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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安懿王称皇伯奏治平三年六月 北宋 · 吕诲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五、《太平治迹统类》卷一一
陛下天赋英睿,学通古今,经义粲然,不应有惑。
礼所谓大宗者,收合乎宗族也。
陛下继大宗而有天下,义之重者恩不得掩,岂可复顾于小宗哉?
人臣非不欲陛下尊显所生,褒崇封爵,极其美称,唯不过于典礼。
矧至孝之道,不必徇于己,私于亲,唯其诚而已矣。
在宸衷岂不是思?
第为邪佞进说,惑乱人情。
陛下何惜一幅之诏,推示信诚,以皇伯之称为定?
追正封爵,以称典礼,则中外之心涣然释疑。
不如是,则纷纷议论,有损圣明。
不独贻讥于万世,将恐取轻于四夷。
乞以手诏追封濮安懿王大国奏治平三年六月 北宋 · 吕诲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五、《太平治迹统类》卷一一
陛下践阼以来,克谨政理,继志述事,孝诚已至。
濮安懿王一事,不合典礼,未副人心,甚为陛下惜之。
事繇中书起请,两禁及礼官集议,台谏官章疏,俱未蒙施行。
虽有权罢指挥,终未得了绝。
议论纷纷,中外愈惑。
宰相前请如是,必难复有开陈,人言不已,诚有累于圣躬。
解天下之疑者,莫若发睿断,特以手诏自中而下,追封濮安懿王大国,诸夫人礼典称是,仍于郊礼前了毕,慰厌人心,于体为顺。
应诏论水灾奏治平二年八月 北宋 · 吕诲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六、《宋名臣奏议》卷四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一、《续资治通鉴》卷六三
臣伏睹诏音,责躬引咎,博访群臣,有以见圣德之至矣。
臣闻阴阳和则风雨时,王道正则百川理,五事不修则物不遂性,灾沴繇兹而生矣。
斯政化通于天地,见效可信者。
天以变异告戒人君者,欲恐惧修省,振起颓弛。
如其怠荒,不新厥德,外无保民之虑,中无应变之实,则咎罚荐臻,危亡及之,甚可畏也。
方秋令向深,氛潦当息,而霖雨惊骤,泉源涌溢,荡覆庐舍,垫溺民命,京师讹言,几至生乱,诚异常之变矣。
陛下即位之初,事无过举,灾沴遽作,殆人情久郁怨愁之气,积阴而成。
天意爱陛下之深,以是谴告,不可不求其原也。
臣谨按《洪范》曰:「肃,时雨若」。
「狂,恒雨若」。
肃者貌之恭,狂者事之妄。
居上则言动必谨,谋虑必审,号令必信,赏罚必当。
一有其妄,咎徵斯应。
《五行志》曰:「简宗庙,废祭祀,水不润下」。
水者北方万物终藏之地,神道居阴,尚乎安静。
虔恭庙祭,所以昭孝道也。
乃者濮安懿王一事始议,或将与仁庙比崇,终罢追封,不及燕王之例。
礼失中而孝不足,是亦几乎慢也。
京房传》曰:「饥而不损谓泰,厥灾水」。
谓下民饥馑,上宜减损。
去冬,许、颍等郡大荒。
上方多不急之用,后苑有淫巧之工,宜裁减以崇俭约,量入制用,正在今日也。
又曰:「避遏有德,厥灾水」。
盖以有德之人,壅遏而不用也。
今则官不试职,名不副实,贤不肖溷淆于下。
而况前席详延,无非藩邸之旧;
清涂进用,皆出权臣之门。
忠良之人,宁无解体?
古者以功举贤,则万化成而瑞应著;
以毁誉取人,故功业废而灾异至。
斯皆前世已验之明者,陛下当翼翼循思,追救其失,庶几消复之理也。
然陛下侧身恐惧,祇悔诚深,方注意辅臣代天理物,阴阳不顺,风雨不时,天变于下,致时政之阙失,咎将安归?
臣备员风宪,无补聪明。
朝纲之颓弛,时政之阙失,职臣之繇,罪在不赦。
诏命既下,著位之臣莫不输忠毕虑,仰副咨询。
惟陛下省览无倦,言或可用,克己行之。
日谨一日,惟新盛德,更张治具,隐恤民病,感召和气,以塞灾变。
如曰休咎数也,治乱势也,四辅俱贤,百工皆举,不责人事,委之天理,臣恐天心未应,沴气还复,人情动摇,邦国倾矣。
愚臣之言,不识忌讳,唯圣加察焉。
乞令枢府大臣同定典礼是非奏治平二年十二月 北宋 · 吕诲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七、《宋名臣奏议》卷八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六、《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五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八二、《续资治通鉴》卷六三
臣窃以国朝承五代馀弊,文武之政,二府分领,任重体均,其实一矣,然而军国大事,皆得合议。
今议崇奉濮王,此事体至大者,始欲集三省合议,而终不谋于枢府,臣所未喻。
两制台谏官论列者半年,外臣抗疏言者不一,而枢府大臣恬然自安,如不闻知,讫无一言以正朝廷典礼。
岂所谓以道事君,固如是耶?
今佞人进说,惑乱宸听,中书遂非,执守邪论。
当有以发明经义,解释群疑。
臣欲乞中旨下枢密院及后来进任两制臣寮,同共详定典礼,以正是非。
久而不决,非所以示至公于天下也。
乞罢韩琦柄任黜居外藩奏治平二年十二月 北宋 · 吕诲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六、《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五五
臣窃以求治之本,必广于聪明;
驭臣之威,当严乎法制。
聪明不广,则下情无以上通;
法制不严,则大臣得以专政。
如乾之德,以刚而健;
坤之体,以柔而顺。
反是而君臣之义失,强弱之势分,履霜之凝,良有其渐。
自古强臣滋甚,直以辨之不早故也。
臣不敢博引强臣之事,辄以汉唐二臣之迹而明之。
霍光孝宣世、李德裕武宗朝,皆得谓之有功也。
然而专有柄权,盗用威福,终以威震人主,而不能保身庇族。
《书》曰:「臣无作福作威,害于而家,凶于而国」。
二人者是也。
且刑赏,人主之操柄,可一日倒持而授之于人乎?
自恃勋劳,日益专恣,广布朋党,隳紊法度。
朝廷进一官皆曰之亲旧,黜一官皆曰之怨敌,人言若是,未必皆然,盖持守不公,气势寖甚,众所指目,不能逃也。
以至小人乘时,迎望风旨,趋走门下,唯恐其后。
天下只知之恩雠,而不知陛下之威福也。
嘉祐中议立皇嗣,虽先时臣僚上章恳请者众,然亦先帝与皇太后属意日久,保育宫中,事已素定。
至是赞成之,不为无功也。
暨践祚数月,请下有司议濮王典礼,比再下两制,用汉宣、光武二帝故事,欲称皇考。
窃原诏旨,本非陛下之意,导谀之过也。
永昭陵土未乾,玉几遗音犹在,乃心已革,谓天可欺,致两宫之嫌猜,贾天下之怨怒,谤归于上,人所不忍言者。
辨论半年不决,犹遂非不为改正,得谓之忠乎?
