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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苻坚 魏晋 · 无名氏
 押先韵
《晋书》曰:每令百姓有怨者举烟于城北。观而录之。长安为之语曰:
欲得必存。当举烟(○《晋书》苻坚载记。魏书慕容永传。)
上疏让辅国将军 前秦 · 王猛
 出处:全晋文
伏见散骑常侍阳平公融,明德懿亲,光禄散骑西河任群,忠贞淑慎,处士京兆朱彤,博识听辨,并宜左右弥纶,晖赞九棘,愚臣庸鄙,请避贤路(《十六国春秋》三十六)
上疏请伐秦 前凉 · 张重华
 出处:全晋文
季龙自毙,遗烬游魂,取乱侮亡,睹机则发。
臣今遣前锋都督裴恒帅步骑七万,遥出陇上,以俟圣朝赫然之威。
山东骚扰,不足厝怀,长安膏腴,宜速平荡。
臣守任西荒,山川悠远,大誓六军,不及听受之末;
猛将膺扬,不豫告成之次。
瞻云望日,孤愤义伤,弹剑慷慨,中情蕴结(《晋书·重华传》,又《十六国春秋》七十三。)
临刑上疏 晋 · 王雕
 出处:全晋文
臣以赵建武四年,从京兆刘湛学,明于图记,谓臣曰:“新平地颛顼之墟,里名曰鸡闾,记云,此里应出帝王宝器,其名曰延寿宝鼎。
颛顼有云,河上先生为吾隐之于咸阳西北,吾之于孙有草付臣,又土应之”。
又云:“吾尝斋于室中,夜有流星,大如半月,落于此地,斯盖是乎”。
愿陛下志之,平七州之后,出于壬午之年(《晋书·载纪·苻坚传》下,又《十六国春秋》三十八。)
盘中诗 晋 · 苏伯玉妻
玉台新咏考异曰:按沧浪诗话盘中诗为一体。注曰:玉台集有此诗。苏伯玉妻作。写之盘中。屈曲成文也。据此则此诗出处以玉台新咏为最古。当时旧本亦必明署苏伯玉妻之名。故沧浪云尔。宋刻于题上误佚其名。因而目录失载。冯氏校本遂改题傅玄之诗。殊为疏乖。又此诗列傅玄张载之间。其为晋人无疑。《诗纪》、诗乘并列之汉诗。亦未详所据。○逯案。上说甚是。今列诗于此。
山树高。鸟鸣悲。
泉水深。鲤鱼肥。
空仓雀。常苦饥。
吏人妇。会夫希。
出门望。见白衣。
谓当是。而更非。
还入门。中心悲。
北上堂。西入阶。
急机绞。杼声催。
长叹息。当语谁。
君有行。妾念之。
出有日。还无期。
结巾带。长相思。
君忘妾。天知之。
妾忘君。罪当治。
妾有行。宜知之。
黄者金。白者玉。
高者山。下者谷。
姓为苏。字伯玉
作人才多智谋足。家居长安身在蜀。
何惜马蹄归不数。羊肉千斤酒百斛。
令君马肥。今时人。
智不足。与其书。
不能读。当从中央周四角(○玉台新咏九。《诗纪》四。又《书钞》百四十五作古诗。引斛、、数三韵。)
上豫防匈奴 晋 · 郭钦
 出处:全晋文 卷八十三
戎狄强犷,历古为患。
魏初人寡,西北诸郡皆为戎居。
今虽服从,若百年之后有风尘之警。
胡骑自平阳上党不三日而至孟津,北地、西河太原冯翊安定上郡尽为狄庭矣。
宜及平吴之威、谋臣猛将之略,出北地、西河安定,复上郡,实冯翊,于平阳已北诸县募取死罪,徙三河、三魏见士四万家以充之,裔不乱华,渐徙平阳弘农魏郡京兆上党杂胡,峻四夷出入之防,明先王荒服之制,万世之长策也(《晋书·匈奴传》。又见《文选》干宝《晋纪总论》注引干宝《晋纪》,又见《群书治要》二十九引干宝纪,并小异。)
诸葛亮五事 晋 · 郭冲
 出处:全宋文卷十七、全晋文 卷七十五
其一事曰:刑法峻急,刻剥百姓,自君子小人咸怀怨叹,法正谏曰:「昔高祖入关,约法三章,秦民知德,今君假借威力,跨据一州,初有其国,未垂惠抚;
且客主之义,宜相降下,愿缓刑弛禁,以慰其望」。
答曰:「君知其一,未知其二。
秦以无道,政苛民怨,匹夫大呼,天下土崩,高祖因之,可以弘济。
