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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都馆 北宋 · 刘敞
五言律诗 押删韵
揽辔岁空尽,萧条万里间。
向来貂已敝,此去鬓宜班。
雪没前王帐(自注:中京契丹王廷也。),沙连右地山(自注:上京契丹右地也。)
星回阳气复,吾亦至几还。
中京走马上平安奏状1055年 北宋 · 刘敞
七言律诗 押元韵 创作地点:内蒙古赤峰市
载驱(名贤本作驱车终)岁极(原作拯,据名贤本改)河源(自注:北廷在横水北,自云(原作云自,据名贤本改)天潢也。),状奏今朝款(名贤本作叩)帝阍。
目断白云浮魏阙,心先飞骑向中原。
揣摩讵试衡人术,感激空衔国士恩。
犹使匈奴戴黄屋,南归惭吊陆公魂。
中京后寄和贡两弟1055年 北宋 · 刘敞
七言律诗 押文韵 创作地点:内蒙古赤峰市
归鞍蹀躞弄轻尘,满眼韶光破宿云。
去国几愁歌白纻,上天真喜望缇群。
华林雪尽莺先啭,广陌风多草竞熏。
我欲还家千日饮,益须酿酒张吾军
平燕议嘉祐五年五月 宋 · 郭咨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九一、《宋史》卷三二六《郭咨传》、《续资治通鉴》卷五八
契丹之地,自瓦桥至古北口,地狭民少;
古北口中京,属奚、契丹
中京庆州,道旁才七百馀家。
盖契丹疆土虽广,人马至少,傥或南牧,必率高丽、渤海、达靼、黑水女真、室韦等国会战,其来既远,其粮匮乏。
臣闻以近待远,以佚待劳,以饱待饥,用兵之善计。
又闻得敌自至者胜,先据便地者佚。
以臣所见,请举庆历之策,合众河于塘泊之北界,以限戎马,然后以景德故事,顿兵自守。
步卒十二万,骑卒三万,强壮三万,岁计粮饷百八十三万六千斛。
又旁河郡邑,可由水运以给保州
然后以拒马车三千、陷马枪千五百、独辕弩三万,分选五将,臣可以备其一,来则战,去则勿追。
幽州粮储既少,敌不可久留,不半年间,当遁沙漠。
则进兵断古北口,塞松亭关,传檄幽蓟,燕南自定。
汉高祖提三尺剑定天下,唯匈奴未灭至孝武时始逐出漠北。
唐太宗建义旗取天下,唯吐蕃未灭,至代宗时始入贡称藩。
太祖骏膺天命,天下咸服,亦唯契丹未灭,当俟圣谋,奉行天讨。
且彼之所恃者,惟马而已。
但能多方致力,使马不获伸用,则敌可破,幽燕可取。
和游中京镇国寺 北宋 · 苏颂
五言律诗 押蒸韵
塔庙奚山麓,乘轺偶共登。
青松如拱揖,栋宇欲骞腾。
(原作边,据丁本、钞本改)礼多依佛,居人亦贵僧。
纵观无限意,纪述恨无能。
奚山路(出奚山路,入中京界,道旁店舍颇多,人物亦众) 北宋 · 苏颂
七言律诗 押麻韵
行尽奚山路更赊,路旁时见百馀家。
风烟不改卢龙(自注:卢龙节度兼押契丹使。),尘土犹兼瀚海沙。
朱版刻旗村赐食(自注:食邸门挂木刻朱旗。),青毡通幰贵人(自注:贵族之家,车屋通以青毡覆之。)
皇恩百岁加荒景,物俗依稀欲慕(原作想梦,据丁本、道光、钞本改)华。
中京纪事十一月十六日中京,未经苦寒,天气温煦几类河朔。行人皆知厚幸,纪事书呈同事閤使 北宋 · 苏颂
七言律诗 押阳韵
边关丁本、钞本作东湖,道光东辽本是苦寒地,况复严冬入虏(原作异,据丁本、钞本改)乡。
一带土河犹未冻,数朝晴日但凝霜。
上心固已推恩信,天意从兹变燠旸。
最是使人知幸处,轻裘不觉在殊方。
过土河中京北一山最高,土人谓之长叫山。此河过山之东才可渐车,又北流百馀里则奔注㳽漫,至冬冰厚数尺,可过车马,而冰底细流涓涓不绝) 北宋 · 苏颂
七言律诗 押元韵
长叫山旁一水源,北流迢递势倾奔。
秋来注雨㳽郊野,冬后层冰度辐辕。
白草悠悠千嶂路,青烟袅袅数家村。
终朝跋涉无休歇,遥指邮亭日已昏。
依韵和陆丈瑞香花 北宋 · 强至
七言律诗 押庚韵
花下诗翁已富情,爱花相咏句还成。
才开秀格能殊众,到老清香不负名。
世上流芳归几处,江南传价入中京
乾坤定是怜馨德,那许风前趁落英。
贾内翰蔡州钱龙图 北宋 · 强至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四○、《祠部集》卷二三、《皇朝文鉴》卷一二二
审即便时,已开尊府。
盖贤者以出处一致,因请宣风
天子恐侍从久劳,遂容均佚。
宠之七谏之优秩,付以中京之辅邦。
未列庆函,首纡荣牍。
矧本朝之隽老,实延阁之真儒,力通圣言,俛华禁近,蚤劝经帷之讲,日瞻法座之光。
厌事朝游,乐观藩政。
然而公卿要明大谊,自昔推崇;
左右思得正人,匪朝升用。
伏望为国自厚,副时所倾。
朝散大夫给事中集贤院学士判南京留司御史台刘公行状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五、《彭城集》卷三五、《宋元学案补遗》卷四
曾祖赠大理评事
祖皇任尚书、工部员外郎判三司都磨勘司,累赠户部尚书
考皇任益州路转运使尚书主客郎中,累赠光禄大夫工部尚书
公字某,尚书中子,天性明彻渊粹,自为童子,有老成人量。
初学进士词赋,已为人传诵称道之。
至年十五,乃更习为古文。
读书心悟理解,志气开发,日增月益,河江委注,不可丈尺斗斛校也。
其十七岁所著撰,至今存者尚多。
两汉之后,豪杰之士所为文章,虽皆以理为主,偏局所见,致远则不通。
又其论五经,皆欲明王道,而惑于曲说,驳杂瞀乱,不能自解,圣人之道不明。
及公为之正德性,别仁智,举中庸,明天命,条达理,遂交贯旁畅,愈深愈远,未尝一踬焉。
尝论曰:「荀子不知性,扬子不知命,韩子不知道。
荀子言人性恶,则善无所起。
扬子畏死而投阁。
韩子汲汲求用于时,以不得出王公大人之门为己忧。
是三子其盛者也,而其蔽至是,其下者乎」?
至说《春秋》,其所发明尤多。
宋襄公事,或以为文王之战不过,或以讥不能鼓儳杀敌。
公以为文王之事,亦当内治其国家,外信于诸侯,何尝不治不信,而强争之。
既争而轻弃己民,其犹足谓之仁且智乎?
凡公之言,大约反其本,正己而物正者也。
书公子季友卒,三《传》皆以为贤。
公以谓季友之贤,因其有事而著之。
今卒而书季者,盖自是世季氏也。
公之论《春秋》如此。
自前世钜儒宿学,皆所不至。
概举二者,可以类知焉。
为《三传权衡》,解驳三家美恶,毫发无得以形遁者。
庆历初,有司更正贡士令士不从学官者,州郡勿举。
舅氏王源叔以书招公来太学,公答不可。
曰:「焉有伯夷孟轲段干木之俦,而自致博士弟子乎」?