计当时赞成之意,本要福于今日明矣。
陛下亲政之初,当引勋旧左右明圣,赞襄密勿,殊无进贤之意,唯求附己之人。
陈旭在先朝,始以奸进,终以此退黜,力排众议,复登大用。
如旭之辈,不可胜数,皆授美官,分布要路,相与表里,以成朋党。
报国之心,孰知其所存也?
方天下多事之际,台谏章疏,朝报夕罢,壅塞言路,意在专政,蒙蔽宸聪,下情不得而上通。
皇明何由而远烛?
使忠臣抱吞声之恨,圣君有拒谏之名。
中外不平,独清衷未悟尔。
况陛下即位以来,进秩疏封,赏功报德,不为不至。
略无谦损,益肆刚愎。
半岁之内,两次求罢,无疾坚卧,要君宠命。
犹曰「自谓孤忠之可立,岂知直道之难行」。
果知人臣进退之分,天理盈虚之理,不应形斯言于章奏也。
借如乾兴中丁谓曹利用幼君母后,曾无今日陛下报之厚,犹以横恣不公,相继贬逐。
臣观之才,未如霍光李德裕丁谓曹利用,其骄恣之色过之。
引退之时,莫不愿陛下遂其所请,收还相印。
不意恩礼益加,强之以事。
仰惟圣眷俯念前功,爱有所忘,久而不厌,其如公议何!
臣所虑者,朝廷居安之久,是陛下大有为之时,不宜持循,当务更化,之用恐未足以救天下之安危。
方今士论沸腾,人心愤郁,得不揽威福之在手,戒履霜之积微?
柄任,黜居外藩,非止为国之福,亦保族于始终也。
唯祈圣虑,断之弗疑。
以臣言是,望赐必行;
以臣言非,敢逃常宪?
区区之恳,罄于是矣。
乞正宰执怀邪诖误之罪奏治平三年正月七日 北宋 · 吕诲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七、《宋名臣奏议》卷八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五五、《邵氏闻见后录》卷一六、《记纂渊海》卷五七
臣等闻豺狼当路,击逐宜先;
奸邪在朝,弹劾敢后?
伏见参知政事欧阳修,首开邪议,妄引经證,以枉道悦人主,以近利负先帝。
欲累濮王以不正之号,将陷陛下于过举之讥。
朝论骇闻,天下失望。
政典之所不赦,人臣之所其弃。
哀威之失,既难施于圣朝;
褒犹之奸,固莫逃于公论。
属吏议,以安众意。
至如宰臣韩琦,初不深虑,固欲饰非,傅会其辞,诖误上听。
以至儒臣辑议礼院,讲求经义甚明,佥言无屈,自知已失,曾不开陈。
大臣事君,讵当如是?
曾公亮及赵槩备位政府,受国厚恩,茍且依违,未尝辨正,此而不责,谁执其咎?
臣等地居言职,势不敢嘿。
请尚方之剑,虽古人所难;
举有国之刑,况典章犹在?
伏请致于理及正等之罪,以谢中外。
且议既不一,理难并立。
师丹之说行,则董宏坐其罪;
董宏之论胜,则师丹废于家。
臣等及,岂可俱进?
言不足用,愿从窜谪。
上不辜陛下之任使,下不废朝廷之职业。
臣等之志,足矣!
再论宰执怀邪之罪奏治平三年正月 北宋 · 吕诲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七、《宋名臣奏议》卷八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
臣等近列状奏弹参知政事欧阳修,首启邪议,加濮王非正之号,称引无据,阿谀不忠,乞下有司,议正其罪。
宰相韩琦等不当饰非遂过,宜加显责。
至今未蒙施行。
窃以自古人君之御天下,未尝不以人心为本,得之则中才可以免危乱,失之则贤智不能保治安。
故曰民犹水也,可以载舟,可以覆舟。
人心之得失,可不谨哉?
岂有身备大臣,与国同体,希合上意,内营己私,移过于人君,失望于天下?
为臣之恶,莫重于斯。
伏惟陛下绍膺大统,称尊御极,生育之恩,礼宜追厚。
然当俟先帝祥禫之既毕,陛下德泽之已行,然后讲求典礼,褒崇本亲。
博识古今,精习文史,明知师丹之议为正,董宏之论为邪,利诱其衷,神夺其鉴,废三年不改之义,忘有死无二之忠。
仁宗虞主始祔,陵土未乾,而遽开越礼之言,欲遵衰世之迹。
致陛下外失四海臣庶之心,内违左右卿士之议。
原修之罪,安得而赦?
陛下自临御以来,厉精为治,遇灾而惧,则有周宣之风;
至诚感神,则蹈虞舜之德。
至如徽称所加,却而不受,皆前代难行之节。
治朝可纪之政,推而行之,和气可致。
然而中外人情嚣然不安者,良由邪说震惊,大义未定。
今不正濮王之礼,则无以慰群心;
不罪首恶之臣,则无以清朝政。
伏望圣慈早出臣等前后章奏付外施行。
以言不行居家待罪奏治平三年正月 北宋 · 吕诲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七、《宋名臣奏议》卷八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五五
臣等自去秋以来,相继论列中书门下不合建议,欲加濮王非正之号,不蒙开纳。
又于近日臣等三次全台列状,奏弹参知政事欧阳修不当首启邪议,导谀人君,及韩琦曾公亮、赵槩等依违傅会,不早辨正,乞下有司议罪,亦未蒙付外施行。
盖由臣才识浅陋,不能开悟圣心,早正典礼。
又不能击去奸恶,肃清朝廷,遂致大议久而不决,中外之人谤论汹汹。
若安然尸禄,不自引罪,则上成陛下之失德,下隳臣等之职业。
臣等已将元授御史告身随状缴纳,自今月二十二日更不赴台供职,居家待罪。
伏望圣慈,早赐黜责。
濮议当归罪首议之人奏治平三年正月 北宋 · 吕诲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五五
臣窃思前敕三省集议,因皇太后手书切责大臣,遂罢集议。
今有此命,始末相戾,群情震骇,重以疑惑。
就如皇太后意欲濮邸称皇后,陛下当审其可否,以臣僚所议典礼规正其事,岂可宣扬于外而后形于谦让?
非独彰诏书反汗之失,亦损陛下爱亲之德矣。
闻向者御史范纯仁中书曾公亮欧阳修、赵槩皆言禁中商量,必使历久可行。
睹今日命下,诚知大臣之谋有素矣。
盖首议者欲变兹事,自外制中,茍逭深责,使天下怨谤归于人主,今复贻于母后,得谓之忠乎?
濮王封大国,典礼终阙,前有权罢之旨,后有且欲之言,传于四夷,人谁敢信?
即国立庙,皆非所宜。
嗣子袭封,于体为允。
臣等伏乞圣念,俯顺人情,更赐讲求,以明至当。
若不归罪首议之人,天下疑惑,莫之能解;
陛下至公之心,无以明辨。
臣等杜门待罪,畏恐旁皇,唯冀宸慈,早赐明断。
甘与欧阳修等同诛耻与奸臣并进奏治平三年正月 北宋 · 吕诲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
臣等近弹奏辅臣,乞正大议,以雪君父之谤,欲清左右之奸。
愚衷愤懑,陷于僭越。
乃至缴还纶告,擅离官次,情虽爱君,罪实违法。
伏蒙陛下贷其所犯,谕令就职。
臣等徒陛下全度之恩,未见朝廷法制之正。
濮王典礼虽去殊号,而首启邪议之臣,未蒙显责,中外犹以为惑,臣等何敢自止?
