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诏撰元宗实录表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一、全宋文卷一九、《徐公文集》卷二○、《全唐文》卷八八一
臣铉伏奉诏谕,以《元宗皇帝实录》命臣修撰。才微任重,恩厚责深,拜捧丝纶,若临冰谷(中谢。)。臣闻握图御宇,既宪章于在昔;创法垂统,亦启佑于后昆。然则至德无名,玄功无迹,惟日用而不竭,岂浅局之能量?是以良史之才,历代为重。以南、董之直而无闻于成编,如迁、固之能而不绝于浮议,则知铺陈王业,昭灼皇图,求之当仁,岂易轻授?伏惟元宗皇帝绍中兴之统,承累洽之基。大孝迈于有虞,仁恕逾于汉祖。爱人节用,得孝文之风;重学崇儒,有建元之烈。东京则光武、章、明,以忧勤立政;魏室则太祖、陈王,以文藻化人。综是全功,允昭圣德。对越上帝,敷佑下民,二十年间,慎终如始。陛下嗣膺宝历,钦若天明,以累圣之资,辅生知之哲,导扬休命,启焕贻谋。故得畏轩后之神,更延三百;配文王之祀,永奉明堂。必将著以丹青,播于金石。斯为重任,宜在鸿儒。如臣者,章句末流,记问微学,遭逢之便,尘玷司言。岂意天鉴不遗,宸慈过听,猥加宠寄,及此非才。进退莫遑,怔忪失次。然臣祗事先帝,常忝近司,沐王泽以滋深,钦皇风而永久。报大君之厚德,诚有愚心;厕作者之清尘,其如公议。戴恩愈极,揣分弥惊,未识津涯,徒知庆跃云云。
谢赐庄田表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一、全宋文卷一九、《徐公文集》卷二○、《全唐文》卷八八一
右,臣伏蒙宸慈,念及阙乏,特降宣旨,为置庄田,仍且于少府监赐熟米二百石者。望外之恩,莫知所自,抚躬拜命,终惧且惊。伏以臣禀性颛愚,触涂疏拙,幸缘际会,早玷清华。禄秩之资,既为过量;吉凶之备,皆沐优恩。空费稻粱,宁裨海岳?但以家传清白,族有羁孤,虽欲居常,终惭逼下。盖亦闇于世务,非敢窃效古人。伏惟陛下明极烛幽,仁深广覆,亲加宠谕,曲轸殊私。昔者葛亮薄田,不闻君赐;孙弘脱粟,尚获时讥。如臣非才,何以致此?辞让则有辜闵恻,祇受则更觉贪饕,徒承推食之恩,转积素餐之惧。乾坤之施,无可上酬;蝼蚁之躯,惟知毕命。
荐处士陈禹状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一、全宋文卷一九、《徐公文集》卷二○、《全唐文》卷八八一
右,臣伏睹国家裒采群才,搜扬片善,其有上书言事者,犹有可取,必加甄录,广纳之意,遐迩知恩。然臣窃尝观之,率皆浅近,止于采取金宝,检榷赋租,制作舟车,斩伐材木,巡察关禁,收捕寇攘。既利害相参,亦虚实略半,食禄者众,成务者稀。若乃先王教化之源,朝廷刑政之本,谓之迂阔,竟尔寂寥。得人之盛,未可致也。去夏有布衣陈禹,诣献纳院上疏,独与众异。其言曰「五常之教不立,度量之器不均」,又曰「江乡之民,存不事之以礼,亡不祭之于室」,斯实有意于教化,而不汩于流俗者也。臣于是访其为人,则乡曲无过;延之与语,则静默寡词。傥使行顾其言,才副其识,则古之循吏,何以踰之?愿陛下以亲民之职,试其为理。考绩之际,自有常科。臣忝预铨司,顾惭则哲,谬妄论荐,俯伏兢惶。谨奏。
与韩熙载请诛陈觉等批答谢表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徐公行状、《徐公文集》附录
伏读批答,曰「卿等忧国情深,除奸意切」,是陛下知其奸也。又曰「永从流放,与死何殊」,知陛下必不用也。既知而弃,虽在何为?