其后此令亦废阁不用。
公举进士庆历六年三月御试,选为第一。
会内兄翰林学士承旨王公尧臣时为编排官,以嫌自列。
编排者,用考试官所定等第,受成事而甲乙之耳,诚无预于与夺,可无嫌也,王公固辞之。
上不得已,以为第二,拜大理评事通判蔡州事。
吴正肃公育旧闻公之贤,倾迟之。
及罢政事守蔡,得公欢甚,事无大小皆听公,州以清静。
与公日赋饮酒为乐,蔡人传以为盛事。
蔡州十县,五居高仰地,转运使符郡,变民诸谷,悉以粳糯充赋,皆市于旁县以输官,民益困急。
会诏书问可以宽民力者,公上疏其弊,因言方今用不足,尽如古难,宜敕转运使,必不得已折变,毋变其所无与不可得,则民虽病不困,事颇施行。
八年十一月,丁先公忧去官。
皇祐三年二月服除,还为大理评事
召试学士院,擢太子中允直集贤院
是时方议定大乐,天子使中贵人参其事。
公谏以谓:「王事莫重于乐,今材学满朝,辩论有馀,足以增朝廷之光,而顾使若赵谈者居间,臣恐为袁盎笑也」。
明年同判登闻鼓院,改判吏部南曹南曹考功事
于是丞相薨,将葬,故事考功当请谥太常,集百官议之。
上以旧恩,特赐竦谥曰文正,不复关有司。
公上奏,请收还诏书,更属有司,得以公议之。
因陈:「竦备位将相,无正直声,陛下不当侵臣等官,而假人以宠」。
书三上,上嘉公守正,为改谥曰文庄
八月,权判三司开拆司
后徙他部,亦未离南曹也。
侬智高岭南枢密副使狄青宣抚四路,而朝议不为置副,或曰使中官副之。
公闻,遽上奏曰:「狄青起于行伍而列枢近,权兵而出,宜得正固干略之臣参共其事。
今不置副,置副而用中人,皆不可」。
秦州与羌人争古渭州,上以问左右,弃之存之孰利。
公时从三司奏事,闻之,上奏独请弃之。
以谓:「假令新城足以蔽秦州,长无羌人之虞,虽倾国守之可也。
不然,地形便利,贼能乘之以扰边圉,虽倾国争之可也。
今何所重轻,而糜国财、困民力、捐士卒之命,以贪咫尺之地,而有弃明信、规小利之名,使其有以窥中国,非计也」。
时议者不同,竟留之。
秦州坐是应接多事,财用匮竭矣。
五年四月,迁权三司度支判官,始解南曹赐绯衣银鱼。
至和元年正月张贵妃薨,追号温成皇后,有献议求为立忌日,礼官请对不许。
公奏言:「太祖以来,后庙四室,犹不立忌,奈何以温成私昵之爱,而变古越礼,恐祖宗神灵,不乐于此」。
上乃止。
八月同修起居注
居一月,召试超拜右正言知制诰赐紫金鱼袋权同判吏部流内铨
初,陈丞相以公不附己,论议不能右公。
唯天子察公忠直,数得公奏议,开纳无疑,故亟用公知制诰
丞相修注未一月为言,上不听,曰:「此岂计官资日月邪」?
公谢日,上又面谕曰:「外间事不便,有所闻,当一一语朕矣」。
无几何,朝廷从礼院有所询问,礼生擅发印状以报,礼官莫知。
知礼院吴充谪罚礼生,而坐以出官。
公奏以为朝廷久安,吏习因循,百司庶府,茍且已甚。
稍激厉振职,未知如何而使以此得罪,岂不伤事害政也!
请追止前命。
已而修起居注冯京复以言事夺职。
公因奏事,上谓公曰:「吴充乃是振职,冯京意亦无他,中书恶其太直,不与含容耳」。
公奏言:「自古唯有人主不能容受直言,或致窜谪臣下。
今则不然,上意慈仁好谏,而中书不务将顺圣德之美,排逐言者,乃是蔽君之明,止君之善,必且感动阴阳,有风雾日食地震之异」。
五日,地果震镇戎军,而都下雪,后累日昏霾,太阳色黄浊,略皆如公言
公又密劝上收揽威权,无使聪明蔽塞,法令不行,以消伏灾变。
上深纳之。
时亲睦宅方筑神御殿,天寒休役。
公建言:「礼,诸侯不得祖天子,公庙不可设于私家,所以明一统也。
今神御若干,礼为可,则不宜以人劳辍作;
若不中礼,则遂止之,何权罢也」?
庙事遂寝。
宦官石全彬缘葬温成皇后,赏劳除宫苑使、领利州观察使
全彬不厌,后三日,复换正除利州观察使
公封还词头,上言:「全彬闺闼之臣,如此姑息,有势重于全彬者,何以待之」?
事竟得止。
二年,两制诸公多求补郡者。
公上疏论邪臣正臣进退之分:「正臣常难进而易退,邪臣常易进而难退,愿陛下参伍观之。
吕溱蔡襄欧阳修贾黯韩绛,皆有直质,无流心,论议不阿执政,有益当世者,诚不宜许其外补,使四方有以窥朝廷,启奸幸之心」。
上悟,乃留欧阳修等不行。
八月假翰林学士右谏议大夫、充北朝皇太后生辰国信使
契丹遣其臣马祐来迓。
行自幽州,东北入古北口,更长兴、白隰山路,诘曲缭绕,或折而西南,行千馀里,乃出山,至柳河
公问祐曰:「自松亭直北趋柳河径易,不数日至中京,何不行此」?
敌人本欲以山路迂回,使中国信其阻远,常秘讳之,不使汉使知。
及得公问,惊谢曰:「实然。
然自通好以来,置驿如此,不敢改也」。
祐复问:「顺州山中有异兽如马,食虎豹,人以为山神,此何名也」?
公曰:「以某所闻,駮也。
其状如白马,墨尾锯牙,音如鼓,盘桓迎日而驰」。
为诵《山海经》、《管子》书晓之。
祐释然相视,喜曰:「真是也」。
前此者汉使往,或以轻肆不为敌人所重,又有畏懦,拘守约束,惴惴不敢蹉跌者。
独公坦怀,意气自若,敌人畏服加礼焉。
二年三月王文安公参知政事,公自列亲嫌,求知扬州,诏许之。
初,狄青自南伐归,为枢密使
京城小民闻骤贵,相与推说,诵咏其材武。
每出入,辄聚观之,至壅路不得行。
上自正月不豫,益为都人所指目,公忧之。
会将赴扬州,辞行见上,因言:「陛下爱,不如出之以全始终。
今外说纷纷,虽不足信,要当使无后忧,宁负,无使负国家」。
上颔之,曰:「可语中书」。
公过见三丞相,谓曰:「向者天下有可大忧者,又有可大疑者。
今上体复平,大忧去矣,而大疑者尚存」。
其以事告之,丞相应对唯唯。
公既至官拜表,又遍遗公卿书曰:「汲黯之忠,不难于淮阳,而眷眷于李息」。
朝廷皆知为青发也。
至八月京师大水,避水徙家相国寺,坐殿上,都下喧然。
执政闻之始惧,以熟状出陈州
先是有彗星见,去之夕,而彗没。
自皇祐未有日食之变,公尝献《救日论》三篇,备言所以防奸禦变之术。
见而恶之,谓所亲曰:「刘舍人以此洗涤邪」?