伏乞检会前奏,加罪首恶,以慰公论。
如臣等擅纳告去职,亦望施行,甘与罪人同诛,耻与奸臣并进。
乞追罢园庙指挥治平三年正月 北宋 · 吕诲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八、《宋名臣奏议》卷八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五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八二
臣伏睹六月中敕下议濮王典礼,引汉宣、光二帝称考故事。
今月二十三日诏不敢当皇太后追尊父皇母后之礼,且欲以茔为园立庙,俾王子孙以奉祠事。
臣愚以为今日与汉宣事体不同。
当时太子皇孙俱死于外,因其地葬之,故曰戾园、悼园。
即位后八年,有司言父为士,子为天子,祭以天子,悼园宜称尊号,曰皇考,立庙,因园为寝。
后议者以父为士,子为天子,祭以天子者,乃谓、周文、汉高受命之君,非谓继统为后者。
考庙悼园宜毁勿修,乃从其请。
濮王陪葬熙陵,别子孙之序,奉邑守卫,皆已严具。
必欲别起园寝,增广制主,当须改卜,易其灵竁。
不惟熙陵隔绝,亦与润王分别,顾其典礼,疑有未安。
汉悼皇止一子,是为宣帝
虽承大宗,不可绝小宗之祀,故建立寝庙,不为过矣。
议者犹曰考庙悼园宜毁勿修,盖礼不踰闲,而当专意于昭帝也。
濮王嗣续众多,奉祀何阙?
陛下不专意于仁庙,而复顾于私亲,示诸天下,其如公议何!
臣窃原二诏之意,尽出首议之臣,全袭定陶之事,遂追哀帝之迹。
向言「权罢」,人皆窃笑;
今曰「且欲」,谁其取信?
衷诚接下,犹或违之。
谲诡示人,何可久也?
陛下独不念先帝恩德,七庙威灵,陟降在庭,祸福所系,臣虽甚戆,内实寒心。
伏望圣慈克崇孝道,无惑邪说,黩乱典章。
俯顺人心,仰答天意,其园庙指挥特行追罢,首议之臣不可宽宥,慰安中外,兹为急务。
臣缴纳纶诰,擅去官守之罪,不敢茍避,早冀黜谪。
黜责欧阳修治平三年正月 北宋 · 吕诲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八、《宋名臣奏议》卷八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
臣等今月二十四日,列章论奏濮王典礼,虽去殊号,首议之臣未加显黜。
及乞正臣等不合纳告去职之罪,依前居家俟命,并未蒙开纳。
上忤威颜,戮有馀责,内存忠愤,死而后已。
伏缘臣等本以欧阳脩首启邪议,诖误圣心。
韩琦等依违附会,不早辨正。
累具弹奏,乞付朝典。
近睹皇太后手书,追崇之典,并用哀、桓衰世之事,乃与政府元议相符。
中外之论,皆以谓韩琦密与中官苏利涉高居简往来交结,上惑母后,有此指挥
盖欲归过至尊,自掩其恶,卖弄之迹,欲盖而彰,欺君负国,乃敢如此。
陛下知其不可,急降手诏,虽去殊号,然而尚许称亲。
复建议之罪,未正典刑。
陛下纵以辅臣同议,势难全责,而脩为首恶,岂宜曲贷?
凡人臣得罪君上,犹或可赦。
脩乃得罪祖宗,故无可赦之理。
自来大臣有过,为宪司所劾,例皆阖门忧畏,拜章引咎。
盖权势之臣,理当如是。
今脩气貌扬扬,出入如故。
又复巧作奸状,荧惑中外。
陛下圣鉴清明,观脩为人,稍失控御,何所不至?
伏望特出圣断,将脩黜责。
臣等亦有不合纳告去职之罪,亦乞一时施行。
臣等虽死之日,犹生之年。
臣等与脩理不两立,脩苟不黜,臣等终无就职之理。
乞罢称亲奏治平三年正月 北宋 · 吕诲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八、《宋名臣奏议》卷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五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八二
臣等伏闻手诏节文,「称亲之礼,谨遵慈训,追崇之典,岂易克当」?
固已见陛下守义徇公,谨重之至也。
然称亲之礼,殊未为安,群口纷纭,不胜嗟愤。
臣等窃详皇太后手书,称亲之意,盖用汉宣故事,欲行于今。
乃与中书门下元建皇考之议,大体相依,此不免为两统二父之失。
所以议者喧然,皆谓母后手书,非出慈寿之本意,皆建议之臣眩惑交结,成就其谋,欲自掩其恶,而杜塞言者之口也。
臣观陛下继明之始,与汉宣故事不同。
宣帝之时,尚为有司所奏。
《礼》「为人后者为之子」,请谨视孝昭所为,未有却令大宗正统之母,追称小宗所生为亲者也。
错乱礼法,失其本意,若欲准汉宣故事,以濮王为亲,则襄国已降,自当为母,于皇太后岂得安哉?
恭惟陛下亲受仁宗诏命,而为之子,故先帝遗诏,诞告万方,谓陛下为皇太子,即皇帝位
四夷诸夏,莫不共闻。
今乃复称濮王为亲,则先帝治命之诏不行,而陛下继体之义不一。
太后与政府大臣并受先帝顾托,言犹在耳,永昭陵土未乾,止因一二奸臣之谋,遂忘而弗顾。
陷两宫于有过之地,使四方夷狄惑先帝之遗诏,疑陛下之过举。
移讴歌欣戴之心,为忠愤不平之气,可不痛哉!
万一强敌奸民,以有先帝遗诏为问,则执政之臣,其将何辞对之?
然则称亲之礼,岂宜轻用?
首议之臣,安得不诛?
臣等待罪于家,屡蒙诏旨,促令供职,而踧踖未敢承命者,以此故也。
若必使臣等就职,则当合班廷争,以救朝廷之失。
虽陛下容纳直言,为天下所闻,而臣等不能早悟明主之罪,益深益重矣,岂可复居言路,为耳目之臣哉?
臣等之心,有死无二,伏望陛下留神听纳,天下幸甚。
封崇濮安懿王事手诏治平三年正月 北宋 · 曹皇后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宋会要辑稿》礼四○之七(第二册第一三七四页)、《宋史》卷二四五《宗室传》二、《宋史新编》卷五、《续通典》卷六八
吾闻群臣议请皇帝封崇濮安懿王,至今未见施行。
吾再阅前史,乃知自有故事。
濮安懿王、谯国太夫人王氏、襄国太夫人韩氏、仙游县君任氏,可令皇帝称亲,仍尊濮安懿王为濮安懿皇,谯国襄国仙游并称后。
宋故推忠宣德崇仁保顺守正协恭赞治纯诚亮节佐运翊戴功臣永兴军节度管内观察处置等使开府仪同三司司徒检校太师侍中京兆尹相州军州事□□□□□□使上柱国魏国公食邑一万六千八百户食实封六千五百户赠尚书令忠献配享英宗韩公墓志铭 北宋 · 陈荐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
熙宁八年六月二十四日永兴军节度使、守司徒侍中、行京兆尹、判相州军州事、魏国韩公薨于正寝,享年六十八。
上闻震悼甚,罢三日视朝,赠尚书令,诏配享英□□□,临后苑发哀音过常数,遣使吊问其孤,赙物加等。
又令其家欲有所请而在著例外者,一一条上,后皆从之,亲族拜官者十人。
以其兄子正彦知相州
太常丞集贤校理李清臣祭以中牟,遣入内都知利州观察使张茂则监护葬事,又遣勾当龙图章宝文阁入内供奉官怀德增修墓兆,斲石以为幽堂,其费皆给于官。
有司考行,谥曰忠献,以□□□□月二日葬于相州安阳县丰安村祖茔之西北。
历观前世天子于勋旧大臣饬终恩礼,未尝有如此之厚也。
自公之薨,不间远近少壮耆艾,闻之者罔不失声咨嗟,涕泣相吊。
傥非有利泽尝济于天下,仁厚忠恕之德感人之深,孰能至于是乎!