刘璋暗弱,自焉已来有累世之恩,文法羁縻,互相承奉,德政不举,威刑不肃。
蜀土人士,专权自恣,君臣之道,渐以陵替;
宠之以位,位极则贱,顺之以恩,恩竭则慢。
所以致弊,实由于此。
吾今威之以法,法行则知恩,限之以爵,爵加则知荣;
荣恩并济,上下有节。
为治之要,于斯而著」。
其二事曰:曹公遣刺客见刘备,方得交接,开论伐魏形势,甚合计。
稍欲亲近,刺者未得便会,既而入,魏客神色失措。
因而察之,亦知非常人。
须臾,客如厕,曰:「向得奇士,足以助君补益」。
问所在,曰:「起者其人也」。
徐叹曰:「观客色动而神惧,视低而忤数,奸形外漏,邪心内藏,必曹氏刺客也」。
追之已越墙而走。
三事曰,屯于阳平,遣魏延诸军并兵东下,惟留万人守城。
晋宣帝率二十万众拒,而与军错道,径至前,当六十里所,侦候宣帝在城中,兵少力弱。
亦知宣帝垂至,已与相逼,欲前赴军,相去又远,回迹反追,势不相及,将士失色,莫知其计。
意气自若,敕军中皆卧旗息鼓,不得妄出庵幔,又令大开四城门,埽地却洒。
宣帝常谓持重,而猥见势弱,疑其有伏兵,于是引军北趣山。
明日食时,参佐拊手大笑曰:「司马懿必谓吾怯,将有强伏,循山走矣」。
候逻还白,如所言。
宣帝后脂深以为恨。
四事曰,祁山陇西南安二郡应时降,围天水,拔冀城,虏姜维,驱略士女数千人还蜀。
人皆贺颜色愀然有戚容,谢曰:「普天之下,莫非汉民,国家威力未举,使百姓困于豺狼之吻。
一夫有死,皆亮之罪,以此相贺,能不为愧」。
于是蜀人咸知有吞魏之志,非惟拓境而已。
五事曰:魏明帝自征蜀,幸长安,遣宣王张合诸军,雍、凉劲卒三十馀万,潜军密进,规向剑阁
时在祁山,旌旗利器,守在险椰十二更下,在者八万。
时魏军始陈,幡兵适交,参佐咸以贼众强盛,非力所制,宜权停下兵一月,以并声势。
曰:「吾统武行师,以大信为本,得原失信,古人所惜;
去者束装以待期,妻子鹤望而计日,虽临征难,义所不废」。
皆催遣令去。
于是去者感悦,愿留一战,住者愤踊,思致死命。
相谓曰:「诸葛公之恩,死犹不报也」。
临战之日,莫不拔刀争先,以一当十,杀张合,却宣王,一战大克,此久之由也(《蜀志·诸葛亮传》注引王隐《蜀记》云:晋初扶风王骏关中司马高平刘宝长史荥阳桓隰、诸官属士大夫共论诸葛亮。于是谭者多讥托身非所,劳困蜀民,力小谋大,不能度德量力。金城郭冲以为权智英略,有逾管晏,功业未济,论者惑焉。条五事,殁不闻于世者,等亦不能复难,扶风王慨然善冲之言。)
明堂郊祀配享议 东晋 · 徐邈
 出处:全晋文
圆丘郊祀,经典无二宣皇帝尝辩斯义,而检以圣典。
爰及中兴,备加研极,以定南北二郊,诚非异学所可轻改也。
谓仍旧为安。
武皇帝建庙六世,祖三昭三穆。
宣皇帝创基之主,实惟太祖,亲则王考。
四庙在上,未及迁世,故权虚东向之位也。
兄弟相及,义非二世
故当今庙祀,世数未足,而欲太祖正位,则违事七之义矣。
又《礼》曰庶子王亦禘祖立庙,盖谓支胤援立,则亲近必复。
京兆府于今六世,宜复立此室,则宣皇未在六世之上,须前世既迁,乃太祖位定耳。
京兆迁毁,宜藏主于石室,虽禘祫犹弗及。
何者?
传称毁主升合乎太祖,升者自下之名,不谓可降尊就卑也。
太子太孙,阴室四主,储嗣之重,升祔皇祖,所配之庙,世远应迁,然后从食之孙,与之俱毁。
明堂方圆之制,纲领已举,不宜阙配帝之祀。
且王者以天下为家,未必一邦,故周平、光武无废于二京也。
周公宗祀文王,汉明配以世祖,自非惟新之考,敦配上帝。
明堂所配之神,积疑莫辨。
案《易》殷荐上帝,以配祖考,祖考同配,则上帝亦为天,而严父之义显。
《周礼》旅上帝者,有故告天,与郊祀常礼同用四圭,故并言之。
若上帝是五帝,《经》文何不言祀天旅五帝,祀地旅四望乎?
