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徙戎论 西晋 · 江统
 出处:全晋文
夫夷蛮戎狄,谓之四夷,九服之制,地在要荒。
《春秋》之义,内诸夏而外夷狄。
以其言语不通,贽币不同,法俗诡异,种类乖殊
或居绝域之外,山河之表,崎岖川谷阻险之地,与中国壤断土隔,不相侵涉,赋役不及,正朔不加,故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
禹平九土,而西戎即叙。
其性气贪婪,凶悍不仁,四夷之中,戎狄为甚。
弱则畏服,强则侵叛。
虽有贤圣之世,大德之君,咸未能以通化率导,而以恩德柔怀也。
当其强也,以殷之高宗而惫于鬼方,有周文王而患昆夷、猃狁,高祖困于白登,孝文军于霸上
及其弱也。
周公来九译之贡,中宗单于之朝,以元成之微,而犹四夷宾服。
此其已然之效也。
匈奴求守边塞,而侯应陈其不可,单于屈膝未央,望之议以不臣。
是以有道之君牧夷狄也,惟以待之有备,御之有常,虽稽颡执贽,而边城不驰固守;
为寇贼强暴,则兵甲不加远征,期令境内获安,疆场不侵而已。
及至周室失统,诸侯专征,以大兼小,转相残灭,封疆不固,而利害异心。
戎狄乘间,得入中国。
或招诱安抚,以为己用。
故申缯之祸,颠覆宗周;
襄公要秦,遽兴羌戎。
春秋时义渠大荔居秦晋之域,陆浑阴戎处伊洛之间,鄋瞒之属害及济东,侵入齐宋,陵虐邢卫,南夷与北狄交侵中国,不绝若线。
齐桓攘之,存亡继绝,北伐山戎,以开燕路。
仲尼管仲之力,嘉左衽之功。
逮至春秋之末,战国方盛,楚吞蛮氏,晋剪陆浑赵武胡服,开榆中之地,秦雄咸阳,灭义渠之等。
始皇之并天下也,南兼百越,北走匈奴五岭长城,戎卒亿计。
虽师役烦殷,寇贼横暴,然一世之功,戎虏奔却,当时中国无复四夷也。
汉兴而都长安关中之郡号曰三辅,《禹贡》雍州,宗周丰、镐之旧也。
及至王莽之败,赤眉因之,西都荒毁,百姓流亡。
建武中,以马援陇西太守,讨叛羌,徙其馀种于关中,居冯翊河东空地,而与华人杂处。
数岁之后,族类蕃息,既恃其肥强,且苦汉人侵之。
永初之元骑都尉王弘使西域,发调羌氐,以为行卫
于是群羌奔骇,互相扇动,二州之戎,一时俱发,覆没将守,屠破城邑。
邓骘之征,弃甲委兵,舆尸丧师,前后相继,诸戎遂炽,至于南入蜀汉,东掠赵魏,唐突轵关,侵及河内
及遣北军中候朱宠五营士于孟津距羌,十年之中,夷夏俱毙,任尚马贤仅乃克之。
此所以为害深重累年不定者,虽由御者之无方,将非其才,亦岂不以寇发心腹,害起肘腋,疢笃难疗,疮大迟愈之故哉!
自此之后,馀烬不尽,小有际会,辄复侵叛。
马贤狃忲,终于覆败;
段颎临冲,自西徂东。
雍川之戎,常为国患,中世之寇,惟此为大。
汉末之乱,关中残灭。
魏兴之初,与蜀分隔,疆场之戎,一彼一此。
魏武皇帝将军夏侯妙才讨叛氐阿贵、千万等,后因拔弃汉中,遂徙武都之种于秦川,欲以弱寇强国,捍御蜀虏。
此盖权宜之计,一时之势,非所以为万世之利也。
今者当之,已受其弊矣。
关中土沃物丰,厥田上上,加以泾渭之流溉其舄卤,郑国、白渠灌浸相通,黍稷之饶,亩号一钟,百姓谣咏其殷实,帝王之都每以为居,未闻戎狄宜在此土也。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戎狄志态,不与华同。
而因其衰弊,迁之畿服,士庶玩习,侮其轻弱,使其怨恨之气毒于骨髓。
至于蕃育众盛,则坐生其心。
贪悍之性,挟愤怒之情,候隙乘便,辄为横逆。
而居封域之内,无障塞之隔,掩不备之人,收散野之积,故能为祸滋扰,暴害不测。
此必然之势,已验之事也。
当今之宜,宜及兵威方盛,众事未罢,徙冯翊北地新平安定界内诸羌,著先零、罕幵、析支之地;
徙扶风、始平京兆之氐,出还陇右,著阴平武都之界。
廪其道路之粮,令足自致,各附本种,反其旧土,使属国、抚夷就安集之。
戎晋不杂,并得其所,上合往古即叙之义,下为盛世永久之规。
纵有猾夏之心,风尘之警,则绝远中国,隔阂山河,虽为寇暴,所害不广。
是以充国、子明能以数万之众制群羌之命,有征无战,全军独克,虽有谋谟深计,庙胜远图,岂不以华夷异处,戎区别,要塞易守之故得成其功也哉!