前葬,其孤以公之功实善行之录具书来授,请铭公墓。
窃惟公之勋业名德,载之钟鼎,书之功录,传之四海内外,□□□□□□霆之音,常在人观听,则垂之百世而益彰,又何必资浅陋朽拙者之言然后传信?
然圹必有铭,荐,公之故吏也,义不敢以衰病不能辞,谨考次始终大节以书。
韩本出姬姓,至厥为晋正卿谥曰献,其后子孙散居他土。
博陆之韩,盖其后也。
五世祖乂宾而上,皆葬博陆
乂宾仕成德军节度判官检校左庶子,以博学富文辞闻于时。
高祖昌辞为鼓□□□□□□□璆为广晋府永济,累赠太师中书令尚书令齐国公
夫人史氏追封齐国太夫人
祖构,仕本朝为太子中允,累赠太师中书令兼尚书令、燕国公。
夫人李氏追封燕国太夫人
父国华终右谏议大夫,为世名臣,国史有传,累赠太师中书令尚书令魏国公
夫人罗氏追封魏国太夫人,所生母胡氏,追封秦国太夫人
皆葬安阳
公遂为安阳□□□□□□圭,少敏悟过人,不烦师教而强学自立,谨重修洁,未尝为出防表嬉纵事。
始冠,天圣五年进士甲第,授将作监丞通判淄州
踰年,遭秦国忧,居丧以孝闻。
服除,迁太子中允
明道初,召试学士院,迁太常丞、直集贤院监左藏库,为开封府推官,赐五品服。
度支判官,迁太常博士
景祐五年,拜右司谏。
供职始对,讽仁宗明得失,正纪纲,近忠良,□□□□□□□久疾。
废朝谒,而日至中书视事。
复同列议论不一,事多留积,又内降数出。
公连抗疏极论,仁宗为罢中书执政,内降而止。
参议雅乐,而阮逸辈黍尺之法无所考据,奏罢之。
谏官三年,时政之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前后七十馀疏,天子以为忠,故多嘉纳。
五年,与三司同定茶法,又裁省国用,转起居舍人知谏院
宝元二年,拜知制□□□□□□□品服。
益利路饥,为体量安抚使,活两路饥人一百九十馀万,掊尅之害,一切蠲去,人怀之。
还朝,属赵元昊初叛,边将失律,仁宗自选公为陕西安抚使,北驰至高奴而贼巳引去。
将士皆伤夷之馀,垂头丧气,居人惴惴未宁,公乃籍战死之家,厚加赙恤,又列其当赠录者闻于朝,更选材武之士,以张兵势,修严战守之备,以固边圉人情。
□□□□□□□败将死,犹叱贼,而小人诬其降,遣御史置狱以按之,公力为辩其冤,平由是始得褒赠,家亦被恩。
使还,康定元年枢密直学士,为陕西经略安抚副使同管勾都总管司公事。
明年春,按部至泾原,闻元昊遣使乞和,公戒诸将曰:「此兵法所谓无约而请和者谋也,正欲欸我而来犯塞耳,宜益严其备」。
方会兵瓦亭,而贼已寇山外,公疾驰至镇,省军指□□□总□任福曰:「贼必由此路往来,此地得形胜,可处高而阵,以壮兵势。
贼远来,利在速战,必不能久留,当整众持重以挫其锐。
待其归则击之,未归勿得辄击」。
既行,公又以其檄戒曰:「违节度,有功亦斩」。
愚勇,始见贼,殊不遵节度,屡贪小利,驱众以深逐,不知其诱也,遂战殁。
大帅夏文庄公遣人收兵,得公所与檄于衣带,以闻,安抚使王文安公亦以是言□□□,罪在裨将,止下迁公右司谏,仍旧职,知秦州
数月迁旧官,俄进尚书礼部郎中秦陇凤翔阶成州路驻泊马步都总管,兼经略安抚沿边招讨等使。
庆历二年,改秦州观察使,秦之城素狭隘,民居兵营半在城外,公奏筑东西二城以环之,一物不取于民。
十月,复为枢密直学士,迁右谏议大夫
十一月,充陕西四路沿边都总管经略安抚招讨等使。
驻泾□□□师,所遣戍兵类多孱软,而土兵劲律耐劳苦,公乃奏增置土兵而稍减屯戍。
公护边久,恩信周洽,士贾馀勇,与范文正公志同气合,一归于忠义,乃共谋出师,取横山,恢复河南旧地。
元昊乞称臣,遂未发。
仁宗知公勤劳甚久,尝赐密诏,先谕以初往之意。
明年,与范公同召拜枢密副使,五上表乞守边,不从。
既至,与范公复陈取横山之策。
元昊巳□□□止□虽纳款,犹敢妄有邀求,欲自建元,为父子呼「吾祖」,使人与陪臣为列。
二府缘此,欲议其轻者从之。
公独曰:「此皆非人臣礼,不可许」。
后遂杀其礼为夏国主云。
仁宗方励精庶政,手诏中书曰:「朕用韩琦范仲淹富弼,皆中外人望,其言之可行者,宜以时条奏」。
又开天章阁赐坐,咨访当世急务。
公上十数事,其略备西北、选将帅、明按察、丰财利、抑侥倖、进□□、□□才、去冗食、慎入官,言未及大施,而不便于己者毁已兴矣。
富郑公宣抚河北还,将至国门而命守郓,公奏曰:「忠亮少与,今天下不闻其过,使还咫尺不得一望清范,少陈策画,而责补闲州,臣窃为陛下惜之」。
不报。
前此郑文肃公领四路,以刘沪董士廉水洛泾原尹洙言非便,诏止之。
俄郑公罢四路而犹移文二人者城之,乃遣总管狄青□□□□□□□士廉系狱,欲斩之而不许,郑公极语论救于朝,公乃上十事,以数二人者之罪,然卒薄等责。
士廉请阙讼其事,而执政左右之,复城水洛,时同进数公皆已相继罢去,公亦恳求补郡。
五年,除资政殿学士、知扬州,迁给事中,徙郓州,又改成德军。
八年,河朔始分四路,移定州路都总管安抚使,兼知定州
从来守将皆武人,于无事,□□□□□益骄纵。
至,修明军政,刬除宿弊,士卒犯令或稍涉暴横,则立斩以徇,连营惕息,皆怗怗以就律,至不敢大声高语。
李卫公遗法,为方圆锐三阵以教之,军声烈烈,震慑虏廷。
杨怀敏建言禁并塞山林,公私不得樵采,居人亡去者十六七,公奏开其禁。
会大水,岁饥,夙夜竭力以修荒政,豫储菽粟,设区处以待流徙之民,远近归之者如市。
至春获给路□□□旧业,全活者不可胜数,优诏褒美。
皇祐元年,拜资政殿大学士,迁尚书礼部侍郎,又拜观文殿学士再任。
五年,授武康军节度使,充河东路经略安抚使兵马都总管兼知并州
北虏谋侵我天池之境,公遣将苏安静至塞上,召虏人谕之曰:「尔昔尝借我天池庙焚香,文移具在,今何得妄言尔地」?