上说文解字表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乾隆《郾城县志》卷七、《小学考》卷一一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银青光禄大夫、守右散骑常侍、上柱国、东海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臣徐铉等,伏奉圣旨,校定许慎《说文解字》一部。伏以振发人文,兴崇古道,考遗编于鲁壁,缉蠹简于羽陵,载穆皇风,允符昌运。伏惟应运统天睿文英武大圣至明广孝皇帝陛下,凝神系表,降鉴机先,圣靡不通,思无不及。以为经籍既正,宪章具明,非文字无以见圣人之心,非篆籀无以究文字之义。眷兹俗,深恻皇慈。爰命讨论,以垂程式,将惩宿弊,宜属通儒。臣等寔愧謏闻,猥承乏使,徒穷懵学,岂副宸谟!尘渎冕旒,冰炭交集。其书十五卷,以编袟繁重,每卷各分上下,共三十卷。谨诣东上閤门进上。谨进。雍熙三年十一月日翰林书学臣王惟恭、臣葛湍等状进。奉直郎、守秘书省著作郎、直史馆臣句中正,银青光禄大夫、守右散骑常侍、上柱国、东海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臣徐铉。
按:《说文解字》卷一五下,中华书局一九六三年影印陈昌治同治刻本。
昭惠后谥议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一、全宋文卷一九、《徐公文集》卷九、《全唐文》卷八八一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
臣闻广莫极于坤元,则含容光大,拟议著焉;尊莫隆于王后,则窈窕思贤,咏歌发焉。是以上德无名,而称谓流于百代;至道无象,而仪形表于万方。此固天理,出于自然,圣人所以无避者也。矧惟节惠之礼,百王盛典;述德之议,史臣至公。诞昭耿光,敢扬懿德。伏惟大行国后,生商遗烈,安刘积庆,淑质奇相,惠问英才。光映台华,作俪公族,绍隆藩阃,载辑储闱。世子专寝门之礼,孝心不匮;大君以家人之庆,天覆有加。诚由肃雍之德,叶此睦姻之盛,言内则者以为美谈。及属运飞天,尊归配地,严恭匪懈,禀母仪于上宫,慈惠积中,率妇道于天下。浣濯是服,而六衣有炜;环佩中节,而九御有伦。思脱簪之诫,以成忧勤之政;躬大练之饰,以辅纯俭之风。阴教既孚,王化茂远。方舆告变,椒风永閟,恸结长乐,哀缠紫宸。龟筮叶从,攒涂将启,旌德之号,彤管斯存。若乃山河表德,而文之以礼;金玉其相,而守之以恭。垂训以慈,进贤以哲。至于诵经习诗之敏,审音知乐之明,超然远识,夐绝终古。勤行孝养,下自从化,故宽裕怀于六宫;天资明惠,学无不通,故遗爱钟于宸眷。载稽具美,实光前烈。谨案《谥法》,「德礼不愆」、「容仪恭美」皆曰「昭」,「慈哲远识」、「宽裕遗爱」皆曰「惠」。仰惟实录,足表鸿猷,谥曰昭惠后。谨议。
都坐议事文案宜先经翰林台省看详奏(太平兴国八年六月)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四
都坐议事,其所议文案,自来俟群臣坐定,止令一吏立读讫,取官最高者一人先署名,众人皆即随署,殊不详其事理。望自今议事,合历翰林及台省者,先以所议文案送翰林及两省官看详三日,送御史台、尚书省各三日,令各为议。俟都坐会议日,更相诘难。既议定,乃赴礼部郎官集成议状以闻。
乞圣宋永为火德议(太平兴国九年四月甲辰)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五、《太宗皇帝实录》卷二九、《宋史》卷七○、《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一四