难者曰:方今关中之祸,暴兵二载,征戍之劳,老师十万,水旱之害,荐饥累荒,疫疠之灾,札瘥夭昏。
凶逆既戮,悔恶初附,且款且畏,咸怀危惧,百姓愁苦,异人同虑,望宁息之有期,若枯旱之思雨露,诚宜镇之以安豫。
而子方欲作役起徒,兴功造事,使疲悴之众,徙自猜之寇,以无谷之人,迁乏食之虏,恐势尽力屈,绪业不卒,羌戎离散,心不可一,前害未及弭,而后变复横出矣。
答曰:羌戎狡猾,擅相号署,攻城野战,伤害牧守,连兵聚众,载离寒暑矣。
而今异类瓦解,同种土崩,老幼系虏,丁壮降散,禽离兽迸,不能相一。
子以此等为尚挟馀资,悔恶反善,怀我德惠而来柔附乎?
将势穷道尽,智力俱困,惧我兵诛以致于此乎?
曰无有馀力,势穷道尽故也。
然则我能制其短长之命,而令其进退由己矣。
夫乐其业者不易事,安其居者无迁志。
方其自疑危惧,畏怖促遽,故可制以兵威,使之左右无违也。
迨其死亡散流,离逖未鸠,与关中之人,户皆为雠,故可遐迁远处,令其心不怀土也。
夫圣贤之谋事也,为之于未有,理之于未乱,道不著而平,德不显而成。
其次则能转祸为福,因败为功,值困必济,遇否能通。
今子遭弊事之终而不图更制之始,爱易辙之勤而得覆车之轨,何哉?
关中之人百馀万口,率其少多,戎狄居半,处之与迁,必须口实
若有穷乏糁粒不继者,故当倾关中之谷以全其生生之计,必无挤于沟壑而不为侵掠之害也。
今我迁之,传食而至,附其种族,自使相赡,而秦地之人得其半谷,此为济行者以廪粮,遗居者以积仓,宽关中之逼,去盗贼之原,除旦夕之损,建终年之益。
若惮暂举之小劳,而忘永逸之弘策;
惜日月之烦苦,而遗累世之寇敌,非所谓能开物成务,创业垂统,崇基拓迹,谋及子孙者也。
并州之胡,本实匈奴桀恶之寇也。
汉宣之世,冻馁残破,国内五裂,后合为二。
呼韩邪遂衰弱孤危,不能自存,依阻塞下,委质柔服
建武中,南单于复来降附,遂令入塞,居于漠南,数世之后,亦辄叛戾,故何熙、梁觐戎车屡征。
中平中,以黄巾贼起,发调其兵,部众不从,而杀羌渠。
由是于弥扶罗求助于汉,以讨其贼。
仍值世丧乱,遂乘衅而作,卤掠赵魏,寇至河南
建安中,又使右贤王去卑诱质呼厨泉,听其部落散居六郡。
咸熙之际,以一部太强,分为三率。
泰始之初,又增为四。
于是刘猛内叛,连结外虏。
近者郝散之变,发于谷远
五部之众,户至数万,人口之盛,过于西戎
然其天性骁勇,弓马便利,倍于氐羌。
若有不虞风尘之虑,则并州之域可为寒心。
荥阳句骊本居辽东塞外,正始中幽州刺史毋丘俭伐其叛者,徙其馀种。
始徙之时,户落百数,子孙孳息,今以千计,数世之后,必至殷炽
今百姓失职,犹或亡叛,犬马肥充,则有噬啮,况于夷狄,能不为变!
