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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州未下可忧疏绍兴三十二年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四、《宋代蜀文辑存》卷五七
臣被奉元指挥委臣体访事宜。
臣据吴璘及诸处探报,多言虏酋遣使督责陕西监军合喜,又益以兵,使必争熙河秦凤泾原三路新复州县,此亦理之必然。
蜀士大夫多以今岁防秋,官军分戍,皆在新边数百里之外,地广兵稀,入寇之路不一,与去岁守蜀口险隘事体大段不同。
万一虏骑奔冲,或有透漏,则官军在远,救应不及,而内无捍禦之备,意欲退守蜀之旧疆。
臣窃以为不然。
盖虏中方乱,虏兵在中原者不多,合喜不过签诸州百姓以为军势尔,人皆有不得已之心,而无久练必胜之用,亦何足深畏也?
三路之地,取之既难,弃之或易,则新附之民必大失望,异时进兵深入,何以责西人傒望而响应也?
臣见与吴璘商量,措置拘收姚仲人马,别立阵队,并教习兴元义士以待用。
又于成都府等路蒐集威强兵,以待缓急调发。
而臣之愚虑,乃以巩州一城未下为忧。
盖腹心之疾未去,则秋深寇至,其于战守必至相妨。
臣再三贻书吴璘,而之意亦与臣合。
比日分中军人马二千,遣其子挺往。
初抵城下,虏识认是官军,一城皆震扰,即其日有四甲兵白昼缒而下,具言城中饥虚,皆有求哀乞降之意。
约旦夕可复此州,则官军得以全力而保险,决可仰宽西顾之忧也。
才俟巩州捷至,别具事宜奏知,伏乞睿照。
请勿轻去德顺退守蜀口疏绍兴三十二年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六、《右编》卷二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八
臣自秦州同吴璘商量措置,促王彦、杨从仪合兵以图凤翔,又德顺四十里内并令清野,及调发人马以助军势,已于九月二十日奏知去讫。
近据杨从仪申,合喜走入渭州
及据探事使臣伏宏申,虏于九月二十五、六间再以游骑于剥马岭一带,抄略无所得,至晚归寨。
臣于三十日河池,伏见近降指挥,令吴璘退守蜀口,此固根本而后进,乃自古不易之至论也。
臣初与吴璘约,只令分兵守德顺之险,身以重兵居秦亭,为不可测之势,正谓如此,已尝两具始末奏知。
之往德顺,先留兵二万人在蜀口,以万人在杀金平,以万人守大虫岭天池
天池在大散关之前,与和尚原相对,山形犹峻阻,有水草之利,又界于入蜀二大路之间,可以腹背当敌。
云和尚原止可以扼一路,以前措置有未尽者,今年五月亲行大虫岭始得之,殆天赐也。
至如德顺之险,自今用尽兵力然后得之,势须必争,理当固守。
若一旦弃去,不独失三路之地,而三路之兵、三路之粮尽资于敌。
盖弓箭手二万乃土著之人,不肯徙家于近里州县,而官军所因之粮尽仰给于新边。
自去岁九月用兵出秦州,未尝自河池运一粒米出关以给军食,而诸州县城寨日下所管,见在尚三十馀万硕,而就籴之数不与焉。
所以七月间身往德顺,方择地利捍防,适与虏值,不免须用兵力,摧虏之锋,以争北山东山堡之胜势。
今壕堑深固,虏多死伤,德顺可以必守。
但每恨兵力不足,不能大破虏军,成大功耳。
与臣说如此,臣博采舆论,酌以愚见,在今日之势诚不可轻弃德顺,退守蜀口。
八月末与虏相持,已近七十日,三大战之后,虏不能有吾丈尺之地。
自虏回河池,今又半月,虏之智力又不能有所逞,则是规模措置可以固守,已有明效,必能上宽西顾之忧。
今士夫之论,以谓一弃德顺则虏复收三路兵粮,而窥蜀口之路愈多矣。
德顺仙人关下皆平墁土坡,现尽耕种,而路皆方轨,虏兵可以长驱。
甲寅之春,虏至仙人关,才住十二日成都之民已奔逃山谷,不能一日安居,往事尚可鉴也。
数年以来,吾所以有阶、成、西和州,恃南北之要约耳。
今两界堠在秦州之皂郊平川中,无一水一阜之可凭,有目者皆可见也。
臣比者亲行此数郡,见士夫之论诚为不诬。
若朝廷必欲弃新复之地,臣尝具申乞别选官付以此事,臣决不敢卖国为苟容之计。
念自陛下嗣位,未尝得一望清光,遽蒙睿慈察臣孤忠,不肯徇大臣意,赐以庇覆生全之恩,尚付以夔之方面,感极涕○,愈当誓死以报。
方其解去,不敢缄默为一身谋。
伏惟陛下圣明,录臣万里惓惓,不胜大幸。
秦陇不可弃新复之地疏绍兴三十二年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八
臣窃尝考诸葛亮用蜀之日,每岁出师,皆以粮饷不继不能大有所为,遗恨百世者,以不得秦陇之地也。
之兵一出散关,而渭南千里无仰给之粮,方且课军民杂耕,为持久计。
今春吴璘大虫岭,亦以艰食,古今尚一辙也。
之兵一出祁山,其所筑营堡在今西和州北平川中一十馀里,既无险可恃,又无粮可囤,而欲以木牛流马之运取给于蜀之内郡,其不能成功无足怪也。
今天下欲为恢复之图,臣以为从秦陇一带而进,盖得兵得马得粮,尽古人之所不足者而兼之。
吴璘议更成长久之计,其守德顺之规摹如守杀金平,若缮修搜集于年岁之间,必可以大举无疑。
陛下先日赐手劄,有云「新复之地,一有差轶,则虏势益张,边事未有宁日」。
群士夫一辞赞叹,以为大哉王言,明见于万里之外而出众人智虑之表。
今咸愿陛下守之以一,密以手劄谕,凡德顺、蜀口之守,俾得以自择而责其成功,则必能以身任陛下之责,日夜图所以报者。
臣福薄才短,当远使之初,自知危殆。
陛辞太上皇帝之日,奏云:「臣之此行,谤书不止于三箧」。
臣不意今日保全生成之恩,乃遽出于陛下。
二圣合德,自然同符,臣子寸心,如何可报!