人帝之与天帝,虽天人之通谓,然五方不可言上帝,诸侯不可言大君也。
书无全证,而义容彼此,故太始太康二纪之间,兴废迭用矣(并见《晋书·礼志》上,《宋书·礼志》三。)
府君郊配议 东晋 · 孔汪
 出处:全晋文
太始开元,所以上祭四府君,庆以世数尚近,可得飨祠,非若殷周先世,王迹所因也。
向使京兆尔时在七世之外,自当不祭此四王。
推此知既毁之后,则殷禘所绝矣(《宋书·礼志》三、太元十二年,诏议明堂郊祀,太常孔汪议。)
苏子(谨案,《隋志》道家,梁有《苏子》七卷,晋北中郎参军苏彦撰,亡。旧新《唐志》皆七卷,宋不著录。盖唐末复亡,群书引见尚多,绎其词,誉商、韩而诋孟子,亦各言其志也。然而误矣。《汉志》纵横家,别有《苏子》三十一篇,苏秦撰,王伯厚谓即鬼谷子,未审信否。近有为《鬼谷子》篇目考者,采《御览》等书,所引苏子三条,指为苏秦,则尤误。嘉庆丁丑岁冬十月。) 其五 东晋 · 苏彦
 出处:全晋文
行务应规,步虑投矩(《文选·陆机·长安有狭邪行注》)
大品经序 十六国 · 释僧睿
 出处:全晋文
摩诃般若波罗蜜者,出八地之由路,登十阶之龙津也。
夫渊府不足以尽其深美,故寄大以目之;
水镜未可以喻其澄朗,故假慧以称之;
造尽不足以得其涯极,故借度以明之。
然则功讫有无,度名所以立;
照本静末,慧日以之生;
旷兼无外,大称由以起。
斯三名者,虽义涉有流,而诣得非心;
迹寄有用,而功实非待。
非心故以不住为宗,非待故以无照为本。
本以无照,则凝知于化始;
宗以非心,则忘功于行地。
启章玄门,以不住为始;
妙归三慧,以无待为终。
假号照其真,应行显其明,无生冲其用,功德旌其深。
大明要终以验始,沤和即始以悟终,荡荡焉!
真可谓大业者之通涂,毕佛乘者之要轨也。
夫宝重故防深,功高故校广,嘱累之所以殷勤,功德之所以屡增,良有以也。
而经来兹土,乃以秦言译之,典谟乖于殊制,名实丧于不谨,致使求之弥至,而失之弥远,顿辔重关,而穷路转广,不遇渊匠,殆将坠矣。
亡师安和尚,凿荒涂以开辙,标玄指于性空,落乖踪而直达,殆不以谬文为阂也。
亹亹之功,思过其半,迈之远矣。
鸠摩罗什法师,慧心夙悟,超拔特诣,天魔干而不能回,渊识难而不能屈,扇龙树之遗风,震慧响于此世。
秦王感其来仪,时运开其凝滞,以弘始三年岁次星纪冬十二月二十日长安
秦王扣其虚关,匠伯陶其渊致。
虚关既开,乃正此文言;
渊致既宣,而出其释论。
渭滨流祇洹之化,西明启如来之心,逍遥集德义之僧,京城溢道咏之音,末法中兴,将始于此乎!
予既知命,遇此真化,敢竭微诚,属当译任,执笔之际,三惟亡师五失及三不易之诲,则忧惧交怀,惕焉若厉,虽复履薄临深,未足喻也。
幸冀宗匠通鉴,文虽左右,而旨不违中,遂谨受案译,敢当此任。
弘始五年岁在癸卯四月二十三日京城之北逍遥园中出此经。
法师手执梵本,口宣秦言,两释异音,交辩文旨,秦王躬览旧经,验其得失,咨其通途,坦其宗致,与诸宿旧义业沙门释慧恭、僧契、僧迁、宝度、慧精、法钦、道流、僧睿、道恢、道标道恒、道悰等五百余人,详其义旨,审其文中,然后书之。
其年十二月十五日出尽,校正检括,明年四月二十三日乃讫。
文虽粗定,以释论检之,犹多不尽,是以随出其论,随而正之。
释论既讫,尔乃文定,定之未己,已有写而传者,又有以意增损,私以般若波罗蜜为题者,致使文言舛错,前后不同,良由后生虚己怀薄,信我情笃故也。
梵本唯《序品》、《阿鞞跋致品》、《魔事品》有名,余者直第其品数而已。
法师以名非佛制,唯存《序品》,略其二目,其事数之名,与旧不同者,皆是法师以义正之者也。
如阴入持等,名与义乖,故随义改之,阴为众,入为处,持为性,解脱为皆舍,降入为胜处,间止为念处,意断为正勤,觉意为菩提,直行为圣道,诸如此比,改之甚众。
梵音失者,正之以天竺,秦言谬者,定之以字义;
不可变者,即而书之,是以异名斌然,梵音殆半,斯实匠者之公谨,笔受之重慎也,幸冀遵实崇本之贤,推而体之,不以文朴见咎,烦异见情也(《释藏迹》八。)
关中出禅经序 十六国 · 释僧睿
 出处:全晋文
禅法者,向道之初门,泥洹之津径也。
此土先出修行大《小十二门》、大小《安般》,虽是其事,既不根悉,又无受法,学者之戒,盖阙如也。
摩罗法师辛丑之年十二月二十日姑臧长安,予即以其月二十六日从受禅法,既蒙启授,乃知学准法有成修。
《首楞严经》云:“人在山中学道,无师道终不成”是其事也。
寻蒙钞撰众家禅要,得此三卷,初四十三偈,是鸠摩罗陀法师所造;
后二十偈,是马鸣菩萨之所造也。
其中五门,是婆须蜜僧伽罗叉沤波崛僧伽斯那勒比丘马鸣罗陀禅要之中,钞集之所出也。
六觉中偈,是马鸣菩萨修习之以释六觉也。
初观淫恚痴相及,其三门皆僧伽罗义之所撰也。
息门六事,诸论师说也。
菩萨习禅法中,后更依持世经,益《十二因缘》一卷,《要解》二卷,别时撰出。
夫驰心纵想,则情愈滞而惑愈深;
系意念明,则澄鉴朗照而造极弥密。
心如水火,拥之聚之,则其用弥全;
决之散之,则其势弥薄。
故论云:质微则势重,质重则势微。
如地质重,故势不如水;
水性重,故力不如火,火不如风,风不如心。
心无形,故力无上,神通变化,入不思议,心之力也。
心力既全,乃能转昏入明,明虽愈于不明,而明未全也。
明全在于忘照,照忘然后无明非明。
无明非明,尔乃几乎息矣。
几乎息矣,慧之功也。
故经云:无禅不智,无知不禅”。
然则禅非智不照,智非禅不成。
大哉禅智之业,可不务乎?