但顾其微弱势力不陈耳。
夫为邦者,患不在贫而在不均,忧不在寡而在不安。
以四海之广,士庶之富,岂须夷虏在内,然后取足哉!
此等皆可申谕发遣,还其本域,慰彼羁旅怀土之思,释我华纤介之忧。
惠此中国,以绥四方,德施永世,于计为长(《晋书·江统传》,又群书治要三十引《晋书》,又《通典》一百八十九,《御览》七百九十四。)
丞相 其二 西晋 · 刘琨
 出处:全晋文
昔车骑感猗驼救州之勋,表以代郡驼为代公,见听。
时大驾在长安,会值戎事,道路不通,竟未施行。
卢以封事见托,实为表上,追述车骑前意,即蒙听许。
遣兼谒者仆射拜卢,赐印及符册。
浚以此见责。
戎狄封华郡,诚为失礼,然盖以救弊耳。
亦犹浚先以辽西封务勿尘,此礼之失,竣实启之。
浚遂与卢争代郡,举为所破,纷错之田,始结于此。
雁门郡有五县在陉北,卢新并尘官国,甚强盛,从求陉北地,以并遣三万馀家,散在五县,既非所制,又于残弱之计,得相聚集,未为失宜。
既徙陉北五县著陉南,卢因移颇侵逼浚西陲围塞诸军营,浚不复见恕危弱,而见罪责。
丞相 其七 西晋 · 刘琨
 出处:全晋文
长安消息,主上是秦王
雍州 西晋 · 挚虞
四言诗
于皇先王,经启九有。
有州惟雍,居京之右。
土载奥区,山包神薮。
嘉生惟繁,庶类伊阜。
悠悠州域,有华有戎。
外接皮服,内含岐丰。
周馀既没,夷德未终。
莫不慕义,易俗移风(○《初学记》八。长安志二。《诗纪》二十三。)
又与贺循书问即位告庙 其二 东晋 · 王导
 出处:全晋文卷十九
得刁仆射书曰:如此,京兆是宣帝祖,章郡是父也。
惠帝为七庙,至怀帝京兆府君应落,想足下亦是识刁侯,不欲告惠、怀二帝,不知于礼云何(《通典》五十五)
南阳王保 前凉 · 张实
 出处:全晋文
王室有事,不忘投躯。
孤州远域,首尾多难,是以前遣贾骞,瞻望公举
中被符命,敕骞还军。
忽闻北地陷没,寇逼长安,明崧不进,曲允持金五百请救于崧,是以决遣骞等进军度岭。
会闻朝廷倾覆,为忠不达于主,遣兵不及于难,痛慨之深,死有馀责。
今更遣韩璞等,唯公命是从(《晋书·张实传》,又《十六国春秋》七十一。)
驳孙文上事 东晋 · 刁协
 出处:全晋文
诸侯夺宗,圣庶夺嫡,而况天子乎?
自皇祚已来,五十馀年,宗庙已序,而文攻乎异端,宜加议罪(《通典》五十二。建武初孙文上事,宣帝支子不应祭,豫章京兆二府仆射刁协。)
大蒜仲夏而枯(《艺文类聚》八十二,《御览》九百八十。) 其三十六 东晋 · 葛洪
 出处:全晋文
安丘望之字仲都京兆长陵人也。
修尚汉成帝(疑作重或此下有脱。),其道德,常宗师之,愈自损退。
成帝诣之,若值望之章醮,则待事毕然后往。
老子章句有安丘之学,望之忽病笃。
弟子公沙都与于庭树下,望之晓然病有痊。
时冬月,鼻闻李香,开目则见双赤李著枯枝。
望之仰手承,自坠掌中。
因食李,所苦尽除,身轻目明,遂去,莫知何在也(同上)
谏杀朱轨 前秦 · 苻洪
 出处:全晋文
臣闻圣王之御天下也,土阶三尺,茅茨不剪,食不累味,刑措而不用。
亡君之驭海内也,倾宫琼榭,象箸玉杯,截胫剖心,脯贤刳孕,故其亡也忽焉。
襄国、邺宫,足康帝宇,长安洛阳,何为者哉?