虏人屈伏,遂并退连冷泉村地十馀里。
又代北旧以黄嵬□□□界,自后戎入辄耕上山腹,公又遣安静穿濠以杜其侵越,遂复旧境。
并北塞多闲田而甚美,太宗潘美为帅,患虏之钞掠,驱其民内徙而空之,谓之禁地。
昔欧阳公尝奏乞耕之而不果,曰:「我今不耕,异时必为虏人盗占」。
遂奏募人为弓箭手,计顷分给,总得四千人,垦地九千六百顷。
先是,岁遣将统内郡兵公戍近羌诸郡,谓之防秋,曰:「河外无事,□□□时坐耗边廪,非策也」。
乃不遣。
太原之俗,死者多燔而后葬,贫人无地则收骨寄之佛祠中。
公知恻然,乃下令开谕,自今毋得燔,又为近郊买地,四隅立表,贫无地者得葬于其中,自是其俗一变。
会久疾,乞还节守乡郡,诏领节知相州,并人环拥,号泣者万计,尽日不得出郭门,至有毁桥断路,随行数驿然后还者。
踰年,召为工部尚书三司使,在道除枢密,□□□以来,右府图籍纷乱丛委,而未尝纪次,每讨旧文以證近事,不可遽得。
乃奏选官编集,为六百八十卷,其间得祖宗神谋睿断,载之御笔,可以为后世法者尤多,其后中书亦如之。
又奏定禄令驿令,请出内帑钱籴数百万以实塞下。
丰州,古九原也,与麟府鼎足,向以无水不能守,为叛羌所破,公奏遣郝质郭霭王庆民经度修复之,又置保宁、永安二寨□□之屏蔽。
嘉祐三年六月,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
六年,进拜刑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
仁宗延礼辅臣,图讲太平之治,祫享祀明堂赦书下,仁惠周于海内。
忧赋役之耗民力,而遣宽裕之使;
虑俊良之伏田野,而有遗逸之贤;
欲守令之修职业,增秩久任以劝之;
矜茶禁之害齐民,除榷法以苏之。
籍户绝田租,置广惠□□□天下之穷独。
摹印方书,给散药剂,以救天下之疾恙。
其始议多自公发。
七年,进封仪国公
仁宗春秋高,尚未有皇嗣,虽忠鲠之臣间有言者,而未开纳。
公朝夕深念,自以身都上相之位,国之大计,无大于此者,乃进言曰:「陛下承三圣之统,兢兢翼翼,日思光大先烈。
今享御四十馀年,虚主器之位,恐非所以重宗庙之意也,臣窃深忧之。
愿□□宗室之贤,建为冢嗣,副万国渠渠之望」。
仁宗意犹未决,公乘间又数开白,言益切至,仁宗曰:「后宫将有就馆者,卿姑待之」。
后免乳皆皇女,公金石一心,挺然无所顾恤。
一日又怀《孔光传》以上陈于扆前,曰:「汉成帝即位二十五年无继嗣,遂立帝弟之子定陶王成帝中材之主犹能之,况陛下聪明仁圣,并迹,又何难哉!
愿陛下以太□之心为心,则无不可者」。
仁宗释然感悟,俄选英宗宗正寺,而力辞不就职,日坚一日,复启之曰:「陛下既知其贤而选之矣,今过自谦抑,不敢遽当者,其器大识远,非中智之所能跂及。
此益所以为贤也,愿陛下固起之」。
仁宗曰:「休更为他名目,便可立为皇子,于明堂大礼前成之」。
进曰:「此天地祖宗神灵扶佑,以开陛下□意,社稷幸甚,天下幸甚!
今独中书闻德音而枢密院未知,臣愚愿陛下复宣谕及右府」。
诸公对,仁宗宣示,一如前语。
公奏曰:「兹事体大,愿降诏中书门下」。
从之。
中外传闻,交语相庆,英宗已立为皇子,犹冲退未离藩邸。
公又奏曰:「今既命之为子,虽已令本宫族属敦劝,愿更选亲信内人往谕陛下之诚,则必出矣」。
仁宗遽用公言,□□庙遂入居于庆宁宫。
八年三月,受仁宗遗制,奉英宗皇帝位,中外祗肃,晏然无一事。
四月,充仁宗皇帝山陵使,是月,拜门下侍郎兵部尚书进封卫国公
英宗初即位,感疾,慈寿宫以权宜预政,公以纯诚一节,承事两宫,忠谋硕望,镇厌内外,人情安帖,上下无异言。
公审英宗已康复,乃力请朔日御朝临幸,祷雨奠宗室之□,以开慰众心。
及具素仗出,都人瞻望圣颜,皆跃跃以喜。
其耆旧相与言曰:「吾君貌类祖宗,真英主也」。
车驾还宫,起居安适,一如平日,慈寿宫甚悦,未几遂还政。
治平元年提举修《仁宗实录》,闰五月,进右仆射兼门下侍郎权枢密院公事。
英宗听断之始,未能周知群臣能否,公乃籍从官等名氏为一编,各题品其才业之实,□用之宜以进。
永昭陵使毕,恳辞时柄,英宗手诏曰:「卿有大德于朕,有大功于时,一旦无名谢事而去,岂不骇天下之耳目,而重朕之过乎?
其辅朕使无忝先帝之命,则卿之终惠也」。
公见诏语峻甚,不敢复辞。
郊祀恩,进封魏国公,辞兼枢密院公事,从其请。
国朝旧制,天子初即位,宗室尊行之,已亡者当赠官改封,濮安懿王英宗所生父也,□书以本朝未有故事,请付有司考典礼以求其当。
既而礼官两制共议,咸谓当封大国,称皇伯。
中书以所生父称伯,疑无经据,方下三省再议,而英宗遽令权止,而台臣交攻不已,指欧阳公为主议者,诋毁尤切。
公谓人曰:「此中书事,皆尝所共议,何得独指欧阳公乎」?
识者叹其宽恕而笃于义,临人之谤,惠然肯与分之。
公以陕西封域辽阔,而兵常若□□,乃乞如河东河北之制,籍乡民为义勇以助兵势,言者深以为不可,而公议适与英宗意合,卒行之。
贼寇大顺城,公言宜停其岁赐,遣使赍诏问罪,以全国体,而大臣议未定,或以宝元康定之役为言,曰:「兵家须料彼此,于今我之兵势大盛于前日,谅祚乃一狂童,何得拟元昊
若问之,必服其罪」。
卒遣何次公持诏以往,次公还,以谅祚表进。
属□宗已□疾,二府同入问圣躬毕,公奏曰:「谅祚表何言」?