公之建言,或以为过计,及后乃大服云。
扬州雷塘,即江都之雷陂也。
旧属民,自唐以来,耕种其中。
往数十岁,官取蓄水以备漕运,旧田主二十六家皆夺业失职,官始议以他田偿之,竟无与也。
然塘亦破决不修,漕运未尝赖此。
发运使因以假扬州种稻,而旧田主二百馀口皆饥寒,县官莫省。
及公至,持太和年契书诣府自讼,公即判还之。
发运使犹以漕运事动朝廷靳留之,公用种稻事證明其无用,朝廷乃听公。
杜公丞相衍致仕,居南都,闻之喜曰:「真良太守矣」。
九月,恭谢天地,改元嘉祐,进公朝散大夫封宣县开国男
天长富人陈乙杀人,捕得,赇县吏脱己,而以诬王甲
贫弱不能自明,遂受诬,囚至府。
公察之,心知其冤,而囚畏吏,不敢言。
公以委户曹杜诱,使精意鞫之。
诱不能有所反,而狱益傅致證左,牢不可破。
将论囚,公亲讯之。
囚得公语言,知其能为己直也,乃敢告冤,果陈氏杀人,远近传以为神。
明年四月,迁起居舍人、知郓州、兼京东西路安抚使
公初治扬,前守政苛,吏民不安。
公以宽简拊之,而民大和。
及至郓,郓比易守,政事不治,市邑攘夺,公行不禁,讼或累月不决。
公拨遣簿书,决平狱讼,不数日则已无事。
乃更约束,明赏罚,下吏奔走承命。
月馀,境内正清,盗贼屏息。
使客行寿张道中,遗钱一囊,人不敢取,以告耆长,长为守视,顷之客还,取得之。
又有暮遗物市中者,旦往取,故在其所。
先是西路久旱,不登,郓州尤多蝗虫。
公入境而雨至州,数日蝗自出境亡去,岁以有年。
居郓五月,召还朝,纠察在京刑狱,充宗正司修玉牒官
四年正月,同权知贡举
是岁始更贡士令,奏名者才二百人。
其罢黜者虽多,莫有不服者,至有为赋以颂得人。
上例赐近臣墨字,公得「稽古」二字,时论荣之。
杨佐判都水监,请凿京北孟阳河,盛冬兴役,死者数百人。
又坏民庐舍,发掘丘墓百五十馀所,而河讫不成。
百姓遮宰相自诉,执政乃收检计工役官匠属吏,囚呼冤不承,狱久不决。
公奏理之曰:「始相度此河,使生者劳敝,死者暴露,百姓怨痛,谤议沸腾,皆为之。
今置佐不问,而专罪馀人,不合人情」。
求以为首。
会有诏疏狱,一概解纵不问。
是时士大夫稍矜虚名,每得官辄让,众亦予其恬退之称。
让不失始利,而得名益高。
让端无穷,或四五让,至七八让,天子尝优容之。
下至布衣福州陈烈等,初除吏亦让,赐之粟帛亦让。
公以为此皆挟伪求名,要上迷众,其渐不可长。
乃建言诸让官,或一让,或再让,或不得让,宜一以故事旧典为准,以防未乱。
是岁天子将亲大祫于太庙,丞相欲加上尊号。
公以礼部兼领名表,丞相请撰表辞。
公止之曰:「陛下自宝元以来不受徽号,至今且二十年,天下之人咸知天子持盈好谦。
今复加数字,既不足尽圣德,而前美并弃,诚亦可惜,愿加深思」。
富丞相不怡,曰:「适已奏闻,乃是上意欲尔,不可止也」。
公曰诺。
退谓子弟曰:「吾备位近臣,当献可替否,宁得罪权门,岂可使主上受虚名而弃实美耶」?
遂上疏曰:「陛下尊号,既已云『体天法道钦文聪武圣神孝德』,尽善极美矣,复加『大仁』,不足增光,而曰『至治』,有若自矜。
今百姓多困,仓廪不实,风俗未清,贤不肖混淆,狱讼繁多,盗贼群辈,水旱继有,四夷虽粗定,然本以重赂厚利羁縻之,非畏威慕义也,未可谓至治。
然则让而不居,于圣德弥高矣。
臣谓陛下永执至道,以当天心,必有一谦四益之报。
增加数字,未必发扬光辉,而反累二十年昭升之美。
又入今岁以来,颇有灾异,日食地震,雨雷大雪,飞蝗涌水,伤害广远。
以理论之,陛下寅畏天命,正当深自抑损,岂可于此时加上尊号?
伊尹戒商王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
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
诚望陛下求诸道而已」。
章凡四上。
天子得公奏,顾侍臣曰:「我意本谓当如此」。
遂断章表不受。
于是忤时相。
初,郭后既以废薨,天子加恩,追复其号,而不许谥与祔庙,且二十馀年。
至是礼官乃倡议,请依礼祔郭后于庙,朝议将许之。
公疏争曰:「昔《春秋》之义,夫人不薨于寝,不赴于同盟;
不反哭于庙,不言夫人,不称小君。
徒以礼不足,故名号阙然
郭后之废,虽云无大罪,然亦既废矣;
及其追复也,许其号而不许其礼,且二十馀年。
今一旦欲治以嫡后之仪,致之于庙,恐其未安于《春秋》也。
《春秋》之夫人,于彼三者一不备,则不正其称。
郭后于三者无一焉,而欲正其礼,恐其未安于义也。
且《传》曰:『不有废也,君何以兴』?
废兴之间,固必有正不正之礼存焉。
今欲扶所废以为正,必将抑所兴以为不正。
古者不二嫡,万世之后,宗庙之礼,岂臣子所当擅轻重哉?
谨案景祐诏书,本不许郭氏祔庙,议已决矣,无为复纷纷以乱大礼,宜令诸儒极其论难」。
有诏并张洞奏状重议。
论景祐诏书,以谓追复郭后,是人主意,停止庙谥,则执政所为。
公以议不同,不连章。
已而丞相太常趣定议,将以祫前升祔。
公闻之,又上奏曰:「臣观之言,乃是曼辞饰说,茍蔽前失。
以追复郭后则出于天子,以停止庙谥则出于大臣
共一诏书也,而论之异同。
若不幸而此言传于,且归过君父,亏损圣德,此其一也。
且臣前奏最要切者,以为废兴不两立,而人君无二嫡,备万世之后,礼分不明也。
既不以此为辞,若不幸朝廷过听之,是虽自以能讦上起废为功,而犹且阴逼母后,妄渎正礼,此其二也。
愿并下臣章,令两制详议」。
有诏是公,议者乃止。
于是祫祭有日,礼官建白,请以孝章皇后以下四主享于别庙,不升合食。
上重其事,有诏两制集议。
公与胡宿等共上议曰:「案《春秋传》曰:『大祫,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
国朝事宗庙,且百有馀年,至祫之日,别庙后主,皆升合食,遵用以为典制
此皆祖宗制节,垂法以贻子孙者也,未易轻改。
且行之已久,祝嘏宗史,既守以为常,一旦轻议损益,恐神灵不安,亦未必当先帝意也。
《传》曰『祭从先祖』,如其故便」。
公以论列未尽,又特上奏曰:「九经所载祫祭制度,最明备者莫如《春秋公羊传》。
自汉以下,皆引为證。
所谓未毁庙者,岂有帝后之限哉?