用敢密布腹心,少致其感天圣之诚,而实非敢与论事者较是非也。
身在万里,不啻累卵之危,惟陛下怜其愚忠,岂任幸甚!
论益兵荆襄隆兴元年七月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九三、《中兴两朝编年纲目》卷一四、《宋史全文续资治通鉴》卷二四、《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六
臣窃惟艺祖皇帝创业之初,削平诸国,首会襄阳之兵以取荆南
盖天下胜势所在,先得之则雄视吴、蜀。
一统之祚,实始于此。
今陛下留神于襄汉之上游,控吴、蜀之全壤,规摹弘远,得艺祖之遗意,天开圣哲,先后同符。
而议者谓自古以来,蜀以重山为险,吴以长江为险,而荆襄之地平原广袤,无一山一水之限隔,故三国之后以至南北之分,凡皆以兵为险,良将劲卒,聚为重镇,方册可考也。
道路错出,不可以数计,而其大者有六:自陕、虢出卢氏,可以直抵归州
光化出茨湖,可以直抵夷陵
汝州新野,可以直抵襄阳
唐州枣阳,可以直抵郢州
蔡州信阳之三关,可以直抵德安府
陈州宛丘新息,可以直抵光、黄。
弥亘数千里,实为坦涂,皆当以兵为险之地也。
兵厚则险固,理之自然,而今之备兵反薄于守吴、守蜀之数。
一失支梧,虏势横溃,吴、蜀之形釐而为二,屯兵虽多,首尾莫应,甚可虑也。
伏愿陛下曲轸渊衷,下臣之章于腹心大臣,议所以益兵之策,庶几不失艺祖所以先重荆襄之意,为陛下恢复之基。
天下幸甚。
改任湖北京西制置使陈乞事宜奏隆兴元年七月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四、《宋会要辑稿》职官四○之一二(第四册第三一六三页)
被旨改差湖北京西路制置使,所有差破官吏使臣军兵人从请给等,并欲依近除逐路宣谕使申画到前后指挥施行。
乞以湖北京西路制置使司为名,下所属铸印。
缘起发日逼,乞且就用近关借到奉使印沿路行使,候给降到新印日缴纳。
其行移除朝廷具申外,所部总领监司、诸军并州县,乞依例用劄子,内外官司并行关谍。
京西旱蝗乞赈济奏隆兴元年十月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四、《宋会要辑稿》食货六八之六三(第七册第六二八四页)、《宋会要辑稿补编》第五九三页
京西一路今岁旱蝗,乞下本路常平司,后开春日将所管常平义仓米广行赈济。
论今日可战之机有九疏隆兴元年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四、同治《仁寿县志》卷一一、《宋代蜀文辑存》卷五七
臣愚无当世之用,误蒙陛下号召,凡今日事机所不能尽晓,谨博询广采,少裨万一。
我今与虏,又非特古所谓中国与四夷有内外首足之辨而已也。
女真与我,乃真不共戴天之雠,其当必报,乃天地之大经,《春秋》之大义。
自建炎以来四十年间,天下之人有口者类能言之,不待臣复缕析而索言之矣。
所甚切者,群士夫之言曰:陛下英武沈毅,料敌制胜出于天授,而虏酋昏庸,权移于臣下,一可战也。
二圣禅授之德升闻,而逆虏篡弑之祸相接,天命不贰,二可战也。
逆虏众叛亲离,有夷狄相攻之祸,而吾四封之内无盗贼啸聚之忧,三可战也。
中原百姓咸思祖宗德泽,身在虏境,心在本朝,四可战也。
自前年逆亮用兵,中原豪杰无逐鹿之心而率众内附,今皆居吾境上,聚为市落,弃其坟墓田业不去,五可战也。
朝廷自收复陕西三路,得兵得马得粮,得形势之地,六可战也。
虏中管军酋领绝不知兵,所至浪战,而国家宿将尚有可用之人,七可战也。
虏中去岁久旱,蝗飞蔽野,而梁、洋、秦、凤之间,蝗不入境,岁事大熟,可以上见天心,八可战也。
彼久盛当衰,此久弱当振,天道自然之理,今适其时,九可战也。
臣观天人之会,诚有可战之机,但朝廷规摹未定,议论未一,措置未当,未有可战之实尔。
如张空拳以战,则后日之祸将有不可胜言者。
伏愿陛下与二三大臣熟议而深思之,尽力于战备,无为因循之计,而后可以万全。
天下幸甚。
应诏论进讨胜势兵粮将帅隆兴元年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四、同治《仁寿县志》卷一一、《宋代蜀文辑存》卷五七
臣准金字牌递,赐臣及王彦御劄一封,伏蒙圣恩谕以虏势衰弱,将来必有机会可乘,命张浚作书,与臣等预定筹画。
天开圣哲,天启渊衷,此宗社生灵无疆之休也。
臣既非其才,亦非其任,不足以窥远图,奉明诏,而清问下及,千载之遇,臣何敢无说以自献?