盘于游田,耽于女德,三代之亡,恒必由此。
而忽为猎车千乘,养兽万里,夺人妻女,十万盈宫。
尚书朱轨,纳言大臣,以道路不修,将加酷法,此自陛下政之失和,阴阳灾珍暴降霖雨七旬,霁方二日,虽有鬼兵百万,尚未及修之,而况人乎!
刑政如此,其如史笔何!
其如四海何!
特愿止作徒,休宫女,赦朱轨,允众望(《晋书·载纪·石虎传》上,尚书朱轨与中黄门严生不协,会大雨霖,道路蹈滞,因谮轨不修道杀之轨之囚也,冠军苻洪谏云云,又见《十六国春秋》十七。)
兄弟相继藏主室议 其二 东晋 · 温峤
 出处:全晋文 卷八十
惠怀悯于圣上,以春秋而言,因定先后之礼。
夫臣子一例,君父敬同,故可以准于祖祢。
然非继体之数也。
太常恒所上,欲还章郡颍川,以全七代,愚谓是。
恒又求京兆以上三代在庙之西厢,臣窃不安(《通典》四十八,骠骑长史温峤议。)
已下各书引见篇名缺 其三 西晋 · 袁准
 出处:全晋文 卷五十五
长安九酝中山清酤(《北堂书钞》一百四十八)
止盗议 西晋 · 羊亮
 出处:全晋文卷四十一
楚江乙母失布,以为盗繇令尹
公若无欲,盗宜自止,何重法为(《晋书·羊祜传》。时京兆多盗窃,杨骏欲更重其法:盗百钱加大辟。请官属会议,云云,惭而止。)
琅邪王睿南阳王保 晋 · 晋悯帝
 出处:全晋文卷七
夫阳九百六之厄,虽在盛世,犹或遘之。
朕以幼冲,纂承洪绪,庶凭祖宗之灵,群公义士之力,荡灭凶寇,拯拔幽宫,瞻望未达,肝心分裂。
周邵分陕,姬氏以隆;
平王东迁,晋郑为辅。
左右丞相茂德齐圣,国之昵属,当恃二公,扫除鲸鲵,奉迎梓宫,克复中兴。
今幽、并两州勒卒三十万,直造平阳
右丞相宜帅秦、凉、梁、雍武旅三十万,径诣长安
左丞相帅所领精兵二十万,径造洛阳
分遣前锋,为幽、并后驻。
赴同大限,克成元勋(《晋书·悯帝纪》)
所欲论事今付 其二十五 东晋 · 王羲之
 出处:全晋文卷二十三
二十三日发至长安,云渭南患无他,然云符健众尚七万,苟及最近,虽众由匹夫耳。
即今克此一段,不知岁终云何守之?
想胜才、弘之,自当有方耳。
增一阿含经序 前秦 · 释道安
 出处:全晋文
四阿含义同。
中阿含首已明其旨,不复重序也。
增一阿含者,比法条贯,以数相次也。
数终十,今加其一,故曰增一也。
且数数皆增,以增为义也。
其为法也,多录禁律,绳墨切厉,乃度世检括也。
外国岩岫之士,江海之人,于四阿含多咏味兹焉。
有外国沙门昙摩难提者,兜祛勒国人也,龆龀出家,孰与广闻,诵二阿含,温故日新,周行诸国,无土不涉。
秦建元二十年来诣长安外国乡人,咸皆善之。
武威太守赵文业出焉,佛念译传,昙嵩笔受岁在甲申夏出,至来年春乃讫,为四十一卷,分为上下部,上部二十六卷,全无遗亡;
下部十五卷,失其录偈也。
余与法和共考正之,僧略、僧茂助校漏失,四十日乃了。
此年有阿城之役,伐鼓近郊,而正专在斯业之中,全具二阿含一百卷鞞婆沙婆须蜜僧伽罗刹传。
此五大经,自法东流,出经之优者也。
四阿含四十应真之所集也。
十人撰一部,题其起尽为录偈焉。
惧法留世久遗逸散落也。
斯土前出诸经班班有其中者,今二阿含各为新录一卷,全其故目,注其得失,使见经寻之差易也。
合上下部四百七十二经,凡诸学士撰此二阿含,其中往往有律语,外国不通与沙弥白衣共视也。