五运相承,国家大事,著于前载,具有明文。顷者唐末丧乱,朱梁篡代,庄宗早编属籍,继立世功,亲雪国雠,天下称庆,即比梁于羿、浞、王莽之徒,不可以为正统也。庄宗中兴唐祚,重新土运。自后数姓相传,晋以金,汉以水,周以木。天造皇宋,运膺火德。况国初便祀火帝为感生帝,于今二十五年,而又圜丘展祀,已经六祭。自是日盛一日,年谷丰登,干戈偃戢。若于圣统未合天心,焉有太平得如今日?此皆上天降祐,清庙垂休,致成恢复一统之运也。岂可辄因献议,便从改易,恐违眷命,深所未安。
梁至周不合迭居五运,欲我朝上继唐统,宜为金德。且后唐已下,奄宅中区,合该正统,今便废绝,理实无谓。且五运代迁,皆亲承授;质文相次,间不容发。岂可越数姓之上,继百年之运?此不可之甚也。按《唐书》,天宝九载崔昌献议曰:「魏、晋至周、隋,皆不得为正统」。欲唐远继汉统,立周、汉子孙为王者后,备三恪之礼。是时,朝议是非相半,集贤学士卫包扶同李林甫,遂行其事。至十二载林甫卒后,复以魏、周、隋之后依旧为三恪,崔昌、卫包并皆远贬。此又前载之甚明也。今国家封禅有日,宜从定制,上答天休,伏乞圣宋永为火德。
上太宗论麟(太平兴国九年十月癸巳)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国朝诸臣奏议》卷三六
臣等按《春秋传》云:「麇身而有角者麟」。《瑞应图》云:「麟者仁兽也」。又云:「麟,王者之嘉瑞」。《春秋感精符》云:「麟一角者,明海内共一主也」。伏以陛下道冠百王,庆延万世,睿智顺阴阳之变,圣文昭日月之光,尚从欲以推恩,每好生而布令。帝功潜运,天意著明,果锡神休,以彰至德,表皇家之大庆,垂青史之鸿猷,而复道在谦光,义形好问,俯从舆议,俾考前经。谕旨曰:「朕素不崇重符瑞之事」。此又见大君去华务实之意也。上天以符瑞彰圣功,圣人以增修答天贶,上下交感,用臻太和。斯实苍生无疆之福也。臣等不胜大庆。
安崇绪讼母案议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文献通考》卷一七○
伏详安崇绪词理虽繁,今但当定其母冯与父曾离与不离。如已离异,即须令冯归宗;如不曾离,即崇绪准法诉母处死。今详案内,不曾离,其證有四:崇绪所执父书只言遂州公论后,母冯自归本家,便为离异,固非事实。又知逸在京,阿冯却来知逸之家,数年后知逸方死,岂可并无论诉遣斥?其證一也。本军初勘,有族人安景泛證云「已曾离异,诸亲具知」,及欲追寻诸亲,景泛便自引退。其證二也。知逸有三处庄田,冯却后来自占两处,小妻高占一处。高来取冯庄课,曾经论讼,高即自引退。不曾离,其證三也。本军曾收崇绪所生母蒲勘问,亦称不知离绝。其證四也。又自知逸入京之后,阿冯却归以来,凡经三度官司勘鞫,并无离异状。况不孝之刑,教之大者,崇绪请依刑部、大理寺元断处死。
为萧给事与楚王书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一、全宋文卷二○、《徐公文集》卷二○、《全唐文》卷八八一
世事推移,长涂圮隔,违离轩砌,二十馀年,追念生平,有腼心目。伏承大王英谋奋发,妙略宏施,长驱伐叛之师,克正夺宗之罪。奉大朝之正朔,慰全楚之讴歌。成功上简于帝心,惠泽远敷于疲俗。风猷所及,庆快同深。俨早被恩私,今通信问,欣跃之极,倍万常情。
又代萧给事与楚王书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一、全宋文卷二○、《徐公文集》卷二○、《全唐文》卷八八一