臣窃观今日天下之势,岂无可乘之机?
虏兵虽多而其心已离,官军虽少而其用常分,离固可图,而分亦未容取胜。
此三数年来,楚汉之雌雄所以未决也。
自古帝王图回天下,其兵之用必有先后重轻之序。
汉高祖山东而未尝与群雄争山东光武南阳而未尝以其身一日留南阳唐太宗太原而未尝分其胜兵以守太原
各因其时,各顺其势,以取关中,以取河北者,天下胜势所在也,胜势得而天下定矣。
其间不过遣一偏一裨,分馀兵以略地,而其胜兵终合为一,势全力固,馀兵得以倚重而成功,方策历历可考也。
臣不知士大夫之论,以今日之势当孰先?
今日之兵当孰重?
且自陕而西,自山以东,绵亘数千里之地,如将曰诸道并进,鼓行而前,漫浪一战,侥倖一胜,或容有之。
然相去辽绝,首尾莫应,若蹉跌一败,则进退仓皇,危疑之论错出,而一人之心有不能自保者。
盖非常之原知之者少,非常之功忌之者众。
傥朝廷之上或是或非,将帅之间或进或退,则误国大计,其祸有不可胜言者,比年之事可以鉴矣。
识者之论,以为恢复之图当先定其规摹,无朝从而暮横,无旦是而夕非,一胜不为之喜,一败不为之惧,浮言莫摇,群谗莫毁,则万全之功庶几其可立也。
今虏兵之在境上,虽或聚或散,去来不常,而逡巡累月,委曲求和,则虚弱之形可以毕见。
当西师收复三路,所得之粮以五六十万计。
吴璘之兵在德顺,蜀无一粒之河池
王彦之兵在商、虢,蜀无一粒之上津
河南汝、蔡、襄、郏之间,虏之积粟亡虑十数万,亦何患无可因之粮?
若官军以全力而进,则或取汝取蔡,或由商、虢以捣河东,或由嵩、邓以窥河洛,以虏骑之实处张我之虚声,以虏营之虚处为我之实事,则何攻不克,何取不获?
若兵力不全,臣谓虽克之必不能守,虽获之必不能有也。
至于诸将之才,互有短长,要当使功使过,使廉使贪,多储以待用。
其怯而谋身者,虽通显必弃;
其勇而徇国者,虽卑贱必用。
如倚办一二人而责其进取,则气必骄,偃蹇自肆,要我之事不一,而功必不就矣。
臣愚欲望陛下先与腹心大臣熟计之,以臣之说而审究之,议论一则规摹定,规摹定则事功立,此宗庙生灵无疆之休也。
抵突天威,伏深震惧。
论唐邓不可弃疏隆兴元年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五七
臣伏蒙圣恩,赐臣御劄,睿明旁烛,察臣区区之心于数千里之远,奖训有加,臣下拜伏读,九殒此身不足以报,益当自尽,以副陛下任使作成之意。
臣契勘唐、邓二州,虽非形势所在,而足以为襄阳之藩篱。
藩篱存则襄阳固,襄阳固则上流一带可奠枕而安矣。
是邓、唐不可以轻弃,而无险可恃,又不可劳兵远争。
臣故与三将共议,以两军重兵聚于唐、邓之间,因新野古城垒为胜势,则唐、邓重而虏不敢进兵深入,为必取必守之计也。
盖唐、邓不可以兵守,但取兵势守之耳。
虏知官军之力聚新野而深沟坚壁不与之战,当清野之后,无可因之粮草,又多出忠义之兵抄略其粮道,以臣料之,虏未必能为旬日之留,又岂能必守吾唐、邓二州也?
官军少而虏兵众,要当以智算胜之,使之深入而不能以久留,则唐、邓终为我有,襄阳以固而上流自安,此臣得于群策,以为当然者。
如用赵撙之说,以鄂州兵保湖阳,用王宣之说,以荆南兵保顺阳,相去既远,兵力又分,唐、邓中虚,无可恃之兵势,虏何所顾忌,舍唐、邓而不坚守也?
兵有机变,更须临事以应之。
但比来诸将为国致命者少,谋身自便者多,臣今未敢以二城置度外之说与二将言之,盖恐二将知陛下已许臣弃唐、邓,志气遂怠,不为边面之用也。
伏乞陛下垂察。
又今日军政之弊,陛下数语之间无不曲尽。
圣德明远,诸将敢不心服胆落,革其故习,以答明训?