此乃国朝所以依缘循守,行之且百年者也。
今群臣不务推原《春秋》之法,而独引后儒疑近之说,不务讲求本朝之故,而专倡异代难通之制,不务将顺主上广孝之心,而轻议宗庙久行之仪,欲摈隔四后,使亿万斯年,永不得合食于先帝,臣窃恨之。
贡禹议罢园庙,匡衡议迁郊兆,群臣和之者非一,自以为周公孔子复生,不可得变。
元帝成帝信之,然而通人未以为当。
既而皆悔之,则无及矣。
夫宗庙之礼,神灵之位,岂可使举措数有后悔哉?
此自陛下所当留圣思也」。
初,上春秋高,朝议或有恐上劳拜起者,而礼官承旨,遂造此议。
上微闻之,又得公章,谓近臣曰:「朕初谓礼当然,茍以拜起为烦,吾犹能之,何惮也」?
遂手诏罢议。
龙昌期者,著书传经,以诡僻炫众,至诋毁周公,杂用佛说。
拥弟子十数人至都,文丞相荐诸朝,以所著书示两制
公与同列并奏昌期非圣不经,请下益州毁弃板本。
事未行而昌期用荐赐五品服,帛百匹,中外疑骇。
公拜疏曰:「臣按昌期之书,违古畔道,所谓言伪而辩,学非而博,是王制之不听而诛者也。
陛下哀其衰老,未使服少正卯之刑,则幸矣,又何赏焉?
孔子作《孝经》,非圣人者无法,而朝廷顾多昌期之毁周公,臣所不晓也。
且陛下使臣等议之,臣等不敢不尽忠。
今置臣等之言而不用,纵昌期之妄而不诛,乃反褒以命服,厚以重币,是非贸乱,沮劝颠倒,使迷国之计行于侧,而非圣人之俗倡于下,臣窃为陛下不取也。
伏乞追还诏书,毋使有识之士窥朝廷浅深」。
词极切直,昌期亦惶惧不敢受赐。
装卸营卒达等数十人酗酒斗呼,指斥乘舆,有司不之觉,皇城使以旨捕送开封府推鞫。
案成,弃达市。
公移府问所以不经审讯之由,府报曰:「近例,凡圣旨、中书门下、枢密院所鞫狱,皆不虑问」。
公曰:「此岂可行耶」!
遂奏请自今一准定格。
枢密使开封府有例,不复论可否进呈,报公不行。
公争之曰:「先帝仁圣钦恤,以京师刑狱最烦,故建纠察一司,證审真伪。
自迩以来,每有大辟,倍加精慎。
此则先帝不敢兼于庶狱庶慎,惟有司之任。
今乃曲忤圣旨,中书门下、枢密院所鞫公事,不复审察,未见所以尊朝廷、慎刑罚,而适足启府县弛慢狱卒、侵侮罪人、衔冤不得告诉之弊。
又朝廷旧法,不许用例破条。
今顾于刑狱极慎,人命至重之际,而废条用例,此臣所不喻也」。
天子乃以公章下开封府,著为令。
翰林学士韩绛上言:「国朝官制未立,如中书门下宰相职号令,乃以近臣兼判两省,例已重。
诸如此类,宜加裁定,正其名体,他官典领,一用旧例。
百司常务,多关二府,请择重轻,移付于下。
走吏章服与公卿不殊,宜著为等级。
台阁省寺无所传录,可依仿《周礼》、《唐六典》,著为一书」。
天子以为可行,召公翰林胡宿受诏同详定。
公以谓:「此帝王能事,朝廷大务,必将损益沿革,成一朝之制,不独空言而已。
当得其人,乃能成事。
前日朝廷欲正大乐,先定律吕,自景祐至今近三十年,而功不就。
今之所为,又重于乐,自非周召之才,恐虽三十年亦未可望也」。
凡再辞,不许。
既受命,公乃奏请,未置局,先条可改正裁损申明数事,送中书门下参详可否,然后删定。
诏许焉。
未及上,明年三月,韩再奏趣行之。
公乃与胡公政事堂,略条一二事,咨丞相曰:「国家必欲兴修官制,勒成一经,为后世法,则宜先简别条贯,澄清流品,使事事有法。
不然者,虚列官府,徒作空文,无用也。
今且以数事言之。
枢密院五代以来,始与中书对掌机务。
名体不正,无甚于此。
尚书二十四司,今为虚名,官冗员众,蠹财害政。
即欲改正官制,则当罢枢密院,废三司郎官不治事者,以前资散官处之,可乎?
审刑院审官院群牧司提举司纠察司,骈衍于官,皆当省,还属尚书九卿,此裁损者也,可乎?
唐制,谏官史官宰相入立仗下。
唐制,中书出制敕,门下审之,而后尚书出告身。
唐制,学士下领外职,舍人分判六曹,皆美政也。
必欲申明官制,无先于此者,可乎?
开元时,官有定员,职有常守,故李林甫之为《六典》也易,然犹仅成一书耳,卒之不能行也。
本朝随事建官,取便事而已,有司奉法守职可矣。
茍不能尔,恐虽成书,犹且复废。
宇文之《周官》,唐之《六典》是也」。
丞相久之度不能行,曰:「然。
此诚难事,业已行,姑徐徐为之」。
居月馀,韩以中丞言事,出知蔡州
又数月,公帅长安,然胡公犹在朝,而朝廷亦不复问官制云。
十月,上亲祫祭太庙,礼毕,公以加恩上骑都尉,进封开国子
初,翰林侍读学士吕溱真定府召还,监司积与不平,捕亲吏,按验穷治,得尝借官曲作酒,及以私货往河东交易二罪。
先谪知舒州,而后狱具。
大理寺约法,乃未尝受推,法不当蔽罪。
事起,外议纷纷,言有死罪十。
独天子素知薄过,不致于理,夺侍读分司南京而已。
公行制书,具道上所以待意,许自新。
上恩如此,诏词理当尔,非有所左右也。
而自中丞知杂谏官、御史,争上言罪大责轻,公制词不直。
天子察公无过,以其章示公。
既而言者终不息,上厌甚,不得已为不用赦,再削一官。
舍人命词,与公无异,言者乃止。
御史吴中复尝荐文学郑叔熊于朝。
故事,御史荐士,无特授官者。
前数年,观文殿学士王公举正尝荐叔熊,既不行矣。
已而执政中复故,乃更追用举正前章,除叔熊以官。
叔熊实以医自名,为中复治嬖妾有功,中复故称之。
公刺讥中复中复闻之,恨甚,又憾前诋欺不遂。
而公洁廉无私,无可加诬者。
公前议郭后,有语云:「上之废郭后,虑在宗庙社稷之际,不得不然耳」。
中复即深文排诋,析言搆语,云此欲开导人主废后,是许敬宗之伦。
中复既唱其端,随者翕然。
执政诸公虽知其不直,然亦恶公数正言异己,欲因事挤之。
御史章上,将开陈其端绪,冀人主意动,则挻之矣。
而上辄曰:「此岂可行」?
敕封去之。
每上辄然,至十馀章。
后日有御史复上殿,上逆谓之曰:「是又将言刘某耶」?
御史实自欲言他事,皇惧甚,退更相告言。
谏官、御史本亦承望上旨,虽数妄作,不能不反顾己患,既揣知上意,即噤齰不复言。
当是时,非人主素知公,公几不免。
公为人亮直正固,其处己明甚,循理蹈义,志之所充,乃形于言,不以纤毫异内外也。
又以为德性茍充,则功名可遗,学问茍明,则文章不足事也。
其以待人,亦推己意而同之。
然世俗方以夸严无实为成名,虚誉崇饰为尚贤,内不能自知则高自期待,外以悦人则复以才能许人。
士之浮薄慕名者喜乐之,与公异操,故与世多不合。
其夫人尝谓公曰:「人以君为傲,宜有以接俗弭谤」。
公曰:「吾何傲也哉?