出此经后,至弘始九年闰月五日,重求检校,惧初受之不审,差之一豪,将有千里之降。
详而定之,辄复多有,所正既备,无间然矣(《释藏迹》九。)
大智度论序(一作大智释论序。) 十六国 · 释僧睿
 出处:全晋文
夫万有本于生生,而生生者无生;
变化兆于物始,而始始者无始,然则无生无始,物之性也,生始不动于性,而万有陈于外,悔吝生于内者,其唯邪思乎?
正觉有以见邪思之自起,故阿含为之作;
智滞有之由惑,故般若为之照。
然而照本希夷,津涯浩汗,理超文表,趣绝思境。
以言求之,则乖其深;
以智测之,则失其旨,二乘所以颠沛于三藏,新学所以曝鳞于龙门者,不其然乎?
是以马鸣起于正法之余,龙树生于像法之末。
正余易弘,故直振其遗风莹拂而已。
像末多端,故乃寄迹凡夫,示悟物以渐。
又假照龙宫,以朗搜玄之慧,托闻幽秘,以穷微言之妙,尔乃宪章智典,作兹释论。
开夷路也,则令大乘之驾,方轨而直入;
其辩实相也,则使妄见之惑,不过而自复。
其为论也,初辞拟之,必标众异以尽美;
卒成之终,则举无执以尽善。
释所不尽,则立论以明之;
论其未辩,则寄折中以定之,使灵篇无难喻之章,千载悟作者之旨,信若人之功矣。
有鸠摩罗耆婆法师者,少播聪明之闻,长集奇拔之誉,才举则亢标万里,言发则英辩荣枯,常杖兹论焉渊镜,凭高致以明宗。
秦弘始三年岁次星纪十二月二十日姑臧长安秦王虚襟,既已蕴在昔见之心,岂徒则悦而已?
晤言相对,则淹留终日;
研微造尽,则穷年忘倦。
又以晤言之功虽深,而恨独得之心不旷;
造尽之要虽,而惜津梁之势未普。
遂以莫逆之怀,相与弘兼忘之惠,乃集京师义沙门,命公卿赏契之士五百余人,集于渭滨逍遥园堂,鸾舆停驾于洪涘,禁御息警于林间。
躬览章,考正名于梵本;
咨通津要,坦夷路于来践。
经本既定,乃出此释论,论之略本有十万偈,偈有三十二字,并三百二十万言,梵既乖,又有烦简之异,三分除二,得此百卷,于大智三十万言,章婉旨,朗然可见,归途直达,无复惑趣之疑,以文求之,无间然矣。
天竺传云:“像正之末,微马鸣龙树道学之门,其沦胥溺丧矣”。
其故何?
实由二未契微,邪法用盛,虚言与实教并兴,险径与夷路争辙,始进者化之而流离,向道者惑之而播越,非二匠其孰与正之?
是以天竺诸国,为之立庙,宗之若佛,又称而咏之曰:“智慧日以颓,斯人令再曜。
世昏寝已久,斯人悟令觉”。
若然者,真可谓功格十地,道侔补处者矣。
传而称之,不亦宜乎!
幸哉此中鄙之外,忽得全有此论,梵文委曲,皆如初品。
法师以秦人好简,故裁而略之。
若备译其文,将近千有余卷。
法师于秦语大格,唯译一往,方言殊好,犹隔而未通。
苟言不相喻,则情无由比。
不比之情,则不可以托悟怀于文表
不喻之言,亦何得委殊涂于一致?