臣先日所奏,止是两军屯于襄阳之数,分戍之兵不在焉。
臣据王彦申到两军总数,今具别劄进呈。
臣究其甲军凡四万二千人,而轻兵、辎重、火头凡二万六千四百七十九人,是轻兵、辎重、火头占破之数过于甲军之半,不可不略行整治。
今明诏所谓「上下征利,兵力单寡,平居冗费,缓急误事」,其明效大验,臣窃于两军亲见之,此臣之所甚愤。
有心于革去,而恐事未一就,谤已四驰,万里难明,亦臣所甚忧也。
臣先日既委曲已交其欢心,又明白以示其使意,各自为谋而自救其过,虚额者补之,老弱者删放之,占破强壮者拘集之,期于甲军之数加多,以待国家之用而已。
若久之而有不去之弊,臣当随宜从长行之,别具奏知。
伏乞睿
论措置唐邓为必守计疏隆兴元年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五七
臣伏惟陛下聪明睿武出于天授,当和战二议群言纷乱中,独运圣断,不惑不疑,去取是非,咸归于当。
不独覆载之下,一草一木皆有嘉生之意,而虏之情伪无不远烛,虏之气亦夺矣。
臣比闻已遣胡昉等先往议四州之地,而一使人后发,且留淮上以待,则圣谟既已坚决。
据探报,虏师留等,驰骑吏往燕京,臣料虏酋亦无不从,非久当有的报。
况近日属报,境上虏兵名为东南行,而其实东北去,近有女真、契丹人来归,其说亦合,识者以此为中国恢复之机,顾恐弗用尔,虏何敢深入与我争此州地也?
今虏中多事,臣窃见陛下不弃此四州已著于施行之迹,则唐、邓两城不可以不措置为必守之计。
臣尝密委官属前去相视,而邓州城多颓圮,楼橹守禦之具亦未备。
臣今日已令王宣亲往审度,凡当计置费用,臣从本司一面酌量应副。
唐州城初未修筑,若既和之后,当于二三月以后,兵戎解严、农事未兴之际,量行营治。
若自砚瓦坡、方城、大成山各依险要为小堡,而唐州有城濠为戍兵家计,则襄阳之藩篱固,而国家上流之势有泰山之安矣。
臣询之群议,以为当然。
泌河之运可以直抵唐州城下,无飞挽调发之劳而可以积粟。
异时朝廷有进取之图,此道路之所从出也,盖不独守而已。
少须和战有定论,别具奏禀。
所有两军人马,见不住增数教强弓弩手,虽正旦亦令就教场拍试。
小人志于得利,不以为劳,互相激劝以希赏,不待入教场,自习事艺,一有出入,必能为陛下用也。
至如绝边戍守之兵,亦令两都统分差统制官前去接教,整治队伍,量加激犒,以慰勉之矣。
伏乞睿照。
亲临唐邓措置修城之役疏隆兴元年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八
臣奉圣旨:「目今荆襄别无事宜,可令虞允文赵撙王宣依旧回襄阳府,仍措置两军官兵更番休息」。
臣恭依圣训,契勘荆鄂两军人马统制将副等,系分作两番休息。
第一番自四月二十三日以后,节次各归本寨,亦已参照诸军体例,量支起发犒设外,其唐州第二番修城官兵亦已回襄阳,依旧入教。
臣于五月初二日赵撙王宣初六日,各回襄阳去讫。
臣自去年秋初到襄阳,询访边防利害,凡士大夫之知兵者皆言湖阳小邑,无二三十家,又无城壁,非必守之地。
鄂州军开东北一面壕,亦无寻丈之广,意在缓急退保,襄江可危可虑。
唐州方城有大山林木,可战可守,实古之楚塞,俗亦谓之关防。
今郡无城池,诸军无家计可保,又粮运尽仰民力,岁有不给之忧,诸将每以此藉口。
臣他日从容问之诸将,亦云形势之地当在方城,而果以艰食为辞。
臣既审知如此,时虏兵临边,日夜训习将士以待战用,力未可议。
其后臣寮上言修筑边州城壁,十月二十七日奉圣旨,令制置司措置。
臣以和战未分,施行未得,而城唐之举未尝敢忘,于今年正月初三日初九日两具奏知,大略只俟和战有定论,方兴工役。
至三月十一日金字牌递,御前降到都督府黄榜,乃敢遣赵撙亲往唐州规画,计度工料。
至三月末閒回,议定分军为两番,乘四月内暑气未盛时兴筑,于一月内讫事。
五月以后,大暑大雨,八月以后,又迫防秋,不可使战士更就他役也。
赵撙城唐之日,虽据探报虏兵内徙远去,而出我不意,乘我士卒疲劳,仓卒之间薄我军于城下,不可不深虑。
王宣以轻甲屯方城,名修方城、赭阳陂为屯田之用,其实远斥堠,谨防托,绝虏奔冲之患。
其他要害去处,亦遣偏裨设伏,所以固安城唐之军心,潜消意外之变故也。
臣既先奉御札,令臣每事亲临,又两大将临边而臣独居内郡,必谓臣怯,他日寇至,有见轻之心,又见陛下分命两宣谕往淮东西措置,臣何敢偷安,惧极边之危,惮暑中一行也?
臣至唐州得探报,虏帅闻官军大将会于唐,虏中奔走惊扰,颇怨仆撒之械我使人。
而忧我师之袭之也,引兵又退数舍,而萧定远者遂以四千骑走汴。
众谓虏之弱势至于如此,而臣窃自叹者,能料其来攻,不能料其遁去也。
大抵无事之时,职思其忧,不敢怠忽,所以为有事之用。
如自以为无事,因循度日,则一旦事至,虽穷昼夜之力,有不及为者矣。
今唐、邓二城及樊城皆已毕工,馀小小敌棚炮座之类,当戍之兵旋旋为之,而泌河之粮船相衔而上,终岁可以不役一夫。
逮至秋中,或战或守,必为万全之利。
如朝廷必欲弃此二州,臣已具申乞别遣官矣。
况臣之羁蹇,百病交攻,食饮日减,憔悴骨立,不能尽其报国之志,展尺寸之力于后日,以便陛下使令之命也。
庄周曰「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臣已累具奏仰干天听,乞赐罢免,令蚤归蜀以便医药,馀年可保而晚节获全,敢忘陛下今日生全之造?