俨闻:君子退人,忠臣去国,旧君有反服之礼,交绝无恶声之嫌,以义始终,古今一也。某受性无术,闇于事机,佩师训以周旋,忘时态之险易。追惟畴昔,受遇先王,国士之知,何尝暂忘!某复曳裾侯馆,委质府庭,松楸所依,兄弟少长,大义若此,乃心如何?而世事推移,谗言交构,忠信获罪,干戈日寻。某虽不才,非敢爱死,过君以求名则不忍,茍生以失节则不能。诚恐蕞尔之身,终为执事之累,所以仰冒严禁,逃还故乡。出鲁国以悲歌,向西河而下泣。子鲜去卫,非欲立朝;梁鸿适吴,本期自质。先皇帝恩深善贷,义极绥怀,采乡曲之弃妻,收荆岑之遗璞,遂得服勤州县,历职朝廷。始望初心,岂将及此?但封疆夐隔,玉帛不寻,奕世君臣,一朝胡越。愧三州之父子,羡五部之弟兄,外腼交朋,俯惭章绶。每春秋代序,霜露交○,飞江南之群莺,嘶代北之朔马,悲兴触绪,泪落沾襟,自分没身,长怀永叹。而天将厌乱,人或与能。大王以命世之资,克清家难;圣上以至仁之举,大济横流。车书既同,冠盖相望。方承大王念纫兰之逐客,哀丛棘之离人,煦以恩光,感之意气,乘轩食肉,有若平时。始听音尘,犹疑梦寐,且悲且慰,五情无主。茍非大人之德,不以细故介怀,则惠好所臻,孰能若是!某又闻善父母者,必推锡类之感;善兄弟者,必广棠棣之风。故能功冠生民,道济天下。大王英谋远略,弘量深仁,上国仰其嘉猷,全楚被其渥泽。如某昔年事分,曾无虿介之嫌;今日支离,合在昭苏之数。况东西一体,道路无虞,傥蒙闵以悬旌,全斯大造,兄弟子侄,并许还朝,存者荷二天之恩,没者释九原之恨,则生死肉骨,未可比量,沥胆隳肝,宁申万一。某以学古为家业,以感义为素怀,空言虚词,且非说客,皇天后土,实鉴此心。犹觊拭玉张旃,或从行人之末;捧禽执贽,重趋典客之傍。丹恳获申,微愿斯毕,虽复身填沟壑,犹望魂魄知归。揽笔陈词,悲来横集。
复方讷书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一、全宋文卷二○、《徐公文集》卷二○、《全唐文》卷八八一
铉以疏拙之性,顽滞之资,厕于人曹,无足比数。然以荷先人之业,猥践清贯;读往圣之书,颇识通方。累朝旧恩,渐于肌骨。至于行道济物,立身扬名,报国士之知,成天下之务,窃不自揆,颇尝有心。故膺耳目之寄,当津要之路,侃然受任,不以为忧。而才与心违,命与运背,言出而不能寤主,身废而无足救时。三年之中,百艰备历,干戈扰于内地,烽火照于阙庭,奔走道路,容身靡所。当此时也,苟得耕于南亩,齐于一民,以斯终焉,尚为幸也。而副君将圣,王道渐亨,博采遗贤,以济多难,赞谕之任,首及非才。拜命以来,翻自忧愧。何者?储后践纳麓之重,而处于承颜之地;有从谏之善,而立于无过之场。徒欲持稊米以实太仓,秉爝火以助羲御,恐不足以副上德之举,塞故人之望也。但当正身洁己,徇公灭私,使内不愧于本心,外不违于所学而已。阁下德我太甚,期我太深。历阳郡佐白君至京,辱贶手札,庆誉优渥,勖励殷勤,知己之情,无以过此。然此日副君之垂顾,乃昔时阁下前席题品之所致也,缄藏佩服,何日忘之!今兵难少宁,蒸民未泰,顶踵利物,斯实其时。阁下高卧已久,群望颇郁,宣室之召,斯在不远,勉慎兴居,以副翘企。悽悽之意,迟用面论。不宣。某再拜。
答林正字书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一、全宋文卷二○、《徐公文集》卷二○、《全唐文》卷八八一
十二月日,复书正字足下:辱贶长笺,词高旨远,循环捧读,欲罢不能,见顾之深,良足愧也。吾子以老成之智,蕴救世之心,一言悟主,俯拾初筮。虽位未充量,然升闻特达,超然独异,亦古之所难也。推是而往,其道可知。铉也不才,猥厕先达,虽复识不能见之于未兆,才不能济之于已形,然而振天下之公议,举天下之公器,推毂后进,心无适莫,庶几不下于昔贤。吾子异日当知之不妄。其古今之变,安危之势,忽乎微哉,未可一二以言语尽也。谨俟暇日,当接馀论。聊奉还答,伏惟鉴悉。徐铉白。