理固然矣。
进欲停笔争是,则交竞终日,卒无所成;
退欲简而便之,则负伤于(一作伤手。)穿凿之讥。
以二三唯案译,而书都不备饰,幸冀明悟之贤,略其文而挹其(《释藏友》一,又《迹》十。)
出曜经序 十六国 · 释僧睿
 出处:全晋文
《出曜经》者,婆须蜜舅法救菩萨之所撰也。
集此一千章,立为三十三品,名曰法句。
录其本起,系而为释,名曰出曜。
出曜之言,旧名譬喻,即十二部经第六部也。
罽宾沙门僧伽跋澄,以前秦建元十九年葱岭,涉流沙,不远万里,来至长安
其所阁识,富博绝伦,先师器之既重,其人吐诚亦深,数四年中,上闻异要,奇杂盈耳。
俄而三秦覆坠,避地东周
后秦皇初四年,还辕伊洛,将返旧乡,伫驾京师,望路致慨,恨法句之不全,出曜之未具,缅邈长怀,蕴情盈抱。
太尉姚旻,笃诚深乐,闻不俟驾,五年秋请令出之,六年春讫。
执梵本,佛念宣译,道嶷笔受,和契二师师法括而正之,时有不怙,从本而已。
旧有四卷,所益已多,得此具解,览之画然矣。
予自武当轩衿华领咨询观化,预参检校,聊复序之,弘始元年八月十二日写讫,僧睿造首(《释藏定》一。)
正淮论下 东晋 · 伏滔
 出处:全晋文
昔高祖之诛黥布也,撮三策之要,驰赦过之书,乘人主之威以除逆节之虏,然犹决战陈都,暴尸横野,仅乃克之,害亦深矣!
长安之谋,虽兵未交于山东,祸未偏于天下,而驰说之士与阖境之人,幽囚诛放者,亦已众矣。
光武连兵于肥舒,魏祖驰马于蕲苦,而庐九之间流溺兵凶者十而七八焉。
王淩面缚,得之于砎石;
仲恭接刃,成之于后觉也。
高祖以之宵征,世宗以之发疾,岂不勤哉!
文皇挟万乘之威,杖之权,内举京畿之众,外徵四海之锐,云合雨集,推锋以临淮浦,而诞钦晏然,方婴城自固,凭轼以观王师。
于是筑长围,起棼橹,高壁连堑,负戈击柝以守之,自夏及春,而后始知亡焉。
然则屠城之祸,其可极言乎?
约之出奔,淮左为墟,悲夫!
信哉鲁哀之言,夫生乎深宫,长于膏粱,忧惧不切于身,荣辱不交于前,则其仁义之本浅矣。
奉以南面之尊,藉以列城之富,宅以制险之居,养以众强之盛,而无德以临之,无制以节之,则厌溢乐祸之心生。
夫以昏主御奸臣,利甲资坚城,伪令行于封内,邪惠结于人心,乘间幸济之说日交于侧,猾诈锢咎之群各驰于前,见利如归,安在其不为乱乎!
况乘旧宠,狭前功,畏逼惧亡,以谋图身之举者,望其俯首就羁,不亦迂哉!
《易》称“履霜坚冰,驯致之道”,盖言渐也。
呜呼!
斯所以乱臣贼子亡国覆家累世而不绝者欤!
昔先王之宰天下也,选于有德,访之三吏,正其分位,明其等级,画之封疆,宣之政令,上下有序,无僭差之嫌,四人安业,无并兼之国。
三载考陟,功罪不得逃其迹,九伐时修,刑赏无所谬其实。
令之有渐,轨之有度,宠之有节,权不外授,威不下黩,所以杜其萌际,重其名器,深根固本,传之百世。
虽时有盛衰,弱者无所惧其亡;
道有兴废,强者不得资其弊。
夫如是,将使天下从风,穆然轨道,庆自一人,惠流万国,安有向时之患哉(《晋书·伏滔传》)
丁穆太元中 东晋 · 孝武帝
 出处:全晋文卷十一
顺阳太守、真定侯丁穆力屈身陷,而诚节弥固,直亮壮劲,义贯古烈。
其丧柩始反,言寻伤悼。
可赠龙骧将军、雍州剌史,赙赐一依周虓故事。
为立屋宅,并给其妻衣食,以终厥身(《晋书·丁穆传》。苻坚顺阳战败被执,坚又倾国南寇,关中人士唱义,谋袭长安。事泄遇害,临死作表以付其妻周,其后周得至京师,诣阙上之。帝下诏。)
晋纪总论 东晋 · 干宝
 出处:全晋文、文选卷四十九
史臣曰:昔高祖宣皇帝以雄才硕量,应运而仕,值魏太祖创基之初,筹画军国,嘉谋屡中,遂服舆轸,驱驰三世。
性深阻有如城府,而能宽绰以容纳,行任数以御物,而知人善采拔。
故贤愚咸怀,小大毕力,尔乃取邓艾于农隙,引州泰于行役,委以文武,各善其事。
故能西禽孟达,东举公孙渊,内夷曹爽,外袭王陵神略独断,征伐四克。
维御群后,大权在己。