老者吾尊之,少者吾宾之,贵者吾严之,贱者吾安之,自谓宜矣。
世俗之人,又欲其足之随之,谄之狎之,然则是乡原已,吾不为也」。
是时执政为上兴太平,复行王化,取其文致与周汉等隆而已。
士大夫知旨者,趋欢附和,咸得显仕。
公乃介然独立,上下交忤,谤言益多,执政滋不悦。
公在西垣七年,诏诰典重,褒贬有体,不可增损一字。
为上尊号表,时凡五请一谢,不移时即具。
又尝一日有诏,追封皇子公主九人,宰相得旨,即日待进,公将上马,遂不解带,援笔书之,凡数千言,词意皆不同,吏誊白不暇。
往反才食顷,执政皆惊视,以为所未尝见。
吏有窃言曰:「公乃以此见忌耳」。
故事,舍人翰林者,皆以久次。
执政不欲公在内,每有阙,辄置不用。
永兴军阙守,公自请治之。
执政喜公之去,疏奏,即除翰林侍读学士知永兴军府事。
公谢曰:「臣本求永兴,不望侍读,不敢受」。
诏不许。
既行六日学士阙,遂越用范镇,众人为公惘然。
公之辞行,面陈用将之术,且言:「顷来边吏颇以饮食佣役得罪,即今武吏,多不愿临边。
孙沔吕溱,贵重有功名,犹以此见废,设复有孟舒魏尚之徒,臣固知议者之不能容。
此乃冯唐所以疑汉文帝不能用颇、牧也。
臣愿陛下容边臣,阔略细过,无督以微法」。
又言:「马军都指挥使张茂实,本周王乳母子,尝养宫中。
往年市人以狂言动茂实,近者御史中丞韩绛又以倾宰相,重摇人心。
臣谓要令两善,莫若解茂实兵权,处以外郡,于茂实不失富贵,而朝廷得远嫌疑」。
上皆然之,是后边将遂无以酒食坐者,茂实顷之亦出知曹州
公以十二月至雍部。
先是关中比岁不登,百姓流移,长安尤甚。
公开仓廪,赈乏绝,宽赋敛,止逋责,省徭役,缓期会,约束豪右,毋敢固粜。
民苦大钱数变法疑惑,公使官吏俸钱,一皆中给,民因知官不复变法矣。
事必当请者,请而行之,其馀则皆以便宜厝置。
视事三日,大雪盈尺。
雍人喜曰:「此公赐我」。
数月,流民稍自归。
明年大丰熟。
是时,朝廷遣使均田,欲以等贫富,以致颂声。
上因公之西,敕至部徐访利害以闻。
于是孙琳主均河中府耀州,召聚吏民,暴露田间。
百姓相传县官且增赋税,所在斫伐桑柘,关中嚣然。
公遽上言:「方今灾伤流移,恐未可以均田。
愿且召还孙琳,别俟丰岁,以安民心」。
初,以方田法步地,千步为方。
方度之,诚使其覈实无颇,然但为能知田亩高下耳。
至于均税之法,以地肥瘠为差。
其勤力从事,田亩修治者,则赋重自若;
其惰窳不事事,而田亩荒瘠者,因获减赋。
然此当以肥瘠言也。
吏非廉明,用心不一,或不能尽知田事,或挟私与夺,上无由察也。
故均田之害,人皆知之,独言事者乐其名。
公所以求待丰岁者,恶斥言之耳。
之度田,起自万泉龙门
此两邑皆山田,崎岖二三百里间。
人以谓审如琳法,非旬岁不可周遍也。
皆不出一月而奏毕功,论者惊笑其谩。
会公奏至,中书犹信言,以公为不晓,用章报公,敕榜告民毋得残桑柘而已。
顷之,河中民果诉增减田税不平,凡数百户
七年四月,迁礼部郎中
九月,大飨明堂,进封彭城郡开国侯
公与欧阳公永叔相厚,及欧阳参知政事,尝为丞相公言公所为,不如谤者之言也。
久之,韩公谢曰:「虽失之东隅,可以收之桑榆乎」?
欧阳曰:「公能如是,大善」。
将还公为翰林学士,会上不豫,事且寝。
八年四月英宗皇帝即位,进吏部郎中
公治长安,豪猾敛手,良民得职。
大姓范伟积产数巨万,冒武功县令范祚为其祖。
伟所取信者,持祚为令时黄敕耳。
伟家不徭役者五十年,更西事调发,下户困蔽,而伟自若。
盗相祚墓,以己祖母合葬之,谩云祚继室也。
雷简夫处士登用,能为文辞,伟赂简夫,使为墓碑,以信其伪。
伟因此出入公卿间,持府县短长。
数犯法,至徒流,辄以赎去。
安人皆知伟罔冒,畏伟不敢言。
吏受赇者,辄为伟蔽匿。
公因事发之,穷治,伟伏罪,长安中欢呼称神明。
会大赦,未断而公去雍,伟因谋反变前状,自后连五狱,證逮四五百人,展转二年。
朝廷以委御史,乃不得变,而伟亦以更大赦,杖之而已,长安人恨之。
公在雍三年,治声四出,巴蜀人皆愿得公为守,引领冀望,或相与至界上,问使客刘公何时来。
是年,公以疾自请。
八月,召赴阙,勾当三班院,徙判太常寺、兼礼仪事。
上初即位,有疾,皇太后尝临朝。
上疾愈,乃归政。
适有小人言二宫不欢,谏者或讦而过直。
公以谓当以义理从容感讽,不可以口舌争也。
是时方进读《史记》,至尧授舜以天下。
公因陈前说,曰:「舜至侧微也,尧越四岳,禅之以位,天地享之,百姓戴之,非有他道,惟其孝友之德,光于上下。
何谓孝友?
善父母为孝,善兄弟为友」。
辞气明畅,上竦体改容,知其以讽谏也。
左右属听者,无不嗟喜动色,即日传其语于外。
既退,王翰林谓公曰:「公直言至此乎」?
慈寿闻之,亦大喜。
治平元年四月,公得惊眩疾,数月不朝告,且满百日,公求便郡养疾。
执政曰:「刘某器识才学,朝廷未见其比者,虽病,固当留」。
乃复赐告。
尝一日讲毕,上学士诸公曰:「曾见刘某否,病今何如?
可往省之」。
于是,王、范两学士来见公,道上语。
会内苑橙实初熟,上使中贵人以五十枚赐公,面问公起居,所以慰抚甚厚。
公拜表谢,而病亦少间,因自陈家贫,复求补外,上怆然许之。
九月,除知卫州,换汝州
郡久废不治,公召曹吏曰:「吾以病来此,汝无以吾病故,习前态。
谩欺分毫,黥罚汝」。
吏人素闻威名,战栗不敢犯。
已而更以吏事委属僚,时时更改判画,举大纲而已。
其所以赈饥穷,省徭役,诛锄黠恶,方略如旧。
吏皆窃言:「公病犹尔,况不病耶」!