臣已力疾行次郢州,伏望睿慈检照前奏,特赐施行。
论唐邓必不可弃疏隆兴元年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六、《右编》卷二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八
臣至孤远,叨被二圣非常之知、始终异等之眷,日夜念所以报,神明实临之。
今者唐、邓二州名为空城,其实系上游之存亡甚重。
臣不敢言其形势之捍蔽,地里之广袤,户口之蕃庶,异时进复中原之途辙,独有一事,利害至切,不敢不奏禀。
去秋抵汉上,防托之兵虽薄,所以不至于忧危,谓必可宽北顾者,虏在颍昌、襄郏为家计,去襄阳为远,使其引兵深入,则粮道回远,必以人力车乘而运,势不容久留也。
若弃唐、邓,而虏人以唐、邓为家计,去襄阳为近,聚兵积粮,一旦进发,可半日抵城下。
粮道唐州泌河顺流而下,直抵汉江,可以与官军相久持,而汉江之险我且与虏共之矣。
江汉在春冬之月可以踏浅径度之处凡三十有二,臣欲亲行汉江,比乘五月涨水,其襄、间坐舟尚有著浅不能行处。
郢州又在江之北,见有积粮十馀万硕,虏若于此分兵驻守,则官军隔越于外,真有德顺往年之忧。
京湖饟道遂绝,秦蜀马路不通,又虏兵东可以入随,西可以窥荆南,其势横溃,我之兵力有不能支矣。
此皆两路士夫军民之所共忧,而臣一一亲历其地,知其事之果不可不虑也。
臣非不知陛下许臣弃此二郡则臣之责轻,又非不知臣弃此二郡,与时宰合,可以保位而希进;
臣不此之为,而区区然必进其自危之说者,后日之忧系宗庙社稷至大。
臣今于此事若尚畏避时宰,缄默不言,则臣负陛下而祖宗在天之灵必不祐臣矣。
臣前后论奏,莫不委曲详尽,伏愿陛下审思而徐行之。
臣见亦一面遣官属诣朝廷,子细禀议次,重念臣病已沈痼,决不能支梧,尝于今奏云,或弃地请和,臣即挂衣冠而去,不敢先负陛下。
臣今敢坠此言哉?
扶力亲书,始以见臣垂死不敢忘君之义,惟陛下哀矜深察之。
论守唐邓方略隆兴元年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八
臣比准金字牌递,御前封降到三省枢密院劄子,奉圣旨令臣同赵撙王宣计议将来虏人侵犯唐、邓,合作如何备禦,条具闻奏。
臣契勘襄阳为吴楚上流襟喉之地,而唐、邓二郡实襄汉之藩篱。
臣不敢引古为辞,姑以近事證之。
绍兴议和之时,割此二州以遗虏,襄阳之疆封才数十里,无一山一水一城一池之限。
至三十一年逆亮叛盟,刘萼之兵出唐、邓,官军无一战之地,一旦便自光、化顺流薄我军于襄阳城下。
是时亮之意不在襄汉,但分兵为犄角相持之势。
会亮死,引兵去,唐、邓之民开门以纳官军,遂能复此二郡,为上游之藩篱,此天也。
虏入寇之路虽云不一,如蔡之确山径出比阳,汝之鸦路径出南阳,嵩之舡平、商号之峡口径出内乡
然自颍昌以至襄郏,今为虏之家计,自襄郏至方城,实虏入寇之大路。
唐州抚城又无积粮,赵撙不得已开湖阳之壕,一以备虏骑冲突,一以就仓底之粮。
湖阳无城可保,壕又浅隘,非与虏相持必守之地。
赵撙唐城既坚高,与邓州之城表里相为蔽援,又泌河可以舟运,直至唐城之下。
城中既有储积,官军有粮可食,有城可保,家计固而诸军之心亦固矣。
若虏自襄县来窥我邓、唐,不独粮道回远,又以人力车乘而运,则馈饟之给视我为艰。
若以少兵而至,必不能进攻吾城,官军之守城者可坚壁不战,以待援兵之至。
湖阳大兵进可为唐城之援,荆南之军出新野南阳而与之合,则虏腹背受敌,旷日相持,虏粮尽力屈,引兵而却,岂不为官军追袭之利也?
或曰虏兵之来,他路错出,不止于唐、邓,而不思二城坚守,我之官军合势持重而不战,胜负未分,虏敢从他路径至襄阳城下,万无此理也。
况他路险隘去处,各分偏师以保之,缓急又遣神劲弩手为之助,而全吾大军之力,因地利以致敌。
敌至而不能与我速战,我之轻兵与忠义兵又抄绝其粮道,敌岂能久留以与我必争此二城?