屡拒诸葛亮节制之兵,而东去吴人辅车之势。
世宗承基,太祖继业,军旅屡动,边鄙无亏,于是百姓与能,大象始构矣。
玄丰乱内,钦诞寇外,潜谋虽密,而在几必兆。
淮浦再扰,而许洛不震,咸黜异图,用融前烈。
然后推毂钟邓,长驱庸蜀,三关电扫,刘禅入臣,天符人事,于是信矣。
始当非常之礼,终受备物之锡,名器崇于周公,权制严于伊尹
至于世祖,遂享皇极
正位居体,重言慎法,仁以厚下,俭以足用
和而不弛,宽而能断。
故民咏惟新。
四海悦劝矣。
聿修祖宗之志,思辑战国之苦,腹心不同,公卿异议,而独纳羊祜之策,以从善为众。
故至于咸宁之末,遂排群议而杖王杜之决,汎舟三峡,介马桂阳,役不二时,江湘来同。
夷吴蜀之垒垣,通二方之险塞,掩唐虞之旧域,班正朔于八荒。
太康之中,天下书同文,车同轨。
牛马被野,馀粮栖亩,行旅草舍外闾不闭。
民相遇者如亲,其匮乏者,取资于道路,故于时有天下无穷人之谚。
虽太平未洽,亦足以明吏奉其法,民乐其生,百代之一时矣。
武皇既崩,山陵未乾,杨骏被诛,母后废黜,朝士旧臣夷灭者数十族。
寻以二公楚王之变,宗子无维城之助,而阏伯实沈之郤岁构;
师尹无具瞻之贵,而颠坠戮辱之祸日有。
至乃易天子以太上之号,而有免官之谣,民不见德,唯乱是闻,朝为,夕为桀蹠,善恶陷于成败,毁誉胁于势利。
于是轻薄干纪之士,役奸智以投之,如夜虫之赴火。
内外混淆,庶官失才,名实反错,天网解纽。
国政迭移于乱人,禁兵外散于四方,方岳无钧石之镇,关门无结草之固。
李辰石冰,倾之于荆扬,刘渊王弥,挠之于青冀,二十馀年而河洛为墟。
戎羯称制,二帝失尊,山陵无所。
何哉?
树立失权,托付非才,四维不张,而苟且之政多也。
夫作法于治,其弊犹乱;
作法于乱,谁能救之?
故于时天下非暂弱也,军旅非无素也。
刘渊者,离石之将兵都尉
王弥者,青州之散吏也。
盖皆弓马之士,驱走之人,凡庸之才,非有吴先主诸葛孔明之能也。
新起之寇,乌合之众,非吴蜀之敌也。
脱耒为兵,裂裳为旗,非战国之器也。
自下逆上,非邻国之势也。
然而成败异效,扰天下如驱群羊,举二都如拾遗
将相侯王,连头受戮,乞为奴仆而犹不获。
后嫔妃主,虏辱于戎卒,岂不哀哉!
夫天下,大器也;
群生,重畜也。
爱恶相攻,利害相夺,其势常也;
若积水于防,燎火于原,未尝暂静也。
器大者不可以小道治,势动者不可以争竞扰,古先哲王,知其然也。
是以捍其大患而不有其功,禦其大灾而不尸其利。
百姓皆知上德之生己,而不谓浚己以生也。
是以感而应之,悦而归之,如晨风之郁北林,龙鱼之趣渊泽也。
顺乎天而享其运,应乎人而和其义,然后设礼文以治之,断刑罚以威之,谨好恶以示之,审祸福以喻之,求明察以官之,笃慈爱以固之,故众知向方,皆乐其生而哀其死,悦其教而安其俗,君子勤礼,小人尽力,廉耻笃于家闾邪僻销于胸怀。
故其民有见危以授命,而不求生以害义,又况可奋臂大呼,聚之以干纪作乱之事乎?
基广则难倾,根深则难拔,理节则不乱,胶结则不迁。
是以昔之有天下者,所以长久也。
夫岂无僻主,赖道德典刑以维持之也。
延陵季子听乐以知诸侯存亡之数,短长之期者,盖民情风教,国家安危之本也。
昔周之兴也,后稷生于姜嫄,而天命昭显,文武之功,起于后稷
故其诗曰:「思文后稷,克配彼天」。
又曰:「立我蒸民,莫匪尔极」。
又曰:「实颖实,即有邰家室」。
至于公刘遭狄人之乱,去邰之豳,身服厥劳。
故其诗曰:「乃裹糇粮,于橐于囊」。
「陟则在巘,复降在原,以处其民」。
以至于太王为戎翟所逼,而不忍百姓之命,杖策而去之。
故其诗曰:「来朝走马,帅西水浒,至于岐下」。
周民从而思之,曰:「仁人不可失也」,故从之如归市。
居之一年成邑,二年成都,三年五倍其初。
每劳来而安集之。
故其诗曰:「乃慰乃止,乃左乃右,乃疆乃理,乃宣乃亩」。
以至于王季,能貊其德音。
故其诗曰:「克明克类,克长克君,载锡之光」。