二年十一月上郊,进封开国公
三年四月,迁右谏议大夫
公谢曰:「臣久病茍禄,已无愧耻,诚不敢复望迁秩,重招讥议」。
诏不许。
公前后拜官,未尝辄让,唯初拜侍读及除谏议辞之。
其诚心以谓所不宜处,则不欲茍受之,非以邀名也。
居无何,召还阙。
公自陈病笃,不能朝,愿罢学士,治南台
许焉。
十一月,改集贤院学士、权判南京留司御史台
四年正月,今上嗣位,改给事中
明年四月八日,薨于位,享年五十。
所著《春秋传》十五卷、《春秋权衡》十七卷、《春秋说例》二卷、《春秋文权》二卷、《春秋意林》五卷、《弟子记》五卷、《七经小传》五卷,皆成书。
《易外传》二十卷、《元滋》九篇、《通古》五卷、《古风》五卷,皆未就。
文集若干卷。
公学问广博,无书不通,自浮屠老子,以及山经、地志、阴阳、卜筮、医药、天文,略皆究知大略,求其意义合于圣人者。
而世人所谓善者,亦不废也。
尝与吕溱济叔同在礼部,夜视填星,指曰:「此于法当得土,不然乃得女」。
居数日,使者来,因言宫中两夫人皆当就馆,吕相视笑。
数月,果生两公主
又尝斋太乙宫,与内弟王钦臣夜语曰:「岁星往来虚危间,危甚明盛,以吾观之,当有兴于齐者」。
岁馀,英宗齐州防禦使入继大统,遂登大位云。
长安时,得三代时钟鼎器皿数十,皆有篆刻铭识,文字奇古。
公按读之,因以考知前代制度,用匜敦簠簋,与前世学者所说不同。
其所言齐黄同冕,亦书传所不载也。
公珍惜之,尝曰:「我死,子孙以此烝尝我」。
及病累年,尝使子弟诵书其侧,时阅古器以自适。
尝叹曰:「我所著书,皆圣人微旨,而不及尽有成,岂非天哉」!
公与人交,不求其备,得一善则称道之。
其推进者甚众,而与江休复邻几最善。
尝曰:「邻几和而不流,柔而不犯,当求之古人,阮籍陶潜之伦也」。
荐之于朝。
邻几所以骤用修起居注,公有力焉。
又尝称贾直孺,人或讥贾者,公曰:「贾何必全美,居今之世,而劲直有守,不阿贵位,此其足以过人远矣」。
凡公论交如此。
邻几死,哭之恸曰:「唯君知我」。
欧阳永叔为志墓石,公为书之,以致意焉。
梅尧臣圣俞与公亲且旧,既卒,其家不能自存,公哀之,未有以助也。
圣俞尝欲书程丞相神道碑,病不果,公为成之。
程氏喜饷白金五百两,公不发封,尽以赙氏。
公平生未尝轻为人书铭,特此二事,以经营二友云。
公两娶武威伦氏,皆侍御史赠某官程之女。
前夫人先公十七年卒。
继以女妹,累封河南郡君
子男四人。
定国,郊社掌座,早死。
奉世进士及第大理寺丞
当时大理评事
少子安上,太常寺太祝
女子三人,长嫁大理评事韩宗直,二尚幼。
公于宗族,赒给甚厚,家事未尝问有无。
岁时朝廷行礼,得以推恩,辄以旁逮疏族。
先人有田在苏州,公未尝取一粒,皆以畀内外亲属。
及其终,家无馀财。
公既殁,朝廷推恩,以两子孙望、旦皆为将作监主簿,又除族子安世试将作监主簿
世父敦,坐法堕官,公常怜之,雅意欲官其子。
故诸孤以世名闻,所以成公意也。
某年少公四岁,及某能读书,则公学问成立矣。
故某所学所闻,资取于公,而公志之所存,某窃预焉。
公于某友爱天至,尝曰:「唯得兄弟,可以忘我病」。
公不幸至于大故,哀痛感慕,无心以处,岂复能详记其徽美耶!
日月有期,将以来岁某月,从祔于先公。
诚冀自托于大贤君子,垂名无疆,而惧他人闻见之不详,且世俗之多诸恶,不敢尽也。
故自抑推割,而纂述其大概,唯执事悯怜而赐纂述焉。
谨状。
奉使契丹回上殿劄子1093年9月22日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五、《净德集》卷五 创作地点:内蒙古赤峰市宁城县
奉使燕京,见数回纥立于道傍,指郝惟立而言:「却是郝使来」。
盖惟立尝押伴拂菻诸蛮,所以有识认者。
又过中京,见数回纥,臣问萧奭:「回纥来此,是进奉或是买卖」?
奭云:「回纥有数州属本朝,常来进奉,亦非时常来买卖」。
臣窃思之,回纥既有数州隶属北界,常至彼处贡奉不缺,则往来之迹不疏,一日见中国使人,便能识认。
若为北人所遣,令至本朝,以进奉为名,探问事意;
或与北人混杂而至,同为奸伪;
或有小人因缘为奸,别致漏露,安可不防?
缘回纥至本朝,虽差押伴臣僚,其关防出入及买卖诸物,切虑法禁未至周备。
臣愚伏望特降指挥,别立条约,密加检察。
中京谢皮裼表 宋 · 杨杰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三九、《无为集》卷一一
候届祁寒,恩均盛服。
恭承存抚,滋集钦铭中谢。)
窃以诞节修仪轺车将命。
善言曲谕,已均挟纩之温;
厚意所加,仍拜授衣之宠。
寘怀无斁,叙感奚殚。
熙宁使虏图抄 北宋 · 沈括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九三、《永乐大典》卷一○八七七
臣某、臣评准三月癸丑诏书,充大国信使副使
是时,契丹永安山为庭,自塞至其庭三十有三日
日有舍,中舍有亭,亭有饔秫。
闰四月己酉出塞,五月癸未单于庭,凡三十有六日
六月乙未还,己未复至于塞下,凡二十有五日
山川之夷崄远近、卑高横从之殊,道途之陟降纡屈,南北之变,风俗、车服、名秩、政刑、兵民、货食、都邑、音译、觇察变故之详,集上之外,别为《图抄》二卷,转相补发,以备行人以五物反命,以周知天下之故。
谨条如右,臣某昧死上。
永安山契丹之北部,东南拒京师驿道三千二百十有五里。
庆州上京皆有便道,由驿道之西,自铁浆馆径度,马驰不三日幽州
永安地宜畜牧,畜宜马牛羊,草宜荔梴枲耳,谷宜粱𪍷。
而人不善艺,四月始稼,七月毕歛。
地寒多雨,盛夏重裘。
七月陨霜,三月释冻。
其人剪发,妥其两髦。
行则乘马,食牛羊之肉酪而衣其皮,间啖麨粥。
单于庭依犊儿山之麓。
广荐之中,毡庐数十,无垣墙沟表。
至暮,则使人坐草褒庐击柝。
大率其俗简易,乐深山茂草,与马牛杂居,居无常处。
澄州大山之西为室韦,今谓之皮室。
其俗类契丹
恩州以东为渤海
中京以南为东奚,其王衙西京数十里。
其西南山间奚西奚,有故霫之区。
其西治牛山谷奚。
渤海之俗类燕,而渤海为夷语,其民皆屋居,无瓦者墁上,或苫以桦木之皮。
奚人业伐山、陆种、斲车。
契丹之车皆资于奚。
车工所聚曰打造馆。
辎车之制如中国,后广前杀而无般,材俭易败,不能任重,而利于行山。
长毂广轮之牙,其厚不能四寸,而轸之材不能五寸。