使争而得之,不知其何以为必守之计也。
驻兵六七万以上则无粮以自给,若三二万人,官军可谈笑破之矣。
士大夫之忧但以或弃二郡,虏得以为家计,积兵积粮,婴城自固,一旦窃发,襄阳之城未必可保尔。
至二郡之粮,以臣观之,今自以往必不烦诸将之忧。
试以去年春及今年春较之,已有明效,可释群心之疑。
臣尝检照案踏,去年春调兵二万人至唐州以应敌,不过旬日间而起七郡之夫运粮,诸军纷纷,犹曰乏食。
今春以二万兵城唐,积二十五万工,前后踰月,诸军饱食之馀,尚有三万馀硕见在,盖措置水运比陆运有间矣。
虽虏之来路未可前料,而兵之机权亦难执一,至于形势所在,有兵以禦贼,有城以保兵,又有粮以给兵之食,皆足以为守唐、邓之根本也。
赵撙王宣各具到守禦之策,与臣之说大抵亦相类,谨具进呈。
欲望睿慈采臣今来所奏,更赐详酌,以方略授诸将,俾得以悉力奉行,不致误事。
伏候睿旨。
论固守唐邓兵势粮运疏隆兴元年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八
臣伏蒙圣恩,赐臣及赵撙王宣御劄一封,圣谟宏远,圣训坦明,而圣恩不遗,曲示始终之眷,下拜感激,顾犬马一死诚不足以报也。
臣伏读圣训,以臣所奏坚守唐、邓,而诸路有可入寇处别未见修画,此独于二郡而全胜之策未尽。
此臣愚闇,浅识近虑有所不逮,惶惧载心,无以自容。
而先日三省枢密院指挥,但问将来虏人侵犯唐、邓,合作如何备禦,故臣所对止于二郡为详,而不能广引馀路并论之,此臣之罪也。
臣自去年秋至汉上,以诸将兵力单薄,臣与之共议,悉收诸屯散漫之兵聚之襄阳,以为家计,坐观虏入寇之路以应之,已尝具奏知矣。
至戍守唐、邓之兵,但仍其旧,以二将云虏来之正路也。
按旧籍唐州屯一千三百馀人,方城屯二千馀人,各以一统制或一统领主之,而湖阳减宋受军五千人,于郢州就粮,惟屯鄂州军二千四十馀人而已。
缓急救应,已有成规,大抵如朝廷今所具守唐州之上策也。
去年有可忧者,唐州之运以人力车乘而无城可婴,一旦猝至,所谓一统制三千之兵无以自固,而湖阳新野援兵恐不相及,则那回溃散,甚可虑尔。
去年湖阳之屯,赵撙之兵不过二千,而王宣之兵在邓州者亦不过二千人,未有一兵留戍新野者。
臣前奏云:「官军之守唐城者可坚壁不战,以待援兵之至。
湖阳大兵进可为唐城之援,荆南之军出新野南阳而与之合,则虏腹背受敌」。
是与赵撙之奏所谓于湖阳唐州一带接连屯布军马,缓急奔赴争利,与臣之奏亦无甚异也。
赵撙奏云:「虏自方城入寇则荆、鄂两军固当会合,则王宣分兵应之,其路自当出新野南阳无疑」。
则是之意大略亦相一也。
去冬三人守唐、邓之策既已素定,先日三人之奏又已互见,自是无大段异同。
但臣等拙于文辞,不能互达其意,以致上烦朝廷之疑,此又臣之罪也。
泌河运河道隘而舟小,所载不多,又自三月七月而止。
方城唐州、湖阳前所具长年守戍之兵与比阳之戍六百馀人,亦合自唐州陆运应副,岁凡用粮一十一万四千六百馀硕。
去年以前无城以积粮,又月积人力以陆运,故诸军之食有足有不足,将士每以此为忧。
臣今岁措置泌河之运,亦不过年计合用之数,而缓急递遣应援之兵便有粮可食,徐计已食之数议补发而已,不至仓猝调两路数万丁夫也。
粮既十一万有奇,而马料又凡六万六千五百馀硕,泌河水力尚未敢必其尽如数,安得有大蓄积以资寇也?
襄汉既远,事之条目至多,纸上所陈,得一遗二,备后阙前。
若非朝廷疏列下问,臣亦不自觉其言之不达其意,而今奏又不得不与朝廷明辨也。
奉御批,唐州勿轻弃。
陛下深居九重之中而明见万里之外,呜呼,尽之矣,臣尚何辞!
少须赵撙王宣具到今次合报事宜,一一别具奏知。
伏乞睿照。
论修筑樊城以为襄阳藩蔽疏隆兴元年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八
臣伏准金字牌递,御前封到三省枢密院劄子,奉圣旨于四月初将出戍军兵到军日久、住营最远之人先次发回,其馀令更番休息,目下措置闻奏,仍预修两军寨屋等事。
圣恩溥博,德意昭明,军士欢声,不约而会。
臣已遵依施行外,契勘唐州最为极边,又虏兵入寇之冲,而城壁颓毁,不惟诸军战守无以固其志,而遂年粮运亦无堤防,以至不免逐时调夫,往来于湖阳陆运,委是重困民力,而军粮不继。
臣自今年三月泌河水生,即措置舟运,见今已起发二万四千馀硕。
若折运不已,至七八月间,于将来防托进取之用既为便利,又免人户长年差役。
比自御前降到黄榜,臣即与赵撙商议,因本州子城旧基稍加开拓,自今月二十九日为头修筑。
分万人为两番,每番十日
第一番工毕,即令有家累人归鄂州歇泊,第二番亦如此施行。
若城身毕工,其余乳口、楼橹、泥饰之类,就令当戍之兵徐徐下工,庶几诸军不久于役,不至困苦。
荆南军亦将有家累人分番休息。
其无家累人见亦措置令修筑樊城,以为汉江之外襄阳藩蔽。
须家计固,则于进取可免后忧也。
惟是殿前司两军见屯郢州,臣已移文招统制官宋受、王公述,候到当面议定,别具奏知。
伏乞睿照。
论收复巩州分兵守险疏隆兴元年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六、《永乐大典》卷八三三九、《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八