至于文王,备修旧德,而惟新其命。
故其诗曰:「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怀多福」。
由此观之,周家世积忠厚,仁及草木,内睦九族,外尊事黄耇,养老乞言,以成其福禄者也。
而其妃后躬行四教,尊敬师傅,服浣濯之衣,脩烦辱之事,化天下以妇道。
故其诗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
是以汉滨之女,守絜白之志;
中林之士,有纯一之德。
故曰:「文武自天保以上治内,采薇以下治外,始于忧勤,终于逸乐」。
于是天下三分有二,犹以服事殷,诸侯不期而会者八百,犹曰天命未至。
以三圣之智,伐独夫之,犹正其名教曰「逆取顺守,保大定功安民和众」。
犹著大武之容曰「未尽善也」。
周公遭变,陈后稷先公风化之所由,致王业之艰难者,则皆农夫女工衣食之事也。
故自后稷之始基静民,十五王而文始平之,十六王而武始居之,十八王而康克安之,故其积基树本,经纬礼俗,节理人情,恤隐民事,如此之缠绵也。
爰及上代,虽文质异时,功业不同,及其安民立政者,其揆一也。
今晋之兴也,功烈于百王,事捷于三代,盖有为以为之矣。
宣景遭多难之时,务伐英雄,诛庶桀以便事,不及脩公刘太王之仁也。
受遗辅政,屡遇废置,故齐王不明,不获思庸于亳;
高贵冲人,不得复子明辟;
二祖逼禅代之期,不暇待参分八百之会也。
是其创基立本,异于先代者也。
又加之以朝寡纯德之士,乡乏不二之老。
风俗淫僻,耻尚失所,学者以庄老为宗,而黜六经,谈者以虚薄为辩,而贱名俭,行身者以放浊为通,而狭节信,进仕者以苟得为贵,而鄙居正,当官者以望空为高,而笑勤恪
是以目三公以萧杌之称,标上议以虚谈之名,刘颂屡言治道,傅咸每纠邪正,皆谓之俗吏。
倚杖虚旷,依阿无心者,皆名重海内。
若夫文王日𣅳不暇食,仲山甫夙夜匪懈者,盖共嗤点以为灰尘,而相诟病矣。
由是毁誉乱于善恶之实,情慝奔于货欲之涂,选者为人择官,官者为身择利。
而秉钧当轴之士,身兼官以十数。
大极其尊,小录其要,机事之失,十恒八九。
而世族贵戚之子弟,陵迈超越,不拘资次,悠悠风尘,皆奔竞之士,列官千百,无让贤之举。
子真著崇让而莫之省,子雅制九班而不得用,长虞数直笔而不能纠。
其妇女庄栉织纴,皆取成于婢仆,未尝知女工丝枲之业,中馈酒食之事也。
先时而婚,任情而动,故皆不耻淫逸之过,不拘妒忌之恶。
有逆于舅姑,有反易刚柔,有杀戮妾媵,有黩乱上下,父兄弗之罪也,天下莫之非也。
又况责之闻四教于古,修贞顺于今,以辅佐君子者哉!
礼法刑政,于此大坏,如室斯构而去其凿契,如水斯积而决其堤防,如火斯畜而离其薪燎也。
国之将亡,本必先颠,其此之谓乎!
故观阮籍之行,而觉礼教崩弛之所由;
庾纯贾充之事,而见师尹之多僻。
考平吴之功,知将帅之不让;
郭钦之谋,而悟戎狄之有衅。
傅玄刘毅之言,而得百官之邪;
傅咸之奏,钱神之论,而睹宠赂之彰。
民风国势如此,虽以中庸之才,守文之主治之,辛有必见之于祭祀,季札必得之于声乐,范燮必为之请死,贾谊必为之痛哭
又况我惠帝以荡荡之德临之哉!
贾后肆虐于六宫,韩午助乱于外内,其所由来者渐矣,岂特系一妇人之恶乎?
怀帝承乱之后得位,羁于彊臣。
悯帝奔播之后,徒厕其虚名。
天下之政,既已去矣,非命世之雄,不能取之矣。
怀帝初载嘉禾南昌
望气者又云豫章天子气
及国家多难,宗室迭兴,以悯怀之正,淮南之壮,成都之功,长沙之权,皆卒于倾覆。
怀帝豫章王登天位,刘向之谶云,灭亡之后,有少如水名者得之,起事者据秦川,西南乃得其朋。
悯帝,盖秦王之子也,得位长安长安,固秦地也,而西以南阳王右丞相,东以琅邪王左丞相
上讳业,故改临漳
漳,水名也。
由此推之,亦有徵祥,而皇极不建,祸辱及身。
岂上帝临我而贰其心,将由人能弘道,非道弘人者乎?