其乘车驾之以驼,上苑荒帷,富者加毡幰文绣之饰。
中京始有果蓏,而所植不蕃。
契丹粟、果皆资于燕。
车转,果以马,送之虏庭。
山之南乃燕、蓟八州,衣冠语言皆其故俗,惟男子靴足幅巾而垂其带,女子连裳,异于中国。
北白沟馆,南距雄州三十八里,面拒马河。
员北塘广三四里,陂泽绎属,略如三关。
近岁狄人稍为缭堤,畜水以仿塞南。
新城涿州之属邑,南距白沟六十里。
中道有顿,皆北行道,西循废沟,北属涿州
隋炀帝高丽,治军涿郡,穿渠水运以饷军,疑此故渠也。
涿州,南距新城六十里。
州据涿水。
州北二里馀渡涿,又二里复渡涿。
涿之广渡三百步,其溢为城下之琢,广才百步而已。
又北数里,渡洛水,通三十里至中顿。
过顿又三十里至良乡,皆东行少北。
良乡幽州之属邑,西南距涿州六十里。
自邑东北三十里至中顿,济乾水,水广数百步,燕人谓之卢驹河。
绝水而东,小北三十里至幽州
幽州,西南距良乡六十里,馆曰永平
州西距山数十里,自顺以南皆平陆广饶,桑谷沃茂。
而幽为大府,襟带八州,提控中会,家将所保也。
自州东北行三十里至望京馆。
望京馆西南距幽州三十里。
自馆东行少北千里馀出古长城,又二十里至中顿。
过顿,踰孙侯河,又二十里至顺州
古长城望之出东北山间,至顺州乃折而南,至顺州,负城西走,出望京之北,西南至广信之北二十里,属于西山
顺州,西距望京馆六十里,少南。
馆曰怀柔,城依古长城
其地平斥,土厚宜稼。
城北倚涧水为险,水之葇数百步,地广多,可以积卒以扼北山之冲。
北当洞道而幽州压其后,背势面奇,此谋将之地也。
自州东北数里,出古长城,十里济白水,又十馀里至中顿。
过顿,东行三十馀里至檀州,皆车骑之道,平无险阻。
檀州,西南距顺州七十里,古密云之区,馆曰密云。
城据北山之东,南北距皆数里,惟衢道北皆。
北之险,而顺州策其后,管钥所寄,鸷将之地也。
自州东北行隘中,二十里馀至中顿。
又二十里馀至金沟馆。
金沟馆,西南距檀州五十里。
自馆少东北行,乍原乍隰,三十馀里至中顿。
过顿,屈折北行峡中,济栾水,通三十馀里,钩折投山隙以度,所谓古北口也。
古北之险虽可守,而南有潮里,平碛百馀,可以方车连骑。
然金钩之南至于古北,皆行峡中,而潮里之水出其间,踰古北而南,距中顿皆奇地,可以匿奸。
籍势而南,有密云󶤡其会冲,此古北之所以为固也。
古北馆,南距金沟七十里,小东。
自馆北行数里,度峻山之麓,乃循潮里东北行,山间数涉潮里,通三十五里至中顿。
过顿,入大山间,委回东北又二十里,登思乡岭。
踰岭而降,少东折至新馆。
自古北至新馆,山川之气,险丽雄峭,路由峡间,诡屈降陟,而潮里之水贯泻清洌。
虏境之胜,殆钟于此。
新馆,西南距古北七十里。
自馆北行,少西北屈行,复东北二十馀里至中顿。
其东踰小岭,有岐路小近而隘,不能容车。
过顿东北十馀里,乃复钩折而南,数里至卧如馆。
卧如馆,西南距新馆四十里。
馆宅川间,中有大水曰霫水,乃故霫之区也。
绝霫有佛寺,隳崖石以为偃佛,此其所以名馆也。
自馆而行八九里,踰霫水入山间,东北踰小岭二十馀里至中顿。
过顿,济栾水,东出度摸斗岭,三十五里至柳河馆。
柳河馆,西距卧如馆七十里,自馆循山行十里,下俯大川,曰柳河,乃北二十馀里至中顿。
过顿,踰度云岭,三十五里至打造岭,有径路行于巑岏荟翳之间,校之驿道近差十里馀。
打造馆,西距柳河七十里,小北。
自馆西南行十里馀至中顿。
顿之西南有大山,上有建石,望之如人,曰会仙石。
山下大川流水,川间有石屹然对山,乃筑馆其上。
傍有茂木,下湍水,对峙大山。
大山之西有断崖,上耸数百尺,挺擢如屏,而鸣泉漱其下,使人过此,必置酒其上,遂以为常。
过顿二十五里,南行至牛山馆。
牛山馆,东北距打造馆五十里。
馆之西南数有大山,曰牛山
自馆踰牛山之麓,西南屈折三十里至中顿。
过顿,复西南数里,济车河,又二十馀里度松子岭。
岭东有夷路回屈数里,车之所由也。
踰岭三所至鹿峡馆。
鹿峡馆,东北距牛山馆六十里。
自馆东南行数里,度痹岭,又四十里至中顿。
过顿,又东南数里,踰小山,复三十里至路口村。
有岐路西南出幽州,自幽州由岐路出松亭关,走中京五百里,循路稍有聚落,乃狄人常由之道。
今驿回屈几千里,不欲使人出夷路,又以示疆域之险远。
过路口村,东北行十里至铁浆馆。
铁浆馆,西北距鹿峡三十里。
自馆东北行二十馀里,踰痹岭乃东数中顿。
过顿,东行山间之川二十五里,折而小北五里至富谷馆。
富谷馆,西南距铁浆馆六十里。
自馆东北行四十里至中顿。
过顿,稍东出又三十里至长兴馆,皆行山间。
长兴馆,西距富谷馆七十里,依北山之迤,循虎河逶迤正东至中京
中京,西距长兴馆二十里,少南。
城周十馀里,有廛闾宫室,其民皆燕、奚、渤海之人。
由其东南曰中和门。
循城以北至城之隅,乃稍东北行,其东一路岐出,踰陇,走靴淀,又三十里馀至中顿。
又十里馀路曲,走西北踰十里,济三肤河至临都馆,皆平川。
经小坂,自路曲东出七八里,望之可见,曰恩州
临都馆,南距中京七十里,小西。
自馆稍西北行,路小平,二十里至中顿毡庐。
过顿乃登马疲岭。
岭不堪峻。
度岭行坂间二十里,崇信馆。
崇信馆,南距临都馆四十里,小东。
自馆稍西北行,踰原坂数叠,北三十里至中顿。
过顿,又历行坂间十馀里乃平陆
又十馀里过阴凉河至山馆。
河自西来,广度百步,河之流才二十许步。
至馆东迎小石山,乃折而北,与骆马河会。
山馆,东南距崇信馆六十里。
自馆稍西北行十许里,乃东折济骆马河。
河广数丈,东南与阴凉河会。
河东北二十里至中顿。
顿西有岐路,西北走饶州庆云岭,踰济冈子河。
河之广度五步,诘屈蛇行,西南与骆马会。
又三十馀里至󶷦驼帐,皆平川。
帐以毡为之,前设青布拂庐。
其他毡帐类此。
󶷦驼毡帐,西南距阴凉河七十里,自馆东北踰山数里,得平川。
又二十馀里至中顿。
顿傍苍耳河,河广三丈,东流过顿。
陟坂衍十馀叠,三十馀里至新店。
又行坂间,三十里至广宁馆。
广宁馆,南距󶷦驼帐九十里,少西。
自馆东北行五里澄州,路由西门之外。
州有土垣,崇六七尺,广度一里,其中半空。
有民家一二百,屋多泥墁,间有瓦覆者。
旧日,丰州州将率其部落和扣河西内附,诏置丰州以处之,自尔改今名。
又十五里至中顿。
过顿行原坂间,三十里至会星馆。
会星馆,南距广宁馆五十里。
自馆北行山间,登降曲折二十里至大山之颠,为中顿。