臣窃见巩州以孤城,诸军攻打阅四个月不下,或虑因循,贼生巧计,节次与吴璘商量,分那官军,共力必取。
已于六月二十一日七月一日两具劄子,以曲折事因奏知去讫。
今日得捷报,实自陛下以圣德嗣位,威灵遐畅,诸将得以成功,天下不胜庆幸。
熙河路一带人民可以安业,商旅可以通行,马政可以复旧。
又抽那得官军及弓箭手、忠义人二万馀人,以分戍秦陇德顺之险。
向西一面,吴璘以身当之,可以坚守无疑。
南山骆谷诸关隘并各损坏,戍守之兵各不过老弱十数人群,士夫之虑皆以为忧。
臣已与商量,于利州东路人马数中量留一千五百人,今日已令傅忠信前去措置。
臣体访得南山以北向化者甚众,就委傅忠信前去招收,以壮军势,以弭盗贼。
兴元重地,不可略无人马,为诸军声援。
臣见委忠义统领官关宝结集义士,蒐拣伉健之人教习神臂弓,以为战守之备。
虽据吴璘探报,虏中日添生兵,必欲从朝廷乞一二万人应援,臣深虑襄江淮之兵万一抽那不行,临时有误指挥,却致失措。
故且随事广作堤备,庶决保蜀境,观衅而进,仰宽陛下顾忧。
论虏衰乞和四州不可轻弃疏隆兴元年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三四九、《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八
臣今日伏准三省枢密院劄子,卢仲贤赍北界书回,议用敌国礼讲和,其南北归附人彼此各不发遣。
臣除已施行外,臣窃念虏兵盛彊,凌夸中国几四十年,今陛下嗣位之初,虏遂衰弱,通书乞和,亟正名分,上天右序,昭若日月,大勋之集,实基于此。
而臣卷卷之忠,谓陛下宜审今日之机,以答天之休赐。
盖虏揭榜蔡州,有云「岁币旧疆如故」,远近传录,窃有所议,以虏所不惜者虚名,所必取者实利也。
虏自逆亮死,虏兵一散,马多死亡,裒既嗣立而昏庸,契丹渤海之族因得以乘其衅隙而信其雠愤,中原起义之师迭作于山东两河之间。
内阻外讧,殆无以植立其国,特其用事之臣犹欲倔彊,缪为大举,以要我之和,不顿一戟而得地得财。
何虏之每能用其术,而我每堕其计中也?
虏谓海、泗、唐、邓四州,以兵取则有胜有负,以兵守则有得有失,而知中国之意常汲汲于名分之正,故弃虚取实,大言夸我。
而不知亮兴兵旧约已亡,我之名分我自正之,何待虏之从违而后有不正之名也?
士大夫惩靖康之祸,不敢言兵,亦垂四十年矣。
虏欲战则上下忧惧,如不可以朝夕;
虏欲和则轻于割地,惟恐一失其意。
独不思今日与靖康之初,虏兵盛衰之势如何,官军之可用不可用又如何也。
且海、泗二州襟带山东淮北之地,得之所以系其民之心;
而唐、邓二州利害犹重,以之而守则上流之势固,以之而战则窥洛趋,外连两河之民。
汉光武诸葛亮恢复汉祚,其规摹皆出于此。
光武得之而中兴,不得之而驰驱于蜀汉之远,故大功终以不遂,方册可考也。
窃意朝廷之议必不出于此,而臣去国万里,偶当襄汉一面,茍有所见,敢不尽诚?
再三披露,愿陛下深察之。
如曰本朝事力未给,姑从其请,若虏退而归,得以全力平其内难,数年之后,马益蕃庶,兵财兼裕,不知我所积事力能与之相当否也。
一失此时之机,臣恐后患有甚于今日。
比见探报,虏今以迫促之期胁我以和。
恭惟陛下方以祖宗陵庙、中原万姓为心,必不惜一介幅纸申命大臣,别与之议。
如其不从,臣虽已丐祠,茍一日未去,尚当躬率三军,严阵以待,必不与此贼俱生天地,神明实临之。
惟陛下裁幸。
论不当弃四州地与虏和疏隆兴元年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三四九、《右编》卷二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八
臣比准朝廷行下,以敌国礼讲和,臣辄一具奏,疏虏已衰之迹,乞不弃四州之地。
方以冒昧,日积忧惶,伏奉御劄,许臣以忠勤,谕臣以能副陛下之意,恩第加重,腹心示眷,臣之欲报,言之为浅。
伏读圣诏所谓「四郡之地,虏人若许我,则当遣使以款之;
若不许我,则不复议和」,睿谋闳深,圣断英果,固非臣所及,亦非在廷将相大臣百执事所能及也。
《传》曰:「有君如此,其忍负之」?
臣尚愿毕其说,惟陛下幸择。
窃谓自古中国之于夷狄,或战或和,必因盛衰之势而用之。
若当战而和与当和而战,此安危存亡之机,不可不察也。
汉高祖唐太宗皆起于秦、隋大乱之后,其所遭之时、所用将相、所集兵车、所都胜势,大率皆略相似。
及天下初定,高祖匈奴太宗突厥,其不同遽如此,何哉?
冒顿方盛而颉利衰故也。
二君者岂能为天下之机,特因其机而不失尔。
臣不知士大夫以今日之虏为盛邪衰邪。
方虏盛时,力茍不足,尚以和而诛我,我每堕其计中,自宣和靖康而来,可迭考而究见之也。
虏欲取契丹,始诛我以海上之盟;
虏未得太原,又怵我以城下之盟;
挞辣以蒙国为患,弃河南之地而怵我以盟;
兀术既引兵临淮,知江南不可下,又怵我以盟。
数十年之间,凡四与我盟,而率自叛之,而谓和犹可恃耶?