而今已后,幸共护之,使与律同,此乃兹邦之急者也。
斯谆谆之诲,幸勿藐藐听也。
广见而不知护禁,乃是学士通中创也。
中本起康孟详出,出大爱道品,乃不知是禁经比丘尼法,堪慊切真割而去之,此乃是大鄙可痛恨者也。
此二经,有力道士乃能见当以著心焉,如其轻忽不以为意者,幸我同志鸣鼓攻之可也(《释藏形》一,又《迹》九。)
僧伽罗刹所集佛行经序 前秦 · 释道安
 出处:全晋文
僧伽罗刹者,须赖国人也。
佛世后七百年生此国,出家学道,游教诸邦,至楗陀越土,甄陀罽贰王师焉。
高明绝世,多所述作,此土《修行道地经》,其所集也。
又著此经,宪章世尊,自始道成迄于沦虚,行无巨细,必因事而演,游化夏坐,莫不曲备,虽普耀本行度世诸经载佛起居至谓为密,今揽斯经,所悟复多。
传其将终言:我若立根,得力大士,诚不虚者。
立斯树下,手援其叶,而弃此身,使那罗延力大象之势,无能移余如毛发也。
正使就邪维者,当不憔此叶。
言然之后,便即立终,罽贰王自临而不能动,遂以巨絙象挽,未始能摇。
即就邪维,炎叶不伤,寻升兜术,与弥勒大士高谈彼宫,将补佛处贤劫第八。
建元二十年罽宾沙门僧伽跋澄斋此经本来诣长安武威太守赵文业请令出焉。
佛念为译,慧嵩笔受,正值慕容作难于近郊,然译出不襄,余与法和对检定之,十一月三十日乃了也。
此年出中阿含六十卷,增一阿含四十一卷,伐鼓击柝之中,而出斯一百五卷,穷通不改其恬,讵非先师之故迹乎(《释藏宜》一,又《迹》十。)
阿毗昙八楗度论序 前秦 · 释道安
 出处:全晋文
阿毗昙者,秦言大法也。
众祐有以见道果之至赜,拟性形容执乎真像,谓之大也。
有以道慧之至齐,观如司南察乎一相谓之法,故曰大法也。
中阿含世尊责优陀邪曰:“汝致诘阿毗昙乎”?
夫然,佛以身子五法为大阿毗昙也(戒定慧名,无漏也。)
佛般涅盘后,迦旃延(义第一也)以十二部经浩博难究,撰其大法为一部八楗度四十四品也。
其为经也,富莫上焉,邃莫加焉,要道无行而不由,可不谓之富乎?
至德无妙而不出,可不谓之邃乎?
富邃洽备,故能微显阐幽也。
其说智也周,其说根也密,其说禅也悉,其说道也具。
周则二八用各适时,密则二十迭为宾主,悉则味(一作昧)净遍游其门,具则利钝各别其所,以故为高座者所咨嗟,三藏者所鼓舞也。
其身毒来诸沙门,莫不祖述此经,宪章鞞婆沙,咏歌有余味者也。
然乃在大荒之外,葱岭之表,虽欲从之,末由见也。
建元十九年罽宾沙门僧伽禘婆,诵此经甚利,来诣长安比丘释法和请令出之。
佛念译传,慧力僧茂笔受,和理其旨归,自四月三(一作二)十日出,至十月二十三日乃讫。
其日检校译人,颇杂义辞,龙蛇同渊,金鍮共肆者,彬彬如也。
抚然恨之,余亦深谓不可,遂令更出,夙夜匪懈,四十六日而得尽定,损可损者四卷焉。
至于事须悬解起尽之处,皆为细其下。
梵本十五千七十二首庐(四十八万二千五一作三百四言。)
秦言十九万五千二百五十言,其人忘因缘一品,云言数可与十门等也。
周览斯经,有硕人所尚者三焉:以高座者尚其博,以尽漏者尚其要,以研机者尚其密。
密者,龙象翘鼻,鸣不造耳,非人中之至恬,其孰能与于此也?
要者八忍九断,巨细毕载,非人中之至练,其孰能致于此也?
博者众微众妙,六八曲备,非人中之至懿,其孰能综于此也?