行原薮间,三十里至咸熙帐。
熙毡帐,东距会星馆七十里,小南
自馆西行稍西北,过大碛二十馀里至黄河。
迎河行数里,乃乘桥济河至中顿。
河广数百步,今其流广度数丈而已。
俯中顿有潬,潬南沙涸,潬北流广四丈,岸皆密石,峻立如壁,长数十步。
虽回屈数折,而广狭如一,疑若人力为之。
河出硖中,有声如雷,桁沟以桥。
狄人言此大河之别派,以臣度之大不然。
大河距此已数千里,千里之水不应如是之微。
凡雨暴至辄涨溢,不终日而复涸,此其源不远,势可见也。
以臣考之,乃古所谓潢水也。
虏人不知,谬为大河耳。
过中顿,循河东南行又二十馀里,乃北行,稍稍西北十许里。
复正北又三十里至保和馆,皆行碛。
其曲折如此者,趍河桥与避大山之阻也。
保和馆,西南距咸熙馆九十里。
自馆北行数里,有路北出走上京
稍西又数里,济黑水
水广百馀步,绝水有百馀家,墁瓦屋相半,筑垣周之,曰黑河州
过州西北行十馀里,复东北行,出大山之东,又三十馀里至中顿。
顿西数里,大山之颠有废垒曰燕王城
踰顿西北三十里馀至牛山帐,皆平川。
牛山毡帐,南距保和馆九十里。
自帐西行,稍稍西北甫三十里,乃复北至中顿。
过顿北二十馀里,稍西北又十里馀,踰山复东北行十里馀,回走东甫一里至锅窑帐。
锅窑毡帐,南距牛山帐八十里,少东。
自帐稍西北,行平川间二十馀里,陟沙陁,乃行碛间十馀里至中顿。
过西北二十里,复踰沙陁十馀叠,乃转趋东北。
道西一里许,庆州塔庙,廛庐略似燕中。
庆州东北十里,经黑水镇,济黑河至大河帐。
帐之东南有大山曰黑山黑水之所出也。
水走西南百馀里,复东出保和帐之北,大山之间。
大和毡帐,东南距锅窑帐七十里。
自帐复度黑水,乃东北出两山之间,平川四十里至中顿。
又东北五六里,乃折西北,踰窦都岭。
岭间行十馀里,复北行原阜间,又十馀里牛心山帐。
牛心山毡帐,西南距黑河帐八十里。
自帐东北踰山,乃东行二十馀里,又北十里至中顿。
过顿,北行稍东三十里至薪添帐。
帐之东南有土山,庳迤盘折,木植甚茂,所谓永安山也。
薪添毡帐,西南距牛心山帐六十里。
自帐东北行三十里至中顿。
过顿北十里馀,度陇,复西北数里至顿程帐。
顿程帐,东南距薪添帐六十里。
帐西北又二十里至单于庭。
有屋,单于之朝寝,后萧之朝,凡三。
其馀皆毡庐,不过数十,悉东向庭,以松干表其前,一人持牌立松干之间,曰阁门。
其东相向六七帐曰中书枢密院客省
又东毡庐一,旁驻毡车六,前植纛曰太庙。
皆草莽之中。
东数里有缭涧,涧东原隰十馀里,其西与北皆山也。
北山庭之所依者曰犊儿。
过犊儿北十馀里曰市场,小民之为市者,以车从之于山间。
杨侍郎使北表奏 其六 中京谢皮褐衣物等表 北宋 · 韦骧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六八
荐辱宠私,远颁衣褐中谢。)
窃以恭修国聘,寅奉使华。
赐有加,曲降凝严之备;
抚躬知幸,都忘冲冒之劳。
惠虽被于体肤,感实深于悃愊。
卫尉陈少卿使北表奏 其六 中京谢皮褐衣物等表 北宋 · 韦骧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六八
星轺行迈,天气冽寒,曲被恩慈,远加衣褐中谢。)
窃以恭修国聘,肃奉使华。
冲冒遵途,方有凝严之惮;
匪颁在笥,遽承温燠之私。
抚已增荣,铭心知感。
奉使契丹二十八首 奚君(宅在中京南)1089年 北宋 · 苏辙
五言律诗 押先韵 创作地点:内蒙古赤峰市宁城县
奚君五亩宅,封户一成田。
故垒开都邑,遗民杂汉编。
不知臣仆贱,漫喜杀生权。
燕俗嗟犹在,婚姻未许连。
北使还论北边事劄子五道 其一 一、论北朝所见于朝廷不便事1090年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等近奉使出疆,见北界两事于中朝极为不便,谨具条列如后:
一、本朝民间开版印行文字,臣等窃料北界无所不有。
臣等初至燕京副留守希古相接送,令引接殿侍元辛传语臣云:「令兄内翰(谓臣兄轼)眉山集》已到此多时,内翰何不印行文集,亦使流传至此」?
及至中京度支使郑颛押宴,为臣辙言先臣洵所为文字中事迹,颇能尽其委曲。
及至帐前,馆伴王师儒谓臣辙:「闻常服伏苓,欲乞其方」。
盖臣辙尝作《服伏苓赋》,必此赋亦已到北界故也。
臣等因此料本朝印本文字多已流传在彼,其间臣僚章疏及士子策论,言朝廷得失,军国利害,盖不为少。
兼小民愚陋,惟利是视,印行戏亵之语,无所不至。
若使尽得流传北界,上则泄漏机密,下则取笑夷狄,皆极不便。
访闻此等文字贩入虏中,其利十倍。
人情嗜利,虽重为赏罚,亦不能禁。
惟是禁民不得擅开板印行文字,令民间每欲开板,先具本申所属。
州为选有文学官二员,据文字多少,立限看详定夺。
不犯上件事节,方得开行。
仍重立擅开及看详不实之禁,其今日前已开本,仍委官定夺。
有涉上件事节,并令破板毁弃(如一集中有犯,只毁所犯之文,不必毁全集。看详不实,亦准前法。)
如此,庶几此弊可息也。
一、臣等窃见北界别无钱币,公私交易,并使本朝铜钱。
沿边禁钱条法虽极深重,而利之所在,势无由止。
本朝每岁铸钱以百万计,而所在常患钱少,盖散入四夷,势当尔也。
谨案河北、河东陕西三路,土皆产铁。
见今陕西铸折二铁钱万数极多,与铜钱并行。
而民间轻贱铁钱,十五仅能比铜钱十,而官用铁钱与铜钱等。
缘此,解盐抄法,久远必败。
河东虽有小铁钱,然数目极少。
河北一路则未尝鼓铸。
臣等尝闻议者谓可于三路并铸铁钱,而行使之地止于极边诸州。
极边见在铜钱,并以铁钱兑换,般入近里州军。
如此,则虽不禁钱出外界,而其弊自止矣。
伏乞下户部,令遍问三路提转安抚司,详讲利害,如无窒碍,乞早赐施行。
河东路极边数郡,访闻每岁秋成,必假铜钱于北界人户收籴。
乞令相度,若以䌷绢,优与折博,有无不可。
此计若行,为利不小。
雄州寄诸弟并呈诸友 其二 北宋 · 彭汝砺
七言绝句 押寒韵
沙陀行尽见南山,过却中京更少寒。
欲寄梅花无处觅,祇将书去报平安。
记京中(嘉庆本作中京伶人口号 北宋 · 彭汝砺
七言绝句 押先韵
伶人作语近初筵,南北生灵共一天。
祝愿官家千万岁,年年欢好似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