答左偃处士书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一、全宋文卷二○、《徐公文集》卷二○、《全唐文》卷八八一
月日,东海徐铉答拜稽首,复书处士足下:铉读圣人之书,探作者之意,出处语默,信非徒然。故高卧尧舜之代,不为背时;濡足楚汉之际,不为趣利。嗟夫!天下兵起,百年于兹,立功名、取富贵者有之,贞苦节、安徒步者何寂寞而无闻也?愚常疑廉耻之风,于是乎绝。而足下负磊落之气,畜清丽之才,褐衣韦带,赋诗自释,介然之操,其殆庶乎!悠悠之人,尚未识其所谓,惟韩君叔言知之。以铉爱奇好古者也,故屡称足下之行,亟诵足下之诗,相视欣然,以为今犹古也。然铉才名地望远谢韩君,故望庐息心,不敢当隐君子之厚顾。足下德我太甚,惠然而来。咫尺之书,则古人之道在其中;百篇之诗,则作者之序冠其首。先以溢美之赠,益以谦光之词,发缄欣玩,不能自已。又念昔之隐者,消声物外,绝迹时人。今足下高蹈如彼,自屈若此,得非以吾道久否,思发愤而振起之尔?铉诚浅劣,不足以堪,愿契素交,岁寒然后盛集,续当归纳。不宣。铉再拜。
与胡克顺书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宋文卷二○、《玉壶清话》卷一○
仆必死于邠,君有力,他日可能致我完躯,转海归葬故国,侍先子于泉下,即故人厚恩也。
送谢仲宣员外使北蕃序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二、全宋文卷二○、《徐公文集》卷一九、《全唐文》卷八八二
自昔新都盗国,挠我中州,建武开元,越在江左,日月之照,不及河洛之地者,四十年矣。主上方恢远略,弘下武,圣作物睹,有开必先,故使伪邦失政,胡马大入,山泉反覆,羌浑沸腾。五州遗氓,二京故老,引领南望,庶几抚予。天子闻之悯然,故命大司马贾公使以观变,仪曹郎谢君副焉。仪曹别予,予应曰:美哉是行!苍生之福,在斯举矣。始予及子同省,予弟又与子同府,交道深矣。今子将之绝域,无以为赠,请赠以言:夫格天地、充四方,莫先乎礼。昔我太宗文皇帝革暴隋,一宇内,屈己济物,虚心纳谏。故四夷君长,历代不宾,稽颡阙下,可谓德矣;声明文物,垂三百年,绝而复续,可谓礼矣。茍使逾百十代之有国家者,犹当企耸下风,奉行不坠,况中兴之嗣君乎!周秦宫阙,是本朝二宅;贞观德礼,是本朝家法。若弃之而不念,委之而不修,非天子之意也。主上躬行于内,而使二君顺之于外。今强胡入贡,中原无主,圣人不能违时,时至不可失也,子其勉之哉!思圣意,顾人心。犬羊百万,以攻战为事,不可以威武服也;酋豪聚首,以奸诈为常,不可以智力胜也。子其将之以德,慎之以礼。衣冠馀绪,必观光于使臣。一睹汉官威仪,必感泣顿服,宅心南向。茍或不尔,是绝苍生之望也,可不慎欤!铉自束发从宦,则闻长者之论,盛言为战国者,必以权道。子视商周以降,谁非战国,宁有以权道跻太平乎?而言以人弃,故事与愿违。今子王府元僚,居可言之地;远使上介,当可行之时。勉之哉!故人之愿,苍生之望,在此而已。行矣文昌,春风二月,征涂万里,舍游宴之适,就鞍马之劳。征虏亭下,南朝送别之场;临沧观侧,茂弘思洛之所。叙离怀古,宁无情乎?矧轺车所经,触绪牵思,渡长淮则想清流映月之景,过睢园则思愁云○雪之兴,望巩、洛则伤「麦秀」之诗,指唐、晋则感《大风》之歌。绥怀之暇,弹琴咏诗,以祛郁陶之虑。还轸在迩,不复多陈,聊序鄙志尔。