其将来诸学者游盘于其中,何求而不得乎(《释藏》一,又《迹》十。)
鞞婆沙序 前秦 · 释道安
 出处:全晋文
阿难所出十二部经,于九十日中佛意三昧之所传也。
其后别其径至小乘法,为《四阿含》,阿难之功于斯而已。
迦旃延子撮其要行,引经训释,为《阿毗昙》四十四品,要约婉显,外国重之。
优波离裁之所由为《毗尼》,与《阿毗昙》、《四阿含》并为三藏
身毒甚珍,未坠于地也。
其后《昙摩多罗刹集修行》,亦大行于世也。
又有三罗汉,一名尸陀盘尼,二名悉达,三名鞞罗尼,撰鞞婆沙,广引圣证,言辄据古释《阿毗昙》焉,其所引据,皆是大士真人佛印印者也。
悉达迷而近烦,鞞罗要而近略,尸陀最折中焉。
其在身毒,登无畏座,僧中唱言,何莫由斯道也!
其经犹大海与?
深广浩汗,千宝出焉;
犹昆岳与?
蒐峨幽蔼,百珍之薮,资生之徒,于焉斯在。
兹经如是,何求而不有乎?
秘书郎赵政文业者,好古索隐之士也,常闻外国尤重此经,思存想见,然乃在昆岳之右艽野之西,眇尔绝域,末由也已。
建元十九年罽宾沙门僧伽跋证讽诵此经四十二处,是尸陀盘尼所撰者也,来至长安,赵郎饥虚在往求出焉。
其国沙门昙无难提笔受为梵文,弗图罗刹译传,敏智笔受,为此秦言,赵郎正义起尽,自四月出至八月二十九日乃讫,梵本一万一千七百五十二首卢,长五字也,凡三十七万六千六十四言也。
秦语为十六万五千九百七十五字。
经本甚多,其人忘失,唯四十事是释《阿毗昙》十门之本,而分十五事为小品回著前,以二十五事为大品而著后,此大小二品,全无所损。
其后二处是忘失之遗者,令第而次之。
赵郎谓译人曰:“《尔雅》有‘释故’‘释言’者,明古今不同也。
昔来出经者,多嫌梵言方质,而改适今俗,此所不取也。
何者?
传梵为秦,以不闲方言求知辞趣耳,何嫌文质?
文质是时,幸勿易之。
经之巧质,有自来矣,唯传事不尽,乃译人之咎耳”。
众咸称善,斯真实言也。
遂案本而传,不令有损言游字,时改倒句,余尽实录也。
余欣秦土忽有此经,挈海移岳,奄在兹域,载玩载咏,欲疲不能,遂佐对校,一月四日,然后乃知大方之家富,昔见之至狭也。
恨八九之年方窥其牖耳。
愿欲求如意珠者,必牢装强伴,勿令不周沧海之实者也(《释藏迹》十)
答访四府君迁 东晋 · 虞喜
 出处:全晋文 卷八十二
汉氏韦玄成等以毁主瘗于园。
朝议者云「应埋两阶间?
且神主本在太庙,若今别室而祭,则不如永藏。
又四君无追号之礼,益明应毁而祭(《通典》四十八。永和二年,有司奏征西、章郡颍川京兆四君毁主藏处,尚书郎徐禅议云云;又遣会稽访处士虞喜答。)
志林 其四 吴主论郊祀 东晋 · 虞喜
 出处:全晋文 卷六十三、全晋文 卷八十二
吴王纠驳郊祀之奏,追贬匡衡,谓之俗儒,凡在见者,莫不慨然以为统尽物理,达于事宜。
至于稽之典籍,乃更不通。
毛氏之说云:「尧见天因邰而生后稷,故国之于邰,命便事天」。
故《诗》曰:「后稷肇祀,庶无罪悔,以迄于今」。
言自后稷以来,皆得祭天,犹鲁人郊祀也。
是以《棫朴》之作,有积燎之薪,文王郊酆,经有明文,匡衡岂俗?
而枉之哉?
文王虽未为天子,然三分天下而有其二,伐崇戡黎,祖伊奔告。
天既殷,乃眷西顾。
太伯三让,以有天下
文王为王、于义何疑?
然则匡衡之奏,有所未尽。
世宗立甘泉、汾阴之祠,皆出方士之言,非据经典者也。
方士以甘泉、汾阴黄帝祭天地之处,故孝武因之,遂立二畤。
汉治长安,而甘泉在北,谓就乾位。
云「武帝居甘痊祭于南宫」,此既误矣。
汾阴在水之脽,呼为泽中,而云「东之少阳」,失其本意。
此自吴事,于传无非,恨无辨正之辞,故矫之云(《吴志·大帝权传》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