英宗顾曰:「一如所料、一如所料」。
治平三年十二月,公亲奉英宗手诏,立今天子为皇太子
明年正月,首被英宗顾命,奉今天子践祚。
是月,充英宗皇帝山陵使,拜守司空侍中
御史中丞王陶公素所奇待,一旦以所用非其所望,深疑公有不悦意,乃奏弹宰相不押常朝班,执□日□垂拱殿起居毕,升殿奏事退,早则宰相又赴文德殿廷押常朝班,或辰漏将尽,以久留百官,且逼还政府治事,则宰相更不赴,止御史台放班,循久例也。
既而又奏疏肆言诬毁,且率谏官同对,上得其情,遽罢其台职。
公亦恳求补郡,上遣张茂则赐手诏慰免,促令视事。
使永厚陵还,复固以疾辞位,除镇安武胜等军节度使,守司徒侍中□□州□□师,赐第一区,擢其子忠彦试帖职,授三子官。
公以领两镇,本朝宰相去位,未尝有恳辞,改淮南节度使,未行,会种谔诱羌酋嵬名山一族向化,以兵取绥州,疆埸骚然,改陕西都总管经略安抚使,判永兴军,公义不辞难,承命即行。
时议者多以绥州孤绝,难守,弃之便,上遣使促弃之,公奏曰:「绥州地形险要,已兴师得之矣,安可复弃,示弱于贼」!
□□□□□□世嵬名山守之,后卒留为绥德城
又城喷珠堡,据筚篥川,起甘谷城,即叶变会为天雄栅,皆控扼冲要,以塞边隙,属羌得无侵轶之虞。
公知虏中荐饥,种落凋困,可以利害动,乃为榜大书,开谕祸福,揭于境上,以招横山之众,而与庙堂之意异,遂复乞守相州
至相未尽三月,会其年河决,地大震,民饥,流亡满道。
上先遣中贵人喻意,仍赐手诏,遂□□□□安□使判大名府,又谕中书令协济其经画。
公体天子仁恻之意,殚精毕虑,讲众术以赈恤之,由是饥羸者得沾实惠,转徙之民而多还本业。
时青苗法初下,公奏曰:「愚民请之则甚易,纳之则甚难,或遇荐饥,民无以输,必恐本钱亦寖失矣,愿罢之,复常平旧法」。
条例司疏駮,以为非是。
公又建明,言愈切直,事虽不就,世亦称其忠固。
乞守徐州,不许,□□□□月改□兴军节度使京兆尹,辞不受。
虏使每至魏境,必先诫其下曰:「韩侍中在此,毋得过有须索」。
虏使与京尹书,故事,其尾止押字,至是以公故,悉书名。
六年,复判相州
公虽在外,上尝有所咨访,自以三朝老臣,志在竭忠报国,乃极陈时事之所以得所以失,生民之所以休所以戚,无毫铢回隐,务以补助圣政。
比及二年,前后十馀章告老,上□□优□终不得谢,改永兴军节度使,再任。
公益恳辞,使者持诏答未至,而公已以疾不起矣。
将薨之前夕,大星殒于昼锦堂之后,枥马皆惊,楼上掌漏者见之,疑以为火也。
公明诚内融,德量宏博,物之至,小大无所不容,然隐察其私,则短长轻重如寸量铢校,皆不失其本真,犹黑白之不可乱也。
临大事,审义之得,忘身忘家,诚意坚定,如山岳之不可移,而容□□□□□微之难,见于辞气。
及其成就大功,则又退然不自为有。
降接布衣小官,忘去贵重,温言欸语,以尽其情。
故人人退而各过其初望。
待君子小人一以诚,或不以诚应,亦不之责也。
引拔天下贤俊,不问识与不识,多至显仕而未尝语于人。
临决剧务,虽千品百目,分委于前,而精爽益明。
仪状英伟,人望之如众山之中见嵩岱,气象雄重奇拔,莫可伦拟。
自奉菲薄□□□好施,士之穷窭归者无虚日,及其去,无不各充其欲。
亲戚之贫乏无托,仰公然后衣食者常十数家,一门百口而资用均一,无疏近之间。
嫁中外孤女十馀人,教育诸侄同□己子,所得恩例尝先及旁支,逮其终,子犹有未官,家亦无留资。
少善尹师鲁,及其亡也,分俸以济其家,又为言于朝,官其一子。
所至皆有遗爱,人多画像以慰其思。
魏人怀德之深,□□□祠为塑像以事之,以比狄梁公
闻公之薨,聚哭奠祭于祠下者旬浃不止。
辽人尤畏重之,凡使至其国,必问韩侍中安否,今何在。
子忠彦尝使虏中、方晏,其主问左右曰:「孰□□南朝韩侍中忠彦貌类父否」?
或对曰:「类」。
命画工图之。
天资简素,无多玩好,惟聚书万馀卷,多手自刊校,虽老且病,未尝一日废书不观。
其为文章,雄健明粹,有法而尚理。
始好□□□公书,至晚年,笔势老劲,自名一家。
奉先茔未尝计所费,自四世祖至八世坟兆,皆访得之,增广其地,培植松楸,起屋于其傍,募人守视。
尝谓子孙曰:「穷达固有命,吾入朝,殆将四□,孤直自信,未尝枉道求合于权要以沽进,而独人主知之,出入将相二十馀年,遂至三公,其所恃者忠信与天道而已矣,汝曹宜观吾平生之所为,无丧所守,以坠吾教」。
自号□□□叟
有《安阳集》类五十卷,《二府忠议》五卷,《谏垣存藁》三卷,《陕西奏议》五十卷,《河北奏议》三十卷,《杂集奏议》三十卷,《千虑集》三卷,《古今参用家祭仪》一卷,《安阳旧文》十卷,手编家集六十卷。
尚书工部侍郎崔公立之女,追封魏国夫人,柔嘉慈顺,治内事有法度。
先公而亡,公之葬祔焉。
六男子:曰忠彦秘书丞秘阁校理
端彦大理寺丞
次良彦,秘书省校书郎,早卒。
□□□粹彦,并大理评事
次嘉彦,尚幼。
五女子:长不育,次适大理寺丞王景修,次二人不育,次在室。
孙六人:曰治,大理评事
曰濈,太常寺大祝
曰澡,曰,曰浩,曰澄,并幼。
铭曰:
惟天佑圣,贤出辅时。
丕丕魏公,相我盛期。
君臣一德,上尧下夔。
内如之何,百度清夷。
外如之何,万里天威。
群材任职,物物遂宜。
极天蟠地,太平之基。
开赞仁宗,选贤主器。
帝瞩英皇,曰为予□。
□庙以重,万灵以喜。
圣圣继明,延光亿世。
皇室大勋,莫之与二。
人视之艰,履之易。
俄膺顾托,今上御天。
忠斯勤斯,候肃候虔。
防满避位,高风凛然。
存有全德,殁有殊泽。
中台之长,官仪之极。
英庙崇崇,享延配食。
名俱天壤,迹留金石。
太行之东,漳水之侧。
万古是瞻,魏公贞宅。
按:国家图书馆藏拓片·章专一二三七。又见《邺下冢墓遗文》卷下,民国安阳县志·金石录》卷六。
乞还吕诲等职事劄子治平三年正月 北宋 · 韩维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二、《南阳集》卷二三、《国朝诸臣奏议》卷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窃闻御史知杂吕诲等,以论濮安懿王事得罪,并行谴逐,群议喧然,皆以为等能审义守职,国之忠臣,而窃叹朝廷典刑遂至于此。
臣伏念陛下自入继大统,士大夫莫不首论为人后之大义,以为陛下素好经术,必能循用礼典,以副先帝顾托之意。
两制之议上闻,臣下更白交谏,务欲上广聪明,以正此事。
而今者遂至斥逐宪官,以失天下之望,诚可痛也!