送张佖郭贲二先辈序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二、全宋文卷二○、《徐公文集》卷一九、《全唐文》卷八八二、光绪《续纂句容县志》卷一八下
君子所以章灼当时、焜耀来裔者,必曰进士擢第,畿尉释褐。斯道也,中朝令法,虽百王不移者也。自圣历中兴,百度渐贞,能兴此美者,今始见张、郭二生矣。则知九仞之势,千里之行,凝云逐日,未可量也。铉也不佞,生于先贤之后,进在二子之前,此美不兼,可以叹息。然有事同而时异,请试论之:噫!词场堙废,五十年矣,故老之言议殆绝,后生之视听懵然,令百辟有司,达于郡国吏,徒见趋走公府中一尉耳,焉知其馀哉!而二君子调高才逸,年少气盛,将以俊造之业自重,责人以既废之礼;又将以尧舜之道为用,议政于俗吏之间。如是,将与时大乖矣。呜呼!彼众我寡,或者难以胜乎!君子之道,无施不可,舒之弥四海,卷之在掌握。日磾见奇于牧马,元杨知名于水硙,彼二人即公辅大器也,岂以耻辱为累哉!愚愿二君子反己正身,开怀戢耀,无望人以不知,无强人以不能,如斯而已矣。今天子重文好古,诸生怀才待用,所以苍生未蒙福者,上下之势殊,中有间尔。大《易》之义,物不终否,否极必泰。泰之时,在上者其道下降,在下者其道上行。君臣相合,然后事业远矣。吾以为斯道之复不远,吾子其勉之!句曲仙乡,广陵胜地,多难将弭,春物将华,琴棋诗酒,足以为适。赠言之旨,尽于斯焉。
送武进龚明府之官序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二、全宋文卷二○、《徐公文集》卷一九、《全唐文》卷八八二
古人有言:士君子志意既立,名誉不闻,盖朋友之过也。呜呼!予于龚生有之矣。始予居献纳之地,生已为赤县尉,尝窃议谓生宜参谏垣、宪府之任;而未果拔茅之志,遽为赋鵩之行,生不旋踵亦左授天长用武之地。朝廷置建武军于其所,使为将者治之。习兵与儒,其志不通也;处长与佐,其势不均也。军市之征,日困于民;王泽之流,不被于俗。及生之至,官联始举,删烦革弊,丕变旧风。逾年告归,举邑之民相率遮道不听去,乃潜匿佛庙室中。耆耋辈索而获焉,扶之上车,拥之而还。竟不得已,中夜而遁。异哉!遗爱之风若此,考功之吏弗闻。丙辰岁,予避兵于池阳,遇生侍亲郡中,勉之东下。是时甘泉有烽火之急,天子下哀痛之诏,予谓生必自致青云之上,以解天下之倒悬。而出入三年,始为武进宰。噫!非朋友之过乎?尝试论之曰:才不才在我,用不用在时。道之所存,其人乃贵;功名宠禄,何足算哉!茍泽及于民,教被于物,则百里之广,千室之富,斯可矣。与夫杨、孟之徒,坎轲闾巷,垂空言于后世者,不犹愈乎!行矣龚生,「茍有良田,何忧晚岁」,赠言之要,其过此乎?
送刘生序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二、全宋文卷二○、《徐公文集》卷一九、《全唐文》卷八八二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
彭城刘生为南畿令,天官侍郎昌黎公作序以送,盛称故历阳宰杨员外光儒之为政以勖之。铉与杨君有姻,深知其内行。君清简仁爱,心无适莫,自妻子仆妾及家族吏民,接之无亲疏之隔,求之于形骸之外。盖真纯之气充,而感召之应远。民之好竞者皆相与言曰:「众若嚚讼,必挠吾员外矣」。呜呼,其古人乎!今刘生才俊于杨,学优于杨,观其政绩等,然生犹有耿介不平之气。观吏部之勖子,与予之赠言,盖为是也。子其平心藏用,㳷然与道合,在古人上矣。矧西山神仙之宅也,旌阳其远乎?仆固倦谈,生停骖已久,故扬榷以论之。九月二十七日,中书舍人徐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