虏力不足,虽战必和;
虏力有馀,虽和必战。
往事历历可鉴,而世不悟,有识者不知涕泗之横集也。
虏今已衰,不止于力之不足,一和之后,虏之力有馀,不知今日之盟,士大夫能保其不叛否也!
况逆亮死,旧盟已亡。
皇帝者我自帝也,上天之所畀付也,大国者我自国也,祖宗之所传授也,何有于不正之名而汲汲于正之乎?
侄国之称,岂无犹子之嫌,未可以言敌国;
而四州之地与和尚原、商于一带之险,皆不可以轻弃。
愿陛下深思而熟计之。
当前岁之,逆亮败于采石,死于扬州,虏兵散亡遁去。
我乘其机,仅能得此四州,而官军以战而死者几人?
战骑殁于阵者几乘?
输财发軵,所费不知其几千万计;
第功行赏,所迁补者又不知其几千万官也,而一旦忍弃之乎?
弃之之后,虏无可乘之机如曩时,又可以必取之乎?
使必取而得之,国家之所以耗蠹费用,士马之所以散佚死伤,又不知几倍于前日也。
士大夫厚禄于朝者,亦尝远虑却顾,一念及此乎!
或者谓太上皇帝得和戎之福,陛下所宜循守,而不知太上当汉高祖之机,休养民力,积兵积财,坚忍二十年之久以待虏之衰,而以唐太宗之机付陛下于今日也,继伐之功孰大焉!
浮言荧惑,古所深虑,愿陛下于问安之馀,从容及臣之说,二圣合谋,敉宁天下,开圣子神孙万世之丕基,臣不胜大幸。
论虏中情伪不可弃四州之地疏隆兴元年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三四九、《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八
臣于二月初得探报,虏帅拘留胡昉等,尝于初五日奏虏必不敢执我使人。
已而又报大酋取燕山,臣心实笑之。
今据探报,二月十一日燕山发回等,相传以为大酋不欲和,必至于战。
臣窃有二疑:若虏庭君臣果不欲和,何不执我使人,即日发兵,尅期会战?
今二小介且不敢留,发之使归,当是有相就之意。
于文移中或有大言,亦是用弱之势当如此。
其不出于战一也。
今已三月,若和议不成,境上之虏必整龊会合,分道窥边。
自旬日来方且于界首置摆铺,每铺三十骑,以伺我动息,又画淮河、汝河阔狭处为图,再劄量步口浅深,又驱旁边居民使之内徙,皆是反为防我之计。
其不出于战二也。
使其耻于怯名,便出忿兵,侥倖一战,我徐以兵应之,主客劳逸之势分,曲直之理著,官军破之必矣。
况迫于暑月,虏无深入久留之便。
要是四州之地必不可弃,当如陛下神谟圣断无疑也。
臣比遣官团结邓州人丁,得一万三千七百九户,凡三万七千五百六十一口,选壮丁及一万四千六百五十二人,而中丁之数又三千七百一十四人,视襄阳户口数乃三四倍,果可轻弃之乎?
先正司马光尝论三晋者,「齐楚藩蔽以媚盗,曰盗将爱我而不攻,岂不悖哉」!
臣窃于今日海、泗、唐、邓之势亦云。
伏惟陛下运独断之明,下不移之令,以就大功。
或群言一摇,弃地请和,臣闻命之日,即挂衣冠而去,决不敢先负陛下。
冒昧再三,伏用震恐。
论中外战守之备并安集流民疏隆兴元年 南宋 · 虞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八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三四九、《宋代蜀文辑存》卷五八
臣准金字牌递,御前封降三省枢密院劄子,通问使王之望等赴行在奏事,三月一日奉圣旨劄下荆襄川陕,严为边备,仍不得先事妄举。
臣已具知禀状闻奏讫。
臣于前月初五日尝具劄子,谓胡昉之归,虏之弱势可见,冒昧以二策上干天听,不自意臣之上策有合于渊衷。
伏惟陛下勇智如成汤,为天所锡;
方略汉高,为天所授。
中外小大之臣,实荣千载之遇,效谋效力,谁敢不自尽以赴功名之会,报万分之一?
臣窃详诸处探报,虏兵率多内徙,或聚于亳州,或聚于应天府,或聚于汴、洛二京。
如其内难未平,当自此稍稍远去,若只留近郡,即是已迫暑月,为歇泊之计,签民料马,以俟秋冬入寇。
则必胜之算、不一之备,凡在我者不可缓也。
已垂暮,虏又寝退,必无深入久战之忧。
况天诛亟决,群疑自定,事当归于一。
屈指防秋之日不过数月间,士马之增损,金谷之盈虚,戎器之有馀不足,山川形势之险夷,与兵出入或守或战之地,有司所宜密计预定,惜分阴而不敢怠之时也。
虏比下令,尽驱旁边之民,逃避者论以军法。
民相惊哗,谓当徙于黄河之北,老幼扶携,咸来归正者累累不绝,而藏匿于山林间者又甚众,怨咨之声,盈于道路。
天将亡胡,遽夺其魄至此。
所谓为渊驱鱼,为丛驱爵,以兆陛下汤武之兴也。
应天顺人之举,雷动而风行,臣与江汉草木日月以冀。
所有归正之民,臣亦已遣官赍钱米赈给而安集之矣。
伏乞睿照。