台官之言,臣虽不尽闻,料其用心,不过欲陛下尽如先王之法而止耳。
即如此者,乃是爱君之至,安所得罪而逐之也?
近年以来,风俗颓敝,士大夫类皆贪固宠利,护惜人情,姑息茍且,为自容之计,莫肯为国家悉心营职者。
陛下厚赏以劝之,严罚以督之,犹恐此风不变,而复内牵邪说,贬斥正人,数以微过放远善士。
臣恐自此奸倖得志,忠良结舌,陛下耳目日益壅蔽,缓急朝廷有事,上无由知。
此时虽欲悔恨,亦无及矣。
方今法度隳废,百职不治,国用匮乏,民力凋困;
外无良将,士卒骄惰,彊敌窥间而有轻中国之心;
而天灾数见,地变复作,疾疫流行,饥馑荐至。
由此观之。
臣恐陛下之忧不在濮王名号未崇,台官不畏威听命也。
伏望圣慈,思社稷安危之计,以人情去就为虑,亟追昨日诏书,还诲等职事,以救前失,以安群情。
濮王称亲乞追还诏书详议劄子 北宋 · 韩维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二、《南阳集》卷二三
臣伏睹近降诏书,陛下称濮安懿王为亲,台官论列不已,遂行降斥,群议喧然,皆以为陛下行非礼之事,斥逐忠良。
典刑之衰,祸败之渐,将自此始。
伏望圣慈,追还前诏,更令百官详议,以尽人情;
吕诲等旧官,以全政体。
缴还除苏寀辞头治平三年三月 北宋 · 韩维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二、《南阳集》卷二三、《国朝诸臣奏议》卷九○
今月七日中书送到辞头一道,除刑部郎中苏寀守本官兼侍御史知杂事,令臣撰辞者。
臣窃以自濮安懿王称亲,三御史得罪以来,群议汹涌,人情不以为惬。
傅尧俞等复不肯就职,论事愈急,士大夫窃为朝廷忧之。
而天变遽作,敌人加慢,忠义爱君之人往往窃议。
庶几陛下因此儆惧,刊前诏之失,大还放逐,赫然有为,以新德政。
今忽除苏寀御史知杂,则尧俞等岂复有可留之望哉?
同时而斥六谏臣,窃恐祖宗以来未有此事。
内失人望,外启戎心,虚灾异先见之戒,发祸败不测之端。
臣骤蒙拔擢,典司诰命,不敢阿谀隐讳,以孤陛下任使。
其辞头不敢奉行,已具状缴纳中书讫。
臣比缘此事,两违诏旨,自度罪恶深大,必不能复见清光。
然臣区区愚忠,犹愿陛下深畏天戒,谨察人情,以为社稷之计。
端明殿学士银青光禄大夫致仕柱国蜀郡开国公食邑二千六百户食实封五百户赠右金紫光禄大夫忠文范公神道碑 北宋 · 韩维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一、《南阳集》卷三○
元祐三年闰十二月癸卯端明殿学士银青光禄大夫致仕范公薨于颍昌府私第之正寝。
讣闻,辍视朝一日,赠右金紫光禄大夫
谥曰忠文
公讳字景仁
其先长安人,六世祖始葬成都之华阳
皇考讳度,赠开府仪同三司
妣李氏,赠荣国太夫人
庞氏,赠昌国太夫人
开府以文行,为蜀守张咏所知。
有子三人,公其季也。
薛奎守蜀,召置门下,时年十八,与语,大奇之。
还朝,或问入蜀所得,曰:「得一士,异时当以文学节行为世名臣」。
故相宋庠与弟祁一见公,称之,祁与为布衣交。
进士,礼部奏名第一。
前此殿廷唱第过三人,则礼部第一者必抗声祈恩,必擢上第。
公得乙科,拜敕而还,初无一言,自是士人始以自陈为耻。
释褐为新安主簿
宋绶留守西京,召入国子监,使教诸生
秩满,表为东监直讲
参知政事王举正荐,召试学士院,除馆阁校勘,充编修《唐书》官。
宰相庞籍言公有异材,不求进取,特除直秘阁,为开封府推官
擢拜起居舍人知谏院,兼管勾国子监
上疏论民力困弊,请约官吏兵之数,酌取其中,岁为常度。
以赋入十:七给其用,储其三以备非常。
又言:「古者冢宰制国用,唐以宰相盐铁转运使,或判户部度支
中书主民,枢密主兵,三司主财,各不相知。
故财已匮而枢密益兵无穷,民已困而三司取财不已。
请使中书枢密通知兵民财利,与三司同制国用」。
温成皇后葬,太常议礼,前谓之园,后谓之陵。
宰相刘沆前为监护使,后为园陵使
公言:「尝闻法吏舞法矣,未闻礼官舞礼也。
请诘前后异议状」。
时有诏:凡由内降不如律令者,令所属执奏。
未及一月,而内臣无故改官者五六人。
公乞正大臣不奉诏之罪。
石全斌以护温成葬除观察使,凡护葬事者,皆迁内官
公言:「章献、章懿、章惠三太后之葬,推恩皆无此比。
乞追还全斌等诰敕」。
文彦博富弼入相,诏百官郊迎。
两制不得诣宰相私第,百官不得闻见。
公言:「隆之以虚礼,不若待之以至诚。
乞罢郊迎而除谒禁」。
奏减任子及令宗室属疏者补外,虽不即行,至熙宁初,卒如公议。
神宗性宽仁,言事者多务讦直,或诬人阴私,公独引大体,略细故。
御史劾奏宰相陈执中嬖妾笞杀婢,欲以逐执中,而未得也。
又继言执中有禽兽行,以必其言之行。
公独论:「今阴阳不和,百姓困穷,执中当任其咎。
御史乃以不可名之大恶加宰相,即朝廷听之,非所以重国体,厚风化也」。
御史怒,共劾公阿附宰相
公挺然不顾,以排众论。
识者谓嬖妾笞杀婢,执中实使笞之,于法为轻,所言大恶,理难验白,不可以空言疑罪谪宰相
公所言深得谏臣之体。
仁宗即位三十五年,未有继嗣,嘉祐初,不豫,中外惴恐。
公独奋曰:「天下事有大于此乎」?