淳耀之烈未渝,故大命重集于中宗元皇帝
庶人孝传赞江革 廉范 汝郁 殷陶) 东晋 · 陶潜
 出处:全晋文
江革,齐人也。
汉章帝时避贼,负母而逃。
贼贤之,不害而告其生路,竭力佣债,以致甘暧。
和颜悦色,以尽欢心。
欲亲之安,自挽车以行。
乡人归之,号曰江巨孝,位至五官中郎将
天子嘉焉,宠遇甚厚。
告归,诏书褒美,就家礼其终身,以显异行。
廉范京兆人也。
少孤,十五,入蜀迎父丧,遇石船覆,执骸(一作“抱棺”。)而没,船人救之,仅免于死,遂以丧归。
及仕郡,拯太守于危难,送故尽节。
章帝时郡守,百姓歌咏之。
夫孝者人之本,教之所由生也。
是以范之临危也勇,宰民也惠,能以义显也。
汝郁陈郡人也。
五岁,母病不食,亦不食,母怜之强食,察色知病,辄复不食,族人号曰异童。
年十五,著于乡里。
父母终,思慕委毁,推财与兄弟,隐于草泽,君子以为难,况童龀孝于自然,可谓天性也。
殷陶,汝南人也。
年十二,以孝称,遭父忧,率情合礼,有长蛇带其门,举家奔走,陶以丧柩在焉,独居庐不动。
亲戚扶持晓谕,莫能移之,益盛,由是显名,屡辞辟命。
夫智者不惑,勇者不惧,陶孝于其亲,而智勇并彰乎弱龄,斯又难矣。
赞曰:事亲尽欢,其难在色。
彼养以禄,我养以力。
养在(一作“存”。)爱敬,荣不假饰。
嗟尔众庶,鉴兹前式(本集)
梵网经序 十六国 · 释僧肇
 出处:全晋文
夫《梵网经》者,盖是万法之玄宗,众经之要旨,大圣开物之真模,行者阶道之正路。
是以如来权教虽复无量,所言要趣,莫不以此为指南之说。
是以秦主识达寰中,神凝纷表,虽威纶四海,而沾想虚玄;
虽风偃八荒,而静虚尘外。
弘始三年,淳风东扇,于是诏天竺法师鸠摩罗什,在长安草堂寺,及义学沙门三千馀僧,手执梵文,口翻解释五十馀部,唯《梵网经》一百二十卷六十一品,其中《菩萨心地品》第十,专明菩萨行地。
是时道融道影三百人等,即受菩萨戒,人各诵此品,以为心首,师徒义合,敬写一品八十一部,流通于世,欲使仰希菩提者,追踪以悟理,故冀于后代同闻(《释藏摄》二)
四府君迁主议 南朝宋 · 臧焘
 出处:全宋文卷十六
臣闻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将营宫室,宗庙为首。
古先哲王,莫不致肃恭之诚心,尽崇严乎祖考,然后能流淳化于四海,通幽感于神明,固宜详废兴于古典,循情礼以求中者也。
礼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而七。
自考庙以至祖考五庙,皆月祭之,远庙为祧,有二祧享尝乃止。
去祧为坛,去坛为墠,有祷然后祭之。
此宗庙之次,亲疏之序也。
郑玄以为祧者,文王武王之庙,王肃以为五世六世之祖。
寻去祧之言,则祧非文武之庙矣。
文武周之祖宗,何去祧为坛乎?
明远为祧者,无服之祖也。
又远庙则有享尝之礼,去祧则有坛墠之殊,明世远者,其义弥疏也。
若祧是文武之庙,宜同月祭于太祖,虽推后稷以配天,由功德之所始,非尊崇之义,每有差降也,又礼有以多贵者,故传称德厚者流光,德薄者流卑。
又云,自上以下,降杀以两,礼也。
此则尊卑等级之典,上下殊异之文。
而云天子诸侯,俱祭五庙,何哉?
又王祭嫡殇,下及来孙,而上祀之礼,不过高祖
推隆恩于下流,替诚敬于尊属,亦非圣人制礼之意也。
是以泰始建庙,从王氏议,以礼父为士,子为天子诸侯,祭以天子诸侯,其尸服以士服,故上及征西,以备六世之数,宣皇虽为太祖,尚在子孙之位,至于殷祭之日,未申东向之礼,所谓子虽齐圣,不先父食者矣。
京兆以上既迁,太祖始得居正,议者以昭穆未足,欲屈太祖于卑坐,臣以为非礼典之旨也。
所谓与太祖而七,自是昭穆既足,太祖在六世之外,非为须满七庙,乃得居太祖也。
议者又以四府君神主,宜永同于殷袷,臣又以为不然。
传所谓毁庙之主,陈乎太祖,谓太祖以下,先君之主也,故《白虎通》:「帝袷祭迁庙者,以其继君之体,持其统而不绝也」。
岂如四府君太祖之前乎。
非继统之主,无灵命之瑞,非王业之基,昔以世近而及,今则情礼已远,而当长飨殷袷,永虚太祖之位,求之礼籍,未见其可。
永和之初,大议斯礼,于时虞喜范宣并以渊儒硕学,咸谓四府君神主,无缘永存于百世,或欲瘗之两阶,或欲藏之石室,或欲为之改筑,虽所秉小异,而大归是同。
宣皇既居群庙之上,而四主禘袷不已,则大晋殷祭,长无太祖之位矣。
夫理贵有中,不必过厚,礼与世迁,岂可顺而不断。
故臣子之情虽笃,而灵厉之谥弥彰
追远之怀虽切,而迁毁之礼为用。
岂不有心于加厚,顾礼制不可逾尔。
石室则藏于庙北,改筑则未知所处,虞主所以依神,神移则有瘗埋之礼。
四主若飨祀宜废,亦神之所不依也,准傍事例,宜同虞主之瘗埋。
然经典难详,群言纷错,非臣卑浅所能折中(《宋书·臧焘传》,义熙初太庙鸱尾灾,著作郎徐广曰:征西京兆府君,宜在毁落,而犹列庙飨,此其征乎。乃上议,又见《宋书·礼志》三,南史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