观之,神者生之本也,形者生之具也。不先定其神,而曰我有以治天下,何由哉。

《云笈七签》《混元皇帝圣纪》

悟者即心得道,迷者触向乖真。人能崇识老君,尊而
敬之,则得真正道矣。论曰:夫道不可见,见而非也;道不可闻,闻而非也。盖示理教俱空寂,而不动也。而道亦能使未见者见,未闻者闻。此明境智相发,感而遂通也。然通寂虽殊,其至一焉。故曰: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以此论之,盖由人心者也。夫心之念道,凡有二种:一念法身,七十二相,八十一好,具足微妙,三界特尊。二念真身,犹如虚空,圆满清净,不生不灭。若于此相,未能明审,须凭图像,系录其心,当铸紫金,写此真形。泥水铜䌽,称力所为。殿堂帐座,幡华灯烛,随心供养,如是真身。想念,功德齐等。若能洞观非身之理,图像真形,理亦无二。是以敬像,随心获福,报之轻重,惟在其心,念念增进,自然成道。所谓人能念道,道亦念人,即此之谓也。

《朱子·语类》《论道教》

老氏初只是清净无为。清净无为,却带得长生不死。后来却只说得长生不死一项。如今恰成个巫祝,专只理会厌禳祈祷。这是经两节变了。
道家有老庄书,却不知看,尽为释氏窃而用之,却去仿效释氏经教之属。譬如巨室子弟,所有珍宝悉为人盗去,却去收拾他人家破瓮破釜。
道教最衰,儒教虽不甚振,然犹有学者班班驳驳,说些义理。又曰:佛书中多说佛言,道书中亦多云道言。佛是个人,道却如何会说话。然自晋来已有此说。道家之学,出于老子。其所谓三清,盖仿释氏三身而为之尔。佛氏所谓三身:法身者,释家之本姓也;报身者,释家之德业也;肉身者,释迦之真具,而实有之人也。今之宗其教者,遂分为三像而骈列之,则既失其指矣。而道家之徒欲仿其所为,遂尊老子为三清:元始天尊,太上道君,太上老君。而昊天上帝反坐其下。悖戾僭逆,莫此为甚。且玉清元始天尊既非老子之法身,上清太上道君又非老子之报身,设有二像,又非与老子为一,而老子又自为上清太上老君,盖仿释氏之失而又失之者也。况庄子明言老聃之死,则聃亦人鬼尔,岂可僭居昊天上帝之上哉。释老之学尽当毁废。假使不能尽去,则老氏之学但当自祀其老子关尹列庄之徒,以及安期生魏伯阳辈。而天地百祠自当领于天子之祠官,而不当使道家预之,庶乎其可也。
论道家三清,今皆无理会。如那两尊,已是诡名侠户了。但老子既是人鬼,如何却居昊天上帝之上。朝廷更不正其位次。又如真武,本元武,避圣祖讳,故曰真武。元,龟也;武,蛇也;此本虚、危星形似之;故因而名。北方为元、武七星;至东方则角、亢、心、尾象龙,故曰苍龙;西方奎、娄状似虎,故曰白虎;南方张、翼状似鸟,故曰朱鸟。今乃以元武为真圣,而作真龟蛇于下,已无义理。而又增天蓬天猷及翊圣真君作四圣,殊无义理。所谓翊圣,乃今所谓晓子者。真宗时有此神降,故遂封为真君。

《青岩丛录》《论道教》

老子之道,本于清净无为。以无为为体,以无为而无不为,为用《道德经》五千馀言,其要旨不越是矣。先汉以来,文帝之为君,曹参之为臣,常用其道以为治,而民以宁一。则其道固可措之国家天下也。自其学一变而为神仙方技之术,再变而为米巫祭酒之教,乃遂流为异端矣。然而神仙方技之术,又有二焉,曰炼养也,曰服食也。此二者,今全真之教是已。米巫祭酒之教亦有二焉,曰符箓也;曰科教也。此二者今正一之教是已。炼养之事,黄帝之书虽颇及之,而皆后人依仿而托之者。及赤松子、魏伯阳者,出实始为之。至于卢生李少君栾大之徒,则又变炼养为服食其为术,愈偏矣。符箓之事、黄老之书,所未尝道,张道陵、寇谦之等实创为其法,及杜光庭与林灵素辈则又变符箓为经典科教,其为事益陋矣。然尝论之炼养之说欧阳子尝删正,黄庭经、朱子尝改注,参同契二公大儒,皆不以其说为非。山林独善之士用以养生长年,固未为得罪于名教、科教之说,鄙陋不经。庸黄冠资是为逐食之。具为世患,蠹亦未甚钜也。独服食符箓二说,本邪僻谬妄而凡惑之者,鲜不罹祸栾大。李少君、于吉、张津之流以此杀身,柳泌、赵归真之徒以此祸人而卒,以自婴其僇张角、孙恩吕用之辈遂以此败人,天下国家而不顾矣。今也炼养服食其术,具传而全真之教,兼而用之全真之名,昉于金世有南北二宗之分。南宗先性,北宗先命,近时又有真,又道教,有七祖康禅之教,其说又自相乖异。至于符箓科教,具有其书正一之家,实掌其业。而令正一又有天师宗师分掌南北教事,而江南龙虎阁皂茅山三宗符箓又各不同。先儒有云:道家之说,杂而多端,其信然矣。又谓其书皆昉于汉桓帝之时,今其经典以为天师永寿年间,受于老君是也。世传《太平经》最古,且多,今不复存然。其所言与国广嗣之说,殆不过房中鄙亵之谈,若《大洞》等经大率六朝以来文士之所造,虽文采可观,而往往浅陋无甚高论,朱子谓佛学偷得老子好处,后来道家只偷得佛家不好处,执是说以求之,道家之本末可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