即上疏曰:「太祖舍其子而立弟,此天下之大公也。
周王薨,真宗室子养之宫中,国家之大虑也。
愿陛下以太祖真宗故事,择宗室贤者,异其礼秩而试养宫中,以系天下心」。
章十九上,其言危切,闻者莫不股栗。
因阖门待罪。
会除御史知杂事,公以言不从不受,乃罢知谏院,改集贤殿修撰、判刑狱,同修起居注,除知制诰
其后英宗进位皇嗣,纂承大统,实自公发之。
翰林学士,充史馆修撰,除右谏议大夫
英宗即位,迁给事中,充大行皇帝山陵礼仪使
坐误迁宰相官,除翰林侍读学士
未几,复入翰林
书奏追尊濮安懿王,下两府议,以为宜称皇伯,非执政意,令理官检详典故以闻。
判太常寺,率礼官上言:「凡称帝号及若皇考,立寝庙,论昭穆,皆非是」。
于是具列仪制及汉儒论议奏之。
翰林侍读学士出知陈州,会岁饥,至,发库廪三万贯石以贷,陈人德之。
神宗即位,迁礼部侍郎,召还,复为翰林学士,兼侍读群牧使勾当三班院
《实录》书成,迁户部侍郎知通银台司
公言:「故事,门下封驳制敕,省审章奏,纠举违滞,著于所授敕。
其后旋刊去,职司寖废。
请复旧制」。
从之。
纠察在京刑狱
王安石始变更法令,改常平为青苗,公上疏曰:「常平之法始于汉之盛时,视谷贵贱发敛,以及于宋,最为近古,不可改。
且陛下疾富民多取而行之,亦与五十步笑百步何异?
今有两人坐市贸易,一人故下其直以相倾夺,则人皆知恶之。
奈何经国计而行市道之所恶乎」?
疏三上,不报,至与安石互争论于上前。
韩琦上书论新法非便,安石令送条例司驳其议;
谏官李常乞罢青苗钱法,诏命常分析。
公皆封还其诏,诏五下,公执如初。
司马光枢密副使以言不用,不肯就职,上疏辞免。
公再封还之。
上知公不可夺,以诏自内出,不由门下。
公自劾:「由臣不才,使陛下废法,实臣失职」。
解银台司,许之。
诏举谏官,公以苏轼应诏,而御史知杂谢景温弹奏罪。
孔文仲应贤良。
文仲对策,言新法之害。
安石怒,罢遣还里。
公上疏争之,不报。
时公年六十三矣,即上疏曰:「言不行,无颜复立圣朝,请致仕」。
疏五上,最后言安石以喜怒赏罚,曰:「陛下有纳谏之资,大臣进拒谏之计;
陛下有爱民之性,大臣用残民之法」。
安石大怒,自草制,极口诋公。
翰林学士,以原官致仕,议者不以少公而罪安石焉。
公既罢归,惟读书赋诗自娱。
客至,辄置酒尽欢。
或劝其谢客杜门,曰:「死生祸福,天也。
吾其如天何」?
官制行,改正议大夫
今上即位,迁光禄大夫
韩维上言:仁宗朝首开建储之议,顾命大臣继有论奏,先帝追录其言存没,皆褒赠。
公未尝以语人,人亦莫为言者,虽颜子无伐善,介之推不言禄,不能过也。
悉以其十九疏上之,拜端明殿学士,特诏长子清平县百揆改承务郎
且起公兼侍读提举中太一宫。
公固辞不起,改提举嵩山崇福宫
数月复告老,进银青光禄大夫致仕。
元丰三年神宗诏公与刘几定乐曰:「定乐当先正律,乞访求真以定黄钟律」。
即用李照乐加四清声而奏。
乐成,诏罢局,赐赉有加。
公谢曰:「此刘几功也,臣何与焉」?
及致仕,请太府铜造钟律斛等器上之,比李照乐下一律有奇。
时二圣御延和殿同观,赐诏嘉奖,命付太常
会公薨,不果行,享年八十一。
公清直夷坦,遇人以诚。
恭俭寡言,终日危坐,未尝跛倚。
平生不道人过失。
及在上前论议,争大体,决是非,色温而词确,不少回屈。
荫补先族人而后子弟。
乡有不克婚葬者,辄为主之。
兄镃卒,无子。
闻其有遗腹子在外,求之二年,乃得,曰:「吾兄异于人者,四乳。
是儿亦必然」。
已而果然,名曰百常,以公荫。
今为承议郎
少受学于乡先生庞直温,直温之子卒于京师,公娶其女为孙妇,养其妻子终身。
其学本于六经,口不道佛、老、申、韩之说。
其为文章温润简洁,如其为人。
与修《唐书》、《仁宗实录》、《玉牒》、《日历》、《类篇》。
契丹高丽皆知诵公文赋。
少时尝赋「长啸却胡骑」,及奉使契丹,敌相谓曰:「此长啸公也」。
有《文集》一百卷,《谏垣集》十卷,《内制集》三十卷,《外制集》十卷,《正书》三卷,《乐书》三卷,《国朝韵对》三卷,《国朝事始》一卷,《东斋记事》十卷,《刀笔》八卷。
积勋至柱国,累封蜀郡开国公
娶张氏,追封清河郡君
再娶李氏,封长安郡君
子男五人:长曰燕孙,未名而卒;
次百揆,今为左奉议郎通判汝州
次百嘉,承务郎
次百岁,太康主簿
并先公卒。
次百虑,承务郎
女一人,尝适右司吴安诗而卒。
孙男十人,孙女六人,曾孙女三人。
公晚家于颍昌府,其薨也,遂葬于汝州襄城县安乡推贤里,以夫人李氏祔,实元祐四年八月己未也。
予少诵公之文章以为师,长慕公之行义以为友。
晚同里巷,出并舆,燕同席,周旋游处,且十年。
然后又知文章之美,行义之高,特公之馀事。
于其铭也,略其细而著其尤章章者云。
铭曰:
□□□□,自天降衷。
□□□□,斯德之充。
又溥以文,君子之风。
畴其若兹,范姓蜀公。
公生下国,怀道而东。
振藻天庭,其文加雄。
不矜其词,允蹈以躬。
乃升谏垣,启帝之聪。
乃践翰林,为时所,言人之难,举国之重。
不为威屈,不以利动。
乐有未正,礼有未中。
公以为忧,或纠或讽。
委位遗荣,曾不旋顾。
晚非其好,谢事而去。
清池华屋,来燕来处。
衔觞赋诗,笑傲仰俯。
逍遥以终,无愧无惧。
我铭其德,以表新墓。
后有仕者,视公为矩。
题下原注:「见范氏所藏石本。」
濮王在殡乞罢上元燕游奏嘉祐四年十二月 北宋 · 吕公著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二、《宋名臣奏议》卷九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九四
臣窃以帝尧之圣,始于明俊德,以亲九族,然后协万邦,致时雍,斯诚制治之道,次序之节然也。
伏见旧制,虏使到阙,曲宴紫宸殿
上元节,当游幸诸宫观,御楼观灯。
臣愚以为赠中书令濮王在殡,虽天子绝期,然宴乐以早,则于情理有所未安。
昔智悼子未葬,殡于绛,晋平公饮酒以乐,杜蒉讥之,此盖异姓之臣尔。
濮王于宗戚之中,亲尊莫贰,若陛下出于恩厚,北使朝宴日特命去乐,将来上元观灯游宴并从寝罢,如此则亲亲之道,可以率下而笃俗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